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沈砚:“……”

    这样的刑侦队,不待也罢!

    秋阜问:“哪里奇怪?”

    “人员配置。”

    “哦?”

    穆昔说:“白酒不是你们酿的,是直接买的,厂子会帮你们把白酒送到另一个厂子,另一个厂子负责装瓶,再运输到仓库。两个都是小厂,订单不多,干活时还算尽心力。”

    “这有什么奇怪的?”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穆昔笑笑,“药酒运到仓库后,由娄波涛送到茶叶店,购买药酒的人可以直接过来取,对吗?”

    秋阜点头。

    穆昔问:“他们是自己来取,还是你们送货?”

    “自己来取。”

    “不沉吗?你们不给送货?”

    “他们买的次数多,但每一次买的数量不多,闫梓楠说,如果送货上门会被其他人看到,要尽量把自己摘出去,只允许他们自己上门拿。”

    “这就是我说的奇怪的地方。”

    “?,梓楠的观点有问题?”

    穆昔说:“我的意思是,既然买药酒的人可以直接上门取,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娄波涛将药酒送到茶叶店,闫梓楠就可以在茶叶店清点,再由受害人自己购买药酒带走,茶叶店为什么需要秋阜?

    而且秋阜可是很早之前就在茶叶店的,按照他的说法,还是闫梓楠看他可怜,才把他留下来。

    闫梓楠不喜欢秋阜,做事谨慎小心,却愿意把一个陌生人拉入局,而且做的还是无关紧要的工作?

    穆昔问:“秋阜,是不是很奇怪?”

    第

    152

    章

    游乐场

    首都祥威医院久负盛名,

    付叶生替苗苗办好住院手续,邹念文带着她楼上楼下四处奔走做检查。

    苗苗乖巧懂事,检查时不哭不闹,

    十分配合。

    一系列检查做完,苗苗终于能躺到病床上,付叶生坐在床头给她削苹果。

    祥威医院床位紧张,

    找关系也很难加床,苗苗的身体状况不好,院长亲自给协调的床位。

    她住的是四人间,另外三张床上都是垂暮老人,每张床边都坐着一个麻木的家属。

    付叶生将苹果切成小块,

    交给苗苗,转身出去透气。

    邹念文跟着走出来,“你什么情况?”

    走进住院部后,付叶生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文姐,

    我……”

    付叶生看向住院部的走廊。

    脸色疲惫的家属、扶着围墙艰难移动的病人,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病历单,还有付不起的昂贵医药费。

    “明白了,

    ”邹念文笑道,“你确实还没到经常来医院的年纪,

    你放心,就算你或者你家人生病了,也不缺钱治病,

    焦虑会少一半。”

    付叶生问:“他们都和苗苗一样吗,

    能活下来吗?”

    “祥威医院的收治标准,你应该明白,生老病死,

    人生常态,习惯就好。”

    做了二十多年小少爷的付叶生无法习惯。

    就连最乱的那几年,他都是在家人的庇护下长大的,从不知吃不饱饭是什么滋味。

    付叶生认真道:“文姐,我以后要好好工作。”

    年轻人的感悟总是招人喜欢,邹念文说:“你已经在认真工作了。”

    付叶生一副要舍生取义的表情,“就算牺牲也在所不辞!”

    邹念文:“……”

    这孩子怎么总喜欢往极端跑?

    邹念文打了付叶生一巴掌,“都给我好好活着,你死了,谁给苗苗交钱?去,交钱去。”

    苗苗的状况不乐观。

    医生拿到检查报告后,第一时间把邹念文和付叶生叫到走廊。

    苗苗坐在病床上安静地吃香蕉。

    医生说:“你们怎么才把孩子送过来?再拖下去就不妙了。”

    付叶生看向苗苗。

    苗苗笨拙地将香蕉皮扒到最下面,她没吃过几次香蕉。

    “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没办法给你们准确的答复,”医生说,“她的各项指标都不好,是超标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状态,目前来看,肝脏的问题最严重,但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以前的病例带了吗?”

    邹念文把文件夹交给医生,“都在这里了。”

    “我得回去研究研究,这种情况确实是没见过的,还有掉发的现象,经常发烧……唉,越是这种疑难杂症越难办,你们先在医院住下,我们得开个会讨论讨论。”

    祥威医院的专家会诊,很难得,但最好不要有。

    医生拿出苗苗的病例,转身往办公室走,边走边研究。

    付叶生纠结许久,出声叫住医生,“我有个朋友……”

    医生看向付叶生。

    “我也不是很理解,但是她托我给您带句话。”

    医生:“?”

