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时候要有点晨光多好。他心里莫名泛出这个念头,觉得她就这么睡在疲惫的夜里,身影清清寂寂,太浪费她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温暖又居家的气质。

    其实温凛没睡着。她只是模糊感受到了他的不悦,觉得他不会希望她旁听完这通电话。所以就让她当个一无所知的人,这样最好。

    杨谦南走过来的时候,她演技很精湛地,在他脚步最重的那一下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仿佛不知今夕何夕似的,看了下窗外,又疲然地倒下来,轻轻说:“你打完了?”

    她几乎熬了个通宵,嗓音都是天衣无缝的微哑状态。

    杨谦南对她点了点头,把手搭在她脑袋上:“很困?”

    “嗯……”她挪了挪位置,给他留出一个宽敞的空间坐。

    杨谦南说:“那去床上睡。”

    “不要。”她表情突然有些狡黠,水平掉转一百八十度,躺在了他腿上,眼睛亮晶晶地仰视他,“我睡这儿,行不行?”

    刚刚没把她拆吃入腹,这会儿轮到她调戏他了。

    杨谦南脸上的不悦冲淡了很多,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和她对视:“打算睡多久?”

    “就一会会。天亮了我们去吃早餐,好不好?”

    他几乎没可能说不好。但她还是坚持睁着眼睛,等到他点头为止。杨谦南都拿她没办法,遂她的意开口:“你睡。”

    她得逞地笑了一下,翻身换了个睡姿,抱住他的腰。

    这是真的陪她睡了。这个姿势,他几乎没有入睡的可能。

    但出乎意料,他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几次。只是他睡眠质量一向很差,会在睡着的同时突然醒来,每次都是如此。不知是第几次睡醒后,晨光已经有些刺眼,照得人不住皱眉。

    温凛还在熟睡。

    人睡着了都会有点憨傻,她的模样尤甚,乖得引起人的恶念。

    杨谦南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伸进她肚子上那道菱形缺口,恶劣地把她胸衣外圈往上一推。这么一来,她半边的软峰就裹不住了,忽然解去了束缚,无所依傍。她果然惊醒,惊慌失措地抖了一下,眉心下意识地凝住,全身绷得像只兔子。

    看见他,身子才突然往下一沉。

    那张怨愤,羞耻又气恼的小脸啊。

    杨谦南觉得自己真有点喜欢上她了,顺手揩了一把油,表情蓦地有些下流:“醒了啊?”

    大约是很久没干过这么不上台面的恶作剧,他装作不经意地抬起脸,心想挨道巴掌也认了。但怎么说,她要是真打上来吧,又有点丢面子。

    温凛当然没打,她恼恨地掐他的腰,红着脸说:“杨谦南,你给我弄回来……”

    没见过这样的。

    他都被她给逗乐了,看着她,给她点时间自己想想,这个要求是不是傻子提的。

    温凛抱着自己胸口,也不方便自己伸进去弄。那场面实在是……太不雅观了。她就地在他腿上蹭了两下,想通过力的相互作用,把胸衣正回去。

    杨谦南觉得这趋势不能放任下去了。这姑娘可能真的是个傻子。

    他都料不到自己能这么好心,一点油都没揩,隔着层衣服,用手指帮她勾了回来。

    这动作熟练得,温凛都有点难堪。

    他只好继续调戏她,俯下身去笑:“都到这份上了,还害羞哪?”

    温凛没想明白,他俩昨晚也……没干什么,到哪个份上了?

    然后他就问了一个惹怒她的问题——

    “有男朋友么?”

    对她做了那么多下流事她都没生气,这回居然一皱眉头,一脸不可置信,撑着沙发就要坐起来。

    他把她当什么人了?!

    是觉得她一边跟人谈着恋爱,一边还能跟他这么玩儿?

    杨谦南好像倏地醒悟回来,一把捞住她的腰,把她死死按住,从背后抱着人说:“好了好了,知道你没有。是我说错话,行了么?”

    温凛挣不脱。

    她甚至没尝试挣扎一下。她知道自己挣不脱。

    她就是有点委屈,弯着腰,莫名地红了眼眶。

    杨谦南还是第一次遇上问一句有没有男朋友能把人惹哭的,颇新奇地屈起食指,擦了擦她眼睑。还好,是干的,就是有点肿,昭示着山雨欲来。

    他就这么把人松松抱着,好久之后才突然道:“我说,凛凛。”

    温凛忍着委屈回他:“嗯?”

    还以为他要说多严肃的话呢,结果一开口,杨谦南坏笑起来:“真不用再睡会儿?”

