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爸!”

    不等王老蔫反应,王老大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到桌子上。

    “穿穿穿,你看看村里哪个姑娘像你似的,总买布做衣裳,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啊,就知道败活!”

    他媳妇说的对,那事过去了就当没发生过,不能和老头子交恶,得哄着他多贴补他们。

    正想磨着老头子把那房子的窗户全用上玻璃呢,这钱可不能让王萍穿了,不顶吃不顶喝的,那不是浪费吗!

    随后,给了王萍心灵上一万点暴击。

    “你那黑黄的脸皮,配上暗红色,那还能看吗!”

    气的王萍当场发疯,差点把稀粥扣王老大脑瓜顶上。

    “你不是分家吗,咋还在这张桌子上吃饭,还要不要脸!”

    兄妹两个在饭桌上呛呛了起来,气的王老蔫胃疼,脚更是肿胀的疼。

    那两个小畜生,窗户根底下放的八成是捕兽夹,赤脚大夫会捏骨,说他脚背骨八成是裂缝了,要是长不好,以后走道都点脚,下雨阴天的也得难受,这算是落下病根了。

    他心里恨意滔天,一股气就撒出去了。

    吼了一嗓子,“都消停吃饭,不吃给我滚!”

    两人这才住口,眼神继续厮杀。

    没有了苏曼和苏华这两个最底层,利益重新分配,王家也开始有了矛盾。

    苏曼入睡前想着,家里要打一张炕桌,两个箱座子,一个碗柜,还有方桌,凳子。。。

    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村里的范木匠问价格。

    又去找村支书批树。

    山上的树,捡些树枝烧柴没人管,可要是砍伐还得村里批。

    砍树,搬树,都是重力气活,苏曼和苏华两个人可干不了。

    一个不好,那粗重的树干倒下来,都能把人砸死。

    请了村里的赵五叔,还有隔壁的赵老大,借了村里的毛驴车。

    把那三棵大树干拉到木匠家时,四人后背的棉衣都塌湿了。

    范木匠打量着这三颗大树干,不住的点头,“这几颗树选的好。

    你们要是着急,这几颗树就先慢慢晾着,我那有晾干的,先给你们打上。”

    这感情好,没有桌子吃个饭都猫腰弯背的,也实在不舒服。

    苏曼忙道,“那就谢谢范二叔了。”

    “客气啥,你们两个孩子也不容易。”范老二摆摆手。

    他婆娘从外面听说的,王老蔫差点把继女给祸害喽,两个孩子才吓得要分家。

    这分出来,就分了一个人的口粮田,半袋子苞米面。

    哎!

    这两个孩子不是土生土长的赵家窝铺人,可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又勤快又能干。

    虽然情感上和王老蔫更亲厚。

    可你那满脸的褶子,想祸害人家水灵灵的姑娘,做的也太过了,简直是缺德!

    想到这范老二的态度更温和,“丑,小曼啊~家里要是不够吃,就去找你婶子,来年下了粮再还。”

    “妥嘞,以后少不得麻烦叔和婶子。”

    苏曼敞亮的应了一句。

    “二叔,五叔,还有赵大哥,家里也没准备啥好的,去吃个便饭吧。”

    村里请人帮忙,一般都是不要工钱,算是人情,但总要做一顿好饭菜请人家吃。

    想着今天请人砍树,昨天她去镇里就买了肉,还有蛋,准备着今天晚饭请客。

    第31章

    打家具

    范二叔忙摆手,“不用,不用,吃啥饭吃饭。”

    赵五叔和赵大哥,累的坐在干木头上歇了一袋烟,也拍拍屁股站起来。

    “不了,你家那点粮食可别祸祸喽,等以后宽裕的吧。”

    很明显村里传的话,两人也听到了几耳朵。

    知道两人现在日子难,都是同情。

    一时苏曼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感动。

    既然他们不肯去,晚上做好了一家送一份也是一样的。

    一家人都能吃上两口肉,想必比都吃到自己肚子里,更让他们乐呵。

    村子里没有秘密。

    驴车拉着大木头,往范老二家运,赶车的苏华,推车的苏曼,下了山一路上碰到了好几个人。

    不一会通过串门的吴婶子的嘴,就传到了王老蔫的耳中。

    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

    那两个犊子哪来的钱?他院子里埋的那个陶罐,怕不是他们偷的吧!

