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用还……”
这次，没等徐璟说完，吕轻歌就已经尖刺的打断了他的话。
“不！我要还！”
她喃喃着，“我要还给你。”
吕轻歌的眼泪从眼眶滑落下去，流到口中，咸涩的很。
她的手在抖，肩膀在抖，浑身都在抖。
抖的水杯里面的热水都迸溅了出来，再流淌在桌面上，堆积了一滩透明的水泽。
她抓起包就跑了出去，一头冲入到深夜的冷风之中。
徐璟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冲到了别墅门口。
他硬生生的压下了自己的步子，手指握成拳抵在墙壁上。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说。
“让她走啊！这不就是你的本来目的么，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本来你不也是抱着目的靠近南舫的妹妹吗。”
另外一个声音说。
“她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现在说的话很伤人心，她都哭了，你该去重新把她给追回来，你是她的第一段恋爱。”
“追回来干什么？继续谈恋爱吗？还是让她当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她那种性格的人，她不会愿意的。”
“那就让她当女朋友啊，你是喜欢她的。”
“喜欢能抵的过仇恨吗？你可不是恋爱脑，你别忘了，你的仇恨，你身上背着人命呢，你是想要她知道你和她哥都经历过什么吗？”
“知道又怎么样，轻歌只会更爱你。”
“可怜你么？懦夫才会需要女人的怜悯……”
嘭的一声。
“闭嘴！”
徐璟紧握的拳头，砸向了门口消防栓的玻璃。
似铁的拳头直接穿透了玻璃，碎片四溅飞开的同时，警报声也响彻屋顶。
徐璟垂下了手臂。
鲜血自手骨一滴一滴的低落下去。
他对lucas医生说过很多假话。
唯独有一句是完全真实没有掺杂一点假。
——【我恋爱了。】
……
吕轻歌脚步没有停歇。
她甚至没有敢回头再去看一眼。
她怕只这一眼，她就不走了。
哪怕是听见身后那震耳的警报声。
她冲出别墅大门。
在门外，陆夙州竟然还等在路边。
她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几步，眼前一黑，陡然就向前面栽倒下去。
吕轻歌再醒来的时候，鼻腔内都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她环顾四周。
床头输液架。
白色的床单。
蓝色的窗帘。
这是……医院。
吕轻歌的意识回笼，想起了昨天半夜的事。
不是梦。
在隔壁床上有一个老奶奶，“小姑娘你醒了啊！你男朋友给你去买吃的了。”
“奶奶你少了一个字，是准男朋友。”
陆夙州推开房门，正好听见老奶奶的话。
“我现在是正在追求中，人小姑娘还没答应呢。”
第81章
怪物
老太太：“行行行，准男朋友。”
陆夙州扶她坐起来，腰后垫了一个靠垫，打开了买的早餐。
吕轻歌道了谢。
陆夙州已经去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诊断就是因为急火攻心导致的忽然晕厥，检查一下没有大问题，住院观察两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道：“切记不要情绪太过起伏波动。”
吕轻歌：“好的，谢谢医生。”
她最情绪波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昭昭昨天晚上告知过吕轻歌拿照片后，她的微信就一直没有等到吕轻歌的回复。
今天一大早得知吕轻歌住院了，一刻不停的就跑了过来。
“轻歌，对不起。”
她看着吕轻歌苍白的脸色，眼睛就往外冒眼泪，就跟现在受伤痛苦的人是她一样。
吕轻歌倒是笑了，“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昭昭说：“昨天我如果不给你发截图就好了。”
吕轻歌：“就算是你不给我发截图，我早晚也会知道，与其是到时候从别人口中知道，还不如让我自己去发现。”
昭昭欲言又止，“那你……”
吕轻歌靠在靠枕上，眼神里都没什么光彩。
“我和……他分手了。”
单方面的分手吧。
虽然徐璟不承认男女朋友关系，她还是私心里把这样一段感情划等为初恋。
陆夙州今天甚至没有去公司上班。
吕轻歌跟昭昭做了介绍。
“这位是陆老板，这是我好朋友昭昭。”
昭昭跟陆夙州颔首点头。
“陆先生，这次的事我真的十分感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但是或许，对于陆夙州这种公司老板的身份，她这样一个小人物的人情无足轻重。
