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施言他们一起返校,要司机先送三人去的A大,施言、邱林松和王丰到黑诺寝室的时候,里面正吵做一团。原来下周末就是军训的汇报演出、阅兵及实战演习,黑诺由於被指为护旗手,而单独又发下来一套军礼服。施言为黑诺高兴,黑诺脸红,为自己第一次担当这麽显眼的角色紧张:“不知道怎麽是我,我又不高。”

    的确,去年的军训还是选的180CM身高的旗手,178CM的两位护旗手。而黑诺他们入校後的体检表上,黑诺身高是174CM。黑诺不知道这是辅导员钦点的他做护旗手,为了迁就他,今年的另外二人也都是175CM。

    邱林松他们都没有这样正规的军训经历,听说还有演习,都表示出兴趣。黑诺还没说什麽,室友已经热心告诉阅兵和演习都在露天体育场,充当老生就可以进去。施言把一个受黑诺家人所托好重的包给他,份量就让黑诺怀疑,没有当场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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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一纸休书》在2月1日开始更新,但是不再占据主导,《唇诺》是2月份的重点更新。尽量保证《唇》的更新,但是2月的大节日春节应酬,必然会影响更新的。

    第6章

    包里上层全是食品,除了咸鸭蛋和自制小咸菜,黑诺相信全脂奶粉、凤尾鱼罐头等都来自施言。下层是一本没有拆包装的英语词典、几沓稿纸、一沓复印纸、16开的精美本子、印有单位名头的信封和50张邮票。黑诺抱著词典,又苦又甜。施言,我一生最重要的朋友,可是我们不可以再相爱,那是一条两败俱伤的路,你知道我要拿出多大的毅力阻止自己动摇、陷咱们俩个於绝境吗?

    对逃课习以为常的施言他们在周六根本就没有打算上任何一节课,其实他们那天只有上午有课。早上睡了懒觉到中午爬起来,吃过饭才出发。结果不仅仅是邱林松和王丰跟著他去A大,连其他哥们也凑热闹地跟来了,一行人分两辆车来了7个。

    到了A大,校园里似乎有了点节日的气氛,原来大学里一般就大一、大二会在星期六还有课,大三和大四课程会相对少一点,而在星期六不排课表,所以那些高年级的学生没有自行活动的,许多前来观看阅兵式。

    施言他们走向体育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绿压压人海,一哥们开口:“操,人还不少,他们学校怎麽新生那麽多?”

    “你当是咱们学校呢?麻雀大点地能装几个人?”

    “这都一样皮,上哪去看施言兄弟啊?”

    “我看见他了。”施言慢悠悠说道:“我一眼看过去,就已经知道谁是他。”

    别人当然不信,要施言指人,而施言指认出来以後,他们找到人当场就有喊帅的的,不过众人都认为那是因为黑诺的军礼服和别人不一样,一共就3个人穿那种服装,当然容易找出来。施言也不和别人争论,只是越走近黑诺眼中越专注。

    黑诺在他们几步之遥的时候看见他们的,走过来和大家打招呼。

    “兄弟,你也太帅了,太他妈帅了。”施言他们寝室里家就在MO城的牟(音同“木”)维宇拍上黑诺,嘴里大嚷著。

    黑诺被他那麽一叫,弄得特别尴尬:“这是衣服的原因,人人穿军礼服都看著比便装精神的。”

    施言欣赏著礼服装的黑诺,太亮眼了!施言不知道是否因为这身衣服,自己才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他。可是施言知道一身戎装的他英武、挺拔、俊美得使人移不开眼睛。

    黑诺要他们先进体育场,新生一会要集合、排好队列才开始入场呢。施言不愿意错过黑诺任何一瞬间,所以也要在外面等著。黑诺瞪他:“等我们进场你再进,哪里还有前面位置?你们要看演习,前面才清楚。”

    进去体育场才知黑诺所言不假,已经有高年级的学生把最有利的地势坐了──主席台边上的阶梯座位第一层。他们在稍微偏一点的地方坐下,学生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多了。等不知道是什麽级别的校领导和负责这次军训的最高指挥官两毛一(两杠一星)和其他教官落座,慷慨激昂的军乐响起,施言看见了走过来的护旗手。他意气风发、他英姿飒爽、他万钧霹雳、他是施言眼中唯一风景。

    施言舍不得眨眼间的错失而瞪大了双眼,他的心动正向他而来,带著千军万马,携排山倒海之师迈著整齐划一步伐而来。这一样的步履、一样的足音让这些只有两个月的新兵如一位合格的、职业的军人一般铿锵巍然。当黑诺他们走过主席台前,当黑诺他们踢著正步,敬著军礼走过,施言无法坐住,他站了起来,他紧紧抓著栏杆。他仿佛看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激情青春,仿佛看见了他们还有无限康庄在脚下延伸。

    施言心潮澎湃,他追逐、捕捉黑诺的眼睛,他渴望、期待与他一次的心灵碰撞。在以後的记忆里,施言一直坚信在这个时候,他们曾经视线跨越银河,隔空连通。施言陷入在某种情绪里,所以当王丰拉他坐下,才发现黑诺他们居然退场了──阅兵结束?!

    当然不是,汇报表演才是重头戏。施言他们後边的女生还在兴奋地讨论著刚才的军列队伍。话题中不断出现那位漂亮的护旗手,早有消息灵通人士在预演的时候就关注到他,所以可以骄傲地提供著他的身家来历:人文学院法律系海商法专业的那位才子,就是前一阵各学院开学第一版(海报)中笔震四方、让人文学院拔了头筹的功臣。学姐们豪不吝啬将溢美送出,有的还玩笑去学生会要求加洗一张黑诺照片(今天一定要照了照片做档案和出板报用)。听见这话的众人都各自笑著,王丰顶顶施言:“黑诺这家夥还真是一鸣惊人,我刚才都有一种士别三日要刮眼睛看他的欲望。他那军装太眩了。”

    施言心中纠正著王风:错,不是那军装眩,而是穿军装的人眩目。否则为什麽不是旗手得到了最大的关注?而且也不只一位护旗手是吗?眩目的是黑诺传递的信心与力量、是他展示的独立与尊严。

