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听着苏曼的话,忙喊了句,“小曼说的是,我们两家合伙种地,一起排牲口!”

    陈三起还在说着,“啥合伙不合伙的,苏曼,你妈就在后面,你跟她排后边去!”

    赵三叔几下子就挤过来,大嗓门直接盖住陈三起,“对,对,大队长,我家和小曼家今年合伙,先给小曼家种,我们人多,使三天半牲口足够了。”

    要不是苏曼提他家,他家都得排到半个月后去,说先给苏曼家种,就是领情的意思。

    其实,一大家子一起排牲口,还是一个小队的几家合伙一起排牲口,都能说得过去。

    陈三起可以用一家子一起排的由头欺负苏曼,赵三叔现在借着苏曼的话说两家合伙,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刚才陈三起整那一出,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屋里人谁不知道咋回事,事不关己,抱着膀看热闹。

    这一下子,他们都得往后排三天,肯定就不乐意。

    赵三叔那脾气,谁敢惹他,还有老赵家一大家子,这股火气直接对着陈三起就去了。

    “陈三起,你咸菜疙瘩吃多了吧,咸吃萝卜淡操心!”

    “就是,人家苏曼家和王老蔫家都分家了,个人排个人的,用你在这瞎叭叭啥!”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生产队的时候他就最懒,天天趟垄钩子睡觉,我看就应该把他家排最后!”

    陈三起傻了,这咋能怪他?狠瞪了苏曼一眼,都是这个小娘们刁钻!

    欺软怕硬,这就是人性。

    苏曼垂眸轻声嗤笑了一下,抬眸。

    她早就知道,她和大哥人单势孤,独门独户的过日子,遇到事就容易被欺负。

    不过,欺负她的人,她也要让他记住教训!

    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趁着大伙都在,我顺便说一声。

    我家收曲曲菜,马兰菜,苦麻子,啥野菜都收,一分钱两斤。”

    家里十二头猪,长毛兔和肉食兔加起来一百多只,鸡仔二百来只,还有五只小鹅。

    单喂粮食那得吃多少?

    现在山坡地里有的野菜已经长出来了,下了这场雨长的会更快。

    单她和大哥挖,累死也供不上。

    苏曼早就打算好了,和村里人买。

    一个半大孩子,不到半天就能挖一大筐,差不多十斤,就是五分钱,快赶上一斤苞米的钱了。

    谁不愿意?!

    立马就有人打听起来,“小曼啊,收多少啊?收到啥时候?”

    “婶子们挖完尽管送来,只要能挖到我家就收。”

    现在吃不完,正好晾干,留着冬天喂,可比单喂粮食划算的多。

    苏曼也提出了要求,“灰菜不要,菜上不能带露水。”

    灰菜兔子吃完容易窜稀。

    至于带露水,苏曼这是给提个醒,别为了分量往上面喷水,我不收湿的。

    “小曼,你就放心吧,保证给你收拾的干净的。”

    谁家没几个孩子,大人种完地也能去挖,这一天少说也得七八筐啊,算一算,都够一家子一天的口粮了。

    那山坡地头都是,就出一把子力气,大伙心里一阵火热。

    陈三起两口子脸上的表情僵住,彻底傻眼。

    对上苏曼皮笑肉不笑的脸,那意思也很明确,谁家的都收,都能跟着挣两个小钱,就你家的不收!

    两人悔的肠子都青了。

    想着到时候舔着脸,装作今天的事没发生过,死皮赖脸的送去,看她收不收!

    也不想想,你再没脸没皮,人家不给你结钱,你还能咋办!

    苏曼这次也是给村里人一个警告,欺负她得掂量掂量,她那有了好处,你可是沾不着。

    什么同村人的情分,什么做人要仁义,只有真实的利益,才最摆布人心。

    田玉芬看着妇女围着苏曼,说这说那,眼中闪过一丝没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此时,韩宝珍在招待所的一个房间里,她对面的凳子上坐着的,赫然就是王老蔫!

