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的?所有自尊、尊严吗?

    都没关系,她要的?,他都给,男人眼里同时闪过柔情与狠厉,她敢走,那就谁也别好过。

    ***

    楚凌终于又如?愿得到?了这个人。

    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他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过于失控吓到?她。

    眼睛、鼻子、嘴巴,他的?唇每流连过一个地方,心中的?柔情就增加一分。

    如?何能每一处,都让他这么喜爱?阿芜,阿芜,他的?心中反复叫着这个名字,情到?深处时,他想从女人嘴中哄骗着说出喜欢。

    可原本陷在情欲里的?女人却露出几分挣扎,那迷茫的?神情看得楚凌心一紧,忙亲吻着安抚:“好了好了,不说不说。”

    是他操之过急了,不用急的?,等她动了情,她最会?甜言蜜语了。那时候,他要哄着她多说几遍给自己听。

    可后来楚凌才知道这次姜芜失忆真?正的?不同。

    明明已?经在好转了,他明明看着姜芜一点点接受自己、爱上自己了,她却再次失控。

    蛊虫发作,痛不欲生的?女人让楚凌暴跳如?雷。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

    明明上次也没有这种情况。

    孙柯跪在地上,冷汗直冒:“这……这种情况,小的?也未曾见过,这会?儿?不敢妄言,不过……小的?可以安抚、可以安抚蛊虫的?。”

    蛊虫确实被安抚了,却又会?在下一次循环往复。

    几次过后,孙柯也终于明白了原因。

    “夫人这是执念太?深……”

    他观察着楚凌的?神色,没敢说是什么执念,但从对方的?神情中,他知道大人已?经明白了。

    楚凌愣愣地看着床上的?女人,她方才发了病,在很长时间的?痛苦挣扎后,这会?儿?终于平静下来,只是额头上还渗着汗水。

    男人伸手擦拭。

    他的?手上还留着方才姜芜过于疼痛留下的?抓痕,却并不觉着疼痛。

    心口的?疼盖过了一切。

    原来她对他的?反抗,不仅仅是放弃生命。

    或许是预料到?了今日,所以在恢复记忆的?那段时日,她定是一遍遍地对自己说过。

    不要爱上他,不能爱上他。

    所以现在才会?在每次将要爱上自己时潜意识地反抗,引发蛊虫的?躁动。

    楚凌手抚上女人的?脸。

    被她爱了太?久了,他看惯了在他面前柔软又狡黠的?女子,忘了她可以坚韧如?此。

    男人闭眼,掩去了眼里的?痛苦,只有紧握的?手,显露出了他的?情绪。

    你怎么能,对我残忍至此?

    梦醒(十一)

    初一来书?房见楚凌的时候,

    门口的侍卫眼神往里示意了一下,知道这是大人在见其他人的意思,初一往旁边站了站,

    等在了一边。

    前几天?因为护主不力,

    他才刚领了罚关过禁闭,

    大概是念及当时他是最早发现的,

    楚凌并未做其他的责罚。

    这会儿初一禁闭已经结束了,

    是来回命的。

    他在禁闭的期间,就凭着过人的听力,

    从讨论的下人那里听说了,夫人没有?生命危险。

    至于?其他的,

    没人敢讨论。丞相府规律严,关于?主子们的话,议论一句都是多余的。

    至少知道,她已经安全了。

    今后,

    这俩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

    这会儿楚凌是在书?房里见孙柯。

    关于?姜芜的事情,

    孙柯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若是一直这么反复刺激蛊虫……”他斟酌用词,尽量用着不刺激他的话,

    “对于?夫人来说怕不是好事情。”

    房间里很昏暗,

    男人坐在上方,整张脸隐藏在了阴影之中。孙柯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威严而?低沉的声音传来。

    “说清楚一些。”

    听出?了不满,孙柯也不再有?所保留。

    “夫人……恐有?性命之忧。”

    他说了这话后,上方突然传来压迫着人无法?动弹的杀气,

    仿若下一刻就会让他命丧当?场,孙柯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他冷汗直冒,

    也不敢用手去擦。

    想他当?年好歹也是用蛊的一代?高手,国?公夫人家?的女儿体弱多病,找到他来调养身体。

    孙柯是看?在报酬丰厚的份上去的。

    原本也是相安无事的,可自?从被楚凌找上后,他这脑袋就不像是长在脖子上,而?是挂在脖子上了。

    “为什么没有?早说?”

