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飒飒作势抬腿就要踹，武队直接往边上撒了两步远。
另一边走过来两个小警员，还好奇的往这边探头探脑地看。
武队挺直了腰杆，“看什么看。”
两个小警员嘻嘻的低头就跑走了。
因为武队的这一层关系，吕轻歌在警署这边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作为办公用。
这个案子要的急，所以一切资料都需要在需要的时候，立即准备好。
好在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天耀利用娱乐城，大量敛财，利用赊账欠账的方式，贩卖人口。
因为多数失踪人口都是赌徒。
赌徒很少会有家人会去找一个失踪的赌徒。
更会感激赌徒的失踪，让他们一家人免受催债之苦。
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人查。
现在经由这件事，一下钓出来了一条大鱼。
武队专门负责侦破这个案子。
徐璟看了一眼涉案的名单。
飒飒问：“有认识的人？”
徐璟仔细看了两遍，又对照着人的长相看了一遍。
“没有。”
他冷笑着把手中的名单放下。
老板费老将所有的罪都认了下来，只说是财迷心窍，再加上无成本犯案。
“那些人都是一些上头的赌徒，他们欠账还不了了，那自然就用他们自己来抵了，我这是为社会除去毒瘤，为这些人打官司，你不会觉得心虚吗？”
这些人的确都是一些有前科的，甚至是屡教不改的赌徒。
但是，罪不至死。
可失踪名单里，却有人死了。
其中就包括冯健的儿子。
武队上去就给了费老一拳，“就算是有罪，也用不着你来评判！自有法律来评判！”
徐璟就站在那阴暗的监牢外面，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丝毫波动。
他的眼神黑的似是一潭万年不变的死水，任何事都不会激起他的变化。
飒飒能看出来徐璟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她也觉得，这个案子有深挖的可能性。
但是所有证据就截止到此。
若说是怕他们继续往后挖出来更深层次的消息的话，那又何必最初抛给他们冯健的儿子那么一个诱饵呢。
他拨了一个电话。
迈步出去。
那边接通。
“整个案件我看了。”
“嗯，”徐璟说，“有什么想法？”
“示威吧，”那边男声缓缓，带着些许冷嘲，“他们觉得区区一个天耀，折了就折了，给你们年底冲政绩了。”
徐璟冷笑了一声。
那边男声顿了顿，“要继续吗，徐璟。”
这就是给徐璟一个警告。
表示那边，已经注意到了徐璟。
若是他能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徐家三少爷，就能安安稳稳的。
可如若不然的话。
恐怕就跟那些失踪的人一样。
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璟单手插着口袋，“当然。”
……
吕轻歌负责后续和冯健商量。
冯健对这个儿子本也就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
现在，自然也没有过多的要求。
“那十万块钱能不能叫我带走？”
飒飒听了这话，都想要直接冲进电话听筒的另外一边，去把冯健给狠狠地揍一顿了。
吕轻歌说：“律师费还是要的，我们不是做慈善，具体多少，你去律所找宋律师去清算吧。”
飒飒：“还给他钱，要我说，一分钱不给！”
吕轻歌：“有其父必有其子。”
她现在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这十万块钱来的蹊跷。
若说这是为了冯健父子而给的，但是这两人的人际关系里，却从没有这样关系好的朋友，剩下的只是一些狐朋狗友和赌友，也绝对不可能慷慨解囊到付出十万块。
所以，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是天耀费老的仇人吗？