“这里有我朋友陪我就好了，您去上班吧。”
昭昭：“有我陪着轻歌。”
陆夙州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我去不去无所谓，你也说了，我是一个老板，没人查我的勤。”
吕轻歌：“……”
昭昭：“……”
万恶的资本家，要不要说的这么扎心。
趁着陆夙州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昭昭拉着吕轻歌小声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吕轻歌：“你知道我最近不是在带家教么，他是我带的家教小孩的哥哥，然后……他要追我。”
昭昭：“！！！”
吕轻歌看着昭昭的眼神有些古怪，“你想说什么？”
昭昭捶胸顿足，“这种桃花运怎么就轮不到我呢！”
吕轻歌：“……”
这是重点吗！
第二天，陆父陆母带着陆宇轩过来医院看了一趟吕轻歌。
吕轻歌差点都要站起来迎接了。
陆父：“听夙州说你病了，你好好养病。”
陆母：“你是不是快开学了，前面这十几天的家教钱我先打给你。”
吕轻歌看着多打了一千块钱。
“陆阿姨，这钱是不是算错了。”
陆母：“没有算错，宇轩这次开学摸底考考的比上学期的期末考成绩好，给你的奖金。”
吕轻歌：“那是宇轩他天资聪颖。”
陆宇轩：“就是，是我脑子聪明。”
陆夙州在一旁道：“聪明的数学考九分啊？”
陆宇轩涨红了脸，“哥，你别在我轻歌姐面前拆我的台，我那不是睡过去了么。”
陆夙州：“你睡不过去能考二十分么？”
“哥哥哥哥！”陆宇轩追着陆夙州就打。
陆父呵斥住他，“在医院里，闹什么！看那个姐姐都笑你了。”
昭昭立马紧绷住了嘴，摆手：“不笑。”
陆宇轩不好意思的乖乖站了回来。
等到陆家人离开了，昭昭跟吕轻歌感慨，“我觉得陆老板他家的家庭氛围挺好的。”
后半句话她没说。
其实她觉得，吕轻歌现在适合这样温馨热闹的环境养伤。
所以后面陆夙州再来找吕轻歌，昭昭也没有再拦了。
一天后，吕轻歌的检查无恙，便办了出院手续出院了。
她出院后第一天，宋韫来看了她。
宋韫给她买了营养品，看着吕轻歌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精神气倒是也还好。
吕轻歌给宋韫倒水端水果，“宋律师你喝水。”
宋韫摆了摆手，“小轻歌你跟我客气个啥，快点坐吧。”
他跟吕轻歌聊了一下律所的情况。
“现在律所人手不够，你要是有时间，周六日可以来律所帮帮忙，”宋韫说，“我按照日薪日结给你。”
吕轻歌：“好，到时候看吧。”
宋韫听着吕轻歌这话，就知道她这话的意思。
客气一下，大概率是不会来了。
其实，他知道，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外表柔柔弱弱的，其实心里的大主意拿的很定。
最后，他离开的时候，欲言又止。
“阿璟其实……”
吕轻歌这次没有开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似是要等着他往下说。
宋韫：“他心里也很苦。”
吕轻歌：“宋律师，徐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说。”
宋韫一顿。
确实如此。
徐璟就算是想要叫他过来看看吕轻歌的情况，却也叮嘱过，不要提他。
吕轻歌说：“他一定不想叫一个都不被称为前女友的人可怜他。”
“是我自作主张了。”
宋韫出来后，在车上抽了一支烟才发动了车子。
回到律所。
徐璟正在辅导一位明天需要参加庭审的初级律师的提问方略。
“宋律师。”
初级律师看见宋韫回来，就拿起东西先出去了。
徐璟的右手的绷带拆了，能看见那只手的手背指骨上血淋淋口子都已经结了痂。
“她看起来还可以。”宋韫违心的说。
徐璟：“嗯。”
他低垂着眼睑，眼光落在桌面上，甚至是丝毫没有波动。
宋韫没再说话，便起身先离开了。
办公室内，只剩下了徐璟。
徐璟右手握住成拳。
已经结了的血痂再度崩裂开。
鲜血流淌下来的时候，他似是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在被从那地下炼狱带出来的时候，他那个时候被称作是怪物。
说他五感全失，没有痛觉。
可是现在，他实实在在的感觉着心脏上的痛。
那痛，就好似是丝线一圈一圈的缠绕，再收紧，带来闷闷的刺痛。
第82章
没有关系
开学后，吕轻歌开始了这个学期忙碌的学习生活。
因为她现在除了负担自己的学费生活开销之外，还要负担精神病院的费用，她便把自己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打工。
除了每周末固定的家教课程，她还去了学校门口的快餐店做收银，按照小时结算。
