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吕轻歌在中间挡了一下。
“不行，我们从不接触这种违禁的东西，我们的底线是不能知法犯法。”
徐璟挡开她。
“如果我不陪费老赌这一把，恐怕我们就会和冯叔的儿子一样，再也出不去了。”
吕轻歌转头：“他们威胁你？！”
她转向费老：“我们不赌这个，你就会非法把我们给扣下来？”
费老看着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
长得漂亮，一双眼睛尤其是又圆又大，跟黑葡萄一样，握住徐璟的手腕，明显就是一副护犊子的姿态。
对这种恋爱脑，谈到上头的小姑娘，费老心里清楚。
就跟他们场子玩机器上头一样。
费老：“是啊。”
徐璟握住吕轻歌的手腕，把她往后拉了一下，“没关系的。”
他接过来了费老手里的手枪。
“那……费老，我先？”
费老：“我年龄大了，让给小辈。”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现在赌的根本就是一件小事。
徐璟举起手枪，在掌心里掂了掂。
“好。”
吕轻歌看他举起手枪。
那枪口，就指向他自己的太阳穴。
这一刻，吕轻歌的脑子里很乱。
徐璟同意玩这个，是不是有后手？
会不会其实他知道，这里面哪里有子弹，哪里没有。
但是怎么可能。
刚才她明明看见那子弹进入弹夹之中了。
她的心脏几乎都已经跳出嗓子眼了。
“不……不要。”
徐璟的目光看向她。
黑暗的狂潮翻涌，在最寂冷的冰里，跳跃着一条燃烧着的火。
他食指扣动了扳机。
咔哒一声。
是空弹。
吕轻歌几乎双腿软的都要瘫软在地上。
徐璟握着手枪，手臂缓缓地低垂下来。
“费老，该您了。”
费老确实敬佩这个年轻人的胆量。
现在敢和他玩这个的，已经没有了。
费老伸手握枪的这一秒钟。
徐璟身形很快。
甚至在杜向和吕轻歌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握住了费老的手腕，左轮手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现在就放我们出去。”
杜向面色大惊，刚想要开口叫人，吕轻歌当机立断抄起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砸向杜向的后脑。
费老被挟持，非但没有胆怯，反而说。
“反正这一轮轮盘赌，也轮到我了，你扣下扳机吧，”费老说，“叫我这个老头子看看，我到底能不能赌输了。”
徐璟抵着他的太阳穴往外走。
“是吗，你觉得你还能赢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比刚才更大的嘈杂声。
第117章
豁的出命
天耀的娱乐城一般情况下，鲜少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检查。
除非是遇上报案的大事。
但是一般上头的赌徒，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去报警。
而且，这边四处都有监控。
遇上闹事的人，保镖会立即出面来解决。
这一次纯粹是因为……
徐璟和吕轻歌是费老请来的人。
他们都忘了。
还有飒飒。
飒飒此时就站在大厅里，身后跟着是几个穿制服的年轻警员。
飒飒：“武队，我朋友刚才给我打电话，就是在这里。”
武队没穿制服，一身黑色的便衣，但是能看得出来，整个人凌厉的很。
“人呢？”
杜向在后面陪费老，一时间也没法出来。
就是手底下一个负责看场子的男人走了出来，“误会吧，我们这边都是合法经营的。”
武队冷嘲了一声。
“合不合法，搜了才知道。”
这边还正在兴头上的客人，一下就都慌了。
武队说：“放心，无关人员我们都不会追究，你们站在原地不要动，配合我们的登记调查，如果谁动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费老看见进来为首的人是武队，一张脸都青了。
如果说他在这澳城为数不多的有几个不对付的人。
其中就有这个人。
徐璟已经松开了钳制费老的手，那把左轮手枪，就赫然抵着他的虎口位置。
