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更不要那种咋咋呼呼,直率无脑的性子。

    简而言之,就是要听话且乖巧的、同他一样的正经人。

    “行了,我慢慢练字吧。”

    陆绥有些练不下去,静不下心来。

    满脑子都是沈竺玉,他想着她的事情,沉沉思量半晌,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看穿了她身份后的好奇、不解。

    等这份新奇过去,也就好了。

    陆绥也不想同她扯上更近的关系,平时提点两句她多多注意,谨慎行事。已经是他仁至义尽。

    而另一边。

    李裴带着沈竺玉去了满春楼,吃圆了她的肚子,才又把人带出来。

    竺玉长得好,每次出门都会被人盯着看。

    无论男女,无论老少。

    以前李裴觉得这些人不知死活,这天心里就更不舒服。

    她也是他们能乱瞧的?

    尤其是还有不知廉耻的小姑娘主动往她的怀里送香包,李裴的脸黑如锅底,若不是碍于教养,他早就夺过她手中的香包,狠狠甩出去不说,还要再踩两脚,碾的稀巴烂才是。

    周遭偷偷窥探的人都被李裴凶神恶煞活像是来索命的一张臭脸给吓跑了。

    李裴这才舒坦,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香包,自己收了起来,说:“殿下,你已经够香了,用不着香包。”

    竺玉仿佛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香气,丫鬟平时倒是会用香帮她熏衣裳,可她自己是从不擦香膏的。

    “我哪里香?你别乱说。”

    李裴说就说,弯了弯腰,忽然凑在她的脖颈,鼻尖几乎蹭过她颈间这片娇嫩的皮肤,仔细嗅了嗅,“真的很香。”

    把他都要香迷糊了。

    忍不住想往她的衣领里面钻。

    竺玉用手推开了他。

    李裴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真的很白,比起他,她简直白的生香。

    李裴自幼同父习武,身强力壮,皮肤也是很健康的小麦色,他的手掐着她的手腕时,成熟的麦色更是衬得她的雪白。

    李裴忍不住嘀咕:“你不仅香,还很白。”

    竺玉含含糊糊的:“可能我不怎么爱出门。”

    李裴没起疑,点点头:“这倒也是。”

    不过他这段时间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对,以前是喜欢粘着他,同他玩,和他说说话也开心。

    如今越发不满足,总想着动手动脚,这里碰碰,那里捏捏。

    两人走在一起。

    拐角迎面撞上了秦衡和周淮安。

    这个撞,是真的撞。

    咚的一声,差点摔着了。

    秦衡眼疾手快,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太子的腰,也很快就抽回了手,他心中奇怪,从前没碰过太子,他那衣衫下的身子骨比秦衡想象中的还要单薄。

    这腰细细软软的。

    不堪一折。

    其实秦衡刚才就看见他们两个了。

    李裴老老实实排在糕点铺的后头,大抵是去给太子买糕吃,他们这养尊处优的小太子就躲在树下,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把椅子,舒舒服服坐在椅子里,双手撑着下巴。

    小脸无比精致。

    乖乖坐着等人来投喂似的,很乖。

    秦衡扫了眼沈竺玉,她手里果真提着方才李裴排队去买的糕点,他心中不屑又有几分酸醋,李裴怕也只能用这种自降身份的小事,来拉拢太子的心。

    当牛做狗的。

    也不嫌寒酸。

    第28章

    [VIP]

    第28章

    按理说,秦衡随便寒暄两句便该走了。

    但是他这会儿挪不动脚。

    他这人只是看起来好商量好相处,实际上瞧着旁人眼底还是有无形的距离。

    秦衡是秦家的独子。

    其父正值盛年,就已经是正二品的大官,从前为他开蒙的师长是先帝的太师。

    秦衡的母亲还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她一母同胞的长兄承袭了国公府的爵位,还不是什么闲散郡王,这些年滴水不漏,悄然掌握了一方权势。

    秦衡读书天分又极高,先生都夸他是那文曲星下凡,生来就是读书做官的料子。

    往后前程自不会差。

    等今年乡试,他就打算下场考试,不用想也是名列前茅。

    平时在外头,攀附他的人,数不胜数。

    如此想想,秦衡的确有心高气傲的底气,平时见多了趋炎附势的狗腿子,一眼就能看透对方是不是另有图谋。

    因而瞧见李裴对太子这般殷勤,才会如此嗤之以鼻。

    秦衡回过神来,瞧着眼前皱着眉捂着鼻子的少年,假惺惺问了句:“殿下没撞疼吧?”

    竺玉疼还是疼的。

    两人个子差了些,直直撞上他的下巴,鼻尖撞上坚硬的骨头,怎么可能不疼呢?

