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穆昔会害羞?他说的是人话吗?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冉兴平说,“你忘了穆昔已婚?”

    而且还宣称是应时安妻子的弟弟的女朋友,这些都是当着大家的面发生的,谢涟都忘了??再不济,刚刚穆昔一直往应时安身后躲,就差直接抱住他了,谢涟总能看得到吧?!

    谢涟说:“苦衷,都是苦衷。”

    冉兴平给谢涟鼓掌,“我服了。”

    有时候自信是一种美好的品质。

    谢涟苦恼道:“其实我挺害怕穆昔的。”

    冉兴平:“我挺害怕你的。”

    “我对穆昔谈不上喜欢,但是她很努力,我不忍心让她伤心。”

    冉兴平:“你越来越可怕了。”

    “我打算去她家找她,和她好好谈谈,我不该在办公室里说这些事。”

    冉兴平:“我还是去死吧。”

    他提起照相机,无语的往应时安的办公室走。

    *

    穆昔活生生的饿狼表现,而且丝毫不以自己好色为耻。

    总说女人要矜持,如果男人能多矜持些,地球都不会有人口太多的问题。

    穆昔虎视眈眈地盯着应时安的腹部。

    她都准备好了,如果应时安骂她,她就嘲笑他不禁逗,把男人常用的渣言渣语都送给应时安。

    但应时安没说话。

    他非但没说话,还十分冷静地问:“想看?”

    穆昔:“……”

    她的流氓表现瞬间收敛,正襟危坐,“这不是我想不想看的问题,我……”

    应时安扶着穆昔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带,“我倒是没问题,就怕你不同意。”

    穆昔吓得往后躲。

    虽然她平时喜欢调戏应时安,但真要她真刀真枪的做什么,她真做不来,尤其现在还在办公室。

    “你、你离我远点,这是办公室!”

    应时安俯身,和穆昔保持在暧昧和安全中间的距离,“回家看?”

    近距离看应时安的眼睛时,星光流淌,穆昔的心跳速度直线飙升。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冉兴平拿着照相机站在门口,嘴里的话还没来得及蹦出来,就被眼前的场面惊住了。应时安的腰再弯一弯,都能亲上穆昔。

    冉兴平:“弟妹和姐夫?”

    他举起相机冲应时安和穆昔按下快门,“不给我钱销毁照片,你俩就死定了!”

    *

    曲胜男是余水市人,她的父母就在市内,一个小时后赶到刑侦队。

    应时安接待二人,穆昔和冉兴平躲在外面偷听。

    冉兴平说:“曲胜男其实也挺可怜,从小就不被重视,换成我,我可能也会心里不平衡。”

    “她不被重视?”穆昔挑眉,“我看她嘴里没一句实话。”

    冉兴平不赞同,“她都已经被抓,估计是活不成了,有撒谎的必要吗?而且她说的重男轻女的情况的确很普遍。”

    穆昔说:“你想想她住在哪里,她……”

    冉兴平表情严肃,“穆昔同志,你最好听我的话。”

    穆昔:“……”

    她的把柄算是被冉兴平找到了。

    冉兴平很有成就感,他一定是第一个让穆昔乖乖闭嘴的人!

    冉兴平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最近好累。”

    穆昔商量道:“这种麻烦的活儿能不能去找应时安?”

    冉兴平慈祥道:“你俩都得干。”

    穆昔:“……”

    可恶。

    曲胜男的父母都是做买卖的,目前母亲开了家小商店,父亲在商店门口给人修自行车。两个人一起忙活商店的事,赚得不算少,家里经济条件还可以。

    曲胜男还有哥哥,哥哥是医生,今天要值班,没能过来。

    应时安将目前的情况告知二人。

    “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让你们见曲胜男一面,这起案子性质恶劣,在法庭上对她很不利,恐怕要做最坏的打算。除此之外,还要了解曲胜男的作案动机,她小时候有过特别的表现吗?”

