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颜筱将温水喝完，看着庭院海棠、湖心菡萏，和错落有致的曲径回廊、亭台楼阁，不得不说，他家的风景真不错，要是单独搬出来都能成一个5A景区了。
小时候她跟家里一起来过北京，那时候正逢奥运会时期，街头巷尾唱的都是《北京欢迎你》，那五个吉祥物林姣瑜买了好几套给她，好像还去了长城，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是坐缆车上去的，不是用爬的。?忢??扒
这是她对北京为数不多的印象，之后就再没来过了。
她走出房门，终于没有那两个碍眼的保镖了。而路过他房间时，颜筱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敲他的门。
“小姐您醒啦，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少爷说不要打扰您休息，就没喊您。现在已经过了九点半，您看午餐时间要不要推迟些？”
颜筱微愣，问：“俞西亭呢？”
“少爷已经出去了。”
“他去哪了？”
女佣脸上出现为难的神情：“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颜筱一时嘴快，她也清楚她们应该是不知道俞西亭的行程的。
早餐十分迁就她的口味，是标准的广式早茶，还有肠粉和虾饺。
颜筱看向南北通透的茶室，问道：“北京有什么地方比较好玩？”
女佣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
“噢……看您想玩什么？是逛景点呀还是吃小吃呀，是要传统点的呀还是时髦点的。”
“传统点的吧。”
“那可多了，故宫颐和园天坛这些就不说了，去的人老多了。噢，恭王府也多，但我觉着恭王府更有意思些，靠着后海海岸，就在市中心，离王府井大街也不远，逛完恭王府就去逛逛王府井，从金鱼胡同走去金宝街，逛个街啥的，多惬意。”
“金宝街有什么？”
“哎哟那多了去了，买衣裳买包包首饰呀，还有各种名车，什么都有。小姐，您可以让二少爷带您去逛呀。”浭陊恏雯請連喺????|陆叁??灵0叁
颜筱夹了一筷白灼菜心，没作声，那女佣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她问道：“北京的四合院不是很出名么？”
“北京到处都是四合院，您想去四合院何必费那周折，俞家祖宅就在东城区，比外边儿的四合院好看多了，外边啥样儿咱们比他们还好，俞董和夫人就住在东城区，您想看跟二少爷说一声不就成了，让他带您去老宅，顺道儿还能见见夫人……”
女佣的声音逐渐变小，颜筱的表情越来越淡，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她和西亭少爷是什么关系她都不知道，就妄谈去老宅，夫人要是知道了……
颜筱用完早餐，喝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菊花茶，肚子极为满足。
随后起身，跟她说道：“中午不用留我的饭了，我出去逛逛。”
那女佣有些惊讶：“您自己逛？不等西亭少爷回来再一起去逛吗？”
颜筱终于觉得有些无语了，虽然她不算来过北京，小时候的记忆所剩无几，但她至少认得清地图吧，还非得要人陪？
俞西亭来陪她才不自在呢。
今天天气很好，北京干燥，不像越州那么湿热，凉爽的风一吹，整个人舒服不少。
上午跟那女佣的谈话令颜筱真心觉得累，不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俞西亭的什么人，总之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她也不想解释什么，还不如自己出来探探路。
九月中旬的湖面绿波荡着，岸边的柳树枝繁叶茂，后面还有古建筑衬托着，一块石碑上刻着绿色字样的“什刹海”，即繁华又宁静。
颜筱找了个长椅坐着，柳叶就在她旁边荡着，阳光悄悄打下来，在她脸上形成隐晦的阴影，她望着这湖面，突然想起来，听谁说的冬日什刹海可以溜冰，更好玩。
不远处有一声咔嚓，颜筱抬眸看去，一个女生拿着相机对着她拍了张照。
“不好意思啊美女，我看你坐在那儿特有氛围感，我就拍了张照，我是学摄影的，来这里采景。我给您看看这照片。”
说着她走过来，把相机朝她偏过去。
