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霍寒澈晚一步过来,看到餐桌上没有楚云绵的身影,又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不对劲的声音,这才来门口问着。

    “没事吧?”

    楚云绵咳嗽了几声,一想到那海鲜粥的味道,胃就特别难受。

    她皱紧眉头,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

    洗手时,镜子里的楚云绵脸色苍白。

    这个月的例假,好像已经晚了一个星期。

    难不成?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楚云绵洗手的动作都慢了几分,她回想起,之前和霍寒澈一直都有在做措施,可上次都喝了酒有些玩疯了,而且自己蓄意勾引…

    “云绵?”得不到回应,霍寒澈都想直接开门进去。

    楚云绵这才开门。

    霍寒澈对上她苍白的脸和赤红的眼时,担心的将人上下看了个遍。

    “身体不舒服吗?”

    “现在立马去医院?”

    楚云绵沉默了几秒,随即盯着霍寒澈,突然说道:“霍寒澈,如果我怀孕了,你会怎么办?”

    怀孕?

    楚云绵一直看着眼前的人,没放过任何他脸上的细枝未节。

    霍寒澈愣住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没有任何高兴或惊喜,又或者是男人通常的那一句孩子怀了就生下来,我来养。

    有的只是沉默。

    楚云绵心中堵得慌,说不出具体什么心情。

    几秒后,她突然拍了下霍寒澈的肩,笑道:“我开玩笑的,你别紧张。”

    霍寒澈立刻做了决定:“我们现在去医院。”

    “我没怀孕。”

    “可你刚刚…”

    “逗你玩的,想看看你什么反应。”

    霍寒澈视线像是要将楚云绵盯穿。

    楚云绵避开他的视线,情绪显然没有之前那么高昂:“粥不吃了,我有些不舒服,先睡了。”

    “云绵。”

    楚云绵没理他,径直上楼,只留给了霍寒澈一个背影。

    霍寒澈再次上楼时,卧室里灯已经关了,借着月色悬挂,霍寒澈看见了床上单薄的身影。

    “云绵。”

    霍寒澈走过去将灯开了,他知道楚云绵没睡着,随即绕到楚云绵那边,将手里的温热水递过去。

    “喝了胃会舒服些。”

    楚云绵果然睁着眼睛。

    霍寒澈把她拉起来,将水喂到嘴边,又伸手进去被子里揉了揉楚云绵胃的位置,关心的声音在耳边。

    “还疼吗?”

    楚云绵半靠在霍寒澈胸前。

    霍寒澈身体滚烫,她贪恋着男人此时的温暖,心中那股委屈的情绪竟然没由来的消散了。

    好像…

    楚云绵睡前在想,自己某些时候,好像越来越有点下意识的依赖霍寒澈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楚云绵睡着后,霍寒澈起身去了书房,联系了个许久为曾联系过的账号。

    【有事,速商量。】

    这一夜,霍寒澈和楚云绵都没睡安稳,

    翌日,楚云绵自己去了医院。

    楚云绵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便去了个寻常的医院,可没想到竟然能在这也遇上熟人。

    楚云绵刚抽完血出来,一抬头便看见了对面的霍岭北和楚清清。

    霍岭北搀扶着楚清清。

    两人此时也看到了楚云绵,却只是多看了两眼,也没像往日那样上前唇枪舌战,特别是霍岭北,自己领证不过才一天,他昨天还闹着要和自己领证,今天却平静的像个陌生人。

    楚云绵被是否怀孕的事萦绕,也没想多搭理他们,转身就走。

    半小时后,结果出来。

    “楚云绵。”

    进去时,楚云绵深呼吸一口气,少有的忐忑。

    如果怀孕了……

    “楚云绵,你没怀孕,只是肠胃不好,最近注意清淡饮食,例假推迟有很多因素,不一定是怀孕。”

    楚云绵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晚上的难受得以舒缓。

    出去时,楚云绵觉得这天都更好看了些!

    她刚要去开车,走了两步却被对面动静吸引停住脚步……

    第91章

    你可是我的外婆

    对面,一位老婆婆摔倒在地,同时旁边还有车要经过,楚云绵变了脸色,立马冲着对面跑过去。

    “小心!”

    “奶奶你没事吧?”

    话落,旁边车子如风一般呼啸而过,完全不顾及这是否有人!

    如果自己再晚了一步,说不定老人家就被人撞死!

    楚云绵深呼吸一口气,低头望着怀里的人。

    两人对视,看清对方后都纷纷露出惊讶的眼神。

    “曹外婆?”

