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陆夙州伸出手想要触碰吕轻歌，又收回来，“你是答应了？”
答应他的追求了么。
距离和陆夙州认识，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他从没要求过她做什么，可事事都在为她着想，很多事都在帮她做。
在律所里，有人说话很难听，说吕轻歌是把陆夙州给当成备胎。
她其实从没有把陆夙州当成过备胎。
她只是……还没有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再重新接受新人，她觉得对谁都不公平。
可现在……
她想试试了。
试着去接受别人，去忘掉徐璟。
很久后，吕轻歌：“嗯。”
陆夙州：“谢谢。”
吕轻歌：“……”
陆夙州：“……”
她扭过来，“陆哥，你说啥？”
陆夙州：“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我去抽支烟冷静冷静。”
他直接站了起来往外走，皮鞋都没穿。
吕轻歌靠在靠枕上，歪着头。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她也不知道，将来的自己，会不会讨厌现在的自己。
她只知道。
享受当下就对了。
陆哥也很高兴。
就足够了。
陆夙州在外面呆了一个小时。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吕轻歌已经睡着了。
第108章
见面礼
睡得不深。
吕轻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朝着陆夙州伸手，“陆哥，你回来了。”
“嗯。”
陆夙州走过来，恐把身上的冷气带给她，依旧躺在地毯上，“我回来了，睡吧。”
他抬起手臂来，握住了吕轻歌轻轻地搭在软塌边的手。
……
吕轻歌发现自己择床的毛病好多了。
在停在山顶的车上也能睡得着，在私人小院房间里也能睡得着。
陆夙州却是醒醒睡睡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先去找人弄来了两套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又去选了几样早餐叫服务生送到包厢里来，都是按照吕轻歌的口味选的。
吃早餐的时候，吕轻歌接到了宋韫的电话。
“一会儿直接来我办公室来。”
“好。”
挂断宋韫的电话，陆夙州问：“昨天是谁约你来这的？”
“陈婉淳。”吕轻歌也没瞒陆夙州，“她来问我和徐律师的关系的。”
陆夙州：“你承认了？”
吕轻歌鼓起两腮，“陆哥你看我像不像傻的？”
陆夙州笑了，“不像。”
吕轻歌吃了两只蟹粉包，“我没承认，她没证据，这件事她也不会去跟徐璟求证，徐璟也不会傻到去承认，所以那事就翻篇了。”
陆夙州忽然越过餐桌朝着吕轻歌伸过手来。
吕轻歌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避开了。
陆夙州递给她一张餐巾纸，“嘴角。”
“哦。”
吕轻歌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陆哥，我刚才不是……我没习惯。”
“嗯，我知道，”陆夙州依旧是笑着，“吃饭吧。”
陆夙州知道。
他还任重而道远啊。
……
宋韫叫吕轻歌来到办公室，特别预留了一个小时的空白时间。
他觉得，要说服吕轻歌跟着徐璟去澳城，最起码要费一个小时的口舌。
然而，他刚把案子给吕轻歌说了，她就点头同意了。
“你答应了？”
“嗯，”吕轻歌翻看着宋韫给的资料，“这个案子挺少见的。”
“内地少见。”
宋韫又补充了一句，“你跟阿璟一起过去。”
“没问题，”吕轻歌说，“现在不就是徐律师带我吗？Eliza还没有从国外回来。”
宋韫：“……”
话是这样没错。
但是，这两人现在的关系不是水火不容吗。
吕轻歌抱着资料，“那什么时候出发？”
宋韫：“我跟阿璟谈一下，确定时间后，会叫小枫订票。”
“好。”
这个案子本就比较急，所以宋韫也没去跟徐璟聊了，马不停蹄就联系了郑枫，趁着两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先把这事就敲定了。
毕竟要去一周多，也要给两人留出来准备时间。