照片上的她只有侧脸，老旧的长椅，飘荡的柳枝，细碎的阳光，宁静的湖面。
白雪纺衬衫配上灰色毛呢直筒长裙，雪纺衫领子上系了一串花朵流苏，她没化妆，但把头发扎成了一个麻花辫放在侧边，戴了一顶灰白格子棉质发箍。
再配上这景色，格外有一股复古氛围美，像旧时代的知青。
“您看这阳光，这湖面，这柳枝，这景儿都恰到好处，不骗您。要不，我把这照片发给您？您把这张照留给我如何？或者我给您钱。”
“没事，你发给我就好。”
“谢谢您哈。”
后来为了表示感谢，这个摄影师又用颜筱的手机帮她在什刹海边上拍了几张照。
颜筱拍完照之后路过一条胡同巷子，里面全是吆喝声，她看到第一个小摊卖的是驴打滚，黄嫩黄嫩的，她买了一份来吃，糯叽叽的口感特别香甜。
吃完她才想起来她没拍照，又去买了一份。那摆摊大爷说道：“姑娘，我这驴打滚好吃吧？我可是卖了几十年了，搁别处一说我这儿都是招牌。”
“嗯，特别好吃。”
“姑娘，你一会儿再去对门那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地儿，那老太太卖的冰糖葫芦是全北京最地道的。”
颜筱还未搭话，旁边一个年轻些的摊主就急头白脸地道：“你可拉倒吧，你俩老口子可真会逗牙签子，这头的客拉到那头去，拉来拉去钱都进自家口袋了，勾儿的，欠得慌。”
驴打滚大爷自然向他还嘴了几句，两人你来我往，吵了几嘴。
颜筱听懂了七成，大概是说这个卖驴打滚大爷和对门那卖冰糖葫芦的老太太是一家，装作不认识，互相吹捧对门的东西，引导客人去买。
她一看那年轻摊主卖的也是冰糖葫芦，于是就向他买了一串，又买了一串那老太太家的。
这次她记得拍照了，还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举着冰糖葫芦对景色一顿拍。
糖葫芦色泽鲜艳，个头饱满，颜筱觉得两串都好吃，酸酸甜甜的。
她把照片都修了修，瘦脸美颜一键磨皮，再给冰糖葫芦和驴打滚加了个滤镜，凑齐六宫格就发了朋友圈，配文是：北京一游。
没过两分钟，朋友圈就有红点了，齐秉文是最先评论的，还连发了两条。
“？？？”
“不是大小姐？敢情你是去玩的？那昨天我掏心又掏肺的算什么？还北京一游，游你姥姥。”
颜筱笑出了声，想起昨晚的场景，她真没忍住。她也没想到北京不光有繁华熙攘，还是自在生动的烟火气。
接着就是郑思雪的点赞和评论，她问：“筱筱，你去北京啦？旅游吗？”
颜筱的手指顿了顿，还是回复道：“嗯。”
很快她又问：“在北京待几天啊？”
颜筱犹豫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会待多久，就敷衍道：“十天半个月吧。”
刚发完这条评论，她就看到红点的提示，俞西亭点赞了她的朋友圈。
不知道他在哪里，但颜筱感觉他挺忙的，好像事情不少。
颜筱把手机收起来，再去别的地方逛了逛，一直到天黑才回东山墅。
快到凌晨了，俞西亭还没回来，颜筱乐得自在，早早入睡，规划了第二天的游玩路线，她打算明天去故宫。
到半夜一两点的时候，睡意朦胧的她隐隐约约听到楼下的动静。
陆陆续续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了，好像客厅灯火通明着，所有人都醒了。
确实如颜筱所想的那样，一楼的灯都亮了起来，一个年长些的妇人端来一碗醒酒茶到客厅沙发。
“来，喝茶。一看又喝了不少，明儿早起又头疼。”
西亭瘫在沙发背上，领带有些凌乱，他微阖着眼，晚上喝了太多，酒意早就上了脸，还是让人扛回来的。
“那有啥法子，那些叔叔伯伯都不是省油的灯，不得一个个敬过去。姨，别担心，我还没醉呢。”
徐凤霞叹了口气，她照顾了西亭十几年，早把他当成自个儿孙子。
“犟吧。”她早早备下了一桌饭菜，等着西亭回来吃，酒后的人通常肚子里没东西的。
“俞总也真是，有什么酒局就让你上，也就你现在还年轻，扛得住。”
西亭笑了笑，他醉后的声音慵懒缱绻，京味儿的腔调说出来像在说情话。
“我哥不就那样儿，事了拂衣去，从没见他有过急头白脸的时候，陪酒的活儿都我来干。”
长安俱乐部凯富国际七叶香山，北京城里叫得出名字的高级会所西亭都是常客，那卡堆起来得有一摞。他们散了上半场还有下半场，非拉着不让走。西亭总能给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西亭睁了睁眼，看到是徐姨在给他弄吃食，他恍惚想起来，他不是有女朋友的嘛？怎么她不来给他端端茶喂喂水？就晾他在这儿瘫着？
第69章
68.