    P.S.小妖白天要输液,晚上会在会客室发一张关於《唇诺》11的补充帖子。该帖禁止转载。

    《一纸休书》争议又起,请朋友们不要转载出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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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当身著迷彩衣的百位军人亮相场地中央,不用施言他们多想,就有人为他们做了导航:“快看!快看!他在第3排的第一个。”是的,毫无疑问,第3排的第一人是施言心动的目标。队列分为了10排,而前2排为女性。由主席台前的一位教官发下军令以後,队列变换出几次漂亮的方阵。站在看台上的人们受到精神抖擞的军人素质的熏陶,纷纷收敛嬉笑,肃穆观之。

    这其实是一次擒拿格斗的表演,是精心挑选了百位新生,额外加训出来的。而且每逢单列之人都选择了偏瘦身形,当然在一致的装备之下,看起来并不是悬殊差距。还有秘密之处,就是单行列的都带有护肘护膝。所以在队伍重新拉好行列以後,在观众都没有准备的时候,第1、2排的首位女生在手间、脚下几个干脆、漂亮的过招之後,第1排的女生被一个凌空过肩摔落,这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只电光火石眨眼之间。

    惊诧中的观者尚没有合拢嘴巴,次位的2位女生也利落地完成演出,顺位依次,前一人落地之时就是後二者启动之初。每一对完成的都是保持著同样的姿态,连侧摔在地上的那一排都是相同的军姿。“啪啪”的落地声让别人惊叹,让施言心骤然提起加速。他并不知情,不知道保护的措施、不知道教官传授的技巧、也不知道那一片演习场为了出效果,提前被洒了细细纱土。看见腾起的一股股烟尘,他不舍。直到黑诺也落地,死咬住他的视线见不到一丝痛苦表情,他才有了点欣赏之心。毕竟这样正规的军训,他们首次见到。

    当观众由震撼转为报以热烈的掌声之时,精彩演习落幕,吹响了实战的军号。一心被那些英姿雄发吸引住眼球的人们,不知道什麽时候在四面看台的高层上已经燃起了狼烟。军号起,八方动,炮火隆隆之音、子弹呼啸耳际,背景音乐把每一个人带到了硝烟战场,似乎身临那个恢弘的场面,似乎自己也成为一群不畏生死的华夏儿女中的一员。看著匍匐在地,突破层层封锁、障碍的A大学子们,施言他们被军魂挟雷裹电击中,致使他们在以後的生活中对军人总是怀揣敬仰。

    那是一次精彩的军训汇报演习,在A大的历史上也刻录在案的一次完美。黑诺与施言他们匆匆一会:这里结束以後,晚上还有欢送教官的欢送会,所以不可以招呼施言他们了。施言他们回到自己学校附近吃的饭。牟维宇兴奋情绪未消,还对演习的泱泱气势和威风回味无穷。

    “其实累归累,真那麽正正经经训一回,这一辈子也勉强算穿过军装、当过兵,也不错。”

    “就是,施言,你看你兄弟穿那衣服,那叫一帅,穿迷彩服的时候真COOL。我他妈的也要弄一身来穿穿。”

    “那家夥倒是换了一层皮好象换一个人,也没有以前那土得掉渣了。”秦明旭也心底不愿意地承认今天的黑诺太抢眼了。

    “黑诺土吗?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干净,我第一次认识他就那感觉。”邱林松就是在烟头事件中初次认识黑诺的。黑诺当时被施言踢跪下以後,站起身拍掉灰土宠辱不惊径自离开的样子,让邱林松对他很是欣赏。

    “对,对,上学期见到他,我找不出什麽评价,就是阿松说的干净。”

    “干净,呵呵,”秦明旭发出暧昧的笑:“你们没看出那小子多有女人缘?我敢打赌,出不了这学期,他就得被女生拿下。这小子才上大学就见桃花运起啊。那些女生真是胸大无脑,脸长得好看有屁用?看他瘦得那二两肉,回头老二再是个营养不良的。”

    “我操,你鸡巴大,拿出来亮亮……”牟维宇这心中正是黑诺美好形象呢,听秦明旭这几句损话,立即就反骂他。别人也起哄,要不是公众场合,非把秦明旭扒了不可。那天晚上寝室里熄灯以後,又不知道是谁揪出这话,结果众人到底是群起攻之,把秦明旭脱了个溜光,在手电下见证他的二两肉是否营养充足。也有损人趁火打劫、吃足豆腐,最後得出权威鉴定:秦明旭的二两肉长势喜人,就是反应迟钝。别臆测中伤秦先生,人家功能正常,想想谁被几个大男人光溜溜压住,会马上欲火贲张啊?

    施言在晚饭的时候就是含笑多,说话少。黑诺,那个心尖上的人,也是心口上的痛,经过了漫长的韬光养晦,他终於开始逐渐散发光彩。可是,他不再属於自己独有,他不再亲密回归自己的港湾,在忏悔歉意没有挽回黑诺之後,施言一再坚定自己可以重新成为黑诺的依靠,黑诺留恋的海港。可是今天的演习,动摇了施言的信心。

    人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人说天时、地利、人和。施言一项项的拿过来对比:近水楼台?一个叉枪毙;天时?什麽是天时?黑诺字抒才情、笔走胸臆、文引倾慕,自己却被驱逐的时候?一个叉;地利?一东一西,恰好城市的两极,日日都是王母划下的天河,又一个叉;人和?如果没有阿松和王丰,自己绝对已经被三震出局,实在和人和搭不上边。又是一个大红叉!施言就在这样忧患重重中入睡的。

    因为下周黑诺他们就开始正式上课了,所以施言并没有在星期日去打扰他。经过2个月辛苦训练,应该要好好休息一天,做好许多的准备。

    虽然明天就上课了,可是艰苦的军训过去了,大家还是想大笑三声的。这一天少了那紧张节奏,要他们甚至有点不适应突然而来的闲暇呢。白天都洗了澡,男生不那麽细致,晚上勤快的也就刷刷牙就上床了。

    饱暖思淫欲,这些青春韵华的赤血青年,不再因为一天的大体力消耗而挨著枕头就鼾声起伏了。就算没有开始学习呢,怎麽也是入学2个月了,对大学的条条暗规都有所闻。所以在盗版不知道哪一届学长的创新发明──以大姐夫、二姐夫……取代大哥、二哥等寝室排行之後,他们逐个讨论对应女寝的大姐、二姐……。

    由於班级女生少於男生,女寝只有6人,害得老七、老八抗议连连,凭什麽每人分配到户,就他们连幻想的对象都没有。老八做为将来的司法人员喊出了生平第一句维护法制的口号:“法律面前,人人平等。333寝,年龄歧视!”

