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边楚甚至认真想了一下,“传送阵今天还未打开。”

    裴寄酒看起来并不意外。

    边楚又向裴寄酒讲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和见过的问题,觉得三个人都很无辜。

    裴寄酒却有不同意见,她觉得三个人都有问题。

    传送阵一直都不能用,但是她们不可能一直待在四方城,四方城不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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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楚懒绵绵躺在床上,她刚刚头痛,此刻只想闭目养神。

    裴寄酒坐在床沿边,说道:“二师姐,你想不想报仇?”

    边楚有点想,但是想想她又没被杀死,再加上懒绵绵躺着也挺好,有点犹豫,“我又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裴寄酒侧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边楚,“我能查出来,这个人能养出这么好的蛊虫,那她身上肯定有吸引蛊虫的东西。”

    裴寄酒心里有点不虞,虽然边楚这个人很蠢,很容易受到算计,但是这也不是旁人动手的理由。

    裴寄酒推着边楚坐起身,“要不要报仇?”

    边楚身体极软,身上还带着热乎乎的气息,边楚稍微转头,裴寄酒眼睛里带着光,看起来极为期待。

    边楚伸出手点了一下裴寄酒的额头,“不要。”

    裴寄酒忽然觉得她撑着边楚身体的两只手又软又沉,软的是边楚。

    但是边楚找到了祁家的长女,祁元萱看起来并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

    祁元萱坐下来,立刻让侍女荷亭去喊表小姐过来,让边楚认认。

    祁元萱道:“我最讨厌她那张桀骜的脸,像是自己很了不起似的。”

    边楚倒不讨厌曹湛溪,厉害的人有傲气很正常,《逐鹿》里她不喜欢的人很少,但除了个陈观,这人实在是下流。

    主角8

    第十七章主角8

    曹湛溪仍是一身侍女穿的黄衣,眉眼中带着一丝不耐烦。祁元萱一看到曹湛溪,就先沉下脸,先是将曹湛溪经常出门的行为训斥了一顿,然后说曹湛溪每天穿一身侍女衣裳是为了膈应谁。

    曹湛溪并不是在祈府当什么侍女,只是因为祁家的侍女衣物都非凡物,所以曹湛溪才喜欢穿。

    边楚像看戏一样看祁元萱训斥曹湛溪,看了半刻就觉得无聊,曹湛溪并不是任祁元萱骂,每次曹湛溪总能堵回来。

    边楚看了一会,这和里描述祁元萱和曹湛溪相处的情况很像,话里藏锋,针锋相对。

    边楚实在是无聊,站起来,在房间了走了两步,边楚站起来得突兀,惹得曹湛溪和祁元萱不解地看过来。

    边楚解释道:“你们继续,我只是坐得有些累了,无视我就好。”

    ……

    祁元萱和曹湛溪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相似的表情。

    边楚坐下来,三人一时都陷入了安静,最后还是祁元萱让曹湛溪出去。

    曹湛溪走得远了,祁元萱才开口:“就是她。”

    边楚想到一个奇怪的发现,忍不住就问道:“祁小姐,你好像一次都没有问过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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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人当然不需要知道彼此的名字,但是既然祁元萱要请她帮忙,问一下名字好歹会看起来尊敬一点。

    祁元萱的表情仍旧是微笑的,像是揭不下来的假面一样。

    祁元萱道:“道友,你恐怕多想了。”

    仍旧是不问名字。

    边楚并不在意祁元萱问不问名字,只是这样好谈条件,“我可以答应帮你的忙,不过,祁小姐,”边楚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发音,“请送我的小师妹先走。”

    虽然祁家已经比不上严家了,但是要用传送阵还是可以用。边楚匆忙赶回客栈,替裴寄酒戴上帷帽,裴寄酒不解,抓住边楚的手。

    边楚道:“等一下再跟你解释。”

    裴寄酒松开手。

    祁家的人等在外面,由他们带着,边楚和裴寄酒坐上了马车。

    直到快到了传送阵,裴寄酒才开口问:“我们两个一起走吗?”

