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们出那么多钱不是用来恶心哥哥的，请节目组出来解释好吗！！！」
「我哭了，艹，再讨厌向三无，真实爱过哥哥的人真的会做这种事吗？」
「请公布负责人信息！节目滚出来道歉！！！！」
节目组为了表态，只好在官博不断道歉不说，还发公告表示要辞退了审核人员。道具组的审核妹子当场哭了出来。
吴语刷完微博，也认定了就是唯粉脱粉回踩，叹气：“现在的粉丝真是太嚣张了，居然还敢把东西送到电视台这种地方。”
韩彦依然淡定。从上次决定为向希挡枪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粉丝搞这么一出了。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新鲜事。想到什么，他问：“不是说节目组登记了联系方式？”
吴语也想起来：“我刚打过电话了，是空号。”
地址自然也是假地址。
韩彦了然。能混进电视台的人，智商不会这么低到能通过联络簿被找到的程度。真是欠黑.粉一顿品德教育。
两人都没有想过，更惊悚的事情还在后面。
吴语帮着连抱带提节目组准备的大堆礼物送韩彦回家，一眼就看见了摆在韩彦家门口的熟悉礼品盒：“那个是？”
经过在节目上的惊吓，她远远地就认出了这个盒子。
眼下，比礼物盒中的老鼠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该死的私生粉，连你家地址都人.肉出来吗！？”
韩彦沉默。
吴语实在气不过，放下东西，上前抓起盒子：“我这就拿去丢掉！”
“别动，报警。”韩彦严肃地提醒她：“你不怕里面是炸.弹吗？”
“是、是……吗？”抱着礼盒，吴语整个人都僵硬，汗毛倒竖。
韩彦拨出110，不等对面有人接起，把手机塞到她手里，同时，也夺过了礼盒。
吴语吓得心脏都要裂开了，“你、你、你……不怕是炸.弹吗？”
“重量不对，”韩彦把东西放到地上，同时掀开盖子，头也不回地嘱咐：“电话还没打通吗？”
“啊，我这就打，”吴语跑开十米远，怀着对留下老板一个人的歉意讲起电话：“你好，这里是……”
盒子里，这次没有生物的尸体，只有一支融化的冰淇淋。
韩彦安然无恙。
吴语挂掉电话再回来时，心里只有对黑粉不折不扣的不忿：“这已经不是过分可以形容的吧？这种粉丝就应该要抓起来才行！！”很显然，冰淇淋虽然没有动物尸体那样伤害眼睛，也是不折不扣的死亡隐喻。
直到警察来，韩彦都没有告知吴语，他在盒子里收到的纸条。
节目上，大家都很慌乱，镜头切远，没有人注意到有东西掉在他的膝盖上。刚才这个礼盒底下，同样藏着一张字条。两张拼在一起是：
「不希望见到向小姐这个下场，周六下午4点在NO.444薄雾咖啡馆见。」
对方是真的自信又小心，除了纸条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加上把东西送进电视台的实力，韩彦并不怀疑，对方能够做到纸条上所说的事。
周六4点，他去了对方指定的地方。
薄雾咖啡馆是全国连锁，每家都有自己的编号。大概因为444的数字组合过于暗黑，怕地方销量不好，就开在了B市总部，倒真的成了网红咖啡馆。加上是周六，到处都是人。
韩彦找了个角落，尽管戴了棒球帽和口罩，但还是十分不自在。度秒如年地不知等了多久，一个同他差不多身高的连帽衫男子过来，撞了撞他的肩膀。
对方问：“吃冰淇淋吗？对面有家卖得很好呢。”
也不知道是观察了他多久才肯出现的，虽然对方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是文弱又俊秀的长相。但韩彦心里有一股想要反手一个煤气罐的强烈冲动。
一前一后，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人烟寥寥的一家什么清吧。
在卡座上坐下来时，韩彦的耐心已经耗尽。刚要开口……
“我叫祁煜。”对方摘下连帽衫，相当爽快地自报了家门。
韩彦没有什么好脾气：“正好名字也有了，我现在报警抓你没有意见吧？”
“你真的很紧张向希，”祁煜脸上一点慌张的情绪都不显，自信的笑容与韩彦猜测的人贩形象别无二致，虽然性别不符，“知道向有信是让你们家破产的始作俑者后你还会喜欢她吗？”
喜欢吗……这倒没想过。但对方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了不起的事。
韩彦纠正他：“始作俑者不是这个用法吧。”
“是吗？”并没有被纠正什么要紧的事，祁煜的笑容反而有些崩裂：“我的是有点不够好，见谅。”
“不过，你的反应实在是出乎我意料……”他双手交叉，饶有兴味地盯着韩彦：“向有信几乎让你们家破人亡的仇人，韩辉现在也在给他当狗，你却这样镇定，这就是爱的力量吗？”
韩彦不客气地反驳他：“你的确是差过头了。”关于向希的部分，他并没有特意纠正。是因为向希努力跟他解除婚约还他自由的原因吗？听到对方这种自以为真相的揣测，他的确，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情绪。
祁煜耸耸肩，似是自嘲：“看来我找错合作伙伴了。”
韩彦并不配合：“我不会跟你合作任何事。”
“那么这个呢？”祁煜使出杀手锏，从连帽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卷折起来的旧报纸：“你知道当初你家破产是因为原家带头撤资吧？”
韩彦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那时候他虽然还在高中，父母不止一次去原家求情，当然一点用也没有，否则也不会走投无路。