拼桌
67
拼桌
围：脖：里：里：玻：璃：卡：免：费：整：理：分：享
喝了茶吃了东西之后，西亭的酒意散了一半。走到颜筱的房门口，突然想到现在快凌晨两点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熬夜的习惯。
他在门口徘徊了两三分钟，到底没有进去。回到自己房里洗漱完后躺在床上，明明酒精的麻痹让他已经有了睡意，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西亭坐起身，想着下床喝口水，走着走着就来到那道门前，驻足片刻。
万籁俱寂，好似一切都在睡梦中。
他跟她说过，以后要进她房间，会敲主门。才一天不到，他就言行不一了？
可他实在想她。
西亭在转动门把手之前，又抬手闻了闻自己，应该没有酒味了。
随后小心翼翼地开门，她果然睡着了，一片黑暗。好在西亭夜视能力很好，他慢慢走到她床边。
见她侧躺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侧脸和枕边的一只手。
西亭想起她今天的朋友圈，看起来心情很好，那照片不知道是谁给她拍的，那么好看，总不可能是男人拍的。
想到昨晚机场的那个男人，他在滇南也看到的是他，西亭的眼神逐渐幽深。
借着那一点窗帘未拉紧处透进来的月色，西亭见她睡颜宁静，胸膛微微起伏，不禁俯下身，缓缓向她靠近。
唇停留在她脸颊上，觉得软得像棉花糖，她颈间散发着一股沐浴露混合着护肤品的香气，西亭却不敢往下，又不想就这么走了。
于是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腰背有些僵了。
西亭离开她的脸颊才敢放肆呼吸，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个举动有多离谱，像个猥琐的痴汉。
他握紧双拳，快步回到自己房间。
一夜好梦。
等到了天光大亮之时，颜筱照例起床喝了杯温开水，就下去吃早餐，收拾好包包就准备出门游玩。
当她要下楼梯时，看见正在上楼的晓羽。
她心情颇好地打招呼：“早上好。”
“小姐早上好。”
晓羽见她要出门，有些犹豫地叫住了她：“那个，小姐，昨晚二少爷回来了……他喝了酒，现在还没起呢。”
颜筱眨了眨眼，最后应了一声：“哦。”
晓羽有些尴尬。
“我出门了，不用给我留午饭和晚饭了。”
“小姐，你晚上也不回来吃吗？”
“嗯，我去逛逛夜市。”
晓羽的脸皮扯着，勉强笑了笑。
她打车来到故宫，还提前在，朱甍碧瓦，玉阶彤庭，紫禁城的肃穆威严和悲欢离合都落在每一片琉璃瓦，每一爿玉石杆。
她看着有些心动，于是搜了一下附近的旅拍店，摇身一变换了套格格清装，化妆师的手巧，配合她的脸形和五官做了一个极其相衬的妆造。
颜筱看到成品很是满意，额外要了好多张底片，选了三张最满意的发了朋友圈，配文是：来京城当格格。
不一会儿红点就来了，只增不减，底下第一个评论的还是齐秉文：“拉黑，谢谢。”
颜筱一笑，回了他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等她换回自己的衣服，早已过了饭点，就在附近步行街一边逛一边吃小吃，街边一长串的打卤面、奶油炸糕、碗黄豆、艾窝窝、麻花……
“真会选地儿。”
和平门店的全聚德向来每晚都座无虚席，尤其是大堂中央，浩浩嘈杂。
“不是就好这口儿么，而且是你老同学亲自点名要吃烤鸭。”
面对西亭不咸不淡地损嘴，玉璋回怼道。
谢明泽和韩川都来了北京，他们现在都在澳洲工作，毕业之后就留在那了，最近休假回国，顺道来北京找西亭。
他们每年都会聚一次，倒是没断过联系，再者明泽家也在北京，是父辈来北京打拼，后来就一直在北京扎根了。
“这次在北京待多久？”
“一周吧，留一周得回家，不然我爹打断我腿。”韩川是哈尔滨人，但从小回家的次数就不多，可劲儿地往外跑。
“你那是留一周回哈城？怕是留一天吧？然后转道儿去上海。”谢明泽笑道。
“那咋了，我回丈母娘家你还有的管了？”
西亭听闻有些意外：“你和夏甜的事儿定了？”
韩川颇得意：“可不，那妞爱得我死去活来的，不早点定下她不放心。”
谢明泽笑出了声：“你还真有种。”下次他再说这话的时候，他非得把他对夏甜那副狗皮膏药的样子拍下来。
“你呢西亭？还单着呢？”韩川本来还想再说一句“这么多年了不再找一个”，但考虑到这里人多，便省略了。
“他啊，最近看上了一个姑娘，估计已经好上了。”綆陊?芠请莲鎴??群駟???叁??零〇3
西亭还没说话，玉璋就替他先答了。
他觉得自己没曲解西亭的意思，国贸那晚，西亭和那姑娘去了趟厕所就再没回来过，这种风月事也屡见不鲜了，是个人都知道他们干嘛去了。
更何况，他刚刚看了会儿手机，发现一件特诡异的事儿，西亭的朋友圈背景封面竟然换成了一个女生的照片。
他往下拉仔细看，发现背景是在什刹海边上，那女孩儿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玉璋怎么可能认不出这是颜筱。
他是觉得挺惊讶的，才过了几天啊，这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换上了照片，这不就是昭告全世界他俞西亭谈恋爱了，看上这女孩儿了么？
倒是那姑娘的造化。他还从没见过西亭谈恋爱，除了听他老同学提过他高中时在国外谈过一段。
“哟，咋不跟我们说一声，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啊，人在哪呢，什么时候引见引见？”
“那姑娘不是北京人，但估计现在还在北京。”说到这，玉璋促狭地笑道，“咱们今晚就去西亭家做客呗。”
看玉璋这模样，韩川心里就有数了，一个劲儿地起哄道要去他家。
正巧这时候服务员上菜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顺着服务员旁边看过去，就见右前方一个师傅正对着右边的客人切着烤鸭。
本来玉璋也只是随意一瞥，只是觉得那桌的女客人穿着一身旗袍，背影绰绰，又是单独一个人在吃，就多看了两眼。
但越看越不对劲儿，怎么那么眼熟啊。
他就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往前走了一圈，果然就看到颜筱一个人在吃饭。
玉璋立刻回到座位上，服务员也上齐菜了，却被他叫住：“麻烦去跟那桌的女士说一声，就说我们请她拼个桌。”
此话一出，其余人都看向他。
玉璋就朝他们挤了挤眉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服务员依着他的话去叫了那桌的女士，这种事他们求之不得，又能空出一桌给下一批客了。
颜筱听后，向后转头。
这一回眸，韩川和谢明泽都愣住了。哽陊恏蚊请莲喺??群六?四零零??
