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显示出他内心的迫不及待和激动。

    老太监有些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闭目打坐的元景帝,悄悄后退,来到寝宫门外,皱着眉头问道:“何事?”

    年轻宦官细声耳语几句。

    老太监蓦地睁大眼睛,神色极为复杂,他低着头,返回元景帝身边,轻声道:“陛下,老奴,老奴有事禀告。”

    元景帝没有睁眼,简单的“嗯”了一声,兴趣缺缺的模样。

    “文会那边有了新情况,张慎认输后,翰林院庶吉士许新年挺身而出,欲与裴满西楼论兵法........”

    元景帝睁开了眼。

    老太监继续道:“裴满西楼甘拜下风。”

    元景帝露出了极其意外的表情,沉吟几秒,缓声道:

    “那许新年是张慎的弟子,主修兵法,没想到他竟有此造诣,难得。此子虽是许七安的堂弟,但也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他赢了裴满西楼,倒是可以接受。”

    许七安是主动辞官,但后续元景帝也下旨剥夺了他的爵位和官位,把他逐出朝堂。

    许新年是那厮的堂弟,如今胜了裴满西楼,外人谈论他时,必然会说到同样才华横溢的许七安,然后指责他“迫害”忠良。

    这是唯一不好的地方。

    不过,许新年庶吉士的身份是他钦点,一身才华也是他慧眼识珠,所以问题不大。

    总体而言,元景帝还是颇为欣慰的,相比起那点风言风语,输给裴满西楼才是真正的颜面无光。

    朝廷丢脸,他这个一国之君也丢脸。

    当皇帝的,最注重两个东西:权力和形象。

    元景帝眉眼间的阴郁消除,脸上展露淡淡笑容,道:“你详细说说过程,朕要知道他是如何胜的裴满西楼。”

    老太监犹豫一下,默默退后了几步,这才低着头,说道:“庶吉士许新年取出了一本兵书,裴满西楼看后,佩服的五体投地,心甘情愿认输。”

    “兵书?”

    这是元景帝没有想到的,他愕然道:“什么兵书。”

    云鹿书院的张慎都承认自己的《兵法六疏》不如裴满西楼,而翰林院修的那些兵书,都是新瓶装旧酒罢了。

    老太监咽了咽口水:“那兵书叫《孙子兵法》,是,是........许七安所著。”

    说完,他听见寝宫里响起了急促的呼吸声。

    哪怕不抬头,他也能想象到陛下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几秒后,元景帝不夹杂感情的声音传来:“出去!”

    老太监心里一松,低着头,逃跑似的离开寝宫,身后,传来器皿、花瓶被砸碎的声音。

    朝廷没有丢人,但陛下这次,丢脸丢大了..........老太监叹息一声。

    可想而知,京城上下会怎么议论陛下,皇帝不仅为一己之私,迫害忠良,如今京城读书人被一个蛮子压了一头,到最后,竟然还是那个被皇帝驱逐出官场的人力挽狂澜。

    堂堂一国之君沦为笑柄,也难怪陛下会大发雷霆。

    ...........

    文会结束了,兵书最后也没回到许新年手里,而是被太傅“强取豪夺”的留下来。

    勋贵武将,以及在场的读书人意见很大,但不敢公然忤逆这位儒林德高望重的前辈。

    连怀庆也不敢,所以有些不开心的离开,带着侍卫直奔怀庆府。

    各路人马散去,妖蛮这边,裴满西楼神色有些凝重,黄仙儿也收起了媚态,俏脸如罩寒霜。

    更别说性格冲动暴戾的竖瞳少年。

    三人坐上马车后,谁都没有说话,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氛围里,黄仙儿主动打破僵凝,问道:

    “你还有什么计策?”

    裴满西楼面无表情,有个几秒的思考,淡淡道:

    “文会虽然输了,我的名声不能更进一步,甚至有了不小的打击。但大奉官员不会因此无视我,效果还是有的,只是被那位许银锣横插一杠,后续的所有计划都泡汤了。”

    他长叹一声:“此人惊才绝艳,不得不服啊。以前我佩服他的诗才,佩服他的天赋,羡慕他的声望,但今日之后,我对他有了深深的忌惮,甚至畏惧。

    “幸好他与大奉皇帝不合,不,幸好他和大奉皇帝是死仇。否则,将来他若掌兵,我神族危矣。”

    黄仙儿嫣然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打算挑几个姿色不错的美人送去。”

    裴满西楼摇头道:“他会缺女人?”