“您好，需要点什么？”
她带着鸭舌帽，站在点餐机前。
“吕轻歌？”
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吕轻歌看见了站在柜台外面的人。
是骆晓晓，还有骆晓晓身后的卷发美女，戚妍。
吕轻歌笑了笑：“是我，好久不见。”
从在国外的培训课程结束之后，两人就没有见过了，微信上也从没有联系过。
骆晓晓：“你怎么在这儿打工啊？”
吕轻歌也没有遮掩：“赚点零花钱。”
骆晓晓：“你缺钱？徐璟没给你？”
吕轻歌：“分手了。”
闻言，骆晓晓还没有做什么反应，戚妍抬头看向她。
后面排队的人很多，“快点啊！后面这么多人排队呢。”
戚妍随便点了几个。
骆晓晓端着餐盘去找座位落座，跟戚妍说：“姐，我就跟你说嘛，他们俩肯定不长久。”
戚妍：“你闭嘴吧。”
骆晓晓揉了揉鼻子：“我那不是想要帮你出一口气吗。”
戚妍：“帮我出气，不是让你去给人当第三者破坏人感情了，你真是气死我算了。”
骆晓晓没什么城府，而且肚子里面憋不住话。
骆晓晓在国外偶遇了徐璟之后，就跟戚妍说了，看见了前姐夫了，而且前姐夫身边还有个新女友。
戚妍当时训斥了她，也没太当回事。
她也没想到，骆晓晓所说的徐璟的新女友是吕轻歌。
吃完饭，戚妍先送妹妹回了学校，又重新拐回到快餐店。
这个时间点，快餐店的点餐人少了很多，多的是外卖订单。
吕轻歌抬眼就看见在外面等着的女人。
她跟领班说了一声，“我有人找先出去一会儿，我回来后会把出去的时间补上。”
吕轻歌笑着跟她打招呼。
“戚姐。”
戚妍：“你还记得我。”
“你不也还记得我么。”吕轻歌说，“我在国外看见晓晓的时候，就觉得和你长得像。”
只是因为骆晓晓姓骆，而戚妍姓戚。
戚妍：“那是我妹妹，我随我爸的姓，她随我妈的姓，说到这儿，我该跟你道个歉，当时晓晓在国外做的那事……”
“没关系，也没影响到什么。”
戚妍笑了起来，“你跟我说这话是真扎心啊，她就是傻，觉得长得跟我像，就能勾起徐璟对前女友的想念了，没能撼动你们一点，自己倒是一场笑话。”
吕轻歌：“戚姐，这根晓晓没关系。”
寒暄结束，戚妍这才认真的打量了她一下。
“你看起来比去年瘦了挺多。”
“我减肥了，”吕轻歌笑着说。
戚妍忽然伸出手抱了抱她。
她的后背都有些硌手。
“你还没有走出来，就算你现在明显在笑。”戚妍说：“我和徐璟交往过，我知道他的后劲。”
吕轻歌脸上的笑僵住。
徐璟就像是一杯佳酿甘醇，品后，越是时间长，越是后劲上头。
戚妍：“你应该不知道吧，其实跟徐璟分手，是我提的。”
那段时间，徐璟作为男朋友，绝对是一个十分称职的男朋友。
每天车接车送，即便是下暴雨，也绝对是会按时过来。
生活上对她的照顾细致入微。
她很快就沉溺进去了。
她以为这就是他对她的爱情，是对她的喜欢。
可是时间长了，她发现并不是。
这就好像是设定好的一个程序一样，徐璟会为你做所有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却没有感情。
她感觉不到他对她的感情。
甚至于，她质问他的时候，他的回答是：“你有哪里不满意，我可以调整。”
戚妍受不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尝试的主动提了分手。
然后徐璟同意了。
他甚至都没有挽留一下。
就好似是一个程序，点下按键，问“是否删除”，鼠标左键按下“是”。
这样一分开，就是彻底抽离了。
戚妍的生活里，完全没了徐璟的影子。
去年在酒店见面那是一场意外。
她见了徐璟，见到了徐璟身边年轻新鲜的吕轻歌，就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所在，才会去辗转去找了那位靳家的小少爷，去了徐璟的生日会。
她想要看看，徐璟到底在和别人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样。
“还是因为不甘心吧，”戚妍：“那个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半真半假吧，希望你不要当真。”
吕轻歌：“已经过去了。”
或许是因为吕轻歌也成了徐璟的过去式，戚妍感觉和她有了那么一点相同点。
“你觉得没有，其实宋清是喜欢徐璟的。”
吕轻歌转过头来。
“所以她一直在暗戳戳的破坏，一点点的渗透，拿别人当刀，她自己择的干净，而且还能继续当徐璟的红颜知己。”
她说：“徐璟现在不是在跟那个石油大亨的女儿谈恋爱么，你信不信，宋清到时候肯定还要把徐璟这段恋爱给搅黄了。”
吕轻歌：“不管她怎么样，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戚妍一顿，旋即笑开了，没想到她还叫一个小姑娘给安慰了。
“是的，已经没关系了。”
……