    曲胜男的父母年过半百,白发很多,都不舍得买染头膏,更不会去理发店。

    他们听到应时安的问题,都避开他的目光,曲胜男的父亲说:“见见就行了,见最后一面,以后不见了。”

    曲母听到这话便开始掉眼泪。

    曲父说:“哭什么哭,这都是她自找的,杀人偿命,她杀了两个人,一条命都不够抵。”

    二人倒是比大部分受害人家属好说话。

    有多少杀人犯的父母,明知自己的孩子害了人,还会哭天抢地求警察放过他们的孩子,会哭着说杀人犯只是不懂事的孩子。

    应时安给二人倒了两杯温水,“你们似乎不愿意谈曲胜男的童年。”

    曲母神色悲痛,“那些事我们不想再说了。”

    曲父问:“不是已经抓到她了,说这些还有用吗?”

    “我们需要将杀人动机梳理清晰。”

    曲父叹气道:“好吧,她其实没什么不同,就是,就是总嫌我们两个穷,没法给她更好的生活。”

    “什么时候开始?”

    “从小吧,她小时候我们家的经济条件确实不太好,当时我老婆没工作,就在家照顾几个孩子。我在自行车厂上班,每个月都赚固定工资,像是那些分配到厂子里的工业券指标名额,基本上都轮不到我,和其他父母比起来,我们确实没本事。”

    自行车厂有家属楼,曲家人分到了一间三十平米的房子,听起来很小,但就这样的小房子,也是很多人住不上的。

    院里除了曲胜男还有很多其他小朋友,有几个小朋友家里条件好,经常戴颜色鲜艳的发卡,还总买新裙子。

    当时就算是买布自己做衣服,也是要凭票的,六十年代开始布票严重短缺,一直到八十年代化学纤维发展,纺织品的产量才增长,曲胜男小时候刚好夹在中间。

    布票短缺,又是这种普通的家庭,把一年的布票凑在一起,也就做那么两身衣服,为了节省布票节省钱,小孩的衣服都是拿大人的旧衣服改做的。

    曲母手巧,给曲胜男做了好几套衣服,春夏秋冬款都有。

    她还将自己结婚时的裙子拆了,给曲胜男做了一条小裙子。

    曲胜男都不喜欢。

    院里有两个小姑娘,家里条件好,有亲戚从大城市带回来公主裙,曲胜男的裙子和公主裙一比,就像站在公主旁边的仆人。

    她将裙子用剪刀剪坏,丢进垃圾箱。

    家属院内使用的垃圾箱好几天才会清理一次,曲母丢生活垃圾时看到自己的裙子孤零零躺在垃圾堆里,一条野狗依偎在上面。

    那是她结婚时的裙子,婚礼结束后,她再也没舍得穿过。

    “确实是我们赚的少,没法给她和其他孩子一样的生活,但我们的能力就这样了,改变不了。”曲父说,“后来我下岗,下定决心和老婆一起做个商店,家里的闲钱才变多了。我们对两个孩子很愧疚,尽可能的给他们攒钱,但是没办法,我总是没法满足胜男。”

    “她又要了什么?”

    “她想出国留学,”曲父说,“但是她的成绩不好,一直是班里的倒数,我让她先好好学习,再说留学的事,她说我是骗她……我的确是想稳住她,但她的成绩也实在太差了,如果听不懂外国话,去国外又有什么用?总之,她高中毕业后就去打工了,基本上不回家。前几年过年,她突然回到家里,我们都很高兴,以为她想通了。但她大闹一场,说在外面过得不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妈被气得犯了病,差点儿没救回来,出院后一直瘫在床上,我实在是生气,就说把住的房子给她,和她划清界限。”

    曲父说的房子就是曲胜男分尸的家。

    他把房子留给曲胜男,带着母亲、老婆又买了一个小院,现在一家人过得挺好。

    他们的说辞和曲胜男完全相反。

    冉兴平小声问穆昔:“到底谁在说谎?”

    穆昔“哼”了一声,撇过头。

    冉兴平:“我家楼下就有打印店,不知道打印出来的照片清晰吗?”

    穆昔:“反正房子不会说谎!!”