    黄仙儿轻叹一声,有意无意的露出大长腿,素手轻抚胸脯,妩媚道:“那我亲自出场,总可以了吧。”

    裴满西楼露出笑容:“就等你这句话。”

    顿了顿,他道:“不急,这几日先继续奔走,尽量拉拢一些大奉官员,能挽回多少损失就尽可能的挽回。等谈判结束后,我们一起拜访这位传奇人物。玄阴,你不能去。”

    竖瞳少年不服,急道:“为什么?”

    裴满西楼冷笑道:“许七安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夫,你说话没轻没重,激怒了他,极可能当场把你斩了。”

    竖瞳少年瞪眼,“他敢!我们是使团,他敢斩使团,大奉朝廷不会饶他。”

    斩使团意味着两国决裂,眼下共同抗击巫神教的背景下,大奉朝廷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黄仙儿戳了戳玄阴的脑袋,笑眯眯道:“他连国公都敢杀,你若是不怕死,我们不拦着。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吧。

    “烛九主上让你来历练,是对你抱了期待,但你若是死在这里,祂老人家也不会在意的。”

    妖族在历练晚辈这一块,向来冷酷,而烛九是蛇类,尤为冷血。

    能成长起来,就大力栽培,要是死了,那就是自己不行。

    弱肉强食,生存法则。

    ...........

    怀庆府。

    回府后,怀庆挥退宫女和侍卫,只留了裱裱和许七安在会客厅。

    “果然是你,我看了半天都没找到你,要不是进了棚里,我都不敢确定你身份。”

    裱裱喜滋滋的拉着许七安入座,要和他坐一起。

    公主,咱们不能同席的,这样太不合规矩了..........另外,我前世这张脸,帅到惊动党,你竟没有一开始发现,你脸盲有些严重啊。

    许七安刚这么想,便听裱裱一脸佩服的说道:“你真聪明,易容成这样平平无奇的男人,别看瞧一眼就忘记啦,根本注意不到。”

    许七安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默默坐到别桌去了。

    裱裱睁大水汪汪的桃花眸,一脸委屈。

    “兵书是魏公写的,借你之手打压裴满西楼?”怀庆喝着茶,看了眼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感情的愚蠢妹妹一眼。

    “是啊!”

    许七安笑着点头。

    怀庆微微颔首,这就合理了,当世之中,能让裴满西楼折服,让张慎叹为观止,让太傅如此激动的兵书,在她认识里,只有魏渊能写出来。

    兵书是魏渊写的啊.........裱裱有些失望,在她的认识里,狗奴才是无所不能的。

    “兵书写着什么你想必不记得了吧。”怀庆问道。

    “不记得了。”许七安摇头。

    怀庆失望的点了点头,虽然她最后肯定能一睹兵书,但身为好书之人,并不愿等待。

    算了,待会去见见魏公..........怀庆心想。

    闲聊几句后,许七安告辞离去。

    裱裱跟着他一起离开,出了怀庆府,她眸子紧盯着许七安:“兵书,真的是魏渊写的?”

    ...........

    PS:17、18、19三天要开会,是阅文的一个活动,期间可能更新会不稳定,先打个预防针。

    第439章

    天地会的夜谈会

    许七安侧头,看见一双闪闪发亮的桃花眸子,妩媚,漂亮,让人着迷的眸子。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更是五官里最重要的部位,能让人见之忘俗的女子,通常都拥有一双灵气四溢的眼睛。

    临安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但她凝视着你时,眸子会迷迷蒙蒙,于是分外的妩媚多情。

    但这样一双眸子看着你时,你就会不忍心捉弄她,会愿意吧自己的心剖出来送给她。

    原本打算捉弄她的许七安,改变了主意,低声轻笑:“不,兵书是我写的,与魏公无关。”