但是费老的口供认下的也太过顺利了。
这让她不解。
她私下里又找了一趟武队，去见了已经待审的费老。
仅仅也不过几天时间，费老就肉眼可见的苍老了。
“费老先生。”
费老抬头，看见来人正是在那晚在娱乐城的那个女孩。
第122章
蚂蚁
他微眯着浑浊的眼睛，“你来干什么？”
吕轻歌：“来看看您。”
费老冷哼了一声，“你是想要装着再摆我一道？我竟然是被你这黄毛丫头伙同徐璟给骗了。”
“就算不是我们，你觉得你的娱乐城能再开多久？你觉得天耀还能继续拥有保护伞吗？”
吕轻歌的本意，其实也就是用一般的话术，想要诈一下费老。
她现在口中所说的“保护伞”，当然，和费老以为的“保护伞”是完全不同的。
费老的脸色一下有了变化，就连眼神都变了。
“我的娱乐城能长久的开下去！不劳你费心！”
吕轻歌工作这么久。
她在跟艾丽莎的时候，艾丽莎就曾经告诉过她。
永远不要完全相信你当事人口中的话。
他们也会撒谎。
也会隐藏对自己没有的利益。
所以吕轻歌私下研究了人的微表情，用来读取人的内心。
现在，她从费老脸上细微的表情上，看到了费老此时内心的挣扎。
她脑子里忽然就灵光一闪。
“费老先生，你已经被彻底放弃了，你就忍心用你耗费了快一辈子的心血去陪葬吗？天耀辉煌了这么长时间，就因为这件事情，以后就会彻底成为污点，你的儿子都会受到影响。”
吕轻歌在说到“儿子”这两个字的时候，察觉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更大。
她想，她找到了费老的软肋。
人之将死，无非惦念着自己的后代。
她之前有查到，费老膝下唯独有一个情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尚在读初中。
吕轻歌说：“你应该知道，杀人偿命，但是如果你的认罪态度良好，能将你的幕后主使人给交代出来的话，你可以免于死罪，我可以帮你减刑。”
费老的眼神还真的是有一丝的恍惚。
可是，仅仅只是一丝。
他抬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望向吕轻歌。
“小丫头片子，你还真是厉害。”
这丫头实在是太会洞悉人心。
他说：“这件事情，我就是幕后主使，没有人指使我去做，我就是为了钱，我都快死了，我管不了我的儿子女儿们了，他们以后如何，各凭本事吧。”
不管吕轻歌再如何说，费老现在的嘴已经咬的很严了。
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来。
在离开前。
费老从黑暗中，幽幽的开口。
“告诉徐璟，他斗不过他的，放弃吧。”
吕轻歌没有再问他任何话了。
他……指的是谁。
这是他的疑问。
即便她问了，费老也绝不会告诉她。
吕轻歌出来后，就找了飒飒。
“费老的情妇和儿子现在在哪里？”
在天耀娱乐城事发之后，武队就已经派人去查抄了天耀旗下的产业。
其中就包括费老名下的私人住宅。
但是费老的情人所住的房产，并非在费老名下。
根本和费老的产业是两条没有交汇的平行线，警署也就没有再去找情妇和儿子。
现在听见吕轻歌这样说，飒飒立即就去找了武队。
两个小时候，吕轻歌随着警车出现在一栋别墅前。
一个警员在前面敲门。
“开门！”
可是，不管如何敲门，里面也没有一个人过来开门。
武队当即下令。
“破门。”
破门进入后，才发现整栋房子，人去楼空。
没有一个人，而且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不翼而飞了。
武队：“是不是知道后，怕有人来找麻烦，就带着儿子先走了？”
飒飒：“费老的情妇本就和这个案子无关，她跑什么？这别墅好几千万呢，她贪财的话，这房子都放着不要了？”
武队查过，这别墅的产权，现在还是在情妇名下的。
吕轻歌没说话。
现在这栋空荡荡的房子，佐证了她的想法。
费老一定是得到了某种承诺，在费老幕后的那个“他”，保证了会保他最爱的女人和儿子。
吕轻歌把这个想法对武队说了。
