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场内的人见状纷纷议论,“他们是谁啊?不像是来参加……”

    隋也不耐烦地回头瞥了乐卓一眼,声音很小,“你放开我。”

    而后回头,门口伫立着一位同样穿着西服的年轻男人,走在队伍的正中央,与前后人的穿着并无太大差异,气质却天壤之别,他朝她这边看过来一眼。

    只那一眼,掀起隋也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们是来找人的吧,”有人问:“难不成今天这场子里有谁招惹什么了?”

    “肯定的啊,你没看见江家的人都来了么?”

    “哪个江家?”

    “江市的江,还能是哪个江家?”

    隋也整颗心都在江淮翊身上,乐卓手一松,她没来得及撑住台面,脚底踩偏,整个人不设防跌了下去,下意识抓住铺在桌上的绒布,随着哗啦巨响酒瓶酒杯倾斜而落。

    有的碎在她的脚边,有的滚落到裙摆上,洒了一身的酒渍。

    她再抬眼时,那几人已经走远,进了里面一间包房。

    “是你让我松手的。”

    乐卓耸了耸肩,视线扫过她污秽的裙摆,朝她伸手,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隋也盯了他手半秒,撑着地面自己爬了起来。

    她独自钻进更衣室,反锁上门,换下身上累赘的礼服,还是她自己那身衣裳自在。

    反正今天这个场合她参加了也露面了,后面如何她管不了那么多,从侧门离开时,看见消防通道有几个人在里面抽烟。

    等电梯之际,隔着一扇虚掩着的门,将几人的对话尽数纳入耳中。

    “他老子很了不起,管辖32个你以为是开玩笑的吗?”

    “那他刚才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又不是干那个的,听说当年他老子要他走自己的老路,他硬是熬穿了十几个通宵,貌似两个月还是三个月来着,将手里藏了三年的万杉集团成功上市,那玩意儿是正常人说干就能干出来的?”

    “那他这样算是彻底跟政路无缘了。”

    “肯定啊,他就是不想被他老子成天管着,不然那么好的路,是你你不要吗?”

    “他今天来这不会是要跟风雨地产合作吧?他也看上隋家那个女的了?”

    “怎么可能,隋家跟江家比起来才哪到哪,不过我估计也不是来找风雨地产的……”

    电梯到了,隋也迈步跨了进去,关闭的电梯门将谈话声隔绝在外。

    在此之前,关于江淮翊的背景她从未想过刨根了解,只知道他叫什么,住哪儿,有点小钱。

    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把他跟经常出现在新闻上那位联系到一起过,不过他们确实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所代表和从事的行业毫不沾边。

    隋也打了辆车回家,中途时隋承海给她打电话,她没接,接着收到让她回去的消息,只看了眼便关掉了手机。

    今天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隋承海那边颇有一种要将她吃干抹净的趋势,要再过分,她可就不能再为人鱼肉了。

    到曜玥湾后隋也直接上楼,压根没注意周围的动静,刚出电梯,在家门口撞见从旁边电梯出来的眼熟的男人。

    是去辽兴解约时,电梯里跟在江淮翊身后的那位秘书。

    “隋小姐,稍等。”

    隋也见他将手中的袋子递给自己,“这是?”

    “老板给您的,您离开得匆忙,他没法亲自给您。”

    隋也一怔,不自然地接过袋子,点头道了声谢,而后开门进了屋。

    江淮翊只朝她看了一眼,她打扮的并不似往常,她以为他不至于那么快就认出自己,而刚才秘书的话,彻底将她的侥幸心理轰击成粉碎。

    就算只是床上关系,她也不想让对方了解自己太多,知道她的处境和难堪,这段关系不必发展她自己就会做个了断。

    在门口站了会,隋也将袋子里的盒子拿出来,她心里已知里面的东西,却还是想着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打开包装精美的盖子,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隋也只瞥了一眼,立刻盖上盒子,里面躺着一双白色平底鞋。

    她往日在他面前维持的自尊和高傲在顷刻间崩塌灰飞烟灭。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江淮翊,我们断了吧。