    付叶生说:“有没有可能是中毒?金属中毒?或者是寄生虫一类的。呃,她不是医生,她就是拜托我问问您,可能没啥根据。”

    医生没有生气,“你们比我更了解患者,有想法是好事,开会时我会把你们的意见转达给其他人。”

    等医生离开,邹念文问:“是穆昔?金属中毒?”

    付叶生看着苗苗点头,心里却犯嘀咕。

    怎么可能呢……

    *

    询问室异常沉默。

    气氛紧张,谢涟抱着沈砚的胳膊,甚至不敢轻易呼吸。

    沈砚看着自己的胳膊:“?”

    真就他们女孩?

    穆昔问:“你救过他们的命?他们非要给你留个岗位?还是茶叶店的业务繁忙到两个人无法打理,可我看茶叶店的面积很小,而且这两天监视下来,去的客人也不多。”

    “把你留下来,是闫梓楠的意思,还是善信的意思?不对,应该说,这闫梓楠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谢涟难以置信地看着秋阜。

    这可是独自照顾苗苗多年的秋阜。

    秋阜道:“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询问室內静谧得能听到彼此交织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秋阜极力压抑内心翻滚的波浪,可还是从目光中流露出冷冽的气势。

    锋利如刀刃的目光在房间中碰撞撕扯,冷静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谢涟小声道:“秋阜对苗苗那么好,我不相信他是坏人,但是……”

    现在秋阜的目光很可怕。

    他或许不知道自己已经露出锋芒,他还缩着脖子保持胆怯的姿势,这是他在人前的习惯姿态。

    谢涟问沈砚,“人性这么复杂吗,他一边救孩子,一边骗其他人?还是说,他是为了给苗苗治病,才要想办法赚钱?”

    穆昔起身将复印好的资料交给秋阜,“我对你好感兴趣,所以有一整天的时间,我都在查你。”

    沈砚想到穆昔的确单独行动过。

    他蹙起眉。

    穆昔从容不迫的与秋阜交涉。

    她没有畏惧秋阜的目光,也不会被他的态度刺激,她镇定自若,一举一动都散发光芒。

    沈砚问:“她一直这样吗?”

    谢涟:“?”

    “穆昔,她也才工作,可处理案子,好像比我们都熟练。”

    谢涟有莫名其妙的自豪感,“你没来之前,她可帮忙破过好几起案子,关键证据都是她找到了,我们局长都夸她聪明。对了……”

    谢涟压低声音,“你看,优秀的女孩子这么多,你的目光要放的远一些,不要……是吧?”

    一不小心偷听到一些话。

    沈砚:“?”

    谢涟说:“应队,不好。”

    这一点沈砚很赞同,“的确。”

    谢涟欣慰,“知道回头就好!”

    穆昔递过去的资料都是秋阜的。

    他的出生地点,他的家庭情况,他父母的现状,他就读的小学、初中、高中,以及他参加高考时的成绩,还有他是如何落榜的。

    有一些情况,秋阜都记不清楚。

    “你念书时成绩很好,你想报考首都的大学,先报志愿再出分,你没给自己留余地,落榜了。老师劝你复读一年,你不同意,你认为那些考上首都大学的人都不如你,你说你要去闯荡,让那些在首都念大学的人给你打工,没错吧?”

    秋阜问:“我必须要上大学?”

    “上高中时,你对化学格外感兴趣,化学老师夸你天赋很高,但你和朋友说过,你想学医。”

    “做个医生,治病救人,不好吗?”

    “你曾经做过生意,但失败了,后来和家里人闹翻不再联系。你想赚钱,于是想到这条路,但你太年轻,他们不会信你,所以你装成老人,装得会算命,其实你只是事先找目标,查清他们的过往,再偶遇罢了。你留在茶叶店工作,做‘生意’更方便,而且你还喜欢闫梓楠,即便她瞧不上你。”

    秋阜的目光不再犀利。

    穆昔说:“你肯定不自卑,因为闫梓楠迷恋善信,我刚刚已经和闫梓楠说了,你就是善信,她不信。”

    秋阜抬眼,“一派胡言,没人会信。”

    “但是我有证据啊,”穆昔道,“你家里的瓶瓶罐罐,是用来配药的吧?你卖的药酒虽然不能让人起死回生,但你还是想做医生,你对自己很有信心,一直没放弃。我们去时,你把那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都倒在院子里了吧?我们拿去化验了,化验结果显示,土壤含有多种药物,中药、西药包括剧毒金属。”

    秋阜轻轻拧眉,似乎对这一结果感到费解。

    “技术进步,很多从前不能查的,现在都能查,你应该早几年去做诈骗。如果你不想说,我就先去和闫梓楠谈,还有俞冬月,我在俞冬月的房间里发现一包药片,没有任何标志,是你做的?已经送去化验了,不过明天才能出结果,我们等明天再谈?”