这是什么孽缘？居然在这儿遇到颜筱了。
他们都下意识看向西亭。
西亭的表情并没有变化，看不出什么情绪。
颜筱也没有耽搁，起身走到俞西亭他们那一桌去了。
她着一袭暗紫色绣有青瓷梅兰的斜襟蚕丝京派旗袍，左右两面开叉，走动间如有幽兰之风，矜持内敛，风情万种。
这是她今天下午逛街时候买的，一眼就相中了这身旗袍的式样，试穿之后也很满意，推销员又不停地口吐莲花，加之今天做造型还化了妆，和这身旗袍十分相衬，她就直接穿身上走了。
她这一路走来，那桌男人们的眼里无不皆是惊艳，那盘靓条顺的模样儿怪不得能入得了俞二的眼。
而韩川和谢明泽心里打着退堂鼓，不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场面。
第70章
69.
豆汁
他们六个男人坐在一张圆桌上，以西亭和玉璋为主位，在圆桌中心的两方依次是蒋林烨和刘子瑜坐在玉璋的左边，谢明泽和韩川坐在西亭的右边。
颜筱走过去，看到这张圆桌上也就是韩川和刘子瑜之间留有个上菜的缺口。
如果放在平常，她就坐在这个缺口位了。但俞西亭在对面，她和俞西亭之间的关系，她相信这里大部分人都知道。
所以于情于理，坐在刘子瑜和韩川之间都不合适，这点自觉她还是有的。
所以她并没有停在这个上菜的缺口位，而是缓缓走到俞西亭的身边。
虽然显得突兀，但她并不局促。
玉璋早就领悟过来，忙起身给颜筱让位，蒋林烨和刘子瑜就依次往左边坐了过去。
颜筱对他微微笑了笑，轻声道：“谢谢。”
她把购物袋和手提包放在椅子下边，再抬头时发现桌上的人都时不时往她这边瞥。
左边的那三人她知道，前不久在国贸见过。而右边的那两人颜筱只觉有些眼熟，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的。
毕竟高中时她本身就跟谢明泽等人没什么交集，不同的课不同的班，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们又和高中时多少有些不同了，所以一时间就没想起来。
“真巧，筱筱。居然在全聚德都能碰到，我就说咱们有缘吧。”玉璋说道，“诶，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全聚德呢？西亭不陪你？他太不是人了。”
随后西亭一记飞刀朝玉璋射过去，他现在在陪谁，他还不清楚吗？说得好像他不在场一样。
颜筱笑道：“是我自己要出来逛的，他事情多，就没让他陪。”
啧啧，瞧这话说的，算是间接承认了她和西亭之间的关系，真像个贤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西亭好了多少年了呢。
韩川和谢明泽见她坐在西亭旁边本来就惊讶，西亭还没有反应，不似旧恋人重逢的那种久别感。
他们突然联想到刚刚贺玉璋说西亭最近看上了一个姑娘，不会说的就是颜筱吧？
两人表面平静，实则心里的嘴巴已经张圆了。
不是，这兜兜转转还是颜筱啊？
颜筱看向他俩的瞬间，忽然想起了，他俩好像是她的高中同学，叫什么韩川的。
她正准备打招呼，贺玉璋就张嘴道：“筱筱，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两位是西亭的高中同学，韩川，谢明泽。你们应该是同龄人吧？”
“动筷吧，菜凉了。”
西亭突然开口，打断了这个话题。
众人纷纷开始动筷，席间谈论着一些其他事情，比如国内外的生活，最近又出了什么新游戏，这几天要去哪里等等。
总之颜筱插不上嘴，也不想说话，安心吃着桌上饭菜。她伸手卷了一块烤鸭，见西亭没怎么吃东西，都在陪他们说话，就把这卷烤鸭放在西亭碗里。
西亭顿了顿，看着这卷烤鸭有些出神，吃的时候眼神里还隐隐有些不敢相信。
其余人见她这些小举动，默不作声，都心照不宣。
他们点菜点得多，桌上有干烧四鲜、盐水鸭肝、芥末鸭掌、石斑鱼、蒜香鳐鱼翅、乾隆白菜等。
这些都是全聚德常见的招牌，颜筱忽然看到桌上有几盒塑料碗，像是汤水之类的吃食，这种包装不太像是全聚德里的，应该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颜筱问：“那是什么？”
她的问话打断了他们，刘子瑜最先反应过来，因为这东西离他最近，他道：“啊，豆汁儿。”
“北京豆汁儿，你没尝过吧？要不要尝尝？从牛街宝记铺子里带来的，老字号。”
“好吃吗？”
“这个啊……”这让他们怎么评？他们自然爱喝，就是外地人一般都接受不了这味儿。