武队：“我再找一队人，连夜再审一遍涉案人员。”
……
陆夙州这两天就是吕轻歌的专职司机。
陆夙州：“开车去景区转转？”
“好啊。”
吕轻歌从警署出来，对他表达了歉意。
“抱歉啊陆哥，本来你是过来这边度假休息的，倒是一天到晚地陪我工作。”
陆夙州摸了摸吕轻歌的头，“陪你就是休息了。”
吕轻歌：“那今天就让你休息个彻底！我们去玩！”
陆夙州发动了车。
“第一站哪儿？”
吕轻歌拿着手机，调出手机里保存着的攻略。
帮他搜了导航。
……
徐璟接到了飒飒的电话。
飒飒把警署这边的事情给徐璟说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
他顿了顿，“那吕轻歌呢？”
飒飒：“陆大少把人给接走了，轻歌说想要去景点逛一下。”
“嗯。”
挂断电话。
徐璟看了一眼手机的聊天界面。
是陈婉淳的话。
陈婉淳是那种比较粘人的。
以前，会时常的要他发自己的行程。
最近这段时间，她没有再问过他的行程，也不需要他的报备了。
却喜欢上了语音撒娇。
徐璟按了一个语音，听了一半就直接按掉没再继续听，转头看向窗外。
以吕轻歌的聪明伶俐，能察觉出来这案子背后的蹊跷，显而易见。
可是，到此为止了。
下面，不会留有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纯粹就是为了给他敲一个警钟而已。
天耀娱乐城的一朝覆灭。
他们也就是损失了一只蚂蚁而已。
无足轻重。
……
两天后。
没有等到庭审，一行人回程。
飒飒不舍得吕轻歌，“跟老大说说，还能多待几天呢，多玩玩。”
吕轻歌：“这案子已经转交检察机关了，我总不能打着出差的名义，公然公费旅行吧，你们老大回去要扣我工资的。”
她说着，还特别指了一下那边站着的徐璟。
徐璟负手站在航站楼前，眺望着航空而起的飞机，在天际划过，留下一道白痕。
三人依次过安检。
吕轻歌先过了安检，在另一边等陆夙州。
她看见接了一个电话的武队脸色巨变，飒飒忙朝着安检这边跑了过来。
徐璟落在后面暂时没有过安检。
他拉着行李箱，又重新走回到大厅内。
吕轻歌站在这边，看飒飒心急火燎地在说什么，随后跟过来的武队的脸色明显也不太好。
第123章
满足她吧
吕轻歌本想要再重新出去。
陆夙州站在她的身边，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别担心，先等等。”
徐璟那边点了头，重新迈步走了回来。
经过安检后，徐璟拉着行李箱走了过来。
吕轻歌看着他。
“出什么事了？”
“他死了。”
吕轻歌惊了一下。
“谁？”
这个问题，显而易见，不需要回答。
吕轻歌知道。
是费老。
徐璟推着行李箱往前走，“割腕了，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刀片，已经发现送医院抢救了，现在还在急救室内。”
陆夙州：“那不是还没死么？正在抢救中。”
吕轻歌没回答。
她跟费老正面交谈过。
她知道徐璟的意思。
不管手术成功与否。
他都死了。
活不到庭审。
陆夙州帮吕轻歌推行李箱。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不管到不到庭审，他都不可能活下来了，都是要死的。”
吕轻歌知道。
这种死亡，和审判之后的死刑，是完全不一样的。
况且……
武队还在调查中。
这一路上，基本没什么交流。
手机没有信号。
吕轻歌没提前下载电视剧，闭着眼睛躺着，又偏偏睡不着。
忽然，耳朵里被塞了一个东西。
吕轻歌抬手轻轻碰了一下。
是耳机。
她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躺在身侧的陆夙州。
耳机里传来音乐声。
陆夙州说：“之前见你听过这个歌，知道你喜欢，提前下了一百首。”
他说着，把另外一只耳机也塞到了吕轻歌的耳朵里。
吕轻歌的大脑瞬间就被音乐给包裹住了。
轻柔的音乐声，疏散了她现在大脑里别的想法，不再受到干扰。
……
就在吕轻歌在飞机上这段时间。
远在M国。