杜向从地上爬了起来，后脑勺被烟灰缸磕出了血。
他刚才根本就没想着防吕轻歌。
看这女孩子小小的，软软的，能直起腰来扇耳光，也全都是因为徐璟的撑腰。
没想到刚才抄起烟灰缸那么干脆利落的一下。
他好半天脑袋都是懵的。
杜向：“刚才是他用枪抵着老板的头！”
吕轻歌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说这句话能证明什么吗？”
杜向：“……”
吕轻歌耸了耸肩，“警官有眼睛，没问你就不用多嘴说话，说得多容易暴露智商。”
武队走过来，出示了搜查令。
“现在你们需要停业整顿，配合我们的搜查令。”
杜向：“你们不就是来找他们两人吗？他们人在这里，凭什么还要搜？”
武队道：“我们听得清楚明白，你们这里涉嫌失踪人口的拐卖，需要配合调查。”
杜向：“从哪里听到的？”
武队扬了扬手。
一个小警员拿着手机过来。
这是一段手机通话的录音。
“总算见着你了，我还以为你跟冯叔家的儿子一样，进了一趟赌场人就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吓死我了……”
这是吕轻歌哭着的声音。
杜向愕然。
冯叔……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费老没有说话。
他现在重新坐在了椅子里。
不像杜向，他的脑子里已经完全把刚才的那一系列事件梳理了一遍。
先是过来磨蹭时间，再是吕轻歌这小姑娘在外面制造混乱。
刚开始他在听吕轻歌的哭诉，就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太对。
可当时徐璟的举动，吸引了他大半的注意力，竟然没有多想。
原来还是为了徐璟照片上的那人。
武队安排了一下，看见了徐璟手里的手枪。
“这是怎么回事？”
武队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这手枪，不是假的。
在一旁默默站着的吕轻歌举了举手。
“我知道。”
吕轻歌说：“是刚才他们在违禁的游戏——俄、罗斯轮盘赌。”
武队看着那左轮手枪，已经猜想到了。
费老冷笑了一声。
“小姑娘，聪明反被聪明误，轮盘赌违禁，别忘了，你男朋友也玩了。”
吕轻歌眨了眨眼睛。
“他是被逼的。”
费老：“被逼？谁能证明他是被逼？我这里做的事正当的生意，就算是来到我们场子玩的客人，走留自愿。”
他的办公室，乃至于这条走廊，都没有任何监控。
监控只存在于外面的大厅内。
就算是警方想要调取监控都不可能。
没有物证，只凭着自说自话，根本就构不成证据。
就在这时，徐璟翻了一下衣领。
衣领内，有一个小型的监听器。
黑色的。
几乎是和他的黑色外套融为一体。
徐璟笑了一下，按了开关。
“这是被禁的！”
费老：“就是因为是被禁的，才刺激，不是吗。”
吕轻歌：“不行，我们从不接触这种违禁的东西，我们的底线是不能知法犯法。”
徐璟：“如果我不陪费老赌这一把，恐怕我们就会和冯叔的儿子一样，再也出不去了。”
吕轻歌：“他们威胁你？！我们不赌这个，你就会非法把我们给扣下来？”
话听到这里，已经不用继续往下听了。
吕轻歌每一个字说的都很清。
费老的脸色已经如打翻了的调色盘。
“你……你这是违规取证！不能当做物证！”
徐璟面色冷然，“我没想要当做呈堂证供，能给武队佐证就足够了。”
最后，不到二十分钟，娱乐城中的所有人清空。
落下电闸。
整个辉煌的不夜城，一下陷入到黑暗之中。
其实，早在昨天从娱乐城中出来后，几个人就暂定了这个方案。
只是当时的方案没有规定的这样细致。
只是定下了打电话报警，找费老的死对头武队，还有就是徐璟身上戴上监听器。
费老这人自大，自然是不可能搜身。
这样一来，他们没有办法拿到的搜查令，费老自己也能拱手送上来。
这就是一个计划完美的闭环。
就算是出现小小的偏差，也不会影响大概的结局。
只是，吕轻歌没有想到的是……轮盘赌。
她现在想起来徐璟用手枪指着自己的那一秒钟，她都心悸。
心悸到几乎要停止跳动。
那弹夹里装着子弹的手枪，不是指向徐璟的太阳穴，而是指向她的心脏。
在车后座，吕轻歌看徐璟。
“刚才的轮盘赌……”
徐璟：“你做得很好，反应很快。”
能很快反应过来违禁，并且用短短的几句话就帮他洗清嫌疑。