许是她的问话有些单纯，那样子特容易让人想逗逗她。
蒋林烨和刘子瑜没忍住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说道：“我们是觉得挺好吃的。”
他们递了一盒过去，颜筱闻了闻，觉得有股酸苦味，这看着像豆浆，浓白粘稠。
小时候她跟家里一起来过北京，那时候正逢奥运会时期，街头巷尾唱的都是《北京欢迎你》，那五个吉祥物林姣瑜买了好几套给她，好像还去了长城，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是坐缆车上去的，不是用爬的。?忢??扒
这是她对北京为数不多的印象，之后就再没来过了。
她走出房门，终于没有那两个碍眼的保镖了。而路过他房间时，颜筱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敲他的门。
“小姐您醒啦，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少爷说不要打扰您休息，就没喊您。现在已经过了九点半，您看午餐时间要不要推迟些？”
颜筱微愣，问：“俞西亭呢？”
“少爷已经出去了。”
“他去哪了？”
女佣脸上出现为难的神情：“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颜筱一时嘴快，她也清楚她们应该是不知道俞西亭的行程的。
早餐十分迁就她的口味，是标准的广式早茶，还有肠粉和虾饺。
颜筱看向南北通透的茶室，问道：“北京有什么地方比较好玩？”
女佣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
“噢……看您想玩什么？是逛景点呀还是吃小吃呀，是要传统点的呀还是时髦点的。”
“传统点的吧。”
“那可多了，故宫颐和园天坛这些就不说了，去的人老多了。噢，恭王府也多，但我觉着恭王府更有意思些，靠着后海海岸，就在市中心，离王府井大街也不远，逛完恭王府就去逛逛王府井，从金鱼胡同走去金宝街，逛个街啥的，多惬意。”
“金宝街有什么？”
“哎哟那多了去了，买衣裳买包包首饰呀，还有各种名车，什么都有。小姐，您可以让二少爷带您去逛呀。”浭陊恏雯請連喺????|陆叁??灵0叁
颜筱夹了一筷白灼菜心，没作声，那女佣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她问道：“北京的四合院不是很出名么？”
“北京到处都是四合院，您想去四合院何必费那周折，俞家祖宅就在东城区，比外边儿的四合院好看多了，外边啥样儿咱们比他们还好，俞董和夫人就住在东城区，您想看跟二少爷说一声不就成了，让他带您去老宅，顺道儿还能见见夫人……”
女佣的声音逐渐变小，颜筱的表情越来越淡，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她和西亭少爷是什么关系她都不知道，就妄谈去老宅，夫人要是知道了……
颜筱用完早餐，喝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菊花茶，肚子极为满足。
随后起身，跟她说道：“中午不用留我的饭了，我出去逛逛。”
那女佣有些惊讶：“您自己逛？不等西亭少爷回来再一起去逛吗？”
颜筱终于觉得有些无语了，虽然她不算来过北京，小时候的记忆所剩无几，但她至少认得清地图吧，还非得要人陪？
俞西亭来陪她才不自在呢。
今天天气很好，北京干燥，不像越州那么湿热，凉爽的风一吹，整个人舒服不少。
上午跟那女佣的谈话令颜筱真心觉得累，不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俞西亭的什么人，总之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她也不想解释什么，还不如自己出来探探路。
九月中旬的湖面绿波荡着，岸边的柳树枝繁叶茂，后面还有古建筑衬托着，一块石碑上刻着绿色字样的“什刹海”，即繁华又宁静。
颜筱找了个长椅坐着，柳叶就在她旁边荡着，阳光悄悄打下来，在她脸上形成隐晦的阴影，她望着这湖面，突然想起来，听谁说的冬日什刹海可以溜冰，更好玩。
不远处有一声咔嚓，颜筱抬眸看去，一个女生拿着相机对着她拍了张照。
“不好意思啊美女，我看你坐在那儿特有氛围感，我就拍了张照，我是学摄影的，来这里采景。我给您看看这照片。”
说着她走过来，把相机朝她偏过去。
