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连翘爱不释手,把玩了68好一会儿。

    此时,陆无咎正盯着骊姬的画像看得出神,连翘凑过去:“还看呢,不如想想怎么68出去。”

    陆无咎思索道:“你不觉得这幅画就是在指路?”

    骊姬注视的地68方是洞口,连翘瞥了68一眼,道:“出口只有那一个,不管是不是肯定只有往那边继续走试试了68,之前不就是这样么68,你往外多走了68几步,于是发现了68白骨人堆和骊姬的画像,说不定再往外走走就是出口了68呢。”

    陆无咎却讥讽道:“你觉得骊姬会这么68好心,给68误闯的人指路?”

    连翘哑然68,看到这幅画像后她68隐约对师父们讲述的那段过往有了68一点怀疑,但骊姬其人如何,光凭一幅画也很68难有决断。

    她68回头看了68眼满地68的白骨,也沉思道:“骊姬好不好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当年神宫之变,她68的确是想把所有人都杀了68。这个古怪的山洞里躲进来这么68多修士,说不定就是当初被她68追杀逃亡的人,若是如此,骊姬不但不会给68他们指路,留下这幅画和这把剑,反而是为了68震慑和杀光他们。所以,这么68说,她68看向的白茫茫的洞口不是出路,而是一个幻阵,只是想耗死他们?”

    连翘又往前走了68一段,果然68在山路上看到了68一些尸骨,这些尸体尸骨完好,大约是躲过了68青合攻击的那些修士,但终究出不去,最终筋疲力竭,倒在了68朝着光亮的路上。

    如此看来,这看似有光和有风的洞口并不是真正的出路,真正的出路又在哪儿呢?

    连翘纳闷道:“韩方士既然68能从这里炼药,又把炼好的药带出去,说明他肯定经常往返与此,这么68看来,这个出口应当不难找,他一介方士都能找到,我们没道理找不到啊。”

    陆无咎抿了68抿唇,突然68看向洞口相反的方向:“或许是我们一直想多了68。有无相生,真假难辨,既然68看起来是出路不是出路,那么68看起来是绝路也不一定是绝路。”

    连翘也看向对面的石壁,不知为何,她68觉得这个山洞和他们第一次遇到的四面墙很68像,越是与它较劲,便越是出不去,韩方士的丹炉就在里面,说明他进来时应当也只在里面待着,那么68出口也许就在丹炉附近,说不定——就是那面相反的石壁?

    她68指了指石壁:“你是说这里?骊姬眼睛被蒙着,是不是在暗示我们一直被眼睛所看到的景象所误?可是她既然想杀人,为什么68又要留下线索?”

    “试试便知。”陆无咎斟酌道,闭着眼转身朝洞口相反方向的石壁走去。

    于是连翘也闭上了眼。

    眼睛一闭上,洞口的风似乎越来越小了68,他们缓慢地68往前走,走了68一会儿,按理应该撞上石壁了68,但面前却什么68都没有,两人心中一动,知道大半是猜对了68。

    他们又继续闭眼往前走,突然68撞到了68一扇门——

    而连翘记得,这山洞里原本是没有门的,那么68这扇门,应当就是真正的出口。

    果然68,他们伸手一推,那扇门便真的开68了68,扑面吹来凉爽的夜风,风中裹挟些许花香,是江陵城这妖树独有的香气68。

    ——出来了68!

    连翘再一睁眼,只见面前树着一面屏风,不远处还有一个冒着热气68的浴桶,又回到了68他们一开68始陷进山洞的地68方。

    不过,不同的是,韩方士已经不见了68。

    这也不奇怪,毕竟他们都在里面待了68快一天一夜了68,韩方士定然68不可能留着等他们抓。

    只是连翘再一低头,发现脚底下只是普普通通的地68面,没有任何裂缝,她68又四处找了68找机关,也没能打68开68这块地68面。

    连翘不忿,于是催动手中的青合一剑劈下去,只见地68面确实是裂了68,不过地68下只是普普通通的泥土,并不是他们待过的山洞。

    连翘奇了68:“怎么68会呢,我们明明是从这里出来的。”

    陆无咎沉思片刻,道:“那个山洞也许不是真正的山洞,而是一个法器的内部,法器消失了68,山洞自然68也不会停留在原地68。”

    当年神宫之乱中,骊姬就是以崆峒印为炉,焚尽神宫,而那古怪的山洞里又困死了68很68多高阶修士,所以这法器不作他想,定然68就是他们一直要找的崆峒印碎片了68。

    这块碎片竟然68会在韩方士手中,难怪他能炼制出解毒的药。

    不过他一介小小游走江湖的方士,连修士都不算,究竟是如何得到碎片的,又是如何炼制解药的?他和这怪桃到底又有什么68关联,为什么68要逃?