    裱裱惊喜的笑起来,她收获了满意的答案,无比满意。

    “那你为何要骗怀庆呀。”

    临安轻快的蹦跳一下,红裙如火浪翻滚。

    “因为怀庆殿下过于自信,她认定的东西很难推翻和改变,而之前我又没有展现出在兵法方面的学问,她认为兵书出自魏公之手,其实是合理的。”

    许七安解释道。

    “其实还是她不信你,我就很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临安得意的哼哼。

    天真也有天真的好处........许七安心说。

    如果遇到他这样的好男人,天真的姑娘是幸福的。但如果遇到渣男,天真姑娘的心就会被渣男玩弄。

    许七安就从不玩弄姑娘的心,他更喜欢姑娘的身子。

    离开皇城前,许七安回眸,看了眼更深处的皇宫。

    如果外界真的有一条密道通往皇宫,那会是在哪里呢?

    恒远大师又是发现了什么秘密,逼元景帝大动干戈的派人捉拿。

    ...........

    国子监外的台子上,一位儒袍学子站在台上,绘声绘色,吐沫横飞的传扬着文会上的见闻。

    “那叫裴满西楼的蛮子学问委实了得,与翰林院清贵们说天文谈地理,经义策论,不弱下风。翰林院清贵们束手无策之际,云鹿书院的大儒张慎,张谨言来了........”

    台下,一群百姓津津有味听着,此时终于松了口气,纷纷笑道:

    “云鹿书院的大儒来了,那岂不是十拿九稳,蛮子嚣张不起来了吧。”

    “是啊,谁不知道云鹿书院的大儒学问高,跟观星楼一样高。”

    台上的儒袍学子摇头,无奈道:“不,云鹿书院的张慎大儒也输了,谁能想到那蛮子取出了一本兵书,张慎大儒见了之后,甘拜下风。”

    台下的百姓惊怒不已,哗然如沸。

    “连云鹿书院的大儒都输了?”

    “真的输给蛮子了么,可恶,大奉读书人全是废物不成。”

    “气死我了,比去年的佛门使团还要气人。”

    市井百姓骂的毫无顾忌。

    台上的学子压了压手:“各位稍安勿躁,如果文会输了,我又怎么会站在这里呢。”

    闻言,聚在周围的百姓非但没有安静,反而叫嚣的愈发厉害。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云鹿书院的大儒都输了,那到底是谁赢了蛮子?”

    国子监学子笑道:“别急,听我继续说下去。这时候,翰林院一位年轻的大人站了出来,说要和裴满西楼论兵法,这位年轻的大人叫许新年,是许银锣的堂弟.........”

    他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许新年如何取出兵书,如何折服裴满西楼。

    周围的百姓听完,振奋叫好,直夸虎兄无犬弟,许家兄弟俩都是人杰。

    国子监学子故意停顿,恶趣味的看着百姓夸赞许新年,等到差不多了,他话锋一转,大声道:“你们知道兵书是何人所著?”

    百姓们停了下来,茫然看着他。

    国子监学子大声道:“是许银锣,我们大奉的诗魁许银锣。”

    一张张脸布满错愕,旋即,转化为激动和狂喜。

    得益于国子监学子们对许七安的大肆赞扬、宣传,许七安一部兵书折服蛮子的消息迅速席卷京城。

    市井百姓们对裴满西楼的学问并不关心,只知道这个蛮子近日来极为嚣张,连国子监都输了。

    他们原本期待着云鹿书院的大儒出面,挫一挫蛮子的嚣张气焰,结果传来的消息是,云鹿书院的大儒也输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又惊又怒,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在下一秒,几乎一致的转怒为喜,许银锣让堂弟代为出招,取出一本兵书,瞬间折服蛮子。

    许银锣的传奇经历,又增添一笔。

    说书先生拍案叫绝,他们终于有了新题材,虽然百姓们对佛门斗法、独挡八千叛军等等事迹,津津有味,但终归是反复听了无数次。

    现在终于可以说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了。

    ..........