    不过也没那么疼就是了。

    竺玉庆幸自己刚才紧紧护住了手里的糕点,李裴排了这么久的队才买上,若是就这样被打翻,她还真是会心疼。

    她放下手,鼻头红红的,她又庆幸没撞到鼻梁,真怕给撞断了。

    “还好。”她客气地问:“秦兄没事吧?”

    秦衡摇了摇头:“我身体结实,经得起撞。”

    说着男人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盯着李裴拢在她肩上的手,亲密无间,好兄弟似的。

    这人似乎也没打算推开李裴,仿佛习惯了一样。

    秦衡盯着眼前的人,忽然间又发现了件事。

    太子似乎日渐圆润,身板还是很清瘦,只是脸颊看起来珠圆玉润,但即便如此,他这样看起来也未折损几分美貌。

    反而更…

    更勾人了。

    秦衡觉得许多人看轻这位太子,不仅是他一眼就能看得到底的庸碌,还有他这总是叫人挪不开眼的外貌。

    骨相好,皮相好,再难找出像他这么讨喜的一张脸。

    漂亮就罢了,还没什么攻击性,肤白发黑,很是貌美。

    有几次秦衡见他怔怔望着窗外发呆,兴许是老师布置下来的题目太难,他想不出解题的思路,便摆烂似的放弃了。

    扭过脸,懒懒看着窗子。

    下巴尖尖的,唇瓣无意识嘟了嘟,饱满湿润的唇瓣,洇着潮红,似乎就在等着人来亲。

    秦衡有时也能理解李裴被勾的神魂颠倒,日日相对,情有可原。

    简单寒暄之后,竺玉已经有了退意,正当她打算抬脚离开时,秦衡倒是主动的同她话起了家常:“殿下也还是吃春台坊的糕点吗?”

    竺玉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怔怔了片刻,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回答他:“嗯,这家的糕点甜而不腻,很好吃。”

    秦衡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句无用的话,他只是想再同她说说话。

    他笑了笑:“是吗?那我回头也买来尝尝。”

    竺玉犹豫了会儿,忍痛将手里的糕点分了他一半。

    李裴瞧见她这借花献佛的举动,心里自然高兴不起来,但也没说什么。既是给她买的,她怎么处置都有道理。

    李裴还以为秦衡不会接。

    秦某人平时装模作样,但是那都是装出来的。

    没想到他还真厚着脸皮接了过来,“多谢殿下。”

    竺玉觉得秦衡今天话可真多,都这么久了他难道还不想走吗?她只能僵着身体,打起精神来同他周旋:“不客气。”

    秦衡提着糕点回到府里。

    秦夫人逮着人就叫了过去,说了一堆叮嘱的话,最后叮嘱他:“你在外头,别给我胡来。”

    秦衡很无辜:“母亲,我可是最老实本分的人了。”

    秦母白了他一眼,还能不知道自己生出来的儿子是什么德行吗?只是这孩子大了,她越发看不出他每天都在想什么。

    就说他院子里那个勾引主子的小丫鬟。

    他分明知道,偏也不说。

    被人告到她的跟前,还是她忍着怒火把人给发落了的。

    秦衡如今也十八九岁了,长得一表人才,仪态翩翩,有学识有样貌,家世又不差。

    底下人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倒也不奇怪。

    只是秦衡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着实叫她恼怒,秦夫人忍不住教训起儿子来:“芳葶那小丫鬟勾引主子,你怎么还敢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怎么着?还没娶妻就想收通房了?!”

    秦家家风严。

    秦衡的父亲连个妾室都没有,这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情,这么多年,也只有他夫人一人。

    谁见了不夸一句。

    秦衡被骂了也不恼,似笑非笑的看着母亲:“这不是都有您管着吗?我哪里还需要插手。”

    秦夫人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怪刺耳的。

    再对上儿子的目光,便什么都懂了。

    他这分明就是什么都不想让她管,才如此。

    秦夫人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关心自然比寻常人家待孩子要多一些,吃穿住行,样样都要过问。

    连他身边伺候的奴仆,都是她挑选的。

    秦夫人倒是忘记了,她儿子可不是什么听话的狗,专断的很。若是同他犟,必定犟不过他。

    秦夫人也承认她插手的事情是多了些,可…也都是为他好啊。

    秦衡看着母亲,“您什么都要管,儿子就什么都交给您管,这也没错吧。”

    秦夫人被气得个脑袋冒烟,她长长吐了口气:“罢了,往后你院子里的事情,我不再插手,你别再同我作对,我是你母亲,能害你不成?”