    “广分女,均贫富。无处不均匀、无处不饱暖。”同一战壕的老七洪森及时声援,引经据典喊出他篡改过的太平天国国策。

    “打倒军阀专制,打倒土匪垄断……”老八这活宝是要把黑诺上铺的石浩笑翻下来。

    大姐夫权威如太傅地语重心长说:“你们年纪尚小,政府号召先解决大龄青年。老七,你那过气的祖宗不符合历史的潮流,已经被湮没在风烟长河里,历史给了你家深重的教训,不要再错下去,成为人民的公敌啊。”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老八据理力争。

    这二张嘴敌不过分产到户的几张嘴,黑诺是笑得在床上直打滚。

    三姐夫点黑诺的名:“老五,别只知道傻笑,维护自己的政权就出来说两句。”

    黑诺只好发言:“做什麽要一棵树吊死大家,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女寝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所有争执平息了,人手一人,皆大欢喜。当然这件事在以後被斜对门的男生知道以後,黑诺提议的别人家锅里抢饭的行为被“狠狠”追杀,替那一寝室的男生做精装追女仔没少牺牲色象。

    抢夺均匀,一寝室带著美好心情宁静下来,实际上,或者老七、老八也如自己一样,还分不清那些女生的排位,抢、夺的重点是一种亲密如兄弟的友爱。黑诺非常喜爱这个新集体,在这短短2个月中,黑诺觉得自己每一个清晨睁眼都是喜悦、每天都充满了活力。

    引起友爱纷争的那个温柔女儿大闺阁呢?如果在那年、在那夜,他们都有间谍打入对方,估计才俊们不会抛头颅、洒热血大喊“广分女”了,弃权票是最明智的选择。这哪里是柔情女儿香啊,整个一千年狐狸精的齐汇。毕业时赢得白骨精称号的人文学院名寝──全院10个名额的优秀毕业生,这一寝占据6席。当几年以後社会上对“白骨精”重新定义为白领、骨干、精英的时候,当年的红颜已多为人母,不由唏嘘缅怀曾经的峥嵘。

    那个晚上的女寝可是比他们这边大咧咧不著调的讨论实际得多,女生们几乎把班里他们这一寝的男生拿放大镜过了一遍筛子,优胜劣汰地品评鉴定。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缘份,这些女孩子在2个男生宿舍中拎出的是他们,而333寝自然挑中的也是这些个还没有修炼得道的小狐狸。

    黑诺由於做了海报、担当护旗手,女生已经都知道他姓氏的特殊。而在女生们也在议论大姐夫、二姐夫的传说时,惊讶地发现“黑白配”──她们的老五芳名白媛媛。这一戏剧性巧合引发无数种可能性的探讨,天做之合的戏笑调侃。白媛媛阻止大家兴致勃勃地异想天开,其实自己心中正在回想大学报到的那天。

    因为黑诺是第一天到的学生,第二天也在楼下帮助接待新生,而白媛媛就是由黑诺接待的同班的第一位同学。那时黑诺还帮她填写了几张不重要的表格,习惯写下的是他自己的名字,闹得二人失笑泯灭了不少陌生感的有了几句交谈。所以在这2月中,黑诺看见同班女生都是简单一嗨算打招呼,见到白媛媛二人就会微笑问候一下。

    经过了高三压迫下的青年男女,处在了情窦初开的芳华。白媛媛在相识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他们名字的巧遇,又在以後知道了他和自己一样是老五,说没有绮思杂念也不尽然。尤其看过那麽俊雅的人做的海报之後,对黑诺的好感是一定的。

    第一天的课其实排得比较满,可是对高三走来、军训走过的他们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晚饭後是班会,宣布了班干部的任命,第一届班委就不选举了,多根据军训表现由上面指定,班长由黑诺他们寝室老大崔一宁出任、团支部书记是另外女寝里的老二担当(後来才知道老二上面有人),宣传委员就是白媛媛,因为这工作主要是分发信件,必须由女生出任,进男寝比较方便。组织、生活委员也一一落实,其他小职务什麽寝室长的都自行安排,大家就打算散会了。辅导员叫住黑诺,要他去

    5舍210──学生会办公室。

    学生会将在新生之间选拔干事,是每一届的惯例。而学生会的干事通常在进入大二以後就开始提拔为院、团委各部负责人,所以就长远发展来看,进学生会做一个基层部员是远胜於在自己班级里做干部。(不可班级、院里兼职的传统)一般的情况下,学生会的部员也是在同一天由各部部长亲自宣布,然後几部成员有一个见面会。而黑诺因为特殊情况,提前就被单独约见。黑诺早听宣传部长说过要自己,所以也没多问就去210了。心无旁骛的他一点也没有觉察别人的羡慕、嫉妒、敌意。

    210办公室等待黑诺的是学生会主席李明启和一位女性,不见宣传部长的黑诺怔了一下,怀疑自己是否搞错了。李明启笑呵呵地叫站在门口的他进去,给他介绍女士:A大学生党校的秘书长刘欣。这位女生爽朗地拉了身边的凳子要黑诺坐,直接了当告诉他,是李明启的推荐,她希望黑诺能够去党校的学习部。而由於宣传部似乎已经内定走了黑诺,明天就是各部门公布自己成员名单的日子,所以她提前来征询黑诺本人的意见,如果黑诺是愿意去党校的,她将与宣传部去协商。

    黑诺与宣传部打过交道,而且算开始熟悉他们,从部长到成员都对他很好;而对党校则是一无所知,可又听是李明启推荐的机会,主席就在旁边,他一时想谢绝又怕伤人家好意。李明启对刘欣说:“别只说要人,把自己做什麽的说说啊,回头人家再以为你那一贼窝拉壮丁呢?”

