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其他人也都算是勉勉强强和娘娘扯上了点关系。
既然大家都是娘娘的信众，都是一家人，那你们怎么能避开我们，自己偷偷看直播。
这像话吗？
我们也要看！
为此甚至紧急开了个国际会议，因为时间太紧急，最后所有国家的代表都没来得及全部赶到会议现场。
但是无所谓，他们可以远程签字。
科技，改变命运，这句话就应该用在这里。
总之，最后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场全球范围的史无前例的大放假，人类一切生产生活活动都被暂停。
中.东.反.政.府.军、各种稀奇古怪内战的小国、非洲战火连天的前线，通通停火，大家席地而坐，一人捧一个手机看直播。
这是21世纪那边的情况。
除此之外还准备了一些武器，有常规的，也有没那么常规的。
倘若娘娘真的要发动神战，虽然这些东西对神灵的作用有限，但是关键时刻搞过去点，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而张角这边，稍微简单一点，但也没简单多少。
来的人比较多。
不仅仅有张角专门召回来的拜玄女教内部人士。
在这一年多点的时间里，拜玄女教膨胀的速度是史无前例的，以任何人都目瞪口呆的速度，飞快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
一般来说，这种极其具有威胁性的组织，到了这个地步，朝廷是应该发兵攻打的。
但是等到朝廷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根本打不动这个所谓的拜玄女教了。
甚至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时不时都会从袖子里掏出来个鸡腿啃。
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打它干嘛呢？
它不来惹你就谢天谢地了，你一旦想去惹它，不管谁去下这个命令吧，别说传到军队了。
能传出一道墙的距离，都算是拜玄女教这一年多来张角任命的那些人都在吃白饭，都该去娘娘面前自尽谢罪。
这种心思，谁起谁死，这种命令，从哪个舌头上说出来，这根舌头立刻就会被割断，血溅五步。
有句话说，谁控制了粮食，谁就控制了人类。
人人都想过这样的日子，你不想过，那人人就会让你消失。
之前直播间有个弹幕描述张角现在的处境，
“我不在乎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是谁，谁得到了娘娘的宠信，谁就是帝国的主人。而那个人就是我。”
到了这样的地步，张角倒是没有多要求什么。
但是娘娘出行的消息一传出去，立刻就有雪花一般的拜帖飞过来，都说要参加这场仪式。
“为娘娘贺。”
也就导致了今天在娘娘村里的，不仅有拜玄女教内部人士，还有帝国各地，郡县豪强，世家大族，出名的文人贤士。
一言以蔽之，偌大一个帝国，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甚至还有官员在场，仅仅只是没穿官服而已，甚至都没做什么乔装打扮。
便张扬至此，明目张胆显示，没错，我就是拜玄女教的人，你敢怎么样？
而且这可是东汉时代，又是为娘娘所安排的一场仪式。
所以在场是没有座位的，来的人都只有一个蒲团。
所有人，屏息静气，跪在蒲团上。
说是等待娘娘出行，但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人怎敢去猜测神灵的心意？
他们等在这里，也只能等在这里。
全场黑压压的人头，鸦雀无声，没有人敢稍微发出一丝声音。
林久深居简出，忙着打游戏，所以根本不知道外界在这寥寥几天里掀起来的惊涛骇浪。
系统倒是时不时出去溜达一圈，但是指望他能看出来这其中的深意，那也太为难统了。
所以系统现在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外面过分热闹的场地，喃喃道，
“我单知道这几天娘娘村来了些面生的外地人，我不知道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啊！”
直播间人数也很夸张，但是那毕竟只是一个数字。
眼下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全是人，黑压压的人头一直蔓延到望不到的地平线。
中间悬挂起重重帷幕，隔开一条宽敞的步道，道中停着一辆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是东汉末年，所以会比较封建余孽，比如让人跪着等，都是张角干的，时代背景如此不要计较。
216
新衣服顺丰速运
◎龙车和传送阵◎
步辇、乘轿、马车。
勉强可以用这些词汇来形容，
但是这些词汇放在这东西身上，又未免显得苍白单薄。
非要说的话，系统更愿意将之称为：
“龙车。”
吾欲揽六龙，
回车挂扶桑。北斗酌美酒，劝龙饮一觞。
“这、这”系统张大嘴，久久说不出话。
那东西很大，
极为庞大，周围跪着的人在它的衬托下，
渺小如同蚂蚁，
卑微如同草芥。
与其说是龙车，
不如说是一座金铁铸造的宫殿，通体纯黑色，上面以错金银工艺书着密密麻麻的鸟篆文。
系统目瞪口呆，
完全不知道张角是怎么找来的这东西，
更不知道这东西要怎么走起来。
恐怕只有传说中的龙，
才能拉动如此沉重的车辇吧。
此刻日在正中，但是天光并不刺眼，
上空麇集了绵密的层云，遮住了过分明媚的日光。
云影变幻之间隐隐有巨大的影子，
在云上稍微显露出一鳞半爪。
林久四下看了看，确认了目标之后，便要走向那座夸张的金属宫殿。