吕轻歌：“你开枪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徐璟眼神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想的是什么？
他那个时候，的确是想了什么。
比如说，万一这子弹真的刺穿太阳穴，会不会再小轻歌面前死的太过难看。
她会哭的吧。
徐璟轻扯了下唇。
他撑着腮，慵懒无所谓的敞着腿坐着。
“没想什么，运气吧，这种赌、博游戏，就是看谁比谁更能豁出命去。”
第118章
真假
徐璟：“我的运气没那么差。”
吕轻歌看了他很久。
徐璟那双漆黑的眼睛和她对视。
吕轻歌：“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徐璟。”
徐璟松开手腕，低首，好似不经意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袖扣。
“你不会想知道的。”
因为，我经历过的。
就是你哥哥经历过的。
……
从警署录过口供出来，就已经到了后半夜。
武队亲自出来送他们。
徐璟和武队握手：“这次多谢武队了。”
武队摆了摆手，“飒飒的事，就是我的事，尽管开口。”
吕轻歌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飒飒。
飒飒道：“这是走的人情吗？这是报警，证据确凿你们出警。”
武队：“怪我，用词不当。”
飒飒扭头就走。
吕轻歌嗅出来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回去比较近，吕轻歌想要看一下澳城这边的夜景，就没有坐飒飒的车，陪着徐璟步行溜达回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吕轻歌问。
“知道什么？”
“武队明显是对飒飒有好感。”
“来之前就知道了，”徐璟说，“在律所宋韫给的资料里有。”
既然知道人是在天耀娱乐城丢的，那就势必是要和天耀打交道。
知道其老板是费老。
也就会知道和费老不对付的警署武队。
也自然会查到武队追求的飒飒。
由飒飒出面的话，会事半功倍，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刁难。
路灯灯光很亮。
照亮凌晨人影稀少的马路。
吕轻歌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和徐璟的一起错落在地上。
“你想说什么？”徐璟双手揣在裤袋里。
吕轻歌咕哝了一声没开口。
她觉得她看不透徐璟。
她不知道，徐璟什么时候表现出来的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
……
警方介入调查后，进度会更快。
这几天里，吕轻歌开始往返跑法院，检察院等多处场所。
有飒飒在，即便异地也算是手续比较顺利。
徐璟和宋韫通了几次电话。
宋韫那边也是很烦躁。
罕见的烦躁。
“有几个递上去的材料都被打回来了，要做补充，虽然也不是特别麻烦，总归耽误时间。”
他在给徐璟打电话的时候，肩膀夹着手机，他一个律所合伙人手里的动作都不闲。
徐璟：“查了么？”
他这话，正好给宋韫递过来一个台阶。
律所最不缺的就是调查员。
宋韫：“查了，那边……张局，和陆夙州的父亲是老同学。”
这不难查出来。
徐璟嘴角溢出一抹哂笑来。
“你在澳城那边安心办那个案子吧，这边我找时间跟陆夙州见个面。”
宋韫想着这两人不对付，就没想着叫徐璟在参入进来。
可谁知道，宋韫找机会去找陆夙州的时候，却被陆夙州的秘书告知。
“陆总出差了。”
宋韫：“什么时候出差的？”
秘书：“今天刚走，去澳城。”
宋韫：“……”
他有点后悔告诉徐璟早了。
这两人见面会不会打一架。
……
吕轻歌接到陆夙州的电话的时候，刚拿了材料从法院出来。
她正在和飒飒通电话。
飒飒：“老大说冯建有点问题。”
冯建就是失踪青年的父亲。
“那十万块钱来的蹊跷，”飒飒说，“我给你发个地址，你来一趟。”
“好。”
吕轻歌忙挂断飒飒的电话，给陆夙州回了过去。
陆夙州：“忙吗？”