    边楚说道:“你先走,我随后就来。”说着伸出手,“东西我来保管。”

    裴寄酒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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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楚紧紧挨着裴寄酒,轻声说道:“小师妹,小师妹,你把东西给我撒。”像是撒娇一样。

    裴寄酒道:“你在找死。”

    一时边楚愣住了,但随后笑起来,“你居然会讲这样的话。”

    裴寄酒看着她,并不笑。

    但边楚不在意,搭住裴寄酒的肩膀,“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回孤鹜派。”你会遇到一苇峰的掌门,她会怜惜你,将你带入门派。

    像是讲遗言一样,说得裴寄酒面色更冷。

    边楚靠裴寄酒更近了,裴寄酒的储物玉佩就挂在衣袍上,边楚看向她。裴寄酒将玉佩随手扯下来,玉佩入手带着点冷意。

    边楚一直以为中的传送阵是那种发着光的,就像游戏中的传送法术一样,但是四方城的传送阵是一道门。

    来的是祁元萱的侍女荷亭,“只要推开门,就可以到五谷城了。”

    边楚轻拍了一下裴寄酒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笑道:“裴寄酒,要不要最后抱一下?”裴寄酒不动。

    边楚很不对劲,裴寄酒有点怀疑她是中蛊了,但是神智清明,眼睛并无异样。

    裴寄酒看了一眼四周的人,一言不发径直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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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门关上了。

    “这是夜行衣,可以掩盖身形。对了,我们家姑娘只需要降魔杵,我想表小姐应该有挺多法宝的。”荷亭将带出来的东西拿出来。

    边楚看向夜行衣,黑色的衣袍,但是衣袍晃动之际像是有微光。

    荷亭道:“那就祝你万事顺利。”

    边楚爽快道:“好啊。”

    等到了晚上,边楚却收拾好,直接出了城,她和曹湛溪无仇无怨,没办法动手。只能先哄着祁家送走裴寄酒,再自己跑掉。

    就算她欠祁家一个人情。

    不过大概这个人情欠得会有点艰难。

    边楚不过刚出城门,就看到荷亭飘然而至,一身黄衣,手提白色灯笼,裙摆被风吹动。

    边楚感受了一下背着的剑,还在,还好。

    荷亭道:“我家姑娘倒是猜得不错。”

    边楚便问道:“你们祁家为何不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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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亭道:“这自然是有我们的理由。”

    边楚道:“因为祁家家训,永远不能对家族门人动手。虽然曹湛溪是表小姐,姓曹,但是身体里也留着祁家的血。四方城里只有外来人才敢对曹湛溪动手。”也只有外来人不知道四方城中的波云诡谲。

    荷亭道:“如果道友拿到降魔杵,祁家许诺道友一枚丹药,可以助道友成功飞升。”

    边楚拔出了剑。

    落霞剑仍旧轻,但是边楚身形如风,剑锋带着寒风,轻而快。

    荷亭悚然一惊,边楚的剑已经到了眼前,就连脸颊都感受到了刺痛,但很快剑远了,边楚侧身而行,声音远远传来,“转告你们姑娘,你们祁家帮我送走小师妹,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边楚动用九歌步法,很快就腾空而起,身形飘逸,远远离去。

    出了四方城,边楚立刻就意识到有人跟了上来,那气息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势,边楚感觉身体好像变得沉重了下来。

    尤其是到太白湖那里,湖面水汽蒸腾,雾气翻滚,遮天蔽日一般。

    听到耳畔忽然袭来一阵寒风,边楚抽出剑来,奋力一砍,定睛往去,砍掉的是一张符纸。

    如细雪一般。

    符纸化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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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楚的脸色变了,这是严百药的符纸。

    边楚转身,严百药缀在不远处。

    严百药温声道:“好久不见。”

    边楚并不想和严百药好久不见,最好永不相见。

    边楚未开口,只听严百药说道:“这把剑,的确是好剑。”

    严百药释放出来的威势绝不是个炼气期的修真者能够拥有的。

    边楚清楚认识到元婴期的修士威势是何等强大。

    严百药果然是的男主角,不过是谁也无所谓。

    杀人所以会被杀。

    小沙弥青阳曾经这样说过。

    边楚没有作声,只是全身防备。

    但是下一秒,严百药动了,边楚也举起剑,剑光照射出边楚的身影,边楚看着自己的剑,挡住了第一波攻击,但只是一招,就看到水汽震荡,湖水乱溅,犹如潮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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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楚第一次感受到修为等级之间的天堑之别,和金丹修者她尚有余力一战,但是和元婴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边楚的五脏六腑均被严百药的灵力震碎,边楚吐出几口带着血沫的唾液出来,但是严百药的下一个攻击就在下一秒,边楚又被严百药用灵气化成的鞭子抽了一下。

