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陆守俨看着她的手指和那栗子奋斗,接过来,轻松一捏,褐色栗子壳咔嚓开了。

    一粒完美橙黄的栗子软糯糯地摊在了初挽手心里。

    初挽懊恼地看他一眼。

    陆守俨低声说:“明天陪你回永陵,今晚回去得收拾,早点回家吧。”

    初挽:“知道啦……”

    ?

    第

    85

    章

    第85章吉普车里的悸动

    临睡前明明刷过牙了,

    但可初挽依然觉得,唇边萦绕着栗子的香暖软糯,以至于躺在喜床上,

    整个人身体都是酥软的,

    放松的。

    她甚至觉得,

    这是她两辈子以来最松弛的时候。

    她觉得未来是被她牢牢握在手心里的,会觉得身边的男人是踏实可靠的,是能让她信任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

    她侧首看向他。

    眼睛适应了昏暗光线后,她勉强能看到他侧面凌厉的线条,

    看上去他是闭着眼睛的,

    呼吸也很平稳,就是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她略犹豫了下,

    便打了个滚。

    陆守俨依然闭着眼睛,

    不过却开口了:“怎么了?”

    初挽一听这声音,便凑过去:“我睡不着。”

    陆守俨语气平淡:“不要多想,

    闭上眼睛,

    放松身体。”

    初挽托着下巴,困惑地看着他。

    陆守俨在她的目光中,终于睁开了眼睛。

    初挽依然好奇地看他,

    看得津津有味。

    陆守俨终于问:“你在看什么?”

    初挽想想,突然笑起来。

    不过在这种大院子里,

    她也怕别人听到,

    便埋首在他胸前的被子里,

    闷闷地笑。

    她笑得身子发颤,

    一撮头发便落在他鼻子上,

    有些痒。

    他抬起手来,

    为她顺好了头发,顺便用手轻抚过她的背,一节一节背脊地抚下去。

    初挽笑得眼泪都止不住了,最后终于慢慢停下来了。

    陆守俨:“看来心情不错。”

    初挽趴在他身上,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子特别好笑吗?”

    陆守俨板着脸:“怎么好笑了?”

    初挽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抬起,捏了一下他的耳朵。

    沉默的男人眼底深沉,搭在胸口的被子微微起伏,不过面上依然不为所动的样子。

    初挽趴过去,俯首在他耳边,唇瓣摩挲着着他的耳尖,满意地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紧绷,呼吸也有片刻的失控。

    她在他耳边呢喃道:“反正你已经娶了我,就这样了,还能怎么着,你非想太多,自己不是也忍得难受,其实想想,我也挺心疼的。”

    说完,她也不看他,径自撤回,躺到了自己被子中,之后,闭上眼睛,不理他了。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感觉,身边的男人仿佛翻了个身。

    **********

    第二天临出门前,陆老爷子好一番嘱咐。

    他早让人准备了不少新鲜水果蔬菜以及肉类,让陆守俨带着过去。

    陆守俨也带了礼品,送给帮忙照看初老太爷的邻居,也带了喜糖发给小孩子。

    出了德胜门后,雨又落下来,淅淅沥沥的,远处的山脉便蒙上了一层水雾。

    一路上,初挽一直都没说话,她偶尔看陆守俨一眼,他看着竟然还挺精神,并不见任何疲惫之态。

    难道是她想错了,昨晚其实他睡得很好?

    还是说,从军多年的人,就是精力好,这点根本不算事?

    陆守俨显然感觉到了她的打量,淡声道:“怎么了?”

    初挽:“没什么。”

    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了。

    和他较劲,他如果不让着她,她是挺难赢的,既然这样,那就不要较劲了,随便他就是了。

    陆守俨却道:“天有点凉,你披件衣服吧,别冻着。”

    初挽:“也还好。”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拿过来一件,是他的军装外套,挺厚实硬朗,她就随手裹上了。

    车子继续在朦胧雨雾中前行,刮雨器轻轻摇着,柏油路上空旷湿润,陆守俨握着方向盘,仿佛很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穿着他的外套,那外套领子硬实,肩膀挺括,她就像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姑娘,就那么娇娇弱弱地靠在座椅上,长发垂在肩膀上,细致的颈子似有若无地露出来。

    他缓慢地收回视线,盯着前方弥漫着雾气的路,道:“如果困的话,就睡会,这路不好走,我不敢开快了,估计得走一段呢。”

    初挽很安逸地裹着军大衣倚靠在座椅上:“不穿外套,我还不觉得冷,穿上后才觉得真暖和,不过你不穿的话,你冷吗?”