她的照片，被送到了一个中年女人手中。
女人坐在鳄鱼皮纹的沙发上，身上是昂贵的繁复裙装，手指捏着照片打量着。
身旁的人将其余照片摆在桌面上。
都是吕轻歌。
“这就是吕轻歌？”
“回夫人的话，是的。”
女人看着这女孩，长指甲在照片上划出一道很长的划痕。
“长得倒是清秀，但是算不上多美。”
一旁的人弯腰鞠躬，恭维的说：“是啊，您手底经过的美女不计其数，她算是什么。”
“她是吕轻恪的妹妹。”
中年女人低低地说了一句。
“是的。”
中年女人一时间没有开口，微眯着一双眸子，似是在大脑里回想着吕轻恪。
她对吕轻恪的印象，比徐璟要更深刻。
因为吕轻恪的出逃，倒是给她惹了不小的麻烦。
徐璟那边，倒是因为和徐家有些协议，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中年女人抬手，就把照片扔进了一旁的壁炉里。
壁炉里，照片瞬间被火舌吞灭，瞬间就燃烧成了一堆灰烬。
“既然她不想平安喜乐地生活，那就满足她吧。”
……
下了飞机后，吕轻歌看见飒飒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是在一个小时之前发的。
【费死了。】
其实已经在意料之中了。
吕轻歌看了一眼徐璟。
徐璟只是略瞥了一眼手机信息，就放了下去。
他没多说什么，甚至眼神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经过吕轻歌身边的时候，他略停顿了一下。
“别管了。”
吕轻歌知道徐璟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已经过去了。
那就别管了。
可她的心思却一直不宁。
这种不安宁，一直持续到徐少添找上她。
吕轻歌本和陆夙州约好了要去他家里吃饭。
可刚一出律所，就遇上了徐少添。
自从徐少添知道吕轻歌回来之后，电话没断过。
但是她却从来没接过。
甚至到后面，就被拉黑了。
他换手机号打。
那边第一句都是十分公事公办的话。
“您好，这边是诚宇律所的吕轻歌，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是徐少添……”
电话被挂断。。
“我有话……”
电话被挂断。
“你他吗别挂我电话我有事……”
电话被挂断。
徐少添索性就直接杀到了律所门口去堵人。
“我跟你有话说。”
吕轻歌提着包，看向站在台阶下面的男人。
“那就直说吧。”
她站的高两阶台阶，而且还穿了高跟鞋，徐少添几乎是要仰头仰视她。
“你能不能下来说，我仰的脖子疼。”
吕轻歌直接绕过他往旁边走。
“那就别聊了。”
徐少添直接道：“是你爸的事。”
吕轻歌当然知道。
徐少添手里那视频，怕已经憋了两个星期了。
如果不是她去了澳城，徐少添早就来找上她了。
吕轻歌脚步没停。
徐少添：“这次不是视频！是你爸！你爸在我手里。”
忍无可忍，徐少添直接说了出来。
他本打算是叫吕轻歌上车，在车上的私密空间里再说这件事情。
可是眼看着吕轻歌就跟一条滑不溜秋的鱼一样，就要跳出手了。
吕轻歌猛地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
她的情绪激动，一把抓住了徐少添的手臂。
徐少添被她抓的手臂很疼，“你轻点，我又跑不掉，我是来找你谈条件的。”
他又恢复了刚才那种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神情，做出一个有请的手势来。
“这边请。”
他已经亲自给吕轻歌打开了车门。
吕轻歌眼神冷冽的瞥了徐少添一眼，上了车。
刚从律所出来的卢娜跟赵玉津两人也看见了这一幕。
卢娜满眼都是鄙夷。
“能看出来了吧，她的客户都是哪儿来的。”
赵玉津不置可否。
“她能找的上客户和资源，那是她的能力。”
卢娜：“她的能力？她的能力就是周旋在这些富二代里吗？不过也对，随便一个人给她介绍一个客户，就够一个月的绩效额度了。”
赵玉津：“有时间在这里吐槽，不如自己多跑几个现场找客户吧。”
