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文昔雀快速地想了想,明白了眼下的情况,回道:“夏姑娘是自己摔倒的。”

    她看出了她们的意图,自证是不会有人听的,不如直接说出她的结论。

    “那文夫人为何不叫婢子进来,又为何不唤人来帮忙,只叫了你自己的贴身丫鬟?文夫人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我唤云砚时,夏姑娘刚晕倒,还未来得及,你不曾亲眼见到,如何就认为我说了谎?”

    她看着夏晴莹额头上的青痕,看着伤势不重也不知道实际严不严重,夏晴莹的丫鬟梦婵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还没有她关心伤势。

    主仆二人这副作态,意图很明显了,文昔雀没有顺着梦婵的话往下接,谁也没有证人,她们说她们的,她说她的,左不过是各执一词。

    梦婵扶着夏晴莹,神情略有紧张,也还是要将过错推给文昔雀道:“好端端的,我家小姐怎么会磕到头晕倒,文夫人可不能仗着侯爷的势,来欺负我家小姐。”

    “你也知道好端端的不会晕倒,为什么就不担心你家小姐,你不怕她有隐疾,或是伤了头吗?还是说,在你心里,证明我有罪,比你家小姐的安危更重要?”

    一番对白,梦婵无言以回,她正犹豫着到底是继续纠缠还是给小姐请大夫时,外头侯夫人和凌昱珩赶了过来。

    第50章

    你愿意吗

    东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夏晴莹被扶到了软塌上,大夫正在给她看伤。

    文昔雀站在凌昱珩身后,等着大夫给出结果。

    “这位小姐头部受创,

    一时昏迷,

    需要好好修养,并观察后续有没有别的症状。”

    大夫的话说得很有余地,到底严不严重也没给个准话,

    就说了个要继续留意。

    大夫开了药,被侯夫人派人送走了,事情的真相如何,

    她也开始追究。

    侯夫人移步至屋内的上座,她遣退一干无关人等,不悦地盯着文昔雀,

    质问文昔雀道:“文昔雀,这里是侯府,

    不是什么没规没矩的市井乡野,

    不要把野蛮的风气带进来,

    她是侯府的客人,

    你怎么能动手打人?”

    文昔雀眼神一暗,从推人到打人,她的罪名真是一步一步地升级了。

    她解释道:“夫人误会,

    她是自己晕倒的。”

    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时在场的只有她和夏晴莹,各执一词的情况下,

    所依仗的不过是他人的信与不信。

    侯夫人不信她,

    也不愿意相信她,言辞犀利地说:“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怎会无故伤成这样,你也不用狡辩的,她昏迷未醒已是铁证,你有意伤人,饶你不得,先去祠堂跪着,等她醒了,我再与你计较。”

    侯夫人来得如此快,结果变成这样,文昔雀已经有了准备了,她们本就不是来跟她讲道理摆事实的。

    文昔雀转身要往祠堂而去,还没走出一步,就被凌昱珩拉住了胳臂,他抓着她不放手,她是一步都走不了。

    凌昱珩的举动落入侯夫人的眼里,她脸色更为严厉了,“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晴莹好歹是你表妹,珩儿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委屈她吗?”

    凌昱珩没看文昔雀,手也没放开,只对着侯夫人说:“她自己晕倒了,也算在我头上?好,我给她请大夫,我出银子给她养伤,这样总行了吧。”

    文昔雀闻言,看着抓住她的大手,他信她,在这靖安侯府,她的依仗是他吗?可她这种境遇也都是因他而起。

    好与坏都是他,然他此时的维护,她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软。

    侯夫人不肯善罢甘休,对文昔雀的厌恶也更深了一层,她对屡次为了文昔雀而忤逆她的凌昱珩也一道埋怨上了,“如此明显的事情,你竟还包庇她?仁义孝顺,在你眼里都比不过这个女人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凌昱珩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不客气地回怼:“母亲是为了仁义孝顺,还是为了借惩处她而打压我,母亲心里有数,再者,母亲要是真的关心夏晴莹,怕她委屈,您就让她离东院远点,离我和她远点。”

    他是明晃晃地表明了,就算是委屈,就算是受伤,他都不会偏向夏晴莹,他来就是来给文昔雀撑腰的。

    他一定要护着文昔雀,侯夫人心里有气,也不像在这种时候撕破了脸,若损了母子间仅存的一些情谊,往后这东院真就是她文昔雀一个人说了算。

    侯夫人恶狠狠地看了文昔雀一眼,缓和了语气说:“晴莹既然没什么大碍,这次暂且不计较了,可下不为例,珩儿你不能总偏着她,否则将来迟早要惹大麻烦的。”

    她警告了一两句,就离开了东院,还顺道带走了仍在昏迷的夏晴莹。

    人都走了之后,凌昱珩大大咧咧地坐下了,似笑非笑地对文昔雀说:“你是不是又要谢本侯了

    ?”

