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过周玉烟也没有放下戒心,毕竟有权利拿出家纹玉佩的人里,就有她这位胆小的二叔。

    “二叔看上去心情也不错的样子,可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周玉烟也摆出和善的笑容,打算先跟人套近乎。

    周见川笑得更高兴了,直言道:“你二叔母快生了。”

    周家的儿子都重情,很少纳妾,他口中周玉烟的二叔母,是他的结发妻子秦归颜。

    秦归颜本来身体不错,可有一年冬天,因为脚滑落到花园池塘里溺了个半死不活,捞上来之后,就成日缠绵于病榻,比沈淑的情况还糟糕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周见山与周见川虽然年龄相差无几,但周玉烟这么大,周见川却才刚有孩子的缘故。

    曾经也不是没有人劝他再娶一房小妾开枝散叶,但周见川都委婉拒绝了,这样软弱的人,对待妻子倒是情深义重得很。

    周玉烟对他的印象便也好了几分,问道:“产期有准数了?”

    周见川:“就在下个月。”

    周玉烟:“那孩子的名字想好没有?”

    周见川摇摇头:“没有,我想让归颜来定,但她近日难受的厉害,我就不想叫她多操劳,左右不过是个名讳的事儿,什么时候取都来得及。”

    他说着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虽然没定大名,我想了个小名。”

    周玉烟:“什么小名?”

    周见川:“连安。”

    周家的孩子到周玉烟这一代,男孩子字辈排行到了连,女儿则是玉,周见川这个岁数,想要个儿子也正常。

    不过出乎周玉烟意料的是,他说:“我并不是非想要个儿子,其实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只是归颜身体不好,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大夫也说她这胎弱,我想着给孩子好不容易平安生下来,不如就干脆取个连安的名字,一辈子都平安顺遂下去。”

    这个时候,突然有丫鬟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直冲到周见川面前,连行礼都顾不得就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出血了!”

    大房跟二房的丫鬟,私下里都是叫自家主子夫人,只有到了外头两家碰在一起,才区分地称呼为大夫人二夫人。

    周见川听闻秦归颜出血的消息,再也维持不住平静,摁着那丫鬟的肩就问道:“大夫呢,大夫来了没有?”

    丫鬟点头:“来了来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周见川连忙往秦归颜的院子赶。

    二叔母出事,周玉烟不去看看实在不像话,就跟在周见川的后头。

    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丫鬟们端着热水不停地进出。

    周见川拦住其中一个问道:“归颜怎么了?”

    丫鬟又急又担心:“夫人早产了,稳婆正在里头接生呢。”

    周见川十分不解:“早产了?怎么会?”

    丫鬟说完“奴婢也不知道”后,就端着热水进去。

    沈淑得知消息,也赶了过来,周玉烟凑上去,却只得了她一声冷哼。

    周见川虽然焦急,却也不忘喊声:“大嫂。”

    沈淑点点头,说:“会没事的。”

    他们在秦归颜生产的隔间等着,时不时地能听到几声女人的惨叫。

    周见川脸色始终不好,直到有丫鬟来报,说秦归颜生了个女儿,他才如释重负。

    沈淑看了一眼孩子,就因为身体的缘故走了,周玉烟还留在房内,看着床榻上那个虚弱的女人。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却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周见川抱着孩子,心疼地望着秦归颜。

    秦归颜刚生产完,身体本就不好的她,如今元气大伤,皮肤更是跟纸一样惨白,但她还是小声地要求道:“孩子,让我看看孩子。”

    周见川将孩子放到她枕边,温声道:“我给她取了个小名叫连安,大名等你好些再定。”

    秦归颜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襁褓里柔弱的孩子,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连安,我的宝贝连安。”

    周玉烟看着两人,突然笑道:“连安有水神庇佑,一定能平安无事长大。”

    在不知晓祭庙内情的人耳中,这样的一句话无疑是祝福,他们听到会高高兴兴地应下。

    但要是心中有鬼,反应就会不同了。

    心爱的结发妻子从鬼门关走过一趟,好不容易生下女儿,情绪起伏之际,正容易露出破绽。

    可让周玉烟失望的是,周见川听了她这句话,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甚至他还说:“连安福大命大,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上神女,让我也沾沾光呢。”

    秦归颜瞥他眼,佯装不悦道:“连安就算当不上神女,你也不许亏待她了去。”

    周见川忙点头说他的不是:“妻命如此,为夫怎么敢不听。”

    秦归颜这才满意。

    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样子,让周玉烟想起下落不明的周见山和陷入悲伤的沈淑,心中有些不好受,便出声问道:“二叔,我爹失踪那日,可有什么异常之事发生?”