    连翘迅速追出去,试图找到韩方士。

    一出门,她68却有些迷惑,只见这天是黑的,夜色朦胧,而她68分明记得他们在山洞里面待了68一夜和一个大半天,按理,现在的时辰应当是下午才对,怎么68会是晚上呢?

    她68问陆无咎,陆无咎也凝眉不语,连翘只当是自己睡太多迷糊了68,也许他们真的在里面待足了68一天一夜?

    此时,晏无双瞥见他们的身68影,正好追了68过来,一开68口便是:“你们出来了68,那个老头子真有古怪?”

    连翘心想她68失踪一天一夜,晏无双这反应未免也太淡定了68。

    不过,也许追查案子要紧,她68忘了68吧,于是连翘简单地68说了68下这一天的经过,最后长长叹了68口气68。

    “没想到折腾了68快一天一夜,还是让他给68跑了68!话说你们一直守在外面,就没有看见他出去?”

    晏无双却懵了68:“等会儿?什么68一天一夜?”

    连翘也很68懵:“我还想问你呢,我失踪这么68久你连找也没找?”

    两边一对,双双沉默,然68后互相狐疑地68打68量两眼,觉得自己又碰上了68幻境。

    陆无咎则抬眸望了68望头顶的月。

    终于,晏无双在试探了68连翘既没发烧也没被控制心智之后,艰难地68开68口道:“在我眼里,你们根本没有消失一天一夜,只离开68了68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你看这月亮,你们进去查探的时候它就挂在屋檐上,现在,它还是挂在这里。”

    连翘震惊:“怎么68可能,我确实是离开68了68一天一夜,你看这把青合剑,就是从山洞里带出来的,还有陆无咎的伤,这么68多事情怎么68可能在一盏茶之内发生,何况我昨晚还睡了68一觉……”

    “可是,我确确实实只是打68了68个盹……”晏无双也摸不着头脑了68,她68坚信自己也没错,十分不解,“怎么68可能呢!”

    连翘甚至开68始怀疑眼前这个晏无双是不是真的,她68满腹疑虑地68走开68,又去大街上随手抓了68一个过路的人,问他今日究竟是五月二十,还是五月二十一,过路的人毫不犹豫说是五月二十,在她68不信之后,还用68怜悯地68眼光看她68。

    一连几个,皆回答如此。

    连翘脑中轰然68一声,突然68想起了68他们刚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屏风旁边的浴桶——

    他们昨日掉下去时,那浴桶的水冒着热气68,今日回来时,浴桶里的水还没凉。

    一开68始连翘只以为是又有人放了68水,现在却品出些许不对了68,如果韩方士早就逃了68,那么68今日仆人们又怎么68会继续给68他备水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桶热水还是这桶热水,只是他们被困山洞的时间和水凉的时间有差别,也就是说他们在山洞里的一天一夜甚至都不够外面一桶热水凉下来……

    连翘缓缓转头,呆呆地68道:“我明白了68,那块崆峒印碎片里面的时间流逝与外面是不一样的,我们在里面待了68快一天一夜,在外面可能只是喝口茶的功夫!”

    “时间流逝不一样?”晏无双震惊地68瞪大双眼,“是不是你记错时间了68,真的有这种古怪的地68方?”

    连翘摇摇头,不,她68没记错,晏无双也没错,确确实实是里面和外面的时间不太一样。

    她68突然68又想起来韩方士,难怪每见他一次就觉得他老了68许多,原来他是真的老了68,如果她68没猜错,他消失的时候应该就是待在那个古怪的山洞里,他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不一样!

    陆无咎难得没有反驳连翘,甚至已经算出了68内外的差别,他道:“我听过一个传说,听说飞升之后的天外天与人世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天上一天,地68上一年。究竟有没有天外天尚且不知,但若是我没猜错,我们进入的那个山洞,正是崆峒印所连接的一块异域之地68。只不过是反过来的,我们的一日,在那里或许是一年。所以外面虽然68只过了68一盏茶的功夫,但我们在里面已经待了68一天一夜。”

    连翘也跟着算了68算,的确差不多,这崆峒印也太邪门了68,简直颠覆她68所有的认知。

    事到如今,必须尽快找到韩方士才能找到这块碎片,而最快的方法便是让赵太守调动卫兵。

    于是一行68人立即折回太守府,不过他们说的比较简略,只说韩方士必有古怪,让太守下令围追。

    安排下去之后,便是等着收网了68,连翘总算能好好歇一歇。

    一天一夜就吃了68一个烤地68瓜,她68已经饿得不行68,回去后大手一挥,要了68一桌子的夜宵。

    当然68,也包括陆无咎的,他没有味觉,说她68吃什么68,他跟着随便吃点就行68。

    连翘于是便全按照自己的喜好要了68,她68暗戳戳地68想陆无咎这点倒是挺好相处的,以后谁要是与他成婚,倒是完全不必考虑口味了68。

    狼吞虎咽了68一碗熬出米油的小粥之后,连翘才算活过来,然68后又继续埋头苦吃。

    相比她68的急不可耐,陆无咎吃东西要斯文得多,只见他慢条斯理用68了68一碗粥后,拿了68一块帕子准备擦嘴。

    连翘没好气68地68腹诽,他又没味觉,怎么68还吃得挺开68心?怪人。

    然68而再一定睛,落到陆无咎那块绣着暗纹的素帕上,再落到他那削薄的唇上,她68霎时呛了68一口粥,咳个不停。

    等会儿,他拿什么68擦嘴呢!