“马不停蹄呢，”吕轻歌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没顾得上跟陆夙州开口，先给前面的司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师傅，就是这里，现在过去。”
陆夙州：“赶现场？”
吕轻歌：“嗯。”
“那我待会儿打给你。”
“好。”
吕轻歌也没多想。
吕轻歌到了地方。
这边是一家私人侦探所，也是飒飒现在所在的工作地点。
飒飒查了冯健的银行卡流水证明。
这十万块钱，是在一个月前，从外行汇入的，用的是公司账户。
“查这个公司。”
飒飒指着电脑界面，“查到了，已经在半个月前注销了，空壳公司，法人是在菲、律宾，已经根据身份查过去了，那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空壳公司的法人。”
吕轻歌：“……”
她办过的案子还太少，没见过这种情况。
飒飒说：“这种在海外转移资产，或者是涉嫌洗、钱的时候，会很常见，但是这种案子……”
只是失踪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青年而已。
吕轻歌抓住了重点。
“那冯健那边怎么说的？”
“他说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说给他十万块钱，让他来找诚宇救儿子。”
而且，这个打电话的人，似是十分了解冯健的赌徒心性，特别指出来，这十万块钱，只能用来找人。
万一是发现他用来赌，冯健说，那人威胁他，会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就如同他儿子一样。
吕轻歌：“……”
这人还挺贴心的啊。
不让这赌徒父亲把钱挥霍了。
线索查到这里，就已经断了。
她看向徐璟，“那现在……”
徐璟半阖着双眸，“等警署的调查结果。”
飒飒约了同事吃饭。
徐璟和吕轻歌便回出租房去。
吕轻歌在路上，又收到了陈婉淳的微信消息。
无非又是询问徐璟的。
吕轻歌有时候看着这位大小姐的微信，她都想直接回一句：你直接问你男朋友不好吗？
陈婉淳不是没问过。
可徐璟经常就是两个字：【工作。】
吕轻歌在徐璟身后走着，给陈婉淳发了一条消息。
【正在路上走。】
陈婉淳：【现在不忙了吗？】
吕轻歌想了想，在后面给徐璟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陈婉淳。
经过第一次心虚的偷拍发照片。
到现在，她已经有点轻车熟路了。
然后就看见前面徐璟低头看手机。
手机响了。
是陈婉淳。
但是，徐璟没接。
他把手机重新放进口袋里，转头看了一眼吕轻歌。
吕轻歌拿着的手机立马放了下来。
看起来有些心虚。
“怎么了？”
徐璟等着她走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薄薄的一层，似是此时天边锈红的晚霞。
“没什么，走吧。”
徐璟收回了视线，迈步往前走。
吕轻歌接到了陈婉淳的微信。
【他没拿手机吗？我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吕轻歌：【嗯，徐律没拿手机。】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出租屋，外面已经等着一个人了。
第119章
同床
陆夙州来之前，就已经按照攻略上，去买了一些小吃。
他倚在行李箱上，薄唇紧抿着。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朝着来人看了过来。
吕轻歌惊奇道：“陆哥？”
她还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真是陆夙州？
陆夙州站直了身，主动张开手臂，过来抱吕轻歌。
徐璟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一步，咳了一声，“陆大少，好久不见。”
陆夙州将吕轻歌的背包取下来自己拎着。
他把自己手里的小吃都递给吕轻歌。
“尝尝。”
吕轻歌看这些小吃，都是她没吃过的澳城的特产。
