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帝心难测
滚烫的热血喷溅而出，落在了云霄的脸上和衣衫，也遮住了他惶恐的双眼。
这一刀，他原本只是想给对方一点教训，怎么也没想到，林府管家居然没躲！
锋利的刀刃自脖颈向下，咧开的衣衫浸染了鲜红，林府管家用更加惶恐的眼神瞪着，一只手刚刚抬起，便直勾勾地向后倒下。
“杀，杀人啦！”
无数道惊呼仿佛刚刚挣脱了枷锁，此起彼伏地在这条深巷如潮水般蔓延。
林府那些下人慌不择路地四散而去，脸上哪里还能看到方才的讥讽。
云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站稳，眼神却越发的冷静冰寒！
只因血光让他想起了那日醉酒的一幕。
也猜出了原主为何会被打死！
其中一名凶手不是别人，正是这位林府管家！
原本的负罪感悄然消散，他自正门回身一望，坐在正厅躺椅上的母亲居然惊恐坐起，大姐云雀再度瘫软，妹妹云嫣则依旧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两名在侯府多年侍奉的丫鬟同样吓软了身体，不过她们却上前两步，护在了夫人身前。
仿佛云霄真如林家人所说那般，已经疯了！
“主公，请您趁热打铁，移步林府，相信用不了多久，帝旨必下，抢先一步才能于人前真正立威，才能让宵小彻底胆寒。”
诸葛亮声音传来指路。
眼下不是迟疑之际，云霄自然明白诸葛亮的打算，随之提着那柄长刀，在这条深巷内一直向前，每过一处府邸门前，都有人自门内窃窃私语。
“武威候英勇一世，却不成想生下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就是，居然敢当街杀人，我看他真是疯了，要知道即便有侯爵在身，也属重罪。”
“他算个什么侯爵，不过是个草包罢了...”
谈论声声入耳，云霄突然驻足，转身朝着一处府邸门内看去，此刻的他衣衫脸上皆挂着赤红，只是一眼，竟让嘈杂落针可闻。
云霄嘴角挑起一抹弧度，双眼带着轻蔑，真如诸葛亮所说那般，这群人不惧他侯爵之位，但却胆寒疯子之名，即便公爵府邸，也无人敢在此时触及霉头。
帝城殿宇鳞次栉比。
正中大殿独占鳌头。
此时一名身穿白色蟒袍，满头银发的老者正躬身垂头拜向前方。
“主子，刚刚接到消息，武威侯之子于府前正门持刀行凶，杀了林府管家。”
声音落下，大殿内不闻回声，只因这位正心司司正拿捏得恰到好处。
王位之上，坐着一名身着金龙袍的中年男子，方脸浓眉，此时正闭目养神，闻言睁眼，原本已给人无上威严的压迫瞬间达到顶峰。
如此，也不过是他无喜无怒，波澜无惊。
“你当如何？”
醇厚的声音在大殿内充斥着钟鸣般的回音，面前躬身的司正却猛地跪倒。
“奴才哪敢妄言。”
“你不敢？”
“那本帝倒是要问问你，那日到底是谁，想将武威候之子置于死地！”
声声震耳，当朝首辅都要谨慎对待的司正已经面色惨白，抖如筛糠。
“文能治世，却不忠信。”
“武能开疆，却非愚勇。”
“且不说武威候马革裹尸，即便在世，又岂能让其唯一男丁惨死。”
“当年我初登帝位，就能整肃朝纲，清退遗臣，只因于太子之时手握乾坤。”
“今时效仿，非我当年羽翼已丰，本想圈虎待养，却依旧难成气候！”
“那些文官都以我偏重于文，将武威候子嗣当成棋子，却不知我本意旨在安抚武将，虽可给他一份泼天富贵留于帝都，但如此做法，既稳军心，也为保那不争气的东西颜面。”
“旨意已达，他却依旧不知好歹，安能接我之位！”
大殿之内，只有两人，但每一个字在大殿回荡之时，都如千军万马冲击着年迈司正的心，他身体已经不再发抖，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
“传令下去，林满堂失信失孝，任九品戴罪随军郎前往边境，那日动手的林府五位下人夷三族，收回先帝赐予林家的忠孝匾额。”
“私令东宫！”
“禁足三月，那日三位动手之人夷三族。”
“余下与会之人，皆官降两级留看。”
“即刻起，调一百司羽听候武威候府令，五日若顺利出发，依旧留二十司羽听命。”
“至于你，老眼昏花，隐瞒不报，杖一百，若再犯，正心司皆屠！”
帝目已闭，回声依旧绕梁，司正万谢跪离，额头早已磕出鲜血。
大殿静默之时，龙帝似是自语。
“一个凭借父辈余荫的纨绔，平日里只敢欺寻常良家，余荫犹在之时尚不敢闻疯狗恶名，今时大树已倒，却敢当街杀人，你说这是为何？”
“那日，你又为何告知本帝，他必死无疑！”
一句在询，一句在斥，虽脸上无波，声音却蕴含恼火。
扑通！
一道黑影凭空而现，双腿砸在地面时，头已率先叩下。
“属下无能，那日探其鼻息...”