张角手上掐了个诀。
系统觉得有点奇怪，
没忍住多看了两眼，但是张角脸上并没有表情，看不出丝毫异状。
但是天色忽然变了。
改变极其微小，
起先系统并没有在意，
只是天光稍微黯淡了一些。
但是天光还在持续不断的变暗。
系统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猛然抬起头。
他看见天塌了。
不不不，不是天塌了，是天上的浓云在压下来，鳞爪纷飞，头角狰狞。
不对，那不是云，那是，是
系统睁大眼睛，此刻直播间里亿万观众和他一起瞪大了眼睛。
那简直是穷尽人类毕生想象力也无法想象出的奇瑰壮丽一幕，是最荒诞的梦里才会出现的景象。
写尽世间笔墨也难以描摹一二，但又只需要一个字。
龙。
天上根本不是云，而是龙。
传言说云从龙，龙出现的地方会有云雾自发麇集，所以天上才会有如此绵密的云雾。
可曾有人听过冲天的龙吟？
惊天动地的龙吟中，九龙从天而降，龙身聚集在一起遮蔽住了日光，天色彻底黯淡了下来。
中有一条龙，垂下长尾，脊背上骨质的凸起刚好构成了一条直达金属宫殿的台阶。
继而所有的龙都垂下长尾，九条龙尾，铺成了一条所有人此前没有见过，此后也再不会见到的辉煌阶梯。
据说皇帝的宫殿中有一条丹陛，是一段红色的台阶，只有皇帝才能走上这条台阶，因为它通往的目的地是龙椅。
见过丹陛的人少，可此刻所有人都看见了眼前这条台阶，龙骨的阶梯。
没有任何人说话，也没有任何世俗的戒律，但是见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台阶不是给人走的。
唯有神灵，可以履足其上。
系统已经看傻了，他确实觉得那个东西像是传说中的龙车，但是他没想到真的会有龙降临在这里。
这种、这种
系统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助的去看林久。
昏昏天色中，林久的脸浸没在阴影中，系统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是下意识觉得应该是面无表情。
他只看见林久看了一眼张角，向张角伸出手。
她身上穿的是新衣服，纯黑色的长裙，形制非常古怪，没办法从人类历史中出现过的任何衣服里找出相似的痕迹。
但这衣服穿在林久身上，甚至没办法让人在意这古怪的形制，而只能看到长长的裙摆。
实在是太长了，纯黑的裙摆拖在她脚下，让人错觉她正站在一座山上。
黑色裙裾漫漫而下，向下一直与蔓延了整座山脉的黑夜连接在一起。
这裙子穿在她身上就是会让人想到这种神秘而宏大的东西，夜色中的山脉，漆黑无光的天空。
她站在那里，像是一场含而不露的天灾，人类在她面前像是又回到了荒古之前，唯有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天威之下。
天地不仁，所以她不应当看向任何人，她就应该高高在上的站在那里，站在天穹一样高远的位置上。
但是这个时候她看向张角。
张角愣了一下。
他低垂着眼睛并不敢直视娘娘，直到娘娘向他伸出手。
纯黑色的布料像是黑色的水，从女孩子雪白的手臂上流泻下来。
这条黑裙子内衬竟然是猩红的，袖摆垂坠下来时，隐隐的红夹杂在黑色布料里，像是从她手臂上滴下来的，淋漓的血。
就好像她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无数的腥风血雨。
接住她的手就要做好付出最惨烈代价的准备，要一同接过那些幽深的夜色和淋漓的血。
这一幕甚至会让人觉得恐怖和畏惧，但是
娘娘神灵向他伸出手。
张角大脑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他艰难的思考，思维变得艰涩，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动作。
但这时候他好像突然变成了初生的稚童，竟然无法理解。
为什么是、我？
此后张角再回想起这一刻，往往会觉得迷惑。
他既不能明白娘娘为何向他伸出手，更不能理解当时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抬手接住了那只手。
那一瞬间巨大的惶恐，或者还掺杂着其他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只能记得他握着娘娘的手，一路跟着娘娘一起走上了那条巨龙脊骨铺成的台阶。
至于这条路有多长，又是怀揣着什么心情走过去的，握住娘娘的手是什么感觉，娘娘有没有说什么又做什么。
张角全都不记得了！
他学了一些21世纪的东西，知道在遭遇过度大悲大喜事情的时候，情绪像是泛滥的洪水冲垮□□，身体会启动紧急防御程序，强制大脑删除这段相关记忆。
所谓大悲无声，便是如此。
因为过度的悲伤，会哭到喉咙裂开，泣出血泪。
所以身体强制锁死了“喉咙”，强制命令此刻不准发出声音。
倘若如此，张角后续会想，那他当时应该就已经死了一遍。
身体锁死“喉咙”，锁死“躯壳”，锁死“大脑”，锁死“记忆”。
他整个人都在那一刻被汹涌的情绪毁灭了一遍，千刀万剐，粉身碎骨。
不，不可能只是一遍，或许是一千遍，一万遍，千千万万遍。
这是否就是道藏中所说的渡劫？
他在那一瞬间渡劫一千零一遍，历尽劫波今犹在。
但是他偏偏不记得了。
有时候张角会想，现在还活着的这个，还算是他吗？
还是在接过娘娘的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完完全全被打碎又重新塑造了一遍？
他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想起直播的时候，还有之前神使拿给他看的视频评论区。
很多很多人对着他的脸，说，漂亮，好看，喜欢。
