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人宗要借气运修行,缓解业火,所以洛玉衡成了国师,指导元景帝修道。

    换一个角度想,如果找一个拥有大气运的人双修,也能达到同等效果,不,效果要强十倍百倍。

    许七安不是无端猜测,因为他掌握了上古道门遗留的,完整的房中术,尽管一直没有双修对象,但经过他长期以来的理论研究,双修术练到高深处,男女之间知根知底时,会进行短暂的“融合”。

    气机、元神等,会短暂的交互。

    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洛玉衡是二品,如果她不能熄灭业火,会身死道消,为了活命,无奈选择成为国师,因为元景帝是皇帝,气运加身。

    “洛玉衡需要一个有大气运的男人,有大气运的男人........”

    许七安脸色突然凝固了。

    ...........

    PS:感冒头晕,本来想请个假的,但想想又没必要,小毛病而已,就是脑子不舒服,码字慢一些。接着码下一章。

    第434章

    密谈

    洛玉衡需要气运加身的男人双修,她当了国师,却一直不愿与元景帝双修..........

    金莲道长八成知道我气运加身的事,金莲道长多次向洛玉衡求药,并指名道姓要我去.........

    出发楚州前,洛玉衡托楚元缜送了一枚符剑给我..........

    剑州守护莲子时,金莲道长强行把护身符给我,让我在危机关头呼唤洛玉衡,而她,真的来了..........

    各种看似合理,或不合理的细节,在许七安脑海逐一闪过。

    你要这样的话,那我的头可就要大了!他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可我听说国师并没有选择和元景双修。”

    许七安稳定情绪,以闲聊般的语气说道。

    王妃眼睛往上看,露出思考表情,摇摇头:

    “嗯........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经常劝她,干脆就委身元景帝算啦,选择皇帝做道侣,也不算委屈了她。

    “但她对元景帝似乎不满意,各方面都不满意,不,我能感觉到她对元景帝的嫌弃。”

    各方面都嫌弃,而不仅仅是因为气运不够.........许七安目光一闪,问道:

    “以国师这样修为的女子,应该不会像凡俗女子一般,注重三从四德这种繁文礼节吧。”

    王妃“嗯”了一声:“洛玉衡自然不会,但选道侣和繁文缛节有什么关系?选道侣是极为慎重的事。”

    这洛玉衡是一条鲨鱼啊..........许七安心里一沉。

    双修便是选道侣,这能看出洛玉衡对男女之事的慎重,所以,她在考察完元景帝之后,就真的只是在借气运压制业火,从未想过要和他双修。

    如果我刚才的猜测是真的,洛玉衡同样也在考察我。

    一旦她觉得不妨和我双修试试,就意味着她要选择道侣了。

    以小姨对道侣的看重,还有她二品高手的位格,只要她选择了我,那我鱼塘里的鱼,还有活路吗?

    你要是这样的话,我的头突然又大不起来了.........他心里吐槽。

    凡事都有利弊,好处是,我的底牌又多了一个,将来迫不得已,我可以卖身给洛玉衡,以此来换取回报。

    当然,前提是她对我比较满意,把我列为道侣候选名单首位。

    嗯,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她。

    “你问这么清楚干嘛?”王妃狐疑道。

    “国师这样倾城倾国的美人,如果能成为她的道侣,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许七安故作感慨。

    “你少做梦了,就你这点资本,洛玉衡怎么可能看上你。”

    王妃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大,一顿冷嘲热讽。

    然后,她不经意般的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菩提手串,淡淡道:“洛玉衡姿色固然不错,但要说倾国倾城,未免过誉了。”

    说罢,她昂起下巴,睥睨许七安。

    这副姿态,分明是在说“看我呀看我呀”、“我才是大奉第一美人呀”。

    许七安不屑的嗤笑道:“你回屋照照镜子呗。”

    王妃大怒,抓起小石子砸他。

    “行吧行吧,国师比起你,差远了。”许七安敷衍道。

    王妃仍不甘心,捏住菩提手串,非要现出真面目给这小子看看不可,叫他知道究竟是洛玉衡美,还是她更美。

    “你可想好了,这里是京城,你把手串摘了,可能明儿司天监就带着官兵来抓你。”许七安威胁道。

    王妃一下就怂了。

    监正是监正,司天监是司天监,监正知道的东西,司天监其他术士未必知道。他们若是发现王妃瑰丽万千的气象,也许扭头就报给宫里了。

    许七安虽然能拦住,但同时也会暴露他私藏淮王未亡人的事。

    秘密一旦被人知道,就很难守住。

    另外,还有一个不能说的小秘密,他害怕看到王妃的真容,那个被隐藏起来的女子太过耀眼,完美的不似人间俗物。

    即使面对一个姿色平庸的妇人,许七安依旧能感觉到自己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倘若再见到那位绝色美人,许七安难保自己今晚不对她做点什么。