    她算看明白了。

    她这儿子,压根就不受管。

    秦夫人这时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糕点,奇怪的问起来:“你什么时候爱吃这些了?”

    秦衡说:“旁人送的。”

    秦夫人就更奇怪了,他那些同窗好友不大会送糕点来给他吃,就算送了,他压根就不会要。

    根本不吃这些。

    这样一想,就只能是女子。

    而且还是他心仪的女子,不然怎么让他接了下来呢?

    秦夫人没忍住,还是开口过问了:“是姑娘家送的?”

    秦衡愣了下,想到沈竺玉那张脸,不知为何,他笑了下,顺着母亲的话,回了几个字:“是个小娘子。”

    沈竺玉看起来可不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秦衡心里忽然痒痒,这样一想,沈竺玉倒是很适合穿女子的衣裙,他骨架小,长得也女气,下巴尖尖的,轮廓看起来没有那么冷硬。

    穿上薄裙,再添几抹红妆。

    兴许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

    秦衡越想心里就越痒,他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往后总有机会能骗得太子穿上女裙给他看一看。

    纸包起来的糕点,里面四四方方只装了几块。

    并不是很多。

    秦衡拿起来,尝了一块。

    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甜腻了。

    不过他倒也一口一口吃完了,正准备去拿第二块的时候,手指忽然顿在半空,不知缘何,有些舍不得吃完。

    *

    这边竺玉回了东宫不久。

    她刚梳洗更衣,父皇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就来传话,请她过去一趟。

    竺玉如今倒不太害怕皇后,但是还是有些害怕她的父皇。

    父皇没怎么夸奖过她,也不怎么对她笑。

    要求严格,赏罚分明。

    她知道她远远没有到父皇心中一位合格的太子的要求。

    只是凑巧。

    她去上书房时,周贵妃也在里面。

    她从未见过父皇眼底会有这般的柔情,铁石一样的心肠好像都化了。

    他看着贵妃娘娘,哪怕什么都不说,眉眼都浸着几分温柔,好像看不腻似的。

    “陛下,太子来了。”

    长元帝抬眸,瞧见了站在外头的太子。

    他招了招手,叫她进来。

    竺玉提起精神,越过门槛走进殿中。

    幸好父皇只问了几句话,便轻轻放过了她。

    竺玉没急着走,而是在外殿等着。

    没过多久,周贵妃就从里面出来了,眉目清冷,对帝王的宠爱似乎一点儿都无动于衷。

    甚至有几分厌烦。

    周贵妃瞧见直愣愣站在外头的太子,说不上来为什么,瞧见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她也生不起来气。

    “殿下还不回去吗?”

    “下…下雪了,一时看呆了就耽搁了时辰。”

    面对生母,她还是紧张。

    她知道周贵妃应当是很爱她的,不然也不会在她的宫里设了佛堂,日日焚香。

    只是她以为她死了。

    竺玉现在也不敢同她相认,怕不小心害了她。

    她一站在贵妃娘娘面前就手足无措,眼睛有点可怜巴巴又贪婪的看着贵妃。

    周贵妃是第二次被她这样盯着看,心中还是不恼。

    只是心里忽然有些难过,若她的孩子没有夭折,顺利长大成人,怕也有太子这么高了。

    兴许还很会撒娇。

    周贵妃敛了敛神,命身边的嬷嬷将伞给了太子,“殿下早些回去吧。”

    竺玉看着贵妃往外走的背影,她也跟着往外走,两人同样一同走在檐下,院子里大雪如絮。

    压在枝头,还能听得见折枝簌簌的响。

    竺玉小声地问:“娘娘身体可好些了?”

    第29章

    [VIP]

    第29章

    周贵妃侧过身,乌黑的眸安静落在太子的脸上,是打量也是怀疑。

    先前在文华殿,太子一番客气就很奇怪。

    周贵妃只当他是在众人面前做足了戏,省得平白多出不敬的名声,这会儿周遭也没有外人在。

    他不必再做戏。

    到底又不是真的母慈子孝。

    不过尽管有些不高兴太子的得寸进尺,望着这张脸也生不起来什么气。

    真是奇了怪。

    周贵妃还是尚未出阁的小姑娘时,脾气就不小,明艳骄纵的性子哪怕进了宫也没改过。

    只是在女儿夭折之后才收敛一二。

    没有从前那么蛮横。

    周贵妃瞧着他眼中的关心也不像是假的,打消了心头的怀疑,淡道:“好多了。”

    说完这句,太子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她。

    周贵妃渐渐蹙起了眉头,她记得太子胆子不大,是个软弱的心肠,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用这样赤。裸裸的目光盯着她,有多不妥。