他听了，没什么感触，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在意脸长得怎么样的人。
也不是说全无自觉，小时候被师父留在身边的时候就知道了，师父身边只留漂亮的小孩儿，他和师弟们小时候都长得好看。
香客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孩儿，所以只有长得好看的小孩儿能留在庙里。
是在长大之后，样貌也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他能成为娘娘庙里的大师兄，靠的也不是这张脸。
但是在现在，在他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脸的时候，会不可自抑的想到这些言辞。
娘娘也觉得他长得好看，喜欢，所以在打碎了当日的张角之后，依然还照原样，重塑了这样一幅皮囊吗？
这太恐怖了，说出来会被人觉得是神经病，谁会每天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并不是从前的自己。
但是张角只是对着镜子又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离开了。
他如此猜测，并且接受这样的猜测。
说不上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因为一直都有这样的自觉，那就是在娘娘面前，并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这是很久之后了，这件事对张角造成的影响，一直蔓延到了那么久远之后。
但是在此时，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系统只看见他握着林久的手，引着林久一直走到了那座大得夸张的金属宫殿里。
说是宫殿，就真的是宫殿，里面简直是原样复刻了林久总是待着的娘娘庙的正殿。
重重叠叠垂落的纯金帷幕，反射着细碎的金色光影，投落在林久纯黑色的长长裙裾上。
就连那张舒服得不得了的软榻都被复刻了一模一样的一个，林久看到之后立刻就坐了上去，然后开始玩手机。
系统：
那种威严肃穆让人不敢说话的氛围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他缓了缓，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凝重的开口道，“那边，要说吗？”
林久从手机里抬起头，“什么怎么办？”
这套衣服还附带了一张朱红漆金的傩面，林久把傩面往上推，把眼睛露出来。
她长得很显小，还带着一点幼态，但是看起来跟柔软可爱这种形容小孩儿的词一点不沾边。
那张脸太漂亮了，不言不语的时候有种端庄肃穆的气度，像是区别于人类的，另一种更神秘更古老种族的幼崽。
那张傩面做得很华丽，珠串流苏从她两鬓垂下来，把她的脸拢在中间。
衬得那张本就端庄漂亮的面孔，显露出一种非人般的静美。
谁能想到她顶着这么一张脸玩手机呢？
系统于是从头跟她说，从一开始张角见她时候那场禁言直播，再到这次空前盛大的直播。
最后心有余悸的问，“谁能知道张角还搞出来了一个龙车啊，那边的人很爱胡思乱想的，可能会给你加上点不可思议的神职。”
古代神话里驾驭龙车的神灵是谁？
龙的出现，一般都和太阳、风、雷电，这种最古老最蛮荒的信仰连接在一起。
以及林久今天出场穿的这一套实在不像好人，特别容易让人联想到远古的血腥祭祀。
系统很凝重。
林久说，“稍等，我拿一下快递。”
然后她就在系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打开抖音商城，签收了一个快递。
继而拆开快递，从中拿出一幅仿古卷轴，以及一根圆珠笔。
开始画画。
系统更目瞪口呆了，完全不理解仿古卷轴和圆珠笔这两种东西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更不理解林久怎么拿着圆珠笔，看书在仿古卷轴上画画了？
这种时候画什么画啊？
“你这是干什么？”系统不懂。
林久说，“提前做个准备。”
系统更不太懂了，看着林久画出来的东西，只觉得深深的茫然。
“我突然想到之前一件衣服可能用得到。”林久一边画，一边说。
这个世界她的能力被封印了，之前买过的衣服，附带的技能也都不能再用。
但她现在有了很多个分支结局，不缺好感度。
如果不惜代价往里面多砸点，林久的原话是，“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就是突然想试试看。”
系统简直是眼前一黑的程度。
林久的绘画程度不能说精妙，只能说是鳖爬。
线条歪歪扭扭，只能勉强看出来是勉强也看不出来，只能确定应该不是个人。
系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她画的究竟是那件衣服。
他左转转，右转转，有点焦躁，又不知道怎么派遣，无意间往外面看了一眼。
系统顿时惊声尖叫，“飞、上，上、”
他被吓得语不成调，因为就在他往外看的一瞬间，那九条排成台阶的龙，飞上了天空。
那是世间最轻灵也是最威严的生物，没有办法形容它们飞腾而上的姿态，那是超脱于语言文字之外的领域。
但就是这种不可思议的生物，偏偏被缰绳锁着，和这辆巨大的龙车连在一起。
于是，龙车真的成了龙车，被龙拉着飞上了天空。
而天空也完全变了样子。
林久现在穿的这套衣服，名字叫【顺丰速运】。
自带技能效果是可以送快递。
简单理解来说就是可以指定两个地点，在两地之间开一个传送门。
之前林久那一挥手，就是开了个传送门，但是这个传送门的模样
系统再次目瞪口呆。
因龙而麇集的云气散开之后，露出来的并不止是龙影，还有天空。