    第100章

    各自报仇

    本以为做完那笔交易,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两个人,面上平静,心中却都百感交集。

    镇粮站这样的单位,每天自然会按时送报纸,王老蔫的工作清闲,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水,看报纸,自然也看到了苏曼的报道。

    他不仅识字,而且他少年时,也在城里的学校读过书,十五岁那年,母亲才带着他和大哥,搬到了赵家窝铺落户。

    看报纸自然不成问题。

    苏曼两兄妹不仅脱离了他的掌控,日子还过得有模有样,而他的老大每天却只能看着四角的房顶,这让他如何不恨!

    两个小畜生,想过好日子,做梦吧!

    他已经买好了敌敌畏,泡上玉米面饼子,只要往那牲口棚子里一扔!

    那些牲口就都得药死!

    让两个小畜生一场空!赔死!

    不过,这几天他也遇到了麻烦。

    上面的领导下来检查,有人举报,他们存在监守自盗的行为,而且他是重点调查对象。

    一时间弄的他焦头烂额,才没顾得上下手。

    他对那个大人物的一点恩情,换了一份工作,还换了老大自由,若是这次工作被捋了,再去找人家,怕是会觉得他贪得无厌,未必会再伸手帮忙。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韩宝君来找他。

    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十六年了,脸上除了留下岁月的痕迹,她几乎没什么变化,大家出身,气质高贵,典雅。

    韩宝君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再做一笔买卖,如何?”

    “我能得到什么?”

    十六年前,在省城的医院,这个女人答应他,只要带走田玉芬母子三人,永远不要再出现,就给他一笔钱,足够他治好母亲的病。

    他十分痛快的答应了。

    救了母亲,让母亲又多活了五年多。

    还带走了那个狼心狗肺之人的老婆孩子,儿子被他弄成傻子。一双儿女,这些年一直被他当做奴隶一样的使唤。

    也算是对那个冷血无情之人的报复,出了心中的半口恶气。

    没弄死那两个小畜生,这口恶气就不算出完。

    “镇粮管所所长的位置。”

    韩宝君轻飘飘的一句话,王老蔫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狂喜

    “好!”

    “你要我做什么?”

    所长的位置,自然要付出代价。

    韩宝君把报纸铺在桌子上,点了点报道上苏曼的照片,“看住她们娘仨,永远不许出清市!”

    “上报纸这样的事再不许发生!”

    “好!”

    “怎么做,你知道吧?”

    “明白。”

    平庸,自然会老实的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会出去乱蹦跶,也就不会出现在韩宝君的生活范围内。

    出了招待所,王老蔫之前平静的表情裂开,涌现出浓浓的不甘和失望。

    这些年,他一直猜测着那个狼心狗肺的下场。

    今天,看到韩宝君那周身的气势,依然是睥睨一切的样子,还有她对那田玉芬和那两小畜生的在意。

    这一切都说明,他挺过了那场劫难,如今还是人模狗样的,身居高位。

    他怎么没死了!

    纵然再不甘,他也拿他没办法,这股恨意,只能都发泄到他的孩子身上。

    至于他的妻子,已经被他霸占,像丫鬟老妈子的似的,服侍他,伺候他的一大家子!

    韩宝君与他算是不谋而合,他一定会看住这两个小崽子,不会让他们出现在人前,要是被那人知道他做的这一切,怕是会一枪崩了他。

    想到那个脾气粗暴的阴狠家伙,王老蔫不由打了个哆嗦,快步回了镇粮站。

    韩宝君的出现,让王老蔫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下班回家,看着田玉芬摆桌子的侧脸,不禁有些发呆。

    田玉芬每日家里地里的忙活,邋遢的也没功夫没闲心收拾自己,可还是比村里其他妇女白净,清秀。

    “老蔫,想啥呢?给你冰好的白酒,一直拔在井里呢。”

    “啊?啊,今天高兴,再给我炸个花生米,我多喝几杯。”

    “欸~”

    好啊,喝的越多越好。

    田玉芬这次从镇上打的是度数最高的白酒。

    拔凉的白酒,度数再高也不烈,少了烈性辛辣,醇香更浓。

    王老蔫过年的时候,在田玉芬的提议下喝过一次,就有些上瘾。之后,都要冰凉着喝。

    酒性最热,拔凉着喝,凉性就要用五脏六腑去温,长期的喝下去,伤肝伤胃,最后。。。。

    田玉芬不傻,王老蔫怎么对她的,她心里清楚。

    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她图的,不过是他的好成分,给她一份庇护,不再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活。

    可现在的日子,她实在难熬。

    一个继母,带着一个残废的大儿子,亲生的小儿子过日子,当家男人暴病而亡,这样的家庭成分,应该比现在还要更好吧?