话未说完，黑影连忙换了说辞。
“属下死罪！”
大殿再度寂静，片刻后，龙帝方才睁开双眼，望的是殿外远方。
“他未死，倒也省去许多麻烦，武威候忠勇之名自军中深入人心，虽其子败其人品，但这也只是小节，让武威候死在齐国手中，旨在最终一战。”
“本想招其子为驸马以定军心，不成想出此事端，只能送其离开帝都。”
“即便日后被人知晓缘由，也不会引怨招身，只会尊本帝回护之恩。”
“那时昔日跟随武威候的旧部，不单敌视东宫，也会彻底归心于本帝，助我开疆！”
“然，”
“一个草包纨绔，何时也懂阳谋，知我不会杀，借此立威？”
“不过他所做这些，皆为侯府，既有情在，无论足下多远，终究心归帝都。”
龙帝起身，缓步前移，走得四平八稳，眼中皆是山河。
他于殿前止步负手，九十九阶之下偌大的广场，无数人早已跪倒大片。
“选几人随行，此子一举一动十日一报，再有差池，你便去前线战场。”
黑影重重一叩，并未多言，只是一瞬便如来时那般，消散于无形。
这一刀，他原本只是想给对方一点教训，怎么也没想到，林府管家居然没躲！
锋利的刀刃自脖颈向下，咧开的衣衫浸染了鲜红，林府管家用更加惶恐的眼神瞪着，一只手刚刚抬起，便直勾勾地向后倒下。
“杀，杀人啦！”
无数道惊呼仿佛刚刚挣脱了枷锁，此起彼伏地在这条深巷如潮水般蔓延。
林府那些下人慌不择路地四散而去，脸上哪里还能看到方才的讥讽。
云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站稳，眼神却越发的冷静冰寒！
只因血光让他想起了那日醉酒的一幕。
也猜出了原主为何会被打死！
其中一名凶手不是别人，正是这位林府管家！
原本的负罪感悄然消散，他自正门回身一望，坐在正厅躺椅上的母亲居然惊恐坐起，大姐云雀再度瘫软，妹妹云嫣则依旧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两名在侯府多年侍奉的丫鬟同样吓软了身体，不过她们却上前两步，护在了夫人身前。
仿佛云霄真如林家人所说那般，已经疯了！
“主公，请您趁热打铁，移步林府，相信用不了多久，帝旨必下，抢先一步才能于人前真正立威，才能让宵小彻底胆寒。”
诸葛亮声音传来指路。
眼下不是迟疑之际，云霄自然明白诸葛亮的打算，随之提着那柄长刀，在这条深巷内一直向前，每过一处府邸门前，都有人自门内窃窃私语。
“武威候英勇一世，却不成想生下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就是，居然敢当街杀人，我看他真是疯了，要知道即便有侯爵在身，也属重罪。”
“他算个什么侯爵，不过是个草包罢了...”