    口头上的谢没什么意思,既然她总是客客气气,不把他当自己人,他何不为自己谋取些好处。

    “你真的相信夏晴莹的晕倒跟我无关吗?”

    谢不谢的话题先搁在一旁,文昔雀是好奇的,他是真的谢她,还是为了跟他母亲作对?

    之前,无论她说了什么,她如何有理有据的解释,他连听都不想听的,他信任她真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凌昱珩一脸无所谓地回她:“信,为什么不信,你这么精明的女人,怎么可能用这种蠢办法来对付别人,而且夏晴莹也不是什么省心的女人,你要跟她动手,她岂会乖乖地让你打。”

    磕到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这种伤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严不严重,不过是有人想小题大做而已。

    他的话不好听,但一个“信”字,足令她有所感触,不知怎的,文昔雀想起了夏晴莹的话,昨晚,他和她共处一室,那话给人留有太多的遐想了,它可以是什么都没发生,也可以是发生了一些什么。

    凌昱珩并未主动跟她说起,她该问吗,还是该对夏晴莹的话持有怀疑的态度?

    会不会是她想错了,毕竟分离了四年,他的性情也变了不少,他对夏晴莹表面上没有什么端倪,实则是他变得内敛了,变得她不认识他了?

    千思万绪中,她挤出来一句话来,“你似乎很了解夏姑娘?”

    凌昱珩眼神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似是得意地说:“所以你吃醋了?”

    “我……”

    她不知道,尴尬的地位,回不去的曾经,她已经开始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了。

    没有得到回应,凌昱珩也没有生气,他拉住了她,将她揽入怀中,轻笑道:“本侯不了解她,也不了解你,你若是主动些,本侯就能多了解你一些。”

    夏晴莹留在侯府的时间不算短了,她现在才知道吃味,也是相当的没良心了。

    文昔雀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每回都是如此,他一近了身,就要牢牢地禁锢住她,不留给她挣脱的空隙。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后颈上,她下意识想躲,又无处可避。

    “天还没黑。”

    凌昱珩已起了兴致,昨夜那股子欲是好不容易自己消退的,眼下温香软玉在怀,又被勾了起来。

    他的动作已经不安分了起来,轻咬着她的耳垂道:“有什么关系,关了门,只有你我,院里其他人不会多嘴的。”

    文昔雀偏头,避开他的动作,她推不开他,只严肃地说:“不行,我不要这样。”

    她的抗拒很明显,凌昱珩不得不停下了动作,却也还没有松开她,他的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避开她的眼睛,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愿意生一个有你我血脉的孩子吗?”

    第51章

    他赠玉给她

    孩子?文昔雀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她没想过今后的人生里继续有他的参与,她和他已经断了,

    断在了四年前。

    她挣扎了起来,

    用尽全身的力气抗拒着他。

    不用言语,这已经给了凌昱珩答案了。

    因她不言语的抗拒,凌昱珩生气了,

    他压制住她所有的反抗,把她死死地抵在床榻之上。

    “文昔雀你别太过分了,什么本侯都忍了,

    当年的事也不计较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给本侯好脸色?”

    他也不是要逼着她生子,他只想要她一个态度,

    一个对他有心,在家从夫的态度。

    文昔雀动弹不得,

    眼神并未示弱,

    “我进入侯府,

    是你的怀恨在心,

    是你的不信任,我是顶着你给与的污名和骂名嫁给你的,是否计较也是随你的心情,

    现在不计较了,

    将来呢,我没有做错,

    凭什么受到这种待遇?不能堂堂正正做人,

    我笑不出来。”

    他骂她贱女人,他骂她背信弃义,

    他骂她攀炎附势,污了她的名声,损了文家的风骨,随口一句不计较了,她就该感恩戴德?