    陆守俨:“难得你还惦记着我,我不冷,没事。”

    初挽目光落在他小臂上,他衬衫袖子还卷上去呢,露出一小截手臂。

    她纳闷:“是不是男的都不怕冷?”

    陆守俨:“嗯?除了我,你还认识别的不怕冷的男的?”

    初挽顿时语塞:“我就说说嘛!”

    陆守俨薄唇微微抿起,没再说什么。

    初挽见此,也就闭上眼睛,想着睡一会。

    谁知道刚闭眼睛没多久,就听到他开口:“挽挽,那天你坐拖拉机,我把你从上面薅下来,你真没认出我吗?”

    初挽疑惑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纳闷地看着他。

    陆守俨:“就是想问问,我变化这么大吗,你竟然不认识我了?”

    初挽想了想:“我当然认出你来了,只是冻傻了,一时没想明白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陆守俨听着,略默了会,道:“想想也是,我都能认出你,你不可能认不出来我。”

    初挽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这话不对,她很难认出来吗?

    陆守俨解释道:“你当时缩在老蓝布破棉袄里,头发又黄又枯,脸上瘦得不见肉,可怜巴巴地坐在干草堆里——”

    初挽赶紧阻止:“听你这一说,我跟叫花子一样!”

    陆守俨:“和叫花子确实没区别,我说我差点没认出你,结果你告诉我女大十八变,你也好意思说?”

    初挽听得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当时就是胡诌的,哪知道他竟然还记得!

    当下软哼一声道:“我发现了,男人结婚前和结婚后简直是两个样子,你之前都是哄着我,现在倒好,就埋汰我!”

    虽然她当时的样子确实不像样,但是他也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吧?

    陆守俨:“说句实话而已。”

    初挽瞪他。

    陆守俨没正眼看她,不过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唇角翘起,笑了。

    初挽很不服气,便找补道:“像叫花子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我想嫁你就嫁你,你能拒绝吗?现在还不是乖乖地给我当司机!”

    陆守俨听着,这声音真是又骄又纵地理直气壮,他眸间笑意更浓,低声道:“是,我没法拒绝,你有老爷子给你撑腰,现在可以耀武扬威了。”

    初挽:“老爷子说了,你比我大二十几岁呢,你还能怎么着,你就认命吧!”

    说起这个,她就忍不住想笑,老爷子可真行,大手一拍,直接给他大了二十几岁!

    这话说得陆守俨直接扫了她一眼:“惯得你!”

    初挽:“你惯得!”

    陆守俨默了下,也忍不住笑起来。

    车子继续前行,陆守俨望着窗外:“你看这一带,眼熟吗?”

    初挽听着,好奇看过去,透过朦胧的雾气,她打量了一番,确实眼熟。

    当初她和陆建时在这里瞎转悠,就是在这里,结果正走着,陆守俨突然和警卫员开着吉普车来了,解救了那个处于痛苦中的陆建时。

    于是她无奈地道:“当时正下着雨,你真是神兵天降,就这么出现了。”

    陆守俨:“我那个时候很纳闷,你们都已经淋成了落汤鸡,结果我出现了,你还一脸不高兴,好像我怎么得罪你了。”

    初挽:“是你侄子淋了一个落汤鸡,我挺好的,我有雨衣,所以你从天而降,救的是你亲侄子,可不是我!”

    陆守俨:“我后来还给你捉兔子了。”

    初挽:“是你侄子要捉,他捉不住,你才帮他!”

    陆守俨指骨修长的大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我以为你喜欢,谁知道你只是想吃肉。”

    初挽:“我就说说而已。”

    陆守俨:“真没良心,总和我侄子比,我为了你都快把侄子侄女扔了。”

    这么说着话,陆守俨找了一处还算平坦的草地,试探着将吉普车停在路边。

    初挽疑惑:“怎么了?”