    *

    “爸爸说等我病好了,会带我去其他城市生活,他说那里有游乐场,游乐场特别大,我们的房子就在游乐场里,游乐场里有好多好多的秋千,不用排队,也不用和其他小朋友抢,我还能玩滑梯,滑梯特别长,但是我不怕,我很勇敢。”

    苗苗抱着邹念文送给她的故事书,绘声绘色描述她和秋阜的生活。

    付叶生眼睛红润,一个劲儿的摸下眼眶。

    邹念文问:“爸爸对你这么好吗?你喜欢爸爸?”

    “爸爸会把家里的好吃的都给我,他从来不吃鸡蛋,只有我能吃鸡蛋,他做饭特别好吃,还教我看书写字,我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了!我姓秋,叫秋苗苗。”

    她身上绑着很多条线,线连接仪器,行动不便。她笨拙地翻开故事书,“这个字念……白雪,爸爸说,白雪是公主,我也是公主。”

    付叶生低下头。

    邹念文道:“苗苗是公主,苗苗有公主裙,明天我拿给你,好不好?”

    苗苗露出灿烂的笑容,但很快又开始失落,“叔叔,阿姨,我的病还能好吗,我想和爸爸一起去游乐场,爸爸为什么没来呀?”

    半个小时前,苗苗确诊铋中毒,体内发现大量寄生虫。

    *

    谢涟浑身上下都在发抖,“我不明白,他能救孩子,说明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为什么还要去骗人?那些老人花光一辈子的积蓄去买药酒,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还不明白吗?”沈砚讥讽地看着秋阜,“他就没有好心过。”

    “我是赚了一点钱,但我是为了什么?”秋阜的怯懦、沉默荡然无存,现在的他容光焕发、侃侃而谈,像春秋战国舌战群儒的纵横家。

    “医学进步,需要牺牲,新药的研发需要资金,国家埋没了我,但我不能自甘堕落,我只是借他们的钱去研究新药,新药研究成功,他们难道不受益?我要攻克癌症,不再谈癌色变,这是为了谁?都是为了他们!他们老了,要死了,我是在救他们!”

    “中间花一点点他们的钱怎么了?凭什么他们去逍遥过好日子,我要受苦?他们的钱我乱花了吗?哪一分钱不是花在刀刃上?你们去我的实验室看一看,看看那些器材、材料有多贵!他们不知感恩!”

    穆昔冷漠地看着他。

    秋阜笑容狰狞,眼球凸起,瞪着穆昔说道:“将来你老了,你也受益,你不得病,你多活几年,都要靠我。”

    穆昔问:“苗苗呢,她也是你实验的一环?”

    谢涟怔住,“老沈,穆昔说什么?”

    什么叫苗苗也是秋阜实验的一环?

    “她?”秋阜笑笑,“没有我,她早就死了,她该感谢我,是我让她多活了这么多年,该知足了。”

    第

    153

    章

    祖宗

    “生她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女人,

    帮她扔进垃圾桶里,是我救了她!”

    “没有我,她早就被野狗叼走了!”

    “是我让她能活到今天!”

    “是我让她不愁吃穿!”

    “她为我,

    为社会,为这个国家做点儿贡献,不应该吗?!”

    秋阜双手握拳,

    每说一句便用力的拍打桌面。

    他扭曲的笑容愈发疯狂,像是能吞噬所有光明的黑暗魔咒。

    “只有我,才能研究出新药,只有我,才能拯救你们这些愚蠢的人!”

    秋阜的疯狂让谢涟心惊胆战。

    穆昔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崩溃。

    “所有你,

    拿苗苗试药?”

    秋阜用苗苗试药?他抚养苗苗的目的,就是试药?而且……

    谢涟脱口而出,“难道苗苗会生病就是因为……”

    穆昔道:“你是真的不想让我们带苗苗去医院,你害怕我们查出她的病因,

    你还想全身而退。”

    秋阜不屑一顾。

    穆昔按捺着心中的愤怒,问:“你大可以去抓老鼠,没人管你,

    为什么要让人来试药,苗苗才几岁?”

    秋阜反问:“年纪大的人会随便吃你递来的药?我以前也拿老鼠做实验,

    太麻烦了,人和老鼠终归是不同的,不如直接用人来实验,

    效率更高。”

    “只是这样?!”

    秋阜问:“还能如何?”