    要不,他们哪来的底气分家!

    强忍着耐心,等吴婶子走,立马就把田玉芬招呼了过来。

    “玉芬啊,咱们俩一起过日子这么些年,你咋还和我不一条心呐。”

    口气不重,说出的话,却让田玉芬打了个激灵。

    “老蔫,你咋说这话?我这一片心,对老王家可是实个头的。”

    王老蔫还是带笑不笑的表情,“你给两个孩子钱我也不拦着,你偷摸的干啥?

    “我?我手里哪有钱?那可不是我给的。”

    被怀疑偷藏了钱,田玉芬忙矢口否认。

    “那他们打家具的钱哪来的?分出去可没给他们钱,零东马西总要买点,都是哪来的钱?”

    王老蔫一摊手,语气却是逼问。

    “这,那,我,。。。。”

    田玉芬哪知道哪来的啊,她也听说了那两个不孝子这些日子置办了不少东西,心里也划浑呢。

    急的不知道说什么。

    就听王老蔫道,“难道他们在家里时,偷偷攒的?

    这可是早就和你离了心了啊!”

    田玉芬听了,腾的就站了起来,“我找他们去问问!”

    王老蔫看着她急切的背影,眼中阴森一片。

    先让这个蠢娘们去探探,要是那两个小犊子露出一点边,他就去报公安!

    这事要是在村里解决,村支书向来是不想村里的事闹大,影响村子评先进,都是大事化小。

    这次,他就要把那两个小畜生打疼!

    求着他回王家!

    田玉芬先去了趟苏曼家,门锁着,就直接找去了范木匠家。

    看苏曼站在院子里,笑呵呵的和几人唠嗑,她受了王老蔫的气,那股火就更大了。

    也不管是不是当着外人,劈头盖脸的就质问,“死丫头,你是不是偷偷攒钱,背着我,你把我这个妈当啥了?”

    苏曼叫了声,“妈~”,眼神躲闪,就往苏华背后躲。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心虚了,害怕被打。

    田玉芬更是跟当场逮到苏晓曼偷钱,自己占了理似的,“我告诉你,快点给你爸送回去。花的这些,你慢慢还!”

    苏曼倔强的转过头,来了个非暴力不合作,一声不吱。

    田玉芬想到刚才被逼问的哑口无言,都是这死丫头不给她做脸。

    这几天她累得直不起腰来,也是这死丫头害得。

    这几天在家里受得气,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对象,扬起手,那大巴掌奔着苏曼的脸就扇了过去。

    好几个人都在这呢,哪能让她打到,忙上前拉着。

    “玉芬,你干啥啊,咋还和孩子动手?”

    “老蔫媳妇,你消消气,孩子得慢慢教。”

    嘴上劝着,心里却更同情苏曼了。

    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这有了后爸,也就有了后妈,都是一样。

    其实,都看人。

    想必之前在家里田玉芬也总动手打孩子。

    小曼这孩子攒钱,一点一点的,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必是王老蔫早就动了心思,让这孩子发现了。

    好在,还有点机灵劲,攒钱分家出来,要不这孩子这辈子就完了。

    田玉芬被大伙拉着,打不到苏曼,怒气之下,什么话都骂出来了,“这个小瘟灾的,以后我不认你这个闺女!”

    范二婶把她强拉进屋,边劝着,边听她诉苦,抹着泪说自己多不容易,心里却很是瞧不起田玉芬。

    为着自己的日子舒心,拿那两个孩子当牲口使,这也叫当妈的?!

    这就是自私!

    不配当妈!

    看看王萍,一年总有几套新衣裳穿。生产队干活的时候,大伙都不是瞎子,谁看不出年幼的苏曼给那两个继姐干活?!