    楚云绵将人扶了起来,完全没想到自己救的竟然是楚清清的外婆,曹心柔。

    曹心柔脸色苍白,看起来被吓得不轻,穿的也很朴素,整个人摇摇欲坠,旁边还多了一根拐杖。

    她回神,声音带着后怕颤抖:“绵绵啊,谢谢你。”

    见到面前的人是意料之外。

    可小辈是小辈,长辈是长辈,曹心柔也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楚云绵也不会将对楚清清讨厌过渡到老人身上,于是笑着摇头。

    “没事。”

    楚云绵问道:“你要去哪,我扶你。”

    “麻烦绵绵了,送我到医院门口就好。”

    很长一段时间没见,曹心柔的身体消瘦许多,看起来状态不好。

    楚云绵扶着曹心柔走到医院门口,她还有事,没时间陪着,况且自己和楚清清这状态,要是被看见自己和曹心柔一块待着,说不得又得被做文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在这等一下。”

    楚云绵进去叫了一声,很快便有护士出来搀扶着曹心柔。

    护士搀扶着人,楚云绵说道:“你就跟着护士走吧,还有,你要实在不舒服,还是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比较好。”

    曹心柔望着面前的人,心生感动,目光绵长,像有很多话要说,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好,谢谢绵绵了。”

    告别曹心柔,楚云绵往外走了几步,可胃里又突然反酸,她站在原地缓了下,这才一拍脑袋,无奈自己的健忘。

    医生让自己去拿关于肠胃炎的药,她刚刚竟一下忘了,于是这又重新转身回了医院。

    这一看,门口已经没有曹心柔的身影。

    想来应该是被护士送进去了。

    楚云绵从旁边的电梯上去,药房在二楼,所以没注意到对面擦肩而过的那道身影。

    底下,楚清清正来到曹心柔身边,跟护士说道:“我是她孙女,我来吧。”

    护士点头。

    曹心柔看见楚清清后有些惊讶,很快一双眉眼里都是关心的看着她:“清清,你怎么来医院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正常产检。”

    楚清清眼里有其他情绪泛滥,却被她压了下去。

    “外婆,你哪里不舒服?”

    曹心柔叹气,最近自己的身体是日渐不好,加上心中一直想着事,胸口闷闷的,昨晚一夜没睡,这才一大早来了医院。

    大概是昨晚没睡精神不好,刚刚又才差点被车撞了。

    想起这个,曹心柔突然说道:“清清啊,刚刚我在外边差点被车撞了,是绵绵救了我。”

    楚清清搀扶着曹心柔的手微颤了下,刚刚那一幕,她尽收眼底。

    曹心柔望着楚清清。

    楚清清和楚云绵同父异母。

    其实两人眉眼中都有楚国胜的影子,明明身上流着都是相同血液,可两人多年却一直不和。

    也怪大人造孽,让孩子生分。

    曹心柔想到楚云绵奋不顾身救自己的那瞬间,转而手抚着楚清清,语重心长道:“清清,其实绵绵挺好的,你们毕竟是亲姐妹,况且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

    楚清清沉默,审视的眼神落到面前人脸上。

    “外婆最近生病了,这才发觉人生其实很短,我们还是要幸福的生活,清清,乖孩子,就不要再找你姐姐麻烦了,咱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生活,多好?”

    一家人?

    楚清清眼中晦涩难懂,心里像是炸开了花,嘴角突然勾起冷笑。

    “连你都在帮她?外婆,可是你是我的外婆啊,你怎么能向着外人说话呢……”

    曹心柔没听清,凑过去多问了句:“清清你说什么?”

    楚清清摇头,“没事,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抬眼时冲着曹心柔露出个温柔的笑,随即扶着人往里走,情绪始终淡淡的。

    进电梯后,楚清清落在曹心柔身上的目光,复杂的,难过的,又隐约的像是告别,总之令人晦涩难懂。

    外婆对自己一向都挺好。

    那她就应该一直对自己好,站在自己这边才对啊…

    楚清清微微深呼吸了一下,伸手替曹心柔拔去碍眼的白发,不知是在和身边的人说,又或是在自言自语,最终落下一句:“楚云绵还真是命好,能随意抢走我身边的一切呢。”

    外婆,可你既然是我的外婆,那就应该为我付出一切,不是吗?

    楚清清送曹心柔去做了检查。

    半小时后,曹心柔被安排到一个单独的病房。

    护士给她扎了留置针,叮嘱道:“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机能吸收不是很好,最近注意饮食清淡,再来打几天抵抗针,就会好很多。”

    楚清清道谢,护士还夸曹心柔有福气,因为有这么孝顺的孙女。

    曹心柔这会有些困意,冲着楚清清说了句:“清清啊,外婆有些困了,我先睡一会。”

    楚清清贴心的给曹心柔盖好被子,就像是小时候她哄自己睡觉那般,轻轻的拍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充满柔情。

    阳光落进来,这画面美好如画。

    暴风雨之前,总是宁静又绚烂的。

    楚清清眼里一滩死水:“外婆你睡吧,我会在这里守着你。”

    曹心柔点头,因为药水的原因很快便睡了过去,没注意到楚清清看向她的那最后一眼目光。

    “外婆。”

    楚清清轻笑了声,笑容却不达眼底:“你好好睡吧。”

    医院的风,确实阴冷。

    楚云绵拿到药往长廊走时莫名抖了一下。

    外边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没任何预兆就暗了下来。

    “姐姐。”

    电梯外,楚云绵刚走出去就被楚清清叫住。

    霍岭北此时没在,只有她一人在这,听着语气,是特地在等自己。

    刚才还装作不认识,这会又主动打招呼?

