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本该活着。

    该死的本该是另一个。

    还有她。

    全都不对。全都乱了。

    天地不过寂静了一瞬,又复归喧闹起来。

    脚下土地再次震颤起来,渊气已尽,魔气又生。

    无数黑腾腾魔气自干涸的地缝中升腾而出,化为遮天蔽日的阴云,如山岳连绵蜿蜒,转瞬遮蔽了大半幅天空。

    “喜哉——?乐哉——?”

    有什么正欢呼着朝她奔涌来,音形凄厉,状若疯鬼。

    那嘻嘻哈哈的狂呼落在她耳里,却再无法令她生出半分害怕,只觉心绪鼓动,恍如地狱乐音欢腾鼎沸。

    她怔怔抬眼,但见天幕低沉,昏景悬垂。

    大片大片的阴云黑红灰白脑浆也似地铺陈开去,入眼尽是魑魅魍魉,充耳唯余悲风哀嚎。

    好黑啊。她想。

    好冷啊。她又想。

    她还是想回家。此世记忆中的那个也好,前尘里只留一个模糊影子的那个也好——

    她只想回去,和他一起,和他们一起。

    可他们都不见了。

    最后,只有那个人出现了。

    来人垂眸望她,眸色清浅,目光平静悠远,一如神佛垂目。

    长着这张脸的人,无论哪个,都一直端坐云上,就这般俯瞰着她,俯瞰着他们,半分怜悯也无。

    “你做得很好。”披着仙君面容的人这样同她说道,“我嘱咐你的,你都做到了,很好。”

    “现在,把剑给我。”他说。

    她动也没动。

    “把剑交出来。”那人朝她走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漠,神情端正如仙如神,渺渺不可触及,“这不是你该得的。”

    什么是不该?什么是应该?

    她恍恍惚惚,只觉什么也没听懂,又好似什么都懂了:

    ——叩心三千六百阶,方得感应剑意分魂淬骨。

    ——只是这路,必须自己走,一步也不能少。

    师父说过的,师兄也说过的,他们都说过,说过很多次。

    她却始终不悟。

    而现在,此时、此刻,她终于悟了,真的悟了。

    凡修仙之人,无论自己认不认,这“誓”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乱发的。

    登天三千六百步,步步叩心,方能感应头顶这苍天浩瀚,少一步都不得脱解——上不得天,入不得地,只能在凡尘欲海浮浮沉沉,汲汲营生。

    这通天之途浩浩荡荡,光明磊落,她曾经可以走的,可她错过了,现今无论如何也走不了了。

    所幸、所幸,天机无尽,终留一线——

    既然上不得天,那便就此入地吧,纵使三千六百步,步步堕入那冥渊炼狱又能如何呢?

    ——总不会糟过现在。

    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他终归是她的了,总归还陪着她,不会再念叨得她不耐烦了。她带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她若要上天,他必不会劝她入地。从此仙山绝境也去得,人间红尘也游得,再无半分纠结。

    ——岂不妙极?

    这样想着,她重新抬起了眼来,曾经的一双净琉璃似的盈盈妙目再无半分光亮,眼底灰翳如雾幽生,似苍莽无尽的雪原。

    如此一眼,竟逼得面前之人皱起了眉来。

    他觉察自己的失态,当即一掌劈去,却被平地骤起的罡风生生逼退。

    罡风中心,魔气已经浸透了少女的灵脉,透过她苍白的肤色寸寸浮现,恍若瓷器的裂纹。

    既是淬体之象,亦是堕魔之兆。

    暗色的风与雾自她脚下升腾而起,于她身遭交缠蔓生。

    魑魅嬉笑,神佛怒目,无数张面孔在云雾之中层层蔓开又重重覆盖,相互吞噬浸染,最后尽数化作无隙无瑕、无喜无悲的黑。

    “……天命有常,人心无定……好、好好……”她低垂着头喃喃,“那我便……最后再还你一样吧……”

    对面终有所感,然不及反应,就见她蓦然抬眼,目光如雪,冰寒似刃。

    “洛玉成——!”