    陆守俨向她伸出手来:“过来。”

    初挽:“干嘛……”

    陆守俨微俯下来,靠近了她:“想抱抱你。”

    他竟然这么直接,和平日的他完全不同,她惊讶地看他,却跌入了他幽邃的眸中,那里面是沉默的渴望。

    呼吸萦绕间,她突然意识到,雨雾将这吉普车内的空间和这个世界割裂开来,让他们成为荒山野林中一处独立的存在。

    与世隔绝,封闭隐蔽,独属于两个人的空间,于是暧昧便恣意蔓延。

    陆守俨温热而有力的手搭在了她手腕上:“突然想抱抱你。”

    初挽脸红,小声说:“干嘛突然想抱我……”

    陆守俨垂眼直视着初挽:“看你穿着我的衣服,就想了。”

    她被包裹在他的大衣中,硬挺的衣领轻搭在柔软的颈间,只是这么简单一个画面,却让他浮想联翩。

    也让他昨晚辗转难眠的一些念头瞬间出笼。

    他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问:“要不要?”

    初挽点头,忙道:“要……”

    这话说出后,她发现自己声音和往常大不同,软得简直像拧出的水。

    她便解释道:“作为你的妻子,你想抱我,我当然让你抱。”

    陆守俨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轻托住她的腰。

    她身形纤弱,而他长年从军锻炼了一身的气力,现在这么随便一托,便把她这么掐着腰抱起来,越过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地带,抱到了驾驶座位置。

    到底是车上,驾驶座位,本身就是给驾驶员一个人设计的空间,更何况陆守俨身高体健,两腿结实有力几乎把空间给占满了,以至于不得不微屈着腿的。

    现在来了一个初挽,初挽想站他腿间,又觉得局促。

    陆守俨却根本没让她站着,按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么揽着,就像抱个孩子一样。

    这姿势让初挽下意识就要挣扎:“我觉得这样挺奇怪的……”

    陆守俨有力的臂膀紧压着她的细腰,不让她动,低声道:“这样抱着你不好吗。”

    他的声音已经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了,已经染上了渴望。

    初挽听着,心便有了异样的酥麻。

    新婚夜,这个男人竟然扎紧了腰带,简直把她当猴耍。

    这两天,她确实时不时施展一些小动作,故意让他难受,他都无动于衷的样子。

    现在她什么都没干,他竟然主动要求抱一下了,这是量变产生了质变吗?

    她抬起头,看着陆守俨,提出建议:“那我们干脆亲一下吧?”

    陆守俨:“好,我也想亲。”

    说着,他伸出手指来,轻压住她颈间的衣领。

    熟悉的曾经紧贴着自己的外套,如今包裹住柔软纤弱的她,这个念头在心里发酵,便生出一种近乎颤抖的渴望。

    不过他面上丝毫不显任何情绪,深敛了神情,手指轻托住她的后脑:“以后不要穿其它男人的衣服,知道吗?只能穿我的。”

    以己度人,他总是能被一件琐碎小事轻易便触动了被他压抑收敛的渴望,甚至一度失控,他并不愿意自己的妻子在无意中触动其它男人的想法。

    初挽静默地看着他,没吭声。

    陆守俨:“挽挽,答应我。”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醇厚,带着一种成熟男人才会有的特质,听得她心头怦然而动。

    初挽:“好。”

    陆守俨手指拨开她脸颊的发丝,拇指微动,捏起她的下巴,没等她明白怎么回事,他便吻了下来。

    他的吻毫无章法,却铺天盖地,落在她的额心、眼角、鼻尖以及唇瓣。

    初挽根本抵不住这势不可挡的吻,她身子发软险些往后倒,幸好有陆守俨支撑着。

    到了后来,初挽脑中空白透不过气来,下意识推他,他才终于放开。

    他抱着她,低头凝视着泛了红潮的脸颊,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覆上她的。

    他再次在她唇瓣怜惜地啄了两下,这才用耳语的声音在她耳边哄着道:“挽挽,我们今晚再试试吧?”

    初挽浑身如泥一般瘫软,胳膊无力地揽住他的肩膀,不过脑子却在那混沌中逐渐抓住了一丝清明。

    她靠在他紧绷的肩膀上,小口平息着呼吸:“可是我还小。”

    这话一出,明显感觉男人的身体绷紧了。

    陆守俨默了默:“挽挽怕疼?我听说第一次都要疼,可能过去就没事了?”

    初挽将自己的脸紧贴着他锋利的下颌线,轻轻摩挲间,她软声道:“我不是怕疼,我觉得早晚会疼,这也没什么。”

    陆守俨声音带了沙:“那是什么?”

    初挽眸中含水,看着男人幽邃而火烫的眼睛,轻叹了声,无奈地道:

    “关键是……我不会解男人的皮带扣,还是练习练习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下午赏玉祖,应该明天就能、、了。

    ?