    没了王老蔫,王大宝也不会再疏远看不起她这个当妈的。

    这个家就是她说了算,日子苦是苦了点,却舒心。

    熬上几年,王大宝能接班了,日子自然就好过了。

    田玉芬用铲子扒拉着花生豆,脸上却带着一抹笑。等夏天最热的时候,出了一身的热汗,井拔凉的白酒当水喝,她的苦日子就到头喽。

    手脚麻利的还炒了个鸡蛋,放在了王老蔫前面的桌子上。

    苏曼家也在吃晚饭,高粱米干饭,炖豆腐,糖醋蛋。

    正是一年中青黄不接的时候,冬菜早就见底了,现在苏曼家的饭桌上最常吃的就是豆腐,鸡蛋。

    苏曼养的那些鸡,有一百多只都是小母鸡,可还没开张下蛋,鸡蛋都是她花钱买着吃的。

    蒸鸡蛋,煮鸡蛋,炒鸡蛋,鸡蛋是个好东西,可来回就那么两样也吃够。

    糖醋蛋是她照着系统里的食谱书,新学的。

    把鸡蛋整个打进油锅,先煎的两面焦黄。

    然后把鸡蛋盛出来,切好的葱丝倒进煎鸡蛋剩下的锅底油里,炒出葱香味。

    再把煎好的鸡蛋铺到葱丝上,倒入调好的料汁。

    料汁很简单,盐,酱油,味精,糖。

    快收干料汁时,锅边倒醋,糖醋蛋就做好了。

    苏曼不是很喜欢甜口的菜,糖少放点,起到的是提鲜的作用,咸鲜口,带着醋香和葱香,很是下饭。

    苏华今天吃饭格外的快,造了三碗高粱米饭,一抹嘴就下了桌,“曼,我出去一趟。”

    “大下黑的,哥你干啥去?”

    苏华说了句,“报仇”

    ,扛着铁锹就走了。

    第101章

    春种

    听了苏华的话,苏曼连忙放下碗,紧跑了几步,在院门口拽住了苏华。

    “哥,陈三起也没占到便宜,他家使牲口还排到了最后,你就别去了。

    你抄家伙去打架,陈家人多,不是擎等着吃亏呢吗!”

    苏华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我又不傻。

    明知道他家人多,干不过,等着去挨揍吗?

    压低声音,苏华说了自己的打算。

    苏曼眼中晶亮,“哥,再等一会吧,人彻底静了,别被他家人发现喽。”

    还补充了句,“我和你一起去,给你把风。”

    苏华看妹子一副等着明天看大热闹的样子,还想亲自参与,这个好信劲,嘴角扯了扯,点了点头,“中。”

    第二天,村里人都笑疯了。

    范二婶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你们是不知道,我家大伯子早上出去抱柴禾,前脚和陈三起还打了声招呼,后脚他就进了厕所。

    咕咚一声,也没在意。

    抱完柴禾一抬头,哎呀妈呀!陈三起从厕所出来了,从脚底板到脑瓜顶,挂的都是大粪,脑袋上海顶着一坨!”

    旁边的婶子

    哕~

    了一声,“这是囫囵个都掉进去了啊!没顶了。”

    “可不是咋的,还吐了好几口大粪汤子~”

    哕~

    “一满坑啊?,他家人可够能拉的。”

    哈哈哈哈~

    “听说他媳妇端出好几大盆水,都没冲干净。”

    “现在可不像夏天,粪坑里进的雨水多,现在那里面干嘟嘟的,可不好冲掉。”

    哕~

    哈哈!

    “最后啊,陈三起顶着满身屎,跑水库里扎了好一阵猛子,才把一身的粪给洗干净”

    现在的天气,可是刚脱了夹袄,一身湿漉漉的,陈三起冻得哆哆嗦嗦,缩脖端胛的蹽回家。

    哕~

    哕~

    范二婶几个边说着,边恶心,苏曼笑的欢快极了。

    夏天最热的时候,发酵过后,那个更酸爽,到时候还可以给他再安排一次,不一样的体验!