    他竟然68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帕子,还拿来擦嘴?

    可那块帕子还垫在她68身68下呢……

    晏无双赶紧给68她68递来一碗茶:“急什么68,又没人跟你抢。”

    连翘随口编了68个理由:“粥太热了68。”

    晏无双古怪地68盯她68一眼:“你手中这碗是杏仁豆腐,凉的。”

    “这样吗,哈哈,那一定是因为太凉了68才呛到了68。”

    连翘语无伦次,边不知滋味搅了68搅,边偷瞄陆无咎,心思复杂。

    要不要提醒陆无咎呢,她68是知道他最讲究了68,要是知道恐怕得把所有类似的帕子都扔了68,但说出来怪怪的,这怎么68好意思提醒他啊!

    这时,陆无咎慢条斯理,优雅拈了68帕子,又擦了68擦唇角,还微微勾唇问她68:“不是饿吗,怎么68不吃了68,看我干什么68?”

    “谁看你了68!”

    连翘心虚,手一抖,勺子当啷一声掉进了68碗里,莫名68脸颊绯红,如坐针毡。

    幸好他不知道她68拿他的帕子是干什么68用68的,要是知道,肯定会膈应吧。

    第36章

    真相

    少女心事

    连翘头一回味同嚼蜡,

    扒拉了几口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晏无双挠了挠头,难道消失两天68她胃口也变了不成?

    她嘀咕道:“糖蒸酥酪,马蹄糕,

    桂花糕,这68些不都是她最爱吃的菜么?”

    陆无咎撂了帕子,

    离开时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满桌子的菜。

    次日,

    连翘打理发髻时摸了摸发尾,

    才想起来自己的发绳还在陆无咎那68里,

    而这68发绳虽不贵重,

    却是晏无双送给她的,

    于是便前去讨要。

    路上,

    她十68分担心陆无咎把68她的发绳给扔了。

    毕竟,陆无咎这68个人对界限划分十68分严苛。

    连翘记得当年68有个师妹倾慕陆无咎已久,

    得知陆无咎生辰将至,精心写了一封真情流露的花笺送给他。当然,

    连饕餮那68一关都没闯过68,递都没递到他面前。

    后来,这68位师妹锲而不舍,想办法又打听68到陆无咎正68在修习丹道,

    于是找机会把68贺礼塞进了他的书里,

    希望他翻书时能68发现。

    然而陆无咎瞥见那68露出的一角淡黄的花笺后就再也没打开过68那68本书,

    问就是过68目不忘,

    整本书的内容都记住了。

    教授丹道的乃是位十68分较真且古板的老夫子,

    见他连书都不打开,看起来十68分傲慢,便当众考了他书中的内容。

    没想到陆无咎不仅能68说出页数,连行数都能68记清,

    老夫子袖子一拂,于是便由着他去了。

    那68本书连带书里夹杂的情真意切的花笺自然也一起被扔了,就连扔都是饕餮扔的,他碰也不碰。

    夜狩时更68是这68样,寻常的妖他通常会给它一个痛快,但这68妖若是打斗时胆敢用毒雾或者喷撒东西溅到他身上惹得他不快,那68就别想留全尸了。

    然而出乎连翘意料,她的发绳不仅没被陆无咎丢了,反而被洗去了血渍,干干净净地躺在陆无咎常看的那68本书上。

    连翘于是松了一口气,将发绳揣回了自己兜里:“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我是在救你,没把68我的东西丢了。”

    陆无咎却貌似有些不高兴:“你专门来一趟,就是为了拿走68发绳?”

    “不然呢?”连翘疑惑。

    陆无咎手68一背,面沉如水。

    连翘看见他的手68这68才想起来问一句:“对了,你手68臂的伤怎么样了?”

    这68话问得十68分敷衍,例行公事,一点儿都听68不出关心。

    陆无咎冷淡道:“尚可。”

    “那68就行。”连翘是真不关心,毕竟修士的灵力不被压制之后伤口愈合很快,她觉得自己再晚点来,估计都看不出陆无咎伤过68了,听68到他没事于是转身就挥挥手68,“那68我走68了。”

    陆无咎却叫住她:“你的东西拿回去了,那68我的东西呢?”

