第77章

    都要刮跑了!”

    初挽这次想起昨晚自己洗衣服了,

    忙道:“那我去收!”

    说着就要出门!

    阿姨却道:“哪还用你自己去收,我一看你家衣服都要被刮跑了,

    我就赶紧给你收起来了!都在我这里放着呢!”

    说着起身就拿了衣服,

    初挽一看,可不是么,

    都被叠得齐整。

    初挽感激:“阿姨,

    谢谢你了,可真是麻烦你了!”

    阿姨叹道:“也没什么,远亲不如近邻嘛,

    我在这里看管着这楼,平时有什么事,

    我可不得照应着,

    再说我看小陆在外地挂职,

    你年轻女人家一个人住,

    看着终归让人心疼!”

    初挽听着心里温暖,

    笑道:“阿姨,

    你费心了。”

    阿姨将那包衣服塞给初挽,又道:“对了,小初,我有个事,想让你帮帮忙,你看方便吗?”

    初挽:“嗯?什么事,阿姨你说。”

    阿姨便提起来,说是她老姐妹家里有块老墨,据说是早些年传下来的老玩意儿,拿过去文物商店,结果人家只给五块钱,后来遇到叫街的,叫街的给十块。

    “觉得应该值钱吧,十块还是有点亏,我知道你懂这个,所以想着,哪天你帮着看看,要真是一个好东西,咱就收起来,要不是好东西,那咱就趁早卖了。”

    初挽听这话,才明白了,便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方便的话,明天是周日,就请阿姨的姐妹把东西拿过来我看看?不过你也知道,我到底年轻,说不好的,只能提供个意见,阿姨的姐妹参考参考,具体怎么着,还得找正经专家帮着拿主意。”

    那阿姨自然千恩万谢的,一叠声地说了一番好话,又说起让她有什么事就说话,不要客气。

    初挽和阿姨说了一番,这才上楼,上楼的时候,走得很慢,想着这人情往来,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等上了楼后,暖壶里倒是有多半壶热水,并不是太烫了,但掺和一点凉水后还能有余温,当下便就着这些水洗漱了,又稍微洗了洗身上,洗过后,便瘫在床上了。

    只是躺下后,心里又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一时只觉得满心满身都充满了渴望,渴望听他那样哄着她说话,渴望他把她抱紧,渴望他不遗余力的力道,渴望他洒在自己耳边的呼吸。

    她想起他刚说的话,又爬起来,打开床头柜,找了找,终于按照他说的,在最下层发现一件旧军绿长裤,叠得齐整,和别的并没什么区别,不过略有些鼓。

    她拿起来,就发现里面包裹着一个十六开皮夹子,上面印了红五星的皮夹子,一看就是他以前在部队时用的。

    打开皮夹子,里面放了各样证件以及一些其它的文件材料,其中有一张上面还有他的两寸免冠照片。

    初挽拿过来那照片看了一番,那是他大概十七八岁的时候,微微抿着唇,目视前方,眉眼间略带着几分青涩,熟悉又陌生。

    初挽看着照片中的他,就感觉好像他在看着自己。

    十七八岁的他,正看着自己。

    初挽和他对视,良久,脸上微烫,也就收起来了。

    之后便找到了存折,红色的存折,这存折应该是他回到北京转业后开的,最开始竟然一次性存了八千多,之后每个月大概往里面存一百块。

    初挽看着这数目,想起他之前说他不缺钱。

    确实不缺钱,在这个年月,这是很大一笔数目了,这应该是多年以来的补贴奖励,以及转业后的一些安置费用。

    初挽看着那存折,便在心里规划着,自己出一万,再把他的积蓄花了,这样大概两万块,可以买一处很好的宅子,她既可以存放她的物件,也可以住得更舒服,不至于去买不见光对着厕所的小院子。

    这样两个人一起出钱买,彼此都会更随意自在一些。

    她手头二十多万,出一万买宅子,十万让易铁生拿过去盘下柴烧窑,回头五万留下应付后面的烧窑以及人工费用,还剩下几万,就等着后面的机会。

    她现在计算着,博古斋那一批瓷器也快到时候了。

    如果顺利下去,这样仓库和底货都有了,她就有条不紊地一边读书,一边时不时寻摸着多捡点漏,慢慢丰富自己的收藏。

    她又随意翻看着他其它一些材料,上面好多他的个人信息,也有他的签字,这让她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他之前十几年踏实的一串脚印。