    *

    下班后,穆昔拉着周谨和付叶生去医院看望林书琰。

    林书琰伤得比穆昔重,除了身上数处伤痕外,还有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

    穆昔几人赶到时,林书琰正试图拆纱布,护士小姐姐一边包扎他一边拆,护士小姐姐忍无可忍,“你需要休息!!”

    周谨放下带来的水果和晚餐,好奇道:“怎么了这是,青春期到了?”

    付叶生:“开始叛逆了?”

    穆昔:“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

    林书琰镇定自若,“我伤得不重,不需要休息。”

    护士小姐姐气道:“轻微脑震荡!不要和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林书琰刚来时,她可是和其他护士抢着来照顾他的,没想到一点儿都不听话。

    “人家说的对,”周谨把小床板搬出来,“你这年纪再叛逆有点儿晚了。”

    穆昔说:“老年痴呆有些早。”

    林书琰不语。

    忧伤时的林书琰还是蛮帅气的,护士小姐姐的心情好了一点儿,“你必须丢休息,你们是他的朋友?看着他,别让他乱跑,他的右手扭伤蛮严重的,注意保养。”

    林书琰的晚餐是周谨赶回家现做的,他熬了小米粥,还准备了咸鸡蛋和炖鸡肉。周谨将饭盒一一摆好,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热爱工作,但如果身体不行了,以后还怎么继续为派出所发光发热?只要身体好,你还担心唐所杭所不让你加班?开玩笑,他们恨不得你天天加班。”

    周谨把勺子往林书琰手里塞,“吃!”

    林书琰郁闷道:“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了啥?”

    “算了,”林书琰说,“我吃饭。”

    穆昔将洗好的苹果放在空着的铝饭盒里,“一会儿吃再给你削皮。”

    “我都想生病了,”付叶生羡慕道,“有人给做饭,有人给洗水果,穆昔,你的伤没事?”

    穆昔说:“我坚强得很,他是林黛玉,我们不一样。”

    “林黛玉?”付叶生乐呵呵地问,“谁?老林的女朋友?”

    穆昔:“……”

    她看向周谨,严肃道:“我怀疑当年的高考有猫腻。”

    周谨说:“小点儿声,我怕他被举报。”

    付叶生:“?,老林的亲妈?也姓林?”

    *

    林书琰最关心的是案子,穆昔将审讯结果原原本本告诉林书琰。在曲胜男的父母离开后,警方将所有对林书琰和穆昔动手的流氓全都抓住了,他们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动手打了警察。

    他们是曲胜男的朋友,和她在高中时认识,当时他们其中两人和曲胜男读同一所高中,曲胜男长得秀气,和其中一人谈恋爱,顺便介绍给其他人认识。

    曲胜男不愿意学习,每天都和他们混在一起,前两年还和他们合伙骗钱。

    他们之中曲胜男最会赚钱,所以他们都愿意听她的。

    因为关系好,他们经常去曲胜男家,曲胜男发现被跟踪后,提前给他们发了消息。

    有了他们的证词,足以证明曲胜男所做的一切都是蓄意为之,包括与白影成为朋友。

    “你知道白影的编辑吗?好像一直负责白影的稿子,她说白影是个还有主见的人,而且对事情有不同的看法,她说白影看起来过得很好,但因为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其实每天都很痛苦。白影特别敏锐,别人在她面前耍小心思是躲不过去的,她大概是看出曲胜男的意图了。”

    站在林书琰的角度,他无法相信有人为了过几天好日子就会去杀人。

    但相比之下,有钱的永远只是少部分人,他没经历过贫困的日子,自然无法理解。

    穆昔把苹果削好,又切成小块,还给林书琰配了牙签。

    付叶生羡慕地看着。

    穆昔问:“你也想吃?”

    付叶生厚着脸皮说:“给我也削一个呗。”

    穆昔道:“你现在起立,直走。”

    付叶生一头雾水地照做。

    穆昔说:“一直走到窗边。”

    “外面没什么啊,闹哄哄的,就是没卖水果的,一个苹果都没有。”

    穆昔叫他去窗边干嘛?