    比如让她明白什么叫瓜熟蒂落。

    虽然许七安对洛玉衡的推崇让大奉第一美人心里不是很舒服,但总体来说,她今天过的还是挺开心的。

    所以第二天清晨,许七安离开前,她下面给许七安吃。

    ............

    “又黏又糊,明显煮过头了,鸡精这么多,是要齁死我吗.........改天让她尝尝我的手艺,好好学一学。”

    许七安一边吐槽一边进了勾栏,改变容貌,换回衣着,返回家里。

    修行了两个时辰,他骑上小母马,哒哒哒的去了一家档次颇高的勾栏。

    在熟悉的包厢等待许久,宋廷风和朱广孝姗姗来迟,穿着打更人制服,绑着铜锣,拎着佩刀。

    因为要谈正事,所以就没点姑娘,三人围坐在桌边,看着下方大堂里的戏曲,边喝酒边嗑花生米。

    “让你们查的事怎么样了。”许七安踢了宋廷风一脚。

    “昨晚,确实有一群穿黑袍的家伙进入内城,从南城的城门进去的。还警告守城士卒不要泄露出去。呵,楚州来的北方佬,根本不知道京城是谁的地盘。我花了一钱银子,就从昨晚值守的士卒那里问出情报来了。”

    宋廷风喝了一口小酒,啧吧一下,说道:“他们没进皇城,进了内城之后便消失了。今早拜托了巡守皇城的银锣们打探过,确实没人见到那群密探进皇城。”

    没有进皇城?

    恒远被囚禁在内城某处?不,也有可能通过秘密渠道送进了皇城,乃至皇宫,就如同平远伯把拐来的人口悄悄送进皇城。

    “道长说恒远大师短期内不会有生命危险,留给我们的时间应该相当宽裕,不能太着急,如果恒远被带进了皇宫,那么我们解救他的同时,势必要和元景帝决裂。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得提前留好退路,做好准备,不能急惶惶的救人.........”

    念头闪烁间,许七安道:“通知一下巡街的兄弟们,如果有发现内城出现异常,有看到穿黑袍戴面具的密探,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朱广孝点头,“嗯”了一声。

    宋廷风突然说道:“对了,我听说三天后,北方妖蛮的使团就要进京了。”

    妖蛮使团进京?妖蛮两族刚联手破了楚州城,这才过去多久,他们敢进京?许七安皱了皱眉:

    “我没听说这件事。”

    宋廷风“嘿”了一声:“陛下昨日召开了小朝会,秘密商议此事。姜金锣昨晚带我们在教坊司喝酒时透露的。”

    北方打仗我是知道的,根据消息传递的滞后性,北方的战事应该早就开启,可就算这样,北方妖蛮派使团来京,这足以说明战事不利啊..........许七安沉吟道:

    “妖蛮两族未免太不济了,这么快就求援了?”

    北方妖蛮、大奉和巫神教,是三者制衡关系。

    宋廷风道:“靖国的骑兵是九州之最,山海关战役前,蛮族骑兵能与靖国骑兵争锋,山海关战役后,蛮族强者死伤殆尽,如今是靖国骑兵称雄九州。

    “我觉得北方战事不会拖太久,北方蛮族撑不过今年。”

    朱广孝补充道:“吉利知古死后,妖蛮两族只有一个烛九,而巫神教不缺高品强者。况且,战场是巫师的主场,巫神教操控尸兵的能力极其可怕。”

    烛九经历过楚州城一战,重伤未愈,这么想倒也合理..........许七安点点头。

    朱广孝叹口气:“相比大奉国力日渐衰弱,巫神教统辖的三国国力却蒸蒸日上。要不是还有魏公在...........”