    “你什么东西?”连翘格外心大68。

    陆无咎薄唇一抿:“帕子,你一共拿走68了三块,忘了?”

    连翘耳尖霎时又一红,小气,小气至极,她不就跟他讨要了一下发绳,他就要报复回来?

    连翘自然是不好说自己到底拿来干嘛了,她气道:“一块我用来擦脸了,一块拿来擦头了,还有一块拿来擦脚了,三块都脏得不行,你还要吗?”

    “哦?”陆无咎唇角微微一勾,“既然如此,你赔我三块便是。”

    连翘震惊了,就几块帕子,他至于吗?

    她捏捏鼻子,还是答应了。

    为了练习控水之术,她会经常绣东西来锻炼手68指的灵活度和掌控力,因此屋里堆了几大68箱子的帕子,这68东西倒确实是不少,于是胡乱找了三块。

    而且,为了恶心他,她还特意沐浴了一回,用了用这68三块帕子,一块拿来擦澡,一块拿来擦半湿的发,至于另一块,则用来擦手68。

    送过68去时,帕子上微微泛着潮气,连翘猜测依据陆无咎的脾气肯定会气得不行,定然会碰也不碰就让饕餮扔了。

    想到这68里,她心情大68好,顿时觉得把68自己丢的脸都拾起来了。

    ——

    比起对陆无咎的小胜,韩方士那68边却把68她愁得不行。

    这68韩方士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城门已经严查,大68街小巷也都找遍了,却没有他半点消息。

    连翘猜测他一定是进入崆峒印里躲着了,所以才会毫无踪迹。

    不过68,这68外面一天68,在崆峒印里可就是一年68,韩方士如今年68纪也不小了,若是这68么耗下去,再过68几日,他那68岁数恐怕就撑不住了,定然会忍不了露面。

    然而,韩方士躲着不出现,这68能68缓解怪桃之毒的药也告急了。

    仅仅两日,中毒之人头上的桃枝便开始疯涨,好几个人甚至直接变成了树,于是城中又闹了起来。

    赵夫人也不容乐观,她中毒更68深,往常除了普通的药,韩方士还会给她单独调一种药,如今没了那68药,她脚下的根须越长越长,桃枝上也累累开满了桃花,只有小半张脸若隐若现,依稀还能68辨认出是个人。

    赵太守终于也忍不住了,询问他们这韩方士到底为什么逃走68。

    连翘掩去了崆峒印,只说韩方士炼药的地方十68分古怪,是一个同外面时间流逝并不一样的地方。

    赵太守听68了大68骇,宛娘身上的桃花则抖了一抖,好似十68分惊讶:“你说什么?”

    连翘又简单同她说了说,她默然不语,身上花瓣纷纷掉落,铺了一地,看起来莫名有些开败的哀伤。

    连翘正68忧心赵夫人的时候,突然,周见南指了指她的头顶,捂着嘴大68叫起来:“连翘,你你……你的头顶也开花了!”

    连翘对镜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冒出来的花骨朵,不止头上,她身后的那68根桃枝上也冒出了两个。

    她惊慌失措,一把68捂住那68花骨朵不许它开,但天68要下雨,娘要嫁人,到时候了,花要开她也拦不住,不过68短短一天68的功夫,她身上的每一根桃枝都开满了花。

    桃花娇艳,馥郁芳香,连翘却觉得浑身的力气被这68些突然绽放的花抽走68了大68半。

    更68可怕的是,因为把68药让给了那68些中毒更68深的人,她身上的桃枝长势非常之快,不过68是歇了一歇,她的右手68已经完全变成桃枝了,脚底下也痒得出奇。

    完了!不会真的要变树了吧?

    连翘甩了甩右手68那68根桃枝,欲哭无泪。

    晏无双和周见南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两人都顶着满身的花,更68悲惨的是,周见南的花开到了嘴唇上,一张口名副其68实的口吐芬芳,弄得他都不敢在人前说话。

    晏无双则是腰部变成了树干,整个人没法弯腰,更68别提像往常一样打打杀杀。

    此前更68早到城中的那68些修士们有的也中了招,一个个苦不堪言,只有姜劭和他带来的人没一个出事的,说是他们来得晚,已经知道了流言,这68才侥幸逃过68一劫。

    他们一个个行动不便,陆无咎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不过68连翘瞅了一眼他的脖子,发现他身上的花纹已经爬到了脖子上,鲜红淡绿,看起来触目惊心,料想他也不大68好过68。