    穆昔说:“看到窗户了吗?打开它,跳下去,我马上给你削苹果。”

    付叶生打开窗户,付叶生……

    “穆昔!!”

    穆昔已经端着饭盒去清洗了。

    现在住院不太方便,尤其是这家医院,没有陪护床,如果留下只能在椅子上凑合睡。公共卫生间也不算干净,穆昔火速洗好饭盒,拎起来就往回跑,却看到周谨和付叶生规规矩矩站在病房门口。

    穆昔走过去,好奇道:“所长来了?”

    俩人摇头,但站得比谁都直。

    “局长来了?”

    俩人还是摇头。

    穆昔震惊:“省长来了?!”

    “是老林的妈妈。”周谨低声道,“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他受伤了,一进来就训话,特别吓人。”

    穆昔好奇地向房间里张望。

    一个中年女人忽然把门打开。

    林书琰的母亲林清芬今年四十五岁,只有林书琰一个儿子。林清芬是白手起家,和林书琰的父亲强强联合,一起赚到今天这份家业。

    她不太注重自己的打扮,穿着随意,但却不影响她的威严。

    林清芬只是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三人,周谨和付叶生已经开始打哆嗦,就好像念小学时遇到恐怖的班主任。

    林清芬先打量过三人,才说道:“今晚我留下来照顾他,你们可以走了。”

    周谨和付叶生点头哈腰地说“好”,只有穆昔看向林书琰。

    林书琰轻轻摇头。

    穆昔便朝林清芬露出灿烂的假笑,“阿姨工作辛苦了,我们来照顾他就好,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林清芬的神色变得古怪,“书琰有他自己的生活,将来他结婚的对象也需要我来把关,你不必动歪心思。”

    穆昔还没说什么,林清芬就把她当成想攀附林家、爱慕虚荣的人了。

    看在林书琰的面子上,穆昔忍了忍,挤出笑容,“阿姨,我是林书琰的同事,而且已经结婚,未来我可能还会有很多男朋友,但绝对不可能是他,这点您可以放心。”

    林清芬板起脸看着眼前这个不正经的女孩,目光中全是不满。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你只要知道,你现在可以走了,我的儿子我自己会照顾。”

    原来林书琰拿的是大男主剧本。

    想赶人走,还不给钱,一点儿都不想男主角的妈妈。

    穆昔一边敷衍林清芬一边往病房内挪,“我们也没办法,是所长的命令,让我们务必照顾好他,我们也是体谅阿姨你辛苦嘛。”

    她挪到林书琰病床旁,低声问道:“你家的财产还继承吗?”

    林书琰:“?”

    穆昔:“要钱的话我就再忍忍。”

    林书琰:“……不需要。”

    穆昔放心了。

    林清芬没再拦着穆昔,她开始教训林书琰,“和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做危险的工作,动不动就打架受伤,现在只是轻伤,如果哪天真殉职了,怎么办?”

    林书琰低着头,小声说道:“真有那么一天,就是我的命。”

    “胡说!你的命运不是做警察!”林清芬声音颇具威严,“这是最后一次!乖乖收拾好东西回家,派出所那边我替你辞职。”

    林书琰急忙抬起头,“妈,您不能这么做,我喜欢这份工作。”

    “喜欢有什么用?能赚到钱吗?就你那点儿工资,买几件衣服都困难!”

    付叶生赞同道:“确实是花一天就没了。”

    周谨欲哭无泪。

    他的工资够一大家子人吃一个月了……人和人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林书琰态度强硬,“我不想辞职,就算你去了,我也不同意。”

    林清芬面无表情道:“小孩子的游戏我已经玩够了,这不是你能说得算的,做好准备,出院就回家,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没有选择。”

    林书琰恼火地看向林清芬。

    他了解林清芬,林清芬说一不二,说到做到。

    商人的手段最没人情,有人情味的也赚不到大钱,林清芬就是一个典型的商人。林书琰见识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林清芬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事件变成赚钱的契机。

    林书琰一直无法理解林清芬,但他很听话,林清芬的要求他都乖乖照做,除了工作。

    林书琰知道他没法和林清芬硬碰硬,只能请求道:“我不需要家里的钱,我可以靠工资养活自己,能不能让我留在派出所。”

    “工资?那点儿钱能养活谁?看你现在和别人挤在出租屋里,你不嫌丢人?”