卢娜：“你……赵玉津，你是不是也看上她了？”
另一边走过来两个小警员，还好奇的往这边探头探脑地看。
武队挺直了腰杆，“看什么看。”
两个小警员嘻嘻的低头就跑走了。
因为武队的这一层关系，吕轻歌在警署这边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作为办公用。
这个案子要的急，所以一切资料都需要在需要的时候，立即准备好。
好在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天耀利用娱乐城，大量敛财，利用赊账欠账的方式，贩卖人口。
因为多数失踪人口都是赌徒。
赌徒很少会有家人会去找一个失踪的赌徒。
更会感激赌徒的失踪，让他们一家人免受催债之苦。
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人查。
现在经由这件事，一下钓出来了一条大鱼。
武队专门负责侦破这个案子。
徐璟看了一眼涉案的名单。
飒飒问：“有认识的人？”
徐璟仔细看了两遍，又对照着人的长相看了一遍。
“没有。”
他冷笑着把手中的名单放下。
老板费老将所有的罪都认了下来，只说是财迷心窍，再加上无成本犯案。
“那些人都是一些上头的赌徒，他们欠账还不了了，那自然就用他们自己来抵了，我这是为社会除去毒瘤，为这些人打官司，你不会觉得心虚吗？”
这些人的确都是一些有前科的，甚至是屡教不改的赌徒。
但是，罪不至死。
可失踪名单里，却有人死了。
其中就包括冯健的儿子。
武队上去就给了费老一拳，“就算是有罪，也用不着你来评判！自有法律来评判！”
徐璟就站在那阴暗的监牢外面，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丝毫波动。
他的眼神黑的似是一潭万年不变的死水，任何事都不会激起他的变化。
飒飒能看出来徐璟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她也觉得，这个案子有深挖的可能性。
但是所有证据就截止到此。
若说是怕他们继续往后挖出来更深层次的消息的话，那又何必最初抛给他们冯健的儿子那么一个诱饵呢。
他拨了一个电话。
迈步出去。
那边接通。
“整个案件我看了。”
“嗯，”徐璟说，“有什么想法？”
“示威吧，”那边男声缓缓，带着些许冷嘲，“他们觉得区区一个天耀，折了就折了，给你们年底冲政绩了。”
徐璟冷笑了一声。
那边男声顿了顿，“要继续吗，徐璟。”
这就是给徐璟一个警告。
表示那边，已经注意到了徐璟。
若是他能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徐家三少爷，就能安安稳稳的。
可如若不然的话。
恐怕就跟那些失踪的人一样。
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璟单手插着口袋，“当然。”
……
吕轻歌负责后续和冯健商量。
冯健对这个儿子本也就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
现在，自然也没有过多的要求。
“那十万块钱能不能叫我带走？”
飒飒听了这话，都想要直接冲进电话听筒的另外一边，去把冯健给狠狠地揍一顿了。
吕轻歌说：“律师费还是要的，我们不是做慈善，具体多少，你去律所找宋律师去清算吧。”
飒飒：“还给他钱，要我说，一分钱不给！”
吕轻歌：“有其父必有其子。”
她现在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这十万块钱来的蹊跷。
若说这是为了冯健父子而给的，但是这两人的人际关系里，却从没有这样关系好的朋友，剩下的只是一些狐朋狗友和赌友，也绝对不可能慷慨解囊到付出十万块。
所以，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是天耀费老的仇人吗？
但是费老的口供认下的也太过顺利了。
这让她不解。
