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许是见迟意久没回消息,蒋贺宇:[满满,你能理解我吗?]

    很抱歉,迟意并不能感同身受。

    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伤了同学情谊不说,还会显得很奇怪,迟意点着屏幕,光标前后移动,字数删删减减:[那……你家里有伞吗?我家还有没拆封的新伞,明天可以带给你们用。]

    [迟意:不用还的。]

    [蒋贺宇:……]

    翌日,迟意翻出放在储物柜的几把新伞,挑出一把黑色和一把墨蓝色的雨伞,出门时她把墨蓝色放进书包,撑着黑色那把出门。

    这些伞是搬来阳城后,她和迟惟东置办家用时买的,当时超市正在搞活动,购物满多少多少可以凭小票参加抽奖活动。

    他们原本就买了三把伞,迟惟东那柄超大的八骨雨伞,迟意借出去那把奶黄色雨伞,以及她新拆的这把作为备用的黑色雨伞。

    至于墨蓝色和另外一把新伞,则是购物结束后,迟意被超市工作人员带去抽奖箱抽奖得来的,那天她运气还不错。

    抵达教室,走廊外的窗台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雨伞,水珠顺着伞面褶皱汇集到伞端,缓缓滴落,地面湿漉漉的,水流线融在一起。

    迟意冲着栏杆外轻轻甩了甩伞面的水,也把雨伞挂在上面。

    卡着规定进班的最晚时间点,江怀野和蒋贺宇姗姗来迟,蒋贺宇敲了敲迟意旁边的玻璃窗,举着收起的伞晃了下:“满满,伞给你挂这里了。”

    迟意表示知道。

    这时,江怀野在旁边拖开椅子坐下。

    迟意侧了下头。

    江怀野瞥了眼黑板中央的背诵任务,边抽历史课本,边漫不经心道:“我听蒋贺宇说了。”他修长手指捏着书脊,抬眼看迟意。

    迟意一头雾水,很是无措。

    蒋贺宇说什么啊……

    她下意识回忆自己有没有难堪、出糗的事情被蒋贺宇知道。

    警觉又茫然的样子,像是一只被吵醒,却又不知道方才发生什么的炸毛小奶猫,异常可爱。

    蒋贺宇从外面进来,听到这句就来气。

    得意什么呢!

    他没好气地瞪了迟意一眼,将他俩归到一起,迁怒道:“有同桌了不起啊!”这一句是对江怀野讲的,转而又冲迟意:“咱俩这关系就这么不堪一击,还比不上江非人吗?”

    “就是了不起。”江怀野挑眉,是故意刺激。

    “那你也有同桌,抢我同桌干嘛。”他轻飘飘道。

    很普通的两句话,落在迟意耳朵,却像是加了千层滤镜,已经辨不出本来用意,迟意耳尖发烫,抬手悄悄揉了揉。

    蒋贺宇:“……”

    作为蒋贺宇同桌的杨展默默转过身,他更是莫名其妙:“你们聊什么?”

    俗话说不争馒头争口气,蒋贺宇真挚地看向杨展,对视两秒,发出灵魂质问:“展儿,咱俩谁跟谁是吧?我今天没带伞,你把伞借我用呗,要不你撑着伞先把我送回家。”

    “?”杨展难以置信,露出看傻狗的眼神,“你没发烧吧?我就一把伞,给你我用什么,淋个雨回家多大点事儿,你矫情什么。”

    “……”

    蒋贺宇磨牙,可真是他的好同桌!

    对上江怀野不咸不淡地笑,蒋贺宇又恼火又挫败。

    迟意终于弄明白,蒋贺宇应该是说了他们昨晚聊天的事情,而他因为自己回答错误,还正在计较。

    迟意不知道该如何,她犹豫了两秒,拉开书包拉链,把那柄未拆封的墨蓝色雨伞递给蒋贺宇:“我给你带雨伞了。”

    蒋贺宇:“?”