    她看着看着困了,打了一个哈欠,就躺在那里准备睡觉,这时候心里满满都是踏实。

    她想着,即使他在外面挂职,太忙没时间回来,其实也没什么,他忙于事业,忙于奋斗,也是想拼搏一个更好的未来,也是想踏实做一些事情。

    但是无论他走到哪里,他会把最要紧的证件文件以及存折都放在家里,这让她觉得,他被她攥在手心里,在她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初挽胡思乱想着,就这么迷糊着睡去了。

    *********

    初挽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只觉身边有人,好像有一双大手正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她猛地意识到不对,睁开了眼睛,于是便坠入了一双深邃温柔的眸子中。

    天已经大亮了,拉上的淡蓝条纹窗帘让房间内笼罩着轻淡的光,初挽懵懵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或许是这一段太忙的缘故,他鼻骨越发挺拔,眸底弥漫着红血丝。

    她喃喃地道:“你怎么在?”

    她睡了一觉,睁开眼睛,他就在她眼前,就像梦一样。

    陆守俨骨节分明的手轻抚着初挽齐耳的短发:“挽挽怎么把头发剪了?”

    初挽还是有些茫然,自己也摸了摸头发,才道:“觉得洗头发麻烦,就剪了。”

    陆守俨看她那迷迷糊糊的样子,俯首下来,用额头抵着她的:“就知道因为这个,懒死了。”

    额头相抵时,他的唇便落在她的唇瓣上,叩开她的唇缝。

    唇齿相贴的触感极好。

    犹如万里雪飘的夜里陡然看到的怒放腊梅,温暖了孤枕寒衾的身体,唤醒了她尚且沉睡的每一个细胞,也扫走了她所有的落寞。

    初挽顿时喜欢得要命。

    陆守俨在那片柔腻的温暖中,触碰到一片薄软,那是水红吊带的真丝内衣,就那么软软地裹着她的身子。

    他站在床边,在经历了一夜奔波后,低首看着床上刚刚睡醒的女人。

    深蓝棉布被头搭在肩上,隐隐露出精致显瘦的锁骨,自那清透粉白的脸庞往下,到线条优美的颈子,一水儿的绮丽烂漫。

    而那搭在她身上的被子随着她胸口的呼吸而高低起伏,让人能感觉到她动人的曲线。

    陆守俨黑眸颜色变深,不过却很有耐心地敛下情绪,指尖轻搭在她削瘦肩头,那里虚虚挂着那抹水粉带子。

    他低声道:“睡觉怎么还穿着这个?”

    初挽:“就随便穿的……昨晚忘了。”

    陆守俨:“我进了家门,都不敢认了,摆设完全大变样不说,还看到你躺床上,被子都没好好盖。”

    就半露着。

    初挽听着,想起自己最近布置的家里,他肯定不认识了,家里大变样了,她都忘记给他说。

    也怪他太久没回来,家都不认识了。

    她瞥他一眼,声音中多少有些埋怨:“你回来就知道说我,你都多久没回来了,当然不认识了!”

    陆守俨垂首看着她,温声道:“最近好好吃饭了吗?”

    初挽便拉上被子,在被子里拱了拱身子:“吃了。”

    陆守俨:“牛奶按时喝了吗?”

    初挽没想到他这么话多。

    其实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久别重逢,他会怎么样,她太清楚了,而那也正是她所想的。

    只是他却如此有条不紊,游刃有余,就那么耐心地说着话,仿佛不疾不徐。

    这人仿佛永远能抻得住,比她端着。

    她便翻过身去,没什么兴趣地道:“当然喝了,谁还能忘了喝牛奶呢!”

    她觉得他得哄哄自己了,最好边亲边哄。

    谁知道她说完后,他却也没有凑过来哄她的意思,径自起身,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初挽心想,那以后就再也不要了。

    起码三天。

    起码三天,除非他求她。

    正想着,被子被掀起一些,之后,身后便覆上烫人的温度。

    她正犹豫是要继续抻着他,还是干脆弃械投降,他却已经从后面绕过来,抱住她。

    初挽象征性挣扎了下:“你洗过了吗?”