    她毫不退步,连委屈都掺杂着傲气。

    凌昱珩厌烦了她的大道理,厌烦了她那些没什么多大意义的名声和骨气,她被文家的教导迷了眼。

    她的眼里看不到他,那就不要怪他戳破她虚妄的理想和风骨了。

    “呵,文昔雀你太天真了,名声和风骨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个女人,顶着个秀才之女、名门之后的大帽子,你也只是个女人,文家已经落魄,庇佑不了你,撑不起你空虚的风骨,秀才之女也不是秀才,该跪你还是要跪,就算是你看重的什么举人,什么监察史,你在他们身上看到的相似的风骨,不是因为他们多有毅力,是他们站得不够高而已,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能当着我的面要什么堂堂正正,仅仅是因为我对你心存仁厚。”

    文昔雀十分地怒了,他在否决她,否决她一直坚持的,否决文家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概,他想要她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笼中雀”。

    她不要,她不想把尊严丢失在靖安侯府里,“你功成名就换了心肠,不要以为别人都是你这样的,自己做不到就贬低别人,我看不起你。”

    她的曾祖父为官一生,初心不改,这样的人是存在的,她若丢了傲骨,就再不配说自己是文景瞻的后代了。

    凌昱珩手上的力气又重了几分,她看不起他,她什么时候在看他了?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贱女人,她就是活该。

    他冷笑着说:“不愿意白日宣淫,不愿意给本侯生孩子,好啊,那你就做给本侯看,看你坚持的那些东西怎么救你,看你寄予希望的监察史能不能帮到你。”

    明明能护她的是他,能给她体面的也是他,她既然不要,后果她自己承担。

    裂帛声起,屋外暖阳驱寒冬,屋内阴冷伤人心。

    大年初一,新的一年,未见吉利,先有争端。

    呵斥声,叫骂声,呜咽声,循次传出,东院内的下人们早早地避了嫌,对里屋的发生的事情皆是装聋作哑之态。

    大年初二,文昔雀拖着疲软的身体醒来时,屋内不见了凌昱珩的踪迹。

    她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眼睛都肿了,胭脂水粉都无法遮掩,这副模样,今日她还是不要回平息书肆的好,免叫她父亲担心。

    也好在她年前先回去一趟了,初二不回,她父亲顶多也是一位靖安侯府有别的规矩,不会想太多。

    她受到了凌昱珩这种对待,她其实是后悔了的,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况且他昨日一开始是帮了她的,她分明忍一忍,说两句委婉的言语,就不会闹成这样了。

    但,她甘心吗?

    不甘心,他提到了孩子,提到了文家,提到了她有意避开的骨气,一句句一字字,都踩中了她的痛处。

    忍得了一时,她也忍不了一世,连喜怒哀乐都必须小心翼翼,还谈什么其他呢。

    她固执又愚蠢地走上了一条满是荆棘的道路,而避开了另一条平坦轻松的小路,时间若是回流,让她再选一遍,她还是会自讨苦吃,因为那条通畅的小路向下通往了深渊。

    初二没能回家,文昔雀只得下次的机会,又因她和凌昱珩之间闹僵了,她有什么请求也不能在这时候提及。

    文徵元向来关心她,她初二没回去,隔日他派人送了书信来,将书肆的近况尽数告知了她,以安她心,信中还提及了,他托了国子监好友相帮,等国子监学子上课后,国子监有了考试时,让他也去考一考,就当是提前锻炼一下他对封闭考场的承受程度。

    她得了信,随即也给了回信,说明了她的近况,不好的遭遇她都隐下不说,只提了一两句侯府众人不太乐意跟她有来往。

    而凌昱珩那边,她和他置气好些天了,眼看着元宵将至,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寻着出府的机会。

    **

    定远大营里,安世钦看着又被打坏的木柱,心里不由叹气,这是多少个木桩了,都是银钱买来的,就不能收着点力气用吗。

    然而演武场中,凌昱珩的拳风依旧强劲,半点收敛的意味都没有。

    有一批木桩要遭殃了,安世钦叹了口气,吩咐身后的士兵说:“重新搬一批来,让将军继续打,打到他满意为止。”

    因将军最近戾气又涨,褚绍都躲着将军走了,正月里没人愿意陪着将军对练,不,对练还是客气的说法了,实际上碰上一身戾气的将军,陪练就是挨揍了。

    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安世钦又退了好几步,免得自己被殃及。

    等到练武场内一片狼藉,凌昱珩发泄够了,安世钦才敢朝他而去。

    “将军要我调查的事情有了进展了,现在要商议吗?”

