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什么才是终极的力量?

    资本和权利才是终极力量。二者相辅相成,互相绞杀。男人手指轻弹烟灰,都能让人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它们让人迷醉,丧失心智。让人尖叫疯狂,让人手握尖刀手刃至亲,甚至还能搅动风云,敢叫日月换新天。

    “嗯,林致远,”

    那边女人的声音默了默,又从音响里传来,有些讨好的意味,“刚刚是我不小心把视频按钮碰到了,我们现在重新接视频吧,好不好?”

    女人又顿了顿,“你可不可以不要放你的那个那个了?你让它休息休息——”

    梁碧荷现在知道求他了?男人下巴微抬,吐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他可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休息?休息什么?

    他精力充沛性欲旺盛,充满男性魅力,根本不需要休息。

    “林致远,我和你说哦,”男人没有回应,女人顿了顿,声音从那边传来,“今天阿姨还说要派两个人来教我穿衣服——”

    “哦?”男人眉头微皱。

    妈怎么那么急?把人给他吓跑了怎么办?

    没看他最近都把努力耕耘放在第一位吗?

    “那先视频吧,”

    还是先看看人。男人抿抿嘴,把摄像头抬高对准了脸,“其实我刚刚也是不小心碰到摄像头的——碧荷,你知道的,我就不是那种人。”

    “我也就拿出来透透气。”

    十八岁之夜(1.不孝子)36000

    1.

    “我晚上来接你?”

    男人站在镜子前,一边整理领带一边眯眼看旁边弯腰换鞋的女人,又确认了一次。

    女人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荷叶裙,露出了洁白的小腿。她一只胳膊撑在柜子上,上面还有一个黑色的LV小手袋在快乐的晃荡。

    “哦——好。”

    女人轻声答应,附身换鞋,并没有回头看他。

    “到了给我发地址。”男人又说。

    “好诶好诶。”女人穿上鞋子,又对着镜子只顾照镜子,还是没有看他。

    “不许在外面住。”

    “知道了知道了。”女人终于回头看他,圆圆的眼睛里似乎还有一点不高兴,“林致远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不许喝酒。”

    “阿姨过生日诶,不喝酒怎么行?”女人抗议。

    “只许喝一点。”他让了步。

    “哎呀知道了,我到时候给你发照片行不行?”

    男人眯着眼,看着她的背影,抿着嘴,终于不再说话。

    梁碧荷前几天就已经和他说了,阿姨这几天要过生日了——正好大家都在国内,所以就提前几天,约她组了个“永远十八岁之女士之夜”。

    只有女士参加。

    还要玩通宵。

    永远十八岁他当然批准,但是玩通宵他当然不批准。

    梁碧荷和他结婚三四年了,每天都必须在家住的——就算她有不在家住的时候,那也必须得他陪着。

    总之不许她一个人在外面住。

    可是碧荷这边刚支支吾吾的和阿姨说了“晚上要回家”,那边的女人心思通透,马上就给他拨来了电话。

    “致远你把碧荷管这么严干嘛,”那边女人笑,“我们女人也要有点自己的交际——”

    “现在女性已经独立啦,你知道不?”女人在那边笑得开心,“你也是混华尔街的人,怎么思想这么保守呢?”

    “碧荷给你生儿育女,天天操持家务,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什么自由?这种套话,肯定是打动不了他的。

    梁碧荷是他的女人,是他花巨资买的,是他养了那么久的,她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她当然不应该有自由。

    可是打电话的女人身份特别。

    他听着电话,又看着旁边睁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小鸟儿——

    更不想让她在外面睡了。

    这只小鸟儿,他每天都要抱着睡。一天抱不到,心情就不愉快;心情不愉快,第二天就会要杀人泄火。

    松开了绳子的鸟儿,还是他的鸟儿吗?外面社会险恶——

    “到了给我电话,”

    女人拿着包包要走,男人又说了一次。

    “哦。”

    “是只有女的吧?”他还是不放心。

    季念那个小白脸不会也去吧?为什么不邀请他?阿姨好像还有几个儿子——当妈的过生日,儿子怎么会不去?

    那梁碧荷岂不是羊入虎口?