    刘欣笑叱他,但是也采纳,对黑诺简单介绍一下党校是什麽部门、性质。大学里表现突出、思想积极要求进步的学生,通常要到业余党校学习,然後在本学院确立为积极分子以後,重点培养、发展入党。从有入党觉悟开始到以後的党员活动,都是由学生党校负责,而党校最高职务秘书长一直都是由人文学院的学生党员担任。所以刘欣也是黑诺的学长,所以这是一个凌驾於各学院学生会之上的A大校级学生组织。

    李明启补充给黑诺信息:党校分政治部和学习部,政治部必须都是党员,而学习部可以有例外,因为这部门侧重宣传、学习、培养。并非是任何一学生想报名就可以来学习的,都是各大学院推荐有限名额的。黑诺听出了这个部门的权威,也知道了全校新生中只选了自己一人,这样的抬举之情,却之不恭。所以黑诺表示了自己愿意,但是先要去和宣传部长道歉,因为自己已经答应过去宣传部了。他们二人拍胸脯保证部长不会怪他,简单的黑诺还不知道他们三人是同一班的呢。

    回到寝室的黑诺被大家盘问打听,他都一五一十交代了,当然大家也替他高兴。第二天早饭的时间,黑诺进校学生会的消息就被全班同学都知道了,经过了上午的大课(几个班一起的基础课)法律系几个专业的新生都知道了黑诺的鸿运。这样快速的传播也没有引起黑诺的警觉,所以仅仅三周以後,黑诺就领教了大学一样是存在黑暗角落的。

    黑诺的生活相当充实。宣传部长一点也没有怪他的意思,还鼓励他既然去了那又红又专的地方,一定要积极准备,把自己发展进去。就是最後补充一句,以後有需要他写字、写文的地方,必须义不容辞来效力,黑诺自是许诺随传随到。然後黑诺就被工作、学习填满了,第一学期课业比较多,几乎每天都是6─时课,黑诺每周还有2天晚上做党校里的工作,只留有4个晚上去图书馆自习。(周日一般不去,清洗工作)

    施言在周末来了,一起吃了午饭,黑诺就借口还有作业要去图书馆。施言也不拆穿,只是聊黑诺近况,把入学生会前前後後的事情聊清楚了。又知道他们寝室的石浩进体了育部、老六进了生活部。施言走的时候有点欲言又止,黑诺看出来又故意不问。施言最後也只是说石浩人不错,可以交了做朋友。黑诺回他:“寝室人都不错,大家都象兄弟一样好。”

    施言不愿意打击他积极性,新生里唯一的进党校的人,人人都认可这是公平的吗?人人都知道黑诺是凭本事进去的吗?人人都知道黑诺今天一点点的好运是他多少年坚韧挣来的?施言觉得这些根本就不足以弥补曾经的不公。可是施言宁愿他去院里也不想一下就锋芒必现,招徕嫉恨毒箭。他的黑诺不傻、不笨,可是他那磊落之心想都想不到那些。

    黑诺觉得与施言这样君子之交淡如水来往,还可以接受。两人一起吃饭,也不是不可以忍受的事情,然後简单聊聊学习、生活,并不涉及亲密、私人话题,说不定以後就真的淡如水了。所以在施言问他可不可两周後再来看他,黑诺同意了。

    P.S.小妖给大家拜年,所有朋友平安、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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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上课的第二个周末,黑诺午饭後被宣传部找去,在那里遇见了自己的军训教官,所以直到快晚饭才回来。寝室门锁著,异常得一个人都不在,打饭回来无意间的一眼对面同班的男寝也是一把铁将军。黑诺奇怪,又不见什麽留言给他,所以就自己吃过饭,去打了2瓶水。帮石浩也带上,因为黑诺去党校和学生会的时候,石浩也会帮他带水。一直不见有人回来,黑诺也就去了图书馆上自习。

    黑诺他们的世界法制史是一位权威的老教授主讲,据说是今年专门请到的。而老教授对目前市面上的教科书不满意,都是自己编文著书。而今年才到A大,在以前大学印刷的都是满足自己学生没有多余的,所以黑诺这一门是无教材的。每一次上课,黑诺都是笔不停地记录,回来还要重新整理出来。黑诺在图书馆查过,没有世界法制史,只有中国法制史,所以他经常来对比著看。

    10:30图书馆关闭,黑诺想今天洗澡换过衣服了,晚上不用洗内裤、袜子,所以看到关门才回去。秋意已经见深,由於周末看书的学生较平日早归,凉气沁人的夜露下并没有几个行人,黑诺走在朦胧的路灯下,仰看黑得浓郁、高得浩瀚的星空,心情格外得好。这种轻松惬意,不带有原罪的生活,简直是人间桃园嘛。图书馆距宿舍不近,黑诺又是走走停停,寻找高中地理书上的那些星座。所以他走进寝室楼正赶上第一次熄灯,就是10:50断电几秒,提醒11:00的拉闸熄灯。

    黑诺脚下加快往楼上跑去,在2楼就听见了上一层的嘈杂,3楼转角石浩和老六孙海波正与地上的两个人拉锯战呢。黑诺叫著他们,二人一看是他,都高兴来个帮手。黑诺走近躺在地上的是孟拓和洪森,冲鼻子的酒气,熏得黑诺都反胃。石浩拉了他一把:“快帮忙,先都弄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喝过酒的人力气特别大,两人根本弄不过,三个人几乎是与洪森搏斗以後,才把他勉强扛回去。一开宿舍门,屋子里也是酒臭冲天,鼾声有的已经如雷,有的还传来痛苦的呻吟,老三那床头地上已经有了一大滩呕吐秽物。石浩对黑诺说:“弄不上去了,要他睡你下铺吧?”

    “行。”

    “老六,快把蜡烛点了,马上要断电了。”话音才灭,已经黑暗一片。就著走廊的灯光,老六翻了蜡烛点上两根,这边已经把洪森按床上了,黑诺说:“我先去看二哥,你们也快来。”

    老二还在耍著酒疯,一会大笑一会引吭高歌,癫狂在自己的世界里。宁静的走廊里清晰远传。虽然已经都灭灯了,可是还有少数的学生去水房、去厕所。自然引来别人转到这里来侧目侧目。还有寝室拉开门愤怒:“夜半歌声啊!”(《夜半歌声》算是恐怖片?还是爱情片?)