    朱广孝和宋廷风是打更人,监察百官,眼界不差,能清晰察觉到大奉国力衰弱。

    一年不如一年。

    不过忧国忧民的感慨,很快就被小娘子们的娇笑声取代。

    宋廷风和朱广孝各自挑了一位清秀女子,搂着她们进屋埋头苦干。

    许七安一个人坐在桌边,默默的喝着酒,没什么表情的俯瞰大堂里的戏曲。

    ............

    夜里,许二郎书房。

    许七安端着茶盏,听完许二郎的念诵,皱眉道:“只有这么一点?”

    “近来翰林院事情颇多,朝廷要修兵书,我没什么时间去背先帝的起居录。”许二郎无奈的解释。

    “修兵书?”

    “每逢战事修兵书,这是惯例。”许二郎喝了一口茶,道:

    “我告诉你一个事,三天后,北方妖蛮的使团就要入京了。北方战事如火如荼,不出意外,朝廷会派兵支援妖蛮。

    “其实早在楚州传来情报时,朝廷就有这个决定,只不过还需要酝酿。呵,说白了就是鼓动人心嘛。明日国子监要在皇城举办文会,目的就是传扬主战思想。”

    这事儿怀庆跟我说过,对哦,我还得陪她参加文会.........许七安记起来了。

    他上辈子没经历过战事,但古代近代史看过不少,能明白许二郎要表达的意思。

    每逢战事搞动员,这是自古以来惯用的方法。要告诉百姓我们为什么要打仗,打仗的意义在哪里。

    当然,在这个时代,朝廷要动员的不是普通百姓,是士大夫阶层。

    “那,我背的这些起居录,对大哥你有用吗?”许二郎问道。

    “有!”

    许七安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说道:

    “通过这份起居录可以看出,先帝请教人宗长生之法的频率不多,但也不少,这说明他对长生抱有一定的幻想。

    “但因为某些原因,他对长生又极为不抱必要幻想。我暂时没看出先帝想要修道的想法。”

    “先帝本来就没修道啊。”许二郎说完,皱眉道:“因为某些原因?”

    先帝是聪明人,知道自己的斤两..........许七安笑了笑,没有解释,转而说道:

    “先帝直到驾崩,也没修过道,但他对修道确实有幻想,我猜可能是先帝影响了元景帝。你继续去看起居录,尽早记下来吧。”

    第二天,暴雨哗啦啦的下着,风卷起雨沫,带着几分凉意。

    雨水顺着屋檐流淌,形成一道道水珠帘。

    夏季渐渐走到尾声,田里的青苗也有了泛黄的迹象。

    今天休沐,许二郎站在屋檐下,颇为感慨的说道:“看来文会是去不成了啊。”

    许七安走出房间,与他并肩看雨,笑道:“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二郎,借你官牌用一用。”

    兄弟俩的对面,是东厢房,许铃音站在屋檐下,挥舞着一根树枝,不停的“切割”屋檐下的水珠帘,乐此不疲。

    她的小鞋,裤脚都被雨水打湿了。

    这个点,丽娜还在呼呼大睡,李妙真在房间里打坐修行,许二叔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悲催的当值去了。

    许七安今天也有事,他要去灵宝观做两件事,一:试探洛玉衡对他的真实态度。

    二:问一问上一代人宗道首的事。

    ...........

    大雨滂沱,魏渊的马车行驶在雨幕中,雨点不断在马车顶棚爆开,噼啪作响。

    大青衣打开车窗,默默的看着雨,模糊了世界。

    某一刻,雨水仿佛凝固了一下,宛如错觉。

    “雨水能冲刷尘埃,却洗不净人心啊。”

    感慨声在马车里响起,声音带着沧桑。

    魏渊依旧看着雨幕,淡淡道:“清云山的雨景,难不成还没我这里的好看?”

    无声无息出现的院长赵守,脸色严肃:“山海关战役后,大奉本该蒸蒸日上,但因为,因为........”

    赵守几次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记不起来。

    “因为期间出了变故,京察之年的年尾,极渊里的那尊雕塑裂开了,东北的那一尊同样如此,到头来,你只为大奉,为人族争取了二十年时间而已。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监正当初不袖手旁观,结局就不一样了。”

    魏渊依旧没有表情,语气平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世上任何事,不会依着你赵守的意思走,也不会依着我的意思。监正与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赵守点了点头,说道:“蛊神是上古神魔,却也是无根浮萍,但巫神不同,祂主宰着东北,统治数百万生灵。人族的气运,祂至少占三分之一。

    “祂若解开封印,九州无人能挡。除非儒圣复活。”

    魏渊叹口气:“我来挡,去年我就开始布局了。”

    赵守盯着他,问道:“你若失败了呢?”