    那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让孙柯不得不解释:“大人,这蛊当?年是我新养出?来的,至于?会有?如何的弊端,小的也是观察以后才能得知,这事,当?年小的也与您说过,”他不敢把错怪在楚凌身上,却也得为自?己辩解几句,“您当?初说过无妨的。”

    楚凌握着椅把的手,越收越紧,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说到底,也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当?初哪怕是对姜芜有?几分喜欢,可更多的还是想要征服这个人,想要看*七*七*整*理?到她喜欢自?己的模样。

    所以一听说有?这样的蛊,便立刻用上了。

    至于?以后会如何?他没有?过多地去想,因为在最初的设想里,他终有?一天?会腻的。

    被他腻了、厌倦了的人会怎么样,他哪里会想那么多?

    楚凌终于?再次艰涩地出?声:“把蛊虫,取出?来。”

    取出?来吧,不管取出?来以后,姜芜会怎么样,没有?人可以一直活在虚幻里,总是要面对的。

    孙柯头却低得更厉害了,他闭上眼,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终于?开?口:“大人,想要引蛊虫安全离开?夫人体内,只有?一个引子。”

    “那就是……楚嫣小姐的血。”

    楚嫣在她亲生母亲的肚子里时,就因为护养不当?,出?生时身体便虚弱得很。

    后来也更是体弱多病,从小就被各种名贵药材养着,及至最后更是连蛊师都请了。

    孙柯是无意中发?现她的血对于?自?己养的蛊虫有?奇效。

    姜芜体内的蛊,就是他偷偷以楚嫣的血养成的,这事他没敢告诉任何人,包括楚凌。

    哪怕是抱错的千金,那毕竟也是国?公夫人疼爱的孩子,名义上也是国?公府的小姐,被他以血养蛊虫,说出?去只怕国?公府饶不了他。

    可谁也没想到,后边楚嫣会被封为郡主和?亲。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再也瞒不下去了,只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说完后,上边长久地静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听到了男人骇人的声音:“好……好,你好……”

    从他甚至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里,孙柯已经能想象到那人此刻是怎样的怒火冲天?了。

    他可以确定,若不是自?己还有?用,绝对无法?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这都是报应,原本就连续几日没有?休息的男人,这会儿像是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的力气。楚凌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有?这样的想法?。

    这都是报应,是对他的惩罚。

    惩罚他的狂傲,他的仗势欺人。他甚至没有?力气将怒火宣泄在下边跪着的人身上,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归根到底,是他的步步错。

    “安抚好她体内的蛊,”楚凌压下所有?的愤怒,“若是她有?什么事,你也别想着好过。”

    孙柯连连称是。

    其实不用楚凌说,他也不难想象,一旦夫人出?了事,自?己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孙柯离开?后,初一才进去。

    天?色已经更晚了一些了,房间里还是没有?点灯。

    楚凌坐在书?桌旁,手撑着头,看?不清表情,却也能感觉到那身上传来的疲惫。

    “梁明珠,还没有?消息吗?”