而且隔天就是宋老爷子的寿宴，徐璟是要去参加的。
于是，机票定在了周一的下午。
……
宋老寿宴当天。
徐璟从法院出来，他在路边等吕轻歌。
吕轻歌现在熟悉流程，有一些事情，她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都是亲力亲为去办。
徐璟也由着她。
吕轻歌出来的时候，徐璟刚接到了徐老爷子的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护士长。
“徐少，您还是亲自来一趟吧，老爷子这里……我们也说不动。”
徐璟：“你让他接电话。”
护士长那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很无奈地说：“徐老不接您的电话。”
徐璟：“……”
他挂断电话，就打算去一趟医院。
吕轻歌还有点后续要跟徐璟汇报。
徐璟：“路上说。”
吕轻歌上车后嘴就没停过。
徐璟直接塞给她一瓶水，“你渴吗？”
吕轻歌：“……”
她靠在车座上，拧开水瓶喝了两口水。
“嫌我啰嗦就直说。”
徐璟没有开口。
她今天法院、律所和检察院跑了几趟，现在一张脸都红扑扑的。
吕轻歌拿着手机给陆夙州回微信。
等红绿灯的时候，徐璟朝着这边瞥了一眼。
吕轻歌直接用手把聊天界面给捂住了。
徐璟：“……”
车子再度发动。
徐璟问：“你跟陆夙州……”
“在交往。”吕轻歌直接接完了徐璟的后半句话。
吕轻歌回完消息，把手机放进包里。
“你都已经走出来了，我也该学着走出来了，是吧，”吕轻歌说，“谁也不能永远活在过去，该生活还是要生活。”
徐璟没有开口。
他双手紧握住方向盘，指关节发白。
到了疗养院。
徐老爷子这段时间调养的不错，但是人毕竟是老了，大病一场，难免精气神不如以前。
徐璟站在轮椅前面。
“爷爷。”
徐老爷子：“阿璟你来了啊，这是女朋友吗？过来小姑娘！”
吕轻歌站在原地：“……”
叫她？
徐璟向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了徐老爷子的视线。
“爷爷，宋老那边我会代您去，你现在就在医院里好好休息。”
徐老爷子又朝着另一边挪动让开了位置。
“来，小姑娘，过来。”
吕轻歌这次没法坐视不理了。
她走了过来：“徐爷爷。”
徐老爷子面善，看着吕轻歌笑眯眯的，“你这姑娘不错，第一次见，来，爷爷给你见面礼。”
吕轻歌手掌心里就给塞了一枚冰沁的硬物。
她展开掌心一看。
是一枚祖母绿的扳指。
她虽说不是识古董的行家，但是也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凡品啊。
“爷爷，我不能收，我不是徐……”
徐璟直接推着徐老爷子往病房里走，“不管你送礼也好，求人也好，爷爷，今天总之是不能叫你去。”
徐老爷子：“……”
徐老爷子杵了杵拐杖。
“到底谁是孙子！”
徐璟：“我。”
徐老爷子：“你是孙子，你就乖乖听我这个当爷爷的。”
徐璟：“医生说了您要静养，寿宴上人多太杂。”
吕轻歌手里握着扳指跟上来，正好跟徐老爷子对视。
徐老爷子：“瞧瞧，养了个亲孙子比老爹都管的严。”
徐璟：“……”
吕轻歌没忍住笑出声来。
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徐老爷子说：“来，姑娘，往前面来走走。”
吕轻歌走上前，“徐爷爷。”
徐老爷子面善，面上有横纵交错的纹路，头发全都白了。
“好孩子，模样好，性格好，你以后好好管着点阿璟，别叫他胡作非为。”
吕轻歌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说：“爷爷，我不是徐璟女朋友。”
徐老爷子有点讶异，就去摸索床头的老花镜。
第109章
换
吕轻歌握着手里的扳指，站在轮椅前，就这么乖乖地叫徐老爷子打量。
她还想着，应该就是人老了，眼神不太好。
但是，戴上了老花镜的徐老爷子……
“诶，你不就是我那亲孙儿的女朋友吗？”
吕轻歌：“……”
“阿璟给我一张照片，就是你这模样的。”
吕轻歌：“什么照片？”
徐老爷子：“你的照片。”
老年人，对智能手机还是不太习惯用。
他有一本相册，会把所有想要怀念的人的照片存在相册里，里面就有徐璟给的他女朋友的这张照片。
就在这时，徐璟从外面跟医生聊了一下，重新走了进来。
“爷爷，方医生同意了。”