    他这副样子多半是因为那位文姑娘,安世钦再怎么样也不好探听将军后宅之事,便将他之前吩咐他的事情摆了上来。

    将军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他们回京好几个月了,若有战事起,随时都有可能离京的,感情事不处理好,安世钦担心他又拿出那种不要命的打仗风格出来。

    凌昱珩接过安世钦送上来的汗巾,随意擦了擦,听了他那话,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汗巾说:“入大帐说。”

    两人一同进了将军大帐,安世钦也不急着说,等来回踱步的凌昱珩冷静下来,坐回主座后,才不急不缓地说来。

    “地痞吴贵之死已经查清,是侯府李管家所为,又收买了侯府你母亲身边一个婢女的丈夫,从他口中确认了这是你母亲下的命令,那男人是个赌鬼,要他媳妇指证侯夫人也并非难事,至于南州刺史许译,他不是染病而亡,是被人毒杀的,我们的人还在调查中,幕后之人是谁,已经不言自明了,至于证据,想必不用多久就能收集到了。”

    为了这个事,安世钦用上了最快的马,派人快马加鞭南下,抓紧调查,等一切查明白,主动权都在他们手里了。

    他见凌昱珩眉头深锁,又劝道:“杀人灭口,此事必有隐情,将军可以等我们的人回来,也可以先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误会了文姑娘了,我最近调查了文家,觉得文姑娘不像是攀炎附势的人。”

    凌昱珩眉头未展,他早不计较那个女人曾经的作为了,若不是她坚持,还找什么姓钟的帮忙,他是不急着查明真相的。

    然而现在矛头指向了靖安侯府,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也许真如她所说,她收下一千两是为了救他,当年她背着他跟侯府有了交易。

    “姓钟的那边怎么样了?”

    就算她是为了救他,他也抛弃了她,自作主张的背叛也是背叛,他根本不怕什么牢狱之灾,也不怕什么皮肉之苦,更不担心仕途无望,是她不明白他最怕的是什么。

    安世钦回道:“他派了人去了南州,我们的人使了点手段,牵制住了他的人,目前他的人在南州还没什么进展。”

    凌昱珩看了眼案桌上的公文,嘱咐说:“在朝堂上也给他找点事做,别让他有闲心管别人的家事。”

    侯府做的孽,自有他来处理,姓钟的休想让文昔雀欠着他恩情。

    说到这个份上了,安世钦又忍不住多嘴了,“将军误会了文姑娘,就别再和她生气了,回去认个错,该补偿补偿,对她好一些,不还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

    他一番话,让本来冷静了不少的凌昱珩心情又开始不爽了,冷哼道:“我对她哪里不好了,是她不给我好脸。”

    他有什么错,四年前她都不跟他商量,自己擅作主张,断了她和他之间一桩好姻缘,他因她这些举动,孤身赴最危险的战场。

    现在误会能解除,也是他运气好,没死在战场上。

    他要是死了,她还会认为错的是他吗?

    凌昱珩基本是信了四年前她是为了他的安危才和他分开的,但这样的事实更为可气,她是为了他好,她心里就该有他,她就该依旧心悦他,而不是一味逃离他,抗拒他。

    难不成几年的光景,当年的感情就已经消磨殆尽了吗,她的喜欢真就如此廉价?

    四年前,为爱抛弃他,四年后,因不爱再次抛弃他,这跟玩弄他有什么区别。

    安世钦调查到了一些事情,但对凌昱珩和文昔雀两人之间的感情如何,他也不怎么清楚,他觉得自家将军对文姑娘过于偏执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好生劝解说:“文姑娘怎么也是名门之后,将军让她做妾,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好歹把这事解决了,文姑娘说不准就能改了态度。”

    抓太紧反而容易失去,安世钦实际上想劝他放手,却也没能把这话说出口,他想,依将军这样执拗的样子,劝他放手不仅没用,还会激怒他,以后就更听不进去他的劝说了。

    凌昱珩一听,心里堵得慌,都是他主动找她,也是他让着她,她就没想过修复他和她之间的感情吗,按常理,被误会的人不上赶着修复关系,而是选择远离,这像话吗?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她把他当什么了,被骗一辈子也活该,死在战场上也活该,娶了别的女人成家生子也跟她无关是吗?

    如果他回京之后,他不去学林巷找她,她就心安理得地嫁给什么举人,什么监察史了,是吗?

    越想越气,凌昱珩恶狠狠地说:“她不好受,我就好受了?给我当妾是她自己的选择,跟当年之事没有关系。”

    她都不要他了,她有什么资格凭白受了他的恩情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误会了她又如何,除了几句难听的话,他也没怎么报复过她,而且她对他说的难听话也不少了。

    所以,她不能离开他,也没有理由离开他。

    安世钦头疼了,将军听不进去,牵扯文姑娘,他就没了理智,过尤则不及,他换了方式说道:“是,文姑娘她是有不对,将军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了吗?如果要她再次心悦将军,你就得对她好,顺着她的意来,一天到晚闹脾气,将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本将军已经对她够好了。”