不，现在已经不能再叫做天空了。
天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色的湖，清澈得像是天神的眼泪。远处是雪山，尖顶在天光中闪着银白的光，有云气相缭绕。
这片不可思议的景象倒悬在天上，龙车一路上升，乘在车里的人却错觉像是在下降。
不是在仰望天空，而是从高天上俯瞰那片青色的湖，和四周凛然的雪山。
这根本就不是传送门，而更像是空间折叠。
把地球看作一张纸，林久那一挥手，就像是在这张纸上粗暴的对折了一下。
于是原本不相干的两个点，被折叠到了一起。
天空消失了，天与地的概念变得含糊和混淆。
他们追随着娘娘，乘着龙车向上飞，而上方，云雾所在的地方，就是原本应该有万万里之遥的“错温波”。
为了这一次的出行，张角事先准备了很多东西。
各种术法手段都用了出来，可以缩地成寸，可以乘龙飞天，务必尽可能缩短旅途，并且令娘娘在旅途中感到愉快。
21世纪那边也知道张角做了很多准备，连带着他的师父师弟们，还有他麾下很多奇人异士，全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手段。
一开始是猜测，这样一次声势浩大的出行，张角必然要有所行动。
而这些东西，恰恰是那边非常迫切需要的。
哪怕只是顺带着见识一下，也是好的啊！
真实存在的飞天遁地，奇人异士，神通术法，这简直比黄金还要更诱人一千倍一万倍！
于是21世纪主动提出要帮张角收集原材料，提供能提供的所有东西。
为了更好的准备这些东西，张角也被21世纪那边提出的条件打动了。
很多原材料都是两界共有的东西，那边帮忙搜罗，当然比他一个人行动要快。
投奔了拜玄女教的一众奇人异士们也都摩拳擦掌等着在娘娘面前显露出自己的本事。
可以说，这件事本身就是一桩千古难逢的盛世，万众为之翘首以盼。
而现在这所有人的期盼都落空了。
前期所有兴师动众，投入了巨量人力物力的夸张准备，也全都落空了。
须臾之间，龙车穿越了缭绕的云气，掠过寒素而磅礴的雪山顶。
“措温波”，这座传说中的，眼泪一般清澈的青色的湖，遥遥在望。
回首来时路，那座辉煌的娘娘庙，反而渺渺在云气之外，看不清晰了，而且正在越来越不清晰。
“传送门”关闭了，原本折叠起来的空间自然也会恢复原状。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是那驾不可思议的龙车，又真真切切抵达了目的地。
娘娘远征的目的地，神战将要发生的地方，“措温波”！
直播间里，鸦雀无声。
在线观看人数达到了一个很恐怖的数字，可是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条弹幕。
之前林久第一次在直播间出现，系统开了一场禁言直播。
这是史无前例的。
那边对这一异状高度重视，问张角？张角向来不回答关于娘娘的问题，根据后勤组的分析，不能问，一问就会爆炸。
不敢冒这个风险。
还好还有神使。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李舟带着他玩了不知道多少次儿童乐园，一直封锁街区也不是事。
到最后直接在基地里给他一比一复刻了一座儿童乐园。
一座怕他会玩腻，后续还带着不停换地方玩，包场，封锁街区，花的钱换成硬币丢进水里也能填平一条小河了。
当然，在这种大事面前，这点小钱是最不值得在乎的东西了，总之，现在用到神使的时候到了。
但是那边算漏了一个因素就是，禁言直播完全是神使的失误。
系统于是就羞愧万分的说，那是一场不应该存在的直播。
于是那边彻底误会了。
不应该存在，是因为凡人不可直视神灵，也不可听到、看到神灵的影像？
兹事体大，实在不敢马虎，万一里面有什么忌讳呢？
这可是宗教，众所周知，宗教这种东西就是很离谱的。
但是更不好继续问神使，万一问烦了怎么办？这种金贵的人脉，万一因为一个问不好，关系断了，后勤组长眼睛都要哭瞎。
于是最后还是采取了最保守的措施，关闭弹幕，再来一场禁言直播。
当然，这么多人，只给看，不给说话，那也是不现实的。
万一他们私底下说些什么离谱的话，这边检测不到，但是万一被娘娘知道了怎么办？
不如直接把所有言论管控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所以官方很贴心的开了一个论坛版块。
不能发弹幕，但是可以发论坛。
此刻，论坛沉寂良久。
首页慢悠悠冒出来一个帖子：
主题帖：我好像出现幻觉了，这是到了措温波了吗？用时好像不到一分钟？
【作者有话说】
呃啊，我怎么还没写到神迹（就是9画的那幅画）
没有人能猜到我的思路！（骄傲挺胸）
217
人类命运大转折
◎整个文明升华的机遇◎
主题帖：朝游北海暮苍梧！
主题帖：神话降临？不，
娘娘降临！
主题帖：这不就是空间折叠，星际跃迁，虫洞穿梭？工业革命，
技术革命，我宣布新时代的序幕已经拉开！
主题帖：凡人见证历史，神灵创造历史！
主题帖：在那一纪的末尾，
世界低吟我主的尊名。
主题帖：梵蒂冈你在干什么？十分钟之内不出来开发布会，下一任总统可以直接宣布梵蒂冈圣地除名了。
主题帖：xxxx通告全球，
god
is
a
gril！
主题帖：空间折叠很震撼，
但是那个龙车难道是可以忽视的吗？龙！九龙拉车！
主题帖：我欲揽六龙，
回车挂扶桑。北斗酌美酒，劝龙饮一觞。原来传说竟然不只是传说，神话不止是神话。
各种帖子几乎是以爆炸般的气势疯狂冒出来，
右上角帖子数目统计后面那串数字像马表一样狂翻。
间或还有程序员出来表示叹为观止。
要知道此刻访问这个论坛的可不只是某一个大国的人，
也不只是某一个大洲的人。
而是整个地球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
既然大家都是娘娘的信众，都是一家人，那你们怎么能避开我们，自己偷偷看直播。