“不行，我们从不接触这种违禁的东西，我们的底线是不能知法犯法。”
徐璟挡开她。
“如果我不陪费老赌这一把，恐怕我们就会和冯叔的儿子一样，再也出不去了。”
吕轻歌转头：“他们威胁你？！”
她转向费老：“我们不赌这个，你就会非法把我们给扣下来？”
费老看着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
长得漂亮，一双眼睛尤其是又圆又大，跟黑葡萄一样，握住徐璟的手腕，明显就是一副护犊子的姿态。
对这种恋爱脑，谈到上头的小姑娘，费老心里清楚。
就跟他们场子玩机器上头一样。
费老：“是啊。”
徐璟握住吕轻歌的手腕，把她往后拉了一下，“没关系的。”
他接过来了费老手里的手枪。
“那……费老，我先？”
费老：“我年龄大了，让给小辈。”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现在赌的根本就是一件小事。
徐璟举起手枪，在掌心里掂了掂。
“好。”
吕轻歌看他举起手枪。
那枪口，就指向他自己的太阳穴。
这一刻，吕轻歌的脑子里很乱。
徐璟同意玩这个，是不是有后手？
会不会其实他知道，这里面哪里有子弹，哪里没有。
但是怎么可能。
刚才她明明看见那子弹进入弹夹之中了。
她的心脏几乎都已经跳出嗓子眼了。
“不……不要。”
徐璟的目光看向她。
黑暗的狂潮翻涌，在最寂冷的冰里，跳跃着一条燃烧着的火。
他食指扣动了扳机。
咔哒一声。
是空弹。
吕轻歌几乎双腿软的都要瘫软在地上。
徐璟握着手枪，手臂缓缓地低垂下来。
“费老，该您了。”
费老确实敬佩这个年轻人的胆量。
现在敢和他玩这个的，已经没有了。
费老伸手握枪的这一秒钟。
徐璟身形很快。
甚至在杜向和吕轻歌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握住了费老的手腕，左轮手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现在就放我们出去。”
杜向面色大惊，刚想要开口叫人，吕轻歌当机立断抄起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砸向杜向的后脑。
费老被挟持，非但没有胆怯，反而说。
“反正这一轮轮盘赌，也轮到我了，你扣下扳机吧，”费老说，“叫我这个老头子看看，我到底能不能赌输了。”
徐璟抵着他的太阳穴往外走。
“是吗，你觉得你还能赢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比刚才更大的嘈杂声。
第117章
豁的出命
天耀的娱乐城一般情况下，鲜少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检查。
除非是遇上报案的大事。
但是一般上头的赌徒，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去报警。
而且，这边四处都有监控。
遇上闹事的人，保镖会立即出面来解决。
这一次纯粹是因为……
徐璟和吕轻歌是费老请来的人。
他们都忘了。
还有飒飒。
飒飒此时就站在大厅里，身后跟着是几个穿制服的年轻警员。
飒飒：“武队，我朋友刚才给我打电话，就是在这里。”
武队没穿制服，一身黑色的便衣，但是能看得出来，整个人凌厉的很。
“人呢？”
杜向在后面陪费老，一时间也没法出来。
就是手底下一个负责看场子的男人走了出来，“误会吧，我们这边都是合法经营的。”
武队冷嘲了一声。
“合不合法，搜了才知道。”
这边还正在兴头上的客人，一下就都慌了。
武队说：“放心，无关人员我们都不会追究，你们站在原地不要动，配合我们的登记调查，如果谁动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费老看见进来为首的人是武队，一张脸都青了。
如果说他在这澳城为数不多的有几个不对付的人。
其中就有这个人。
徐璟已经松开了钳制费老的手，那把左轮手枪，就赫然抵着他的虎口位置。
杜向从地上爬了起来，后脑勺被烟灰缸磕出了血。
他刚才根本就没想着防吕轻歌。
看这女孩子小小的，软软的，能直起腰来扇耳光，也全都是因为徐璟的撑腰。