    他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立刻炫耀着举到江怀野面前:“嚯,看到没,同桌不同桌的有特权吗?这是同学爱,懂?”

    江怀野舌尖顶了下脸颊:“幼稚。”

    蒋贺宇还真就幼稚到底,完全不知道“小人得志”这几个字怎么写的,也故意刺激他:“所以你有吗?有吗?有吗?”

    “……”

    江怀野翻了下课本:“闹什么,快考试了,还不背书。”

    “呵。”

    迟意默默道:“有的。但我不久前用过,现在在走廊外面,挂绳上有伞套系成的蝴蝶结那一个。”

    蒋贺宇:“……”

    他回想着自己挂伞的时候,旁边确实有一个系着蝴蝶结的黑伞,迟意是菩萨吗,怎么就这么会雨露均沾。

    他没忍住吐了句脏话:“操。”

    杨展被这同学爱感动到了,大为感慨:“满满是小天使吗?”

    迟意不大好意思,手指在下面揪着衣角,小声道:“就……我家正好有好几把多余的伞,我和爸爸又用不过来。”

    江怀野抬眸,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轻笑:“谢谢小天使。”

    介于清冽和低哑之间的嗓音,透过琅琅书声,像是被层层剥离过一般,清晰传入迟意耳蜗,开关一般,迟意耳朵再次发红发烫,让她忍不住颤栗。

    如果有一台人生剪辑器,可以把任何一个人生片段剪辑下来,放在人生展览柜里,以供日后可以反复观摩,那该有多好。

    迟意不敢对视:“不、不客气。”

    而且——

    她不是小天使。

    只是那个人是江怀野。

    ◎作者有话说:

    江怀野:跟我读——“谢谢小天使”,转发这款满满牌小天使,下雨天不会淋雨

    ◎最新评论:

    谢谢满满小天使

    顺便许个愿hhh

    谢谢满满小天使啊啊啊啊

    转发小天使可以下雨吗,快要热死了

    嘻嘻,小天使

    满满小天使!>

    芜湖!

    来啦

    啊啊啊啊啊女主好可爱啊

    好甜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好甜

    哈哈撒花

    好甜哦!!!!!!

    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完-

    22.清明

    ·

    ?

    [它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这场春雨连下有两三天,整座城市都湿漉漉的。之后是碧空如洗的好天气,一直持续到清明,又一场雨纷至。

    清明节有扫墓祭祖的习俗,往年迟惟东不在阳城,错过便错过了,今年他在,徐亚敏提前通知并和他商讨细节。

    其实也没有可商讨的地方,之前如何,现在也就如何。

    迟家的老宅在阳城周边县镇,开车一个小时左右便能抵达,从迟长山年轻时就不在那边居住了,到迟意这一辈,更是陌生。

    但念旧是人的共性,退休以后,迟长山特意找人修缮了房屋,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和徐亚敏回乡下小住几日。

    清明这日,迟家的远近亲戚都携着祭祀用品回到老家,回来稍早的,下车后便聚在附近聊天。不似城里寸土寸金,乡下土地空旷,几辆车子杂乱停放着,车身和轮胎都被荡上一层尘土,应是从村口的土路经过。

    等人全部到齐,迟惟东从后备箱拿出东西,随着人群一起朝后山去。

    迟长山和徐亚敏正和同辈姐妹唠家常,慢悠悠走在前面,迟惟南一家在他们周围跟着,迟惟东和迟意则坠在最后面。

    后山小路略有崎岖,迟惟东腾出左手,牵着迟意。

    随着代代更替,扫墓祭祖的流程也越来越简单,除了寄托思念外,更像是在固定时间和逝去的祖辈们打个照面,意思是,看!这是您的后辈,请多多保佑他们,保佑学业有成,事业有成,万事顺心。