    她一下就把他胳膊甩开了,又像哭又像笑:“杨谦南,你人怎么这么坏啊。”

    “这没办法。名字取得太好了,人就要坏一点。”

    他跟她开着玩笑,顺手把她的手指给扣了,牵在手里说:“走吧,去吃点东西。”

    温凛不情不愿嗯一声,挣扎着爬起来。她确实有点饿。

    她这个角度,撑着沙发站起来的时候必然要先弯腰,那双腿就暴露在他面前了。还别说,小姑娘腿型不错,又长又直,稍微有一点点肉。

    杨谦南大字型坐着,趁她弯腰的那个间隙,握住她大腿内侧,慢慢揉了一把。白皙软腻的肉就这么在他手心,满当当地溢出一捧,他的目光赤裸不加掩饰,欣赏着这个画面。温凛都被他锻炼出来了,耳根都没红一下,咬着牙回头瞪他。

    他表情不怀好意,趁她回头亲了一口。

    温凛脾气也发不出来,深呼吸一口气,恨恨道:“色死你算了……”

    “趁现在,习惯习惯。”他最后拨了一下,才放过她,但手还是没离太远,盯着某个方位,眯起眼瞧,“说真的,没感觉?”

    温凛看他一副要亲自验证一下的眼神,连忙拉下裙子直起腰,离他远了两步。

    不过,没敢放开他牵她的那只手。

    其实那地方他当然是不敢碰的。以小姑娘现在这个脸皮,碰一下还不吃了他。

    杨谦南被她拉得站起来,高高兴兴揽着她往外走。温凛就没见过他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一楼人已经走光了,几个服务员趴在吧台上小憩片刻。

    温凛被杨谦南带去做了简单的洗漱,踏出别墅看见耀眼的晨光,才有一点点真实感。

    天亮了。

    这个人,下作又恶劣的这个人,现在是她的了。

    她从从容容地,上他的车。杨谦南没交代说去哪,她也不问。一晚上少眠的倦意真正涌上来,他还没开出三环,她就睡着了。

    杨谦南等一个红灯,扭头看见她。

    这会儿果真有晨光了。

    小姑娘倦意浓浓的脸,半边靠着车窗,半边沐着晨曦,像某种金色的果实,覆着一层薄薄的绒毛,底下藏着可口的,甜软的果肉。

    也许他不知道,他起步的时候,车速慢了不少。

    杨谦南开车向来是不讲章法的,北京早上的交通拥堵,他就上高速,走起应急车道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扣就是六分。陪她吃这一顿早饭,估计把这趟驾照的分又扣光了。

    他莫名想起叶蕙欣给他找司机,从退伍军人里挑,反复要求说其他都不要紧,只要人稳重,开车一定要稳妥。最后找了个陈师傅那样的,起落平稳,俨然能去驾校拍教学视频。

    今儿或许是心情好,连叶蕙欣都显得可爱了。

    温凛醒来的时候,杨谦南已经解了安全带,正赤裸裸地对着她瞧。

    “醒得倒是正好。刚到。”

    温凛往外瞧了眼,是间茶馆,开在间四合院里,古典门楣,大门前还蹲了俩石狮子。她惊讶地笑了一下:“你还来这种地方呀?”

    “熬了个通宵,吃不下正经东西。”他神容淡漠,问她,“吃不惯?”

    温凛摇摇头说“没有”。她又补了一觉,精神头更足了,眼里神采奕奕地把他望着:“以后不让你熬夜了。毕竟……不年轻了嘛。”

    他们俩其实年纪差挺多的。这是他们第一次谈起这个话题,以前温凛总像避着防着,什么也不提。

    杨谦南目光一凛,冷笑了声。

    温凛都不用翻译他那眼神,就知道自己在自寻死路。她自行解了安全带,以最快速度逃下了车。杨谦南下来扶着车门,看着这丫头活蹦乱跳。

    日光炽盛,暖到不像是深冬。

    这天的北京城,晴,零摄氏度。

    作者有话要说:  杨老板这个臭流氓!

    第10章

    茶馆是典型的三进四合院。

    杨谦南偏爱散座,靠窗的檐廊,有一串铜钱风铃。桌上用的是铜壶盖碗,细斟一杯茶,耳边好似能听见清末民国的街道上,人声喧喧而来。

    温凛抿了口茶水。金骏眉,入口回甘。

    她放下茶碗,将他看着。

    其实杨谦南这人很奇怪,他喜欢公共场合,爱往人堆里凑。可真正落坐在人堆里,又一言不发,安心当个背景板。

    温凛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这人没事去电影院,就为了睡两个钟头。

    杨谦南放下盖碗,说:“在看什么?”