    黑诺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撼不动二哥山岳之躯,石浩和老六来了:“别白费力气,刚才我们2人都拉不起来他呢。”於是三人一起上,可是孟拓坚决反抗,你一动他就使出相反的力大喊:“不回去,我不回去。”他身体壮硕,三人和他拉扯也没有占到上风,还引起他大吵大嚷。

    “算了,别动他了,先让他安静会吧。我实在没劲了。”石浩说完,自己竟然坐在地上了。黑诺惊得蹲到他眼前:“你怎麽了?”

    “太累!”石浩靠著墙,闭上眼。

    “全班出去疯了,但是真疯的全在咱们寝。”老六恨恨地说:“也不知道这些家夥长脑子做什麽的?”

    “老六你慢慢说,我不行了。”石浩的酒劲也慢慢要他欲睡。

    老六家在本市,周末回家晚上8点才回校的,和黑诺一样没有见到一个人。眼看快10点了,老六几乎以为班级活动把他给扔了呢,这时候石浩气急败坏回来拿钱,并且要老六也把钱都拿出来,和他一起去校外接人。下午无聊,不知道谁提议的请女生全寝吃饭,交流感情。结果不知道怎麽就变为和对门一起请全班女生去校门口饭店吃的。

    老六只在饭店里见到男生,据说女生也有喝高了的,提前先撤了。对门的那些也有眼睛喝直了的,但是人家都互相可以扶持著走路,就他们寝室的还抓著酒瓶不松手呢。最後死拉活拽著,总算大家开始知道回寝室。眼瞅著就快到家了,老二和老七不知道哪根疯筋搭错了,死都不回去。他们只有把那些情况稍微好的都扔回去,再处理这两只难骨头。

    石浩也喝了的,而且又出力这麽久,靠著墙就快睡著了。黑诺看著还自说自话的老二,要老六带石浩去睡。老六去了一会又回来,告诉黑诺等老二不闹了,快睡的时候去叫自己一起来抬,现在他要在寝室里看其他人,刚才又有吐的,上厕所的,老六都要扶跟了去。

    黑诺站了一会也困,就坐下,才一沾水泥地,就一激灵,冰冷。看到老二就这样躺在地上,黑诺怕冻坏了他,自己就是因为冷得了那不好的症状,那份病痛有多遭罪最有体会。所以黑诺回寝室,把老二的被子、施言给自己的毯子和冬季的象军大衣一样的哥哥的棉工服拿出来。铺好毯子,黑诺把老二推到毯子上躺著,再把被子给他盖好,大衣给自己垫著坐下。

    孟拓眼睛全红,非常痛苦吐了一次,黑诺扶住他上半身不要吐到被子、毯子上。然後高壮的孟拓就靠在黑诺身上一直哭。老二平时看著挺粗旷的北方汉子,说话永远大嗓门,就象水浒里那些英雄好汉一样,怎麽喝了酒哭得小姑娘一样,黑诺心想著等大家酒醒了,把他们的酒态全亮出来,看他们还记得这糗事不。

    孟拓无力抬头,闷闷地声音,黑诺慢慢听出原委了。这是一个伤心人,恐怕是刻意喝多的呢,以求发泄吧。孟拓在高中有女朋友的,两人第一年都没有考上,今年孟拓考上,那女孩又落榜了。家里为了给她解决工作,介绍了邮电局小领导的孩子,所以本约定的情比金坚,四年守望,连四个月都没有到就随著一封信结束了。黑诺同情他,也不管人家神智不清、发傻地安慰著一个喝多了的失恋者。

    等孟拓口齿不清,眼睛睁不开,黑诺去找老六,二人把他抬回去。然後黑诺又拿笤帚来把呕吐清扫干净。看看时间,过了1点了,爬到空出来的上铺去睡,3点多就被去厕所的吵起来,那些祖宗脚步踉跄,磕磕碰碰。早上不是对门来砸门,全寝室都起不来,早操考勤全部缺席,黑诺也是错过了早饭,急忙往教室跑。三人请假,继续睡觉。

    整整一天,黑诺上课都没精神,眼皮子直打架。星期一又是课最满,上、下午各两节,所以晚上他在图书馆把当天的高等数学作业一写完,就收拾包回去睡觉了。(不要怀疑,他是海商法,这专业就是开了高等数学,因为我是理科,不是特别明白,听说高等数学分为高数一、高数二,其中有一个是比较简单一点的,专为文科用。)那一晚,333寝9点不到,就已经一片寂静了。

    次日缓过来的众人都回魂了,老六开始秋後算帐,众人不旦要把他损失的财产补回,还要额外得多付利息:本来说请他看周末通宵电影,大学里最流行的,一到周末电影院就来派发传单,都是有名气的经典电影,一般是5部片子10元。鉴於老六周末都要回家,换为这5天的晚饭由他们负责了,看电影就让给另外一位勤苦者,黑诺。

    学生党校在每星期三和五晚上7点有例会,他在学习部的例会前,刘欣问他是不是喝酒闹事了,黑诺奇怪她怎麽会知道。只简单说班级集体活动,大家都没怎麽喝过酒,所以有个别稍微喝一点就难受吐了走不动的,自己并没有喝酒。刘欣告诉他,学校对大一还是很注意抓纪律的,而且党校的人一般都是各院看重的,要他注意自己一言一行,大一是很重要的。

    黑诺和石浩在水房洗脸的时候,石浩随口说大学里消息传太快了,他的部长今天问他喝酒的事了。黑诺急忙告诉他在党校也被问了,问石浩是不是已经很多人知道了。石浩说好象黑诺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别的学院辅导员看见了在楼梯上的那些醉鬼。当时还问石浩他们话,老六脾气正不好呢,也不知道是导员啊,回了一句:“你管呢!”