    周谨想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付叶生认为林清芬说得很有道理。

    只有穆昔站出来打圆场说:“阿姨,林书琰已经在外面生活过几个月了,他这几个月不是好好的吗?而且他租的是付叶生的房子,住得不算差,吃的也挺好。其实警察的工资比普通工人要高一些,我们所里很多警察都是凭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家三口的。”

    林清芬说:“我们不是普通人,和你不一样。”

    穆昔还没被这般奚落过,她人还没走,就当着她的面分起三六九等?

    穆昔沉默。

    周谨小声说:“完了,她要放狗了,拉着吗?”

    付叶生说:“我看老林不是很想阻止。”

    两人一齐看向林清芬。

    林清芬一看就是高高在上惯了的,不知道今天她和穆昔谁更厉害……

    穆昔调整好,摆出亲切的笑容,“阿姨,我向您保证,您担心的这些事情,我都帮您解决好。”

    林清芬讥讽道:“你有几斤几两重,你能解决什么?”

    “保证都完成任务!”穆昔信誓旦旦道,“他受伤,我来照顾,他没钱,我借给他钱,他哪天不幸殉职了,我一定帮他处理好后事,把他的骨灰完完整整交给您……哦,骨灰太多,都交给您不太现实,火葬场那边一般只给家属留一点,您如果要求高的话,我可以让他们多装一点儿,然后给他买一个好的骨灰盒,绝对配得上您家的身份。”

    周谨&付叶生:“……”

    林清芬以为穆昔是要替林书琰说好话,没想到她连骨灰盒都安排上了,一时怔住。

    林书琰说:“我不太在意骨灰盒,直接把骨灰洒海里就好。”

    穆昔责怪道:“咱余水市又不靠着海,你看你,还给我增加难度。”

    林书琰看着母亲五颜六色的脸,牵起唇,“都行,看你,人都死了,还管骨灰怎么办?”

    “你们两个都疯了!”林清芬厉声道,“这种话能随便说?!”

    穆昔微笑,“这话是您说的。做警察的确比其他职业危险一些,因为我们身上的责任本身就比其他人多。但据我所知,殉职警察的比例好像没您说得那么高,而且警察是一份正经工作,没您说得那么不堪。”

    “我说了,做警察能赚几个钱?!”

    “他说他不需要太多钱。”

    “他以后会后悔!”

    穆昔说:“那太好了,以后您就可以看乐子了,还能嘲笑他,怪他不听您的话,多好。”

    林清芬:“……”

    “你们现在年轻,不知道钱的重要性!”

    “怎么会?”这一条穆昔是真的不赞同,“我可是每年初五必拜财神的,什么都能没有,但钱必须有。不过我的运气还不错,家里条件还行,父母也都支持。”

    付叶生说:“对哦,我爸妈也很支持,他们给我的零花钱可比工资多。我爸妈说了,只要我能安安稳稳当警察,我家的财产够我吃一辈子。”

    周谨:“……我出去转转。”

    林清芬质问:“你们是在怪我不给他钱?!”

    穆昔说:“我可没有怪您,是林书琰物质欲望低,现在过得就很好,这段时间他可没向您开口要钱。”

    林清芬其实了解自己的儿子,她给林书琰买的那些名牌,林书琰虽然一直在用,但其实不怎么关注。就算她去买个地摊货给林书琰,林书琰可能都看不出差别。

    他不争不抢,不喜欢贵重物品,这才是林清芬担心的,一个手段不够狠的人,如何能把公司经营下去?

    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公司,不能没有人接手。

    林清芬久居高位,无法忍受自己也会落寞。

    如果林清芬手里没公司,她可能会随便林书琰去做什么,但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公司没人管,最后倒闭。

    林清芬冷笑,“小小的警察而已,就算不提钱,能得到什么?”