“你就只有这些内容要说吗？”他打个哈欠，琥珀色眼睛里没有怜悯：“这些‘珍贵的情报’不会阻止我报警。”
“你也真的不是耐心的合作伙伴，”祁煜依然笑得自信满满，下巴朝着桌上的报纸示意：“你是不是怕看过之后，就不能同向小姐在一起了呢？”
有什么心事被说中了。因此对方的激将法，成功了。
“我没有什么好怕的。”韩彦冷漠拿过报纸，缓慢展开。不得不承认，眼睛一点点看到那些内容的同时，他的世界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黑了下来。
报纸上的确不是原家撤资的内容，但也跟原家脱不了干系。原家的独苗公子原小果，因杀人罪被控诉。这件事发生在韩氏破产同年，辩护律师是：向有信。
韩彦艰难地牵动嘴角：“原本那个人，就是给豪门擦屁股起家的律师。”
他希望自己相信，即使是原家的律师……也说明不了什么。
祁煜却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向有信应该也是这样对韩辉狡辩的吧，可惜，真相就是真相。”
韩彦没有心情去思考更多：“你想让我做什么？”
祁煜再次交叉双手，身子向前倾，进攻的姿势：“韩氏科技，你不想让韩辉重新掌权吗？”
韩彦还剩一些理智：“我没有答应你任何事。”
祁煜靠回座位里：“你可以慢慢想，我等得起。”
※※※※※※※※※※※※※※※※※※※※
1月份，某熙的外婆走了。
从那时，每天每天，对于活着的意义这种思考，更频繁了起来。
出生是为了什么，活着是为了什么，写作是为了什么……？
答案是没有。
想写的话，小天使你们的存在是意义，为世界贡献更多作品是意义，喜欢文字本身也是意义。
不想写的话，“小天使不会原谅断更的作者”是理由，世界不需要更多的作品是理由，害怕被抛弃也还是理由。
要满世界找意义，写故事对某熙而言，或许是比其他作者要困难得多得多的事。
倒不是为了卖惨博原谅才这样说，事实上，三次元的生活里，从小作文也会被老师抄满黑板，文字理应成为某熙这个人类角色的强项才对的。
这个人类角色最大的困难向来不是没有写字的动力，而是她总想写出可以作为礼物的文字，却不得其门而入，满腔热血不知往哪挥洒，空白文档吞噬劣质想象。
让大家看了分明普通的故事，还要承担作者的不负责任，真的很抱歉。
但既然写了，不管用多长时间，不会拖欠小天使们童话故事的结尾的。
以后，某熙也不再猜大家的心思，就把自己喜欢的故事，当成礼物吧。
依然希望你们可以喜欢[心]
即颂春祺2020.3.14
第96章
无地自容
前所未有漫长的假期，吴语在家里两个星期，闲得头上都要长草了。
但是，心情丝毫没有因为在假期而有所放松——老板韩彦说休息就休息，她是不是听错了，现在自己不是在休假而是被辞掉了吧？或许，应该现在就应该投简历找工作去吗？
脑补太多，以至于接到电话时，黑眼圈都高兴得要飞起来了。
电话里，是韩彦好听又洋气的嗓音：“按照你说的，去探班看看吧。”
————————————————
韩彦到达片场时，向希正在作出她职业生涯中最艰难的决定：“要不，我还是放弃电影吧。”
听到拼命三郎说出这种话，大家都以为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就来拍戏所以产生了幻觉。
当时，向希拆掉威亚装置，杨思维给她递上一杯热咖啡。她把脑袋缩在羽绒服里，捧着咖啡，身体还是忍不住不停地抖，不知道是吊威亚吓的还是冻出来的，看起来又可怜，又有些好笑。
“这样下去只会拖慢大家的进度……”
一贯严厉的安北望听到这话，也没有太责备她：“你也就是第一次，多吊一次就习惯了。”
拍戏以来真的没少被安北望指着鼻子教育，向希听到这还算是温柔的安慰，更是有苦说不出。
“你知道安导为什么没有说你吗，”见着她的脸苦哈哈的，姜允在凑过来八卦，“以前安导也给人演员示范来着，结果遇着威亚故障，给他在空中晾了二十多分钟啊哈哈哈哈哈……”
所以，安导也是同样对威亚敬而远之的人吧。
然而，完美主义迫使他即使在自己害怕的戏上也绝对不会有所妥协。
《暮色森林》里，季家与席家不仅是表面上从“资助—被资助”到对立的关系。
季家是医药世家，答应资助的出发点，其实是席家为他们提供实验样本——族人。席家之所以签下实验契约，不光是因为资源匮乏，而是因为席家高层也在期待对方研制出抗病毒疫苗。
在这个危险的末日世界，受到感染者攻击会变成丧尸，而人类本身个个携带着病毒，一旦死亡，就会变成新的感染者——丧尸。
季家的疫苗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席家除了耐心等待别无他法。可是埋伏在季家的人回来说，季家有人明明感染了，却还是在健康地活动着——那人是，季家的小女儿，季临秋。
自那以后，一年一年依然空手而归的席家，对季家刻意隐瞒的怀疑也越陷越深。
委托感染者组织——蓄养大量感染者的帮派——过来一同破坏，就是为了挟持季家的小女儿，威胁季家把药拿出来。可是季家大门一旦被攻克，剩下的事便覆水难收。
更何况季家根本就没有什么疫苗。
季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感染者组织反水。向希扮演的季临夏回去时，季家整座城市都成了丧尸的游乐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感染者组织默默收取着最大的利益，期待把两个家族的人都变成自己的奴隶。
事态糟糕得令人怀疑，到底是在末日看似有所起色之后世界又堕落成了这个样子，而是世界从来就没有变好过？