    周贵妃转过身也没再管他,抬脚便走。

    簌簌的雪花落在女人乌黑的发髻上,脸上也冰冰凉凉的,她伸手接了两片雪,指尖的温度瞬间融化了绒雪。

    倒是个好时节。

    周贵妃的身体确实大好,没再怎么吃药之后身子骨反而没有先前那么虚,她不爱管事,却不代表她脑子是个蠢的。

    到底是真如太子所说,是药三分毒。

    还是别有阴谋。

    周贵妃心中已经有了数,后宫里的你死我活总是不见血的,她自以为身边都是忠心耿耿的奴仆。

    如此看来,也都未必。

    周贵妃倒也不急着将钉子拔出来的,她在明,她们在暗,她没事,她们定然沉不住气。

    若敢再出手,不怕抓不到马脚。

    至于太子,是怎么知道的。

    这也不难猜。

    反倒是他出言提醒,显得十分怪异。

    太子总不可能帮着她去对付他的母后。

    莫不是,太子还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胆敢肖想她了?

    *

    竺玉依依不舍收回目光,从平宣手里接过周贵妃方才交给她的伞,风雪愈深,她站在廊下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过了片刻,撑着伞踏入雪中。

    精致的小靴子踩在积雪上还能听见落叶粉碎般的声响。

    她刚回寝殿,陈皇后就派人来请,几日不见,又作出思念亲女的神色,拉拢着她的手,眼里还有几滴惺惺作态的泪光。

    陈皇后保养得当,看起来也还很年轻。

    只是再年轻,都比不过生来就貌美的周贵妃,她攥着她的手,问过课业,这才将话转到正题上:“那日你同他们去探望周贵妃,怎么好端端好管起她屋子里的事情了?”

    竺玉猜到了贵妃娘娘屋子里有陈皇后的眼线,莫约就是那名伺候贵妃喝药的嬷嬷。

    那嬷嬷在贵妃身边多年,是她还在闺阁中就在旁服侍的嬷嬷了。

    也难怪,上辈子周贵妃从未怀疑过身边人。

    怕是当年换了两个孩子,也有这个嬷嬷的份。

    竺玉不慌不乱,故意做出要出口恶气的蠢样子来:“母后,是我没有忍住,想为您出口气而已。”

    “她病中也好大的做派,还要身边的奴婢跪下来求她喝药,屋子里摆的东西便是您宫里头都没有的,她一人专宠,还如此嚣张跋扈,我瞧她是在装病,好叫父皇心疼她,压根不必喝药。死也死不了。”

    她好似越说越生气,一张脸都气得通红。

    紧紧掐着指甲,像是怒极了。

    陈皇后抬了下眉,唇角勾着妥帖的笑意,半分破绽都瞧不出来,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许久,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也就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陈皇后焐着她的手,叹了叹气:“你有这份心,母后就已经知足了,咱们不与她争这一时之气,这事还好没传进你父皇的耳里,若是让他知道了,定要把你叫去跟前狠狠骂上一顿。”

    说着她用帕子擦了擦泪,“母后若是受宠,你做事也不用瞻前顾后。到底是我们底气不够,你父皇又特意防着陈家。”

    竺玉垂着脸,乖乖听着。

    正好到了晚膳的时辰,陈皇后叫人进来布菜,小厨房里做的菜比起御膳房味道还要好些。

    竺玉吃的很少,没动几筷子。

    陈皇后也没怎么碰,等奴婢们依次进来撤了满桌子的菜色,她才慢慢问起她在国子监里的事。

    “你同陆家那几个孩子是和好了罢?”

    竺玉想了想,点点头。

    陈皇后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与他们好好相处才是对的,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能让咱们就让,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竺玉依然乖乖点头。

    陈皇后最满意的就是她的乖觉,足够听话的人才好变成傀儡,她接着才缓缓进入正题:“这两日,你外祖家的表哥陈寅也该入学了。”

    “往后就有人照应你。”

    “你也要多多照拂你的表哥。”

    竺玉还记得陈寅这个人,欺男霸女的没事没少做,还是个为非作歹的惯犯。

    那时丧心病狂的辱没良家妇女,叫人将她骗了过去,将这事安在了她的头上,威胁她好生处置此事。

    如若不然,她也百口莫辩。

    她那时蠢得只相信陈家的人,才会上了陈寅的当。

    到最后,东窗事发。

    她被父皇狠罚了一顿,还受了一顿刑。

    “母后,我都明白。”她抬起脸,对皇后笑了笑:“只有您和外祖家的人不会背叛我。”