    魏渊笑了:“你可曾见我输过。”

    ............

    马车缓缓停靠在宫门外。

    南宫倩柔松开马缰,推开车门,道:“义父,到了。”

    他审视了车厢一眼,除了魏渊,并没有其他人。但他驾车时,武者的本能直觉捕捉了一丝异常,转瞬即逝。

    南宫倩柔撑开一把大伞,引着魏渊下车,雨点噼里啪啦敲打在油纸伞上。

    魏渊接过伞,淡淡道:“在这里等我。”

    他撑着伞,独自进宫,青衣在风雨中摆动,仿佛独自一人,面对世间的狂风暴雨。

    第435章

    妖蛮使团

    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许七安没有骑乘小母马,毕竟像小母马这样神骏的马中美人,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大雨倾盆,他乘坐着许府的马车,车轮滚滚,驶向皇城。

    马车在皇城门外遭到阻拦,守城的士卒见到车身写着的“许”字,不敢大意,上前查看。

    放眼京城,能进皇城的许家只有一个,而这个许家里,某人刀斩国公,得罪了皇室、宗室和勋贵集团。

    是绝对不能放他进皇城的。

    许七安掀开帘子,把官牌递过去。

    士卒检查一番后,仍然没有放行,通知了羽林卫百户。

    羽林卫百户冒着大雨,匆匆赶来,接过官牌端详了几眼,而后看向端坐车厢内的俊美年轻人,在他脸上审视了片刻,道:

    “许大人今日休沐?”

    许七安没有穿二郎的官袍,一身便服出行。

    许新年是翰林院庶吉士,翰林院衙门在皇城内,他有资格出入皇城。但因为今日休沐,所以羽林卫百户才会有次一问。

    皇城守卫对我们家警惕性很高啊,我敢肯定,如果是我本人,恐怕就算有怀庆或临安带着,也进不去皇宫了。这是午门骂街和掳走两个国公事件的后遗症...........他捏着许二郎的声线,平静道:

    “本官去拜访首辅大人。”

    拜访首辅大人.........羽林卫百户又审视了他几眼,终于点头:“让许大人进去。”

    马车穿过城门的门洞,驶入皇城,朝着王首辅的府邸方向行驶。

    城墙上的羽林卫目送马车远去,方向没错。

    行了一刻钟,许七安道:“往左。”

    车夫依言,改变方向,马车驶离了原本的路程,在许七安的指挥下,从未来过皇城的车夫凭借优秀的车技,把许大郎成功送到灵宝观前。

    许七安撑着伞下车,经过守门的小道士通传后,不出意外,顺利进入灵宝观。

    他没忘记让马车从侧门进入灵宝观,而不是显眼的停在观门口。

    如果元景帝那个老家伙正好过来修道,看到马车,情况就不妙了。

    穿过一座座供奉人宗祖师的殿宇、小院,来到灵宝观深处,在那座僻静的小院里,静室内,见到了国色天香的女子国师。

    她表情淡然,气质冷清中透着不染凡尘的素雅,宛如天上的仙子。

    怀庆也是清冷高傲的美人,但怀庆的气质偏向矜贵,高傲,而洛玉衡的清冷,搭配她的穿着,还有眉间的艳红朱砂,凸显出的是神圣和仙气。

    此时此刻,再见国师的倾城容颜,许七安心态略有变化,想到的是:她是我在床上也舍不得亵渎的女人。

    下一个念头是:还好国师不懂佛门他心通,否则我可能原地去世。

    洛玉衡盘坐在桌边,早有两杯热茶摆在桌上。

    许七安默契入座,捧着茶喝了一口,眼睛霎时间绽放精光:“好茶!”

    入口微微苦涩,饶舌三秒,立刻回甘,咽入腹中后,余味残留唇齿,经久不散。

    “可惜。”

    洛玉衡摇头轻叹。

    “可惜什么?”

    许七安下意识的问道。

    “这茶是本座一个朋友栽种,一年只产一斤,分到我这里,不过三四两。可惜的是,她失踪许久,下落不明。”洛玉衡道。

    小姨,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

    嗯,这茶是王妃种的.........我又发现了王妃的一个妙处,以后把她关在小黑屋里,不种出茶就不给饭吃.........