徐老爷子：“瞧瞧，我就说能吧。”
徐璟手里拿着的是一张清单。
“这是方医生列的单子，要求你每一条都要做到，签字画押，否则免谈。”
徐老爷子戴着老花镜不舒服，直接招手给了吕轻歌，“来，孙媳妇儿给念念。”
吕轻歌：“……我不是徐律师的女朋友。”
徐老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儿认的死理，偏偏就是把她当成了徐璟的女朋友。
徐老爷子：“行，你叫什么名字？”
吕轻歌：“吕轻歌。”
“好，小轻歌，来给爷爷念念。”
“……”
吕轻歌拿起那张纸。
“第一，外出必须穿羽绒服。
第二，走前喝三杯温水。
第三，只允许待一个小时。
第四，路上听徐璟的话。
……”
吕轻歌：“……”
这怎么像是徐璟自己写的。
林林总总，一共列了十条。
徐老爷子最后点了头。
“行，签字画押。”
吕轻歌觉得这个步骤格外的……
一会儿，戴眼镜的方医生过来拿走了这张清单，“徐老，您可要守诺。”
徐老爷子：“肯定守诺，我要是不按时回来吃药，就……就把我孙媳妇儿抵给你了，反正你也在打光棍。”
吕轻歌：“……”
方医生：“……那我谢谢您了。”
吕轻歌没跟着徐老爷子上车。
“徐老您上去吧，我等我男朋友来接我。”
徐老爷子：“你移情别恋啦？”
吕轻歌：“……”
徐璟已经把他爷爷给硬推上了保姆车。
他给徐老爷子系好安全带，就听徐老爷子问他：“怎么回事？这不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怎么不是！”
徐老爷子明显是因为这句否定，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他就算是现在老眼昏花了，却也不可能把人给认错。
大概还是过年那个时候。
徐老爷子知道徐璟一个人在国外过年，怕他一个人孤单，就问了几句。
徐璟给他发的照片就是这个小姑娘。
他还特别叫老傅给打印出来，专门放在了自己珍藏的相册里。
但是不管徐老爷子怎么说，徐璟都不再开口了。
……
宋老爷子这次是八十岁的整寿，办的很是隆重。
吕轻歌本想要把礼品给宋韫，也算是一份心意，代为转交。
话虽这样说，实际上，宋老爷子根本也不知道吕轻歌到底是谁，这种礼节性的场面活，就是因着宋韫而已。
谁知道宋韫却说：“人老了就是图个热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小轻歌你就一块儿去热闹一下吧。”
再加上陆夙州也是代父亲去的，她便陪着陆夙州去了。
她现在刚实习，买礼物实在是能力有限，真的古董是买不起，就选了两盆比较珍稀的盆栽，在一众昂贵的奢侈品礼品中，倒是显得别出心裁。
陆夙州则是送来了一份著名书法家的墨宝。
宋老爷子比起徐老爷子要更显得精神矍铄，穿着一套特别为生日定制的唐装，坐在那里，嘴角的笑就没有停过。
当然，最让他高兴的是他认识了一辈子的老伙计来给他贺寿了。
徐璟推着徐老爷子走了过来。
“老徐！”
宋老看见徐老爷子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
徐老爷子一路上有些疲倦，但是看见了宋老，还是打起了精神，“给你贺寿了啊！”
有徐老在，宋老就把招待宾客的事都交代给下面的小辈去做了。
宋韫和宋清也在其中。
宋清看见了和陆夙州在一起的吕轻歌，便问：“轻歌和陆大少……”
宋韫瞥了一眼，“不知道。”
方芷童：“这还看不出来？他们在交往，不是男女朋友，谁能牵手？你跟我牵个手？”
宋韫端着盘子就走，“我还是单着吧。”
方芷童：“你……”
她今天本不想来，还是因为徐璟今天要来，她想见见徐璟才来的。
她和徐璟也有几个月没见面了。
自去年年底她被徐璟警告过，在方家又被禁足，她父母就严格的敲打过她，并把徐璟给划成了方家敬而远之的“危险分子”。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徐璟，倒是看到了陈婉淳。
陈婉淳身边是两个小姐妹，正在和另外一个富家公子聊天。
方芷童犹豫了一下。
她和陈婉淳并不算熟，两人也就是在圈内一些上层的聚会上见过面而已。
宋清已经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去打个招呼。”
方芷童：“好。”
宋清笑着叫道：“淳淳。”
陈婉淳转过头来，“清姐。”