    她蓦地捏碎了掌心间的铜莲子,

    “你给我出来!”

    来自月澜珊的馈赠、蕴含了“言术”之力的言语近乎霸道,锋锐如无匹的电光雪刃,就这般划破重重迷雾,在最后一刻示于人前,替她完成最后的报复——

    化虚为实,神魂逆转。

    对面的人不过身躯微微一震,然她看得分明,那张脸终于变了面色,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然也只有那一点罢了。

    他尚未掌握身体的主导,好似像被什么缚住了手脚,想要扑过来也是不能。

    不过,她不在乎。

    横竖妨碍已去。

    垂目,她瞧见自己正飞快地失去身体,从足尖开始,每一寸皮,每一寸血,每一寸骨都在皴裂消散,很快就要落得和她师父一个下场。

    疼么?

    自然是疼的。

    疼得她从漏风的喉咙中笑出了声。

    “喜哉——?”

    “快哉——!”

    形状若狂的疯癫怪物已彻底膨胀开来,如山岳连绵,遮蔽了大半幅天空,化形的魔气骨爪嶙峋,自云端手舞足蹈地朝她跌扑过来,其后黑云沉沉,盘龙走蛇,皆尽扭曲成妖鬼森森的模样。

    喜、怒、哀、乐、惊、惧……

    千奇百怪的脸孔尽数转向了她。

    血红、澄碧、漆黑、雪白、幽蓝……

    形形色色、密密麻麻的眼珠齐齐张开,就这样贪婪地望着她,恍如鬼蜮绘卷于眼前徐徐展开。

    她于漫天妖鬼的注视中仰首,对视之下竟是半分也不再觉得害怕。

    ——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终于身在画中,身在景中,身在此世之中,再也不得解脱。

    ——她既已成为其中一景,便无所畏惧。

    “同去?同去?”它,或者它们声声迫问。

    她抱着断剑,伸出了手去,稳稳放入了伸到面前的枯瘦骨爪之中,微微一笑:

    “善。”

    (上卷完)

    ---------------

    【上卷最后一点说明,随便看不看,可能有剧透】

    (1)为什么非得是闻朝?

    答:这里需要注意,我们是上帝视角,但文里面的角色不是全知视角。比如我们知道明渊里埋了两个雷,一个魔头,一个青言,但文中各方是有信息差的。因为明渊的信息屏蔽作用,加上各方的立场不同,并不能不会及时交流信息,所以对于“明渊”之下到底封了个什么,认知是不一样的。

    1.

    闻朝不知道洛水是和魔头一起逃到明渊的,以为下面封印的只有青言前辈。因为他只看到青言前辈进去了。卫寄云他们倒是看到了魔头,但只会以为那东西是某种渊鬼,出来了也没和闻朝交流就走了。

    2.

    星宫主要看结果。他们知道魔头封在明渊里,按正常发展,后头就算魔头出来了,也算是新的劫难,算是取代“洛玉成”被天命之人斩了,基本还是按着命数走。他们主要关注的是“洛玉成”、“魔头”还有“天命之人”的动向。青言算是个“意外”,不过星宫不管它,是因为按照之前的走向,青言就算存在那里也没问题。毕竟作为护山神兽它应该在老魔头出来以后和天命之人一起去咬死魔头封印起来,立场一致,结果没变。

    3.

    星宫差不多是洛玉成和白微打起来的时候才过来的,避免太早出现引起洛玉成警惕,这个级别的人灵觉非常恐怖,所以他们并没有听到洛水的身世部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上卷结局之前,洛水对星宫来说就是个“早就该死、但无伤大雅的普通人”。

    4.

    星宫告知过白微天玄劫难的问题,告诉过他按照命数,必然要付出一部分洛玉成的血肉才能封印魔头。所以坑洛玉成公子就是为了这个准备的。但现状是白微被困在了后方,没法赶去支援,唯一留在现场的洛玉成血肉就剩俩,一个是洛水,另一个是闻朝。闻朝并不知道洛水和洛玉成的关系,也不知道她身世有异。当然就算知道了也对闻朝的决定没什么影响。他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完了。

    5.