照片上的她只有侧脸，老旧的长椅，飘荡的柳枝，细碎的阳光，宁静的湖面。
白雪纺衬衫配上灰色毛呢直筒长裙，雪纺衫领子上系了一串花朵流苏，她没化妆，但把头发扎成了一个麻花辫放在侧边，戴了一顶灰白格子棉质发箍。
再配上这景色，格外有一股复古氛围美，像旧时代的知青。
“您看这阳光，这湖面，这柳枝，这景儿都恰到好处，不骗您。要不，我把这照片发给您？您把这张照留给我如何？或者我给您钱。”
“没事，你发给我就好。”
“谢谢您哈。”
后来为了表示感谢，这个摄影师又用颜筱的手机帮她在什刹海边上拍了几张照。
颜筱拍完照之后路过一条胡同巷子，里面全是吆喝声，她看到第一个小摊卖的是驴打滚，黄嫩黄嫩的，她买了一份来吃，糯叽叽的口感特别香甜。
吃完她才想起来她没拍照，又去买了一份。那摆摊大爷说道：“姑娘，我这驴打滚好吃吧？我可是卖了几十年了，搁别处一说我这儿都是招牌。”
“嗯，特别好吃。”
“姑娘，你一会儿再去对门那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地儿，那老太太卖的冰糖葫芦是全北京最地道的。”
颜筱还未搭话，旁边一个年轻些的摊主就急头白脸地道：“你可拉倒吧，你俩老口子可真会逗牙签子，这头的客拉到那头去，拉来拉去钱都进自家口袋了，勾儿的，欠得慌。”
驴打滚大爷自然向他还嘴了几句，两人你来我往，吵了几嘴。
颜筱听懂了七成，大概是说这个卖驴打滚大爷和对门那卖冰糖葫芦的老太太是一家，装作不认识，互相吹捧对门的东西，引导客人去买。
她一看那年轻摊主卖的也是冰糖葫芦，于是就向他买了一串，又买了一串那老太太家的。
这次她记得拍照了，还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举着冰糖葫芦对景色一顿拍。
糖葫芦色泽鲜艳，个头饱满，颜筱觉得两串都好吃，酸酸甜甜的。
她把照片都修了修，瘦脸美颜一键磨皮，再给冰糖葫芦和驴打滚加了个滤镜，凑齐六宫格就发了朋友圈，配文是：北京一游。
没过两分钟，朋友圈就有红点了，齐秉文是最先评论的，还连发了两条。
“？？？”
“不是大小姐？敢情你是去玩的？那昨天我掏心又掏肺的算什么？还北京一游，游你姥姥。”
颜筱笑出了声，想起昨晚的场景，她真没忍住。她也没想到北京不光有繁华熙攘，还是自在生动的烟火气。
接着就是郑思雪的点赞和评论，她问：“筱筱，你去北京啦？旅游吗？”
颜筱的手指顿了顿，还是回复道：“嗯。”
很快她又问：“在北京待几天啊？”
颜筱犹豫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会待多久，就敷衍道：“十天半个月吧。”
刚发完这条评论，她就看到红点的提示，俞西亭点赞了她的朋友圈。
不知道他在哪里，但颜筱感觉他挺忙的，好像事情不少。
颜筱把手机收起来，再去别的地方逛了逛，一直到天黑才回东山墅。
快到凌晨了，俞西亭还没回来，颜筱乐得自在，早早入睡，规划了第二天的游玩路线，她打算明天去故宫。
到半夜一两点的时候，睡意朦胧的她隐隐约约听到楼下的动静。
陆陆续续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了，好像客厅灯火通明着，所有人都醒了。
确实如颜筱所想的那样，一楼的灯都亮了起来，一个年长些的妇人端来一碗醒酒茶到客厅沙发。
“来，喝茶。一看又喝了不少，明儿早起又头疼。”
西亭瘫在沙发背上，领带有些凌乱，他微阖着眼，晚上喝了太多，酒意早就上了脸，还是让人扛回来的。
“那有啥法子，那些叔叔伯伯都不是省油的灯，不得一个个敬过去。姨，别担心，我还没醉呢。”
徐凤霞叹了口气，她照顾了西亭十几年，早把他当成自个儿孙子。
“犟吧。”她早早备下了一桌饭菜，等着西亭回来吃，酒后的人通常肚子里没东西的。
“俞总也真是，有什么酒局就让你上，也就你现在还年轻，扛得住。”
西亭笑了笑，他醉后的声音慵懒缱绻，京味儿的腔调说出来像在说情话。
“我哥不就那样儿，事了拂衣去，从没见他有过急头白脸的时候，陪酒的活儿都我来干。”
长安俱乐部凯富国际七叶香山，北京城里叫得出名字的高级会所西亭都是常客，那卡堆起来得有一摞。他们散了上半场还有下半场，非拉着不让走。西亭总能给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西亭睁了睁眼，看到是徐姨在给他弄吃食，他恍惚想起来，他不是有女朋友的嘛？怎么她不来给他端端茶喂喂水？就晾他在这儿瘫着？
第69章
68.