    许七安和临安没有离开没多久,怀庆也跟着出了皇城,乘坐极尽奢华,造价昂贵的马车,抵达了打更人衙门。

    通传之后,拖曳着裙摆,仪态华贵的怀庆,在浩气楼七层见到魏渊。

    魏渊站在堪舆图前,凝眸审视,没有回头,笑道:“殿下怎么有闲情来我这里。”

    怀庆行了一礼,她在魏渊面前,始终以晚辈自居,不拿公主架子。

    “本宫是来求书的。”她嗓音清冷。

    魏渊返回案边,提笔,说道:“我给公主一份手书,你需要什么书,去案牍库取便是。”

    怀庆摇摇头,眸子亮晶晶的,带着希冀:“本宫想看那本兵书,魏公,你精通兵法,却从未有著书流传。实在是一个遗憾,如今您的兵书问世,是大奉之幸。”

    魏渊缓缓摇头,温和道:“那本兵书不是我著的。”

    不是?怀庆脸色倏然凝固,眼睛略有呆滞了看着魏渊,几秒后,她瞳孔恢复焦距,内心情绪如海潮反应。

    兵书真的出自许七安之手,他如此精通兵法,为何之前从未主动提及,隐藏的如此深..........

    她震惊之余,又有些幽怨,许七安故意不解释,成心让她在魏渊面前出糗。

    魏渊笑道:“坦白来说,我都有点想带他上战场了。如此奇才,磨炼几年,大奉又出一位帅才。”

    怀庆收敛情绪,浅笑道:“偷偷带去便是。”

    魏渊垂眸,轻声道:“不带了。”

    ............

    司天监,八卦台。

    监正坐在东边,杨千幻坐在西边,师徒俩背对背,没有拥抱。

    “不错,该掌握的阵法,你已经初步掌握,最多三年,你可以尝试晋升天机师。”监正微微点头,带着笑意的语气说道。

    “晋升天机师的要求是什么?”杨千幻兴趣十足的问道。

    他在四品境待了五年,确实该更进一步了。模仿许七安从未成功过一次,这让杨千幻明白了一个道理。

    凡人是有极限的,如果要超越许七安,就不能当凡人。

    “观星三年,若有所悟,便刻画阵法,遮掩自身三年。”监正缓缓道。

    “六年不能外出,不能见人?”

    “六年是最快的速度,你若悟性不够,便是六年又六年,乃至寿元终结,也未必能晋升。”监正喝了一口酒,感慨道:

    “超脱凡人,哪有那么简单?”

    杨千幻语气坚定的说道:“老师,我只想当个凡人,天机师,不当也罢!”

    监正便不再搭理他了。

    这时,轻盈的脚步声攀登台阶而来,穿黄裙的鹅蛋脸小美人登上八卦台,兴匆匆道:

    “杨师兄,文会结束了,我们大奉赢啦。”

    杨千幻淡淡道:“采薇师妹,读书人无聊的聚会,我不感兴趣。”

    褚采薇眨了眨眼:“许七安也出手了。”

    杨千幻一个闪现出现在褚采薇面前,后脑勺灼灼的盯着她:

    “许七安出手了?他念诗了?呵,真让人羡慕啊。不过,此次文会比斗兵法,他也不过是配角罢了,强行念诗,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在我看来,是小道。许七安已经堕落了。”

    强行念诗,彰显自己存在感的难道不是师兄你么.........褚采薇心里疯狂吐槽,哼哼道:

    “许七安没有念诗,他甚至都没出场。”

    杨千幻“嗯”了一声,表达疑惑。

    褚采薇脆生生道:“他写了一本兵书,让许二郎在文会上拿出来,裴满西楼看了之后,甘拜下风,甚至愿以弟子身份自居。现在那本兵书成为炙手可热的宝典啦........咦,杨师兄你怎么了。”

    “许,许宁宴的人前显圣功力,突飞猛进,不已臻至化境,大成了,大成了啊........”杨千幻激动的说。

    师兄在说什么啊!褚采薇看了他后脑勺一眼,道:

    “他是因为得罪了陛下,所以才不得已为之的。不然,以许宁宴的性格,恨不得四处炫耀呢。”

    “不,不,你不懂!”