    那姐俩看面色,看胖瘦,就不缺吃的。

    再看看苏曼,瘦的王萍都能把她装下,穿的衣裳都是接了两人的剩。

    现在各家日子都不好过,小的穿大的剩下的也无可厚非,可都是大姑娘要说亲了,还穿剩,补丁摞着补丁,这就说不过去了。

    村里疼孩子的妇女,私下里唠嗑,提起田玉芬那都是撇嘴的。

    要不是在自己家里,范二婶也是不稀得搭理田玉芬的。

    等晚上接过苏曼送的一碗土豆红烧肉,对田玉芬就更看不上了。

    看看这闺女,多会办事,比她那个不懂四六的妈强多了。

    生产队的时候,有天下大雨,田玉芬分的那块地干不完,眼看就挨浇,是范二婶帮着她忙乎完的。

    她连个谢字都没有,过后看范二婶忙也没伸把手,转身就走了。

    让范二婶记到现在,那人不可交。

    之后,倒是和苏曼来往的频繁起来。

    村里一条大路,把村子分成村南和村北,这条大路就通往村外。

    知青点的院子,就在大路的边上,苏曼看王老蔫出村两次,估摸着他快发难了。

    分家失去两个扛长活的不甘,还有自以为抓到了她的把柄,以王老蔫的狠毒,苏曼知道他必定会把事情闹大,给她一记痛击。

    定然不会是告到找村支书那。

    村里出了人命,村支书都想压下来,怕影响到村里的名声,这种一大家子撕逼的破事,村支书肯定两边压服,略作惩罚就算过去。

    王老蔫会闹到哪里,苏曼心里有数,就等着人上门。

    范二叔果然好手艺,做出来的家具结实又工整,涂上一层清漆,家具还是原木的纹理和颜色。

    这层清漆,让家具的表面光滑亮堂,也防止腐烂变坏。

    苏曼借了赵老大家的板车,和苏华推了两趟才推回家。

    第32章

    大红色灯芯绒

    今天家里拉回了家具,不再是空荡荡的四个角,越来越有家的样子。

    苏曼又小小的庆祝了一下,做了顿好饭菜。

    冬天日头短,村里人家一般都是两顿饭。

    看着日头,估计也快三点了,苏曼就开始做饭。

    苞米面里掺上一大半的白面,做出来的手擀面又筋道,又不拉嗓子,还不容易断。

    多放点油,放上葱花爆锅,再放上大酱,这叫炸酱,再放上提前煎好的鸡蛋,炸鸡蛋酱就做好了。

    还做了一个炒豆芽,里面放了几段干辣椒。

    满屋子都是酱香和炝炒的香味。

    今天做饭有点早,赵志峰这个入伙的,每天都是掐着点来,苏曼就让苏华去叫他。

    把饭菜端上桌,就听到外屋门响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一听,就不是大哥和赵志峰走路的声音。

    村里人家,院子的大门一般时候都是半开或是半掩的,去别人家串门,都会在门口先喊一句,等着人家应声,才往里走。

    这也是一种礼貌,你不给动静贸然进入,把人吓一跳不说,万一人干点啥背人的事被你看见呢。

    门帘一掀,来人身上带着一股子凉气,是王萍。

    进门先上下打量了一圈苏曼,微抬着下巴,啧啧两声,“丑妮,你不是自己偷摸攒钱了吗?咋还穿这身衣裳,也不做件新的。”

    扯了扯衣襟,“你看看我新买的衣裳,红色灯芯绒,今年最时兴的,咋样,好看吧?”