    陆守俨气息已经不稳,哪里还有适才闲庭信步一般的游刃有余,他埋首在她颈子中,贪婪地咬着,低声道:“早就洗了。”

    说完,把被子一掀,将两个人直接包裹住。

    初挽被捂着唇,短发垂落,那短发便散在她脸上,遮住了她的视线,只觉眼前有纸质的文件翻飞,竟是昨晚睡前她翻过的,她嗅到了纸张的味道。

    恍惚一个抬眼,文件上正是他年少时的照片,军帽下一双黑眸正看着她。

    他看到她的发尾扫过自己泛黄的照片,扫过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在她耳边磨着牙,问:“昨晚抱着我的照片睡?”

    初挽瞬间羞耻得不能自已。

    **********

    陆守俨起身下床。

    初挽懒懒地躺在那里,看到他捋下来,利索地打了一个结,随手扔在一旁垃圾篓里。

    之后拎起来旁边被他扔掉的军绿长裤,套上。

    他指骨利索地扣上皮带,那裤子便松松垮垮地挂在了他精瘦的腰上。

    他腹部那里紧实,因为带着汗潮而隐隐发着光亮。

    这让她想起刚才他施加给她的力道,那些力道就来自这里的贲发。

    这一切都是暧昧而动人的,初挽别过脸去,当没看到。

    陆守俨穿上裤子后,却不再捡起旁边的衬衫了,径自进去了洗手间,之后洗手间便传来水声,哗啦啦的。

    之后,他出来了,单手撑在床头,看她:“洗洗去。”

    初挽睨他一眼:“家里也没热水!”

    就暖水壶里那点,昨晚上已经用光了。

    陆守俨:“我已经打了水,两个暖壶都是满的,滚烫的。”

    初挽纳闷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这么一问,她自然一堆疑问:“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忙吗?”

    ?

    第

    141

    章

    第141章墨盒

    初挽自然一堆疑问:“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忙吗?”

    陆守俨解释道:“最近确实在忙,

    不过昨晚也差不多忙好了,我本来也想着,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

    回来给你过二十岁生日,

    过了生日我们去领结婚证。正好昨晚你给我打电话,

    我挂电话后,想了想——”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她,

    神情平淡:“还是想回来,所以昨晚临时把事情交待出去,

    我自己连夜赶回来了,

    到家的时候早上七点,我看你睡得香,

    就没吵醒你,

    干脆打了点水,买了点吃的,

    我放保温饭盒里了,

    你洗漱下,先吃点东西吧?”

    初挽注意到了他刚才说话时那个微妙的停顿,这里显然应该有一些话,

    被他略过了。

    略过的话,便引人遐思。

    她坐在床上,

    仰脸看着他:“敢情你是熬了一夜回来的?”

    陆守俨轻描淡写地道:“也没什么,

    我半路在飞机上和车上都睡了,

    反正又不是我开车,

    现在也不觉得累。反倒是回到家——”

    他低头看向她,

    她锁骨上挂着红痕,

    那是他落下的。

    他的视线沉沉落下,初挽便感觉,那视线落时都是火星子。

    于是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微抿着唇道:“回到家怎么了?”

    她低声嘟哝着抗议:“你说话不能说半截,谁还跟着你猜不成。”

    陆守俨低声道:“反倒是回到家,我可是卖了力气。”

    初挽多少有些羞愤,拉过被子一蒙:“我也没要你怎么着,是你自己。”

    陆守俨看她这样,莞尔:“你想哪儿去了,我意思是,我一路回来了,结果你睡得真香,我在旁边等了半天,你就是不醒,就是不搭理我,我只好收拾了下家里,打了水,还给你买了饭,我容易吗?”

    他那轻淡却又有些埋怨的语气,倒是把初挽惹笑了。

    她抱着被子滚到了床边,哼唧了声:“谁让你不和我说声,你白天回来也好啊,大晚上的,你就不嫌折腾?”

    其实也有些心疼,知道他一定是接了自己电话,感觉出自己情绪不佳,不放心。

    他那么忙,昨晚却匆忙扔下一切连夜跑回来。

    陆守俨:“起床吧,先洗澡,吃点东西,中午过去爸那儿。”

    初挽:“嗯。”

    说着,就要起身。

    谁知道他却径自掀开被子。

    她微惊,他已经把她抱住,打横抱住。

    初挽下意识攥紧他的胳膊:“干嘛?”