    初一低头:“是。”

    一个小娃娃,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楚凌做事向来狠绝,仇家?都不会留太久,明珠被带走的这几年,他更是疯狂排除己异。

    与他有?仇的,都被排查了一遍,却依旧是没有?找到明珠的蛛丝马迹。

    “属下已经……”

    “什么都不用做了,”楚凌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他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变,因为事关姜芜,脑子不得不重新思考起来,“既然是为了对付我的,迟早会自?己出?现。”

    “你现在,去做另一件事情。”

    “弄清楚楚嫣现在的情况。”

    ***

    想要把楚嫣接回来,涉及的就是两国?问题,需要徐徐图之。在那之前,楚凌不得不稳住姜芜。

    孩子们早就被送到了国?公府,虽然他们一开?始都不愿意,但在知道母亲的病情后,也只能答应下来。

    这次在姜芜的记忆里,自?己是把她当?作替身的负心汉。

    楚凌顺着她的记忆,藏起对她的感情,扮演着“负心汉”的角色。

    许是几次蛊虫的发?作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起来,她不会去思索那些蛛丝马迹,不会去刻意在意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真心。

    仿佛就认定了自?己的所爱另有?其人。

    一如前几次那样,她对他的厌恶,依旧是刻在骨子里的。

    厌恶自?己的靠近,厌恶自?己的碰触,厌恶关于?自?己的一切。

    房事之事时,只要自?己的手放上去,她就僵硬得不像话。

    可楚凌甚至不能去安抚、挑逗。

    他能做的就是让她自?己放松下来。

    姜芜没有?快乐过,她的状态好像越来越差,楚凌知道她经常会一夜一夜地睡不着,知道她会在自?己走后恶心到吐。

    可是有?时候,楚凌会觉着,病了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

    那些厌恶与排斥,他无论经历了多久,也无法?习惯,也依然是会化作利刃,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楚凌也开?始了失眠,在姜芜睁着眼睛到天?亮的时候,他是闭着眼睛去听她的呼吸声。

    在姜芜清晨时因为厌恶背过身去装睡时,他也只能回忆着曾经那个全心全意喜欢他的女人聊以慰藉。

    他能做的只有?想方设法?筹谋将楚嫣接回来,虽然蛊虫出?来后,她可能依旧会厌恶他,但至少不用担心她的性命,不用像现在这样,连感情都得藏起来。

    姜芜的排斥,让他无法?与她亲密太多次,楚凌怕会逼疯她。所以他只能在自?己快要疯了的时候,用这肉体片刻的欢愉,支撑着自?己不会垮掉。

    他们像两只刺猬一般彼此折磨着,有?时候楚凌会想,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若是一直如此,会不会有?一天?,他就会痛到不爱了,痛到放手。

    然而?这样的想法?,总会在她偶尔的笑容或是讨好中烟消云散。

    抓住她,或许会痛。

    但是放开?她,自?己会死吧。

    回忆终章

    姜芜还记得两个孩子。

    没有了?怨念与纠结,

    对于孩子,她只记得了?爱,然后恢复到了慈母的模样。

    她还记得青阳。在她的记忆里,

    她与青阳还是朋友。

    似乎她的恨,

    只留给了自己。

    姜芜病了?,

    她的情绪时刻会变得很糟糕,

    像是快要无法承受。

    楚凌也病了?,

    他变得越来越暴虐、嗜血、嗜杀,当阿芜因为害怕他,

    而对他好声好气?的讨好,就成了?楚凌唯一能得到的糖了?。

    蜜糖?□□?他们只能在?这样微妙的平衡下,

    维持着彼此都?不会崩溃的界限。

    可即使如此,他也挡不住这朵娇嫩花朵的枯萎。

    焦虑、烦躁、恐慌,这些诸多不好的情绪,在?她帮着那个?小?丫鬟接近自己时到达了?顶峰,

    而后爆发了?出来。

    他快要气?疯了?,这个?人的洁癖他怎么能不知道?哪怕是早就知道了?她对自己的讨厌,

    楚凌的情绪也依旧在?那一刻失控。

    她甚至愿意让别人碰自己吗?

    女人跪在?地上?,拉着自己的手,

    颤颤巍巍亲吻在?他的手背上?:“大人,

    您就饶了?她一命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朦胧。像是被逼到绝路而无计可施的羔羊。自己则是加害她的饿狼。

    可是无计可施的,到底是谁呢?