    第7章

    心疼她

    烈阳当头,高温持续半个月久居不下,连傍晚都不敢开窗户,热浪从外面翻涌进室内,热得人浑身黏腻。

    隋也将空调调低两度,给小玫瑰喂了食,瘫在沙发上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晚上有一场私人演出,乔成均让她必须去,不然可以当做她单方面解约,拿着合同告上法庭,谁也得不到好处。

    私人演出可以变相理解为有钱人花票子找乐子,有不少年轻姑娘凭借这种场合用不入流的方式攀上高枝,要是混上达官显贵身边稳定的位置,用不了两个月就能赚到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但也有仅仅图热闹的,在古代叫做妓,只卖艺不卖身,乔成均说今晚就是这种。

    隋也脑袋偏了偏,看向门口,合同在身身不由己,她只能去。

    出门时看见一直放在鞋柜上的盒子,半个多月了。

    她本想着跟他说别来往了,结果压根没有开口的机会,人自从那次过后就没再来过,没电话没消息,他和上次一样静悄悄地在她生活当中变成透明。

    大概那次他也知道了她的背景,能被家里人摆在明面上卖的,能是什么好女孩,他不来很正常,他断得干干净净很正常。

    演出的地方在一家高档酒店,隋也刚进门就碰见了夏芊,她从后面冲过来猛地拍隋也肩膀,隋也被她吓一跳,朝旁边撤了一步才看清来人。

    “哈,好久没见你,还以为你真解约了。”

    隋也无奈笑笑,“差一点。”

    要不是隋承海从中作梗,她早就是自由之身了。

    “你不是说要跟公司闹吗?怎么样了?”

    夏芊长长地叹了口气,揽着她的肩膀往电梯里走,“别说了,我要不试试我都不知道解个约这么难。”

    她拿着合同去劳动局还去咨询律师,得到的回复统一是具有法律效应,本人签字的。

    “要怪只能怪我们当初没仔细看,遭了他的道。”

    在夏芊一口一个杀千刀的下,两人抵达演出雅间旁的休息室,除了她俩,还有三四个女孩,都是被骗了合同的。

    今天的主角貌似是个小婴儿,家人宴请亲朋好友来吃百日宴,请个演出热闹热闹。

    隋也因此紧绷的情绪放松许多,只要不是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就好,至少不会有人在百日宴上做不吉利的事。

    隔壁雅间不大,一共也就五六桌,最里面留有宽敞的地方专门留给她们表演。

    隋也拿着琴跟随队伍进去的时候瞥见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没在意,前次她在隋家的酒会上露过面,要是有人也参加过那场,认出她轻而易举。

    在辽兴请这样一支表演一百万,有钱人手指缝里漏得都比这多,要是高兴了,豪掷千万或是几个亿,别说娱乐圈的当红小花了,就连稳坐上把交椅的那些影帝都能请来。

    相比之下,她们这样的也不算多低贱。

    十来首曲子结束,女孩们陆续离开场地,时间已经不早,隋也换完衣裳出来大家走得差不多了。

    “小隋,一起走啊,”夏芊也刚好整理完。

    隋也看了眼时间,肚子从下午就不舒服,“你先走吧,我去上个厕所。”

    夏芊离开后,隋也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去了同层的公用卫生间,大概是时间很晚的缘故,卫生间没什么人。

    或许是最近天气太热,她在家吃了点凉的,从小肠胃不好,长大后更明显,稍微吃的不对就拉肚子。

    从厕所出来,隋也走到盥洗台洗手,洗完手抬头看镜子,忽地与镜子里背靠在厕所门板上抽烟的男人对上视线。

    下意识想叫出声,女孩硬生生地憋住了,厕所里就她一个人,他堵在门口寓意何为不用多说。

    “这里是女卫生间,男卫生间在隔壁,”她努力压住颤抖的声音,故作镇定。

    男人猛吸了口,捻住烟头丢在地面,鞋底踩上去熄灭火光。

    “乐卓没把钱打给你?”