宋清递过来一杯酒，“我们也是许久没见过了，这次你回国要呆多长时间？”
陈婉淳：“我跟着璟哥哥。”
一旁的千金问：“你们订婚了吗？”
方芷童竖起了耳朵。
“还没有，”陈婉淳说的羞涩，“我的学业还没完成，父亲说等我上完学再谈订婚结婚的事。”
方芷童翻了翻白眼。
她扭头就跟宋清吐槽道：“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女人，故意装纯吗？国外不比我们这边开放啊，我就不信她以前没有过别的男朋友。”
宋清：“不管她以前有没有男朋友，现在她的男朋友都是徐璟，这一点无法改变。”
方芷童被宋清这句话给激到了。
“怎么无法改变？男女朋友而已，又不是结婚，就算结了婚还能离婚呢，哪儿有什么无法改变的事。”
方芷童说：“只要我想改变，我就能改变。”
宋清笑着摇头，“芷童，你还是一样的任性，你改变不了什么的，阿璟有他的想法。”
方芷童：“我改变不了，你也一样！宋清，你还有脸说我！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的吗？舔狗，老好人，你不喜欢徐璟吗？”
宋清：“我……”
“别跟我否定，”方芷童说，“真有纯的异性友谊吗？反正我是不信。”
宋清听着这话，“芷童，你是这样看我的？”
方芷童：“你……”
她刚才也是因为怒极攻心，有些口不择言。
不论她和徐璟如何，都扯不上宋清什么事，但是让她认错，她也做不到。
她这人性子高傲，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从不遮掩。
宋清偏性子温和。
“算了，你也就是转达了别人的看法而已。”
方芷童看见了那边的吕轻歌，“对了，你让我哥帮忙把吕传给带出来，又是给房子住，你是准备送吕轻歌一个人情？”
宋清：“嗯，这件事情麻烦你和你哥哥了，这个人情我记在心上了。”
方芷童摆了摆手：“这算什么，我哥在那边举手之劳而已，但是你干嘛要给吕轻歌做人情啊，她有什么用处。”
这话宋清没有回答。
“就当是在做好事吧。”
方芷童就是看不上宋清这一点。
对谁都是老好人的姿态，对谁都好，一点脾气性格都没有。
“清姐！”
这一声清脆的声音，来人正是靳星阳。
宋清：“你从外地回来了？都黑了啊，看来外面确实挺磨砺人的。”
方芷童呵了一声，“是挺晒人的吧。”
靳星阳：“芷童姐，我都磨炼出肌肉了呢！你看！”
方芷童：“得了吧，你这都是假肌肉，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跟徐璟那种压根不一样。”
靳星阳一听徐璟就有点泄气。
“那是比不上，”他忽然话音一转，“对了，刚才我看见轻歌跟另外一个男人在那边啊！她不是生日会那个时候还跟我璟哥一块儿的吗？”
也不怪靳星阳不知道。
去年年底，他因为不学无术搞出来点事情，他爸就直接把他给丢到西北的厂子去锻炼了。
非要让他锻炼出来个人样来。
这话叫谁听见都可以。
偏偏这会儿，陈婉淳经过他的身边。
陈婉淳停了下来。
宋清：“淳淳。”
陈婉淳看向靳星阳，“你刚才说谁？”
靳星阳现在消息滞后，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谁跟你也没关系吧。”
陈婉淳蹙起了秀眉。
“我是徐璟的女朋友。”
靳星阳：“不是吧。”
他出去了这几个月，就翻天覆地了？
方芷童抱着手臂在后面看好戏。
好了，陈大小姐的权威被挑战了。
靳星阳自知说错话，脚底抹油直接就溜了。
陈婉淳便问了宋清。
“刚才我听他说，以前轻歌和璟哥怎么样，他们以前……”
宋清：“也没什么，星阳刚才说的也就是哥普通的生日会……”
“帮他遮掩什么，陈小姐有知情权。”方芷童说，“男人嘛，谁还没有几个前任呢，是吧。”
……
陆夙州去和宋家三少谈生意的当口，吕轻歌去洗手间，就“偶遇”了徐少添。
“轻歌，好巧啊。”
吕轻歌看见徐少添，“徐二少，可真是一点都不巧，你等了我恨久了吧。”
徐少添唉声叹气。
“是啊，你说说，你现在上下班都有护花使者在，我想要去伪装哥偶遇都找不到机会。”
吕轻歌：“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男朋友现在是陆大少。”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徐少添说，“我可是一直都在关注着你的。”