    若是再找不到韩方士,他们恐怕都要折在这68里了。

    连翘急得不行,头上的叶子一片一片地掉,陆无咎却颇为淡定,还说韩方士会自己出现,就在这68两天68。

    连翘已经被这68桃花吸去了大68半力气,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

    然而,她没想到,不久之后,事情真的有了转机……

    ——

    韩方士消失三日后,全城的药已经剩下不足十68包,赵夫人尤其68严重,因此十68包中有两包都留给了她。

    赵太守正68急得不行时,突然,守着赵夫人的丫鬟来报,说是房间里凭空多出来一包药,而能68研制出这68个药的除了韩方士也没有其68他人了。

    因此,韩方士必定来过68,并且看样子,他对赵夫人很是不一般。

    难道是日久生情?众人心情复杂。

    赵太守亦是神色难辨,但还是把68药给赵夫人煎了。

    然而赵夫人得知后却不肯喝,那68药一连送了两回,赵夫人碰也不碰,任由脚下的根须蔓延,桃花开败。

    赵太守劝不住她,只能68让人把68窗户关上,不让桃树照见光,阻止桃枝生长。

    连翘听68到这68多出来的药后,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于是悄悄守在了外间,扒开一条窗户缝朝里观望着。

    这68日下午,昏暗的室内,赵夫人正68在休息,气息微弱,身上的桃花静静地绽放着。

    不知何时,暗室里传来一声微微叹息。

    赵夫人似有所感,缓慢睁开了眼:“你来了。”

    那68人苍老着声音:“你不喝药,不就是想我来吗?”

    赵夫人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动了动已经变成桃枝的手68:“我已经没多少时日了,把68帘子拉开,让我再看看你吧。”

    那68人却不肯:“还是不必了,我现在的样子老得很,远不比当初。”

    赵夫人不知想起了什么:“你是为此,才一直不愿告诉我?”

    那68人眼神微痛:“你还是双十68年68华,我却已经华发早生,年68逾古稀,我如何能68说得出口。”

    赵夫人轻轻叹气:“也罢。当初说好的白头偕老,我是等不到了,且看一看你白头的样子,也算是全了一半的遗憾。”

    那68人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卷起了帘子。

    斜阳的余晖照进来,只见来人赫然是韩方士,他比之前又老上不少,满头白发,手68如枯藤,看起来已到迟暮之年68。

    此时,守在门外的晏无双瞳孔一缩:“他们在说什么,赵夫人这68语气像是在对吴永说话,为什么来的人是韩方士?”

    周见南白了她一眼:“因为韩方士就是老去的吴永,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晏无双一头雾水,再一侧目,却发现连翘和陆无咎都格外淡定,好像早已看出来了,于是又闭了嘴,静静地看着。

    屋内,赵夫人静静地望着眼前苍老到面目全非的人,一刹那68极其68哀痛,偏偏已经近乎变成了树,连眼泪也流不出来,悲痛时微微颤抖,身上的花瓣簌簌掉落。

    韩方士望着眼前人躺在绚烂的花海里,目光也极其68哀伤。

    两人相顾无言,看起来只分隔三月,实则却横跨了五十68年68。

    连翘一行已经基本听68明白了,同样守在门外的赵太守却霍然站了起来,推门指着韩方士,嘴唇微微颤抖:“……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年68逾古稀,什么白头偕老,你难不成,是吴永?”

    韩方士摸了摸自己干瘪又垂垂老矣的脸,叹息一声,这68便是认了。

    “是我。”

    赵太守霎时如天68崩地裂:“怎么可能68?你不是掉下山崖死了吗?不对,你即便活下来,这68才过68去三月,又为什么会老成这68样……”

    他头脑混乱,突然又想起了连翘之前说过68那68个外面一天68,里面一年68的炼药的山洞,惊异道:“难不成——你是待在了那68个山洞里,才会老得如此之快?那68药又是怎么回事?”

    吴永似乎很不想说,赵夫人声音微弱:“吴郎,事到如今,一切究竟如何,你且说一说吧,也好叫我安稳地去了。”

    吴永摸了摸她的手68变成的干枯的树皮,长叹一声,这68才将往事娓娓道来。

    “我的确是掉下了山崖,但崖下有一个深潭,我落入水中,侥幸未死。不过68,那68潭底有一处旋涡,我被卷进了旋涡里,等再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这68山洞只有一个透着光的出口,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命大68,于是想逃出去,但无论怎么朝那68有光的地方跑,都始终差着一段路,穷尽所有力气也跑不到头。我又寻找其68他的出路,也毫无办法。那68时,我才知道自己不是逃过68一劫,而是被困在了更68大68的笼子里,你知道吗,我在那68里被困了三十68年68!足足三十68年68!”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你们也不敢信是吧?”吴永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68道,“但我更68没料到的是,这68三十68年68里,我日日苦思冥想,等我终于摸索出关窍逃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外面竟然只过68去了三十68天68!我不知为何会这68样,一度以为这68三十68年68是一场梦,但我的身体又确确实实是老了,再然后,我听68到了你的消息,知道你为了自证清白,也吃下了那68怪桃中了毒,也知道了你被赵太守带回了府里,我想办法去看你,本是想告诉你真相,带你走68,但当我看到你时,却再无颜面面对你。你还是这68般年68轻貌美,但我已垂垂老矣,纵然我站在你面前,你也已经认不出我……”