    全世界都在觊觎他的宝贝——

    “都说了女士之夜了,不是女的是谁?就我和阿姨,还有连月姐,”

    小鸟儿终于受不了了,回头瞪他,“林致远你自己不也是天天出去玩?我去玩一次你就干嘛老问我?我就从来不问你这么多——”

    “什么玩?”男人喉结滚动,“我那是应酬——而且我有自制力,从来不喝醉的。”

    “我也是应酬,我也不喝醉。”碧荷提着包往外面走,一边和他挥手,是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那我走了啊。”

    居然就这么真的走了。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角落——连吻别都没有。

    怎么他总感觉有问题?

    可是那个电话确实是阿姨打的没错。

    宽阔的大厅灯光明亮。

    “林董你好,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爱陶艺”的方总。”

    “这位是林董,这位是林董的公子,也是华尔街——”

    “幸会幸会。”

    男人西装革履,保持着微笑,站在父亲身后。在方总和父亲握过手之后,他和这位笑容满面的方总握了握手,又看着父亲和他交换了名片,听了一番熟悉的商业互吹。

    有记者和摄影拥了上来,闪光灯爆闪,男人一动不动,微微一笑。明天这些照片会见诸报刊,希望别又引起太大的讨论——前两年拍的那个纪录片也是火了一时,还有无聊人士拿他和季念来对比了一番。

    无聊,他想。

    羊羔们的吹捧对于他毫无意义。他们似乎丝毫不明白,他们在他眼里,不过只是一茬茬鲜活的韭菜。不过虽然他不屑于理睬这些言论,可是碍于国内的环境和某些原因,关注多了他也不得不又摆出一副低调谦逊的模样——

    老头子的生意还在这边。

    说实话他某些地方也挺看好季念,这位天意的继承人商场浸淫十数年,已经完美继承了其父的老练。这位季总常常在各种访谈和视频里开口民生闭口慈善,不然就是如何拉动全球经济,改善全球生存质量——装的比他还真。这些话季总自己信不信他不知道,不过倒是把自己家里的那个女人哄的热泪盈眶。

    奇怪。男人思维发散,又想。

    梁碧荷最近怎么都不用星星眼看他了?今天出去玩都没有和他吻别——

    有问题。

    “林总看这里。”摄影师招呼。

    男人看了过去。

    摄影师又拍了几张照,男人俊美的眉目在屏幕上定格。

    跟着父亲继续往前走,华尔街精英An

    ?

    Lin一个个和各位商业大佬握手。眉目英俊,谦虚低调,完美符合父亲的期待。

    今天是什么一年一度的企业家盛会,他明白父亲的意思,是带他来混脸熟。

    虽然他在s城和香江都有对冲基金的办公室,可是金融到底不是实业,现在他和这些做实业的企业家站在一起,有那么点格格不入的意思。

    说是以儿子的身份吧——

    男人抬眼一瞄,还好。有那么十几二十个是带着儿子来的,哦,还有两个大小姐。

    他啃老啃的不算突出。

    男人看了一圈,并没有想去认识人的意思。那些二代,说认识也就认识而已。各种公共场合见过几面——有两三个还是哈佛校友。

    可是还是不熟。

    混的不是一个圈子。

    握了一圈手之后刚在圆桌前坐下,入口那边又有一阵闪光灯闪亮,男人侧头一看——说曹操曹操到,原来还是个老熟人。

    在缓慢前进的人潮中,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原来季念真的没去参加他妈的十八岁生日趴。

    这个不孝子,他妈的生日趴都不去——男人薄唇微勾,他的小鸟儿安全了。95㈣"318?008

    天意季总的出现又是一波小高潮,在几波人的寒暄之后,男人看着季念在主办方的引导下在不远处坐了下来。

    “季总你好。”

    阻止了助理的陪同,男人端着酒杯,一个人笑意吟吟的走了过去。

    季念的助理认出来了他,没有阻止他的靠近,反而俯身在小季总耳边说什么。

    季念侧头看来,看向他的眼里也有些微微的惊讶和含笑——他拿起酒杯和林致远一碰,视线一扫,又看见了林致远身后的老林总。

    “An你也在这里,”小季总眉目英俊,气质沉稳。他伸手理了理西装,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身边的助理也哗啦啦跟着站起来了三个,他只是道,“林董事长也来了,我去敬下林董。”

    “林太是不是现在也在我妈那边?”小季总走到半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又问。

    这么关心梁碧荷干嘛?

    不安好心。

    林致远还没有回答,季总似乎也不需要答案,父亲已经在助理的提示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季总幸会——”

    “林总你好。”小季总上前一步,笑意吟吟的握住了林总的手。

    十八岁之夜(2.搭讪?)333

    2.