这像话吗？
我们也要看！
为此甚至紧急开了个国际会议，因为时间太紧急，最后所有国家的代表都没来得及全部赶到会议现场。
但是无所谓，他们可以远程签字。
科技，改变命运，这句话就应该用在这里。
总之，最后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场全球范围的史无前例的大放假，人类一切生产生活活动都被暂停。
中.东.反.政.府.军、各种稀奇古怪内战的小国、非洲战火连天的前线，通通停火，大家席地而坐，一人捧一个手机看直播。
这是21世纪那边的情况。
除此之外还准备了一些武器，有常规的，也有没那么常规的。
倘若娘娘真的要发动神战，虽然这些东西对神灵的作用有限，但是关键时刻搞过去点，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而张角这边，稍微简单一点，但也没简单多少。
来的人比较多。
不仅仅有张角专门召回来的拜玄女教内部人士。
在这一年多点的时间里，拜玄女教膨胀的速度是史无前例的，以任何人都目瞪口呆的速度，飞快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
一般来说，这种极其具有威胁性的组织，到了这个地步，朝廷是应该发兵攻打的。
但是等到朝廷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根本打不动这个所谓的拜玄女教了。
甚至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时不时都会从袖子里掏出来个鸡腿啃。
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打它干嘛呢？
它不来惹你就谢天谢地了，你一旦想去惹它，不管谁去下这个命令吧，别说传到军队了。
能传出一道墙的距离，都算是拜玄女教这一年多来张角任命的那些人都在吃白饭，都该去娘娘面前自尽谢罪。
这种心思，谁起谁死，这种命令，从哪个舌头上说出来，这根舌头立刻就会被割断，血溅五步。
有句话说，谁控制了粮食，谁就控制了人类。
人人都想过这样的日子，你不想过，那人人就会让你消失。
之前直播间有个弹幕描述张角现在的处境，
“我不在乎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是谁，谁得到了娘娘的宠信，谁就是帝国的主人。而那个人就是我。”
到了这样的地步，张角倒是没有多要求什么。
但是娘娘出行的消息一传出去，立刻就有雪花一般的拜帖飞过来，都说要参加这场仪式。
“为娘娘贺。”
也就导致了今天在娘娘村里的，不仅有拜玄女教内部人士，还有帝国各地，郡县豪强，世家大族，出名的文人贤士。
一言以蔽之，偌大一个帝国，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甚至还有官员在场，仅仅只是没穿官服而已，甚至都没做什么乔装打扮。
便张扬至此，明目张胆显示，没错，我就是拜玄女教的人，你敢怎么样？
而且这可是东汉时代，又是为娘娘所安排的一场仪式。
所以在场是没有座位的，来的人都只有一个蒲团。
所有人，屏息静气，跪在蒲团上。
说是等待娘娘出行，但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人怎敢去猜测神灵的心意？
他们等在这里，也只能等在这里。
全场黑压压的人头，鸦雀无声，没有人敢稍微发出一丝声音。
林久深居简出，忙着打游戏，所以根本不知道外界在这寥寥几天里掀起来的惊涛骇浪。
系统倒是时不时出去溜达一圈，但是指望他能看出来这其中的深意，那也太为难统了。
所以系统现在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外面过分热闹的场地，喃喃道，
“我单知道这几天娘娘村来了些面生的外地人，我不知道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啊！”
直播间人数也很夸张，但是那毕竟只是一个数字。
眼下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全是人，黑压压的人头一直蔓延到望不到的地平线。
中间悬挂起重重帷幕，隔开一条宽敞的步道，道中停着一辆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是东汉末年，所以会比较封建余孽，比如让人跪着等，都是张角干的，时代背景如此不要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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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衣服顺丰速运
◎龙车和传送阵◎
步辇、乘轿、马车。
勉强可以用这些词汇来形容，
但是这些词汇放在这东西身上，又未免显得苍白单薄。
非要说的话，系统更愿意将之称为：
“龙车。”
吾欲揽六龙，
回车挂扶桑。北斗酌美酒，劝龙饮一觞。
“这、这”系统张大嘴，久久说不出话。
那东西很大，
极为庞大，周围跪着的人在它的衬托下，
渺小如同蚂蚁，
卑微如同草芥。
与其说是龙车，
不如说是一座金铁铸造的宫殿，通体纯黑色，上面以错金银工艺书着密密麻麻的鸟篆文。
系统目瞪口呆，
完全不知道张角是怎么找来的这东西，
更不知道这东西要怎么走起来。
恐怕只有传说中的龙，
才能拉动如此沉重的车辇吧。
此刻日在正中，但是天光并不刺眼，
上空麇集了绵密的层云，遮住了过分明媚的日光。
云影变幻之间隐隐有巨大的影子，