    陈三起的笑话,足够村里人又笑一阵子。还把孙勇闹的笑话,大正月的光屁溜丢的大笑大喊,我是太监孙公公,又捡了起来。

    凑到人堆里,没事就拿两人打镲玩笑。

    过了两天,就轮到苏曼家使用牲口农具。

    苏曼和苏华把犁杖,磙子等农具,还有种子尿素,都放到板车上,青骡拉着板车,一大早就去了地里。

    赵三叔早就带着一家人等在地里。

    看两人来了,打过招呼,就哈哈笑着上前给青骡套犁杖。

    赵三婶大丫几个也上前,动作麻利往下搬东西。

    车上两个大布袋子,上面印着:尿素,含氮量保证46%以上,净重40公斤。

    还有两个小袋子,里面装的是种子。

    经年的老农民,上手一摸就知道,一个里面是苞米,另一个里面还是苞米。

    都是苞米种子,还分两个袋子装,不是苏曼吃饱了撑的闲的慌,而是一个是普通的苞米种,种出来的苞米人吃喂牲口都行。

    另一个是种种子田的,是任务,每家每户的责任田,都要分出三分之一,种种子田。

    种子田比一般的苞米伺候的要更精心,抽条,授粉,长出来的苞米都是做苞米种子的。

    秋收后,要一颗不留,全部统购上交。

    赵家窝铺今年是第一年有种子田的任务,前几天韩瑶还说,“到时候偷摸藏下点,来年就不用买种子,剩下一笔钱。”

    想法倒是挺美,苏曼还记得上辈子,大喇叭三番两次的广播,一颗种子都不许留。

    到时候上面会下来人检查,发现留了会处罚。

    有的人家就是不信邪,偷摸的留了五亩地的种子。

    好家伙,你家多少地,应该交多少种子,那都有数。

    差了这么多,直接就来家里搜查。

    为了找藏起来的苞米种子,炕洞都给刨了。

    那家人眼见着要扒房子,吓得忙把藏到岳家的苞米种子给拉了回来。

    说没钱交罚款?罚的全家口粮就剩了个底,连肥猪老母鸡都给抓了,往板车上一放,板车也给推走了。

    第二年,谁家也不敢了。

    多说留个三两斤,那个一般看不出来。

    赵三婶也和苏曼叨咕了两句留种子,苏曼也提醒了她一下,别顶风上,说着话,套好了犁杖,就开始干活。

    苏华扶犁杖,赵老四给他拉牲口,两人在前面蹚垄。

    扶犁杖需要一把子力气,牲口在前面拉犁杖,扶犁的人按着犁杖把,得保证把犁杖铧按进垄里,才能把垄蹚开。

    也需要巧劲,蹚开的垄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

    深了,土盖的就厚,苗可能被压的长不出来。浅了,苗扎根浅,等苗长高,一场风雨,全趴地里。

    扶犁还得保证蹚出来的垄是直的,尤其是与旁边人家挨着的边垄,不能偏。

    既不能往自家这边抠,留下的地方,那擎等着别人往你家欺占。也不能往别人家那边剜,那就是擎等着吵架干仗。

    有的左人,蹚出来的垄是S的,惹出不少的笑话。

    苏华十五岁就开始扶犁杖,跟尺子量的似的,跟在后面点种的赵三婶,一边干一边夸。

    “你三叔干了这么多年,蹚出来的那是啥玩意,都不如大华一个大小伙子!”

    还顺带着拉踩一下自家男人。

    实在是,赵三叔扶犁杖那手法,怪让她没脸的。

    去年挨着王老蔫家那块地,王老蔫家先种的,赵三叔一个没扶住,直接蹿过去四五米远,种子尿素都给蹚出来了。

    犁杖也撒了手,牲口坠着犁杖,满大地里撒欢,赵三叔就在后面追牲口,边跑边吆喝,“嘿!嘿!前面那谁,快帮我拦住~”

    招的满大地里种地的汉子都往哪跑,帮他逮牲口。

    苏曼也想起了去年赵三叔闹得笑话,憋住没笑出声,赵三叔就在后头咧。

    跟在苏曼后面撒尿素的赵大丫却噗呲一声笑出来,“今年我二哥说他扶犁~”。

    赵三叔在外脾气爆,在家里对着儿子也是抬脚就踢,不时也会对赵三婶吼两嗓子。

    却从不和赵三婶动手打架,也不说重话。

    两人要是因为啥事吵起来,急眼了就喊一嗓子,“我不和你一个妇女一般见识”,自己躲去别人家串门。

    被自家老婆子贬斥了,就在后头嘿嘿的笑。

    犁杖蹚的快,一个人点种肯定是跟不上,苏曼和赵三婶两人,一人点一段,倒腾着才能跟上犁杖。

    赵三婶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苏华,这半年多,苏华的变化她可都看在眼里,不由起了小心思。

    “小曼啊,你哥今年二十四了吧?”