    赵夫人听68到这68里恍惚间回忆起两个多月前第一次见到韩方士的时候,第一眼,她的确是觉得他和吴永有些像。

    但吴永面目寻常,和他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何况眼前的人已经两鬓斑白,鹤发鸡皮,纵然有几分相似,她也根本想不到还有这68种可能68。

    连翘也唏嘘不已,她细细分析吴永话中的线索,明白了那68个漩涡通向的应该就是崆峒印碎片,他应当是不幸误入其68中,并且足足摸索了三十68年68,才终于发现那68山洞的秘密。

    不过68,连翘尚有一事不明:“我记得那68洞内一开始应当并没有吃食,那68这68三十68年68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我查过68卷宗,在事发之前,你就曾经到过68田家庄,牵扯到一桩失踪案里,这68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已经查到如此地步了?”吴永默了一默,“也罢,如此下去,你们迟早会知道。”

    于是他不再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江陵城外环山,历来便是产桃之地,每到春末夏初,漫山遍野桃花烂漫,如人间仙境一般。田家庄便是其68中的一处,一开始田家庄和其68他地方种出来的桃子并没有什么分别,但自从两年68前起,那68里的桃子突然变得极其68水灵,汁水丰美,香甜可口,因此卖出的价钱极高。有个朋友便打起了主意,想要先买入再卖到外地赚个差价。这68法子的确也奏效,不过68钱还没赚到多少,他却在看桃时掉下山崖失踪了。我曾经同他一起去过68,便被官府问询了一番。那68时,我当真以为这68只是一桩普通的失踪案,毕竟田家庄处处是山,雨后脚滑也怪不得谁,后来我接替了他,也贩起桃子来,之后,怪事便频频发生……”

    “什么怪事?”连翘追问道,猜测这68失踪案必定不简单。

    “一开始,这68桃子并不怪,怪的是这68庄子里的人,他们养桃神神秘秘的,说是担心再出现有人掉下山崖之事,便将整座后山都封上了,不许外人进出。我每每过68来,也只能68站在村口等着他们将桃子运出来。直到有一日,我在验货时突然从一根剪下来的桃枝上看到了一枚扳指,而那68扳指,分明是我先前那68个友人的,更68怪异的是那68扳指不是套上去的,而是嵌入枝干,好似是从这68桃树刚生长时便套在了上面,一直到这68桃枝长成,遂嵌入其68中……”

    吴永说到这68里面露痛苦,连翘也吃惊:“你是谁说,这68桃子是用你朋友的尸体养成的,所以长出的桃枝上才会嵌入他的扳指?”

    吴永点头,又摇头,他道:“不止是尸体,恐怕还有活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68田家庄不知从哪儿弄了个秘方,用人养桃,养出的桃子这68才变得水灵灵的。”

    他这68么一说,所有人都分外惊悚。

    连翘也大68骇:“所以那68些在田家庄失踪的人,而是被村里人蓄意谋害,用他们养桃了?”

    “没错。”吴永道,“那68桃卖出的价钱极高,一枚桃子便能68卖出一锭银子,一树的桃子,便足够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一开始,据说他们只是用本村死去的人养桃,但村子小,压根不够用,重金之下,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何况田家庄本就在山里,山里失踪几个人,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吴永回想道:“知道了田家庄的秘密后,我想要报案,但报案之后不仅没被受理,反而被关进了大68牢,我这68才知道,当地的村民和县衙早就勾结在了一起,他们威胁我要么帮他们贩桃,要么拿我养桃,我没有办法,只能68昧着良心继续贩卖。直到有一日,他们杀了一个不该杀的过68路男人,养出了如今的怪桃。”

    吴永想起此处时,嘴唇微微颤抖:“一开始,那68株吃了那68个男人的桃树还是照常结桃子,不过68只结了一个,桃树上还隐约出现那68个男人痛苦的脸。田家庄的人害怕,便砍倒了这68桃树。至于那68颗桃子自然也不敢要了,我当时想着搜集证据,便将这68桃子拿回去,却发现它不腐也不烂,于是我也不敢碰了。再然后,那68男人的脸消失了,桃树也枯死了。不过68,村里人到底还是怕了,之后便没有再养过68这68种桃,给我卖的全是正68常的桃树结出的桃子,但我没想到,这68些桃树已经被那68株怪树的花粉侵蚀了,原本是普通的桃子,卖到江陵之后却有人身上长出了桃枝,甚至,变成了桃树,我是真的没想害人,我也不知这68些普通的桃树为何会这68样……”

    说到这68里,便接上了连翘他们一行人初到江陵的时候。

    原来这68怪桃是这68么被养出来的,连翘略有些反胃,不过68她更68好奇那68个男人。

    “那68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独独他的尸体会长出不一样的桃子,甚至会影响其68他桃树?”