    黑诺担心事情这样传下去不太好,石浩说反正也没有他的事,顶多就是喝多那几个被导员抓去挨批评吧。谁想星期四的晚饭时,对门一男生来了,说自己刚从导员那回来,导员要黑诺去他办公室。男生说是关於喝酒的事情,一个寝室找一个,两女生寝室去的都否认了曾经出去喝酒,自己刚才也是说不知道,自己寝室没有这回事。大家问那男生:导员什麽态度?男生说好象也没什麽严重的,就随便问问,说不知道就让回来了。

    听男生这样说,前三个寝室就好象都过关了,大家也都笑对黑诺:“老五,你也给我们挺住,别当普志高啊。”

    “五哥,把他们都卖了,折腾咱们一夜没睡,还有脸喊。”老六回骂。

    导员先是和黑诺聊的学习和在党校的活动,又聊到大学生活的感受,他们已经接触好几次了,并不陌生。而且他到底也是学生,和黑诺好多想法、体会都不谋而合。黑诺也不拘束,看到他那书架上好多书,还站过去浏览。导员要黑诺挑自己喜欢的拿去看,反正他现在努力准备考研,也不会看这些杂书了。

    最後话题还是转到了喝酒的事上,黑诺也是一问三不知道:自己寝室没有,别的寝室不知道。导员看著黑诺笑,黑诺怎麽看那笑都阴森,也只有回以装傻的笑。最後导员说:“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还找我问什麽。”

    “你们班真是让人不省心,全班出去喝到醉醺醺回来。还被其他学院老师看到,人家问,居然还给人家使硬,这事影响特别不好,几个学院都传开了,人文学院新生纪律散漫……院里现在要追究这件事,整顿新生纪律,一定要抓出来典型的。”

    黑诺吃惊地问:“怎麽抓典型?”

    “院里必须要找到当天被别的学院老师看见的那几个人,都要受处分。”

    “导员,你和其他三个寝室也这样说的吗?”

    “他们也参与了,但是人家没有被抓到,被看见的就是你们寝室的,典型当然要你们寝室出。说吧,都是谁?”

    黑诺沈默。

    “院里已经下通知,这事要严肃处理,但是领导还不知道是你们全班呢,我也不想事情扩大,其他人没有卷进来的就算了……”

    “我那天在宣传部帮忙,没有看到。”

    “知道你没有喝,而且人家唯一指认出了你,所以才找你问。”

    黑诺往回走的路上,脑子里全是与导员的对话,黑诺最後也没有说,可是导员告诉他,如果这样的话,只有全寝室人人受处分,黑诺也免不掉,有职务的全撤职。

    寝室里目前崔一宁任班长,石浩和孙海波院里做部员,加上自己一共有4个人有职务,黑诺不确定全部要免职的同时,他们还要背上一个处分是否接受得了。将心比心,他可以为保全同学不当那个小官了,可是一进大学就受一个入档的处分,心理上那关他都不太容易过。而且,怎麽会是自己被指认出来?自己并没有遇见那位其他学院辅导员啊?

    室友并没有看重这件事,所以黑诺回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吃过饭去看书、消遣了,只有崔一宁和石浩在,石浩是等黑诺一起去上自习,而崔一宁是嗅到了不好的风向。黑诺把情况说开了,崔一宁问黑诺打算怎麽办?除了不知道无答案。

    晚上全寝的人都在,气氛有点微妙,知道详情的大家说话也少了自然协和。因为4个没有职务的当然知道不说就连累4个有职务的,可是导员说要3个人名,那麽

    4个人里谁出来去领处分?而且在楼梯上遇见辅导员的时候,又不是仅仅老二和老七这两只大醉鬼,是他们7人一起被对方看见的,所以也喝酒了的老大、老四也不是无辜之人。就算按醉酒程度分,除了老二和老七,还需要一个人出来共患难。

    大家骂骂咧咧,把告秘者恨不得抓来车裂、凌迟,但是就不说实际的──解决的办法。老三说干脆死不承认,别的寝室不也是这样就过关了吗?要咱们寝室出来顶,就拿证据来。老六嗤之以鼻:“院里已经知道是咱们寝室了,死不认,就是大家全死,你以为院里真没有证据,那辅导员是瞎子?是院里丢不起人,才不找他来认人的。最坏的就是那家夥宣扬到别的学院,影响出去了,上面领导能不追究嘛?想摘干净不可能了,谁要咱们点背的呢。”

    老二忍受不了这低气压,第一个对黑诺说:“我不要别人背黑锅,那天看漏了谁也漏不掉我,我就是一个。”

    接著老七也认了。这2人自己主动站出来,可是不能主动抓上别人啊。黑诺是作为照顾酒鬼被检举出来的,所以石浩清楚他无法去顶,石浩认下第3个名额。老六立即反对,石浩就喝了啤酒,白酒一滴没喝,又回来求援、照顾他们,怎麽可以要石浩去呢?老大、三和老八让老六这麽一说,坐不住了,纷纷说他们来担,不要石浩委屈。这相当於废话,难道要黑诺还加报上去几个人。讨论到後来就不了了之了,只黑诺在星期日最後期限逼近前,自己头疼。

    深秋的寒意浓了,第一场霜已经降下,所以施言在周六就提前来了,给黑诺拿来了一个暖水瓶和热水袋。由於热水限量一天一瓶,施言是挑了最大容量买的,比A大统一暖瓶就是super

    size(XXL)。黑诺下午还有课,施言没有多停留,反正明天周末他还过来的。星期日一起吃过中饭,黑诺就说要去导员那了,施言以为他又帮学生会忙什麽,也没有不高兴,只说送他回寝室楼。可是往回走的路上,黑诺看著情绪很低落,步子都不愿意迈的样子。

    “是不是累了?”施言关心他身体:“如果忙不过来,别勉强自己,你只要做好自己在学生党校的工作就够了。才大一,别担太多事。”

    黑诺幽幽看著施言,摇摇头没说什麽,可是施言拉住了他胳膊:“出什麽事了?”

    了解他的施言看出来了。怕他受凉,拉了黑诺钻进学馆找个无人的教室听事情经过。黑诺是信赖施言的,不但不会有保留,自己心底的疙瘩也有了倾诉的对象。黑诺从来没有想过要招出室友,因为不忍心要朋友档案里装这麽一份东西,可是事情怎麽会集中到他这个没有参与的人身上呢?

    施言没有表情,只是认真听,然後问黑诺现在去见导员的目的是什麽?