    陆守俨:“抱你洗,你不是没劲儿吗?”

    初挽:“才不要呢…”

    然而陆守俨不由分说,直接抱进去了。

    初挽抗议,陆守俨哄她:“没事,洗手间不开灯。”

    洗手间没窗户,暗间,不开灯,便朦朦胧胧的,初挽这才感觉好些。

    等完事了,初挽趴在他怀里,温吞吞地咬他肩膀。

    陆守俨倒了热水,又从保温饭盒里拿出早点,初挽便也穿好了衣服,起来吃。

    早点有他从食堂买的,也有他从石原县带过来的烧饼包子,都已经在机关食堂热好了,现在吃还是松软的,香喷喷的。

    初挽这么吃着的时候,就见陆守俨走到床边,坐下,收拾床头散乱的那些文件资料。

    初挽边慢悠悠地吃着,边看他收拾。

    陆守俨拿起那页带着照片的文件,文件上还散落了一根黑发,显然是她的。

    他捏着那根头发,随口道:“这是哪个小孩干的坏事?”

    初挽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咽下去,喝了口牛奶,才道:“我哪知道。”

    才吃过饭,喝了牛奶,她声音很润,有点理直气壮的意味。

    陆守俨低头看着自己的照片,看了一会,突然道:“你觉得我现在和那个时候一样吗?”

    初挽:“当然不一样。”

    陆守俨:“怎么不一样?“

    初挽:“年龄摆这儿,能一样吗?”

    陆守俨掀起眼来,看向她,眼神明显不悦。

    初挽笑道:“那个时候看着就是个生瓜蛋子,比现在差远了。”

    陆守俨薄唇抿着,眸光沉沉,显然等着她继续说。

    初挽便觉心里酥酥软软的,又有些想笑。

    他想听自己说什么?

    夸他吗?

    她便故意低头喝牛奶,装傻。

    陆守俨看了她片刻,知道她故意不说,倔不过她,终于低头继续收拾了。

    初挽边喝着牛奶边瞄他,他指骨修长,很利索地将那些文件拾起,分门别类整理,很快就收拾妥当了。

    初挽看着这情景,心里便美滋滋的,从头到脚地舒坦着。

    虽然外面下着雨,是她最不喜欢的潮冷天气,但是一大早起来,屋子里却是暖烘烘的,自己吃着热乎乎的早餐,喝着牛奶,有一个男人正利索地将那些散乱的文件收拾好,把一切都归于有条不紊。

    她甚至觉得牛奶都比平时好喝了,甜丝丝的,奶香十足!

    整座机关大院,明明长大了结婚了却还要被逼着喝牛奶的,只有她了。

    别家都是需要营养的小宝宝才会喝。

    初挽喝光了最后一口牛奶,珍惜地舔了舔唇,回味着牛奶的滋味,心里却想起昨晚她看到的那个中山装,那个打电话的人,以及他唇边的笑。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再羡慕别人,她心底的所有渴望都已经被甜蜜充塞着,填得满满的。

    陆守俨没抬眼,不过显然知道她在看,便随口道:“是谁把我的东西都弄乱了?”

    初挽有些含糊地道:“是你自己弄乱的,本来昨晚还是整齐的,你一来就乱了。”

    陆守俨:“那是谁把我的东西都翻出来看了一遍,还放在床头不舍得收回去?”

    初挽:“没有不舍得,就是看着看着困了,是你让我拿存折的,我就是看看你有多钱。”

    陆守俨将那些文件在床头戳了戳,戳齐整了,之后利索地别在皮夹子中:“小财迷。”

    初挽喝了口水,软软地笑道:“原来你攒了这么多钱!”

    陆守俨:“也不是刻意攒的,主要是花不着。”

    部队里会发饭票粮票,伙食费虽然要交费但是很少,天天在部队里除了基本的日用品消耗,基本没花销,加上后来立功也有奖励,以及一些事的补贴等。

    他们结婚时候,钱大部分是陆老爷子出的,他自己花了一些,但不多。

    初挽便笑:“你辛辛苦苦奋斗十几年,存了这些钱,最后都要便宜我了!”

