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眼便知道添香这三个丫头,是因为在大户人家里头犯了事,被卖出来的。

    这样的丫头,要往大户人家里头发卖,便不太好卖了。

    但是乡下的庄稼汉特别喜欢这样的丫头。

    她们细皮嫩肉的,在大户人家里头好水好米的养着。

    比起乡下那一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粗野丫头,不知道好上多少。

    而且大多数从大户人家里头发卖出来的丫头,都是识字的。

    但凡会识字的人,都能够卖一个顶顶好的价钱。

    米婆子的眼睛笑弯了,“代老婆的谢谢大小姐。”

    她弯着腰,对着青衣点头哈腰的。

    青衣很大方的摆摆手,转身回了纪府。

    夜已经深了,纪长安躺在床上。

    半梦半醒之间,一条黑色的蛇蜿蜒着蛇身,爬上了她的床。

    它钻入了纪长安的锦被之中,不一会儿就缠住了纪长安的身子。

    纪长安脸颊绯红,心中涌起一阵阵的燥热感。

    她的脖子一偏,露出她修长的脖颈。

    黑色的三角形蛇头,在黑暗中睁着血红色的一双蛇眼。

    他的头靠在纪长安的脸颊边,缠着纪长安的蛇身微微的收紧。

    纪长安的脸颊,便不自觉地往黑玉赫的脸上靠。

    她的脸红若芙蕖,浑身的燥热因为接触到黑玉赫冰凉的蛇鳞,而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青纱帐幔之中,纪长安人在梦中,来到了一片漫山遍野的桃林里。

    她微微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已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

    “谁?你到底是谁?”

    纪长安想要转过头来,但是,在梦中根本就不由得她。

    男人的双手放在她的腰肢上,手掌微凉。

    纪长安便是有一辈子经历,也没有与男子这样的亲近过。

    她浑身发着颤,“你到底是谁?能不能放开我?”

    从她的背后抱着她的男人,低下了头来。

    挺阔的五官,却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容。

    他的鼻翼尖发出了一丝轻笑,声音极为好听,带着磁性。

    “你可真是翻脸不认人,利用完了本君,就想要把本君一脚踢开?”

    这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满。

    可纪长安根本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放开我,我行的正坐的端,对得起天地良心,什么时候做过利用你的事?”

    纪长安着急了,她上辈子虽然嫁给了闻夜松,可是闻夜松嫌弃她是“残花败柳”。

    上辈子,闻夜松一直都没有碰过纪长安。

    纪长安也不是那种上杆子讨好闻夜松的人。

    既然闻夜松心中有疙瘩,忘不掉新婚之夜,他们的婚房之中有男人闯入,意图玷污纪长安一事。

    那么纪长安也就随闻夜松。

    后来是因为纪长安,没有与闻夜松圆房过,生不出孩子来。

    闻母才痛心疾首的,要纪长安过继双青曼的一对子女,到纪长安的名下。

    起初纪长安是不同意的,纪淮也表示反对。

    可后来纪淮身子每况愈下。

    闻母一再的说,要纪长安过继孩子,说不定能够给纪淮冲冲喜。

    纪长安坳不过,这才把闻欢和闻喜过继到自已的名下。

    这期间,闻夜松数次表达了自已的意愿,只要纪长安能够低下她的头,讨好闻夜松,对闻夜松温柔体贴一些。

    闻夜松不是不能够入她的房。

    可是纪长安本就不喜欢闻夜松。

    之所以答应嫁给闻夜松,是因为她“死”去的母亲很喜欢闻夜松,她的父亲也很中意闻夜松。

    新婚之夜,闻夜松不听纪长安的解释。

    他把纪长安晾在一边,一晾便是好几年。

    纪长安即便心中憧憬过闻夜松,在闻夜松的冷淡之中,她也一点点的消磨了对闻夜松的期待。

    纪长安的性子本来就有一些偏冷傲,她对于男女之情并不渴望。

    夫妻之间的水乳交融对他也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但是现在她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

    男人的身子就贴在她的后背上。

    纪长安心中有一点异样感,觉得不自在极了。

    背后的男人却只是更加紧的,用双臂箍住纪长安的腰,

    “你还没有白日一半的听话。”

    “乖一点,让本君抱抱。”

    他张开了嘴,用着血红色的唇,轻轻地触着纪长安的耳廓。

    就在纪长安浑身发麻之际,他用牙齿咬了纪长安的耳廓一口。

    “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纪长安气急,拼命的想要从男人的怀里挣脱。

    她连这个男人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便被这个男人轻薄了。

    男人却是抱着她气笑,

    “登徒子?本君可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

    纪长安被背后男人的厚颜无耻给震惊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并未嫁人,什么时候有了丈夫?”