季临夏不会放任自己的妹妹和其他族人不管，而时新凉为了弥补自己的无心之失，二话不说也踏上了救援之路。至于临时加入席昼梦，虽然看似没有教养、脾气又臭，但与家族理念不合的她意外地成为了两人最重要的指路人。
三人跌跌撞撞地，最终到达的是感染者组织基地。
向希扮演的季临夏，在基地发现自己族人几乎全都沦落成丧尸，自己还被对方的势力迫害到无路可走，被抓住的结果就是被奴役。
最终绝望的她，面对成群没有温度的丧尸长大了双臂，以一只鸟的姿势，坠入自由的海。
安北望很喜欢这个向死而生的情节。
向希尝试了五六次，可是身体对她来说完全是拖油瓶。上辈子因为威亚事故而死掉，虽然知道，事故发生有自己被另一个“向希”召唤的原因，但也正如对方所说，身体没有记忆，灵魂却有。灵魂对那样的痛楚和绝望记得清清楚楚，以至于在新的身体里，一升到高处就开始了自发的战栗。
鬼知道，怎么可以克服。
“要不，我还是放弃电影吧。”怎么想都觉得救不了了。
姜允在在她头上捶一个爆栗：“说什么鬼话，老二你要是息影了，我跟谁蹭好吃的？”
是的，言泽说要追求她，方式相当简单粗暴，当初怎么投喂她，现在就连同她的剧组一起投喂了。姜允在总在说问自己是不是都被养胖了，压根不适合出演末日里没有东西吃的瘦弱少年。
“哦莫，饲主又来了。”
他瞥见了言泽的车。
漂亮的蓝色宾利后跟着一辆五颜六色的移动餐车，餐车拉着大大的横幅：「希希加油拍戏，西瓜永远爱你！」
方正恩也敏锐地看见了，用向希可以听见的工整声音说道：“第29次。寿司应援。”
似乎横幅是言泽每天请设计师按照主题制作的，今天的横幅上有日语。他猜到了内容。
向希狗腿且小心翼翼地跑到他的身边：“导演大人，今天也拜托把言泽剪掉哦，您有什么想吃的小的都给准备，比如炸枫叶？”
方正恩轻轻哼一声。
向希战战兢兢，好怕他发vlog的时候一个手抖把言泽出卖了，虽然今天她吊威亚的怂样就已经够时间也够西瓜们截图做表情包了。而且，原来是这么开心的事情吗？至少在剧组，熟悉的人这里，没有听到关于言泽的闲话。心照不宣地，大家把他们看成是一对。
看着正款款走来的言泽，向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自己都没能察觉地，像朵太阳花似的持续着……
见向希已经花痴到天外了，方正恩咳嗽一声，语速很快地说：“炸枫叶、海棠酥。”
“哈？”向希果然花痴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海棠酥，还有你说的炸枫叶。”方正恩不得不重复一遍，又板着脸，故作高傲地走开。
哎呀！本来不想把自己被向希用美食收买这件事暴露得这么明显的……
言·暮森剧组固定游民·泽走到向希跟前：“今天顺利吗？”
听到发问，太阳花向希的痛苦回忆被勾起，顿时愁眉苦脸：“不太顺利……我可能要失业了。”
“真的吗？”明明知道这是毫无可能的事，言泽还是认真地接，“失业之后要来当言太太吗？”
向希又想哭又想笑，眼前可算有一个肯认真听她说话的人了，可为什么当言太太的提议也能让自己感到苦涩呢？果然还是无法认输吧。
“向希。”身后传来令人疑惑的女生嗓音。
说疑惑，主要是因为往常言泽一来，诸如姜允在之类的灯泡人员早早地就退避三舍（拒不承认是去吃好吃的）了。孟芊芊更不用提，平日里就不爱跟他们在一起。
向希回过头，却看到正是孟芊芊不太情愿地抱着胳膊站在离自己三步之遥的地方。而孟芊芊身旁，更是站着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韩彦。
打了照面，韩彦伸出手，平静地对她打一个招呼：“嗨。”
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称不上惊喜，也算是实打实的惊吓了。向希刚要说点什么，身体比她丢人更快地，打了一个嗝。她想狗带。
言泽与韩彦，隔着三步之遥，也打一个照面。两人彼此并不说话，却有无声的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传递和发生着。
看到这个人和向希在一起，韩彦不受控制地，想起向希曾经用同样带着光的目光追随自己的模样。那时候，自己这个肤浅的小子，怎么就光顾着烦恼了呢？
现在看着分明登对的两个人，真心觉得，好碍眼。心里有什么地方，也好刺痛。
言泽想起来，自己向来都是从向希口中和新闻中得知韩彦这个男人，真正面对面见到对方的情况极少。说实话，以前很嫉妒这个人，所以不愿意看见。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现在对他来说，只想守住不知何时开始回到自己这里的向希的心。
回来就好，所以现在，不愿意让韩彦出现。
孟芊芊再次感到自己的多余。上次，还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了。是不是还在喜欢自己身边这个男人呢？她也说不清。可是，这辈子都不想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了。而且青春，不是这么容易揭过的。
几个人形色各异，气压低得像在酝酿什么世界大战，苦逼的助理们个个大气不敢出。
杨思维表示终于看到老板，哦不，前老板跟情敌的正面交锋了，可是为什么，不由得感到有点伤心呢？原来并不是好玩的游戏吗？
姜允在高高兴兴地抱着热牛奶和寿司拼盘回来，刚想吆喝“老二来吃一口”，却看到眼前一大帮人纷纷扮演起了雕塑，只好纳闷地吐槽：“这气氛是怎么回事，你们要不去吃点东西？”他举起手里的拼盘。
众人回他一个整齐的白眼。
姜允在：投你以拼盘，报我以白眼。人间更不值得了。
方正恩向来敏感，及时地拽来了安北望，后者这次非常不厚道答应再次把向希送上威亚，“那个，希希，你再去试一次。不正式拍，就试试。”