    陆守俨:“不然呢,给谁花?”

    他这一说,初挽却想起许多事,上辈子的事也想起来了。

    甜蜜便瞬间掺了一些酸涩,她打量着他。

    他显然察觉了,疑惑地看她一眼。

    初挽便很认真地宣布道:“你的钱,只能给我花,都是我的,不能给别人。”

    陆守俨看着她那样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仿佛突然来气了,一副伸出胳膊要把好东西都给护住的架势。

    他便笑:“也没人跟你抢。”

    初挽看着他,坚持:“你的钱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都是我的!”

    陆守俨挑眉,好笑。

    初挽却认真起来,她扑过去,拱到了他怀里:“你快说,你的钱,你的人,都是我的!这辈子上辈子下辈子都是我的!”

    陆守俨将她抱了一个满怀,低头看着她:“这是怎么了?”

    初挽却趴在他肩膀上,闷闷地说:“那你说,到底是不是?”

    陆守俨眼神便认真起来:“是,当然是,我的都是你的。”

    初挽这才满足,搂着他的腰:“这还差不多,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只能对我好!”

    陆守俨好笑,抬起手轻抚着她的背脊,像是在安抚一只猫。

    初挽便舒坦了,闷在他肩窝里,有些贪婪地吸着他的气息。

    她喜欢这样,特别喜欢。

    陆守俨便这么抱着她,道:“挽挽,我说正经的,我们各自有各自的领域,我也无意插手你的事情,你之前说,我的钱是我们日常花用的,但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些,我们既然是夫妻,那就该夫妻一体,我不想和你分得这么清楚。你拿去随便用,随便你做什么都可以,万一赔了的话,也没什么,只是一些钱而已,又不是要了命。”

    初挽从他肩窝里抬起头来,不过因为闷了半晌的缘故,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脸颊还被印上了衣领上的纹路,这越发显得那肌肤细腻清润。

    陆守俨安静地看着她,黑眸深邃温柔。

    初挽便觉自己的心被温柔包裹住,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没有一丝寒凉入侵的缝隙。

    心里太暖,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低声嘟哝道:“这还差不多。”

    陆守俨抬起手,长指帮她理顺头发,掖在耳边:“你剪了短发后,这头发动不动就乱。”

    初挽被他这样顺着,便觉得自己在他掌心里变成了一只猫,可以蜷着尾巴偷懒的猫。

    她趴在他肩头:“我就喜欢这样。”

    陆守俨看她这样,其实心里也很喜欢,便低头浅浅吻她。

    从昨晚接到她的电话,纠结挣扎,之后毅然回来,一路上都在不断地想,睡着时梦里也在想。

    想了一夜的渴盼已经把他的胸口涨满。

    就这么抱在怀里吻,喜欢得要命,喜欢到连她每一根头发丝都觉得那么动人。

    许久后,他终于舍得放开她:“我们收拾下,等会出门,去看看爸。”

    初挽:“嗯,我这里有个水墩子,说要给他,最近都忘了,正好今天送过去。”

    于是初挽换衣服,陆守俨也将被子收起来。

    这么收拾着的时候,陆守俨突然想起之前,淡声道:“说起来,攒了这么多年钱,就等着给某个坏小孩花,结果还不被领情,给都给不出去。”

    初挽听他这话,想起之前,心里暖暖的,又有些想笑。

    陆守俨:“说你呢,别装傻。”

    初挽便一脸讨好地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原来你一直攒钱是想给我花!你从小就对我好,是不是?”

    陆守俨神情不动:“最疼你吗?”

    初挽笑得眼睛发亮:“难道不是吗?你不疼我,那你疼谁?”

    心里却想,敢说疼别人,立即和他翻脸。

    陆守俨回转过身,低首看着她。

    视线交缠间,屋子里的温度仿佛上升了。

    初挽屏住呼吸,抬头看着他,等着他的话。

    陆守俨终于开口:“我当然最疼——”

    他说到一半,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了,就这么隔着极近的距离看着她。

    初挽的心漏跳一拍。

    她意识到他要说什么。

    她压着心里的期盼,看着他。

    陆守俨却抿着唇,不说话。

    她正要张口,却看到,陆守俨脸上竟然有了可疑的红?