    还转了一圈。

    苏曼捂了捂眼睛,这艳红艳红,红彤彤的一片,太扎眼了。

    王萍这是和红色干上了,之前喜欢老红色,被王老大埋汰了一顿,索性换成了大红色。

    买完衣服,就跑苏曼这显摆来了。

    没得到苏曼的应和,还有嫉妒羡慕的眼光,王萍不满的撇了撇嘴。

    看了眼炕桌,拖着长生,“哟~~~”了一句。

    “丑妮,你这分家出来,生活还怪好的,也不看看家里都吃什么,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阴阳怪气的,苏曼手就痒了。

    一屁股坐在炕上,就想脱鞋上炕吃饭,还指使着苏曼,“给我拿个碗。”

    家里天天不是苞米面糊涂,就是高粱米稀粥,都能照出人影来,看着桌子上的饭食,她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

    苏曼忙大喊了一句,“别脱鞋,你脚臭!”

    “丑妮,你个死丫头,胆肥了吧,还敢编排我。别以为分了家,我就治不了你!”

    苏曼双手抱在胸前,“你那嘴比脚还臭,可别弄脏我家的饭碗!”

    “你!”

    王萍就要发火。

    院子里就响起苏华的声音,“曼,回来了,开饭~”

    两人进屋,王萍看到赵志峰就是一愣。

    随即来回的看了两眼苏曼和赵志峰。

    苏华好像都没看到王萍似的,脸上是少有的高兴,把一个系着麻绳的包着黄纸的四方东西塞到苏曼手里。

    “曼,快试试,赵三哥买的。”

    苏曼疑惑打开一看,直接瞳孔地震。

    看了眼王萍身上穿的,看了眼手上的衣服,一模一样,红彤彤一片。

    赵志峰也笑着应和,“小曼,快试试。”

    他特意让那小子给他买的红色,这色鲜亮,小曼穿保准好看。

    苏曼看着这二脸期待,想推说吃完饭再试,到底没搏了两人的好心,面无表情的穿上了艳红色。

    赵志峰眼前就是一亮,夸赞的话还没说出口,王萍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了。

    苏曼天生的白净皮肤,红色衬着,整张脸都明艳了几分,更显娇俏。

    两人站在一起,她就是给人当丑角的。

    一股子怒气上涌,满脸的讽刺,“我说怎么着急分家呢,原来是想找野汉子了!”

    “呵呵,一个破鞋,一个残废,半斤对八两,倒也般配!”

    自己不要的,也不能便宜了这个小贱人!王萍伸手就往苏曼的脸上挠去,没有这张狐媚子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这个满嘴喷粪的,苏曼都不想和她对话,拿起炕上的扫炕苕帚,对着王萍伸过来的手就抽了过去。

    根这种人,能动手,就别动口。

    “啪!”

    “啊!”

    “丑妮,你给我等着!”

    王萍边尖叫着边跑出屋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心里狠狠的想,这小贱人过几天就该倒霉了。

    苏曼看她吓的紧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妈呀妈呀的叫着,跟后边有狗撵似的,跑出了院子。

    冷哼一声,还是那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不过,上次拽着她头发收拾了一顿之后,王萍就没炸翅过,今天敢来找茬,怕是知道点啥了吧。

    苏曼也不在意,尽管放马过来,她早就准备接招了。

    拿起箱座子上摆着的小圆镜,照自己穿红色是什么样。

    苏曼上辈子也没穿过这么鲜亮的颜色,王萍没出嫁时,捡的都是她穿剩下的。

    后来,就是捡弟媳妇穿剩下的,田玉芬总说,她哪也不去,穿着那好衣服也糟践了。

    在地里家里干活,埋埋汰汰的,穿啥都一样。

    苏曼用小圆镜来回的照着,心酸的想着,这竟然是两辈子,她五岁后第一件新衣裳。

    太阳西斜,屋里此时已经有些暗,赵志峰看着姑娘微垂着眸,长长的眼睫毛好像沾上了一点湿气,眨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心底泛起莫名的心疼。

    他在部队当兵回来探亲的次数屈指可数,村里各家的阴私事,他知道的不多。

    当兵之前,半大小子天天就知道淘,也没怎么留意过。

    这段日子,他吃得饱,没事就出去靠墙根晒太阳,村里的事也听了几耳朵。

    他知道,她以前的日子很苦,很累,现在的日子也很难。

    心底突然升起一个想法,他以后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好好护着她。

    赵志峰也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脸色不由微微泛红,好在屋子暗,看不清。

    掩饰似的,打了两声嗓,“小曼,开饭不?”