    隋也愣了下,一时间搞不清楚他问这话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认识乐卓,而且他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八十亿美金还不够你花的,”他越走越近,隋也后退靠上身后的大理石台面,退无可退。

    “还要出来卖。”

    隋也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跟乐卓有什么恩缘,你可以直接去找他,我跟他没关系。”

    男人噗地笑出声,“我跟他能有什么恩缘,我俩好得能睡一个女人。”

    他抬手要摸隋也的脸颊,被她挡开。

    “你别碰我。”

    “反正你也是乐卓买的,我先睡和他先睡没什么差别,今晚你跟我走,他知道了不会把你怎样。”

    隋也浑身颤抖,脖子哽着青筋,依然竭力保持冷静,“你误会了,那是他跟我爸的交易,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敢对我做什么,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似乎是听到笑话般哈哈大笑,“谁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他凑近,语气骇人,捏住她下巴抬起,逼迫她直视自己,“谁敢?”

    隋也手紧紧抓住大理石台,周围没有任何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

    不得不说,女孩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情况下,单出美貌与自己而言就是万丈深渊,无数蛆虫会顺着沾到地面的那丝飘带往上爬,不啃一口也要恶心个够。

    “长这么骚,没被男人上过?”他捏着女孩的下巴,视线上下打量,“我不信。”

    “你别碰我,”隋也挣脱开他手,往外逃,还没迈出一步就被拦腰抱了回去。

    男人将她压在墙壁,单腿抵着她臀部,另只手握着她两只手腕压在头顶,动弹不得。

    隋也怕极了,整个人悬在空中,无论她怎么挣扎都脱离不开男人的禁锢。

    “好,好,我答应你,”心跳快到震得疼,她喘着气,看向门外,一字一句道:

    “别在这行吗?万一有人进来看见我和你在一起,我在这个圈子里就完了。”

    男人依旧紧紧攥着她,从她的话里听不出真假。

    “好疼,你别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留下印子,”她看向自己的手腕,嗓音低低的,带着点祈求的意思。

    闻言,男人才将她放开,嘴角歪了歪,朝她伸出手,“那你乖乖跟我回家?”

    隋也吞咽了下口水,握住他的手,还装模作样地提醒,“别让乐卓知道。”

    男人嗤笑,“行。”

    而后拉着她往外走,也没带走女孩原本放在一边的行李箱。

    打开卫生间门,外面静悄悄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你跟乐卓还没睡过?”

    男人侧头看她,隋也轻“嗯”了声,他忽地笑得更狂了。

    “那要不你直接跟了老子……额……”话还没说完,疼得双腿发软跪了下去。

    隋也那一膝盖顶上去用了十足十的劲儿,见他疼得趴在地上,拔腿就跑,东西也顾不上要了。

    只要离开封闭的空间,她就有逃生的可能性。

    顺着走廊往外跑,但这层楼的布局实在是太复杂,她绕了好几个圈都没找到出口,在看见电梯的那一刻没来得及松口气,后面男人喊了她一声。

    等不及电梯来,她奋力朝前面跑,拐过电梯在拐角处撞上一个坚硬的手肘,疼得她捂着锁骨倒抽气。

    还没抬头,听见熟悉的声音,“隋小姐?”

    隋也闻言看过去,是江淮翊的秘书,他仔细端详着她不太好的脸色,“您是来找老板的吗?”

    秘书原本推开一半的门在此刻从里面被人完全拉开,隋也余光瞥见下意识抬头望,江淮翊身材高大站在门内半米的位置,蹙眉看着她。

    恐慌和害怕顷刻间化为深深的委屈,女孩眼眶顿时蓄满泪水,瞥嘴扑进他怀中。

    男人追到外面,语气嚣张至极,“我刚看见我的女人进了你们这扇门,她人呢?”