    这一下连皮肉都刮下去。

    边楚却在此刻感受到自己的心火,她的心火愤怒地在燃烧,然后严百药下一个攻击又来了,边楚忍住剧痛,直接放出了寒山真火,那火从严百药灵力做成的鞭子顶端开始燃烧,然后火势开始往上。

    严百药只能弃了鞭子。

    边楚手拿着落霞剑,寒山真火仍旧在心头燃烧。

    但是严百药却在瞬息之间走到了边楚的面前,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边楚还未挥动剑,剑却被严百药举重若轻似地捏住。

    “你这把剑真的是一把好剑。”严百药说道。

    边楚心中却生出一股不祥地预感,边楚仰起头,就看到严百药捏住她的剑,然后轻轻一折,“啪”的一下,剑断了。

    边楚喷出一口心头血。

    她用这把剑用得说久不算久,但是却是她在这个世界最熟悉的物件,这把剑多多少少与她有了感情。边楚看着落霞剑的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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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百药退后几步,说道:“报侮辱陈观之仇。”

    边楚抓着断剑往前刺,严百药眼中带笑,“你倒是顽强。”

    落霞剑已断,边楚如失去双臂,手持断剑,不过全靠心头一口气在撑。严百药不过轻轻一挥,边楚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垂直掉在了地上。

    断剑落在一旁。

    严百药走上前去,捡起了那把断剑,手心立刻有灼烧之感,手掌立刻变成焦黑色,但是仍旧握着这把剑。

    严百药冷哼一声,“的确是把好剑。”

    话音刚落,严百药准确地将剑扎进了边楚的心脏处,然后一脚将边楚踢进了太白湖。

    血从边楚身体里漫出,立刻染红了湖水。

    边楚隔着水望着天空,天空被湖水隔着一层,看起来有点沉甸甸的,湖水原来这么冷。边楚的身体缓慢地落下去。

    严百药冷眼看着,说道:“再报杀死陈观之仇。”

    片刻之后,太白湖恢复了平静。

    迷糊间,边楚好像看到了二师姐,不是作为二师姐的自己,而是真正的二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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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怪,灰色的皮毛,很小,是兔子,二师姐是兔子,眼睛是红色的,喜欢吃草,得了一点机缘,能够修成人身。

    边楚只觉得意识变得沉重起来,但仍旧睁着眼睛,手往上伸,但是什么都握不住。

    只有冰冷又潮湿的湖水。

    她不是很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想要回去,但是又不想就这样死掉,死在这条湖水中,连尸骨都不会留下来。

    边楚咳嗽了一下,带着血沫,湖水呛住了口鼻。

    就算没有剑,也有活下去。

    那个狗日的严百药,她迟早也要把他踢进太白湖中去。

    讲了个脏词,边楚忍不住笑起来,虽然很狼狈,但是心里轻松了一点,虽然仍旧又痛又冷,但还是觉得很好笑。

    等她有了一点力气,她就可以游上去了。

    边楚闭上了眼睛,身体依旧往下沉着。

    但是意识模糊之际,看到了一张明亮的脸,那个人拉住自己,径直往上游。

    从黑暗游到了亮光处。

    桃花枝1

    边楚看起来可真是狼狈。

    胸口插着一把刀,浑身湿漉漉。

    裴寄酒将她拉上岸,边楚连呼吸声都是微弱的。

    裴寄酒弯下腰,伏在边楚的胸口那里,听了一会边楚的心跳声。

    落霞剑的断剑插在她的胸口上,这个人快要死了,断剑刺穿了她的心脉。

    也许不该回来的,假装不知道她会死。

    天就要亮了,裴寄酒看到边楚身上还带着的那枚储物玉佩,随手拽下来,丢到了湖中去。但片刻之后,又跳到湖里去将玉佩捞出来。

    “二师姐,”裴寄酒喊了一声,又轻声道:“边楚。”

    然后双手握住了剑柄,将断剑从边楚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血瞬间从伤口里流出来,裴寄酒头脑一片空白,竟用两只手去堵,等到双手沾满血,才想到应该用纱布来包住伤口。