在云上稍微显露出一鳞半爪。
林久四下看了看，确认了目标之后，便要走向那座夸张的金属宫殿。
张角手上掐了个诀。
系统觉得有点奇怪，
没忍住多看了两眼，但是张角脸上并没有表情，看不出丝毫异状。
但是天色忽然变了。
改变极其微小，
起先系统并没有在意，
只是天光稍微黯淡了一些。
但是天光还在持续不断的变暗。
系统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猛然抬起头。
他看见天塌了。
不不不，不是天塌了，是天上的浓云在压下来，鳞爪纷飞，头角狰狞。
不对，那不是云，那是，是
系统睁大眼睛，此刻直播间里亿万观众和他一起瞪大了眼睛。
那简直是穷尽人类毕生想象力也无法想象出的奇瑰壮丽一幕，是最荒诞的梦里才会出现的景象。
写尽世间笔墨也难以描摹一二，但又只需要一个字。
龙。
天上根本不是云，而是龙。
传言说云从龙，龙出现的地方会有云雾自发麇集，所以天上才会有如此绵密的云雾。
可曾有人听过冲天的龙吟？
惊天动地的龙吟中，九龙从天而降，龙身聚集在一起遮蔽住了日光，天色彻底黯淡了下来。
中有一条龙，垂下长尾，脊背上骨质的凸起刚好构成了一条直达金属宫殿的台阶。
继而所有的龙都垂下长尾，九条龙尾，铺成了一条所有人此前没有见过，此后也再不会见到的辉煌阶梯。
据说皇帝的宫殿中有一条丹陛，是一段红色的台阶，只有皇帝才能走上这条台阶，因为它通往的目的地是龙椅。
见过丹陛的人少，可此刻所有人都看见了眼前这条台阶，龙骨的阶梯。
没有任何人说话，也没有任何世俗的戒律，但是见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台阶不是给人走的。
唯有神灵，可以履足其上。
系统已经看傻了，他确实觉得那个东西像是传说中的龙车，但是他没想到真的会有龙降临在这里。
这种、这种
系统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助的去看林久。
昏昏天色中，林久的脸浸没在阴影中，系统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是下意识觉得应该是面无表情。
他只看见林久看了一眼张角，向张角伸出手。
她身上穿的是新衣服，纯黑色的长裙，形制非常古怪，没办法从人类历史中出现过的任何衣服里找出相似的痕迹。
但这衣服穿在林久身上，甚至没办法让人在意这古怪的形制，而只能看到长长的裙摆。
实在是太长了，纯黑的裙摆拖在她脚下，让人错觉她正站在一座山上。
黑色裙裾漫漫而下，向下一直与蔓延了整座山脉的黑夜连接在一起。
这裙子穿在她身上就是会让人想到这种神秘而宏大的东西，夜色中的山脉，漆黑无光的天空。
她站在那里，像是一场含而不露的天灾，人类在她面前像是又回到了荒古之前，唯有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天威之下。
天地不仁，所以她不应当看向任何人，她就应该高高在上的站在那里，站在天穹一样高远的位置上。
但是这个时候她看向张角。
张角愣了一下。
他低垂着眼睛并不敢直视娘娘，直到娘娘向他伸出手。
纯黑色的布料像是黑色的水，从女孩子雪白的手臂上流泻下来。
这条黑裙子内衬竟然是猩红的，袖摆垂坠下来时，隐隐的红夹杂在黑色布料里，像是从她手臂上滴下来的，淋漓的血。
就好像她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无数的腥风血雨。
接住她的手就要做好付出最惨烈代价的准备，要一同接过那些幽深的夜色和淋漓的血。
这一幕甚至会让人觉得恐怖和畏惧，但是
娘娘神灵向他伸出手。
张角大脑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他艰难的思考，思维变得艰涩，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动作。
但这时候他好像突然变成了初生的稚童，竟然无法理解。
为什么是、我？
此后张角再回想起这一刻，往往会觉得迷惑。
他既不能明白娘娘为何向他伸出手，更不能理解当时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抬手接住了那只手。
那一瞬间巨大的惶恐，或者还掺杂着其他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只能记得他握着娘娘的手，一路跟着娘娘一起走上了那条巨龙脊骨铺成的台阶。
至于这条路有多长，又是怀揣着什么心情走过去的，握住娘娘的手是什么感觉，娘娘有没有说什么又做什么。
张角全都不记得了！
他学了一些21世纪的东西，知道在遭遇过度大悲大喜事情的时候，情绪像是泛滥的洪水冲垮□□，身体会启动紧急防御程序，强制大脑删除这段相关记忆。
所谓大悲无声，便是如此。
因为过度的悲伤，会哭到喉咙裂开，泣出血泪。
所以身体强制锁死了“喉咙”，强制命令此刻不准发出声音。
倘若如此，张角后续会想，那他当时应该就已经死了一遍。
身体锁死“喉咙”，锁死“躯壳”，锁死“大脑”，锁死“记忆”。
他整个人都在那一刻被汹涌的情绪毁灭了一遍，千刀万剐，粉身碎骨。
不，不可能只是一遍，或许是一千遍，一万遍，千千万万遍。
这是否就是道藏中所说的渡劫？
他在那一瞬间渡劫一千零一遍，历尽劫波今犹在。
但是他偏偏不记得了。
有时候张角会想，现在还活着的这个，还算是他吗？
还是在接过娘娘的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完完全全被打碎又重新塑造了一遍？
他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想起直播的时候，还有之前神使拿给他看的视频评论区。