    周连远还没回来,她可以先问问周见川当日的细节。

    提到这件事,周见川脸上的喜悦换成了沉重,他道:“当初旁支来信,告知我们族中出事,我和大哥才动身去处理,结果到了之后,却发现旁支所有的人都陷入疯魔,除了厮杀屠戮以外,什么都不会。”

    “所以我便提议大哥,设下围困的阵法,将那些人留在原地,以待来日找到救治的法子,将他们恢复正常。”

    说到这儿,周见川突然握紧双拳,悔恨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

    周玉烟皱眉:“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周见川:“当初大哥想将那些人就地抹杀,是我硬要将他们留下来,才会惹得他们发怒,群起而攻之,而大哥为了救我,也......”

    他摇摇头,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这说辞跟从沈淑那儿听到的差不多,周玉烟没怀疑他这段话的真假,只是继续问道:“那些人发疯的原因呢,你们查到了吗?”

    周见川又摇了头:“他们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彻底改模换样,我只知道他们改变的程度不同,却不知道他们因何而变。”

    周玉烟:“有什么不同?”

    周见川:“有的人皮肉已经彻底脱落,只剩个骨头架子,但不知怎的还是能直立行走,且杀伤力极为强悍,不过它们也有缺陷,我们只要能抵抗住猛击,一段时间后,他们会自行倒下,然后身躯溃散。”

    “还有的人则面容完好身体健全,甚至还能零星说出几句话,只是攻击力不如那些骷髅,仅仅是比普通人厉害些。”

    周见川说出他的见解:“我推测那些人骷髅化的程度越深,神智就会丧失得越厉害,攻击力也就会更强。”

    “只是想不通的一点是,他们变化的依据到底是什么。我原先还以为是时间导致的不同,觉得他们会随着时间进一步骷髅化,后来却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周玉烟沉默一阵才问:“他们现在还被阵法困着吗?”

    周见川承认说是。

    周玉烟若有所思,但这里显然不是她思考的地方,便出声道:“二叔母生产之后定然疲累,我却在这儿叨扰许久,实在是不应该。”

    她歉意一笑:“还请二叔母好生休息,待您身体好些了,我再来赔罪。”

    周见川目送着她离去,然后起身,关上了房门。

    他坐在床畔,轻柔地替秦归颜整理乱发,姿态安然。

    但秦归颜却有些心不在焉,贴着他的手,紧张道:“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周见川抚摸她的动作未变。

    “归颜,你还是太善良了,”他说着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轻声道:“不要怕,我在。”

    第81章

    将计就计。

    周玉烟跑去找华舒,

    到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个人正在商量着什么,听了一会,

    发现讨论的是江予秋跟谁待在一间的问题。

    空着的客房有很多,

    根本不需要两个人待在一间,

    但江予秋身份不同,得有人随身看着,

    所以才有此一讨论。

    宋涯跟师尘光都是男的,显然不是合适的人选,这个担子只能落到华舒身上,

    但华舒手无缚鸡之力,

    她不敢保证能看住江予秋,

    所以她提议三个人待在一间。

    师尘光反问:“一男一女待一间有问题,

    难道两女一男待着就没问题了?”

    华舒一脸不解:“有什么问题?”

    周玉烟:......问题更大了好吗。

    华舒显然不太懂这些事儿,还在跟师尘光呛。

    周玉烟开口:“让她跟我一起吧。”

    这是目前的最优解。

    华舒他们都同意,但是江予秋不同意,她指着师尘光,

    下巴一抬说:“我就要跟他一间。”

    此言一出,激起师尘光心中千层浪,

    他摸摸下巴,自恋地点头:“原来如此。”

    周玉烟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华舒也看出来了,

    质疑道:“你不会以为人家姑娘看上你了吧?”

    师尘光理直气壮:“为什么不能?”

    华舒提醒:“你忘记你捆着人家走一路的事,

    还有她抽你的几个大嘴巴了?”

    师尘光嘴硬:“不是喜欢我,那她为什么非要跟我一间。”

    宋涯冷不丁开口:“应该是觉得你比较蠢,好套消息。”

    师尘光:......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师弟的嘴这么毒。

    华舒跟周玉烟恍然大悟地点头。

    师尘光的心又被戳两刀。

    他要闹了。

    “那就由我来看着她。”周玉烟从师尘光的手里把链子接过,带着江予秋回了她的院落,

    江予秋千万般个不愿意,却不得不跟着走。

    只是她前脚刚领着江予秋进门,后脚得了消息的沈淑就赶到,问着周玉烟:“她是怎么回事?”