    穆昔诚恳道:“您做生意时该疏通哪里的关系,应该比我清楚,您要是多帮帮忙,他说不定已经升职了。”

    林清芬:“……”

    “还有啊,您说担心做警察有危险?要不我们商量商量,让林书琰辞职,重新找一份工作,您看他做些什么好?除了去您的公司上班,其他都可以。”

    林清芬的表情就快扭曲起来。

    林书琰第一次见林清芬被怼得张不开嘴,虽然有些心疼林清芬,但又莫名其妙挺高兴。

    见林清芬不说话,穆昔感叹道:“原来只是怕自己的公司没人接手啊,理解理解,毕竟是自己的心血,不忍心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害怕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就强行要求别人来帮忙,来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阿姨不愧是做生意的,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林清芬拿起背包,冷漠道:“好,我就看你们靠警察的工资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医院外,周谨坐在围墙外悲伤,他问身边的人,“我们警察的工资就这么低吗?还有比我们更惨的人吗?!”

    乞丐踢了罐头瓶一脚,并送给周谨一个白眼。

    第089章

    第

    89

    章

    曲胜男与白影之间没有共同的朋友,

    没人知道她们二人相处的细节。

    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曲胜男杀害白影后,曾继续白影的工作,

    还把自己写的稿子邮寄给编辑。由于是手写稿件,编辑在查看稿件时发现字迹不同,便联系了曲胜男。

    电话中曲胜男尽量模仿白影的声音,

    白影嗓音偏粗,曲胜男的嗓音偏细,

    但因编辑只是偶尔与白影打电话沟通,没能通过电话察觉到曲胜男的问题。

    编辑说:“我看到稿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我以为她找枪手了,没想过是杀人案。曲胜男写的东西,明显和白影不在一个水平上,就这么说吧,一个是优秀的大学毕业论文,

    一个是小学生作文,

    还停留在‘妈妈在我发烧时背我去医院’的阶段,

    不能比。”

    应时安有意无意间将编辑的话转达给曲胜男,曲胜男再次破防,

    破口大骂,

    说了好些白影的坏话。

    从这些话中,应时安推测,

    是曲胜男趁白影不在时乱动她的东西,以白影的名义骗人,才有了后来的矛盾。

    几天后,

    刑侦队带曲胜男去指认现场。

    杀害白影、丁志国的地点都在白影家,杀白影时比较容易,

    白影对曲胜男没有防备,曲胜男趁白影睡觉时给她灌下毒药。

    至于丁志国,曲胜男先对其流露好感,邀请他留下过夜,丁志国以为是自身的魅力让曲胜男对他产生兴趣,他对自己的魅力足够自信。

    曲胜男将毒药下在酒里,哄骗丁志国喝下,这些毒药都是曲胜男那群好兄弟找来的,他们有地下渠道。曲胜男给了他们一大笔钱,他们没有问毒药的用途,也不关心。

    杀人后,曲胜男会趁黑夜把人运送到自己家中的地下室,然后分尸。

    她不愿在白影家中动手,她怕脏了她要住的地方,她已经把白影家当作自己的家。

    曲胜男分尸,并不在意骨骼是否难以砍断,她只喜欢切割的感觉。

    一具尸体上的人体组织,能让她快乐很久。

    警方在白影家中和地下室都检测到受害人的血迹,在地下室的冰柜里发现残余的骨骼和头颅,比对之后确认,死者正是白影和丁志国,而丁志国也是在最近一个月犯下多起盗窃案的人。

    至于周庆发,纯粹是个巧合,他拆锁是误以为女主人不在家,想练练手,结果刚动手女主人就醒了。

    周谨不知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他爸不是臭名昭著的盗窃犯,但也差不多。只不过人家聪明,他爸看起来更笨。

    再过几天就是竞赛。

    竞赛安排在周末,这种活动,局里通常不会选择工作日,因此经常被骂。

    幸好他们警察放假都不是严格按照工作日、休息日来的,不然只会骂得更狠。

    穆昔最近几日在努力准备五公里。

    她将此事告诉田玉琴几人,还让他们去观战,她要拿个名次回来。

    听到穆昔的话,田玉琴问:“一共就三个人参加比赛?”