    “是啊。”

    苏曼往垄里点了两颗种子,左脚踩在上面,间隔一脚的距离,又点了两颗,右脚跟上来,一边点种,一边小步在垄沟里走。

    “和小苗那事彻底拉倒了?”

    赵三婶试探的问。

    第102章

    糊弄你

    跟在她身后的赵三叔,一小捏尿素撒在种子旁,看苏曼低头在前面点种,紧走两步,在后面捅咕了她一下。

    这个败家老婆子,在家里叨咕几句就算了,还真敢提啊!

    就听前面的苏曼道,“是啊,小苗嫂子和我哥,性格上相处不来,得过一辈子呢,这也不是能将就的事。”

    赵三婶回头瞪了眼自家男人,那意思老娘的事你少管!

    继续道,“可不是咋的。

    不过,你哥这岁数也得抓紧了。

    我和你说小曼,我娘家二哥家的小闺女,长得可好,比你哥小两岁。

    是个顶顶好的姑娘!

    哪天来我家串门,你过来唠会嗑?”

    赵老三跟在最后面,用脚培土,把种子尿素都盖住,不由翻了个白眼。

    他妈啥时候能听句劝啊~

    瞎话真是张口就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以前就琢磨过表姐和二傻哥的事,她嫌弃二傻哥憨傻老实,挑不起家里的门户,怕以后表姐日子过的憋屈,就压下没提。

    现在二傻哥看样是好了,听说还去别的屯子卖糖,能做买卖挣钱,那心眼肯定是够用。

    村里人也不再叫二傻,都叫他大华。

    他妈这心思就又动了起来。

    可也不想想,表姐的情况。

    不仅时不时就犯疯病,还总是口吐白沫抽羊角风,这病还是为了一个考上大学回城的知青落下的。

    大过肚子,虽然那孩子被偷摸的送走了,可村里哪有不透风的墙,早就传的到处都是。

    虽然二舅找去了学校,把那知青闹的被学校开除。还找去了他家,还有他爹妈的单位,闹的他们灰头土脸,得到了一些赔偿,可表姐这病也做下了。

    不是他不偏心自家表姐。

    她这种情况,和大华哥,实在是不合适。

    还有,他二哥对苏曼的那点心思,现在早就歇了,他妈这心眼子,今天特意没让二哥下地,就怕和苏曼有接触。

    啧啧,他妈还管奸不傻呢,可谁又是傻子?

    赵三婶的娘家就在隔壁村,就隔着二里地,村里人有隔壁村有亲戚的,有做儿女亲家的,风言风语,赵家窝铺早就有人知道。

    而苏曼知道,还是赵大丫当成秘密,亲口告诉的她。

    赵大丫赵听了赵三婶的话,急的回头直对她使眼色,亲娘欸~

    你整这一出,以后我和小曼咋处!

    脸上火烧似的,伸手拉了拉苏曼的后衣摆,“小曼~”

    被赵三婶警告的瞪了一眼。

    可那是你亲表姐,谁远谁近分不清?敢漏老娘的底,看我回家不削你的!

    继续把自己侄女夸成一朵花,“十里八村都找不出这么好看的姑娘,侄女随姑,那模样啊,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

    顺带还把自己夸了一下。

    苏曼一阵无语,赵三婶肯定不知道大丫和她说过她表姐的事,在这糊弄她。

    被这么糊弄,心里也是一阵的不喜。

    两家正合伙种着地,她也不好就摆脸子,随意的应付了一句,“我家房场批下来,房子还没盖呢,不着急。”

    她本来是打算开春盖房子,可知青点那个院子,宽敞,她住着住着还住习惯了,加上那窗户门结实都是新换的,索性就先住着。

    房场先批下来,等以后再盖。

    现在,正好拿这个当借口。

    赵三婶也不知道是没听明白苏曼话里的拒绝,还是她潜意识里觉得苏曼就不会拒绝,继续说着。

    “这有啥,我二哥说了,他最宝贝这个老闺女,男方没房子没彩礼都不要紧,他腾出一间屋子,给老闺女结婚用。”

    苏曼顿住,这不是招上门女婿吗?