    第

    86

    章

    第86章赏玉祖

    抵达永陵村的时候,

    雨已经停了。

    漫山遍野的红叶红得湿润通透,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以及泥土的芬芳。

    再见到老太爷的时候,明显感觉老太爷的精气神短了一截子。

    初挽心里明白,

    老太爷面上看着还行,

    但是各项器官已经严重衰竭,

    不过是硬撑着罢了。

    到了这个年纪,药石不能医,不受罪就那么离去都是好的。

    之前还撑着那么一点精气神,

    现在自己结婚了,他没别的牵挂了,

    便松懈下来。

    人泄了那口气,

    马上就不一样了,就像气球瘪了一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

    初挽也接受这个现实,

    不过看到这情景,还是有些难过。

    这就像是看着一棵树终究要枯萎,

    她却无能为力。

    她便小心地守在老太爷身边,

    给他装烟袋,陪着他说几句话。

    不过初老太爷却不太想让她陪着,他叫了陆守俨这个重孙女婿说话。

    初挽洗了水果送过去,

    听了一耳朵,听得出,

    老太爷在松懈了那口气后,

    已经是彻底的老人家心思,

    对陆守俨现在是真心欣赏。

    她便觉得欣慰,

    甚至觉得,

    重活一世,

    哪怕一事无成,她至少让老太爷走得比上辈子更舒心,就已经值了。

    吃过中午饭,陆守俨跟着初挽过来初挽的房间。

    进屋后,他关上门,本是下意识一个动作,不过初挽却突然想起上一次他过来自己房间。

    下雨天,他站在门外,她放他进来,却又被他吓到,于是他只是站在门边,看着她和她说话。

    那个时候的渴望和煎熬,化作了现在的若无其事和光明正大。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他也看过来,四目相对,显然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有时候就是这样,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甚至不需要眼神,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意思。

    先开口的是陆守俨:“我晚上怎么睡?”

    初挽把问题反抛给他:“你觉得呢?”

    陆守俨听这话,默了默,笑了。

    她从小就很有脾气,得罪了她,她当时不说什么,后面肯定要找补回来。

    他便低声道:“我们当然要一起睡。”

    初挽:“也不用吧…”

    陆守俨肯定地道:“用。”

    初挽:“嗯?”

    陆守俨道:“挽挽,我不想一个人睡,我们这不是结婚了吗?”

    初挽:“是,结婚了,所以作为一个男人,你需要有人给你解皮带了。”

    陆守俨:“我在车上说了,我们现在可以试试。”

    他还是不在解皮带上承认错误,她就故意道:“晚了,我现在只有两岁!”

    陆守俨笑看着她:“两岁?那还小呢,晚上得要人抱着哄吧?”

    初挽一听,差点跳脚:“陆守俨,我不理你了,我也不和你一起睡了!”

    谁知道她这么一说,就听那屋老太爷的声音响起:“挽挽,怎么了,我听你和守俨吵嘴呢?”

    初挽忙道:“没有,我们正商量睡觉的事呢。”

    老太爷:“你给他多铺床被子,天冷了。”

    初挽:“是,太爷爷,我知道了。”

    那边老太爷没声了,初挽睨了眼陆守俨,压低声音道:“都怪你!”

    陆守俨无奈:“我一直压着声,是你说话太大声。”

    初挽气鼓鼓:“是你!”

    陆守俨:“挽挽——”

    初挽:“就是你!”

    陆守俨:“行,是我。”

    他承认了错误,然而初挽并没胜利,她找来了破草垫子和褥子被子,准备给陆守俨用。

    陆守俨把屋里的各样杂物挪移了下,又打扫一番,总算在地上腾出一个地来铺床。

    铺好后,他看着她那张小床,道:“到时候你睡床上,我就在下面。”

    初挽还是没好气:“……反正我床就这么小,你别想和我挤。”

    陆守俨目光落在她脸上,欲言又止。

    初挽:“怎么,你有意见?”

    陆守俨叹道:“我怕你到时候打个滚,从床上掉下来砸到我。”

    初挽:“……”

    她保证:“放心好了,才不会呢!”

    ***********

    下午时候,村长过来,初挽几个舅舅也都跟着来了,一个个对陆守俨颇为奉承,对初老太爷也比平时添了几分敬重。

    不过初挽几个舅舅走的时候,眼睛都往院子里瞄,初挽知道他们惦记着这房子。

    陆守俨也看出来了,直接问初挽:“你有什么打算?”