    穆昔:“……,你对我没有信心。”

    “何止是没信心,”田玉琴说,“我都怕你走不下来,我还得上去把你扛下来,要不提前给你叫个救护车?”

    毕淑兰责怪道:“你连亲闺女都不相信?小昔,奶奶绝对相信你能拿名次,你能得第一名!”

    田玉琴说:“妈,昧着良心说话的人不能吃糖,吃糖会把牙粘掉。”

    毕淑兰:“……小昔你能安全走完就很好,奶奶就知足。”

    从前的穆昔在运动方面实在没有天赋,从小到大,学校大大小小的运动会,穆昔都是负责当啦啦队,给运动员加油助威的。

    用老师的话说,穆昔就连喊加油时都是文文静静的,没有魄力感。田玉琴实在不指望女儿能在和运动相关的赛场上拿下名次。

    她说:“放心,我和那些望女成凤的家长不一样,我现在也很为你骄傲。”

    穆昔狠狠咬了一大口油饼泄愤,“我擦脸的油油没了,你的先给我。”

    “*&%¥#!穆昔!你倒数第一!”

    穆昔昨晚是在家里住的,应时安这几日依然很忙,应老爷子便让穆昔多回家陪陪家里人。

    林书琰还在医院,昨晚周谨留下来照顾他,穆昔和付叶生一起去上班,周谨会直接赶到派出所。

    这几天林清芬没再露面,至于林书琰的父亲,更是从始至终没出现过。

    穆昔都分不清他们到底是担心林书琰的安危,还是只是想让他回家继承家业。

    在穆昔贫穷的时候看来,继承家业是做梦都在想的事情,但人一旦不缺钱了,选择就开始刁钻起来。

    周末就是为期两天的竞赛,穆昔打算这两天保持训练,晚上继续跑步。

    到派出所时,穆昔看到张大爷和王大妈站在内院附近唠嗑。

    “你知道发祥小区有一个姓付的人家吗?听说这家的男人和邻居家的女人偷情,被抓到了,男的跑到窗户上躲着,结果楼下正好有一个卖菜的摊子,就是那种从乡下赶来的摊子,哎!菜特别新鲜,那个菜呀……”

    在派出所总能遇到各种各样的八卦,穆昔隔三差五就要帮人家捉奸。

    碎尸案接触久了,再听到这些八卦,穆昔格外珍惜,她跑到两人身后吃瓜。

    结果瓜还没说完,话题就被逮到了新鲜蔬菜上。

    穆昔摇了摇王大妈的胳膊,“躲在窗户上的男人咋样了,几楼?没摔下来吧?”

    王大妈认得穆昔,她经常看到穆昔出警,见穆昔感兴趣,描述起来更加绘声绘色,“被看光了呗!摊子前二十几号人,那男的什么都没穿!当时一激动就掉下来了,被人家老公发现了,不过是二楼,好像就是腿骨折,没太大问题。”

    如果不是碍于形象,穆昔已经想回派出所搬椅子找瓜子坐在外面听了。

    “你对付家感兴趣呀?听说他家女人也不太老实,在外面也有人,不过不知道是谁,好像没被抓住。要不说这两口子能过到一起去,都是一类人!”

    穆昔问:“他们还年轻?”

    “年轻啥!女儿都十九岁了!你还小,你不明白,年纪越大越……啧啧。”

    付叶生担心迟到,催道:“要不咱先进去换好衣服再出来?”

    王大妈说:“就你张大爷的朋友,老赵头,老婆死了好多年了,上个月被儿子发现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纠缠不清,惊讶吗?先别急着惊讶,后来他又发现,他爸是先和这个女人的妈搞在一起的!”

    付叶生顿时精神百倍,“然后呢然后呢?”

    穆昔:“……,不换衣服了?”

    王大妈讲得绘声绘色。

    安良军上班路过门口,探头看了看,“你们两个不进去,在这干什么?”

    穆昔朝他神秘地招手,“师父,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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