    再顺着她的意来,她就要跑了。

    凌昱珩也是一肚子委屈,他能给的都给她了,能护着她的也都护着了,可那个女人对他连一个笑脸都没有,他稍微松个口,她就想着要他放她走。

    他是什么都可以给她的,只要她老实留在他的身边,像普通女人那样听话点,温柔小意点,顺着他点,他其实就能满足了。

    凌昱珩想不通,为什么她心里没他了,为什么她非要离开他。

    **

    夏晴莹晕倒在东院之后,凌昱珩大夫是给她请了,却一次都没有亲自去看过她,侯夫人心里就有了数了,这颗棋子作用是不大了。

    夏晴莹自己也察觉出来了,侯夫人待她不似之前的热络,她心里也开始急了起来。

    她忙着彰显自己的用处说:“夫人,珩表哥太向着文昔雀了,依我看,我们还是从她入手比较好。”

    她不想就此认输,失去了这次机会,再找一个比凌昱珩地位更高,更深情的,便是难于登天。

    侯夫人品着手中的茶,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和她的关系已经恶化了,你还怎么绕过我儿去对付文昔雀?”

    夏晴莹要是真的对文昔雀做些什么,自然是好事,可她又跟自己关联太深,她一动,凌昱珩势必要联系到侯府,侯夫人便犹豫不决了。

    文昔雀要除,跟自己儿子的关系又不能再次破裂,两头都要顾及,是免不了要瞻前顾后,左右为难的。

    侯夫人捧着手里的茶盏,思索着两全其美的方法。

    夏晴莹也没主意,她安静地待在一旁,心里想着其他的法子。

    这时,李管家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也没来得及打量四周,直接跪倒在侯夫人跟前说:“夫人,不好了,钟玉铉在调查侯府。”

    侯夫人动作一顿,她放下手里的茶盏,想说些什么,又余光看到了一旁的夏晴莹,先对夏晴莹说:“你先下去吧。”

    夏晴莹闻言起身,她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身走了回来,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走了,再不表现一下,只怕是过了元宵,她就要回夏家,错过显赫的武平侯了。

    “你还有事?”侯夫人不满于夏晴莹的不识相。

    夏晴莹立马回道:“夫人的要事,晴莹不敢探听,只是听说文昔雀跟此人有牵连,上一次跟着她出府时,她甩开护卫去见了其他人,虽不知道文昔雀见的人是谁,我和她停留的酒楼倒是离这位钟大人的府邸不远,因而晴莹斗胆,想建议夫人从此人下手,来给珩表哥和文昔雀之间制造裂痕。”

    侯夫人眼皮都没抬,这还用她说?这招已经用过了,人证物证俱在,文昔雀不还是入了侯府。

    “若是有用,你就不会在此地了。”

    夏晴莹从这话中很快得出了结论,钟玉铉确实跟文昔雀关系匪浅了,她还没有输。

    “夫人误会了,我的提议不是让珩表哥误会,而是让文昔雀误会,她是个假清高又不服输的,她若是为了个外男跟珩表哥闹得凶了,想来就算珩表哥在乎她,也不会再容忍她了。”

    侯夫人对夏晴莹又多了笑意,她抬手止住了急着要汇报的李管家,区区一个监察御史怎么可能撼动得了靖安侯府。

    “李管家,你先下去。”

    侯府的隐私没必要过多地透露给夏晴莹,让她知道一些没有威胁的事情就好了。

    这颗棋子,自己重新跳回来了,有用武之地,那便暂时留着她。

    **

    明日就是元宵佳节了,文昔雀还是没有找到机会跟凌昱珩谈出府的事情。

    她心中芥蒂未消,受了那种待遇,他又粗鲁又故意羞辱,她实在没办法忝着脸去求他。

    这样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以忍受,她就一天比一天更迫切地想知道钟玉铉钟大人那边的进展,她想尽早将真相摆在凌昱珩面前,让他尽早放了她。

    文昔雀未将来忧愁着,东院里忽然热闹了起来,外头有很多丫鬟手里捧着小箱子走了进来。

    她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在丫鬟后面进屋的凌昱珩和张耘。

    凌昱珩没做声,轻咳了一声,张耘会意,上前用他最诚挚的语气对文昔雀说:“明儿元宵了,将军略备薄礼,讨文夫人欢喜,此乃皓月庆团圆,心安即归处。”

    还未等文昔雀反应,张耘命丫鬟们将手里的箱子打开,他一一介绍道:“第一个箱子是古籍,文夫人喜欢书籍,这是将军特意为夫人寻来的,第二箱是南海明珠,珠圆玉润,意为圆满,第三箱是一套翠玉头面……最后一箱,是将军特意请玉匠打造的一块玉,这玉与别的玉不一般,是照着荆条样子打造的,将军还给这玉取了个名字呢。”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