她私下里又找了一趟武队，去见了已经待审的费老。
仅仅也不过几天时间，费老就肉眼可见的苍老了。
“费老先生。”
费老抬头，看见来人正是在那晚在娱乐城的那个女孩。
第122章
蚂蚁
他微眯着浑浊的眼睛，“你来干什么？”
吕轻歌：“来看看您。”
费老冷哼了一声，“你是想要装着再摆我一道？我竟然是被你这黄毛丫头伙同徐璟给骗了。”
“就算不是我们，你觉得你的娱乐城能再开多久？你觉得天耀还能继续拥有保护伞吗？”
吕轻歌的本意，其实也就是用一般的话术，想要诈一下费老。
她现在口中所说的“保护伞”，当然，和费老以为的“保护伞”是完全不同的。
费老的脸色一下有了变化，就连眼神都变了。
“我的娱乐城能长久的开下去！不劳你费心！”
吕轻歌工作这么久。
她在跟艾丽莎的时候，艾丽莎就曾经告诉过她。
永远不要完全相信你当事人口中的话。
他们也会撒谎。
也会隐藏对自己没有的利益。
所以吕轻歌私下研究了人的微表情，用来读取人的内心。
现在，她从费老脸上细微的表情上，看到了费老此时内心的挣扎。
她脑子里忽然就灵光一闪。
“费老先生，你已经被彻底放弃了，你就忍心用你耗费了快一辈子的心血去陪葬吗？天耀辉煌了这么长时间，就因为这件事情，以后就会彻底成为污点，你的儿子都会受到影响。”
吕轻歌在说到“儿子”这两个字的时候，察觉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更大。
她想，她找到了费老的软肋。
人之将死，无非惦念着自己的后代。
她之前有查到，费老膝下唯独有一个情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尚在读初中。
吕轻歌说：“你应该知道，杀人偿命，但是如果你的认罪态度良好，能将你的幕后主使人给交代出来的话，你可以免于死罪，我可以帮你减刑。”
费老的眼神还真的是有一丝的恍惚。
可是，仅仅只是一丝。
他抬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望向吕轻歌。
“小丫头片子，你还真是厉害。”
这丫头实在是太会洞悉人心。
他说：“这件事情，我就是幕后主使，没有人指使我去做，我就是为了钱，我都快死了，我管不了我的儿子女儿们了，他们以后如何，各凭本事吧。”
不管吕轻歌再如何说，费老现在的嘴已经咬的很严了。
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来。
在离开前。
费老从黑暗中，幽幽的开口。
“告诉徐璟，他斗不过他的，放弃吧。”
吕轻歌没有再问他任何话了。
他……指的是谁。
这是他的疑问。
即便她问了，费老也绝不会告诉她。
吕轻歌出来后，就找了飒飒。
“费老的情妇和儿子现在在哪里？”
在天耀娱乐城事发之后，武队就已经派人去查抄了天耀旗下的产业。
其中就包括费老名下的私人住宅。
但是费老的情人所住的房产，并非在费老名下。
根本和费老的产业是两条没有交汇的平行线，警署也就没有再去找情妇和儿子。
现在听见吕轻歌这样说，飒飒立即就去找了武队。
两个小时候，吕轻歌随着警车出现在一栋别墅前。
一个警员在前面敲门。
“开门！”
可是，不管如何敲门，里面也没有一个人过来开门。
武队当即下令。
“破门。”
破门进入后，才发现整栋房子，人去楼空。
没有一个人，而且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不翼而飞了。
武队：“是不是知道后，怕有人来找麻烦，就带着儿子先走了？”
飒飒：“费老的情妇本就和这个案子无关，她跑什么？这别墅好几千万呢，她贪财的话，这房子都放着不要了？”
武队查过，这别墅的产权，现在还是在情妇名下的。
吕轻歌没说话。
现在这栋空荡荡的房子，佐证了她的想法。
费老一定是得到了某种承诺，在费老幕后的那个“他”，保证了会保他最爱的女人和儿子。
吕轻歌把这个想法对武队说了。
武队：“我再找一队人，连夜再审一遍涉案人员。”
……
陆夙州这两天就是吕轻歌的专职司机。
陆夙州：“开车去景区转转？”
“好啊。”