    所以最后的结果其实是,闻朝封了一个,但还有一个(好惨啊),公子改命换运成功,洛水顺利逃出,魔头没死,大劫没解决,和“命册”对不上了,星宫震怒(摔)

    最后一个可能有宝子会问,洛水为什么不用澜珊的礼物阻止闻朝?

    答:她想,但是她不能。理由类似于当初为什么她不阻止伍子昭争剑。

    可能还有些盲点、不好理解或者说不通的地方,但是暂时不能再往下解释了,不然下卷重要的点也剧透完了,只能说各方立场蛮复杂的,下卷再慢慢掰扯吧。?

    304|同人:青俊的烦恼(by

    72青俊最近有几个烦恼…

    第一,他长胖了!

    第二,被爹爹禁食了!!

    第三,都是被洛水害的!!!

    可恶的坏女人,青俊最近总是在一只兽的时候这样嘀嘀咕咕着……?

    305|同人:72君的同人图

    null?

    306|当面对质(下)

    洛水开始慢慢回想从遇到这位奇特的少楼主时的情形,将她那大多时候不见情绪的表情、似有深意的话语慢慢一点一点琢磨回味过去,试图从中分析出她所喜爱的、期望的。

    只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不一会儿,就觉得头脑混惴惴的,虽勉力挣扎许久,到底还是没忍住,终是慢慢地歪倒在了床上。

    ——内容与标题无关,不要当真,这里说明前面已经更新完毕。

    ……

    她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譬如眼前这段,其实她早已见过了不止一回,只是具体的情形,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

    梦里她们熟识得更早一些,早在山海之会前,她总会去白微那处做客。几次下来自然便认识了那个总是绕着他团团打转的弟子。

    其实这弟子还是掩饰了的,只是那眼里的神情,爱慕、警惕、敌意,哪里是这么好遮掩的?

    那般模样,她一瞧就觉眼熟,只心里略一感慨,倒也没放在心上。

    然她去白微那处次数多了,免不了要做些戏,这一来二去的,自然便对上了。

    她从来不屑与人相争,更无谓解释,可白微的这个弟子,显然是个痴傻的。

    不过一激,就恨不能捧出一颗心来,说什么“我喜欢师父喜欢得堂堂正正,若你也当真爱慕师父,有本事便不要去告状,我们各凭本事,公平竞争”——当真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不枉费她暗中的评价,真是痴也痴得明明白白,傻也傻得清清楚楚。

    她无聊日子过得多了,难得碰上一个不用费心猜的,总忍不住使点坏,暗讽几句,再套些话,几次欺负得那人跳脚急眼。

    白微大约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为何纵容不管,倒是偶尔会耐着性子听她细说,仿佛还颇得趣味。她隐约品出了点不一样的意思,却没那般闲心去点拨那些个痴傻之人。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那人便鲜少在白微身边出现了。待她回了一阵子明月楼又重上天玄,那原本藏不住心事的,居然变得满腹愁绪,连面对她故意的挑衅亦无太多反应。

    她觉着无趣,又莫名生出了好奇,本不欲多事,却不巧在琼苑撞见那人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就邀来了这万金集。

    所以无论那些拼命给她拉媒的亲戚怎么说“仙凡有别”,她都铁了心不嫁。为便宜父母守孝三年的借口着实好用,可也就只有三年的保质期。

    当初那个信誓旦旦说等她及笄就要来迎娶的人,似乎进入了冲击“淬体”的关键期,需要闭关。?