吕轻歌往前走，“那徐二少还找我做什么？你的忙我帮不了。”
答应他的追求了么。
距离和陆夙州认识，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他从没要求过她做什么，可事事都在为她着想，很多事都在帮她做。
在律所里，有人说话很难听，说吕轻歌是把陆夙州给当成备胎。
她其实从没有把陆夙州当成过备胎。
她只是……还没有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再重新接受新人，她觉得对谁都不公平。
可现在……
她想试试了。
试着去接受别人，去忘掉徐璟。
很久后，吕轻歌：“嗯。”
陆夙州：“谢谢。”
吕轻歌：“……”
陆夙州：“……”
她扭过来，“陆哥，你说啥？”
陆夙州：“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我去抽支烟冷静冷静。”
他直接站了起来往外走，皮鞋都没穿。
吕轻歌靠在靠枕上，歪着头。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她也不知道，将来的自己，会不会讨厌现在的自己。
她只知道。
享受当下就对了。
陆哥也很高兴。
就足够了。
陆夙州在外面呆了一个小时。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吕轻歌已经睡着了。
第108章
见面礼
睡得不深。
吕轻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朝着陆夙州伸手，“陆哥，你回来了。”
“嗯。”
陆夙州走过来，恐把身上的冷气带给她，依旧躺在地毯上，“我回来了，睡吧。”
他抬起手臂来，握住了吕轻歌轻轻地搭在软塌边的手。
……
吕轻歌发现自己择床的毛病好多了。
在停在山顶的车上也能睡得着，在私人小院房间里也能睡得着。
陆夙州却是醒醒睡睡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先去找人弄来了两套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又去选了几样早餐叫服务生送到包厢里来，都是按照吕轻歌的口味选的。
吃早餐的时候，吕轻歌接到了宋韫的电话。
“一会儿直接来我办公室来。”
“好。”
挂断宋韫的电话，陆夙州问：“昨天是谁约你来这的？”
“陈婉淳。”吕轻歌也没瞒陆夙州，“她来问我和徐律师的关系的。”
陆夙州：“你承认了？”
吕轻歌鼓起两腮，“陆哥你看我像不像傻的？”
陆夙州笑了，“不像。”
吕轻歌吃了两只蟹粉包，“我没承认，她没证据，这件事她也不会去跟徐璟求证，徐璟也不会傻到去承认，所以那事就翻篇了。”
陆夙州忽然越过餐桌朝着吕轻歌伸过手来。
吕轻歌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避开了。
陆夙州递给她一张餐巾纸，“嘴角。”
“哦。”
吕轻歌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陆哥，我刚才不是……我没习惯。”
“嗯，我知道，”陆夙州依旧是笑着，“吃饭吧。”
陆夙州知道。
他还任重而道远啊。
……
宋韫叫吕轻歌来到办公室，特别预留了一个小时的空白时间。
他觉得，要说服吕轻歌跟着徐璟去澳城，最起码要费一个小时的口舌。
然而，他刚把案子给吕轻歌说了，她就点头同意了。
“你答应了？”
“嗯，”吕轻歌翻看着宋韫给的资料，“这个案子挺少见的。”
“内地少见。”
宋韫又补充了一句，“你跟阿璟一起过去。”
“没问题，”吕轻歌说，“现在不就是徐律师带我吗？Eliza还没有从国外回来。”
宋韫：“……”
话是这样没错。
但是，这两人现在的关系不是水火不容吗。
吕轻歌抱着资料，“那什么时候出发？”
宋韫：“我跟阿璟谈一下，确定时间后，会叫小枫订票。”
“好。”
这个案子本就比较急，所以宋韫也没去跟徐璟聊了，马不停蹄就联系了郑枫，趁着两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先把这事就敲定了。
毕竟要去一周多，也要给两人留出来准备时间。
而且隔天就是宋老爷子的寿宴，徐璟是要去参加的。
于是，机票定在了周一的下午。
……
宋老寿宴当天。