没想到刚才抄起烟灰缸那么干脆利落的一下。
他好半天脑袋都是懵的。
杜向：“刚才是他用枪抵着老板的头！”
吕轻歌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说这句话能证明什么吗？”
杜向：“……”
吕轻歌耸了耸肩，“警官有眼睛，没问你就不用多嘴说话，说得多容易暴露智商。”
武队走过来，出示了搜查令。
“现在你们需要停业整顿，配合我们的搜查令。”
杜向：“你们不就是来找他们两人吗？他们人在这里，凭什么还要搜？”
武队道：“我们听得清楚明白，你们这里涉嫌失踪人口的拐卖，需要配合调查。”
杜向：“从哪里听到的？”
武队扬了扬手。
一个小警员拿着手机过来。
这是一段手机通话的录音。
“总算见着你了，我还以为你跟冯叔家的儿子一样，进了一趟赌场人就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吓死我了……”
这是吕轻歌哭着的声音。
杜向愕然。
冯叔……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费老没有说话。
他现在重新坐在了椅子里。
不像杜向，他的脑子里已经完全把刚才的那一系列事件梳理了一遍。
先是过来磨蹭时间，再是吕轻歌这小姑娘在外面制造混乱。
刚开始他在听吕轻歌的哭诉，就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太对。
可当时徐璟的举动，吸引了他大半的注意力，竟然没有多想。
原来还是为了徐璟照片上的那人。
武队安排了一下，看见了徐璟手里的手枪。
“这是怎么回事？”
武队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这手枪，不是假的。
在一旁默默站着的吕轻歌举了举手。
“我知道。”
吕轻歌说：“是刚才他们在违禁的游戏——俄、罗斯轮盘赌。”
武队看着那左轮手枪，已经猜想到了。
费老冷笑了一声。
“小姑娘，聪明反被聪明误，轮盘赌违禁，别忘了，你男朋友也玩了。”
吕轻歌眨了眨眼睛。
“他是被逼的。”
费老：“被逼？谁能证明他是被逼？我这里做的事正当的生意，就算是来到我们场子玩的客人，走留自愿。”
他的办公室，乃至于这条走廊，都没有任何监控。
监控只存在于外面的大厅内。
就算是警方想要调取监控都不可能。
没有物证，只凭着自说自话，根本就构不成证据。
就在这时，徐璟翻了一下衣领。
衣领内，有一个小型的监听器。
黑色的。
几乎是和他的黑色外套融为一体。
徐璟笑了一下，按了开关。
“这是被禁的！”
费老：“就是因为是被禁的，才刺激，不是吗。”
吕轻歌：“不行，我们从不接触这种违禁的东西，我们的底线是不能知法犯法。”
徐璟：“如果我不陪费老赌这一把，恐怕我们就会和冯叔的儿子一样，再也出不去了。”
吕轻歌：“他们威胁你？！我们不赌这个，你就会非法把我们给扣下来？”
话听到这里，已经不用继续往下听了。
吕轻歌每一个字说的都很清。
费老的脸色已经如打翻了的调色盘。
“你……你这是违规取证！不能当做物证！”
徐璟面色冷然，“我没想要当做呈堂证供，能给武队佐证就足够了。”
最后，不到二十分钟，娱乐城中的所有人清空。
落下电闸。
整个辉煌的不夜城，一下陷入到黑暗之中。
其实，早在昨天从娱乐城中出来后，几个人就暂定了这个方案。
只是当时的方案没有规定的这样细致。
只是定下了打电话报警，找费老的死对头武队，还有就是徐璟身上戴上监听器。
费老这人自大，自然是不可能搜身。
这样一来，他们没有办法拿到的搜查令，费老自己也能拱手送上来。
这就是一个计划完美的闭环。
就算是出现小小的偏差，也不会影响大概的结局。
只是，吕轻歌没有想到的是……轮盘赌。
她现在想起来徐璟用手枪指着自己的那一秒钟，她都心悸。
心悸到几乎要停止跳动。
那弹夹里装着子弹的手枪，不是指向徐璟的太阳穴，而是指向她的心脏。
在车后座，吕轻歌看徐璟。
“刚才的轮盘赌……”
徐璟：“你做得很好，反应很快。”
能很快反应过来违禁，并且用短短的几句话就帮他洗清嫌疑。