谈论声声入耳，云霄突然驻足，转身朝着一处府邸门内看去，此刻的他衣衫脸上皆挂着赤红，只是一眼，竟让嘈杂落针可闻。
云霄嘴角挑起一抹弧度，双眼带着轻蔑，真如诸葛亮所说那般，这群人不惧他侯爵之位，但却胆寒疯子之名，即便公爵府邸，也无人敢在此时触及霉头。
帝城殿宇鳞次栉比。
正中大殿独占鳌头。
此时一名身穿白色蟒袍，满头银发的老者正躬身垂头拜向前方。
“主子，刚刚接到消息，武威侯之子于府前正门持刀行凶，杀了林府管家。”
声音落下，大殿内不闻回声，只因这位正心司司正拿捏得恰到好处。
王位之上，坐着一名身着金龙袍的中年男子，方脸浓眉，此时正闭目养神，闻言睁眼，原本已给人无上威严的压迫瞬间达到顶峰。
如此，也不过是他无喜无怒，波澜无惊。
“你当如何？”
醇厚的声音在大殿内充斥着钟鸣般的回音，面前躬身的司正却猛地跪倒。
“奴才哪敢妄言。”
“你不敢？”
“那本帝倒是要问问你，那日到底是谁，想将武威候之子置于死地！”
声声震耳，当朝首辅都要谨慎对待的司正已经面色惨白，抖如筛糠。
“文能治世，却不忠信。”
“武能开疆，却非愚勇。”
“且不说武威候马革裹尸，即便在世，又岂能让其唯一男丁惨死。”
“当年我初登帝位，就能整肃朝纲，清退遗臣，只因于太子之时手握乾坤。”
“今时效仿，非我当年羽翼已丰，本想圈虎待养，却依旧难成气候！”
“那些文官都以我偏重于文，将武威候子嗣当成棋子，却不知我本意旨在安抚武将，虽可给他一份泼天富贵留于帝都，但如此做法，既稳军心，也为保那不争气的东西颜面。”
“旨意已达，他却依旧不知好歹，安能接我之位！”
大殿之内，只有两人，但每一个字在大殿回荡之时，都如千军万马冲击着年迈司正的心，他身体已经不再发抖，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
“传令下去，林满堂失信失孝，任九品戴罪随军郎前往边境，那日动手的林府五位下人夷三族，收回先帝赐予林家的忠孝匾额。”
“私令东宫！”
“禁足三月，那日三位动手之人夷三族。”
“余下与会之人，皆官降两级留看。”
“即刻起，调一百司羽听候武威候府令，五日若顺利出发，依旧留二十司羽听命。”
“至于你，老眼昏花，隐瞒不报，杖一百，若再犯，正心司皆屠！”
帝目已闭，回声依旧绕梁，司正万谢跪离，额头早已磕出鲜血。
大殿静默之时，龙帝似是自语。
“一个凭借父辈余荫的纨绔，平日里只敢欺寻常良家，余荫犹在之时尚不敢闻疯狗恶名，今时大树已倒，却敢当街杀人，你说这是为何？”
“那日，你又为何告知本帝，他必死无疑！”
一句在询，一句在斥，虽脸上无波，声音却蕴含恼火。
扑通！
一道黑影凭空而现，双腿砸在地面时，头已率先叩下。
“属下无能，那日探其鼻息...”
话未说完，黑影连忙换了说辞。
“属下死罪！”
大殿再度寂静，片刻后，龙帝方才睁开双眼，望的是殿外远方。
“他未死，倒也省去许多麻烦，武威候忠勇之名自军中深入人心，虽其子败其人品，但这也只是小节，让武威候死在齐国手中，旨在最终一战。”
“本想招其子为驸马以定军心，不成想出此事端，只能送其离开帝都。”
“即便日后被人知晓缘由，也不会引怨招身，只会尊本帝回护之恩。”
“那时昔日跟随武威候的旧部，不单敌视东宫，也会彻底归心于本帝，助我开疆！”
“然，”
“一个草包纨绔，何时也懂阳谋，知我不会杀，借此立威？”
“不过他所做这些，皆为侯府，既有情在，无论足下多远，终究心归帝都。”
龙帝起身，缓步前移，走得四平八稳，眼中皆是山河。
他于殿前止步负手，九十九阶之下偌大的广场，无数人早已跪倒大片。
“选几人随行，此子一举一动十日一报，再有差池，你便去前线战场。”
黑影重重一叩，并未多言，只是一瞬便如来时那般，消散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