“好的，导演。”向希果断答应，尽管脑袋已经要垂到地面上了。
新来的几位探班人员一开始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等看到她一被吊上威亚就紧闭双眼和四肢，与抓娃娃机里被夹起来的粉红豹如出一辙的姿态和神情，各个都秒懂了。
一次比一次差，唯一一个认真观察效果的安北望几乎要气笑了。视死如归和胆小如鼠的表情怎么能同一时刻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脸上？
“安导……”等被放下来，向希哆嗦着，“再让我试一次吧，不是说试着试着就……”
安北望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了。头一次感到头疼，试着试着就变好的都是别人，你是血量越来越少，奶都奶不回来。
言泽终于明白了向希说要失业的意思，他觉得很心疼。
来不及避嫌，他从杨思维手里拿起羽绒服，上前披在向希只穿着夏装的身上。想不起什么漂亮的话，只能说：“今天休息吧，等下次……”
向希知道自己下次很可能也搞不定，低落地嗯一声。
韩彦完整地看了一遍，有点好笑，这就是她说要退圈的原因吗？怎么会有人可爱成这样？
“向希，”他叫住她，“实在不行，你们用替身吧。”
看看向希哆嗦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下去不冻出病来才怪。
向希更低落了，但嘴上并没有拒绝：“是吧，好像也只有这样了。”
毕竟自己就是这么地没有用。为电影好……
安北望也点点头，“也只能后期多费点精力了。”不是不相信向希的努力，她向来是努力到让人心疼的人。
向希悲伤得无地自容，但有着无法对任何人说出的理由，只能自己强打精神，连言泽都顾不上，“那我今天就先回……”
“开着灯睡觉，闭上眼失眠你离开的决定，干枯了诺言永恒切割成瞬间，回忆仓皇四散……”
才自顾自走出几步，突如其来的男声让她不由得定住。因为羞耻的缘故，原本被无力感冰冻的情绪，一瞬间全盘复苏了起来。
回过头，向希结结巴巴：“你，怎么会唱这首歌？”
这是另一个她在三傻时期写的歌，曲子是抄袭的，但是很多人都说词还不错，要重新为她作曲。
突然当众唱起歌但毫无羞耻心的韩彦，非常满意地看着向希的红脸，用很慢的声音说：“下次害怕的话，你就在心里哼这首歌吧。”他以前拍戏害怕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
祁煜后来又给他传了更多向有信和原家相互勾结的证据。可知道向有信的所作所为之后，依然无法讨厌向希。
无法讨厌你的原因，今天见到，好像明白了。
我好像真的，非常喜欢你。
※※※※※※※※※※※※※※※※※※※※
感谢在2020-03-28
15:04:34~2020-03-28
19:0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泡泡糖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占山为王
隔天，吴语又带老板韩彦来探班。
理由还是没改：“想来看看小师妹。”
吴语本来以为这么蹩脚的理由安北望不可能会相信，哪知道，后者这位直男导演回曰：“韩同学又来看芊芊？”
吴语看看韩彦，后者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定。
亲眼见到韩彦传授威亚秘籍并且向希的表现真就直线上升之后，安北望对这个有着影帝之名的男人十分满意，“那就休息的时间过来吧。不过我听说希希也是他师妹，来了也打声招呼吧，还是不要太偏心了。”
“好的……”吴语心照不宣，韩彦不置可否。
再隔天，吴语又替老板打电话：“亲爱的导演，方便我们去探班吗？”
安北望也发现哪里不对：“……我们剧组并没有限制芊芊的人身自由，转告韩同学，他们可以私下聚会，只要注意点影响。”
吴语苦瓜脸，还不如做经纪人其他的工作了。她好端端一个顶流经纪人，为了老板追妹子而成天撒谎，像什么话？
正要勉强自己撒个谎话，手机被抢走了。
韩彦从刚才在沙发上旁听的冷酷模样一秒变笑脸，走到工作室的会议厅去打电话了。
再出来还手机时，他只是说，“搞定了，以后直接去就可以了。”
以后……吴语真的服气了，这是要在人家剧组常驻的意思吗？老大你推掉工作就是为了做这个？完蛋了，为了前途着想，果然自己还是偷偷递下简历比较好吧。
可是这个人是怎么说服安导演的呢？
言泽的办公室，李秘书递上了方案。
言泽将文件翻开，本该照常签字，但手上的动作却停止，眼神亦失焦，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秘书修养极好地等待了两分钟之久，还没有得到回应，便半握拳轻叩言泽的办公桌：“言总？”
“嗯？抱歉。”言泽回过神来，“让你久等了。”
他低头签字，趁这时间，李秘书十分贴心地问：“是在向希小姐的剧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立刻回答，但是言泽签字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再浏览了一遍文件，他将它合上。
看来的确是有事情呢，李秘书心想。
言泽把文件还给她，“上次说的山区公益方案，进行到哪一步了？”
李秘书记性极好，“以向希小姐名义进行的一万所教学物资的捐赠——已经全部送达当地。”
言泽：“嗯，确定全部落实了就行。”
「我哭了，艹，再讨厌向三无，真实爱过哥哥的人真的会做这种事吗？」