    楚凌发愣了?好一会儿?,他看着地上?的女人,若是她这会儿?抬头,若是她能看看自己的脸,

    应该能看到自己犹如困兽般的表情。

    可她没有,她从来不会主动?看向自己。

    楚凌忍着那一瞬间的心痛如绞,

    他能拿她怎么办?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他只能不顾女人的厌恶、僵硬,一遍遍地与她共赴极乐,他沉迷于用那一瞬间的快感,填补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

    他第一次见到莫阳舟,是在?戏楼里。

    楚凌隔着窗户,听着那边男人温柔而并不女气?的声音。

    他也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姜芜,那个?总是绷紧了?神经的女人,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放松。

    那样的淡淡的笑意,却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流露的。

    楚凌心中涌出强烈的杀人的冲动?,被嫉妒折磨的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男人大卸八块。

    那日,那个?男人唱了?多久,楚凌就和?姜芜一起听了?多久。临走时,他给底下的人做了?暗示。

    所有敢接近她的人,所有想要拆散他们的人,都?该死。

    当天晚上?用膳时,楚凌注意到姜芜胃口好了?许多。

    这人跟他一起用膳,从来都?是一副会积食的模样。可那天居然吃了?第二碗米饭。

    她吩咐下人添米的时候,楚凌看了?过去。

    他其实?看过去的时候就后悔了?,因为这一眼明显把姜芜看得不自在?了?,好在?对方的好心情像是没有被破坏掉,还是继续低头扒了?两口饭。

    楚凌心里又开始憋闷了?,冷声地问:“心情不错?”他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是因为那个?男人吗?因为他,她心情才会这么好吗?

    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这么开心?

    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笑?

    楚凌心里的猛兽似乎又在?嘶吼了?,就在?这时,他的面前多了?一双筷子。

    姜芜给他夹了?一块肉。

    是她喜欢吃的,楚凌其实?并不怎么喜欢。

    “就是觉着今日的菜做得真是不错,”她笑,大约是察觉到了?楚凌的心情不佳,又或许是心虚了?,所以带上?了?两分?讨好,“大人您尝一尝。”

    面对难得会对他这么温柔的姜芜,楚凌被她驯服好的身体,先一步缴械投降。

    他虽然抿唇没有说话,其实?已经没了?一点脾气?,默默将姜芜夹给他的菜吃完时,他觉着这样靠着她施舍的温情来过活的人,着实?可悲。

    更可悲的是那一晚他想了?许久,到底是没动?莫阳舟。

    不过是个?戏子而已。

    姜芜这个?人,不是乱来的人,楚凌很清楚这一点。

    他就像是被困在?囚笼里的野兽,空有愤怒,却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他怕把姜芜逼狠了?,怕她受伤,怕她会真的情绪崩溃,怕她被刺激蛊虫发作。

    后来想想,还不如在?那时候杀了?莫阳舟。

    杀了?就杀了?,而不至于给了?那个?男人的可乘之机,扎根在?了?姜芜的生活中。

    他只是想让姜芜开心一点,即使这开心,并不是自己给的。

    可这,也把他推入了?一种病态的循环。

    姜芜不高兴了?,就会去找那个?男人,从那个?男人那里获得慰藉,不论楚凌怎的小?心翼翼,都?无法阻拦她去见那个?男人。

    他只能刻意不去想那两人私下是如何相处的。

    不会有更亲密的接触,就是楚凌的底线了?。

    可有一次,他跟踪了?姜芜,看到她停在?了?莫阳舟的小?宅院旁。那日下着雨,女人一身浅绿色长裙,隔了?这么远,楚凌都?能感受到那脚步的两分?轻快。

    她步上?台阶后收了?伞,抬手扣了?扣门?,不多时,门?被打?开,一张少女的脸,显露了?出来。

    她们不知说了?什么,姜芜脸上?都?是笑意,她随着少女进了?屋,浅笑着的男人就站在?屋里等着。

    而后门?关上?了?,隔绝了?楚凌的视线。可他脑海中的思绪开始不断地发酵。

    那小?姑娘是明珠,他已经知道了?。即使没有记忆,即使互不相识,可是母女之间的感情,好像是天然的一般。

    门?里的他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门?外?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他想起那年在?桐淮,他坐在?桥上?的马车里,看着相携离去的二人。