    许七安面不改色的感慨:“那确实可惜了。”

    洛玉衡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声音柔和但不含情绪的开口:“有何事?”

    “在下想问一问关于上一任人宗道首和先帝的事。”许七安道。

    “我父亲和先帝的事?”

    洛玉衡有些诧异的反问了一句。

    “我查过先帝的起居录,先帝虽未曾修道,但亦对长生之法颇感兴趣。我想知道,他有没有修道?”许七安直言了当的开口。

    洛玉衡沉吟片刻,道:“我父亲死于天劫。”

    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他原本不用死,只是监正不允许人宗搬入皇城,这才导致我父亲业火缠身,在天劫之下身死道消。”洛玉衡淡淡道:

    “因此,先帝并未修道。”

    先帝并未修道..........许七安皱了皱眉。

    “你查元景,查的如何?”洛玉衡妙目凝视。

    许七安有过几秒的犹豫,牙一咬心一横,沉声问道:“国师,你知道得气运者不可长生吗?”

    洛玉衡看着他,直到这一刻,许七安才感觉国师真正的在看他,正眼看他。

    “正确的说法是气运加身者不可长生。”她纠正道。

    洛玉衡果然知道此事,那她就不奇怪元景帝为何痴心妄想的修道?许七安表达了这个疑惑。

    “总有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世上修行者不计其数,大部分人都幻想过成为一品高手,乃至超越品级。”

    洛玉衡淡淡道:“元景或许自以为看到了希望,或许有什么隐情。对我而言,不管他打什么算盘,与我又有什么干系。我修我的道,他修他长生。”

    她知道元景帝或许有秘密,但没有深究,她借大奉气运修行,与元景帝是合作关系,深究合作伙伴的秘密,只会让双方关系陷入僵局,甚至反目..........许七安咀嚼出了国师话中之意。

    沉吟片刻,许七安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说道:“符剑在剑州时使用了,我今后如何联络国师?”

    潜台词:快再送我一枚符剑。

    符剑蕴含洛玉衡一剑之威,制作起来相当困难,不是说赠人就赠人。

    正因为这样,许七安才问她要,这是一个试探。

    洛玉衡闻言,蹙眉道:“符剑炼制极其困难,非一朝一夕能成..........”

    顿了顿,她一副淡然的语气说道:“我恰好还有一枚,索性留着无用。”

    袖子一挥,一枚符剑安静的躺在桌上。

    真的给了..........许七安心情复杂的看着符剑。

    ............

    御花园。

    阁楼,眺望台。

    元景帝负手而立,俯瞰暴雨中的御花园,笑道:“朕宫里花虽然争奇斗艳,美不胜收,奈何过于娇嫩,经不起风雨摧残。”

    雨幕中,一簇簇鲜艳的花朵弯折了身躯,花瓣随着雨水漂浮。

    身后,魏渊捧着茶,小口浅啜,淡淡道:“花本就是取悦主人的,越是柔软,主人越是喜欢。陛下既喜欢她们柔弱,却有嘲笑她们不堪摧残,委实是没有道理啊。”

    背对着魏渊的元景帝,眸中锐利光芒一闪,笑呵呵道:“对朕来说,只要呵护最美的那朵花就行了。魏卿,你觉得呢?”

    魏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元景帝继续看雨,叹息道:

    “楚州动荡后,淮王战死,吉利知古殒落,烛九同样遭受重创,北境虚弱。巫神教这次来势汹汹,若是北方妖蛮领地沦陷,大奉从北到东所有边境,都将被巫神教包围。

    “魏卿,你是兵法大家,你有什么看法?”

    魏渊没有犹豫,回答道:“朝廷自然是要派兵支援东北的,但该要的利益不能少,北方蛮族常年滋扰边关,这回,轮到大奉在他们身上割肉吸血了。”

    元景帝露出笑容:“翰林院要修兵书,朕看了,修来修去,毫无新意,蛮族使团入京后,只怕得笑话我大奉。魏卿是百年罕见的帅才,不妨去翰林院指教一二。”

    兵书是向妖蛮使团展示“国力”的一部分,兵书越多,说明大奉的兵法大家越多。其重要性,仅次于火炮演习。

    大奉如今用的兵法,仍是云鹿书院读书人以前留下的,再就是当代兵法大儒张慎所著的《兵法六疏》。

    反倒是魏渊这位公认的绝世帅才,未曾留下一字半句。

    魏渊摇头。

    元景帝丝毫不生气,道:

    “国子监今日原本想在芦湖举办文会,一场大雨阻碍了文会。朕打算等使团入京后再让国子监举办文会。届时,魏卿可以去坐坐。”

    魏渊这才点头。

    ............