    初挽:“该怎么做,太爷爷已经和我提过了,以后再说吧,现在太爷爷还在,先不去想。”

    陆守俨见此,也就不问了,下午时候,初挽没事在屋里看书,陆守俨陪着老太爷下棋抽烟。

    老太爷年纪大了,说话有时候会颠三倒四絮絮叨叨的,同样的话回头忘了再说,不过陆守俨竟然一点不嫌烦,就那么认真听着,偶尔还要提问几个问题。

    初挽见此,心里不免感慨,其实哄老太爷这方面,陆守俨做得真是足够好。

    傍晚那会,老太爷去隔壁串门,家里就陆守俨和初挽,初挽洗碗,陆守俨便将旁边的劈柴给劈碎,一下下的。

    劈着间,他见初挽在大铁锅里倒了两瓢水,这是用灶膛里那点余烬来温点水,方便回头洗脸洗脚的。

    他抬眸,淡声提醒:“多烧点吧。”

    初挽听着,抬头看过去。

    他正劈柴,一只手握着斧头,另一只手扶着那木柴,胳膊那里因为用力的缘故而鼓鼓起来,充满力道和迸发感。

    手起刀落间,劈柴应声而碎。

    她这么看着他时,他也正好看过来,视线相触,他的意思明白地写在眸中。

    初挽收回了目光。

    于是整个晚上,她思绪散乱,东想西想,想得竟然脸红耳热。

    晚间时候,老太爷回来,和初挽陆守俨说几句话,也就歇下了,陆守俨略收拾过东西后,便进屋,关好了门,准备睡觉。

    他关门的时候,初挽已经躺在床上钻进被窝了。

    这时候窗外秋雨还在继续,声音不大,细密落下,屋内也变得朦胧起来。

    初挽听着陆守俨的动静,他关紧了门,之后便走到了地铺前,她能听到他脱衣服的窸窣声。

    黑夜让听觉变得敏锐起来,初挽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他解扣子的声音。

    初挽舔了舔唇,她觉得嗓子发干。

    这是她的房间,她睡了十几年,充满了她的气息,这是陌生男人的禁地。

    几个月前,这个男人还不被允许进去,他雨夜闯入,只敢站在门前,不敢踏雷池一步。

    结果现在,他光明正大进来,睡在这里,他在解扣子。

    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他也知道她很清楚。

    彼此心知肚明,却又较劲抻着,隔着一层窗户纸,她在较劲,他在压抑,你进我退,我进你退。

    初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听着他的动作,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微妙的“咔”,很轻,却很清晰。

    初挽意识到,那是皮带扣被解开了,就是那个之前她解不开的皮带扣。

    其实根本不需要这种声音,他就可以解开吧,现在有些刻意了。

    就是故意给她听的吧……

    她不着痕迹地别过眼,偷偷看过去,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他手中拿着的正是皮带,皮带扣上的金属发出微光。

    他一丝不苟地将皮带卷起来,动作缓慢。

    初挽不出声,就那么看着。

    之后,她听到他压低声音问:“我东西放哪儿?”

    初挽心微微提起,不过她装作很漫不经心地道:“随便放。”

    陆守俨:“屋里没地方,我放窗台上吧。”

    初挽:“随你。”

    不过她这么说完,便突然意识到,窗台就在她床的旁边,他要放在窗台上,那必须经过她的床。

    陆守俨低声道:“帮我放好。”

    初挽已经知道这人的心思了,变着法绕着弯的!

    她别过脸去,哼了声:“你自己放!”

    陆守俨见此,也就不说什么,走到她床边,探身过去。

    初挽顿时感觉自己上方都被他笼罩了,那种纯然男性的气息,滚烫的存在,如此鲜明不容忽视。

    这和室内的潮凉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初挽耳热,心跳也加速了,她觉得他故意的。

    就在这时,陆守俨突然低首过来。

    颈间陡然感受到属于男人的温度,初挽瞬间紧绷。

    雨水淅淅沥沥打在窗户上,初挽脸红耳赤,呼吸艰难,她能感受到男人贲发的力道,能感受到他已经乱了的呼吸。

    他就算再克制,其实也已经忍不住了吧。

    特别是这样的夜晚。

    初挽已经在想着,他会怎么开口,或者不开口直接上手?

    那她要拒绝吗?

    她不想拒绝,肯定会让他得逞,但她要略矜持下,小小打击他一下,他只要坚持一下下就可以了。

    初挽就在这胡思乱想中,看着上方,那双幽邃滚烫的眼睛在注视着她,他显然也知道她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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