    也是如此,只有自己被隔绝在?外?。

    楚凌捏着伞柄的手,在?愈发地收紧。他从不后悔自己夺来了?这个?人,他后悔的只是自己的狂妄,只是对自己感情的低估,对他们未来的错误判断。

    若是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用更为隐秘的手段,就应该更耐心一点,他从一开始规划的,就应该是他们的一生。

    楚凌一直等到姜芜从宅子里出来。然后跟在?后边与她一起回了?府。

    他们在?丞相府的门?外?相遇。

    彼时姜芜似乎在?踌躇什么,楚凌甚至能听到她小?声地叹气?。仿若回来这里,对她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大人。”她身边的丫鬟先发现了?自己,赶忙行礼。于是姜芜也转头看了?过来。

    她也赶紧行礼:“大人。”

    彼时的她还不太会隐藏情绪,楚凌轻易就看出了?她眼里的慌乱。

    “去哪了??”

    他这么一问,女人就显得更加心虚了?,却还是对他笑了?笑:“就是……青阳公主那里得了?上?好的茶叶,邀我去品一品。”

    楚凌没说话,只是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姜芜被他看得心虚,慌乱之下,挽住了?他的胳膊,笑意吟吟地问:“大人这是刚从宫里回来吗?”

    像是有意要叉开这个?话题。

    楚凌低头,看了?一眼她挽住自己胳膊的手。恍惚间想起,在?他们尚且甜蜜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心情好了?就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回府,亲亲热热挽着自己。

    此刻,他在?女人含笑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略显扭曲的面容,于是转过头,嗯了?一声。

    姜芜没有发觉,她不会在?意自己的情绪,她只会庆幸自己没有发觉,以为躲过了?一劫。

    楚凌听到她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都?真心了?几分?。

    “还真是巧,”她的手没有松开,这么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回家吧。”

    回家。

    她不经意的话,却再次将楚凌酸得皱在?一起的心抚得平平展展。

    是的,这才是她的家。楚凌甚至开始想,至少,她是把这里当作家的,至少,她还记得自己是她真正的夫姜芜仿佛在?他的心里装了?一把琴,琴弦就在?她的手里挑拨着,是让自己欢喜,还是让自己忧愁,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楚凌将她的手拿了?下来,然后在?她要收回之前握住了?那柔软温热的小?手。

    现在?,跟那个?时候不一样了?,她现在?是自己的妻子。

    ***

    楚凌用了?五年的时间,终于让北曜把楚嫣放了?回来。

    他知道因为这个?,姜芜对他的误解更深,却也无法辩解。

    他需要继续扮演负心汉的角色,也不能让姜芜对自己动?情。

    害怕她动?情,又不甘心她的不动?情。

    他已经默认了?莫阳舟作为一个?逗乐之人的存在?,只是有时候着实?恼了?,又会在?女人的颈间,最显眼的位置上?,留下一些痕迹。

    做这种幼稚的彰显主权的动?作。

    母亲的寿宴上?,他在?姜芜的身上?闻到了?特殊的香气?,那是她在?那个?男人那里待过的证明。仿佛是向他的挑衅与耀武扬威。

    楚凌的好心情几乎是在?那一刻瞬间荡然无存。

    他忍着心中的那团怒火,一直到她完完全?全?清洗掉属于别人的味道,在?自己的身下承欢,那仿若能吞噬理智的怒火,才终于得以缓解。

    欢爱过后,楚凌静静听着身侧的呼吸声。

    一呼一吸,时而急促,时而又会缓下来。他将自己呼吸的节奏也调到了?同样的频率,而后就这么跟着她,仿若另一种缠绵。

    满是绝望的缠绵。

    阿芜,楚凌默念着这个?名字,他快要被这个?人,折磨死了?。

    ***

    他容忍着莫阳舟与明珠的存在?,以为一直都?会这样下去的,直到姜芜为他们买了?新的家。

    她想和?自己和?离,想计划与其他人的人生。

    她想,离开自己。

    楚凌砸光了?书房的所有物件,明明已经是到了?这个?年纪的人了?,明明已经可以做到对大部分?的事情不为所动?了?,可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被她逼疯。