    杨千幻激烈反驳,他激动的挥舞双手:

    “真正妙到绝巅的人前显圣,就是这样的,人未至,却能震惊四座。人未至,却能折服蛮子。他从头到尾什么事都没做,什么话都没说,却在京城掀起巨大狂潮。

    “许宁宴啊许宁宴,你真是我的一生之敌,终有一天,我要超越你,把你踩在脚下。我要把你的所有本事都学会。你越是高调,我学的越多,将来,你会后悔的。”

    褚采薇眨巴一下眸子,天真烂漫的说:“那师兄你首先要写一本兵书。”

    杨千幻忽然僵住,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半晌,他喃喃道:“凡人果然是有极限的,老师,我,我不做凡人了..........”

    人间不值得!监正落寞的叹口气。

    ...........

    深夜。

    许七安趴在床上,背上坐着娇小的钟璃,钟医师用她高超的穴位按摩手法,替许七安疏经活血,简称,大奉马杀鸡。

    “舒服.......”

    许七安半叹息半呻吟的称赞了一句,道:“说起来,我也非常精通穴位按摩之法,只是浮香走后,暂时没有哪位女子有这般幸运了。钟师姐,你愿意当这个幸运的人吗。”

    钟璃默默摇头,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摇头就对了。

    许七安就有些生气:“那你别坐我身上,屁股这么大,压着我了。”

    “哦!”

    钟璃小声应道,从他身上下来,拖着绣花鞋,回自己的小榻。

    打发走钟璃后,许七安掏出地书碎片,接着桌上照过来的昏黄烛光,传书道:【我大哥今日去了打更人衙门,发现当日平远伯手底下的人贩子,都已经被斩首了。】

    【二:呵呵,你大哥真棒。】

    楚元缜没看懂李妙真的嘲讽,以为她在赞扬许七安的才华,传书道:

    【其实我怀疑兵书是魏渊所著,只是借宁宴兄之手,转赠辞旧,借此打压蛮子。嗯,关于恒远的事,我思虑再三,元景抓住了恒远大师,但金莲道长笃定恒远不会死。

    【那么我若是元景,我肯定会把他封印在一个我看得到的地方。试问,哪里是元景看的到,别人又找不到的地方?】

    【二:皇宫!】

    飞燕女侠机智的抢答。

    楚元缜继续传书:【妙真说的没错,但根据许宁宴的情报,当日,淮王密探并没有进宫,甚至没进皇城。】

    许七安心里一动:【你是说,通往皇宫的密道,在内城?】

    楚元缜传书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有个无法解释的疑惑,你们都看过京城堪舆图吧,内城通往皇宫,中间隔了一个皇城。从内城任何一个城门开始出发,策马狂奔,也得两刻钟才能抵达皇城。再由皇城进入皇宫,路途遥远,我不相信有这么长的地道。】

    那样就不是地道,而是隧道了,确实不可能........许七安缓缓点头。

    想挖一个隧道,还得是偷偷摸摸的挖,毕竟就算是元景帝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搞隧道作业。

    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委实可怕。而且京城众多,你从人家底下挖隧道经过,早被感应出来了。

    楚元缜传书:【我的想法是,会不会有什么土遁的法术?】

    【二:首先,土遁法术修行困难,掌控此术者寥寥无几。另外,只有在具备地脉的环境下才能施展。】

    【五:什么是地脉?】

    丽娜完美的充当了马前卒。

    【二:地脉就是地脉,我解释不出来,但术士可以,术士精通风水,知道什么是地脉。或者,我们博学多才的三号知道什么是地脉。】

    妙真是知道钟璃在我房间里,暗示我去问她.........

    飞燕女侠真讲义气,忍着尴尬不揭穿我,么么哒..........许七安扭头,看向小塌上的钟璃:“你知道什么是地脉吗。”

    ...........

    PS:书评区有和快手做的一个联合活动,是一些宠物短视频,大家感兴趣可以看看。

    另外,这几天精神萎靡,我反思了一下,是因为我原本把作息调整回来了,但近日来,又连续熬夜到四五点,作息又紊乱了,所以白天精神萎靡,码字速度慢。由此可见,规律作息有多重要。

    第440章

    一号的主动

    钟璃翘起脑袋,歪着头,想了几秒,道:“地脉就如同人的经脉,山川河流的走势都受地脉影响。”

    顿了顿,继续说道:“地脉是一个统称,分十二种,暗合人体十二正经,它在风水学中非常重要,有地脉的土地才是风水宝地,建宅和选墓地尤为注重地脉............”