    接下来的两天里,北方战事以及使蛮族在朝廷的推动下,开始在京城流传,先是在士大夫阶层传播,之后是商贾和市井。

    一时间,官场、士林、学院、茶楼、酒楼、勾栏、教坊司..........掀起了热议,宛如狂潮的热议。

    市井百姓们对于妖蛮使团怀着恨意,对大奉打算出兵援助妖蛮的意向持反对态度。

    平民的爱恨直来直往,不会去管大局观,他们只知道北方妖蛮是大奉的死敌,自建国六百年来,大战小战不断。

    远的不说,就最近的,楚州屠城案前后数月,北方妖蛮就不停的滋扰边境,烧杀劫掠。

    而贵族阶层眼界更高,更理智客观,主战思想和观望思想激烈碰撞,不像市井百姓,几乎是一边倒的反对。

    其实不仅是京城,朝廷决定出兵时,便已发邸报给各州,不需要太久,当地官府就会推动主站思想,广而告之。

    在这样全民热议的环境里,一支来自北方的使团队伍,乘坐官船,顺着运河来到了京城码头。

    这支妖蛮组成的使团,由蛮族十二部里的精锐,以及妖族六部里的高手组成。

    而领队的两位却是年轻人,其中一位青年白发,俊秀的容貌在蛮族里属于异类,他脸上总是带着笑,眼睛始终是眯着的。

    裴满西楼,蛮族十二部中,白首部首领的长子。

    白首部以智慧著称,算是蛮族里的异类,而这位裴满西楼,是异类中的异类。

    他对中原文化研读颇深,蛮族劫掠楚州边境时,抢的都是女人和粮食。唯独他,不要粮食不要美人,只抢书。

    四书五经,文人传记,乃至一些没有营养的趣味话本,来者不拒,嗜书如命。

    另一位则是妖族狐部的公主,黄仙儿,她穿着北方风格的皮质衣裙,裙摆只到膝盖,露着两条纤细笔直的小腿。

    衣服只遮住重要位置,露出小麦色的肌肤,浑圆的香肩,线条紧绷的小腹,透着野性的美感。

    而她的脸蛋娇媚。一颦一笑透着勾人的魅力,与性感野性的身躯恰恰相反,杂糅出动人心魄的美。

    妖族狐部的女子,最是妩媚多姿。

    两人站在甲板上,望着等待在码头的大奉官兵,黄仙儿娇笑道:“书呆子,这趟要是空手而归,搬不来救兵,我们可就惨啦。”

    裴满西楼迎着江风,语气平静:“援兵能不能请来,只取决于我们付出多少。”

    他遥望着京城,眯着眼,笑道:

    “京城有云鹿书院,儒家圣人大弟子所创的书院,两百年前,儒家最辉煌的时候,四海臣服,别说我们神族,便是西域佛国,也得忍受儒家的出尔反尔,将传承从中原挪回西域。

    “京城有国子监,虽不修儒家体系,但正因如此,读书人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开拓学问,天文地理,士农工商等等,涉猎颇多,如果能把国子监的藏书阁搬回北方,我这辈子都不用南下。

    “京城有魏渊,誉为大奉开国六百年来,屈指可数的兵道大家,元景6年,镇守北方的独孤将军逝世,我神族十几万骑兵南下劫掠,他只用了三个月,就杀的十几万骑兵丢盔弃甲。二十年前,山海关战役,如果没有他,整个九州的历史都将改写。

    “京城有监正,俯瞰中原五百年,心思宛如天机,神鬼莫测。

    “京城有诗魁,号称两百年来,诗坛第一人,便是两百年以前的大奉,也难找出第二个。

    “京城,向往已久。”

    裴满西楼吐出一口气,笑道:“京城人杰无数,我满肚子学问,终于有了敌手。”

    书呆子........黄仙儿撇撇嘴,媚眼如丝的笑道:“舌战群儒是你的事,我狐部的女子,只负责在床上打赢大奉的男人。”