这三个月来，吕轻歌几乎没有和徐璟照过面。
宋韫打电话叫他去律所，她就去帮忙。
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的脸上时时是带着笑的。
律所的前辈都喜欢这个讨喜的小姑娘，长得漂亮能力强，还手脚勤快。
吕轻歌对于徐璟的情况，一直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从别人的交谈，或是本市热点，或是相关案子的庭审，或是在财经新闻的头条。
“徐老爷子今年又进了一次ICU，怕是快不行了吧。”
“他手里那股份要给谁？”
“他不是最中意的就是那个从国外领回来的小孙子么。”
“老爷子昏迷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在外面守着。”
“徐家有钱有势，有护工有医生守着，他在哪管什么用，能治病还是能招魂啊，就是做戏吧。”
“那徐老爷子那其余俩孙子，怎么不去做戏？徐璟自从国外回来之后，就跟徐老爷子走的近。”
第83章
罗马
吕轻歌也只是听着，并不插言。
艾丽莎走过来，“都好好干活，别八卦了。”
艾丽莎是为数不多知道吕轻歌和徐璟那段关系的人。
她也是在出国前辅导过她的高级律师。
她给吕轻歌端了一杯水，“没事吧？”
吕轻歌笑着看着她，“没事呀。”
她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唇红齿白，看起来明澈干净，确实不像是被受到影响。
艾丽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有个案子，你要不要跟一下？”
“好！”
她知道这是艾丽莎在主动给她锻炼自己的机会。
不管是在快餐店打工，还是做家教辅导，毕竟都只是一时赚钱的手段，她不能荒废了自己的本专业。
因为跟了艾丽莎的案子，吕轻歌就暂时辞掉了快餐店的小时工。
给陆宇轩的家教补课时间，也从固定时间变成了弹性时间，从线下上课改成了视频上课。
好在陆宇轩并不排斥吕轻歌，每次课都卓有成效。
足以见喜欢一个老师对于课程的影响有多大。
不过，另一方面，线上视频课的时候，有他哥在旁边看着他。
一次课上完，陆宇轩就咸鱼躺摊在了椅子上，刚想要拿手机，被他哥给按住了。
“吕老师给你布置的作业做完了？”
“哥，还有两天才上下次课呢，我不用非要今天写吧。”
但是陆宇轩看陆夙州脸上的表情，分分明写的就是：必须今天写。
陆宇轩放弃抵抗。
跟他哥抵抗，比跟他爸妈抵抗，下场还要更惨。
他一边写，一边吐槽，“哥，我觉得你变了，你以前从没有这样过，你不爱我了。”
陆夙州没有理他，继续看文件。
陆宇轩忽然转过头来，“哥，你是不是喜欢轻歌姐？”
这次，陆夙州手中动作停顿了一下。
“哈哈，是不是被我给说中了。”
陆夙州：“……”
陆宇轩察觉他哥的眼神很不对劲，忙在嘴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我做作业。”
陆夙州也没再这里看着陆宇轩了。
他到阳台上开了窗，去抽了一支烟，然后拨通了吕轻歌的电话。
“陆哥。”
认识几个月了，吕轻歌也不再总是客气的称呼陆夙州为陆先生，就跟着陆宇轩一块就哥了。
他比她大几岁，确实对她也很照顾。
“轻歌，今晚有时间吗？”
吕轻歌：“今晚要在律所忙案子。”
陆夙州：“明天呢？”
“这个案子应该今晚忙不完……”
“后天？”
听到这里，吕轻歌也明白了。
不管她怎么拒，现在陆夙州就是想要求得一个见面时间。
陆夙州：“轻歌，你避了我两个星期了，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必要这样吧。”
吕轻歌默然了一下。
“对不起，我只是……我现在没有做好准备进入到任何一段感情里，这个时候我随便接受另外一段感情，对你也不公平。”
陆夙州笑了一声，缓缓地吐出烟雾。
“感情这种事，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他站直了身体，“我也不强求你，就把我当成普通朋友吧。”
吕轻歌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陆夙州，乃至于陆家人，对她都很好，她很感激他们，也并不想要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事把关系闹僵。
她把打印好的资料装订好，抱着两个文件夹去找艾丽莎。
一个律师帮她打了电话。
“艾丽莎说叫你把资料送到楼上去，委托人在会议厅。”
吕轻歌其实就算是来律所，也不常上楼。
因为楼上是宋韫和徐璟两人的单独办公区。
但是看了一眼，整个律所的人都在忙碌自己手中的动作，她还是选择自己去送。
按了一下电梯。
她就站在电梯门口等着电梯从一楼上来。