徐璟从法院出来，他在路边等吕轻歌。
吕轻歌现在熟悉流程，有一些事情，她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都是亲力亲为去办。
徐璟也由着她。
吕轻歌出来的时候，徐璟刚接到了徐老爷子的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护士长。
“徐少，您还是亲自来一趟吧，老爷子这里……我们也说不动。”
徐璟：“你让他接电话。”
护士长那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很无奈地说：“徐老不接您的电话。”
徐璟：“……”
他挂断电话，就打算去一趟医院。
吕轻歌还有点后续要跟徐璟汇报。
徐璟：“路上说。”
吕轻歌上车后嘴就没停过。
徐璟直接塞给她一瓶水，“你渴吗？”
吕轻歌：“……”
她靠在车座上，拧开水瓶喝了两口水。
“嫌我啰嗦就直说。”
徐璟没有开口。
她今天法院、律所和检察院跑了几趟，现在一张脸都红扑扑的。
吕轻歌拿着手机给陆夙州回微信。
等红绿灯的时候，徐璟朝着这边瞥了一眼。
吕轻歌直接用手把聊天界面给捂住了。
徐璟：“……”
车子再度发动。
徐璟问：“你跟陆夙州……”
“在交往。”吕轻歌直接接完了徐璟的后半句话。
吕轻歌回完消息，把手机放进包里。
“你都已经走出来了，我也该学着走出来了，是吧，”吕轻歌说，“谁也不能永远活在过去，该生活还是要生活。”
徐璟没有开口。
他双手紧握住方向盘，指关节发白。
到了疗养院。
徐老爷子这段时间调养的不错，但是人毕竟是老了，大病一场，难免精气神不如以前。
徐璟站在轮椅前面。
“爷爷。”
徐老爷子：“阿璟你来了啊，这是女朋友吗？过来小姑娘！”
吕轻歌站在原地：“……”
叫她？
徐璟向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了徐老爷子的视线。
“爷爷，宋老那边我会代您去，你现在就在医院里好好休息。”
徐老爷子又朝着另一边挪动让开了位置。
“来，小姑娘，过来。”
吕轻歌这次没法坐视不理了。
她走了过来：“徐爷爷。”
徐老爷子面善，看着吕轻歌笑眯眯的，“你这姑娘不错，第一次见，来，爷爷给你见面礼。”
吕轻歌手掌心里就给塞了一枚冰沁的硬物。
她展开掌心一看。
是一枚祖母绿的扳指。
她虽说不是识古董的行家，但是也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凡品啊。
“爷爷，我不能收，我不是徐……”
徐璟直接推着徐老爷子往病房里走，“不管你送礼也好，求人也好，爷爷，今天总之是不能叫你去。”
徐老爷子：“……”
徐老爷子杵了杵拐杖。
“到底谁是孙子！”
徐璟：“我。”
徐老爷子：“你是孙子，你就乖乖听我这个当爷爷的。”
徐璟：“医生说了您要静养，寿宴上人多太杂。”
吕轻歌手里握着扳指跟上来，正好跟徐老爷子对视。
徐老爷子：“瞧瞧，养了个亲孙子比老爹都管的严。”
徐璟：“……”
吕轻歌没忍住笑出声来。
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徐老爷子说：“来，姑娘，往前面来走走。”
吕轻歌走上前，“徐爷爷。”
徐老爷子面善，面上有横纵交错的纹路，头发全都白了。
“好孩子，模样好，性格好，你以后好好管着点阿璟，别叫他胡作非为。”
吕轻歌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说：“爷爷，我不是徐璟女朋友。”
徐老爷子有点讶异，就去摸索床头的老花镜。
第109章
换
吕轻歌握着手里的扳指，站在轮椅前，就这么乖乖地叫徐老爷子打量。
她还想着，应该就是人老了，眼神不太好。
但是，戴上了老花镜的徐老爷子……
“诶，你不就是我那亲孙儿的女朋友吗？”
吕轻歌：“……”
“阿璟给我一张照片，就是你这模样的。”
吕轻歌：“什么照片？”
徐老爷子：“你的照片。”
老年人，对智能手机还是不太习惯用。
他有一本相册，会把所有想要怀念的人的照片存在相册里，里面就有徐璟给的他女朋友的这张照片。
就在这时，徐璟从外面跟医生聊了一下，重新走了进来。
“爷爷，方医生同意了。”
徐老爷子：“瞧瞧，我就说能吧。”
徐璟手里拿着的是一张清单。
“这是方医生列的单子，要求你每一条都要做到，签字画押，否则免谈。”