    许七安听的头皮发麻,精简了一下,在地书聊天群里回复:【地脉就相当于人体经脉,对应十二正经。】

    结束。

    天地会众人等了半天,没看到后续,一时沉默了下来,这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嘛。

    不过许七安倒是想起了一件小事,当初买新宅带褚采薇看风水时,许府井中有一只女鬼,而鬼魂是无法独立长存阳间的。

    当时褚采薇下到井中查看,发现井底有一条阴脉。

    阴脉想来也是地脉的一种。

    想到这里,许七安又问道:“钟师姐,皇城里有地脉吗?”

    钟璃细声细气道:“皇城里当然有地脉,它的名字叫龙脉。”

    不等许七安追问,她贴心的解释道:

    “龙脉是气运的延伸,六百年前,大奉在此地建都,京城的地脉受紫气滋养,受一国气运加持,受黎民百姓愿力加持,日子一久,便蜕化成龙脉了。”

    龙脉是地脉的一种,但龙脉又是气运的延伸...........许七安沉吟道:“龙脉有什么作用吗?”

    钟璃沉吟道:

    “就如同祖坟风水如果被破坏,会影响后人,龙脉和镇国剑的效果相似,镇压一国气运。大周末年,云鹿书院大儒钱钟,携民怨入大周京城,以身陨为代价,撞散了大周最后的国运。他撞的,就是龙脉。

    “在我们术士里有句谚语,得龙脉者得天下。”

    不是很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许七安传书道:【皇城内有龙脉。】

    然后又问钟璃:“你能操纵龙脉吗?”

    钟璃懵了半天,弱弱道:“龙脉镇压一国气运,就算是监正老师,也不敢轻易触碰的。”

    许七安旋即又把龙脉的特征转述给天地会众人。

    楚元缜分析道:【如果连监正都不敢轻易触碰龙脉,那么淮王密探更不可能借龙脉土遁。是我的想法错误了?】

    推测陷入僵凝,就连许七安也暂时没有头绪。

    就在这时,一号突然说道:【恒远的事我来查,交给我负责,你们谁都不用管了。】

    咦,一号竟如此主动,这不符合他(她)的性格..........许七安吃了一惊。

    地书碎片持有者里,一号最低调,身份最神秘。七号八号无法冒泡事出有因,唯独一号,极少冒头,偶尔参与讨论,却点到即止。

    从不与地书碎片持有者线下面基。

    不单是他,天地会成员都感到诧异,如此主动积极,不符合一号惯常作风。

    【一:天地会里,除了我,没人能自由出入皇城,我甚至能想办法进宫。不管是恒远还是地道,我都比你们更有优势,也更安全。

    【当然,如果我需要帮助,我会向你们求助,希望诸位不要拒绝。】

    这理由合情合理,很轻易就说服了众人,并让许七安等人由衷的松口气。

    确实,现在的皇城和皇宫,对于他们来说是禁地,就算许七安能悄咪咪的溜进皇城,也只能陪伴在怀庆和临安身边,缺乏单独行动的条件。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号的能力,以及他的身份...........楚元缜心想。

    一号能自由出入皇城,甚至能找机会进宫,这说明他的身份很高,诸公之一?宗室或勋贵?李妙真暗自揣摩。

    呼,恒远大师的事终于有人接手啦,那我就放心了,睡觉睡觉..........丽娜开心的想。

    ...........