吕轻歌：“你开枪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徐璟眼神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想的是什么？
他那个时候，的确是想了什么。
比如说，万一这子弹真的刺穿太阳穴，会不会再小轻歌面前死的太过难看。
她会哭的吧。
徐璟轻扯了下唇。
他撑着腮，慵懒无所谓的敞着腿坐着。
“没想什么，运气吧，这种赌、博游戏，就是看谁比谁更能豁出命去。”
第118章
真假
徐璟：“我的运气没那么差。”
吕轻歌看了他很久。
徐璟那双漆黑的眼睛和她对视。
吕轻歌：“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徐璟。”
徐璟松开手腕，低首，好似不经意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袖扣。
“你不会想知道的。”
因为，我经历过的。
就是你哥哥经历过的。
……
从警署录过口供出来，就已经到了后半夜。
武队亲自出来送他们。
徐璟和武队握手：“这次多谢武队了。”
武队摆了摆手，“飒飒的事，就是我的事，尽管开口。”
吕轻歌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飒飒。
飒飒道：“这是走的人情吗？这是报警，证据确凿你们出警。”
武队：“怪我，用词不当。”
飒飒扭头就走。
吕轻歌嗅出来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回去比较近，吕轻歌想要看一下澳城这边的夜景，就没有坐飒飒的车，陪着徐璟步行溜达回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吕轻歌问。
“知道什么？”
“武队明显是对飒飒有好感。”
“来之前就知道了，”徐璟说，“在律所宋韫给的资料里有。”
既然知道人是在天耀娱乐城丢的，那就势必是要和天耀打交道。
知道其老板是费老。
也就会知道和费老不对付的警署武队。
也自然会查到武队追求的飒飒。
由飒飒出面的话，会事半功倍，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刁难。
路灯灯光很亮。
照亮凌晨人影稀少的马路。
吕轻歌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和徐璟的一起错落在地上。
“你想说什么？”徐璟双手揣在裤袋里。
吕轻歌咕哝了一声没开口。
她觉得她看不透徐璟。
她不知道，徐璟什么时候表现出来的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
……
警方介入调查后，进度会更快。
这几天里，吕轻歌开始往返跑法院，检察院等多处场所。
有飒飒在，即便异地也算是手续比较顺利。
徐璟和宋韫通了几次电话。
宋韫那边也是很烦躁。
罕见的烦躁。
“有几个递上去的材料都被打回来了，要做补充，虽然也不是特别麻烦，总归耽误时间。”
他在给徐璟打电话的时候，肩膀夹着手机，他一个律所合伙人手里的动作都不闲。
徐璟：“查了么？”
他这话，正好给宋韫递过来一个台阶。
律所最不缺的就是调查员。
宋韫：“查了，那边……张局，和陆夙州的父亲是老同学。”
这不难查出来。
徐璟嘴角溢出一抹哂笑来。
“你在澳城那边安心办那个案子吧，这边我找时间跟陆夙州见个面。”
宋韫想着这两人不对付，就没想着叫徐璟在参入进来。
可谁知道，宋韫找机会去找陆夙州的时候，却被陆夙州的秘书告知。
“陆总出差了。”
宋韫：“什么时候出差的？”
秘书：“今天刚走，去澳城。”
宋韫：“……”
他有点后悔告诉徐璟早了。
这两人见面会不会打一架。
……
吕轻歌接到陆夙州的电话的时候，刚拿了材料从法院出来。
她正在和飒飒通电话。
飒飒：“老大说冯建有点问题。”
冯建就是失踪青年的父亲。
“那十万块钱来的蹊跷，”飒飒说，“我给你发个地址，你来一趟。”
“好。”
吕轻歌忙挂断飒飒的电话，给陆夙州回了过去。
陆夙州：“忙吗？”
“马不停蹄呢，”吕轻歌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没顾得上跟陆夙州开口，先给前面的司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师傅，就是这里，现在过去。”