    秘书侧目朝里面扫了眼,老板解开外套纽扣将女孩包裹圈在怀中护着,她肩膀不停颤抖,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缘由。

    “这位先生怕是看错了,我们这里没女人。”

    男人不信,就要往里冲,被秘书拦住,“我解释过了,里面没有女人。”

    “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他指向门内,“进去那个是隋家卖出去的婊子,我兄弟买下来了,你们要是不识好歹,跟我这不放人,到时候乐氏找麻烦可就不好办了。”

    隔着一扇虚掩着的门,江淮翊低头看埋在怀里不停抖的人儿,抬手轻柔地抚摸后背安抚,“没事,别怕,有我在。”

    女孩的脸离开胸膛,微微抬起头,眼眶通红,嗓音嘶哑,“江淮翊,别把我交出去,我不认识他。”

    “不会,”他语气坚决,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我听见声音了,你们还说不在里面,”男人说着往里闯,被秘书身后的两个脸庞稚嫩的男人拽了回去。

    “喂哥们儿,”其中一个盯着他,很是认真地问:“你不认识我们吗?”

    男人扫了他一眼,“你他妈是谁啊?”

    “不认识啊?”他朝另一个使了个眼色。

    “砰——”

    男人应声倒地。

    另一个掂了掂手中灭火器的分量,“不认识就好办了。”

    第8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吵闹声戛然而止,隋也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温柔地抚她的发顶,“要跟我进去,还是让人先送你回去?”

    刚才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女孩后怕,看了眼门外,眼底恐慌还未完全散去。

    “那跟我待在一起。”

    江淮翊牵住她的手,转身往里走。

    男人高大的身躯挪开,隋也才发现屋内还有十余人,正用疑惑的眼神注视着她。

    这里的人都很面生,隋也有些不自在地跟着江淮翊到主座,刚才的情况他们肯定都看在眼里。

    “想吃点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嗓音极其柔和,似乎生怕再吓到她。

    桌上有人悄声议论,声音极小,但隋也还是听去了。

    “这不是风雨地产的那个……”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她跟江总是什么关系?”

    “都这样了,你说能是什么关系。”

    “她不是已经卖给乐……”

    “啪——”

    调羹落在地上碎裂的脆响。

    江淮翊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在坐的人,而后看向站在一侧的秘书,“袁尧,让人换一只来。”

    “是,老板。”

    屋内无人敢再议论,皆垂下眼胆战心惊。

    隋也察觉自己的出现不合时宜,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你有重要的事不用在意我。”

    江淮翊安抚性摩挲着她的手背,“那你去后面休息,需要什么跟袁尧提,嗯?”

    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起身随着他的秘书进了里面一间茶室。

    茶室与外面连着一扇门,只用屏风隔着,外面说什么,里面全都能听清。

    不多时,秘书从外面进来,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有茶水点心,没让服务员送来,估计是担心她刚受到惊吓。

    袁尧将臂弯处折好的毛毯递给她,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多加了句:“小姐,这是老板吩咐的。”

    隋也接过,道了声谢,茶室温度并不低,袁尧离开后她拆开毛毯盖腿,低头发现才发现大腿处的布料破了个洞,应是在卫生间跟那人撕扯时弄坏的。

    他看见的话,其他人应该也看见了。

    此时外面气氛低沉,江淮翊的嗓音冷淡至极,“百分之六十,达不到预期我不会考虑,来之前各位应该已经很清楚我的标准。”

    室内寂静数秒,有人出声,“江总,六十风险太大了。”

    “池先生,你要是求稳,今天不应该来。”

    屏风内隋也听着外面的谈话,心中升腾起复杂的情绪,前些日子还琢磨着要跟他断了,结果每次遇到倒霉事都能碰上他,真不知道这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从她开始跟江淮翊发生这段风月时,他就是一个随意轻挑的性子,会在床上说一些让她面红耳赤的话,故意看她害羞让她求饶,坏得透透的,隋也一度认为自己就是被他那张浩然正气的脸给骗了。

    这种想法却在如今扭转,他那层羊皮或许本就不存在,正如那些人对他的评价,他本就是只野心勃勃的野狼。

    跟那个在她面前只会调情执着于情事的似乎并非同一人。

    良久,外面椅角刮蹭地板的声音,隋也靠着抱枕睡着,下意识察觉有人进来,睁眼,笔直的西裤印入眼瞳。

    她眯着眼睛抬头,江淮翊笑看她,“睡着了。”