    背后男人冰凉的唇,一路来到了纪长安的脖颈上。

    他咬住了纪长安脖颈上的蛇形印记,

    “连本君的聘礼都收了,你不是本君的君夫人是什么?”

    纪长安气的双眼发黑,她完全不知道这个流氓究竟在说些什么。

    又听背后的男人告诫她,“做本君的君夫人,要有为人妻子的自觉。”

    “往后再敢撇下本君,妄想利用完了本君,就将本君一脚踢开,丢到一旁。”

    “本君不介意在梦中弄死你。”

    第10章

    他们还真是怕我跑了

    从梦中醒来,纪长安脸颊通红,细腻白皙的额头上,都是一层汗。

    想起梦中,背后男人对她的警告,纪长安就觉得心中狂跳。

    她是活过一辈子的人,怎么不知道自已已经收了别人的聘礼?

    想来是那个男人,在她梦里胡说八道的。

    思来想去,满脸通红的纪长安又觉得好笑。

    她给自已做的这个梦,找着解释。

    或许是上辈子她闲的无聊,看的一些话本子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印象。

    梦中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现实中存在?

    男人说的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是纪长安自已胡思乱想出来的。

    想到这里,纪长安狂跳的心又缓缓的安静了下来。

    她的腰上一动,缠着她的黑玉赫,蛇身缓缓的游移着。

    纪长安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玉赫居然爬上了她的床,并且将她整个身子都缠住。

    所以梦中那个男人冰凉的双手,一直箍着她的腰,就是因为在现实中的床上,黑玉赫缠着她吗?

    一时之间,纪长安哭笑不得。

    她对黑玉赫的感情,就如同对待着自已的宠物。

    别人觉得冰冷惊悚的黑蛇,在纪长安的眼里却十分的可爱。

    黑玉赫的三角形舌头微微的抬了起来,它悬在纪长安的上方,一双血红色的竖瞳蛇眼,看着纪长安。

    纪长安的脸颊还带着绯红,披散着乌黑的长发,躺在绣枕上。

    她衣着单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躺下时衣襟宽松,露出了小衣的系带。

    此时纪长安脖颈上的,那一个红色的蛇形印记十分的鲜红。

    不经意的看去,这蛇形的印记位置还往上挪了挪。

    原先是在纪长安的脖颈,靠近锁骨的部分。

    现在往纪长安的侧脖颈上爬了一些。

    纪长安看着悬在它上方的黑玉赫,黑玉赫的蛇身就压在她的胸口上。

    这样的姿势,让纪长安有一种莫名的被压迫感。

    “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纪长安的眼中带着宠溺,抬手摸了摸黑玉鹤的蛇身。

    她从黑玉赫的蛇头部分,缓缓的顺着蛇鳞往下。

    一直摸到黑玉赫的七寸处。

    这举动很显然取悦了黑玉赫,他的蛇身舒服的滑动着,吐出了猩红色的蛇信子。

    落在纪长安的唇上。

    纪长安的手一顿,停止了抚摸黑玉赫的蛇身。

    不知道为什么,纪长安的心头很怪异。

    或许是黑玉赫太有灵性了,它的蛇信子舔纪长安的脖颈还好。

    落在她的唇上,让纪长安的心头跳了一下。

    为了缓解内心的怪异感,纪长安捏着黑玉赫的七寸,将它从她的身上拿下来。

    “你整天盘在我的身上,也不去干点别的吗?”

    纪长安叹了一口气,把黑玉赫放在床上,又让青衣进来叠床叠被子。

    叫别的小丫头进来的话,纪长安担心黑玉赫会吓到立春几个。

    但是青衣就不会怕。

    上辈子青衣就知道黑玉赫的存在,从一开始青衣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与害怕。

    被掐着七寸,放在了床上的黑蛇,竖起了它的蛇头。

    它眯着血红色的蛇眼,充满了威胁感的看着纪长安。

    纪长安觉得它十分的可爱,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黑玉赫的蛇脑袋,

    “你看别人的蛇都会抓老鼠,你也给我去抓几只老鼠呢?”

    她也不知道黑玉赫平日里都吃什么。

    可能这样具有灵性的镇宅兽,在宝库之中睡了几十年,都是靠着吃宝库里的老鼠活下来的?

    被丢弃在床上的黑玉赫发怒了,它低下了头,迅速的从床上游动下来。

    顺着纪长安的小腿,一路缠上了她的身子。

    这次它缠的纪长安紧了一些。

    似乎是故意报复纪长安一般,等它盘上了纪长安的上半身,便拿它的蛇头,使劲的蹭着纪长安的耳后。

    纪长安忍不住咯咯的笑,

    “好痒啊,好了好了,不让你去抓老鼠了!”