陆夙州：“赶现场？”
吕轻歌：“嗯。”
“那我待会儿打给你。”
“好。”
吕轻歌也没多想。
吕轻歌到了地方。
这边是一家私人侦探所，也是飒飒现在所在的工作地点。
飒飒查了冯健的银行卡流水证明。
这十万块钱，是在一个月前，从外行汇入的，用的是公司账户。
“查这个公司。”
飒飒指着电脑界面，“查到了，已经在半个月前注销了，空壳公司，法人是在菲、律宾，已经根据身份查过去了，那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空壳公司的法人。”
吕轻歌：“……”
她办过的案子还太少，没见过这种情况。
飒飒说：“这种在海外转移资产，或者是涉嫌洗、钱的时候，会很常见，但是这种案子……”
只是失踪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青年而已。
吕轻歌抓住了重点。
“那冯健那边怎么说的？”
“他说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说给他十万块钱，让他来找诚宇救儿子。”
而且，这个打电话的人，似是十分了解冯健的赌徒心性，特别指出来，这十万块钱，只能用来找人。
万一是发现他用来赌，冯健说，那人威胁他，会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就如同他儿子一样。
吕轻歌：“……”
这人还挺贴心的啊。
不让这赌徒父亲把钱挥霍了。
线索查到这里，就已经断了。
她看向徐璟，“那现在……”
徐璟半阖着双眸，“等警署的调查结果。”
飒飒约了同事吃饭。
徐璟和吕轻歌便回出租房去。
吕轻歌在路上，又收到了陈婉淳的微信消息。
无非又是询问徐璟的。
吕轻歌有时候看着这位大小姐的微信，她都想直接回一句：你直接问你男朋友不好吗？
陈婉淳不是没问过。
可徐璟经常就是两个字：【工作。】
吕轻歌在徐璟身后走着，给陈婉淳发了一条消息。
【正在路上走。】
陈婉淳：【现在不忙了吗？】
吕轻歌想了想，在后面给徐璟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陈婉淳。
经过第一次心虚的偷拍发照片。
到现在，她已经有点轻车熟路了。
然后就看见前面徐璟低头看手机。
手机响了。
是陈婉淳。
但是，徐璟没接。
他把手机重新放进口袋里，转头看了一眼吕轻歌。
吕轻歌拿着的手机立马放了下来。
看起来有些心虚。
“怎么了？”
徐璟等着她走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薄薄的一层，似是此时天边锈红的晚霞。
“没什么，走吧。”
徐璟收回了视线，迈步往前走。
吕轻歌接到了陈婉淳的微信。
【他没拿手机吗？我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吕轻歌：【嗯，徐律没拿手机。】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出租屋，外面已经等着一个人了。
第119章
同床
陆夙州来之前，就已经按照攻略上，去买了一些小吃。
他倚在行李箱上，薄唇紧抿着。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朝着来人看了过来。
吕轻歌惊奇道：“陆哥？”
她还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真是陆夙州？
陆夙州站直了身，主动张开手臂，过来抱吕轻歌。
徐璟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一步，咳了一声，“陆大少，好久不见。”
陆夙州将吕轻歌的背包取下来自己拎着。
他把自己手里的小吃都递给吕轻歌。
“尝尝。”
吕轻歌看这些小吃，都是她没吃过的澳城的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