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孙春阳絮絮叨叨地问着孟意如最近过得好不好,又献宝一样把亲手缝的鞋垫子和自己做的不舍得吃的好饭菜塞给她。

    孟意如听着母亲的话,看着她日益苍老下去的神色,只觉得满心苦涩。

    孟意如没敢告诉母亲和奶奶自己丢了工作,再也忍不住要逃跑,走之前塞给孙春阳两千块钱,在她推拒着不要之前快步离开。

    一直走了很远,阳台上都有两双担忧的眼神看着孟意如的背影,如芒在背。

    十七岁是孟意如最难过的一段日子。

    赌博的爹被债主追到跳楼死了,在她爹的死讯和门外债主砰砰砰的敲门声里,她妈岌岌可危的心脏一下崩了。

    七十岁的奶奶跛着脚出门做工,连保洁都不要她,只能顶着太阳一瘸一拐沿街捡废品。

    妈妈说:“如如,妈妈对不起你。”

    奶奶说:“如如不急,还有奶奶。”

    她不在乎她那个烂赌的爹,却不能不管疼她养她一场的妈妈和奶奶。

    最绝望的时候,她想过去捐卵,卖肾,还在巷子里的KTV前站了很久很久。

    她第一次见梁画屏是在某个晚自习后,衣着华丽的贵妇傲慢推来一张银行卡。

    “卡里有五百万,密码是我儿子的生日,你收下,然后跟他在一起。”

    孟意如盯着那张银行卡。

    五百万,够还她爹连本带利欠下的赌债,够给她妈换上最好的心脏支架,够给奶奶做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她的腿就不会再那么疼了。

    她狠命的盘算着,盯啊盯啊,一直盯到眼睛酸涩,眼底发红。

    后来梁画屏为了逼他们分手告诉秦隋安一切后,秦隋安只是看着孟意如,说“意如,你一定很难过,吃了很多苦。”

    当时他们都很年轻,是那么相爱。

    秦隋安是需要宋海殷的家世,也贪恋在七年之痒里偷吃的新鲜感,还享受着孟意如的傲骨为他而折的征服快感。

    可是孟意如对秦隋安来说是年少不可得的月光、一切的开始、权利的象征,更是赌徒的第一桶金。

    秦隋安放不下她,不会这么轻易地分手,可是她孟意如已经忍够了。

    他们之间横着变心的爱人,不纯粹的开始,东时集团的权利,横着宋海殷背后的宋家,还横着他那个跟疯牛一样的亲妈。

    所以孟意如才找上了秦家真正权势滔天的秦裕,要了那一张有他签名的支票,准备在家宴上狐假虎威。

    第七章

    周四秦裕要飞英国参加峰会,去不了这次家宴,而且,他也不怎么爱管老宅的家事。

    电话响起来,孟意如挂断,又响起来。

    是秦隋安和梁画屏一连串的消息,果然,都让她去周五的家宴。

    秦隋安是想求和,梁画屏是想让秦隋安彻底死心。

    孟意如冷笑。

    他们这些人,秦家老宅是她能去的地方吗?

    老爷子在,宋海殷也在,她去了就是集火的炮灰,不被羞辱死才见鬼。

    结果呢,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一个两个的都上赶着逼她。

    孟意如已经厌倦了这样无穷无尽的辱骂和麻烦。

    这一次,她会彻底和秦隋安断个干净!

    周五晚上七点,位于钟粹庄园的秦家老宅灯火通明。

    孟意如把秦隋安的电话拉了黑名单,她是打车来的。

    门卫站在保安亭里,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眼里满是鄙夷:“孟小姐,我们这里不让出租车进。”

    孟意如根本没来过秦家老宅,她跟秦隋安的事一直对媒体瞒着,一个门卫怎么会认识她?

    用屁股想都知道,不是梁画屏就是宋海殷干的。

    孟意如踩着小高跟,在柏油路上疙里疙瘩的走。

    京市六月像个蒸笼,汗珠从她额头上大颗落下,偶尔有呼啸而过的豪车带起热风,催生一股更浓烈的刺鼻汽油味。

    孟意如走到庄园门口时整个人都带着几分凌乱。

    又有黑车驶来,司机一个甩尾,把摇下的后车窗精准无误的对着她。

    梁画屏噗嗤一笑,眼角眉梢都透露着不屑和愉悦。

    “下三滥的穷鬼,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别白费心思了。”

    孟意如唇角一勾。

    “秦太太,别搞这些,我是打算来跟秦隋安断干净的,你再嘴贱信不信我跟你儿子纠缠到地老天荒?”

    梁画屏一哆嗦:“你敢!”

    孟意如懒得理会她,直接把头发抹上去成了背头。

    她五官稠丽,这么一看不仅不像落水狗,反而更添了两分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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