吕轻歌从警署出来，对他表达了歉意。
“抱歉啊陆哥，本来你是过来这边度假休息的，倒是一天到晚地陪我工作。”
陆夙州摸了摸吕轻歌的头，“陪你就是休息了。”
吕轻歌：“那今天就让你休息个彻底！我们去玩！”
陆夙州发动了车。
“第一站哪儿？”
吕轻歌拿着手机，调出手机里保存着的攻略。
帮他搜了导航。
……
徐璟接到了飒飒的电话。
飒飒把警署这边的事情给徐璟说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
他顿了顿，“那吕轻歌呢？”
飒飒：“陆大少把人给接走了，轻歌说想要去景点逛一下。”
“嗯。”
挂断电话。
徐璟看了一眼手机的聊天界面。
是陈婉淳的话。
陈婉淳是那种比较粘人的。
以前，会时常的要他发自己的行程。
最近这段时间，她没有再问过他的行程，也不需要他的报备了。
却喜欢上了语音撒娇。
徐璟按了一个语音，听了一半就直接按掉没再继续听，转头看向窗外。
以吕轻歌的聪明伶俐，能察觉出来这案子背后的蹊跷，显而易见。
可是，到此为止了。
下面，不会留有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纯粹就是为了给他敲一个警钟而已。
天耀娱乐城的一朝覆灭。
他们也就是损失了一只蚂蚁而已。
无足轻重。
……
两天后。
没有等到庭审，一行人回程。
飒飒不舍得吕轻歌，“跟老大说说，还能多待几天呢，多玩玩。”
吕轻歌：“这案子已经转交检察机关了，我总不能打着出差的名义，公然公费旅行吧，你们老大回去要扣我工资的。”
她说着，还特别指了一下那边站着的徐璟。
徐璟负手站在航站楼前，眺望着航空而起的飞机，在天际划过，留下一道白痕。
三人依次过安检。
吕轻歌先过了安检，在另一边等陆夙州。
她看见接了一个电话的武队脸色巨变，飒飒忙朝着安检这边跑了过来。
徐璟落在后面暂时没有过安检。
他拉着行李箱，又重新走回到大厅内。
吕轻歌站在这边，看飒飒心急火燎地在说什么，随后跟过来的武队的脸色明显也不太好。
第123章
满足她吧
吕轻歌本想要再重新出去。
陆夙州站在她的身边，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别担心，先等等。”
徐璟那边点了头，重新迈步走了回来。
经过安检后，徐璟拉着行李箱走了过来。
吕轻歌看着他。
“出什么事了？”
“他死了。”
吕轻歌惊了一下。
“谁？”
这个问题，显而易见，不需要回答。
吕轻歌知道。
是费老。
徐璟推着行李箱往前走，“割腕了，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刀片，已经发现送医院抢救了，现在还在急救室内。”
陆夙州：“那不是还没死么？正在抢救中。”
吕轻歌没回答。
她跟费老正面交谈过。
她知道徐璟的意思。
不管手术成功与否。
他都死了。
活不到庭审。
陆夙州帮吕轻歌推行李箱。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不管到不到庭审，他都不可能活下来了，都是要死的。”
吕轻歌知道。
这种死亡，和审判之后的死刑，是完全不一样的。
况且……
武队还在调查中。
这一路上，基本没什么交流。
手机没有信号。
吕轻歌没提前下载电视剧，闭着眼睛躺着，又偏偏睡不着。
忽然，耳朵里被塞了一个东西。
吕轻歌抬手轻轻碰了一下。
是耳机。
她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躺在身侧的陆夙州。
耳机里传来音乐声。
陆夙州说：“之前见你听过这个歌，知道你喜欢，提前下了一百首。”
他说着，把另外一只耳机也塞到了吕轻歌的耳朵里。
吕轻歌的大脑瞬间就被音乐给包裹住了。
轻柔的音乐声，疏散了她现在大脑里别的想法，不再受到干扰。
……
就在吕轻歌在飞机上这段时间。
远在M国。
她的照片，被送到了一个中年女人手中。
女人坐在鳄鱼皮纹的沙发上，身上是昂贵的繁复裙装，手指捏着照片打量着。
身旁的人将其余照片摆在桌面上。