「请公布负责人信息！节目滚出来道歉！！！！」
节目组为了表态，只好在官博不断道歉不说，还发公告表示要辞退了审核人员。道具组的审核妹子当场哭了出来。
吴语刷完微博，也认定了就是唯粉脱粉回踩，叹气：“现在的粉丝真是太嚣张了，居然还敢把东西送到电视台这种地方。”
韩彦依然淡定。从上次决定为向希挡枪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粉丝搞这么一出了。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新鲜事。想到什么，他问：“不是说节目组登记了联系方式？”
吴语也想起来：“我刚打过电话了，是空号。”
地址自然也是假地址。
韩彦了然。能混进电视台的人，智商不会这么低到能通过联络簿被找到的程度。真是欠黑.粉一顿品德教育。
两人都没有想过，更惊悚的事情还在后面。
吴语帮着连抱带提节目组准备的大堆礼物送韩彦回家，一眼就看见了摆在韩彦家门口的熟悉礼品盒：“那个是？”
经过在节目上的惊吓，她远远地就认出了这个盒子。
眼下，比礼物盒中的老鼠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该死的私生粉，连你家地址都人.肉出来吗！？”
韩彦沉默。
吴语实在气不过，放下东西，上前抓起盒子：“我这就拿去丢掉！”
“别动，报警。”韩彦严肃地提醒她：“你不怕里面是炸.弹吗？”
“是、是……吗？”抱着礼盒，吴语整个人都僵硬，汗毛倒竖。
韩彦拨出110，不等对面有人接起，把手机塞到她手里，同时，也夺过了礼盒。
吴语吓得心脏都要裂开了，“你、你、你……不怕是炸.弹吗？”
“重量不对，”韩彦把东西放到地上，同时掀开盖子，头也不回地嘱咐：“电话还没打通吗？”
“啊，我这就打，”吴语跑开十米远，怀着对留下老板一个人的歉意讲起电话：“你好，这里是……”
盒子里，这次没有生物的尸体，只有一支融化的冰淇淋。
韩彦安然无恙。
吴语挂掉电话再回来时，心里只有对黑粉不折不扣的不忿：“这已经不是过分可以形容的吧？这种粉丝就应该要抓起来才行！！”很显然，冰淇淋虽然没有动物尸体那样伤害眼睛，也是不折不扣的死亡隐喻。
直到警察来，韩彦都没有告知吴语，他在盒子里收到的纸条。
节目上，大家都很慌乱，镜头切远，没有人注意到有东西掉在他的膝盖上。刚才这个礼盒底下，同样藏着一张字条。两张拼在一起是：
「不希望见到向小姐这个下场，周六下午4点在NO.444薄雾咖啡馆见。」
对方是真的自信又小心，除了纸条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加上把东西送进电视台的实力，韩彦并不怀疑，对方能够做到纸条上所说的事。
周六4点，他去了对方指定的地方。
薄雾咖啡馆是全国连锁，每家都有自己的编号。大概因为444的数字组合过于暗黑，怕地方销量不好，就开在了B市总部，倒真的成了网红咖啡馆。加上是周六，到处都是人。
韩彦找了个角落，尽管戴了棒球帽和口罩，但还是十分不自在。度秒如年地不知等了多久，一个同他差不多身高的连帽衫男子过来，撞了撞他的肩膀。
对方问：“吃冰淇淋吗？对面有家卖得很好呢。”
也不知道是观察了他多久才肯出现的，虽然对方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是文弱又俊秀的长相。但韩彦心里有一股想要反手一个煤气罐的强烈冲动。
一前一后，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人烟寥寥的一家什么清吧。
在卡座上坐下来时，韩彦的耐心已经耗尽。刚要开口……
“我叫祁煜。”对方摘下连帽衫，相当爽快地自报了家门。
韩彦没有什么好脾气：“正好名字也有了，我现在报警抓你没有意见吧？”
“你真的很紧张向希，”祁煜脸上一点慌张的情绪都不显，自信的笑容与韩彦猜测的人贩形象别无二致，虽然性别不符，“知道向有信是让你们家破产的始作俑者后你还会喜欢她吗？”
喜欢吗……这倒没想过。但对方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了不起的事。
韩彦纠正他：“始作俑者不是这个用法吧。”
“是吗？”并没有被纠正什么要紧的事，祁煜的笑容反而有些崩裂：“我的是有点不够好，见谅。”
“不过，你的反应实在是出乎我意料……”他双手交叉，饶有兴味地盯着韩彦：“向有信几乎让你们家破人亡的仇人，韩辉现在也在给他当狗，你却这样镇定，这就是爱的力量吗？”
韩彦不客气地反驳他：“你的确是差过头了。”关于向希的部分，他并没有特意纠正。是因为向希努力跟他解除婚约还他自由的原因吗？听到对方这种自以为真相的揣测，他的确，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情绪。
祁煜耸耸肩，似是自嘲：“看来我找错合作伙伴了。”
韩彦并不配合：“我不会跟你合作任何事。”
“那么这个呢？”祁煜使出杀手锏，从连帽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卷折起来的旧报纸：“你知道当初你家破产是因为原家带头撤资吧？”
韩彦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那时候他虽然还在高中，父母不止一次去原家求情，当然一点用也没有，否则也不会走投无路。
“你就只有这些内容要说吗？”他打个哈欠，琥珀色眼睛里没有怜悯：“这些‘珍贵的情报’不会阻止我报警。”
“你也真的不是耐心的合作伙伴，”祁煜依然笑得自信满满，下巴朝着桌上的报纸示意：“你是不是怕看过之后，就不能同向小姐在一起了呢？”