    下山路上,乌云压顶的天空突然降下濛濛细雨,本就带着些许湿意的路面变得泥泞,鞋底一圈被泥巴包裹。

    终于回到村里,除个别有急事的亲戚立即离开外,其余人因这糟糕的天气,前去至今仍在乡下居住的亲戚家里喝杯热水、稍作休息。

    迟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但人数也不少,与迟长山同胞的兄弟姐妹便有六个,更别说隔房或血缘关系再远一些的亲戚。

    幼时家庭条件不好,长姐对兄弟姐妹们有诸多照顾,因此迟长山几人关系很是和睦,也延续到下一辈,迟惟东和堂表姐妹兄弟关系也都很不错。

    前些年迟惟东定居景城,因工作繁忙等原因,鲜少回来,一整年算下来他在阳城停留的时间也就一两周,归期不定,大部分时间也都在陪家人。

    因而,有些堂表兄弟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这会儿得闲,可不得把他拉出去好好叙叙旧、聊聊近况。

    长辈们都有各自的去处和闲聊对象,除了那些年纪尚小、离不得父母的小朋友外,其余小孩儿,像是迟意迟聿都被打发去自己玩。

    迟聿从小在阳城长大,这些亲戚不论远近亲疏,以往拜年过节时他都见过不少次,和亲戚家小孩儿也早就打成一团,在这样的场合中,他如鱼得水,主动和同龄伙伴介绍迟意。

    迟意性格内敛,对不熟悉的人尤甚,她随着迟聿打过招呼后便安静坐在一旁看电视。

    和村里其他人家的多层小洋楼不同,这家亲戚的房子是中式仿古建筑,他家宅基地很大,一层带院子应有快三百平米。

    因为小孩子人多,迟意他们被分到正中央的堂屋,不知道谁进来时忘记关门,潮湿的春风悄悄潜入。

    透过微敞的房门,绵绵细雨为小院覆上一层模糊面纱,雨滴从屋檐滴落,砸在青石砖上,溅出一朵水花。

    也不知道迟聿是有什么磁场,不仅同龄伙伴爱和他玩,就连五六岁人嫌狗憎年龄的小孩儿也主动黏着迟聿。

    迟意坐在红木沙发上,扒拉着抱枕的垂穗,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机里正播放的猫和老鼠,她注意力被迟聿吸引去,见迟聿一边努力逗着小朋友,一边又非常崩溃的表情,她旁边还窝着两个专心打游戏的小学生。

    铃声乍响,是系统默认铃声,迟意忙摸向口袋,手机屏幕显示着一个叔叔的名字,迟意听迟惟东提过,是他的新同事。

    刚才下山时,迟惟东怕迟意淋雨受凉,脱了外套给她披着,因为手里提着东西,不甚方便,便也把手机交给迟意保管。

    迟意起身,问了几个人,在房后找到迟惟东。

    几个男人站在廊檐下,指间飘起灰青色烟雾,袅袅融于雨雾,迟惟东站在其中,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看得出心情不错。

    他很快注意到迟意,掐灭烟头:“满满,找我有事?”

    迟意上前,递过手机:“爸爸,你电话响了。”

    迟惟东看了眼锁屏界面的未接来电,便重新熄灭手机:“没事,回去再联系。”

    见状,迟意点点头,既然这般,那应该不是重要的事情。

    旁边一个有些微胖的男人打量着迟意,眼神艳羡:“这是满满啊,我记得当初就,就那么一点,现在可这么大了。”他双手在空中虚虚比划着。

    另一人打趣道:“别看了,再乖也不是你家闺女。”

    “怎么的?信不信明年就请你来我家抱闺女,到时候可得包个大红包。”

    “别想了,嫂子愿意要二胎前两年就早生了,至于拖到现在,而且万一又是个臭小子,那你有得哭了。”

    “……可闭嘴吧!”