    使团里有狐部美女五十人,各个姿色出众,身段婀娜,其中有三名内媚女子是天生的鼎炉。

    素闻元景帝修道,渴求长生,虽不近女色多年,但想来是不会拒绝鼎炉送上门的。

    这时,黄仙儿妙目一转,诧异道:“咦,好俊的人族小子。”

    一位身穿青色官袍的年轻人站在码头上,他皮肤白皙,双眸灿灿,唇红齿白,是极罕见的美男子。

    裴满西楼眯了眯眼,不见情绪的说道:“青袍溪敕,七品小官。”

    随着官船靠岸,妖蛮使团下船,那位俊美年轻人迎了上来,朗声道:“本官许新年,奉旨迎接诸位使者。”

    ........

    PS:一顿操作猛如虎,真实字数4000。我以为我码了4万字,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

    第436章

    大儒裴满西楼

    裴满西楼做了一个正规的揖礼,眯着眼微笑:“许大人在哪个衙门任职?”

    许新年礼貌回应:“翰林院。”

    “大奉朝廷派一个七品小官来接待我们?”

    冷笑声传来,裴满西楼身后,一位气质阴柔,双眼竖瞳的少年不满道。

    “你是何人。”许新年反问道。

    气质阴柔的竖瞳少年下巴一扬,正要说话,便听许新年道:“哦,忘了,你不是人。”

    竖瞳少年被他冷淡嘲讽的语气激怒了,冷哼道:“小爷身负远古神魔血脉,岂是尔等凡人能比。”

    “那你怎么还不上天?留在凡间作甚。”许新年诧异道。

    “你........”

    竖瞳少年脸色憋的通红,恶狠狠瞪着他,在北方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现在已经是腹中美食了。

    “玄阴,不得无礼。”

    裴满西楼眯着眼,面带微笑:“玄阴是大妖烛九的血脉,目中无人惯了,许大人骂的好,他确实欠缺教训。”

    被裴满西楼扫了眼,竖瞳少年噤若寒蝉。

    “这位许大人虽然官职不高,确实清贵中的清贵,翰林院是拔尖读书人才能进的。岂是你一个孽畜可以比拟。”

    裴满西楼奉上溢美之词,道:“在下裴满西楼。”

    我没骂他,我要骂他的话,你们得等明儿才能进京........许新年颔首示意。

    黄仙儿狡黠一笑,转动眸子看着许新年,白首部裴满氏的第一个字与中原人族的裴姓相同,绝大部分中原人都会错把裴满氏当做裴氏。

    她期待看到这个年轻的大奉官员混淆姓氏,因此出糗,她好借机展现温柔一面,配合魅惑,撩拨这位年轻官员的心。

    许新年颔首,“裴满使者,本官带你们去驿站歇息。”

    黄仙儿顿时有些失望,这个年轻的大奉官员有几分真才实学,这让她后续的引诱无法施展。

    裴满西楼从未想过靠这种小聪明让翰林院的清贵出糗,乘上马匹,带着使团队伍,在大奉两百名官兵的保护下,离开码头。

    穿过几条小街,终于来到城中主干道,眼前的一幕,让妖蛮使团众人目瞪口呆。

    街道宽敞到难以想象,可以容纳五十名骑兵并排飞驰,两侧房屋鳞次栉比,排列到视线尽头,商铺的牌坊在风中猎猎招展。

    如此繁花似锦的画面,是他们这辈子,首次看见。

    黄仙儿柔媚的眼波一下迷离,终于知道为什么祖辈如此渴望南下中原,渴望夺取这片土地。

    但随后,黄仙儿意识到不对劲,因为主干道两侧站满了人类百姓,他们手里挎着篮子,篮子里放着菜叶子、臭鸡蛋,甚至石头。

    他们脸上是愤怒的表情,眼里燃烧着仇恨。

    “打死妖蛮!”

    有人怒吼一声,朝妖蛮使团丢出臭鸡蛋,就像点燃了火药的导火索,瞬间炸锅。

    “打死妖蛮。”

    “滚出京城。”

    “........”

    菜叶子、臭鸡蛋、石头、臭饭团等等,一股脑儿的砸向妖蛮使团,脏物漫天乱飞。

    妖蛮性格冲动、暴虐,最受不了挑衅,当即龇牙咧嘴,露出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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