    也是,那个姑娘的那种情况,心疼闺女的,可不是招女婿到家里亲眼看着,照顾着最放心。

    对那姑娘以前的事,苏曼不予置评,可赵三婶这说媒藏着掖着,太不地道了。

    这就是看她们兄妹没有爹妈给长眼,以为能随意摆布呢!

    以前苏曼遇事总是给别人留三分颜面,可有些人她不但不会收敛,还会蹬鼻子上脸。

    也不给赵三婶留脸了,直接戳破,“三婶说的你二哥家的小闺女,是叫张蕊不?”

    赵三婶眼睛转了一下,“是啊”,心说,糟了!

    苏曼竟然认识侄女,那对她的事想必也知道不少。

    她本来是想瞒着,侄女平时跟好人一样,就是偶尔犯病。

    苏曼苏华年轻,懂得啥说亲要打听女方的根底情况,胡里八涂的结了婚,知道了也晚了。

    正心虚着,就听苏曼说,“我哥前几天卖糖回来还说,张蕊在河套那把人家孩子脑袋都打出血了,都送镇卫生院了。

    三婶子,你二哥家这回赔了不少钱吧?”

    额。。。。汗。。。

    她都不知道的事,苏曼竟然都知道,赶明儿种完地,她得去二哥家看看。

    赵三婶支吾了一下,“啊?啊~”

    不过,随即就是一阵恼怒,苏曼苏华这两个有妈没爹的拖油瓶,外来户,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挑剔她侄女了。

    不识抬举!

    撒气似的,手里的一把苞米种子,都甩到了垄沟里。

    赵三叔知道她这是又来脾气,哪有这么糟践东西,祸祸人的。

    刚想在后面捅咕她,苏曼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似的,好巧不巧的回头正好看见,就走了过来。

    弯腰把垄沟里多余的种子捡了起来,“就剩这一个大地头了,三婶子歇会吧。”

    祸祸人被人家看到,还指到明面上,赵三婶脸色就有些挂不住。

    苏曼可不惯着她这脾气,假装当做没看见,维持面上一团和气。

    以前,前后院住着,赵大丫还总和她一起,谁又不知道谁呢?

    赵三婶脸上挂着不乐意,说了句,“那你自己干吧。”

    拧着身子就走了,回地头歇着去了。

    两人这就算是闹了个半红脸。

    赵三叔忙找补,“嗨,你三婶就这样,脸急,过会就好了。

    小曼,你也歇会,剩这点,三叔和老四一会就干完了。”

    她脸急?我就要包容?凭什么?

    有话当场说,有气当场发,绝不憋闷自己。

    苏曼勾了勾唇,扬声对着赵三婶的背影喊了句,“三婶子这脾气可得改改,糟蹋粮食可是要挨雷劈的!”

    第103章

    心自在

    赵三婶一脚绊在土拉卡上,差点没跪垄勾子里。

    赵大丫一直跟着苏曼呢,小心的觑着她的脸色,怕她生气。

    看着赵三婶栽歪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子,讨好的伸手拉住苏曼,对着她眨了眨眼,两姑娘就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赵三婶气闷的回头瞪了一眼,苏曼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嘴毒了。

    还有大丫,这个臭丫头,看着她妈笑话这么好看吗!

    赵三叔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有大丫在,这个死老婆子,毕竟是长辈,整这一出多跌份!

    回去可得好好说说她!

    就着赵三婶干到一半的地方,继续点种。

    苏曼也没想和赵三婶闹僵,毕竟和大丫这么多年的交情在呢,前后院还住了十多年。不过她要是太过分,她也顾不得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交情也不能是单方面的退让和维护。

    她家这地半上午就能种完,按着商量好的,下午,还有明天半天,帮着赵三叔家种。

    晌午回家吃饭,下午就种赵三叔家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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