有什么心事被说中了。因此对方的激将法，成功了。
“我没有什么好怕的。”韩彦冷漠拿过报纸，缓慢展开。不得不承认，眼睛一点点看到那些内容的同时，他的世界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黑了下来。
报纸上的确不是原家撤资的内容，但也跟原家脱不了干系。原家的独苗公子原小果，因杀人罪被控诉。这件事发生在韩氏破产同年，辩护律师是：向有信。
韩彦艰难地牵动嘴角：“原本那个人，就是给豪门擦屁股起家的律师。”
他希望自己相信，即使是原家的律师……也说明不了什么。
祁煜却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向有信应该也是这样对韩辉狡辩的吧，可惜，真相就是真相。”
韩彦没有心情去思考更多：“你想让我做什么？”
祁煜再次交叉双手，身子向前倾，进攻的姿势：“韩氏科技，你不想让韩辉重新掌权吗？”
韩彦还剩一些理智：“我没有答应你任何事。”
祁煜靠回座位里：“你可以慢慢想，我等得起。”
※※※※※※※※※※※※※※※※※※※※
1月份，某熙的外婆走了。
从那时，每天每天，对于活着的意义这种思考，更频繁了起来。
出生是为了什么，活着是为了什么，写作是为了什么……？
答案是没有。
想写的话，小天使你们的存在是意义，为世界贡献更多作品是意义，喜欢文字本身也是意义。
不想写的话，“小天使不会原谅断更的作者”是理由，世界不需要更多的作品是理由，害怕被抛弃也还是理由。
要满世界找意义，写故事对某熙而言，或许是比其他作者要困难得多得多的事。
倒不是为了卖惨博原谅才这样说，事实上，三次元的生活里，从小作文也会被老师抄满黑板，文字理应成为某熙这个人类角色的强项才对的。
这个人类角色最大的困难向来不是没有写字的动力，而是她总想写出可以作为礼物的文字，却不得其门而入，满腔热血不知往哪挥洒，空白文档吞噬劣质想象。
让大家看了分明普通的故事，还要承担作者的不负责任，真的很抱歉。
但既然写了，不管用多长时间，不会拖欠小天使们童话故事的结尾的。
以后，某熙也不再猜大家的心思，就把自己喜欢的故事，当成礼物吧。
依然希望你们可以喜欢[心]
即颂春祺2020.3.14
第96章
无地自容
前所未有漫长的假期，吴语在家里两个星期，闲得头上都要长草了。
但是，心情丝毫没有因为在假期而有所放松——老板韩彦说休息就休息，她是不是听错了，现在自己不是在休假而是被辞掉了吧？或许，应该现在就应该投简历找工作去吗？
脑补太多，以至于接到电话时，黑眼圈都高兴得要飞起来了。
电话里，是韩彦好听又洋气的嗓音：“按照你说的，去探班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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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彦到达片场时，向希正在作出她职业生涯中最艰难的决定：“要不，我还是放弃电影吧。”
听到拼命三郎说出这种话，大家都以为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就来拍戏所以产生了幻觉。
当时，向希拆掉威亚装置，杨思维给她递上一杯热咖啡。她把脑袋缩在羽绒服里，捧着咖啡，身体还是忍不住不停地抖，不知道是吊威亚吓的还是冻出来的，看起来又可怜，又有些好笑。
“这样下去只会拖慢大家的进度……”
一贯严厉的安北望听到这话，也没有太责备她：“你也就是第一次，多吊一次就习惯了。”
拍戏以来真的没少被安北望指着鼻子教育，向希听到这还算是温柔的安慰，更是有苦说不出。
“你知道安导为什么没有说你吗，”见着她的脸苦哈哈的，姜允在凑过来八卦，“以前安导也给人演员示范来着，结果遇着威亚故障，给他在空中晾了二十多分钟啊哈哈哈哈哈……”
所以，安导也是同样对威亚敬而远之的人吧。
然而，完美主义迫使他即使在自己害怕的戏上也绝对不会有所妥协。
《暮色森林》里，季家与席家不仅是表面上从“资助—被资助”到对立的关系。
季家是医药世家，答应资助的出发点，其实是席家为他们提供实验样本——族人。席家之所以签下实验契约，不光是因为资源匮乏，而是因为席家高层也在期待对方研制出抗病毒疫苗。
在这个危险的末日世界，受到感染者攻击会变成丧尸，而人类本身个个携带着病毒，一旦死亡，就会变成新的感染者——丧尸。
季家的疫苗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席家除了耐心等待别无他法。可是埋伏在季家的人回来说，季家有人明明感染了，却还是在健康地活动着——那人是，季家的小女儿，季临秋。
自那以后，一年一年依然空手而归的席家，对季家刻意隐瞒的怀疑也越陷越深。
委托感染者组织——蓄养大量感染者的帮派——过来一同破坏，就是为了挟持季家的小女儿，威胁季家把药拿出来。可是季家大门一旦被攻克，剩下的事便覆水难收。
更何况季家根本就没有什么疫苗。
季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感染者组织反水。向希扮演的季临夏回去时，季家整座城市都成了丧尸的游乐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感染者组织默默收取着最大的利益，期待把两个家族的人都变成自己的奴隶。
事态糟糕得令人怀疑，到底是在末日看似有所起色之后世界又堕落成了这个样子，而是世界从来就没有变好过？