都是吕轻歌。
“这就是吕轻歌？”
“回夫人的话，是的。”
女人看着这女孩，长指甲在照片上划出一道很长的划痕。
“长得倒是清秀，但是算不上多美。”
一旁的人弯腰鞠躬，恭维的说：“是啊，您手底经过的美女不计其数，她算是什么。”
“她是吕轻恪的妹妹。”
中年女人低低地说了一句。
“是的。”
中年女人一时间没有开口，微眯着一双眸子，似是在大脑里回想着吕轻恪。
她对吕轻恪的印象，比徐璟要更深刻。
因为吕轻恪的出逃，倒是给她惹了不小的麻烦。
徐璟那边，倒是因为和徐家有些协议，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中年女人抬手，就把照片扔进了一旁的壁炉里。
壁炉里，照片瞬间被火舌吞灭，瞬间就燃烧成了一堆灰烬。
“既然她不想平安喜乐地生活，那就满足她吧。”
……
下了飞机后，吕轻歌看见飒飒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是在一个小时之前发的。
【费死了。】
其实已经在意料之中了。
吕轻歌看了一眼徐璟。
徐璟只是略瞥了一眼手机信息，就放了下去。
他没多说什么，甚至眼神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经过吕轻歌身边的时候，他略停顿了一下。
“别管了。”
吕轻歌知道徐璟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已经过去了。
那就别管了。
可她的心思却一直不宁。
这种不安宁，一直持续到徐少添找上她。
吕轻歌本和陆夙州约好了要去他家里吃饭。
可刚一出律所，就遇上了徐少添。
自从徐少添知道吕轻歌回来之后，电话没断过。
但是她却从来没接过。
甚至到后面，就被拉黑了。
他换手机号打。
那边第一句都是十分公事公办的话。
“您好，这边是诚宇律所的吕轻歌，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是徐少添……”
电话被挂断。。
“我有话……”
电话被挂断。
“你他吗别挂我电话我有事……”
电话被挂断。
徐少添索性就直接杀到了律所门口去堵人。
“我跟你有话说。”
吕轻歌提着包，看向站在台阶下面的男人。
“那就直说吧。”
她站的高两阶台阶，而且还穿了高跟鞋，徐少添几乎是要仰头仰视她。
“你能不能下来说，我仰的脖子疼。”
吕轻歌直接绕过他往旁边走。
“那就别聊了。”
徐少添直接道：“是你爸的事。”
吕轻歌当然知道。
徐少添手里那视频，怕已经憋了两个星期了。
如果不是她去了澳城，徐少添早就来找上她了。
吕轻歌脚步没停。
徐少添：“这次不是视频！是你爸！你爸在我手里。”
忍无可忍，徐少添直接说了出来。
他本打算是叫吕轻歌上车，在车上的私密空间里再说这件事情。
可是眼看着吕轻歌就跟一条滑不溜秋的鱼一样，就要跳出手了。
吕轻歌猛地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
她的情绪激动，一把抓住了徐少添的手臂。
徐少添被她抓的手臂很疼，“你轻点，我又跑不掉，我是来找你谈条件的。”
他又恢复了刚才那种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神情，做出一个有请的手势来。
“这边请。”
他已经亲自给吕轻歌打开了车门。
吕轻歌眼神冷冽的瞥了徐少添一眼，上了车。
刚从律所出来的卢娜跟赵玉津两人也看见了这一幕。
卢娜满眼都是鄙夷。
“能看出来了吧，她的客户都是哪儿来的。”
赵玉津不置可否。
“她能找的上客户和资源，那是她的能力。”
卢娜：“她的能力？她的能力就是周旋在这些富二代里吗？不过也对，随便一个人给她介绍一个客户，就够一个月的绩效额度了。”
赵玉津：“有时间在这里吐槽，不如自己多跑几个现场找客户吧。”
卢娜：“你……赵玉津，你是不是也看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