    “不知道,见机而行。”黑诺在施言目光中低了头。

    施言陪黑诺回了寝室,让石浩去导员那请假:“黑诺家人来了,明天课後和醉酒的同学一起来。”石浩从导员那里匆忙跑回来,就是打算问问黑诺卖什麽关子?打算和谁背黑锅啊?结果黑诺已经被施言领走了,直到晚上黑诺才一个人回来,寝室人多嘴杂,石浩也不好问。

    周一的第一节课与第二节课分别在不同的学馆,石浩本想在转学馆的课间路上问问黑诺呢,结果一下课,黑诺递给他一张第二节课的请假条。放学打饭回来,石浩看到黑诺一身轻松,拿著饭缸先吃著呢。石浩满肚子疑问,洗碗的时候黑诺告诉他不用头疼,都解决了,大家都没事。石浩瞪著大眼又惊又喜,太不可思议了,石浩在黑诺陷入这烂麻里以後,曾经好心去问自己的部长,希望得到指点。部长说既然上面领导要抓,导员也无可奈何的,提醒他明哲保身,不要去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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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答谢妙笔小龟壳大人为《唇诺》做画。

    第9章

    黑诺忐忑地敲开了副院长的办公室,做了简单自我介绍,道明来意──遇到挑战,希望能够得到副院长的帮助指教。得到副院长允许的黑诺,再一次把喝酒事件陈诉,只是这一次经过了施言的处理,黑诺没有遮遮掩掩、避重就轻,而是真实地描述了当天的情况。然後就按著施言交代干脆地、毫不推委地认错,马上重点过度到处理方案上。

    “我们班承认这次为全院带来不好影响,应该被罚。然而要全班交出3个人来受处分,推出来3个人的过程必然会导致班级不和、寝室不和,对一个新组合的集体,为我们以後的几年都种下了矛盾,说什麽以後的集体活动、团结同学都不再现实。最有可能的就是一个人人为自己的小团体。”

    “现在全班同学都人心惶惶,谁都会担心自己被别人出卖,自己被推出来。所以学习的气氛受影响的同时,同学间刚刚相处出来的友谊也在小心地拉开距离。都没有出来承担错误的勇气,是因为做为新生的我们急於认识、感受、融入这个新的集体,却选择了不恰当的方式,意料之外的严重後果大家已经得到教训了,却负担不起这教训。最後出来的3个人即使受到处分,可能在大家心里他们也是有担当的人,是大家暗自佩服的。”

    “大家犯的错,由个别出来受罚,这对个别者太不公平了。如果院里坚持要秉公执法,我们班人人都接受处分,我们班不可以再有任何院里挂职务的人,我们难受但是接受,因为是我们做错了。”黑诺停顿了一下,又勇气地对上副院长:“只是我们班也出了名了,一定会成为人文学院或者A大的最臭名昭著的班级,在这里一臭4年的生活著。全班同学大概都有一个压抑的大学生活,就当是我们的自罚吧。”

    “院里让没有参与的我指出3个人,当同学们纷纷站到我的面前说他们算一个,我非常难过。能主动站出来,当然是因为他们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我知道我们都到了应该自我约束、自我承担的时候。可是我如果这样做了,在大部分人的眼中我就是拿亲密同学染红自己顶戴花翎的人。我今天才是大一,我还有以後的几年生活在这里,我可以确信那是白眼、排挤、鄙视的生活。”

    “其实院里领导明察秋毫,我不说您也一定都知内情的,并不需要我出来指认3位同学的。可是当领导信任地点到我时,就已经把我放在了同学们的敌对位置上。今天任何一位同学受到惩罚,我以後都打上了卑鄙的告秘者烙印。所以,我只有和自己的同学站在一起,我们一起来承担错误。”

    当黑诺为副院长鞠躬离开时,走到门口的他又回头:“院长,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

    “您可以告诉我,为什麽是没有参与的我被指认出来,从而被选中演出普志高这个角色的吗?我是校学生党校的干事,我会辞出党校的。”

    本来或严肃或微笑的院长突然就沈默了。黑诺拉开门出去。不过他就站在门外呢,他在等副院长的决定,施言告诉他,副院长如果没有被开始的那些话说服,这句话就是最後的机会。听见拨电话的声音,听见副院长请导员来办公室,黑诺带著微笑离开。

    下午课间班长通知大家晚饭後班会。导员亲自来了,把全班都批了一顿,严厉地斥责这次的影响之坏,以及为了压下这件事,如何在上面斡旋。末了,宣布黑诺做为校学生党校的干事,为这件事情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被免除学生党校职务。这处罚多少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当事者黑诺却看不出来难过、吃惊,还站起来谢谢导员。

    散会回来,就看见施言站在他们寝室门口呢。黑诺快走几步过来开门。

    “怎麽样?”

    “嗯,没事了,导员刚刚处理完。”黑诺笑著开门。

    大家都进来以後,石浩问黑诺怎麽是他负责任呢?

    “事情过去就行了,管他谁负责呢,都没麻烦就好。”

    有人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谁想居然是这样处理结果,就黑诺一个人损失了。大家说著为黑诺平反,施言回绝了他们的主意:“他本来就不会管事,管好自己就行了。他就小P孩一个,以後不懂的地方大家多包含、提点著点。”

    黑诺瞪他,无声:“你才小P孩。”

    施言满眼宠溺:“快收拾书,陪你走到图书馆,我就直接回去了。”

    石浩也跟著,因为他和黑诺经常一起去上自习的。另外石浩也想知道怎麽急转直变出来这样怪诞的判决。黑诺谢谢施言的指点,石浩方知施言竟然要黑诺去找了副院长。石浩惊讶施言的大胆,施言说:“法不责众。”拉上了全班人垫背,院里无法采纳黑诺提出的人人处分的“公正”方案。而且班级的动荡不安情绪,已经满足了院里震慑之意;可是院里并没有弄得分崩离析、四分五裂不团结的目的啊。

    既然是上层要抓,那麽只有找到上层,把下面的情势发展直接报到当权者眼下。所以施言才要黑诺跳过导员。施言相信领导不会知道那麽多内幕、也没有时间知道细节,而这些实际的情况足以改变结局。

    当黑诺问出了最後的一句话,半生栉风沐雨、斗争风云走过的副院长怎麽会不知道黑诺成了事件的矛头、冲突的焦点?检举之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黑诺才是他的醉酒之意。做为没有参与的人,被检举出来指认自己的同学,黑诺注定了要付出代价,所以施言要他牺牲了党校的工作。

    走过图书馆,施言要石浩把黑诺的书本先拿进去,黑诺送他出校门。

    “不做学生干部了,失望吗?”