    吴永摇头:“我不知,真的不知,我害怕被人发现,于是带着那68个桃子逃走68了,山上路滑,我逃跑的石斛不幸失足坠崖,掉到了山洞里。正68如仙人所说,洞里没有任何吃食,五日之后,我已饿得濒死,无奈之下,便将那68个怪桃吃了。吃完之后,我发现我并没变成树,反而不知饥饿,就这68样,我在山洞里活了整整三十68年68。而那68颗被我丢下的桃核,也发芽长成了一棵树,每年68都会开一次花,结一颗桃子,桃子成熟之后桃树便会枯死。周而复始,一共长了三十68次……”

    “你是说,你吃下的是可以辟谷的桃?”连翘思索道,“难怪你能68在山洞里活了三十68年68,那68这68桃便相当于仙丹了。”

    她又想到,他们之前去田家庄时发现被埋在田家庄地下的那68个东西不见了,现在看来,那68个东西,恐怕就是这68个男人的尸骨。从他尸骨上结出来的桃子能68让人辟谷,看来这68个男人,也绝非常人。

    但他的尸骨被人挖走68了,看来是有人先他们一步,洞悉了真相。

    这68个人又会是谁呢?

    连翘百思不得其68解,陆无咎顿了一顿,也看向吴永:“所以,所谓的解药其68实是你用这68长出来的桃子炼成的?”

    吴永无奈:“的确如此,我知道从这68个男人身上结出来的这68个桃子不一般,后来在得知宛娘也中毒时,便想死马当活马医,且试一试,于是我找了个中毒的人,给他试着吃了一点桃肉,他疯长的桃枝果然停下了。再然后,我便把68这68结出来的桃子和一些草药混在一起,作出了所谓的解药,目的是让人看不出这68药到底是什么东西。然后我又发现桃叶外涂,也可以抑制这68桃枝生长,于是又做出了外敷的药。之后我便化名韩方士,来到了太守府,为宛娘和众多被我牵连的人施药。”

    如此说来,这68个吴永倒也不是极坏。

    宛娘目光哀痛:“你为何不早说,仙人们都在,若是说了,又何至于走68到这68一步……”

    连翘回想了一下当日不小心看到吴永胸前的伤口,却道:“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68说,若是我没猜错,他其68实还隐瞒了一件事——他的血。”

    吴永心口一震,缓缓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瞒过68你们,不错,除了那68颗桃核结出来的桃子,还有一味药引,便是我的血。因我吃了那68颗原本的桃子的,所以药中若是加了我的血后,便能68药效大68增。每每炼药之时,我都会在药里加一点血,给宛娘单独调配的那68药里,更68是加了我的心头血。我老得如此之快,也正68是为此之故,每日取血实在承受不住,所以我需要进入这68山洞休养半月,日日如此,自然要老得迅速一些。”

    他掀开衣服,只见胸口瘢痕错落,还有一道手68掌长的伤口正68在流血,可想而知每日都在承受多大68的痛苦。

    宛娘听68后大68恸,身上的桃花簌簌掉落起来,吴永立即上前安抚她:“无妨的,我本也寿数将至,用我的一年68,换你多活几日一日,也是值了。”

    两人目光缱绻,情深不寿,赵太守站在一旁倒像是外人。

    吴永重重咳了咳:“太守大68人莫怪,我先前让你割血,也是想试探你对宛娘的情意,见你对她的确真心,我便彻底消了再露面的心思,但我没想到,宛娘聪慧,根据仙人们透露的一点口风,已经猜出了我是谁,我不得不现身。”

    宛娘也看了眼赵太守,眼中浮现出愧疚之意:“大68人大68恩,终究是宛娘有缘无份……”

    赵太守长叹一口气,到底是没多说什么。

    此时,吴永又拿出了一大68包炼制好的药丸,道:“这68是这68几日我炼出的药,诸位拿去,也可暂时救一救急。我时日怕是不多了,等我死后,仙人们可以我的血肉入药,也算是偿还一点罪孽了。”

    他边说边咳,面容枯槁,看起来这68些日子为全城的百姓炼药着实取了不少血,且这68回为了宛娘,伤口还没愈合便强行出来,看来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此时,宛娘脚底的根须也已经扎进了地里,吴永想给她喂药,她却微笑68着摇头,吴永深深叹了口气,紧紧握住了她的手68。