电梯门打开。
这次，没等徐璟说完，吕轻歌就已经尖刺的打断了他的话。
“不！我要还！”
她喃喃着，“我要还给你。”
吕轻歌的眼泪从眼眶滑落下去，流到口中，咸涩的很。
她的手在抖，肩膀在抖，浑身都在抖。
抖的水杯里面的热水都迸溅了出来，再流淌在桌面上，堆积了一滩透明的水泽。
她抓起包就跑了出去，一头冲入到深夜的冷风之中。
徐璟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冲到了别墅门口。
他硬生生的压下了自己的步子，手指握成拳抵在墙壁上。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说。
“让她走啊！这不就是你的本来目的么，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本来你不也是抱着目的靠近南舫的妹妹吗。”
另外一个声音说。
“她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现在说的话很伤人心，她都哭了，你该去重新把她给追回来，你是她的第一段恋爱。”
“追回来干什么？继续谈恋爱吗？还是让她当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她那种性格的人，她不会愿意的。”
“那就让她当女朋友啊，你是喜欢她的。”
“喜欢能抵的过仇恨吗？你可不是恋爱脑，你别忘了，你的仇恨，你身上背着人命呢，你是想要她知道你和她哥都经历过什么吗？”
“知道又怎么样，轻歌只会更爱你。”
“可怜你么？懦夫才会需要女人的怜悯……”
嘭的一声。
“闭嘴！”
徐璟紧握的拳头，砸向了门口消防栓的玻璃。
似铁的拳头直接穿透了玻璃，碎片四溅飞开的同时，警报声也响彻屋顶。
徐璟垂下了手臂。
鲜血自手骨一滴一滴的低落下去。
他对lucas医生说过很多假话。
唯独有一句是完全真实没有掺杂一点假。
——【我恋爱了。】
……
吕轻歌脚步没有停歇。
她甚至没有敢回头再去看一眼。
她怕只这一眼，她就不走了。
哪怕是听见身后那震耳的警报声。
她冲出别墅大门。
在门外，陆夙州竟然还等在路边。
她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几步，眼前一黑，陡然就向前面栽倒下去。
吕轻歌再醒来的时候，鼻腔内都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她环顾四周。
床头输液架。
白色的床单。
蓝色的窗帘。
这是……医院。
吕轻歌的意识回笼，想起了昨天半夜的事。
不是梦。
在隔壁床上有一个老奶奶，“小姑娘你醒了啊！你男朋友给你去买吃的了。”
“奶奶你少了一个字，是准男朋友。”
陆夙州推开房门，正好听见老奶奶的话。
“我现在是正在追求中，人小姑娘还没答应呢。”
第81章
怪物
老太太：“行行行，准男朋友。”
陆夙州扶她坐起来，腰后垫了一个靠垫，打开了买的早餐。
吕轻歌道了谢。
陆夙州已经去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诊断就是因为急火攻心导致的忽然晕厥，检查一下没有大问题，住院观察两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道：“切记不要情绪太过起伏波动。”
吕轻歌：“好的，谢谢医生。”
她最情绪波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昭昭昨天晚上告知过吕轻歌拿照片后，她的微信就一直没有等到吕轻歌的回复。
今天一大早得知吕轻歌住院了，一刻不停的就跑了过来。
“轻歌，对不起。”
她看着吕轻歌苍白的脸色，眼睛就往外冒眼泪，就跟现在受伤痛苦的人是她一样。
吕轻歌倒是笑了，“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昭昭说：“昨天我如果不给你发截图就好了。”
吕轻歌：“就算是你不给我发截图，我早晚也会知道，与其是到时候从别人口中知道，还不如让我自己去发现。”
昭昭欲言又止，“那你……”
吕轻歌靠在靠枕上，眼神里都没什么光彩。
“我和……他分手了。”
单方面的分手吧。
虽然徐璟不承认男女朋友关系，她还是私心里把这样一段感情划等为初恋。
陆夙州今天甚至没有去公司上班。
吕轻歌跟昭昭做了介绍。
“这位是陆老板，这是我好朋友昭昭。”
昭昭跟陆夙州颔首点头。
“陆先生，这次的事我真的十分感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但是或许，对于陆夙州这种公司老板的身份，她这样一个小人物的人情无足轻重。
“这里有我朋友陪我就好了，您去上班吧。”