    但是边楚的血液逐渐停住了。

    呼吸仍旧是微弱到弱不可闻的地步。

    裴寄酒找了药草过来替边楚把伤口包扎好,这才将边楚背起来。边楚伏在她的肩头,有非常轻的鼻息,那么轻,每走一步就好像要被风吹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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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白湖上有座长长的拱桥,拱桥被白雾环绕,远处的天空红日出来了,边楚的鼻息近乎停了,心脏几乎不再跳动。

    裴寄酒背着边楚,从拱桥的这一头走到另一头去。

    边楚的心脏重新跳起来的时候,是裴寄酒走了三千二十八步的时候。

    裴寄酒停下了脚步。

    裴寄酒开口说道:“边楚。”

    仅仅只是喊了边楚的名字。

    边楚身体伏在裴寄酒的后背上,依然没能醒过来。

    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边楚醒了过来。

    天色极亮。

    这是边楚睁开眼的第一反应,眼睛感觉刺痛,立刻又闭上了,闭上眼睛一会重新睁开,窗户纸透出白日天光。

    边楚坐起身来,这个动作都令她感觉疲惫。

    门外有人推门进来,裴寄酒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袄走了进来,看到边楚坐起身,裴寄酒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将手中的药碗递到她手边。

    “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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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楚闻到药的苦味,不太愿意吃,于是和裴寄酒商量,“可不可以不要吃?”

    裴寄酒没得商量,“当然不行。”

    语气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边楚接过药碗,将药汁一饮而尽,接下来就感觉心口开始痛起来了。

    边楚这才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裴寄酒将边楚手中的药碗放到桌子上,坐到床旁的小凳子,这才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边楚猜测,“七天?”其实她还活着这件事就挺神奇了。

    裴寄酒道:“将近一年。”

    边楚顿了一下,才说道:“这么久?”

    裴寄酒站起身,轻声说道:“是啊,这么久。”

    边楚想要站起来,却被裴寄酒阻止了,“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边楚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看起来天色很好。”

    裴寄酒道:“因为下了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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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楚没办法活动,她的伤口已经长好了,但是每每喝药总会心口痛。裴寄酒告诉她她们寄宿在一家小庙,小庙没有名字,里面只有师徒二人。师父法号善悟,徒弟法号明净,师徒二人住在这间小庙里。

    等边楚身体稍好一点,就能够出厢房到处去走走,这间寺庙的院子里种着一颗极大的银杏树,因为太冷,银杏树叶子掉光了,光秃秃的。

    边楚坐在游廊的栏杆上,院子里还堆着残雪,自从上次被严百药打伤后,她心口总会痛,每天裴寄酒都会给她非常难喝的药,不喝裴寄酒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唉。

    这令边楚非常苦恼。

    那药实在是太苦了,太苦了,苦到顶端了。

    边楚一边感叹,大雄宝殿里走出来一个小和尚,和尚年纪不过十五六,面容俊秀,一双眼睛顾盼有情,穿着最朴素不过的僧衣,从大雄宝殿的台阶上走下来,看到边楚坐在一旁,走过来道了一声佛。

    小和尚就是这里的徒弟,法号明净的那位。

    明净道:“施主今日可好些了没?”

    边楚说道:“多谢小师父关心,我好多了。”

    不过简单几句,明净小和尚就要干活了,他要扫雪,要做饭,还要念经学做法事,功课很是繁忙。

    边楚坐在栏杆上,树上有片雪花被风吹动飘在边楚的衣袍上。

    边楚伸手去触碰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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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从正门走过来,背后背着储存的蔬菜,这是她们住在这里的交换,要养活明净小和尚。裴寄酒和边楚都不需要吃喝,善悟也不需要,但是算不上修真者的明净小和尚需要。

    裴寄酒去厨房放了蔬菜回来,边楚还坐在栏杆上。

    裴寄酒用手摸了一把栏杆,冰凉透骨,她坐下来。

    边楚靠在栏杆扶手上,看着院子里那株光秃秃的银杏树,“夏天的时候银杏叶子肯定很漂亮。”

    裴寄酒不否认,“如碧波翻滚,金光粼粼。”

    边楚甚至能相处叶片翻滚出来的样子,“我好像的确睡了很久。”

    裴寄酒说道:“嗯,非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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