很多很多人对着他的脸，说，漂亮，好看，喜欢。
他听了，没什么感触，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在意脸长得怎么样的人。
也不是说全无自觉，小时候被师父留在身边的时候就知道了，师父身边只留漂亮的小孩儿，他和师弟们小时候都长得好看。
香客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孩儿，所以只有长得好看的小孩儿能留在庙里。
是在长大之后，样貌也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他能成为娘娘庙里的大师兄，靠的也不是这张脸。
但是在现在，在他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脸的时候，会不可自抑的想到这些言辞。
娘娘也觉得他长得好看，喜欢，所以在打碎了当日的张角之后，依然还照原样，重塑了这样一幅皮囊吗？
这太恐怖了，说出来会被人觉得是神经病，谁会每天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并不是从前的自己。
但是张角只是对着镜子又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离开了。
他如此猜测，并且接受这样的猜测。
说不上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因为一直都有这样的自觉，那就是在娘娘面前，并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这是很久之后了，这件事对张角造成的影响，一直蔓延到了那么久远之后。
但是在此时，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系统只看见他握着林久的手，引着林久一直走到了那座大得夸张的金属宫殿里。
说是宫殿，就真的是宫殿，里面简直是原样复刻了林久总是待着的娘娘庙的正殿。
重重叠叠垂落的纯金帷幕，反射着细碎的金色光影，投落在林久纯黑色的长长裙裾上。
就连那张舒服得不得了的软榻都被复刻了一模一样的一个，林久看到之后立刻就坐了上去，然后开始玩手机。
系统：
那种威严肃穆让人不敢说话的氛围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他缓了缓，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凝重的开口道，“那边，要说吗？”
林久从手机里抬起头，“什么怎么办？”
这套衣服还附带了一张朱红漆金的傩面，林久把傩面往上推，把眼睛露出来。
她长得很显小，还带着一点幼态，但是看起来跟柔软可爱这种形容小孩儿的词一点不沾边。
那张脸太漂亮了，不言不语的时候有种端庄肃穆的气度，像是区别于人类的，另一种更神秘更古老种族的幼崽。
那张傩面做得很华丽，珠串流苏从她两鬓垂下来，把她的脸拢在中间。
衬得那张本就端庄漂亮的面孔，显露出一种非人般的静美。
谁能想到她顶着这么一张脸玩手机呢？
系统于是从头跟她说，从一开始张角见她时候那场禁言直播，再到这次空前盛大的直播。
最后心有余悸的问，“谁能知道张角还搞出来了一个龙车啊，那边的人很爱胡思乱想的，可能会给你加上点不可思议的神职。”
古代神话里驾驭龙车的神灵是谁？
龙的出现，一般都和太阳、风、雷电，这种最古老最蛮荒的信仰连接在一起。
以及林久今天出场穿的这一套实在不像好人，特别容易让人联想到远古的血腥祭祀。
系统很凝重。
林久说，“稍等，我拿一下快递。”
然后她就在系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打开抖音商城，签收了一个快递。
继而拆开快递，从中拿出一幅仿古卷轴，以及一根圆珠笔。
开始画画。
系统更目瞪口呆了，完全不理解仿古卷轴和圆珠笔这两种东西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更不理解林久怎么拿着圆珠笔，看书在仿古卷轴上画画了？
这种时候画什么画啊？
“你这是干什么？”系统不懂。
林久说，“提前做个准备。”
系统更不太懂了，看着林久画出来的东西，只觉得深深的茫然。
“我突然想到之前一件衣服可能用得到。”林久一边画，一边说。
这个世界她的能力被封印了，之前买过的衣服，附带的技能也都不能再用。
但她现在有了很多个分支结局，不缺好感度。
如果不惜代价往里面多砸点，林久的原话是，“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就是突然想试试看。”
系统简直是眼前一黑的程度。
林久的绘画程度不能说精妙，只能说是鳖爬。
线条歪歪扭扭，只能勉强看出来是勉强也看不出来，只能确定应该不是个人。
系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她画的究竟是那件衣服。
他左转转，右转转，有点焦躁，又不知道怎么派遣，无意间往外面看了一眼。
系统顿时惊声尖叫，“飞、上，上、”
他被吓得语不成调，因为就在他往外看的一瞬间，那九条排成台阶的龙，飞上了天空。
那是世间最轻灵也是最威严的生物，没有办法形容它们飞腾而上的姿态，那是超脱于语言文字之外的领域。
但就是这种不可思议的生物，偏偏被缰绳锁着，和这辆巨大的龙车连在一起。
于是，龙车真的成了龙车，被龙拉着飞上了天空。
而天空也完全变了样子。
林久现在穿的这套衣服，名字叫【顺丰速运】。
自带技能效果是可以送快递。
简单理解来说就是可以指定两个地点，在两地之间开一个传送门。