    陈皇后满意的点点头,晚些时候才叫人将她送回去,临了还叫太监一并送了好些东西过去。

    等人走远。

    陈皇后才敛起脸上的笑意,她眼神冰冷,“也不枉我养她这么多年,还知道还帮我出气。”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留了一名嬷嬷。

    嬷嬷给她端了杯茶,她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陈皇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当周贵妃得知真相时,会是什么表情。

    亲生的女儿将她视为仇人。

    个中滋味,怕是只有她才能品尝到。

    陈皇后隐忍多年,便是为了那一天。

    好在周贵妃这个女儿是个蠢的,还很好骗。

    方才那愤恨的样子,实在精彩。

    “娘娘,奴婢还是觉着殿下在文华殿的所作所为十分蹊跷。”

    “嬷嬷,我看是你多想了。”陈皇后放下茶杯,冷眸中尽是笃定:“她可一点儿都不聪明,是我亲手养大的,心机全无。”

    嬷嬷蹙着眉心:“娘娘说的也是,奴才多虑了。”

    *

    隔天。

    竺玉起早又得去上学。

    上学的苦日子也不知还要过多久,天不亮就得起,天黑了也未必能回得去。

    竺玉慢吞吞穿好衣裳,坐上马车时还昏昏欲睡。

    到了监学,她还抱着暖手炉睡得正香,平宣掀开车帘,探着脑袋小心翼翼叫醒了马车里的人。

    “主子,到了。”

    竺玉慢慢转醒,马车外冷风飒飒,像下刀子似的用力刮着皮肤,她不禁拢紧了斗篷。

    刚到监学门口,就碰见了好几个熟人。

    今日不知为何,秦衡对她笑得满面春风,“殿下今日倒是早。”

    她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惶恐,僵硬的点点头:“嗯,你也是。”

    一旁的陆绥顿了顿,随后是视若无睹从他们身旁经过。

    秦衡习惯了陆绥的性子,目空一切,什么都不看在眼里。

    上学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后日旬考结束,就开始放假。

    过完了年,等到开春,才再开学。

    因而众位学子今日课上有些几分心不在焉,一个两个都被先生一通好骂。

    连陆绥都被点出来训了一顿。

    竺玉微微诧异,倒是没想到陆绥也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谁知她朝他一望过去,就被抓了个正着。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撞。

    她有些尴尬,就好像是看人笑话被抓包了似的。

    上午还要上武学课。

    竺玉是最不擅长这个,莫说那些招数,她连力道都不太够。外头烈日高悬,一帮年纪相仿的少年站在太阳里,就属她最惹人瞩目,白得几乎发光。

    习武总要换身干净利落的衣裳。

    腰间的束带,衬得她本来就细的腰肢更细了。

    袖口卷了起来,手腕纤细雪白,皮肤底下的血肉仿佛都看得清楚。

    乌发用玉冠高高束在头顶,打扮的干净利落。

    脸又小又白,哪哪儿看起来都比身边这些魁梧的男人要精致秀气些。

    陆绥和她被分到了一组。

    秦衡和李裴又是一组,李裴是不大乐意同秦衡合作的,他主动走到陆绥跟前:“我们换换?”

    想着陆绥也没拒绝的理由。

    他应当也不想要个拖后腿的。

    谁知陆绥竟然连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他:“不换。”

    李裴说:“一会儿比起来,你顾不上他。”

    陆绥撩了下眼皮,语气淡淡:“那也不换。”

    李裴不免觉得陆绥是没安好心,不然为何要留个会拖他后退的同伴呢?兴许还会趁机使坏。

    李裴颇为忧心,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看不出什么破绽来才挪开了眼。

    随后走到竺玉跟前,下意识拢住了她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会儿你躲着些,别信陆绥。”

    竺玉知道李裴是担心她,抽出了手,又点点头:“我知道。”

    饶是如此。

    正式比试的时候,竺玉还是不小心伤了腿,一掌落空,伤着了手臂。

    说重不重。

    就是胳膊的关节撞得有些痛。

    秦衡一声不吭拿来了活血化瘀的万花油,李裴还忙着同外院的那名学生吵架:“你没长眼睛吗?就敢往太子身上撞!”

    那人唯唯诺诺,也不敢为自己辩解。

    秦衡拿着药,看着殿下这张精致的小脸,一反常态,主动请缨:“殿下,劳烦你将袖口再往上卷卷,我帮你揉揉伤口。”

    竺玉架不住这种好心,还未拒绝,秦衡手里的万花油就被陆绥夺了过去,他抿直了唇,似乎不是很高兴:“我来吧。”

    第30章

    [VIP]

    第30章【新增一千五百字】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