    周玉烟把故事的大概,挑挑拣拣地说了一下。

    沈淑听完就皱眉:“不行,她不能待在你的房间。”

    周玉烟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解释道:“有锁灵链在,她应该——”

    沈淑打断她的话,“既然你们那儿没有合适的人,就把她放到我身边来,我替你看着。”

    “啊?”周玉烟连忙摆手拒绝:“娘你身子那么虚弱,怎么看人,我把她放到你房里,还不如放华舒房里。”

    沈淑一想她的命也是命,就说:“那这样如何,你把她还送到华舒房里,但是我额外多派几个人在外面看守怎么样?”

    周玉烟:“娘你何必舍近求远呢,你在我房门外头多加些人手不就好了。”

    沈淑:“不行,她不能待在你房里。”

    她拍拍手,让王德领着江予秋又往客房的方向走,本来周玉烟还担心江予秋被人这样当皮球踢来踢去会不高兴,但她表情却平淡得很。

    等王德带着人走了,沈淑才继续道:“嘉玉过两天就到,你趁着这段时间,跟他多相处相处,知不知道?”

    周玉烟厚着脸皮:“不知道。”

    “你呀你,”沈淑拿手指着她,想说两句又舍不得,“你这段时间给我好好待在房里,最好哪儿都别去,省得我操心。”

    周玉烟听完很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天天去找华舒玩。

    不过玩也不是全玩,她领着华舒在家中乱逛的时候,也不忘观察有没有哪些地方奇怪。

    不过都是些小事,比如东花园的假山突然塌了,周见川又几天没出现之类的。

    周玉烟还特地去问了秦归颜,想知道周见川怎么舍得抛下刚出生的女儿外出奔走,但得到的答复是,他是出去给秦归颜找补身体的灵药了。

    于是周玉烟只能把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直到那天下午,温嘉玉来。

    他一到就烟烟来烟烟去的,苏幕也跟在后头少夫人少夫人地喊个不停。

    周玉烟终于老实了,再也不去客房乱逛,如沈淑所说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

    但她这么做,沈淑反倒不乐意,老是让丫鬟来通报她,说自己今天头疼,明天腿疼,后天腰疼的。

    周玉烟每次被糊弄过去,都会正好跟温嘉玉碰面,然后沈淑再特别“凑巧”地提出要休息,留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

    几次下来,周玉烟也就不受骗,继续选择待在自己房间里,偶尔让华舒来,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发现。

    华舒知道周玉烟不想出门碰见温嘉玉后,就一个人查看山庄内的情况,没发现什么诡异的地方,但今天出周玉烟院子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地捧着个酒坛子,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华舒立马把人给叫住。

    小丫鬟缩着脖子,默默把酒坛收进怀里,才回过身来朝华舒行礼,问:“姑娘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吗?”

    华舒眼神向下,看着那密封的酒坛子,问道:“这是什么呀?”

    丫鬟把脑袋垂得更低,小声道:“姑娘,这就是普通的酒。”

    “普通的酒?”华舒根本不信,如果真的是普通的酒,干吗这么避人耳目地运送,大大方方的不好吗,里头肯定有鬼。

    她干脆地从丫鬟手里抢过酒坛,丫鬟花容失色。

    华舒低头闻了一口,纵然酒没拆封,但她还是立马闻到了那股呛人的味道,她当即把酒坛子还给那丫鬟,捂着鼻子道:“这什么酒啊,里头放这么多药材。”

    丫鬟抱着酒坛子不吭声。

    华舒追问道:“这到底是什么酒?”

    丫鬟憋红了脸,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华舒见状,装模作样地把手放到丫鬟的脖子上,“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说,我可就——”

    丫鬟哪里知道华舒没有灵力,只以为她是跟小姐回来的修士,当即颤抖着回答道:“这是加了牛鞭、羊鞭、鹿鞭、虎鞭,还有——”

    “停!”华舒制止她继续,问道:“这酒是要给谁喝啊,加这么多鞭的。”

    丫鬟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道:“给小姐跟温少爷喝。”

    华舒反应过来了,刚刚周玉烟跟她提过,说她娘叫她晚上和温嘉玉一起陪着用膳。

    所以,沈淑是想趁着今晚,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

    丫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脚下生风地溜了。

    她倒是走得快,华舒却在原地陷入苦思。

    如果沈淑真要用这个法子,她能帮烟烟躲过一回,可躲不过第二回、第三回啊。

    华舒想着想着,突然一拍脑袋,她可以将计就计!