徐老爷子戴着老花镜不舒服，直接招手给了吕轻歌，“来，孙媳妇儿给念念。”
吕轻歌：“……我不是徐律师的女朋友。”
徐老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儿认的死理，偏偏就是把她当成了徐璟的女朋友。
徐老爷子：“行，你叫什么名字？”
吕轻歌：“吕轻歌。”
“好，小轻歌，来给爷爷念念。”
“……”
吕轻歌拿起那张纸。
“第一，外出必须穿羽绒服。
第二，走前喝三杯温水。
第三，只允许待一个小时。
第四，路上听徐璟的话。
……”
吕轻歌：“……”
这怎么像是徐璟自己写的。
林林总总，一共列了十条。
徐老爷子最后点了头。
“行，签字画押。”
吕轻歌觉得这个步骤格外的……
一会儿，戴眼镜的方医生过来拿走了这张清单，“徐老，您可要守诺。”
徐老爷子：“肯定守诺，我要是不按时回来吃药，就……就把我孙媳妇儿抵给你了，反正你也在打光棍。”
吕轻歌：“……”
方医生：“……那我谢谢您了。”
吕轻歌没跟着徐老爷子上车。
“徐老您上去吧，我等我男朋友来接我。”
徐老爷子：“你移情别恋啦？”
吕轻歌：“……”
徐璟已经把他爷爷给硬推上了保姆车。
他给徐老爷子系好安全带，就听徐老爷子问他：“怎么回事？这不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怎么不是！”
徐老爷子明显是因为这句否定，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他就算是现在老眼昏花了，却也不可能把人给认错。
大概还是过年那个时候。
徐老爷子知道徐璟一个人在国外过年，怕他一个人孤单，就问了几句。
徐璟给他发的照片就是这个小姑娘。
他还特别叫老傅给打印出来，专门放在了自己珍藏的相册里。
但是不管徐老爷子怎么说，徐璟都不再开口了。
……
宋老爷子这次是八十岁的整寿，办的很是隆重。
吕轻歌本想要把礼品给宋韫，也算是一份心意，代为转交。
话虽这样说，实际上，宋老爷子根本也不知道吕轻歌到底是谁，这种礼节性的场面活，就是因着宋韫而已。
谁知道宋韫却说：“人老了就是图个热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小轻歌你就一块儿去热闹一下吧。”
再加上陆夙州也是代父亲去的，她便陪着陆夙州去了。
她现在刚实习，买礼物实在是能力有限，真的古董是买不起，就选了两盆比较珍稀的盆栽，在一众昂贵的奢侈品礼品中，倒是显得别出心裁。
陆夙州则是送来了一份著名书法家的墨宝。
宋老爷子比起徐老爷子要更显得精神矍铄，穿着一套特别为生日定制的唐装，坐在那里，嘴角的笑就没有停过。
当然，最让他高兴的是他认识了一辈子的老伙计来给他贺寿了。
徐璟推着徐老爷子走了过来。
“老徐！”
宋老看见徐老爷子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
徐老爷子一路上有些疲倦，但是看见了宋老，还是打起了精神，“给你贺寿了啊！”
有徐老在，宋老就把招待宾客的事都交代给下面的小辈去做了。
宋韫和宋清也在其中。
宋清看见了和陆夙州在一起的吕轻歌，便问：“轻歌和陆大少……”
宋韫瞥了一眼，“不知道。”
方芷童：“这还看不出来？他们在交往，不是男女朋友，谁能牵手？你跟我牵个手？”
宋韫端着盘子就走，“我还是单着吧。”
方芷童：“你……”
她今天本不想来，还是因为徐璟今天要来，她想见见徐璟才来的。
她和徐璟也有几个月没见面了。
自去年年底她被徐璟警告过，在方家又被禁足，她父母就严格的敲打过她，并把徐璟给划成了方家敬而远之的“危险分子”。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徐璟，倒是看到了陈婉淳。
陈婉淳身边是两个小姐妹，正在和另外一个富家公子聊天。
方芷童犹豫了一下。
她和陈婉淳并不算熟，两人也就是在圈内一些上层的聚会上见过面而已。
宋清已经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去打个招呼。”
方芷童：“好。”
宋清笑着叫道：“淳淳。”
陈婉淳转过头来，“清姐。”
宋清递过来一杯酒，“我们也是许久没见过了，这次你回国要呆多长时间？”
陈婉淳：“我跟着璟哥哥。”
一旁的千金问：“你们订婚了吗？”
方芷童竖起了耳朵。