拼桌
67
拼桌
围：脖：里：里：玻：璃：卡：免：费：整：理：分：享
喝了茶吃了东西之后，西亭的酒意散了一半。走到颜筱的房门口，突然想到现在快凌晨两点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熬夜的习惯。
他在门口徘徊了两三分钟，到底没有进去。回到自己房里洗漱完后躺在床上，明明酒精的麻痹让他已经有了睡意，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西亭坐起身，想着下床喝口水，走着走着就来到那道门前，驻足片刻。
万籁俱寂，好似一切都在睡梦中。
他跟她说过，以后要进她房间，会敲主门。才一天不到，他就言行不一了？
可他实在想她。
西亭在转动门把手之前，又抬手闻了闻自己，应该没有酒味了。
随后小心翼翼地开门，她果然睡着了，一片黑暗。好在西亭夜视能力很好，他慢慢走到她床边。
见她侧躺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侧脸和枕边的一只手。
西亭想起她今天的朋友圈，看起来心情很好，那照片不知道是谁给她拍的，那么好看，总不可能是男人拍的。
想到昨晚机场的那个男人，他在滇南也看到的是他，西亭的眼神逐渐幽深。
借着那一点窗帘未拉紧处透进来的月色，西亭见她睡颜宁静，胸膛微微起伏，不禁俯下身，缓缓向她靠近。
唇停留在她脸颊上，觉得软得像棉花糖，她颈间散发着一股沐浴露混合着护肤品的香气，西亭却不敢往下，又不想就这么走了。
于是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腰背有些僵了。
西亭离开她的脸颊才敢放肆呼吸，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个举动有多离谱，像个猥琐的痴汉。
他握紧双拳，快步回到自己房间。
一夜好梦。
等到了天光大亮之时，颜筱照例起床喝了杯温开水，就下去吃早餐，收拾好包包就准备出门游玩。
当她要下楼梯时，看见正在上楼的晓羽。
她心情颇好地打招呼：“早上好。”
“小姐早上好。”
晓羽见她要出门，有些犹豫地叫住了她：“那个，小姐，昨晚二少爷回来了……他喝了酒，现在还没起呢。”
颜筱眨了眨眼，最后应了一声：“哦。”
晓羽有些尴尬。
“我出门了，不用给我留午饭和晚饭了。”
“小姐，你晚上也不回来吃吗？”
“嗯，我去逛逛夜市。”
晓羽的脸皮扯着，勉强笑了笑。
她打车来到故宫，还提前在，朱甍碧瓦，玉阶彤庭，紫禁城的肃穆威严和悲欢离合都落在每一片琉璃瓦，每一爿玉石杆。
她看着有些心动，于是搜了一下附近的旅拍店，摇身一变换了套格格清装，化妆师的手巧，配合她的脸形和五官做了一个极其相衬的妆造。
颜筱看到成品很是满意，额外要了好多张底片，选了三张最满意的发了朋友圈，配文是：来京城当格格。
不一会儿红点就来了，只增不减，底下第一个评论的还是齐秉文：“拉黑，谢谢。”
颜筱一笑，回了他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等她换回自己的衣服，早已过了饭点，就在附近步行街一边逛一边吃小吃，街边一长串的打卤面、奶油炸糕、碗黄豆、艾窝窝、麻花……
“真会选地儿。”
和平门店的全聚德向来每晚都座无虚席，尤其是大堂中央，浩浩嘈杂。
“不是就好这口儿么，而且是你老同学亲自点名要吃烤鸭。”
面对西亭不咸不淡地损嘴，玉璋回怼道。
谢明泽和韩川都来了北京，他们现在都在澳洲工作，毕业之后就留在那了，最近休假回国，顺道来北京找西亭。
他们每年都会聚一次，倒是没断过联系，再者明泽家也在北京，是父辈来北京打拼，后来就一直在北京扎根了。
“这次在北京待多久？”
“一周吧，留一周得回家，不然我爹打断我腿。”韩川是哈尔滨人，但从小回家的次数就不多，可劲儿地往外跑。
“你那是留一周回哈城？怕是留一天吧？然后转道儿去上海。”谢明泽笑道。
“那咋了，我回丈母娘家你还有的管了？”
西亭听闻有些意外：“你和夏甜的事儿定了？”
韩川颇得意：“可不，那妞爱得我死去活来的，不早点定下她不放心。”
谢明泽笑出了声：“你还真有种。”下次他再说这话的时候，他非得把他对夏甜那副狗皮膏药的样子拍下来。
“你呢西亭？还单着呢？”韩川本来还想再说一句“这么多年了不再找一个”，但考虑到这里人多，便省略了。
“他啊，最近看上了一个姑娘，估计已经好上了。”綆陊?芠请莲鎴??群駟???叁??零〇3
西亭还没说话，玉璋就替他先答了。
他觉得自己没曲解西亭的意思，国贸那晚，西亭和那姑娘去了趟厕所就再没回来过，这种风月事也屡见不鲜了，是个人都知道他们干嘛去了。
更何况，他刚刚看了会儿手机，发现一件特诡异的事儿，西亭的朋友圈背景封面竟然换成了一个女生的照片。
他往下拉仔细看，发现背景是在什刹海边上，那女孩儿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玉璋怎么可能认不出这是颜筱。
他是觉得挺惊讶的，才过了几天啊，这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换上了照片，这不就是昭告全世界他俞西亭谈恋爱了，看上这女孩儿了么？
倒是那姑娘的造化。他还从没见过西亭谈恋爱，除了听他老同学提过他高中时在国外谈过一段。
“哟，咋不跟我们说一声，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啊，人在哪呢，什么时候引见引见？”
“那姑娘不是北京人，但估计现在还在北京。”说到这，玉璋促狭地笑道，“咱们今晚就去西亭家做客呗。”
看玉璋这模样，韩川心里就有数了，一个劲儿地起哄道要去他家。
正巧这时候服务员上菜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顺着服务员旁边看过去，就见右前方一个师傅正对着右边的客人切着烤鸭。
本来玉璋也只是随意一瞥，只是觉得那桌的女客人穿着一身旗袍，背影绰绰，又是单独一个人在吃，就多看了两眼。
但越看越不对劲儿，怎么那么眼熟啊。
他就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往前走了一圈，果然就看到颜筱一个人在吃饭。
玉璋立刻回到座位上，服务员也上齐菜了，却被他叫住：“麻烦去跟那桌的女士说一声，就说我们请她拼个桌。”
此话一出，其余人都看向他。
玉璋就朝他们挤了挤眉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服务员依着他的话去叫了那桌的女士，这种事他们求之不得，又能空出一桌给下一批客了。
颜筱听后，向后转头。
这一回眸，韩川和谢明泽都愣住了。哽陊恏蚊请莲喺??群六?四零零??