    正巧楚嫣遇刺,楚凌不敢马虎,亲自过去了?。不知道楚蝉在?哪找的蠢货刺客,第一次失败了?,还又来了?第二次。

    后来,楚嫣说他当日杀红了?眼的样子真的很可怕,像一头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不过,刚刚一瞬间,你就恢复了?神志。”

    她说的是楚凌无意中瞥到街边摊位上?一根玉簪的时候,那时他的心里莫名闪过了?一个?念头,很适合姜芜。

    一想到姜芜,涣散的理智便重新汇聚起来。

    满身是血的男人蹲在?小?摊前,拿起自己想要的玉簪。

    “多少钱?”

    他没有注意摊贩的瑟瑟发抖,只是想起女人醉酒后委委屈屈跟他抱怨:“你对我好一点。”

    他如何不想对她好一点,他恨不得捧上?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楚嫣说,让他放了?姜芜,给她自由。

    这是在?说什么痴人梦话。

    “她必须是我的夫人,永远都?是我的夫人。”

    哪怕将来恢复记忆后,她会恨他,讨厌他,那也是他的夫人。

    对于姜芜离开的想法,楚凌除了?愤怒,还有恐慌,害怕她真的喜欢上?别人。

    可能是因为怕被比了?下去,可能是因为楚嫣回来了?,不用担心姜芜的生命之忧,他终于可以一点点表露真心。

    他设计让姜芜与莫阳舟父女二人心生嫌隙,他将孩子接了?回来,他看着姜芜的心,慢慢回到这个?家庭。

    有时候楚凌会想,这么久的时间了?,她那个?不能爱上?自己的潜意识会不会已经淡去了?。

    有没有可能,即使不取出蛊虫,她这次会成功爱上?自己。

    或许,人总是容易这般,一次次重蹈覆辙,为了?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

    不相认

    姜芜看着明珠手里的簪子。

    是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簪,

    质地不算太差的,只是姜芜跟着楚凌的时间长了,见过了更多更好的货色,

    这种玉在她眼里自然是算不得好的了。

    看了半晌,

    并没有看到熟悉之处,

    她的视线从玉簪转移到明珠的脸上。

    少女苍白、憔悴的面容像是好几日没有认真休息过了,

    她的眼角处隐隐有泪光在闪烁,

    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是忐忑、欣喜、期待,

    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这样的她,让原本是已经计划跟他们父女断了关系的人,

    不自觉又开始心软心疼了,更何况,她还刚从念茵那?里听说了是明珠救了她。

    她问自己认不认得,这个问题像是对?她很重要。

    于是姜芜又去?看那?根平平无奇的玉簪,

    只是这次还没怎么看,就被明珠收了回去?。

    “抱歉夫人,

    ”少女含泪对?她笑了笑,“我只是在找它的失主,

    还想着?会不会是夫人您的,

    看来并不是。”

    她虽然是在笑着?,可那?眼底骤然熄灭的光,让姜芜心里涌出了莫名的难过。

    眼看着?明珠一个转身,她赶紧出了声:“明珠!”

    正要离去?的身影应声停顿了片刻。

    姜芜快步走过去?抓住了她。

    被她握在手里的手臂惊人地瘦,姜芜这一捏,

    只觉着?自己像是一只手就能环住。

    她惦记着?明珠身上的伤,也?惦记着?她救了念茵后要怎么跟那?边交代,

    总之无论是什么原因,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跟自己说,不能就这么放她离开了。

    想到她转身前?的那?个眼神,姜芜莫名就觉着?自己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明珠其实哪怕不用力,一个甩手也?能甩开的。可她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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