    “哎呀,快吃饭吧,再放都凉了。”

    衣服苏曼收下了,仔细的叠了起来。

    她手里没有布票,不过钱是要给人家的。

    “赵三哥,这衣裳我稀罕,就不和你客气了。”

    “不过,这钱你可得收着。”

    王萍刚才都显摆过了,一件衣裳8块钱。

    换成肉得多大一堆,苏曼一阵的肉疼。

    赵志峰根本不接,稀里呼噜吃了一口面条,“要不是小曼妹子让我过来吃饭,说不定我早饿死了,一件衣裳值个啥。

    你要是再给,可就是拿你赵三哥当外人了。”

    苏曼:嗯~~虽然但是,你不是外人吗?

    第33章

    出招

    不过,来回拉拉扯扯的也不像个样,苏曼把钱揣进兜里,“那我就不和赵三哥客气了。”

    想着,以后多做点好吃食,给他补补身体。

    苏曼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对我好,我会加倍的还给你。

    遇到懂情的人,自然是两好和一好,越处关系越好。

    遇到那黑心烂肺的,比如王家,那就等着被坑吧。

    上一世她吃够了教训,这辈子她交好的人,都睁大眼睛,赵三哥确实是个可交的人。

    三人边唠嗑边吃饭,桌子上的气氛很融洽。

    油呼呼的鸡蛋酱,拌在里面,赵志峰一气吃了两大碗。

    满足的靠在窗台上,掐了掐自己的腮帮子,好像都长点肉了。

    心里想着,一辈子都能吃这样的饭菜就好了~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雪飘飘洒洒,到后半夜扑簌扑簌的大片掉落。

    苏曼恍惚听到几声,“呜~”“呜~”“呜~”

    的嚎叫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二天,村里的路上铺满了半尺多厚的雪,积雪深的地方,足有一尺多。

    人们还在雪地上看到了一串一串的脚印。

    昨晚,山上的狼下村里来了!

    好几户人家的牲口都遭了殃。

    范二叔家的猪被咬的嗷嗷叫,他趴窗户那往外看。

    雪映照出十多条狼健壮的影子。

    他和几个儿子愣是没敢出去。

    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人出去要是被咬了,哪多哪少?

    苏曼听到这个消息,看着雪地上那一串串的狼脚印,歪着头想了想,上辈子生产队解散后好像是再没有狼下山过啊?

    西伯利亚的蝴蝶煽一煽翅膀,可能就会引起东南亚的一场大海啸。

    蝴蝶效应,这辈子苏华免去了被狼掏的劫难,那两头狼也没被带着硬家伙的过路人打死。

    跑回山上,征服了这附近几个山头的所有狼,组成了一个狼群。

    才敢下山进村,跑到人类的领地来祸害。

    村里开始张罗上山打狼,民兵队长带队,村里每家出一个青壮。

    带着猎枪,顺道再打些猎物回来。

    队伍还没组织好,村里就开进一辆吉普车,直接停到了苏曼家大门口。

    车上下来两个公安。

    之后,王老蔫从车上一拐一拐地走了下来。

    指着院子,“公安同志,我报案的就是这家,我钱肯定是她们偷了。”

    韩瑶在院子里听到动静,忙叫赵老大去找村长。

    王老蔫带着公安来,她怕苏曼一个姑娘家吃亏,村长在总不会让村子里的事闹的太难看。

    苏曼听到车停在她家门口的动静,已经走了出来。

    先下来的长脸公安,看到是个瘦弱的姑娘,长得还挺好看,本来强硬的态度软了几分,“同志,你就是苏曼?”

    “我是。”

    “王老蔫是你继父?”

    苏曼心中冷笑,王老蔫果然恨。

    也果然有两下子。

    小老百姓过日子,最怕经官。

    他直接去报公安,一旦罪名落成,可就不是村支书那些小惩大戒的罚法,那是要蹲大狱的!