    青衣蹦蹦跳跳的走进来,丝毫没有倦怠之感。

    看她的这状态,一点都不像忙活了一晚上的人。

    看着大小姐的身上盘着一条黑色的蛇,青衣一如上辈子,半点没有惊讶。

    她朝着大小姐微微屈膝,就开始替大小姐叠被子。

    等纪长安带着盘在身上的黑玉赫,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梳头发时。

    外头的惊蛰恭敬的禀报道:

    “大小姐,那个双青曼来了。”

    大小姐亲自买回来的四个丫头,在这纪府里的关系浅薄。

    她们只听大小姐的命令。

    昨天大小姐在路上的时候,便将纪府里头的是是非非,同立春、惊蛰几个丫头说了。

    因此,惊蛰在说起双青曼的时候,语气中是满满的疏离。

    纪长安放下了手里的梳子,她肩头的黑玉赫伸出蛇信子,在玩着她的一缕头发。

    “他们还真是怕我跑了。”

    纪长安起身,在青衣的伺候下,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外衫。

    这样能很好地遮蔽藏在她身上的黑玉赫。

    她的手中拿着一柄镶着细碎珍珠的团扇,带着谷雨和青衣两个丫头,来到了前厅。

    双青曼今天来没有带上闻欢和闻喜,她坐在纪府金碧辉煌的前厅里,身周都是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的。

    见到纪长安带着两个丫头出来,双青曼身边的小丫头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大小姐。”

    仅仅只有两个小丫头,随意招呼了纪长安一声。

    大家都听说了纪长安院子里的事。

    这两天因为王嬷嬷被那一些丫头给吓得生病了。

    纪长安大怒,将自已的院子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丫头进出她的院子。

    纪长安还打发了好几个丫头。

    很多纪府的下人,都对纪长安的做法不满。

    大家明里暗里的,都在给纪长安脸色看。

    纪长安忍不住,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她走进前厅,也没有搭理那些丫头。

    如果她能够大刀阔斧的整治纪府,她会将纪府所有的人都卖了。

    但现在纪家的家主不是她,而是她的父亲纪淮。

    除了纪长安院子里的那些丫头婆子,所有下人的卖身契,都在他父亲纪淮那里。

    纪长安卖了几个她院子里的丫头,为的是替王嬷嬷出气,对外只是说把那几个丫头打发了。

    阿爹其实并不知道那几个丫头被打发去了哪里。

    他一直以为那几个丫头,是被纪长安送回她们家了。

    所以若是纪长安大张旗鼓的卖了所有人,阿爹必定会出手制止。

    第11章

    啊,蛇,蛇,蛇蛇,有蛇,有蛇!

    第11章

    见纪长安只是坐在前厅的主人位上一言不发。

    双青曼的心中一沉。

    以前的纪长安可不是这样的。

    她虽然爱端着千金大小姐的架子,但是对于双青曼这位未来的大嫂,纪长安态度上还是很尊敬。

    礼仪上也做的到进退有度。

    双青曼的嘴里不是个滋味,心头的火气不断的往上翻滚。

    又看纪长安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外衫,双青曼便是主动地说话,

    “这件外衫虽然做工讲究,看起来价值不菲,可与妹妹相比,还是显得太过老气了些。”

    纪长安以前很爱穿一些浅色的衣服,衬得她极为端庄出尘不染。

    就宛若九天下凡的神女那般,让人不敢亵渎。

    每一次闻夜松看着纪长安,不肯挪开眼睛时。

    双青曼就会在心里暗骂纪长安下贱不要脸。

    都怪纪长安长得那么漂亮,又会穿衣打扮,才会勾了闻夜松的魂去。

    可是现在纪长安穿上黑色的外衫,越发显得高不可攀。

    甚至还给了双青曼一种错觉,觉得纪长安如今很危险,有些不好惹的意味。

    然而怎么可能呢?纪长安不过十七岁的年纪。

    双青曼是闻夜松的大嫂,比起闻夜松那死去的大哥,她的年纪都要大好几岁。

    所以双青曼比闻夜松和纪长安的年龄都要大。

    一个才十七岁,还未出嫁,没有什么见识的深闺姑娘而已。

    能有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双青曼的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不屑。

    但是纪长安并不接双青曼的这个话茬,

    “听说闻夫人是来看王嬷嬷的?劳烦闻夫人跑一趟了,王嬷嬷如今人还病着怕是不方便见外人。”

    纪长安端正的坐在主人位上。

    相比较双青曼那懒懒散散的坐姿,纪长安一身的贵气。

    处于上位者的气息迎面而来。

    双青曼心头很不自在,如坐针毡。

    虽然纪长安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纪长安的眼角眉梢,甚至她的坐姿。

    都透着对双青曼的一种藐视感。

    双青曼对于这种感觉很熟悉。

    她出身底层,在嫁给闻夜松的大哥之前,双青曼是青楼里面的妓女。

    她身无长物,只有一生勾引男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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