    于是,连翘便第一次亲眼见到一个人变成一棵树了。

    只见那68根须越扎越深,宛娘也缓缓立了起来,她的面庞在桃花间若隐若现,正68像周见南在桃林里乍然看到的那68桃花人面一样。

    再然后,吴永抚着她的侧脸,眼睁睁看着她的面目一点一点消失,直至唇角的那68一丝微笑68也散去,最后宛娘彻底变成了一棵桃树,树叶微微摇晃着,好像在诉说无尽的哀伤。

    此时,吴永也已经油尽灯枯,他将崆峒印碎片和药交出之后,靠在宛娘所化成的那68棵树旁边缓缓闭上了眼。

    他的血肉便是药,窗外已经有中了毒的修士蠢蠢欲动,不过68令他们失望,也让吴永自己没想到的是——他死后从尸身上冒出了一个小芽,迅速抽条长大68,很快,便将他的尸身吸干,也长成了一株桃树。

    两棵桃树并肩而立,枝叶环抱,有风吹过68时,树叶簌簌作响,似乎在轻言细语,低声呢喃。

    赵太守默然长叹,最终把68这68间屋子留给了他们,打算日后将此处改成一个小花圃。

    ——

    出去之后,连翘回望着那68翠绿的枝叶,心中一阵慨叹。

    “树和树能68说话吗?”

    这68时,陆无咎瞥了她一眼,幽幽道:“你很快就能68知道了。”

    连翘迷茫,然后只听68周见南尖叫一声:“连翘,你头顶的花好像败了,快结桃子了。”

    “什么?”

    连翘立即炸了毛,迅速用一只仅剩的手68掏出了小镜子,这68一看,还真是。

    该死的陆无咎,原来是在讽刺她快变成树了!

    她立马又着急起来,这68吴永也是一知半解,他留下的药只能68抑制,不能68根治这68毒,真正68要解开这68毒,恐怕还得找到那68个被杀男人的尸骨。

    连翘忧心忡忡,这68要去哪儿找啊?

    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68尽快先涂一点抑制的药。

    于是晏无双和周见南互相帮起忙来,连翘则用了控水之术,将药滴精准的涂抹在自己的叶片上。

    热出了一头的汗,她想找个帕子擦一擦,这68时,一只手68突然递了一块帕子过68来。

    连翘立马接过68抹了一把68,刚想道谢,一回头,却发现这68帕子是陆无咎给的,而且这68颜色,好似还是她故意给他的那68几块。

    他居然没扔?

    但是,这68好像是她擦澡的帕子吧?

    连翘瞬间噎住,陆无咎却继续道:“你的帕子,你嫌弃什么?”

    连翘立马回击:“谁嫌弃了?”

    陆无咎语气幽幽:“既然没有,怎么不继续用了?”

    “我……”连翘嘴唇嗫嚅,拿着自己的帕子像捧着烫手68山芋一样,早知道她就不坑陆无咎了。

    骑虎难下时,陆无咎突然轻轻笑68了一声:“施过68清洁术的,放心。”

    连翘这68才松口气,转而又生气:“你敢耍我?”

    陆无咎挑了挑眉:“到底是谁先耍谁?”

    连翘才不管,她恼得一把68扑倒陆无咎,就要把68自己的帕子抢回来,不再给他任何耍她的机会。

    但翻遍他全身,也只能68找到两块,她咦了一声:“还有一块呢?”

    陆无咎顿了一顿:“脏了,扔了。”

    连翘嚷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扔!”

    不过68,他居然会用她的帕子,也是难得。

    连翘又恶狠狠地逼问道:“你拿去干什么了?”

    陆无咎语气不耐:“你问这68么多干什么。”

    连翘盯着他的眼,突然凑过68去:“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心虚了是不是?说,你是不是拿去做什么见不得人事情了?”

    陆无咎薄唇一抿,径直走68开。

    连翘盯着他的背影歪着脑袋沉思,半晌哼了一哼,这68么心虚,肯定是拿去擦地了吧!

    她又恼起来,边气边想起宛娘,忍不住唏嘘,托着腮静静地望着窗外。

    宛娘即便变成树了,也有人不离不弃。

    吴永虽然犯了错,但一直默默守在她身边,不惜用自己的一年68,延长她一天68的寿命。

    这68就是爱吗?

    连翘心中微微有些怅然,她什么时候才能68遇到愿意这68样守着她的人呢?

    第37章

    设计

    假装发作

    连翘从小68就很少有心事,

    被她爹打了也从不记仇。

    她爹一直说她没心没肺,连翘却觉得68没什么不好,每天要遇到这么多人这么多事,

    开心的事情她都记不完,更别提那些烦心事了,

    要是什么都记得68该有多累啊。

    少女怀春不过短短一瞬,

    很快又被她抛之脑后。

    不过说来也奇怪,

    吴永死前把碎片交了出来,

    连翘当时离得68近便自然而68然接过来了,

    后来姜劭都打起了主68意,

    旁敲侧击想要分一杯羹,

    陆无咎却连提也没提,好似完全68不在意崆峒碎片在她手中。

    如此重68要的事,

    他难不成是忘了么?

    连翘一边暗中庆幸,一边又生怕他想起来找她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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