昭昭：“有我陪着轻歌。”
陆夙州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我去不去无所谓，你也说了，我是一个老板，没人查我的勤。”
吕轻歌：“……”
昭昭：“……”
万恶的资本家，要不要说的这么扎心。
趁着陆夙州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昭昭拉着吕轻歌小声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吕轻歌：“你知道我最近不是在带家教么，他是我带的家教小孩的哥哥，然后……他要追我。”
昭昭：“！！！”
吕轻歌看着昭昭的眼神有些古怪，“你想说什么？”
昭昭捶胸顿足，“这种桃花运怎么就轮不到我呢！”
吕轻歌：“……”
这是重点吗！
第二天，陆父陆母带着陆宇轩过来医院看了一趟吕轻歌。
吕轻歌差点都要站起来迎接了。
陆父：“听夙州说你病了，你好好养病。”
陆母：“你是不是快开学了，前面这十几天的家教钱我先打给你。”
吕轻歌看着多打了一千块钱。
“陆阿姨，这钱是不是算错了。”
陆母：“没有算错，宇轩这次开学摸底考考的比上学期的期末考成绩好，给你的奖金。”
吕轻歌：“那是宇轩他天资聪颖。”
陆宇轩：“就是，是我脑子聪明。”
陆夙州在一旁道：“聪明的数学考九分啊？”
陆宇轩涨红了脸，“哥，你别在我轻歌姐面前拆我的台，我那不是睡过去了么。”
陆夙州：“你睡不过去能考二十分么？”
“哥哥哥哥！”陆宇轩追着陆夙州就打。
陆父呵斥住他，“在医院里，闹什么！看那个姐姐都笑你了。”
昭昭立马紧绷住了嘴，摆手：“不笑。”
陆宇轩不好意思的乖乖站了回来。
等到陆家人离开了，昭昭跟吕轻歌感慨，“我觉得陆老板他家的家庭氛围挺好的。”
后半句话她没说。
其实她觉得，吕轻歌现在适合这样温馨热闹的环境养伤。
所以后面陆夙州再来找吕轻歌，昭昭也没有再拦了。
一天后，吕轻歌的检查无恙，便办了出院手续出院了。
她出院后第一天，宋韫来看了她。
宋韫给她买了营养品，看着吕轻歌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精神气倒是也还好。
吕轻歌给宋韫倒水端水果，“宋律师你喝水。”
宋韫摆了摆手，“小轻歌你跟我客气个啥，快点坐吧。”
他跟吕轻歌聊了一下律所的情况。
“现在律所人手不够，你要是有时间，周六日可以来律所帮帮忙，”宋韫说，“我按照日薪日结给你。”
吕轻歌：“好，到时候看吧。”
宋韫听着吕轻歌这话，就知道她这话的意思。
客气一下，大概率是不会来了。
其实，他知道，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外表柔柔弱弱的，其实心里的大主意拿的很定。
最后，他离开的时候，欲言又止。
“阿璟其实……”
吕轻歌这次没有开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似是要等着他往下说。
宋韫：“他心里也很苦。”
吕轻歌：“宋律师，徐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说。”
宋韫一顿。
确实如此。
徐璟就算是想要叫他过来看看吕轻歌的情况，却也叮嘱过，不要提他。
吕轻歌说：“他一定不想叫一个都不被称为前女友的人可怜他。”
“是我自作主张了。”
宋韫出来后，在车上抽了一支烟才发动了车子。
回到律所。
徐璟正在辅导一位明天需要参加庭审的初级律师的提问方略。
“宋律师。”
初级律师看见宋韫回来，就拿起东西先出去了。
徐璟的右手的绷带拆了，能看见那只手的手背指骨上血淋淋口子都已经结了痂。
“她看起来还可以。”宋韫违心的说。
徐璟：“嗯。”
他低垂着眼睑，眼光落在桌面上，甚至是丝毫没有波动。
宋韫没再说话，便起身先离开了。
办公室内，只剩下了徐璟。
徐璟右手握住成拳。
已经结了的血痂再度崩裂开。
鲜血流淌下来的时候，他似是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在被从那地下炼狱带出来的时候，他那个时候被称作是怪物。
说他五感全失，没有痛觉。
可是现在，他实实在在的感觉着心脏上的痛。
那痛，就好似是丝线一圈一圈的缠绕，再收紧，带来闷闷的刺痛。
第82章
没有关系
开学后，吕轻歌开始了这个学期忙碌的学习生活。
因为她现在除了负担自己的学费生活开销之外，还要负担精神病院的费用，她便把自己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打工。
除了每周末固定的家教课程，她还去了学校门口的快餐店做收银，按照小时结算。
“您好，需要点什么？”
她带着鸭舌帽，站在点餐机前。
“吕轻歌？”