季临夏不会放任自己的妹妹和其他族人不管，而时新凉为了弥补自己的无心之失，二话不说也踏上了救援之路。至于临时加入席昼梦，虽然看似没有教养、脾气又臭，但与家族理念不合的她意外地成为了两人最重要的指路人。
三人跌跌撞撞地，最终到达的是感染者组织基地。
向希扮演的季临夏，在基地发现自己族人几乎全都沦落成丧尸，自己还被对方的势力迫害到无路可走，被抓住的结果就是被奴役。
最终绝望的她，面对成群没有温度的丧尸长大了双臂，以一只鸟的姿势，坠入自由的海。
安北望很喜欢这个向死而生的情节。
向希尝试了五六次，可是身体对她来说完全是拖油瓶。上辈子因为威亚事故而死掉，虽然知道，事故发生有自己被另一个“向希”召唤的原因，但也正如对方所说，身体没有记忆，灵魂却有。灵魂对那样的痛楚和绝望记得清清楚楚，以至于在新的身体里，一升到高处就开始了自发的战栗。
鬼知道，怎么可以克服。
“要不，我还是放弃电影吧。”怎么想都觉得救不了了。
姜允在在她头上捶一个爆栗：“说什么鬼话，老二你要是息影了，我跟谁蹭好吃的？”
是的，言泽说要追求她，方式相当简单粗暴，当初怎么投喂她，现在就连同她的剧组一起投喂了。姜允在总在说问自己是不是都被养胖了，压根不适合出演末日里没有东西吃的瘦弱少年。
“哦莫，饲主又来了。”
他瞥见了言泽的车。
漂亮的蓝色宾利后跟着一辆五颜六色的移动餐车，餐车拉着大大的横幅：「希希加油拍戏，西瓜永远爱你！」
方正恩也敏锐地看见了，用向希可以听见的工整声音说道：“第29次。寿司应援。”
似乎横幅是言泽每天请设计师按照主题制作的，今天的横幅上有日语。他猜到了内容。
向希狗腿且小心翼翼地跑到他的身边：“导演大人，今天也拜托把言泽剪掉哦，您有什么想吃的小的都给准备，比如炸枫叶？”
方正恩轻轻哼一声。
向希战战兢兢，好怕他发vlog的时候一个手抖把言泽出卖了，虽然今天她吊威亚的怂样就已经够时间也够西瓜们截图做表情包了。而且，原来是这么开心的事情吗？至少在剧组，熟悉的人这里，没有听到关于言泽的闲话。心照不宣地，大家把他们看成是一对。
看着正款款走来的言泽，向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自己都没能察觉地，像朵太阳花似的持续着……
见向希已经花痴到天外了，方正恩咳嗽一声，语速很快地说：“炸枫叶、海棠酥。”
“哈？”向希果然花痴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海棠酥，还有你说的炸枫叶。”方正恩不得不重复一遍，又板着脸，故作高傲地走开。
哎呀！本来不想把自己被向希用美食收买这件事暴露得这么明显的……
言·暮森剧组固定游民·泽走到向希跟前：“今天顺利吗？”
听到发问，太阳花向希的痛苦回忆被勾起，顿时愁眉苦脸：“不太顺利……我可能要失业了。”
“真的吗？”明明知道这是毫无可能的事，言泽还是认真地接，“失业之后要来当言太太吗？”
向希又想哭又想笑，眼前可算有一个肯认真听她说话的人了，可为什么当言太太的提议也能让自己感到苦涩呢？果然还是无法认输吧。
“向希。”身后传来令人疑惑的女生嗓音。
说疑惑，主要是因为往常言泽一来，诸如姜允在之类的灯泡人员早早地就退避三舍（拒不承认是去吃好吃的）了。孟芊芊更不用提，平日里就不爱跟他们在一起。
向希回过头，却看到正是孟芊芊不太情愿地抱着胳膊站在离自己三步之遥的地方。而孟芊芊身旁，更是站着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韩彦。
打了照面，韩彦伸出手，平静地对她打一个招呼：“嗨。”
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称不上惊喜，也算是实打实的惊吓了。向希刚要说点什么，身体比她丢人更快地，打了一个嗝。她想狗带。
言泽与韩彦，隔着三步之遥，也打一个照面。两人彼此并不说话，却有无声的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传递和发生着。
看到这个人和向希在一起，韩彦不受控制地，想起向希曾经用同样带着光的目光追随自己的模样。那时候，自己这个肤浅的小子，怎么就光顾着烦恼了呢？
现在看着分明登对的两个人，真心觉得，好碍眼。心里有什么地方，也好刺痛。
言泽想起来，自己向来都是从向希口中和新闻中得知韩彦这个男人，真正面对面见到对方的情况极少。说实话，以前很嫉妒这个人，所以不愿意看见。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现在对他来说，只想守住不知何时开始回到自己这里的向希的心。
回来就好，所以现在，不愿意让韩彦出现。
孟芊芊再次感到自己的多余。上次，还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了。是不是还在喜欢自己身边这个男人呢？她也说不清。可是，这辈子都不想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了。而且青春，不是这么容易揭过的。
几个人形色各异，气压低得像在酝酿什么世界大战，苦逼的助理们个个大气不敢出。
杨思维表示终于看到老板，哦不，前老板跟情敌的正面交锋了，可是为什么，不由得感到有点伤心呢？原来并不是好玩的游戏吗？
姜允在高高兴兴地抱着热牛奶和寿司拼盘回来，刚想吆喝“老二来吃一口”，却看到眼前一大帮人纷纷扮演起了雕塑，只好纳闷地吐槽：“这气氛是怎么回事，你们要不去吃点东西？”他举起手里的拼盘。
众人回他一个整齐的白眼。
姜允在：投你以拼盘，报我以白眼。人间更不值得了。
方正恩向来敏感，及时地拽来了安北望，后者这次非常不厚道答应再次把向希送上威亚，“那个，希希，你再去试一次。不正式拍，就试试。”