    清晨六七点钟,他的眼睛都是透明的。

    温凛忽然笑起来:“我就是觉得你有点……老年人。”

    店主养了一只鸟,就挂在廊下,在笼子里啾啾啾地扑棱翅膀,好似在附和她。

    杨谦南也不生气,剥着颗白瓜子:“还惦记着这茬呢?”

    “不是说你老。”她连忙改口,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新的形容,“就是……有点老年人。”

    “不是老态龙钟的那种老,是老气横秋的那种老。”

    她补充。完了又觉得不合适。

    可以用老气横秋形容的,大多是少年,多少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滋味。但他不是的,他明明拥有最好的风华,也在纵情地享乐,可就是在不经意间,透露出顽固的、老朽的心态。

    这么一长段,温凛自己都觉得解释不清,只敢放在心里想一想。

    杨谦南也不知有没有领会她的意思,放了粒瓜子肉在她嘴里。

    温凛慢慢嚼了嚼,平淡的瓜子味,倒是挺香。抬起眼,杨谦南已经在剥下一颗。

    敛眉,低睫,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一双骨节宽大的手,拨弄白色的软壳。

    下一颗是他自己的,一下抛进嘴里,又剥一颗,去逗鸟。

    温凛说:“你平时通宵完,就来吃这个呀?”

    “也不是。”他又抛一颗。

    “空腹喝茶,对胃不好的。”

    他顿一下,好像没听到。那鸟扑腾来扑腾去,撞在了笼门上。

    温凛又说:“我后天就回家了。”

    杨谦南这才收回了视线,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你会想我吗?”她忽然展开了眉眼,方才那素净的,有点苦情的面相一下打开,眼里闪动着狡黠。

    他忽然笑了,在她下巴捏上一下:“你说我想不想?”

    “那我都快走了,你还光顾着逗鸟。”温凛假模假样地蹙起眉,严肃地说,“你找什么人我都认了,但是我总不能连鸟都不如吧。”

    杨谦南闻言,怔了一下。

    他在瓜子碟里捞了一把。白色的黑色的灰色的,如砂石般从他指缝间流下,积成一堆。

    “凛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不擅长装傻。

    但温凛擅长。

    她眨了两下眼,说:“没有啊。”

    杨谦南忽地笑了一声,抬眸看她。

    那眸子像是玻璃做的,带着光,扫向她。

    “连鸟的醋都吃。”他语调带着点宠溺,“活的东西醋你都吃?”

    这话其实不用她回答的。温凛只笑笑,说没有啊。

    杨谦南掀开碗盖,说:“那以后家里面不能养狗了。猫也不成。”

    他也许就是随口一说。可温凛记着这句话,在心里翻检着,一直记到回去。

    杨谦南把她放在宿舍楼下。

    他的车停在蓝色自行车棚边,十分醒目。温凛觉得不该久坐,解开安全带就想下车。

    杨谦南把她拉住了,递来个东西。

    温凛回头看,是一袋茉莉茶。方才有个茶艺师给她推荐这个,说是他们家特色,这玩意儿润燥香肌、口味甜淡,适合小姑娘。她对茶没研究,摆摆手没要,杨谦南当时在逗鸟,看上去也没兴趣。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温凛笑着接过来,看了眼包装:“你还买这个呢?”

    “和那家店老板熟,做他点生意。”

    温凛嘁了声,一脸了然。

    杨谦南浅浅地笑:“拿着吧。听说丰胸。”

    话音刚落,一个袋子就砸过来了。他用胳膊挡住,笑得没脸没皮。

    “鬼扯吧你。”温凛拎着茶袋下车,把车门给他狠狠甩上。

    杨谦南目送她绕车头,按了下喇叭。她不理,他又按一下。

    温凛回头,他正坐在车里,对着她笑。

    鸣笛声在寒冬寂静的晨,尤为刺耳。

    温凛紧张地敲开他那边车窗,探进去:“在学校里鸣喇叭,你疯啦?”

    杨谦南按住她脑袋,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他的唇是温的,很有力度地一印。

    她瞬间老实了。

    冰凉的额头仿佛被他注入一股暖流。温凛颈后是北方冰冷的清晨,脸上扑着他车里的热气,都忘了站直,敛着眼睑轻轻说:“干什么啊……”

    “乖点。”他这么说。

    “……嗯。”她这么应。

    扎眼的车型消失在树丛后。

    温凛从口袋里翻门禁卡,余光一瞥,看见个人。

    柯家宁,她们院院草,正靠在大门边。

    整个新闻学院也没几个男生。像他这样身材高大,长相斯文的,妥妥的就是院草了。

    他跟她打了个招呼:“温凛。”浓眉大眼,笑起来都是干净温柔的。

    大清早的,女生宿舍楼下。想也不用想,他应该是在等人。

    温凛掏卡的动作顿了一下,怕他碰巧看见了刚才那一幕,目光有些闪躲地点头:“……早啊。”然后顺利刷进了门。

    一进宿舍,她像松了口气,搁下大衣。

    顾璃居然已经起了,正站在穿衣镜前,检查自己的妆容。

    “起这么早?”