    “结束了吗?”隋也撑起身子,要站起来,刚醒人还没彻底清醒晃了晃,被男人一把握住手,稳稳地扶住,“慢点。”

    跟江淮翊在茶室里磨蹭了会,他问这问那的,隋也觉得他要是真这么担心前半个月干嘛去了,又刚受了他的庇佑,断了的话如何也开不了口。

    原本以为大家都已经走光了,隋也跟着江淮翊从茶室出来,外面一个不少站在座位前。

    女孩一惊,里面刚说的话他们岂不是都听到了???

    男人对此却满不在意,“走了。”

    有人喊江总有人喊江先生,纷纷祝安,这种场景隋也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地下停车场,江淮翊一边牵着她往前走,一边抬起手看表,到了车前,江淮翊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闻言,隋也趁他未松手之际抓紧,下意识开口问:“你不跟我一起吗?”

    “我还有事要处理,让袁尧送你回去,他是我的人,你可以放心,”男人瞬间眉眼含笑,揉她的发。

    而后他关上她这边的车门,上了旁边一辆商务黑车,两辆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在路口分离,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直到看不见了,隋也才收回目光扭过头来,驾驶位的男人见状语气轻快,“明早在C市有一场重要会议,老板得连夜赶过去。”

    “哦。”

    半晌,隋也后知后觉人家给她解释的意思,顿时热意涌上脸颊,她又没问。

    “你只是他的秘书,还要帮他做这些事,他平时是不是挺会剥削压榨员工的?”

    袁尧目视前方,驾驶的车很稳当,“我是秘书也是助理,平时大小事都得经我的手才能转交给老板,另外,老板对员工很好,我的工资很高。”

    隋也点点头,行,对大家都好,就对她一个人不好,动不动就冷暴力半个月一个月的。

    隔日一早隋也被床头的来电吵醒,她昨晚回来得晚,睡眠又浅,蒙着被子都没躲过去,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地打过来。

    她不耐烦地掀开被子爬起来,看见手机屏幕显示是乐音两个字,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嗯?”

    嗓音混着半分困倦,摁了接通放在耳朵上又倒了下去。

    对面的人一听就知道她还没醒,“不是宝,你真要跟我表哥结婚啊?”

    隋也神智不清醒,迷迷糊糊的,“没有啊。”

    “那怎么我刚才听他打电话已经在说什么礼服婚纱了?他跟你们家的合作这么快就敲定了吗?”

    “我不知道呀,”她困得要死,听到那句话困意散去了一大半。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一阵响,而后变得格外安静,应当是换了个地方,“虽然你跟我表哥结婚之后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但你要考虑清楚,我表哥他就是个渣男,他绝对绝对不可能只有你一个老婆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隋也吸了口气,也不困了,枕着枕头睁眼,“可就算是嫁给别人,也不一定就能对我忠诚一辈子。”

    对面瞬间安静,大约三四秒的时间,发出近乎爆炸般的嘶吼。

    “你真要跟我表哥结婚?!!!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诶呀我就是说说而已,”隋也轻笑,“人这一辈子哪里就能预料到所有好坏呢。”

    她要是能想到办法,能有路选,也不至于被隋承海拿捏到那样的程度。

    “你也别考虑了,赶紧走,趁他们现在还没派人监视你,那地咱不要了还不行么,你妈妈要是在天有灵肯定不希望你因为一块地葬送自己一生幸福。”

    隋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这一生都在渴望爱渴望被善待,活着对她而言无疑很痛苦,唯一想到母亲,她觉得心还是热的,她认为至少要好好活,才能对得起母亲拼死生下她的艰辛。

    “你最近怎么样啊?”她悄无声息地岔开话题。

    “别提了,前段时间跟乐卓吵架被家里限制消费了,关键连我爸妈都不帮我,他们也认为你嫁来我们家会比嫁给别人好,我真是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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