    迟惟东没参与进他们的拌嘴,笑着摸了摸迟意发顶,和她介绍:“这个是小林叔叔,你刚满月时他还抱过你,这个是彦伯伯,这个是……”

    迟意一个个望去,乖巧叫人。

    惹得微胖男人——也就是最先介绍的那个小林叔叔又是一阵眼红,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想拥有一个乖巧听话的闺女了。

    其余几人对迟意也颇为喜欢,拉着她夸了好半天。

    还是迟惟东感觉到迟意很不自在,寻了个借口,让她回去找迟聿玩。

    回堂屋要经过厨房,迟意看到徐亚敏在转角处,旁边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亲戚,胖胖的、四五十岁、很喜庆的样子,既然遇到肯定要过去打招呼,就在迟意准备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迟惟东的名字。

    “这都几个月了,怎么就你家惟东和满满回来?满满他妈工作很忙?还是瞧不起咱这小城市,根本不想回来啊?以后就准备这么分居两地?”

    徐亚敏脸色不大好,言简意赅:“离了。”

    虽然有点尴尬,但现在年轻人结结离离的那么多,更别说那些闪婚闪离的了,迟惟东这个倒也不算是见不得人,况且就算想瞒也瞒不住。

    果然,那个亲戚脸上划过一抹了然的表情,但场面还是要做到位,她很快露出惊讶地表情,声音也明显有提高:“怎么会呢?惟东和那位感情不一直都很好吗?当初瑶瑶相亲时还说要找个像惟东哥这么会疼人的。”

    “不清楚,夫妻俩的事说不清,也可能未来目标不一致了就离了呗。”徐亚敏语气含糊,显然不准备满足对方的好奇心。

    毕竟这里面的内情就有点见不得人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那个亲戚没有追根究底,话音一转,最终目的便暴露出来:“那你家惟东以后就这样准备?不再找个?他一个男人,还带着女儿,就算有你们帮衬,也照顾不过来吧?回到家连口热水都没,也怪可怜的。”

    迟意微怔,望着那个亲戚圆乎乎的脸,忽然想起刚到村里时,迟聿和她指过这个辉奶奶,说这个辉奶奶平时就爱保媒拉线,差了层关系的伯伯姑姑家的哥哥姐姐们但凡已经工作的,无一不遭遇她的毒手。

    可能是听多了哥哥姐姐们对相亲悲惨经历的吐槽,才高二的迟聿便有了深深的阴影,还顺便提醒迟意以后少在这位辉奶奶眼前晃,可别让她提前盯上了!

    但现在……

    被盯上的好像是她爸爸……

    “惟东还这么年轻,以后老了没个伴怎么行?满满迟早要嫁出去,她自己要顾着小家,哪儿能天天陪着惟东。”辉奶奶那张嘴是真的巧。

    徐亚敏很快被说动,但又可能是想到迟惟东的性子,她倒没有满口答应,略有些犹豫:“也是,不然你先看看吧,有不错的姑娘再说。”

    辉奶奶高兴应下:“行啊,咱怎么也不能坑了惟东。”

    他们后面的对话迟意没再听,她垂着头,心里像是被塞了一个闷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从另一条路回到堂屋,迟聿正在教一个小崽子折纸飞机。

    没多久,淅淅沥沥的小雨停了下来。

    聚在乡下亲戚家的众人也都休息的差不多,回去还有其他事情,也就陆陆续续带着自家小孩儿离开。

    上周迟意他们调休,只放一天假,迟惟东他们便都没有去看望迟长山和徐亚敏,今天正好都在一起,便决定回市区后一起到徐亚敏那里吃午饭。

    从乡下离开,苍翠绿植渐渐减少,五颜六色的店铺招牌随处可见。

    徐亚敏和迟长山是坐迟惟南的车子过来,回去时也是,迟惟东的车上只有他和迟意,迟意支着头看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心情闷闷的。

    到达市中心时,迟意突然开口:“爸爸,我能不去奶奶家吗?”

    迟惟东侧头:“为什么?”