    “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一点点失落,但是毕竟大家都脱身了。”

    “不用失落,这次你赢了。”

    “啊?”黑诺不是特别在乎当干部,可是无人喝彩的生命已经太长久,他还是渴望有人欣赏、也觉得自己辜负了那几位学长的好意。

    “丢了这职务,以後还有机会。这次你赢了同学们的心,你一撤职,全班都明白是你顶下来的。”

    “我没想要别人感激,自己寝室的事,不顶我也不能去举报啊。”

    “黑诺,为什麽你不去举报别人,却被别人检举出来?为什麽你没有遇见辅导员,却是你被指出来?如果没有参与、没有喝的人有举报的义务,为什麽就只有你一人?你有没有想过是什麽人检举了你,为什麽要检举你?”

    “我想不通。我也奇怪是谁告诉导员的。”

    “谁告诉的现在不重要,而且你也不会知道的。重要的是你要明白,检举的人根本不是要收拾喝酒的人,人家的箭头瞄准的就是你。所以才把你推浪尖上,这次就算你没有说,学校只要处理你们同学,谁会相信你没有说?你以後在班级和院里混,谁愿意和你做朋友?谁愿意无防的接近你?你这次是塞翁失马,检举你的人本是要孤立你的,结果反帮你得到尊敬。”

    “我?我?为什麽啊?”黑诺也曾经想那人为什麽检举自己,知道自己没去,照理应该直接检举喝酒的人啊。

    “别把人想太好了,大学也不都是阳光普照的地方,哪里都有阴暗的一面。要不然下水道的老鼠何以为生?这事落你身上,就是人家举报的动机。”

    黑诺心里比较受震动,他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不太愿意相信是有心人之杰作,有些无力地反驳:“才开学没多久,而且我也没有得罪过人。”

    “笨,你书呆子啊,那麽多书都看什麽了?木秀於林,自己回去查查下句。招了嫉恨还无知无觉,傻乎乎地也不知道收敛,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施言是不放心黑诺的心思单纯,都挑明被暗算了,还不肯往那方面想,所以语气上不由严肃了几分,训斥口吻也出来了。黑诺是被施言呵护惯了的,施言这样疾言厉色,对莆入大学就风光无限的黑诺是头一遭。黑诺又羞又恼,还有气馁。本以为考上了胜过施言百倍的大学,代表著独立;本以为以後不再接受施言帮助,平等地把友谊拉淡;结果绞尽脑汁也束手无策的事情,要施言轻而易举就化解了。黑诺被迫承认施言高出自己不是一点半点,这让他自尊上有点伤。

    黑诺的沈默要施言警觉收口。凝滞的氛围让夜幕的寒也浓厚起来,路灯下两个影子走出了空隙。黑诺手插进裤兜里,耸了耸肩,施言转身站到了他面前:“别生气,我没有怪你,刚才是有点急。”

    黑诺问自己有什麽生气的理由呢?施言话再说得狠,也没有恶意,是自己的心里别扭,於情於理,是自己又欠施言的。有些僵硬:“谢谢你,又帮我。”

    施言以微笑取代到嘴边的一口叹气:“在你眼里人有一心,心心皎洁。你心思太纯净了,所以……”

    “那你的眼中,人人都是阴谋者?”

    “黑诺,大学里应该学什麽?”

    “一技之长,学好自己过硬本事。”没有花花肠子的黑诺说的是大实话。

    “还有呢?”

    “还有?独立吗?”

    “黑诺,听好,”施言俯望著黑诺,即使背著灯光,黑诺也仰首望进那一双星空般深黑的眼瞳里:“除了学业,还有更重要的一门功课:一把开启社会的钥匙。你在这里打磨出金钥匙、银钥匙、万能钥匙,将来得到的就是金饭碗、银饭碗、万能饭碗。”

    黑诺似懂非懂,施言说得缓慢,黑诺好象佛前信徒被点化开窍,又一时不可尽数领悟。

    “不明白?不急这一时三刻,这一次虽然不去党校了,经常要你帮忙的学生会应该还有你位置。只是要记好,不要风头太劲。能者多劳,也是要别人做不过来,提出来才可以去帮,否则你一人全包了,要别人做什麽?你可以做红花,但是也要给别人开放的机会,没有人愿意时时做别人的绿叶。你一人独占鏊头,不给别人展示的机会,别人能不除掉你吗?”

    “施言。”浅显的话,黑诺湖水看到底的清晰了。对施言有多少的激荡情怀无法传递,只凝聚在那一声名字里。

    施言拉高立起了黑诺领子:“以後晚上出来戴围巾。石浩那小子不错,是个朋友。”

    “谢谢。”黑诺心有些颤,送给施言一个微笑,嘴角也带著颤意。

    施言眼一热,心口就是酸疼,强做了笑脸,痞痞地问:“怎麽谢?要我亲一个。”

    黑诺那揪心立即被驱散了,带著仓皇转身:“快走吧你,我不远送了。”

    身後一个猛力,身体被拉进宽厚胸膛,黑诺才要挣扎,耳边:“诺诺,就抱一下。”

    黑诺无力抗拒、忘记呼吸、失神,身体被箍住紧紧勒了一秒就松开。

    第

    10

    章

    黑诺确实避祸就福,转害为利,他们班事情闹那么严重,许多新生都知道。现在大家说起黑诺,不再仅局限于流水行云的才子,而是令人钦佩的人品。他不再因为窜起得太快,让本不熟悉的外界(外班学生)敬而远之,而是成为大家都愿意结交、喜欢的朋友,这表现在同级不同系的新生在大课的时候,都热情地与他攀谈。就连柯如磊和郭笑来找他,也竖起大拇指赞一句:“够男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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