之前林久那一挥手，就是开了个传送门，但是这个传送门的模样
系统再次目瞪口呆。
因龙而麇集的云气散开之后，露出来的并不止是龙影，还有天空。
不，现在已经不能再叫做天空了。
天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色的湖，清澈得像是天神的眼泪。远处是雪山，尖顶在天光中闪着银白的光，有云气相缭绕。
这片不可思议的景象倒悬在天上，龙车一路上升，乘在车里的人却错觉像是在下降。
不是在仰望天空，而是从高天上俯瞰那片青色的湖，和四周凛然的雪山。
这根本就不是传送门，而更像是空间折叠。
把地球看作一张纸，林久那一挥手，就像是在这张纸上粗暴的对折了一下。
于是原本不相干的两个点，被折叠到了一起。
天空消失了，天与地的概念变得含糊和混淆。
他们追随着娘娘，乘着龙车向上飞，而上方，云雾所在的地方，就是原本应该有万万里之遥的“错温波”。
为了这一次的出行，张角事先准备了很多东西。
各种术法手段都用了出来，可以缩地成寸，可以乘龙飞天，务必尽可能缩短旅途，并且令娘娘在旅途中感到愉快。
21世纪那边也知道张角做了很多准备，连带着他的师父师弟们，还有他麾下很多奇人异士，全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手段。
一开始是猜测，这样一次声势浩大的出行，张角必然要有所行动。
而这些东西，恰恰是那边非常迫切需要的。
哪怕只是顺带着见识一下，也是好的啊！
真实存在的飞天遁地，奇人异士，神通术法，这简直比黄金还要更诱人一千倍一万倍！
于是21世纪主动提出要帮张角收集原材料，提供能提供的所有东西。
为了更好的准备这些东西，张角也被21世纪那边提出的条件打动了。
很多原材料都是两界共有的东西，那边帮忙搜罗，当然比他一个人行动要快。
投奔了拜玄女教的一众奇人异士们也都摩拳擦掌等着在娘娘面前显露出自己的本事。
可以说，这件事本身就是一桩千古难逢的盛世，万众为之翘首以盼。
而现在这所有人的期盼都落空了。
前期所有兴师动众，投入了巨量人力物力的夸张准备，也全都落空了。
须臾之间，龙车穿越了缭绕的云气，掠过寒素而磅礴的雪山顶。
“措温波”，这座传说中的，眼泪一般清澈的青色的湖，遥遥在望。
回首来时路，那座辉煌的娘娘庙，反而渺渺在云气之外，看不清晰了，而且正在越来越不清晰。
“传送门”关闭了，原本折叠起来的空间自然也会恢复原状。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是那驾不可思议的龙车，又真真切切抵达了目的地。
娘娘远征的目的地，神战将要发生的地方，“措温波”！
直播间里，鸦雀无声。
在线观看人数达到了一个很恐怖的数字，可是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条弹幕。
之前林久第一次在直播间出现，系统开了一场禁言直播。
这是史无前例的。
那边对这一异状高度重视，问张角？张角向来不回答关于娘娘的问题，根据后勤组的分析，不能问，一问就会爆炸。
不敢冒这个风险。
还好还有神使。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李舟带着他玩了不知道多少次儿童乐园，一直封锁街区也不是事。
到最后直接在基地里给他一比一复刻了一座儿童乐园。
一座怕他会玩腻，后续还带着不停换地方玩，包场，封锁街区，花的钱换成硬币丢进水里也能填平一条小河了。
当然，在这种大事面前，这点小钱是最不值得在乎的东西了，总之，现在用到神使的时候到了。
但是那边算漏了一个因素就是，禁言直播完全是神使的失误。
系统于是就羞愧万分的说，那是一场不应该存在的直播。
于是那边彻底误会了。
不应该存在，是因为凡人不可直视神灵，也不可听到、看到神灵的影像？
兹事体大，实在不敢马虎，万一里面有什么忌讳呢？
这可是宗教，众所周知，宗教这种东西就是很离谱的。
但是更不好继续问神使，万一问烦了怎么办？这种金贵的人脉，万一因为一个问不好，关系断了，后勤组长眼睛都要哭瞎。
于是最后还是采取了最保守的措施，关闭弹幕，再来一场禁言直播。
当然，这么多人，只给看，不给说话，那也是不现实的。
万一他们私底下说些什么离谱的话，这边检测不到，但是万一被娘娘知道了怎么办？
不如直接把所有言论管控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所以官方很贴心的开了一个论坛版块。
不能发弹幕，但是可以发论坛。
此刻，论坛沉寂良久。
首页慢悠悠冒出来一个帖子：
主题帖：我好像出现幻觉了，这是到了措温波了吗？用时好像不到一分钟？
【作者有话说】
呃啊，我怎么还没写到神迹（就是9画的那幅画）
没有人能猜到我的思路！（骄傲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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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命运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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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车挂扶桑。北斗酌美酒，劝龙饮一觞。原来传说竟然不只是传说，神话不止是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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