    307|此恨不关风与月

    于是洛水便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天玄门。

    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忐忑,可时间久了就发现,修仙门派也不过如此。至少外门的人和她记忆中的那些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整日都是忙忙碌碌。

    奉茶总觉得她傻,不上进,说她日子过得糊涂。洛水还觉得他们糊涂呢。

    她可是心头一片敞亮,她觉着,她这未婚夫是虽然内外门有诸多不便,但始终没忘了她,这不,虽然闭关了,一直托他的同门给她送东西来呢。

    这一晃神,她们就到了。

    时间还早,还要再过半个时辰,学堂的弟子们才会在闻天峰的悬音殿集合,开始一年一度的考教,拔擢优秀的人才进入内门。

    洛水的任务就是为弟子们准备文试用的笔墨,和奉茶一起布好真人们要用的灵果茶点。

    她平日向来懒惫,但到底还是分得出轻重。和奉茶下了纸鹤便不再多言,直接朝着悬音殿的后殿仓库搬运物品。

    可难归难,洛水确是不愿放弃。

    旁的不论,若说这一晚上她当真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却并非这一床铺不下的宝贝,而是那位的“心意”,对她千真万确的喜爱之情——虽还不明所以,可她只要一想起就有些受宠若惊,胸膛亦是暖烘烘的。

    她想,自己做事总归是缺了恒性的,若不趁着这一股劲头,说不好回了天玄便又淡了心思,爽约不说,日后亦难再做出东西来。

    如此想着,原本还有些涣散的神志终于渐渐聚拢起来。

    洛水开始慢慢回想从遇到这位奇特的少楼主时的情形,将她那大多时候不见情绪的表情、似有深意的话语慢慢一点一点琢磨回味过去,试图从中分析出她所喜爱的、期望的。

    只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不一会儿,就觉得头脑混惴惴的,虽勉力挣扎许久,到底还是没忍住,终是慢慢地歪倒在了床上。

    ——内容与标题无关,不要当真,这里是占坑的短小她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譬如眼前这段,其实她早已见过了不止一回,只是具体的情形,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

    308|阴差阳错

    可难归难,洛水确是不愿放弃。

    旁的不论,若说这一晚上她当真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却并非这一床铺不下的宝贝,而是那位的“心意”,对她千真万确的喜爱之情——虽还不明所以,可她只要一想起就有些受宠若惊,胸膛亦是暖烘烘的。

    她想,自己做事总归是缺了恒性的,若不趁着这一股劲头,说不好回了天玄便又淡了心思,爽约不说,日后亦难再做出东西来。

    如此想着,原本还有些涣散的神志终于渐渐聚拢起来。

    洛水开始慢慢回想从遇到这位奇特的少楼主时的情形,将她那大多时候不见情绪的表情、似有深意的话语慢慢一点一点琢磨回味过去,试图从中分析出她所喜爱的、期望的。

    只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不一会儿,就觉得头脑混惴惴的,虽勉力挣扎许久,到底还是没忍住,终是慢慢地歪倒在了床上。

    ——内容与标题无关,不要当真,这里说明前面已经更新完毕。

    ……

    她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譬如眼前这段,其实她早已见过了不止一回,只是具体的情形,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

    梦里她们熟识得更早一些,早在山海之会前,她总会去白微那处做客。几次下来自然便认识了那个总是绕着他团团打转的弟子。

    其实这弟子还是掩饰了的,只是那眼里的神情,爱慕、警惕、敌意,哪里是这么好遮掩的?

    那般模样,她一瞧就觉眼熟,只心里略一感慨,倒也没放在心上。

    然她去白微那处次数多了,免不了要做些戏,这一来二去的,自然便对上了。

    她从来不屑与人相争,更无谓解释,可白微的这个弟子,显然是个痴傻的。

    不过一激,就恨不能捧出一颗心来,说什么“我喜欢师父喜欢得堂堂正正,若你也当真爱慕师父,有本事便不要去告状,我们各凭本事,公平竞争”——当真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不枉费她暗中的评价,真是痴也痴得明明白白,傻也傻得清清楚楚。

    她无聊日子过得多了,难得碰上一个不用费心猜的,总忍不住使点坏,暗讽几句,再套些话,几次欺负得那人跳脚急眼。

    白微大约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为何纵容不管,倒是偶尔会耐着性子听她细说,仿佛还颇得趣味。她隐约品出了点不一样的意思,却没那般闲心去点拨那些个痴傻之人。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那人便鲜少在白微身边出现了。待她回了一阵子明月楼又重上天玄,那原本藏不住心事的,居然变得满腹愁绪,连面对她故意的挑衅亦无太多反应。

    她觉着无趣,又莫名生出了好奇,本不欲多事,却不巧在琼苑撞见那人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就邀来了这万金集。?