    接下来的两天里,朝廷和妖蛮使团谈判了数次,未有成果,双方暂时没有达成一致。

    许七安远离庙堂,对此事并不关心,他这两天到未亡人的小院里躲清静。原因是文会之事后,各路读书人不停的往许府送帖子。

    有的想拜访他,有的想约他去喝酒,有的想给把家里的女儿或妹妹嫁给他,还附带了生辰八字。

    佛门斗法时,许七安固然名声远播,但读书人对他还带了一层偏见,并没有完全视作“自己人”。

    楚州屠城案后,赵守在朝堂公开宣布许七安是他弟子,许七安正式成为读书人眼里的“自己人”,只不过那次元景帝在气头上,没人敢和许七安套近乎。

    文会风波后,许七安成了香饽饽。

    这些都是小问题,真正让他在家待不下去的是云鹿书院的几位大儒。

    前天,风儿甚是喧嚣,许七安眼皮直跳。

    赵守院长来了,穿着浆洗发白的儒衫,头发凌乱,一副犬儒打扮。

    许七安恭敬的引着名义上的老师入厅,奉上好茶,闲聊之后,赵守就问:“宁宴竟擅长兵法,那本兵书可有其他手抄?”

    赵守是来看书的,顺便想把兵书收录进书院的藏书阁。

    手抄没有,最近倒是忍不住想手冲...........四个月不近女色的许七安,很遗憾的回绝了赵守。

    就在这个时候,大儒张慎、李慕白、陈泰联袂拜访。

    看见院长赵守,三位大儒一脸不屑。

    张慎:“窃诗贼!”

    陈泰:“窃徒贼!”

    李慕白:“无耻老贼!”

    三人异口同声:“呸!”

    然后赵守院长大怒,言出法随,袖子一挥:“退去一百里。”

    三位大儒袖子一挥:“不退!”

    “退去一百里。”

    “不退。”

    “退去一百里。”

    “不退。”

    在这场别开生面的法术较量里,许七安就溜出许府去了,临走前回头,看见婶婶摆在厅里的盆栽摔碎在地上。

    看见许铃音加入战场,站在一旁:“tuituitui......”

    李妙真拼了老命把这个愚蠢的丫头救出来,不然她就被送出百里之外。

    王妃的小日子过的特别滋润,并不是身体上的滋润,是精神上的滋润。

    自由自在,衣食住行样样不缺,许七安还经常陪她出去逛铺子,吃小食,看戏曲等。

    九色莲藕长势极好,已经开始发芽,且又长出了一截。许七安期待它能变的比金莲道长那根更大。

    这天黄昏,许七安在勾栏变装后,骑着心爱的小母马,回了许府。

    晚餐时,婶婶说道:“我让玲月请王家小姐后天来府上做客,家里的男人记得避一避。另外,该有的礼数也得有。

    “说你呢说你呢,许铃音,就你最没礼数。”

    吃相一点也不文雅的许铃音抬起头,疑惑的道:“那师父和妙真姐姐来府上做客,我也是这样的,娘怎么不说我没礼数?”

    “那能一样吗,那是你二哥未过门的媳妇。”婶婶道。

    “媳妇是什么?”许铃音问。

    二叔就说:“你娘就是爹的媳妇,明白了吗。”

    许铃音震惊道:“她要当我娘呀?”

    大家低头吃饭,放弃了向小豆丁解释“媳妇”这个名词的想法。其实解释起来确实复杂,媳妇虽然是名词,但男人娶媳妇,是渴望把它变成动词。

    里面的含义过于深奥,不是六岁的孩子能理解。

    “总之你只要乖一点,别捣乱,娘以后就带你去福满楼吃猴脑子。”婶婶说。

    猴脑是福满楼的招牌菜。

    “我要吃猴乃子。”许铃音注意力果然转移了。

    “脑子。”

    “乃子啊。”

    “........”

    婶婶板着脸不说话了。

    “咳咳!”许二郎咳嗽一声,打破僵凝的气氛,看着许七安:“大哥,我最近又记了一部分,吃完饭你来我书房一趟。”

    许七安心里一喜,缓缓点头:“好。”

    希望先帝起居录里会有一些线索,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查下去,或许只能放弃.........

    晚饭后,兄弟俩进了书房,点燃蜡烛,坐在书桌边,由许二郎背诵,许七安听力。

    先帝是个平平无奇的皇帝,无功无过到升天。性格也颇为温和,有些沉迷女色,有些怠政,正是因为如此,才连续让两任首辅手掌大权。

    现在想来,元景帝权术滔天,擅长制衡,多半是吸取了先帝的教训。

    枯燥的听力继续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一段对话让昏昏欲睡的许七安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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