    *

    闫梓楠坚持不说有关善信的任何信息。

    穆昔问:“你和善信怎么分成,

    一瓶酒能赚四十多块,你拿多少?”

    闫梓楠说:“五块钱。”

    “不算少,但和总数比起来,

    也不多,他只分给你这么点儿钱,值得你为他做到这份上?”

    闫梓楠面不改色,“我追随他,不是为了钱。”

    “你喜欢他?”

    “呵呵,庸俗。”

    穆昔道:“你如果说就是为了钱,我还能理解,不为钱也不喜欢他,图什么?”

    闫梓楠身体前倾,朝穆昔招手。

    穆昔起身走过去。

    林书琰担心道:“穆昔,还是和她保持距离。”

    穆昔道:“放心,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咬我耳朵。”

    穆昔站在一米之外。

    闫梓楠讽笑道:“我没那么无聊。”

    穆昔认真回答:“你看起来不太正常,我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闫梓楠:“……”

    搞神秘的心情全被穆昔搅黄了。

    闫梓楠敷衍道:“他是大师,是主宰的神,我只是追随强者。”

    穆昔问:“你认为秋阜怎么样?”

    “他?”闫梓楠鄙夷道,“莫名其妙的人,胆小鬼,连句话都说不利索,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留下他。”

    穆昔露出同情的目光。

    闫梓楠:“?”

    林书琰也露出同情的目光。

    穆昔不太正常,闫梓楠可以不在意,但连林书琰也……

    闫梓楠看向应时安,“你们什么意思?”

    应时安淡漠道:“恭喜你,中奖了。”

    闫梓楠:“??”

    穆昔说:“真羡慕你,你崇拜的人竟然喜欢你。”

    “胡说什么!”闫梓楠吼道,“善信大师超凡脱俗,喜欢?太亵渎他了!”

    “他是没表示过,但秋阜应该表过白吧?”

    “有关系吗?”

    穆昔拉住闫梓楠的手,真诚道:“恭喜你,中奖了,你爱慕的和爱慕你的是同一个人。”

    闫梓楠:“……”

    她足足愣了一分钟才抽回手,“你有病?”

    “很多人说我有病,”穆昔说,“但这不耽误秋阜和善信是一个人。”

    闫梓楠:“??”

    “真的哦,就是让你不惜害死俞冬月的那位善信,就是秋阜哦,”穆昔兴致勃勃的和闫梓楠分享,“你看啊,他刚刚已经全都交代了,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他的实验室,实验室……其实就是一个小区的房子,里面有大量现金和药酒,还有他调配的各种药丸和研究笔记,你感兴趣不,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闫梓楠:“……”

    她又怔了两分钟。

    “你到底在说什么?”

    穆昔露出暧昧的笑容,“两情相悦的情况真的很难得,恭喜你,中了大奖。哦,你现在愿意配合我们了吗?”

    *

    闫梓楠坐在审讯室里破口大骂两个小时。

    信仰的坍塌让她完全失去理智,不仅骂秋阜,还骂穆昔。

    穆昔乐呵呵地听了一会儿,淡定道:“看,破防了。”

    林书琰说:“她其实也很惨,完全被秋阜骗了。”

    “被骗又如何?”穆昔说,“什么样的人值得她去攻击自己的好朋友,俞冬月和她认识多少年了?怎么说也是在困难时相互扶持,她竟然想害死俞冬月,还想害周谨,周谨可是一心一意为她好的。”

    谢涟小声说:“难怪穆昔要把闫梓楠气疯,是因为周谨?”

    沈砚笑盈盈地看着穆昔,眼中有藏不住的喜欢,“换作是我,我也恨害了我朋友的人。”

    应时安拄着拐杖站到沈砚面前,调整好位置,挡住他的视线,再

    递给他一份资料,“送到队里。”

    沈砚:“……”

    穆昔听到谢涟的议论,说:“我必须声明一下,我对她没有任何偏见。”

    谢涟:“拿你……”

    穆昔说:“全是针对。”

    谢涟:“……”

    秋阜的“实验室”四十平米,堆放着满满的药物和各种有毒的金属。

    唐英武亲自带人去检查实验室,查了足足两天,才只是理清物品。

    卖药酒骗来的现金都在这里,还要登记每个人被诈骗的金额,都是繁琐需要花时间的工作。

    一个星期后,付叶生和邹念文从首都回来。

    “首都公安厅那边知道这件事了,说当做是嘉奖我们,已经和祥威医院商量好,免费给苗苗医治,苗苗目前体征平稳,身体各项指标都在恢复正常,但就体内的寄生虫数量来说,未来很久恐怕都得留在医院,是否能活下来还是未知数。”

    付叶生说:“她每天都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去看她,秋阜真是个垃圾。”

    林书琰说:“他就没想让苗苗活着。”

    “慢慢治吧,”穆昔说,“祥威已经是最好的医院,希望还来得及。”

    付叶生打起精神问道:“一周了,查明白了吗?”