    309|坠落

    当初那个信誓旦旦说等她及笄就要来迎娶的人,似乎进入了冲击“淬体”的关键期,需要闭关。

    而在闭关前,他还特地给她来了一封信,说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上山的引子,以后也会引她入门,待两人一起修炼,便是一对神仙眷侣。随信还另附一个装了金银珠玉、十几块灵石、纸鹤还有自炼灵宝的储物袋。

    ——感动得洛水当场落下泪来。

    ——内容与标题无关,不要当真,这里是占坑的短小于是洛水便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天玄门。

    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忐忑,可时间久了就发现,修仙门派也不过如此。至少外门的人和她记忆中的那些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整日都是忙忙碌碌。

    奉茶总觉得她傻,不上进,说她日子过得糊涂。洛水还觉得他们糊涂呢。

    她可是心头一片敞亮,她觉着,她这未婚夫是虽然内外门有诸多不便,但始终没忘了她,这不,虽然闭关了,一直托他的同门给她送东西来呢。

    这一晃神,她们就到了。

    时间还早,还要再过半个时辰,学堂的弟子们才会在闻天峰的悬音殿集合,开始一年一度的考教,拔擢优秀的人才进入内门。

    洛水的任务就是为弟子们准备文试用的笔墨,和奉茶一起布好真人们要用的灵果茶点。

    她平日向来懒惫,但到底还是分得出轻重。和奉茶下了纸鹤便不再多言,直接朝着悬音殿的后殿仓库搬运物品。

    可难归难,洛水确是不愿放弃。

    旁的不论,若说这一晚上她当真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却并非这一床铺不下的宝贝,而是那位的“心意”,对她千真万确的喜爱之情——虽还不明所以,可她只要一想起就有些受宠若惊,胸膛亦是暖烘烘的。

    她想,自己做事总归是缺了恒性的,若不趁着这一股劲头,说不好回了天玄便又淡了心思,爽约不说,日后亦难再做出东西来。

    如此想着,原本还有些涣散的神志终于渐渐聚拢起来。

    洛水开始慢慢回想从遇到这位奇特的少楼主时的情形,将她那大多时候不见情绪的表情、似有深意的话语慢慢一点一点琢磨回味过去,试图从中分析出她所喜爱的、期望的。

    只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不一会儿,就觉得头脑混惴惴的,虽勉力挣扎许久,到底还是没忍住,终是慢慢地歪倒在了床上。

    ——内容与标题无关,不要当真,这里是占坑的短小她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譬如眼前这段,其实她早已见过了不止一回,只是具体的情形,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

    梦里她们熟识得更早一些,早在山海之会前,她总会去白微那处做客。几次下来自然便认识了那个总是绕着他团团打转的弟子。

    其实这弟子还是掩饰了的,只是那眼里的神情,爱慕、警惕、敌意,哪里是这么好遮掩的?

    那般模样,她一瞧就觉眼熟,只心里略一感慨,倒也没放在心上。

    然她去白微那处次数多了,免不了要做些戏,这一来二去的,自然便对上了。

    她从来不屑与人相争,更无谓解释,可白微的这个弟子,显然是个痴傻的。

    不过一激,就恨不能捧出一颗心来,说什么“我喜欢师父喜欢得堂堂正正,若你也当真爱慕师父,有本事便不要去告状,我们各凭本事,公平竞争”——当真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不枉费她暗中的评价,真是痴也痴得明明白白,傻也傻得清清楚楚。

    她无聊日子过得多了,难得碰上一个不用费心猜的,总忍不住使点坏,暗讽几句,再套些话,几次欺负得那人跳脚急眼。?

    310|见人间

    上卷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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