    “嗯啊,柯家宁约我去逛梵高展。好多人呢,去晚了该排不上了。”

    温凛有点发愣,说:“我在门口撞见他了。”

    大宝贝举起自己左腕,叫起来:“啊啊,他怎么来这么早呀。这才八点多呢。”

    “你们约了几点?”

    “九点呀,我这边眼线还没化呢。”顾璃一边闭着半只眼睛描眼线,一边说,“你昨晚又去哪啦?你最近夜不归宿的频率可高了。”

    “……朋友那里。”

    顾璃突然凑到她面前,一张花红柳绿的脸笑得喜气洋洋:“昨晚送我们那个朋友呀?”

    “嗯。”温凛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怎么了?”

    顾璃说:“挺帅的。”

    温凛:“……”

    “说真的,很有气质。”顾璃又回去画眼线了,一边懊恼地说,“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找了程诚这种贱骨头呢。”

    她又开始骂人了。温凛皱了皱眉,试探:“你们和好了?”

    “嗯啊,和好啦。昨晚后来就是他送我回来的。”

    果然。

    温凛想到了什么,茫然道:“那你还约柯家宁去看展?”

    “嘻嘻。”大宝贝终于化完了妆,把化妆镜一合,挑挑眉毛,“这你就不懂啦。程诚身边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就不准我有几个纯洁的男性朋友?再说了,他工作那么忙,从来不陪我,我也要给自己找点乐子的好伐。”

    “不跟你说了,我要迟到了!”顾璃挎上包,摇曳生姿地走了。

    空气里飘过一段香水的甜香,是Chloe的米丝带。

    温凛反坐在椅子上,茉莉茶的袋子透着股澄澈清涩的花香。

    她从前觉得学院里那些女同学不喜欢顾璃,可能是因为她的小姐脾气。现在仔细思考了一下,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吧。大宝贝她……跟她从前的认知不太一样。

    其实她以前也很少关注身边人都在做什么,压根没有一个基本的认知。

    这一天,晨光渐亮,太阳从地平线下升起,人间从眼前浮现。

    温凛捏了捏手里的袋子,茶叶在袋子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点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指天发誓明晚八点迟到剁D……

    第11章

    温凛是腊月初八回的家。

    在家里窝了大半个月,年节一天天挨近。

    她很少联系杨谦南。想知道他的动向很容易,只要关注应朝禹的Facebook就行。她特地买了个VPN,每天定时刷新。越过应朝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再越过几个姑娘蜘蛛丝一样的睫毛,无论光线多暗霓虹多闪,她准能在角落里一眼发现杨谦南。

    然后掐准时间,在他独自归家的路上,装作不经意般给他发:“我把茉莉茶孝敬我妈了。她说味道很好。”

    杨谦南要隔很久才回她,问在家里待得好吗。

    温凛说:“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

    隔着屏幕都能看见,他一定笑了一下,说:“那年后早点回来。”

    好啊。

    温凛平平淡淡地答应,跟他道。

    10年初,大年初一恰好是二月十四。

    情人节。

    除夕那天下午,母亲郁秀载着全家,去乡下外婆家过年。

    温凛生在苏州,外婆早年唱过评弹,算是个小文艺世家,但到她们这一辈,已经看不见当年光景。母亲一进屋就和几个姨娘凑了一桌麻将,父亲进灶房处理硬菜。几个亲戚坐在条凳上剥豆角,烟雾袅袅,分不清是炊烟还是尼古丁。

    一大家子人。

    温凛想挑个地方坐,一眼相中了她家小侄女。那是她表姐家女儿,在上海读初中,拿着个掌机在玩口袋妖怪。温凛礼貌地凑过去,指着一只绿色树精问:“这只叫什么呀?”

    “这是木木枭的进化体,叫狙射树枭。”

    “厉害吗?”

    “还可以吧。”

    打麻将的大表姐闻声看过来:“琅琅你别成天打游戏,多跟你小姑姑学学。数学写完了伐?趁今天在奶奶家,让你小姑姑教教你,人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数学天天考满分噢。”

    小侄女被念得把掌机一收,踢踢踏踏到楼上看电视去了。

    温凛僵着嘴角,坐在原地。

    郁秀在牌桌上会心地笑,关心她:“你也别在这坐着,上去和琅琅一起看电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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