    穆昔指了指手中的材料,“要做的工作太多了,我有点怀疑王大爷。”

    林书琰道:“现在想想,去帮徐大爷包饺子也挺好,起码没有大事。”

    年后派出所还举办了帮孤寡老人包饺子的活动,林书琰是被推出去的“饺子”代表。

    当时有多嫌弃包饺子,现在就有多想念。

    他们目前查到的诈骗金额,足以让很多家庭破裂。

    邹念文问:“周谨怎么样了?”

    “幸好是三楼,他还抓住窗户了,今天出院,”穆昔道,“我们打算过去接他。”

    杭立群嚷道:“你们不能一起去!得留下几个人!”

    邹念文说:“那就让他们三个过去好了,年轻人聊得来。你们三个没意见吧?”

    严绍拧起眉。

    “你也去,”邹念文说,“你徒弟多灾多难的,你得去看看,你和那些坏蛋好好讲道理。”

    严绍的眉头舒展。

    周谨和俞冬月在同一天出院。

    目前已经排除俞冬月的嫌疑,但她还要配合调查,少不了往派出所跑。

    周谨和俞冬月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里,这样可以省去人力监视保护俞冬月。

    穆昔几人刚走进病房,一个枕头就飞了过来。

    俞冬月站在床上嘲笑周谨,“你就是傻,天生傻,昨晚明明吃的西红柿炒鸡蛋,你都能记成尖椒炒鸡蛋,还说不傻?”

    “我是说尖椒炒鸡蛋比较好吃!”

    “西红柿炒鸡蛋好吃!”

    “尖椒!”

    “西红柿!”

    “尖……”

    穆昔道:“打扰一下,我喜欢吃鸡蛋羹,我可以进来吗?”

    周谨回过头,高兴道:“你们来啦,别理她,她幼稚,什么都要争一争。”

    俞冬月笑眯眯道:“对对对,不幼稚的人只会惦记青梅竹马。”

    周谨:“……”

    他不作声,扭头去拿行李。

    俞冬月咳了一声。

    周谨道:“你没朋友?叫你朋友来接你。”

    “我可是为了你才坠楼的。”

    周谨:“……”

    说来惭愧,坠楼当晚,闫梓楠说要和俞冬月单独谈谈,他在一楼等候。十分钟后,他听到三楼传来异样声,上楼查看时发现闫梓楠和俞冬月在床上扭打。

    周谨试图将二人分开,但他最开始没意识到闫梓楠是奔着谋杀俞冬月去的,低估了二人的力气。

    三人扭打在一起,从床上转移到窗边。

    由于窗框高度低,周谨失去重心,闫梓楠趁机把他往外推,俞冬月过来帮忙,被爆发中的闫梓楠一起推下去。

    周谨抓住窗框,救了他们二人一命,但真说起来,的确是俞冬月先救了他。

    周谨去帮俞冬月拿行李。

    俞冬月笑眯眯地按住背包,“不用了,你这人到处留情,我担心你会喜欢上我。”

    周谨:“……,!”

    穆昔插话道:“我不到处留情,我能说几句话不?”

    俞冬月道:“当然可以。”

    周谨说:“你直说就是了,为什么这样说?”

    “主要是你们两个有些……暧昧?”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收回手。

    周谨:“一点儿也不!”

    俞冬月说:“我才不会喜欢榆木脑袋。”

    “这件事等等再说,”穆昔担心他们又吵起来,先一步走到俞冬月旁边,“冬月,你那天怎么会和闫梓楠吵起来,她为什么想害你?”

    俞冬月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目光却有些难过,“我发现她撒谎,我说要去报警,要抓善信,她着急了。”

    俞冬月与闫梓楠都曾主宰连西胡同。

    她们小时候不太熟悉,长大重逢后却是彼此唯一的朋友,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年。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平静却被突然出现的善信打破。

    善信准确说出了闫梓楠的几个特征,闫梓楠疯狂地迷恋上他。

    俞冬月最开始就对善信没好感,在她看来,善信那些把戏都是在故弄玄虚,但闫梓楠喜欢。

    最开始,俞冬月没有特别关注善信,她以为他们只是萍水相逢。

    半年后俞冬月才知道,闫梓楠一直和善信有联系,两人保持固定的见面频率。

    随后闫梓楠提出和俞冬月一起做生意,说要卖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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