    ==

    是夜,周玉烟来到了沈淑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摆着几十样菜攒珠似的密布。

    冷盘通过厨子精致的刀工,居然被雕琢成了凤凰振翅的模样,就连最简单的白灼青菜,也清透细腻,浑然翡翠天成。

    沈淑喊她坐到温嘉玉身边。

    周玉烟大步一迈,干脆坐到了离他最远的对面,指着跟前的一碗莲藕百合汤羹道:“娘,女儿爱吃这个,就先坐这儿了。”

    沈淑知道这些日子她骗了女儿不少次,周玉烟还肯来已经算给她面子,便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叫温嘉玉尝尝他们家厨子的手艺。

    温嘉玉笑说一个好字,看得沈淑又是一怔。

    她知道这个孩子其实不爱笑,一双眼睛总是暗藏锋芒,瘆着丝丝寒气儿,唯独碰上周玉烟的时候,才会将棱角收起,笑得无害。

    只可惜,这些事,她那个傻女儿根本不知道,沈淑叹口气,给温嘉玉夹了个如意芸豆卷。

    周玉烟一直顾着埋头苦吃,想着尽快完成任务好回去,可等她喝完汤羹欲要走,身后的丫鬟却端着酒壶上来。

    “这——”周玉烟皱眉。

    沈淑心中一惊,以为女儿发现了古怪。

    但周玉烟说的却是:“娘,你身子不好,这酒还是少喝为妙。”

    沈淑放下心来,解释道:“这不是我要喝的,是给你喝的。”

    周玉烟果断拒绝:“我不爱喝酒。”

    酒一进肚子就火辣辣的,她搞不明白有哪里好喝。

    沈淑:“别呀,多少喝一口,这可是上等的灵酒,于你的修为也有裨益呢。”

    周玉烟不太信:“真有那么神?”

    沈淑眼巴巴地看着她,就等她张开尊口。

    周玉烟为了尽早回去,只能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喝完她就皱眉,果然如想象中一样又烈又辣。

    她嫌弃地放下酒杯,起身说:“既然酒喝了,那女儿就先走了,娘您陪着温公子慢慢吃吧。”

    周玉烟预料中的阻拦并没有,沈淑居然就那样轻易地放她走了,她心中感到奇怪,却也并没有多想,等出了房门,冷风扑面,觉得舒坦,脚下步子便更加轻快。

    房内,温嘉玉端起酒杯,轻嗅一口,便将酒杯放下。

    他低垂着眼,烛火映着纤长眼睫,在白璧无瑕的脸上洒下阴影,半晌启唇道:“这酒,似乎不是一般的酒。”

    沈淑轻轻一笑:“有的时候,人糊涂些反而不是件坏事。”

    温嘉玉不置可否:“她知道吗?”

    沈淑反问:“你觉得呢?”

    温嘉玉抬眼看着近处言笑晏晏的女人,“您不怕她心中生出怨气?”

    “就算要怨,怨气也只会落到我一人头上罢了,”沈淑将酒杯往温嘉玉的方向推近一寸,“至于喝不喝,你自己来决定。”

    温嘉玉的手重又抚上酒杯,清凌凌的眼底倒映着澄亮的酒液,唇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那便,多谢岳母了。”

    他说完抬手,毫不犹豫地将酒一饮而尽。

    ==

    周玉烟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已经觉得有些晕乎,便直直地躺到床上,想要好好睡一觉。

    只是睡到半途的时候,体内蹭地冒了团火,在她心里热热烈烈地烧。

    周玉烟被热醒,脱了件衣服,却仍觉不满足,打算下床倒杯冷了的茶水喝。

    只是她脚步虚浮,还没走两步,便跌倒在地,等脸挨着冰凉的地砖时,才意识到自己跌倒,可是她也不想起,只觉得凉凉的地面舒服得很。

    周玉烟意识模糊之际,隐约听到有开门声和脚步声,来人的脚步放得很轻,把她从地上扶起的动作也很轻。

    她本来觉得地面凉快,不想起来,可当来人的手碰到她身上时,她却情不自禁地瑟缩。

    周玉烟努力地睁了睁眼,想要看清来人的面貌,可眼睛像是聚了团雾,迷迷蒙蒙的,一点都瞧不分明。

    她只能越发凑近,捧起来人的脸,细细端详,却只看到对方殷红的唇。

    那点浅红在她迷蒙的世界里,分外鲜明。

    周玉烟情不自禁地凑了上去,轻轻一舔。

    来人似乎被她的动作惊吓到,捧着她的手也略微放开。

    周玉烟身子被晃了晃,意识稍微回笼,知道她做了越矩的事,想要往后退。

    可那人却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许她离去,有些强硬地加深了这个吻。

    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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