    迟意垂着头,眼神略有躲闪:“我、我朋友之前有约我……”

    迟惟东:“约在哪里?我先送你过去。”

    迟意咬着唇瓣:“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迟惟东温和地笑:“没事,满满今天已经陪过奶奶了,我晚点和他们说一声就行,就是小聿估计要不开心了,你自己和他解释。”

    车子停在图书馆正门前,迟意下车,隔着车窗,她朝迟惟东挥手再见,在迟惟东的视线中走进去。

    刚下过雨的缘故,图书馆进门处的地板上是湿漉漉的水渍,地垫被水洇湿后成暗红色,伞架被颜色形状各异的雨伞塞满。

    迟意没再往里面走,透过玻璃门,见汽车完全消失在街角,她走出去。

    栽种在花坛内的冬青萌发出翠绿嫩芽,叶片拖起滚滚雨滴,晶莹剔透,雨后空气带着泥土的腥气与青草的味道。天边乌云层层,依旧灰蒙蒙的,迟意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她会躲在画室拆一盒新颜料玩,也会和朋友打电话聊聊天,像是……闻月……

    想到这个名字,思绪戛然而止。

    迟意揉了揉眼眶,她有点想回景城,那是她经历过无数个春夏秋冬的城市,是她从蹒跚学步的婴儿时便居住的房子,还有特意根据她喜好设计的那间画室,还有虽然严厉但爱她爱迟惟东的乔万慈……

    可那些都是曾经,再也回不去了。

    忽然,小腿被撞了下。

    像是被软绒绒的东西撞到,对方还在那块地方来回蹭了蹭。

    不疼,但挺突然的。

    迟意下意识看去,一张蠢蠢的、棕白色相间的大脸出现在视野中,迟意吓了一跳,忙向后退了几步。

    阿拉斯加犬跟着她移动,尾巴在空中都能荡出一阵风,它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憨厚的脸上就差挂着“一起玩”三个字了。

    但面对已有半人高体型的成年犬,还是第一次见面,小姑娘当然会害怕。

    迟意身体僵住,满脑子都是“快走”“救命”“别过来”这些词语,忍了两秒,她颤声向主人请求:“能、能不能——”

    抬头那瞬,迟意愣住。

    江怀野轻笑,瞳仁漆黑,“能不能什么?”

    尾音带着上扬的腔调,眉梢轻挑,下颚线条漂亮却凌厉,喉结微凸,只是站在那里,仿佛越过时光,在这雨后雨前停留。

    ◎作者有话说:

    小雨:让我康康是哪个人吃我的柠檬?

    火葬场场面出现(bushi

    ◎最新评论:

    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

    来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

    撒花!

    来啦!八月好!

    芜湖~

    真的帅啊啊啊

    芜湖~撒花

    -完-

    23.心扉

    ·

    ?

    [原来是小雨啊。]

    “能不能……”

    迟意还在恍惚,跟着重复了遍。

    也就在这个空档,阿拉斯加犬看到接近新伙伴的机会,又冲上前。

    江怀野自然知道迟意想说的是什么,在阿拉斯加犬最开始向迟意靠近的时候,他便控制着掌心牵引绳的长度,以防阿拉斯加犬过于兴奋热情,然后吓到迟意。

    认真来说,狗狗还是在他的引导授意下靠近迟意的。

    刚才在路那面,江怀野远远注意到迟意,他小同桌背着书包垂着头,一股无家可归、努力在街头流浪的气息萦绕在周身,看起来可怜极了。

    江怀野本来没准备打招呼,脚步踌躇,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来。

    “小雨!”江怀野轻斥。

    他用了些力度,扯过牵引绳,阿拉斯加犬像被勒住命运的咽喉,汹汹的气势瞬间收敛,两条前肢腾在半空,最终轻轻落下,它委屈地瞄着江怀野。

    江怀野:“乖一点,不然下次不陪你了。”

    他和阿拉斯加犬讲起道理,语气是曾在迟意面前短暂出现过的宠溺,还有些许无奈,很温柔。

    但迟意……

    正常的红晕褪去,她脸色略显苍白,表情微滞,直勾勾地盯着因受到威胁正围着江怀野撒娇哼唧的阿拉斯加犬。

    “它、它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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