    人的一辈子也就毁了。

    苏曼点头,“是”。

    “他举报你偷盗他家的财物,还请你配合调查。”

    “好!”

    看苏曼一副坦荡的样子,王老蔫微微皱了下眉,这可和田玉芬说的有点不一样。

    这功夫,赵志峰和苏华也出来了。

    赵志峰吃完早饭还没走,和苏华两人讲战场上的惊险,苏华听的津津有味,两人现在已经建立了友情。

    看到赵志峰,后下来的寸头公安暗暗的点了下头。

    他部队转业,就分配到了方台镇的公安局。

    一次出差,遇到战友才知道赵志峰在战场上受了伤,回了老家休养。

    老家就在方台镇下面的赵家窝铺村。

    刚入伍时,他就是赵志峰带出来的兵,还给他来过一次夜间授勋。

    要不是被他狠狠的操练,说不定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回了镇里,就立马来看他。

    却见到了那个情况,曾经身姿矫健,战场上勇猛凶悍的铁钢铁战士。

    躺在冰冷的炕上,身上搭着一件露棉花的破棉袄,露出来的胳膊跟麻杆似的,脖子上泛着青筋。

    旁边放着一个铝饭盒,里面凉水泡着一块干硬的饼子。

    他当时眼泪差点下来。

    不过,营长不让他找赵家人理论,也不让他声张。

    否则,知道他是营养带的兵,又是镇上的公安,有利可图,又得巴上来,扰人安宁。

    营长只想安静的养病。

    此时,把着村西边的几户人家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

    自然而然帮着苏曼说好话。

    “公安同志,咱们村可没有那偷摸渗漏的人,苏曼这丫头老实本分,更不可能了。”

    “是啊,老蔫啊,这里边有啥误会吧?”

    王老蔫苦吧着一张脸,开始做戏,“自己养大的孩子,我也不想怀疑她,可是家里钱丢了,丑妮这又是打家具,又是置办家什的,她哪里有这个钱,还不是偷了家里的?

    孩子妈来要,她又死不承认。

    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老大还等着盖房子,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只能麻烦人家公安同志,帮我把这个钱要回来。”

    话说的好听,经了官,这事哪是那么简单的,怕是不能善了。

    围观的人心里不禁感叹一句,这王老蔫平时看着老实巴交,可真不是个善茬,心够狠。

    就算不是亲生的,好歹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就算真偷了,也不能一点余地不留啊。

    韩瑶默默的站到了苏曼身旁,给她支持。

    她一个嫁过来没几年的小媳妇,这种场合是不好出头的。

    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句,“知道小曼手里没钱,分家还一分钱不给她,村里还都说是好后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些事能做,大伙也都心知肚明,可不怼到明面上,脸面上就过得去。

    韩瑶这话,让王老蔫脸就是一黑,当着村里人的面挂不住。

    正想开口装几句老白草,苏曼就截断他的话。

    讽刺一笑,看着王老蔫瘸着的脚,“爸丢钱了,我有钱花,就怀疑是我偷了你的钱。

    你脚伤的那天,我正巧院子里丢了两捆柴禾,旁边那夹耗子的大夹子上还沾了血,我是不是也该怀疑是你偷的!”

    提到耗子夹子,王老蔫觉得脚上就是一阵钝痛。

    忙把对外说的借口说了出来,“丑妮,你咋变的这么歪,我这是去石场给你大哥拉石头,没加小心磕石头上了,咋能来你家偷东西?”

    “呵~

    是呢,人家赤脚大夫都说,这石头磕的也是怪,脚背子上磕了个规整的半弧形。

    知道的是石头磕的,不知道的还以踩到捕猎夹子上了呢!”

    苏曼的话,让围观的村里人不由狐疑的看向王老蔫,怕是偷柴禾是假,这是跑继女家里偷摸看来了!

    那些传言,说苏曼兄妹俩分家出来,就是因为王老蔫差点把苏曼祸祸喽,看来都是真的!

    “呸!”

    这不就是老牲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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