“好的，导演。”向希果断答应，尽管脑袋已经要垂到地面上了。
新来的几位探班人员一开始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等看到她一被吊上威亚就紧闭双眼和四肢，与抓娃娃机里被夹起来的粉红豹如出一辙的姿态和神情，各个都秒懂了。
一次比一次差，唯一一个认真观察效果的安北望几乎要气笑了。视死如归和胆小如鼠的表情怎么能同一时刻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脸上？
“安导……”等被放下来，向希哆嗦着，“再让我试一次吧，不是说试着试着就……”
安北望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了。头一次感到头疼，试着试着就变好的都是别人，你是血量越来越少，奶都奶不回来。
言泽终于明白了向希说要失业的意思，他觉得很心疼。
来不及避嫌，他从杨思维手里拿起羽绒服，上前披在向希只穿着夏装的身上。想不起什么漂亮的话，只能说：“今天休息吧，等下次……”
向希知道自己下次很可能也搞不定，低落地嗯一声。
韩彦完整地看了一遍，有点好笑，这就是她说要退圈的原因吗？怎么会有人可爱成这样？
“向希，”他叫住她，“实在不行，你们用替身吧。”
看看向希哆嗦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下去不冻出病来才怪。
向希更低落了，但嘴上并没有拒绝：“是吧，好像也只有这样了。”
毕竟自己就是这么地没有用。为电影好……
安北望也点点头，“也只能后期多费点精力了。”不是不相信向希的努力，她向来是努力到让人心疼的人。
向希悲伤得无地自容，但有着无法对任何人说出的理由，只能自己强打精神，连言泽都顾不上，“那我今天就先回……”
“开着灯睡觉，闭上眼失眠你离开的决定，干枯了诺言永恒切割成瞬间，回忆仓皇四散……”
才自顾自走出几步，突如其来的男声让她不由得定住。因为羞耻的缘故，原本被无力感冰冻的情绪，一瞬间全盘复苏了起来。
回过头，向希结结巴巴：“你，怎么会唱这首歌？”
这是另一个她在三傻时期写的歌，曲子是抄袭的，但是很多人都说词还不错，要重新为她作曲。
突然当众唱起歌但毫无羞耻心的韩彦，非常满意地看着向希的红脸，用很慢的声音说：“下次害怕的话，你就在心里哼这首歌吧。”他以前拍戏害怕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
祁煜后来又给他传了更多向有信和原家相互勾结的证据。可知道向有信的所作所为之后，依然无法讨厌向希。
无法讨厌你的原因，今天见到，好像明白了。
我好像真的，非常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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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占山为王
隔天，吴语又带老板韩彦来探班。
理由还是没改：“想来看看小师妹。”
吴语本来以为这么蹩脚的理由安北望不可能会相信，哪知道，后者这位直男导演回曰：“韩同学又来看芊芊？”
吴语看看韩彦，后者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定。
亲眼见到韩彦传授威亚秘籍并且向希的表现真就直线上升之后，安北望对这个有着影帝之名的男人十分满意，“那就休息的时间过来吧。不过我听说希希也是他师妹，来了也打声招呼吧，还是不要太偏心了。”
“好的……”吴语心照不宣，韩彦不置可否。
再隔天，吴语又替老板打电话：“亲爱的导演，方便我们去探班吗？”
安北望也发现哪里不对：“……我们剧组并没有限制芊芊的人身自由，转告韩同学，他们可以私下聚会，只要注意点影响。”
吴语苦瓜脸，还不如做经纪人其他的工作了。她好端端一个顶流经纪人，为了老板追妹子而成天撒谎，像什么话？
正要勉强自己撒个谎话，手机被抢走了。
韩彦从刚才在沙发上旁听的冷酷模样一秒变笑脸，走到工作室的会议厅去打电话了。
再出来还手机时，他只是说，“搞定了，以后直接去就可以了。”
以后……吴语真的服气了，这是要在人家剧组常驻的意思吗？老大你推掉工作就是为了做这个？完蛋了，为了前途着想，果然自己还是偷偷递下简历比较好吧。
可是这个人是怎么说服安导演的呢？
言泽的办公室，李秘书递上了方案。
言泽将文件翻开，本该照常签字，但手上的动作却停止，眼神亦失焦，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秘书修养极好地等待了两分钟之久，还没有得到回应，便半握拳轻叩言泽的办公桌：“言总？”
“嗯？抱歉。”言泽回过神来，“让你久等了。”
他低头签字，趁这时间，李秘书十分贴心地问：“是在向希小姐的剧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立刻回答，但是言泽签字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再浏览了一遍文件，他将它合上。
看来的确是有事情呢，李秘书心想。
言泽把文件还给她，“上次说的山区公益方案，进行到哪一步了？”
李秘书记性极好，“以向希小姐名义进行的一万所教学物资的捐赠——已经全部送达当地。”
言泽：“嗯，确定全部落实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