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吕轻歌看见了站在柜台外面的人。
是骆晓晓，还有骆晓晓身后的卷发美女，戚妍。
吕轻歌笑了笑：“是我，好久不见。”
从在国外的培训课程结束之后，两人就没有见过了，微信上也从没有联系过。
骆晓晓：“你怎么在这儿打工啊？”
吕轻歌也没有遮掩：“赚点零花钱。”
骆晓晓：“你缺钱？徐璟没给你？”
吕轻歌：“分手了。”
闻言，骆晓晓还没有做什么反应，戚妍抬头看向她。
后面排队的人很多，“快点啊！后面这么多人排队呢。”
戚妍随便点了几个。
骆晓晓端着餐盘去找座位落座，跟戚妍说：“姐，我就跟你说嘛，他们俩肯定不长久。”
戚妍：“你闭嘴吧。”
骆晓晓揉了揉鼻子：“我那不是想要帮你出一口气吗。”
戚妍：“帮我出气，不是让你去给人当第三者破坏人感情了，你真是气死我算了。”
骆晓晓没什么城府，而且肚子里面憋不住话。
骆晓晓在国外偶遇了徐璟之后，就跟戚妍说了，看见了前姐夫了，而且前姐夫身边还有个新女友。
戚妍当时训斥了她，也没太当回事。
她也没想到，骆晓晓所说的徐璟的新女友是吕轻歌。
吃完饭，戚妍先送妹妹回了学校，又重新拐回到快餐店。
这个时间点，快餐店的点餐人少了很多，多的是外卖订单。
吕轻歌抬眼就看见在外面等着的女人。
她跟领班说了一声，“我有人找先出去一会儿，我回来后会把出去的时间补上。”
吕轻歌笑着跟她打招呼。
“戚姐。”
戚妍：“你还记得我。”
“你不也还记得我么。”吕轻歌说，“我在国外看见晓晓的时候，就觉得和你长得像。”
只是因为骆晓晓姓骆，而戚妍姓戚。
戚妍：“那是我妹妹，我随我爸的姓，她随我妈的姓，说到这儿，我该跟你道个歉，当时晓晓在国外做的那事……”
“没关系，也没影响到什么。”
戚妍笑了起来，“你跟我说这话是真扎心啊，她就是傻，觉得长得跟我像，就能勾起徐璟对前女友的想念了，没能撼动你们一点，自己倒是一场笑话。”
吕轻歌：“戚姐，这根晓晓没关系。”
寒暄结束，戚妍这才认真的打量了她一下。
“你看起来比去年瘦了挺多。”
“我减肥了，”吕轻歌笑着说。
戚妍忽然伸出手抱了抱她。
她的后背都有些硌手。
“你还没有走出来，就算你现在明显在笑。”戚妍说：“我和徐璟交往过，我知道他的后劲。”
吕轻歌脸上的笑僵住。
徐璟就像是一杯佳酿甘醇，品后，越是时间长，越是后劲上头。
戚妍：“你应该不知道吧，其实跟徐璟分手，是我提的。”
那段时间，徐璟作为男朋友，绝对是一个十分称职的男朋友。
每天车接车送，即便是下暴雨，也绝对是会按时过来。
生活上对她的照顾细致入微。
她很快就沉溺进去了。
她以为这就是他对她的爱情，是对她的喜欢。
可是时间长了，她发现并不是。
这就好像是设定好的一个程序一样，徐璟会为你做所有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却没有感情。
她感觉不到他对她的感情。
甚至于，她质问他的时候，他的回答是：“你有哪里不满意，我可以调整。”
戚妍受不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尝试的主动提了分手。
然后徐璟同意了。
他甚至都没有挽留一下。
就好似是一个程序，点下按键，问“是否删除”，鼠标左键按下“是”。
这样一分开，就是彻底抽离了。
戚妍的生活里，完全没了徐璟的影子。
去年在酒店见面那是一场意外。
她见了徐璟，见到了徐璟身边年轻新鲜的吕轻歌，就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所在，才会去辗转去找了那位靳家的小少爷，去了徐璟的生日会。
她想要看看，徐璟到底在和别人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样。
“还是因为不甘心吧，”戚妍：“那个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半真半假吧，希望你不要当真。”
吕轻歌：“已经过去了。”
或许是因为吕轻歌也成了徐璟的过去式，戚妍感觉和她有了那么一点相同点。
“你觉得没有，其实宋清是喜欢徐璟的。”
吕轻歌转过头来。
“所以她一直在暗戳戳的破坏，一点点的渗透，拿别人当刀，她自己择的干净，而且还能继续当徐璟的红颜知己。”
她说：“徐璟现在不是在跟那个石油大亨的女儿谈恋爱么，你信不信，宋清到时候肯定还要把徐璟这段恋爱给搅黄了。”
吕轻歌：“不管她怎么样，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戚妍一顿，旋即笑开了，没想到她还叫一个小姑娘给安慰了。
“是的，已经没关系了。”
……
这三个月来，吕轻歌几乎没有和徐璟照过面。
宋韫打电话叫他去律所，她就去帮忙。