“还没有，”陈婉淳说的羞涩，“我的学业还没完成，父亲说等我上完学再谈订婚结婚的事。”
方芷童翻了翻白眼。
她扭头就跟宋清吐槽道：“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女人，故意装纯吗？国外不比我们这边开放啊，我就不信她以前没有过别的男朋友。”
宋清：“不管她以前有没有男朋友，现在她的男朋友都是徐璟，这一点无法改变。”
方芷童被宋清这句话给激到了。
“怎么无法改变？男女朋友而已，又不是结婚，就算结了婚还能离婚呢，哪儿有什么无法改变的事。”
方芷童说：“只要我想改变，我就能改变。”
宋清笑着摇头，“芷童，你还是一样的任性，你改变不了什么的，阿璟有他的想法。”
方芷童：“我改变不了，你也一样！宋清，你还有脸说我！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的吗？舔狗，老好人，你不喜欢徐璟吗？”
宋清：“我……”
“别跟我否定，”方芷童说，“真有纯的异性友谊吗？反正我是不信。”
宋清听着这话，“芷童，你是这样看我的？”
方芷童：“你……”
她刚才也是因为怒极攻心，有些口不择言。
不论她和徐璟如何，都扯不上宋清什么事，但是让她认错，她也做不到。
她这人性子高傲，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从不遮掩。
宋清偏性子温和。
“算了，你也就是转达了别人的看法而已。”
方芷童看见了那边的吕轻歌，“对了，你让我哥帮忙把吕传给带出来，又是给房子住，你是准备送吕轻歌一个人情？”
宋清：“嗯，这件事情麻烦你和你哥哥了，这个人情我记在心上了。”
方芷童摆了摆手：“这算什么，我哥在那边举手之劳而已，但是你干嘛要给吕轻歌做人情啊，她有什么用处。”
这话宋清没有回答。
“就当是在做好事吧。”
方芷童就是看不上宋清这一点。
对谁都是老好人的姿态，对谁都好，一点脾气性格都没有。
“清姐！”
这一声清脆的声音，来人正是靳星阳。
宋清：“你从外地回来了？都黑了啊，看来外面确实挺磨砺人的。”
方芷童呵了一声，“是挺晒人的吧。”
靳星阳：“芷童姐，我都磨炼出肌肉了呢！你看！”
方芷童：“得了吧，你这都是假肌肉，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跟徐璟那种压根不一样。”
靳星阳一听徐璟就有点泄气。
“那是比不上，”他忽然话音一转，“对了，刚才我看见轻歌跟另外一个男人在那边啊！她不是生日会那个时候还跟我璟哥一块儿的吗？”
也不怪靳星阳不知道。
去年年底，他因为不学无术搞出来点事情，他爸就直接把他给丢到西北的厂子去锻炼了。
非要让他锻炼出来个人样来。
这话叫谁听见都可以。
偏偏这会儿，陈婉淳经过他的身边。
陈婉淳停了下来。
宋清：“淳淳。”
陈婉淳看向靳星阳，“你刚才说谁？”
靳星阳现在消息滞后，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谁跟你也没关系吧。”
陈婉淳蹙起了秀眉。
“我是徐璟的女朋友。”
靳星阳：“不是吧。”
他出去了这几个月，就翻天覆地了？
方芷童抱着手臂在后面看好戏。
好了，陈大小姐的权威被挑战了。
靳星阳自知说错话，脚底抹油直接就溜了。
陈婉淳便问了宋清。
“刚才我听他说，以前轻歌和璟哥怎么样，他们以前……”
宋清：“也没什么，星阳刚才说的也就是哥普通的生日会……”
“帮他遮掩什么，陈小姐有知情权。”方芷童说，“男人嘛，谁还没有几个前任呢，是吧。”
……
陆夙州去和宋家三少谈生意的当口，吕轻歌去洗手间，就“偶遇”了徐少添。
“轻歌，好巧啊。”
吕轻歌看见徐少添，“徐二少，可真是一点都不巧，你等了我恨久了吧。”
徐少添唉声叹气。
“是啊，你说说，你现在上下班都有护花使者在，我想要去伪装哥偶遇都找不到机会。”
吕轻歌：“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男朋友现在是陆大少。”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徐少添说，“我可是一直都在关注着你的。”
吕轻歌往前走，“那徐二少还找我做什么？你的忙我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