    楚云绵关了正在和霍寒澈约饭的微信,冲着人挑眉,敛下疑问。

    “有事?”

    第92章

    是你杀了我外婆

    楚清清笑了下,虽然笑是温柔的,可楚云绵莫名觉得有点渗人。

    “姐姐,刚刚我看到你扶外婆了,如果不是你,外婆估计就没命了,谢谢你。”

    就为了这个来感谢自己?

    楚清清这人没礼貌,装黛玉,特别是对上自己,每次都得争个不死不休,此时突然来道谢,楚云绵干笑了声,这还真是听着哪哪都别扭。

    她随意点了个头后准备要走,可楚清清再一次将其拦住。

    “姐姐,外婆说有话跟你说,所以让我特地来找你。”

    有话怎么为什么刚刚不和自己说?

    楚云绵停住脚步,总觉得哪怪怪的,谨慎一些总是没错,她拒绝道:“我还有事…”

    楚清清紧接着:“外婆说,是有关于姐姐妈妈的事。”

    只要是关于妈妈的,都可以硬控楚云绵,于是她停住了脚步。

    楚清清眼里暗涌一抹意料之中,随即尾调疑惑故意问:“姐姐不想听吗?”

    人来人往的医院,况且有曹心柔在,想来楚清清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况且她要是再敢作妖,自己就非得把她的妖皮拆了不可!

    楚云绵犹豫了下,最终跟着楚清清步伐一块上了楼。

    她无法拒绝任何关于妈妈的事。

    况且曹心柔,曾经和妈妈也有交集,说不定真能知道点什么。

    几分钟后,两人走到病房门口。

    楚云绵刚要推开门进去,身旁楚清清却突然捂住了肚子,脸色难看,冲着楚云绵虚弱道:“我想去趟卫生间,。”

    这么着急?

    一听这话,楚云绵伸出去的手都缩了回来,下意识认为楚清清是故意的,于是皱眉,语气不悦道:“楚清清,我没时间在你身上浪费,你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楚清清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脸色红了两分,像是尴尬:“我这怀着孕,确实有些突发状况,容易尿频…你先进去吧,反正外婆也是找你,我马上就来!”

    尿频?

    这个解释…

    说完,楚清清转身就走,背影看着确实着急和有两分不舒服。

    楚云绵站在原地,望了眼楚清清离开的方向,又望着面前紧闭的门,犹豫了几秒。

    门口处,楚云绵又等了近五分钟左右,可去上卫生间的人也没回来,她有些莫名心慌,而后又转念一想,反正只是说个话而已,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

    于是楚云绵深呼吸一口气,便推门进去。

    随即一股奇怪的,像是淡淡生锈铁味的味道传来。

    楚云绵眉头紧蹙,那股心里发毛的感觉愈发不对,她脚步慢慢靠近:“曹外婆?”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甚至这针水管里竟然回流了很多血。

    “

    曹外婆?”

    楚云绵来到面前,发现曹心柔露在外边脸毫无血色,鼻尖下,那股生锈的味道更是浓烈。

    心脏飞快跳动,楚云绵脑子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她唇线紧绷,颤抖的伸出手去,刚准备探曹心柔的气息,下一秒。

    “外婆!”

    楚清清突然冲了进来,同时来的还有霍岭北。

    楚云绵被撞到一边,后腰撞到旁边桌角,她闷哼一声疼的冷汗只冒,发晕的眼神下一秒却望见了一片血红。

    楚清清掀开被子,曹心柔的腹部血流不止。

    难怪自己能闻见生锈的味道…

    原来是血!

    这!

    “楚云绵!”

    楚清清回头尖叫了一声,指着楚云绵,声嘶力竭的控诉:“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外婆!”

    她这一嗓子立马吸引了外边众人。

    所有人围在病房门口。

    病床上的曹心柔没了气息。

    腹部的血迹烫眼,一滴一滴,血液滴下在地板形成小漩涡。

    不…变故来的如没征兆又迅速的龙卷风。

    楚云绵捏紧拳头,让自己保持冷静:333360643632“楚清清,话不能乱讲,你外婆不是我杀的,我进来…”

    “证据确凿你还狡辩!”

    楚清清指着楚云绵脚的方向:“你就是用那把刀杀了我外婆!”

    刀?

    楚云绵缓慢低头看,不安如巨大黑洞裹着她。

    地上躺着一把尖锐且沾满了猩红血色的刀,而她也手心竟然有血…

    什么时候弄的?

    楚云绵脑子嗡嗡嗡的,变故如此快,她甚至没时间反应,“不是我…”

    楚清清声嘶力竭,啪一巴掌狠厉的甩在楚云绵脸上。

    “楚云绵,你好狠毒的心!她好歹是一个老人,也没得罪你,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你一直都讨厌我,那你要杀就杀我,外婆是无辜的!”

    “我没有…”

    楚云绵有些苍白无力的解释着。

    “警察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随即四五个警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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