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的脸上时时是带着笑的。
律所的前辈都喜欢这个讨喜的小姑娘，长得漂亮能力强，还手脚勤快。
吕轻歌对于徐璟的情况，一直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从别人的交谈，或是本市热点，或是相关案子的庭审，或是在财经新闻的头条。
“徐老爷子今年又进了一次ICU，怕是快不行了吧。”
“他手里那股份要给谁？”
“他不是最中意的就是那个从国外领回来的小孙子么。”
“老爷子昏迷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在外面守着。”
“徐家有钱有势，有护工有医生守着，他在哪管什么用，能治病还是能招魂啊，就是做戏吧。”
“那徐老爷子那其余俩孙子，怎么不去做戏？徐璟自从国外回来之后，就跟徐老爷子走的近。”
第83章
罗马
吕轻歌也只是听着，并不插言。
艾丽莎走过来，“都好好干活，别八卦了。”
艾丽莎是为数不多知道吕轻歌和徐璟那段关系的人。
她也是在出国前辅导过她的高级律师。
她给吕轻歌端了一杯水，“没事吧？”
吕轻歌笑着看着她，“没事呀。”
她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唇红齿白，看起来明澈干净，确实不像是被受到影响。
艾丽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有个案子，你要不要跟一下？”
“好！”
她知道这是艾丽莎在主动给她锻炼自己的机会。
不管是在快餐店打工，还是做家教辅导，毕竟都只是一时赚钱的手段，她不能荒废了自己的本专业。
因为跟了艾丽莎的案子，吕轻歌就暂时辞掉了快餐店的小时工。
给陆宇轩的家教补课时间，也从固定时间变成了弹性时间，从线下上课改成了视频上课。
好在陆宇轩并不排斥吕轻歌，每次课都卓有成效。
足以见喜欢一个老师对于课程的影响有多大。
不过，另一方面，线上视频课的时候，有他哥在旁边看着他。
一次课上完，陆宇轩就咸鱼躺摊在了椅子上，刚想要拿手机，被他哥给按住了。
“吕老师给你布置的作业做完了？”
“哥，还有两天才上下次课呢，我不用非要今天写吧。”
但是陆宇轩看陆夙州脸上的表情，分分明写的就是：必须今天写。
陆宇轩放弃抵抗。
跟他哥抵抗，比跟他爸妈抵抗，下场还要更惨。
他一边写，一边吐槽，“哥，我觉得你变了，你以前从没有这样过，你不爱我了。”
陆夙州没有理他，继续看文件。
陆宇轩忽然转过头来，“哥，你是不是喜欢轻歌姐？”
这次，陆夙州手中动作停顿了一下。
“哈哈，是不是被我给说中了。”
陆夙州：“……”
陆宇轩察觉他哥的眼神很不对劲，忙在嘴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我做作业。”
陆夙州也没再这里看着陆宇轩了。
他到阳台上开了窗，去抽了一支烟，然后拨通了吕轻歌的电话。
“陆哥。”
认识几个月了，吕轻歌也不再总是客气的称呼陆夙州为陆先生，就跟着陆宇轩一块就哥了。
他比她大几岁，确实对她也很照顾。
“轻歌，今晚有时间吗？”
吕轻歌：“今晚要在律所忙案子。”
陆夙州：“明天呢？”
“这个案子应该今晚忙不完……”
“后天？”
听到这里，吕轻歌也明白了。
不管她怎么拒，现在陆夙州就是想要求得一个见面时间。
陆夙州：“轻歌，你避了我两个星期了，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必要这样吧。”
吕轻歌默然了一下。
“对不起，我只是……我现在没有做好准备进入到任何一段感情里，这个时候我随便接受另外一段感情，对你也不公平。”
陆夙州笑了一声，缓缓地吐出烟雾。
“感情这种事，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他站直了身体，“我也不强求你，就把我当成普通朋友吧。”
吕轻歌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陆夙州，乃至于陆家人，对她都很好，她很感激他们，也并不想要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事把关系闹僵。
她把打印好的资料装订好，抱着两个文件夹去找艾丽莎。
一个律师帮她打了电话。
“艾丽莎说叫你把资料送到楼上去，委托人在会议厅。”
吕轻歌其实就算是来律所，也不常上楼。
因为楼上是宋韫和徐璟两人的单独办公区。
但是看了一眼，整个律所的人都在忙碌自己手中的动作，她还是选择自己去送。
按了一下电梯。
她就站在电梯门口等着电梯从一楼上来。
电梯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