这是什么孽缘？居然在这儿遇到颜筱了。
他们都下意识看向西亭。
西亭的表情并没有变化，看不出什么情绪。
颜筱也没有耽搁，起身走到俞西亭他们那一桌去了。
她着一袭暗紫色绣有青瓷梅兰的斜襟蚕丝京派旗袍，左右两面开叉，走动间如有幽兰之风，矜持内敛，风情万种。
这是她今天下午逛街时候买的，一眼就相中了这身旗袍的式样，试穿之后也很满意，推销员又不停地口吐莲花，加之今天做造型还化了妆，和这身旗袍十分相衬，她就直接穿身上走了。
她这一路走来，那桌男人们的眼里无不皆是惊艳，那盘靓条顺的模样儿怪不得能入得了俞二的眼。
而韩川和谢明泽心里打着退堂鼓，不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场面。
第70章
69.
豆汁
他们六个男人坐在一张圆桌上，以西亭和玉璋为主位，在圆桌中心的两方依次是蒋林烨和刘子瑜坐在玉璋的左边，谢明泽和韩川坐在西亭的右边。
颜筱走过去，看到这张圆桌上也就是韩川和刘子瑜之间留有个上菜的缺口。
如果放在平常，她就坐在这个缺口位了。但俞西亭在对面，她和俞西亭之间的关系，她相信这里大部分人都知道。
所以于情于理，坐在刘子瑜和韩川之间都不合适，这点自觉她还是有的。
所以她并没有停在这个上菜的缺口位，而是缓缓走到俞西亭的身边。
虽然显得突兀，但她并不局促。
玉璋早就领悟过来，忙起身给颜筱让位，蒋林烨和刘子瑜就依次往左边坐了过去。
颜筱对他微微笑了笑，轻声道：“谢谢。”
她把购物袋和手提包放在椅子下边，再抬头时发现桌上的人都时不时往她这边瞥。
左边的那三人她知道，前不久在国贸见过。而右边的那两人颜筱只觉有些眼熟，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的。
毕竟高中时她本身就跟谢明泽等人没什么交集，不同的课不同的班，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们又和高中时多少有些不同了，所以一时间就没想起来。
“真巧，筱筱。居然在全聚德都能碰到，我就说咱们有缘吧。”玉璋说道，“诶，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全聚德呢？西亭不陪你？他太不是人了。”
随后西亭一记飞刀朝玉璋射过去，他现在在陪谁，他还不清楚吗？说得好像他不在场一样。
颜筱笑道：“是我自己要出来逛的，他事情多，就没让他陪。”
啧啧，瞧这话说的，算是间接承认了她和西亭之间的关系，真像个贤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西亭好了多少年了呢。
韩川和谢明泽见她坐在西亭旁边本来就惊讶，西亭还没有反应，不似旧恋人重逢的那种久别感。
他们突然联想到刚刚贺玉璋说西亭最近看上了一个姑娘，不会说的就是颜筱吧？
两人表面平静，实则心里的嘴巴已经张圆了。
不是，这兜兜转转还是颜筱啊？
颜筱看向他俩的瞬间，忽然想起了，他俩好像是她的高中同学，叫什么韩川的。
她正准备打招呼，贺玉璋就张嘴道：“筱筱，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两位是西亭的高中同学，韩川，谢明泽。你们应该是同龄人吧？”
“动筷吧，菜凉了。”
西亭突然开口，打断了这个话题。
众人纷纷开始动筷，席间谈论着一些其他事情，比如国内外的生活，最近又出了什么新游戏，这几天要去哪里等等。
总之颜筱插不上嘴，也不想说话，安心吃着桌上饭菜。她伸手卷了一块烤鸭，见西亭没怎么吃东西，都在陪他们说话，就把这卷烤鸭放在西亭碗里。
西亭顿了顿，看着这卷烤鸭有些出神，吃的时候眼神里还隐隐有些不敢相信。
其余人见她这些小举动，默不作声，都心照不宣。
他们点菜点得多，桌上有干烧四鲜、盐水鸭肝、芥末鸭掌、石斑鱼、蒜香鳐鱼翅、乾隆白菜等。
这些都是全聚德常见的招牌，颜筱忽然看到桌上有几盒塑料碗，像是汤水之类的吃食，这种包装不太像是全聚德里的，应该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颜筱问：“那是什么？”
她的问话打断了他们，刘子瑜最先反应过来，因为这东西离他最近，他道：“啊，豆汁儿。”
“北京豆汁儿，你没尝过吧？要不要尝尝？从牛街宝记铺子里带来的，老字号。”
“好吃吗？”
“这个啊……”这让他们怎么评？他们自然爱喝，就是外地人一般都接受不了这味儿。
许是她的问话有些单纯，那样子特容易让人想逗逗她。
蒋林烨和刘子瑜没忍住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说道：“我们是觉得挺好吃的。”
他们递了一盒过去，颜筱闻了闻，觉得有股酸苦味，这看着像豆浆，浓白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