    她诧异地看着他,没错,一向情绪四平八稳的他,竟然脸红耳赤。

    她动了动唇:“怎么了?”

    陆守俨别过眼睛去,哑声道:“没什么。”

    初挽越发纳闷:“你想说什么……”

    陆守俨却陡然起身,道:“我去把垃圾倒了。”

    初挽诧异:“你话还没说完呢…”

    陆守俨却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他抿着唇,低声道:“你把桌上也收拾收拾,等我回来,我们就出发。”

    说着这话,人已经径自出去了。

    初挽坐在床边,抱着被子,倒是呆了好久。

    她其实大概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是什么。

    但是显然他很排斥这个字眼,或者说是排斥在她面前提起来。

    好像是一个禁忌,提了后,他就立即反应很大,躲开了。

    之前看完电影她逗他时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她抱着被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忍不住笑了。

    所以他其实是不好意思,以至于只能落荒而逃?

    ***********

    初挽略收拾了收拾,陆守俨回来了。

    她瞄了他一眼,他脸上有些疏淡,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初挽见此,也就不提了。

    ——虽然心里其实很想逗逗他。

    陆守俨:“我带了点石原县的特产,我们收拾收拾,给爸还有哥嫂他们分分。”

    初挽:“嗯。”

    陆守俨将那些东西都分门别类放好了,一时两个人说着话,初挽便说起自己的打算。

    “我想看看四合院,自己单独买一套,这样我们自己可以住,以后我放点什么东西也方便。”

    陆守俨一听,便明白她的意思,略沉吟了下,道:“这样也行,我一时半刻就这样了,我看我们单位也没条件分配更好的住房,如果你想改善,也可以。”

    初挽偎依着他,便将自己最近发了财的事说了。

    她说的时候,特意留意着他的反应。

    不得不说,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他对于她发了多大的财并没有兴趣的样子,也没有多问,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最后,她道:“总之,我想拿出来一万,和你的钱一起买个房子,改善我们的住房条件,这样我做什么也方便,你觉得呢?”

    陆守俨:“你想买,那就买,我也觉得买个房子挺好,现在用我做什么吗?”

    初挽:“你都不仔细问问具体怎么回事吗?”

    陆守俨:“挽挽,这些你既然操心了,那肯定错不了,我就听你的就是了,需要我做什么,我配合。”

    初挽听着这话,便笑了。

    她喜欢他摆出的这个态度,真的喜欢。

    哪怕他只领着一份死工资,永远不会发大财,但是他对钱财就是看得淡。

    这是一个不以物喜的男人,一个坦坦荡荡把信任摆在她面前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哪怕他穿着最土的旧中山装,他也散发着人品贵重的气息,这就是一个人的人格分量。

    于是她便详细和他说起来,那一批博古斋瓷器的机会,景德镇的柴烧窑,以及自己买房子的想法。

    最后她道:“为了不太惹眼,接下来我也不敢卖什么了,手头这二十五万需要充分利用,不能太浪费,博古斋那一批瓷器我想要,必须要。柴烧窑如果真盘下来,后续工资以及烧窑费用都是支出,回本却没那么简单,但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哪怕一时赔钱,我也得干。”

    陆守俨神情认真起来,仔细地问了许多问题,比如柴烧窑和煤烧窑的区别,景德镇的情况,高仿瓷的情况。

    初挽便感觉,他虽然并不懂瓷器,也不懂烧窑,但问的问题竟然都能恰好问到最关键。

    只能说,哪怕是完全陌生的领域,他依然保持着对关键要领的敏锐度和思维缜密性。

    最后,陆守俨终于道:“博古斋的那一批瓷器,可以回头问问陈主任,这样也好插手,至于柴烧窑,我帮你问问情况。”

    初挽:“不用,这个我自己来就行,能做就做,不能做再说,也犯不着走什么关系。”

    陆守俨颔首,没再多问,反而说起柴烧窑:“我能理解你的意思,这是传承,是柴烧窑的传承,也是初家的传承,你必须做下去。”

    初挽听着这话,胸口便有些发热,她低声道:“对,所以哪怕烧钱,我也要做,我不能让它倒下去。”

    陆守俨:“你手头有这些钱,这些事都可以慢慢来,实在不行的话,缺钱了,我手头没有,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贷款,只要你看好,办法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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