    “到了给你打电话。”

    想多了,当然不会有人给他打。

    林致远自己都在忙——哪里顾得上她?

    他在外面玩的时候,就从来没给她电话。

    车子停稳在酒店门口的时候,碧荷正在低头看着手机,早把自己的随口敷衍忘掉了一边。

    “太太,到了。”车子已经停稳了,司机张叔在前面提醒。

    “哦,好。”碧荷坐在后排,一边回答一边还在低头看手机。刚刚阿姨拉了一个三人小群,名为“十八岁的花季”。

    里面只有今天聚会的三个人:她,阿姨,和连月姐。

    群里还已经发了十几张图片,是今晚的主题场景,还有阿姨发的语音,“碧荷你到哪里了?”

    “到门口了。”碧荷打完字,又把群里的图片放大了看。

    清丽素雅,满地鲜花。

    阿姨今天在似水流年包了号称22万一晚的行政套房——这么贵也不知道是不是噱头——又请来策划公司来设计搭建了一天,现在整个套房已经被白色和银色的鲜花和气球铺满,偶有明黄色相间其中,香槟塔也已经搭上了三个,甜点已经就位,碧荷还在照片上看见了连月姐站在香槟塔前的低头凝视的修长背影——

    美景美人,如梦似幻,她背对镜头垂头而立,只一个背影,都已经足够让人心动。

    鉴于连月姐的颜值和身材一向极其能打,碧荷现在表示已经心平气和,内心毫无波澜。

    连月姐今天也是穿的一身米白色长裙,但并非是有意和她撞衫,而是今天主题生日趴的着装要求就是这个。

    米白色长裙和白鞋,搭配任意手袋。

    等碧荷坐在车上把照片翻完,车子已经在酒店门口堵了半分钟。

    大约是今天开的劳斯莱斯的原因,后方的车一直在安静等待,没有催促。门童彬彬有礼的站在车边,正在笑容可掬的请张叔把车开进车库。

    没有听门童和张叔交涉,碧荷放下手机,打开门下了车。

    劳斯莱斯滑走了。

    后方的宾利靠了上来。

    碧荷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电梯才下到20楼。

    她按了按钮,然后站在门口等待。墙壁光可鉴人,碧荷看着自己在墙上穿着米色长裙的模糊影子。

    以前当老师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出入这些地方。

    轻微的左右挪了挪步,倒映出来的倒影也跟着挪了挪,隐约也可以看得出对面是个清丽佳人——碧荷眨眨眼睛。自己肯定没有连月姐那么瘦,可是生完清行之后她的私教和锻炼也没落下。而且和林致远结婚之后生活质量提高了,圈子也变了,周围都是注重形象的体面人——

    气质还是在及格线上的。

    还行。

    碧荷看着自己倒影的当儿,有个人从后面走了过来,站在了她身边,余光里瞄着似乎是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性。碧荷没有挪眼,还是看着自己的倒影,那个人也安静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电梯门开了。

    里面的几个人出来了,男士伸手挡了一下电梯门,让碧荷先进去了,然后再迈步而入。

    门合上了。

    碧荷伸手,按了68,男士看了一眼,没有按按钮。

    碧荷有些奇怪的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一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年轻男人,黑色的西装,银白色的领带——他接受到了女士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侧头对碧荷微笑着解释,温文尔雅的样子,“我也是去68楼。”

    碧荷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往后轻轻退了一步。

    男士扭过了头,背对碧荷站直了身体,一动不动。

    68楼都是行政套房——

    碧荷看着他的背影想。

    他也是去阿姨的趴体?不可能吧?不是女士之夜吗?

    那就是去同层其他的套房?

    显示屏开始缓慢的往上跳动。

    电梯里一片静默。

    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电梯里的男士突然侧头问她,“这位女士,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啊?见过吗?碧荷睁大了眼睛,有些疑惑。

    没见过吧?

    这是搭讪?

    她也有人搭讪?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再没有人搭讪她了——大学里就算有,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两个。

    “没有吧?”碧荷笑了笑,回答。

    突然又有一个可能滑过脑海——莫不是和林致远一起去的那些商业聚会上见过的人?

    那麻烦了,林致远不在,她这个脸盲患者更不记得人诶。

    “抱歉,那是我认错人了。”女士否认了,男士爽快道歉,落落大方,没有继续骚扰的意思。

    “没事。”碧荷笑笑,看了看显示屏,电梯这才到30楼。

    电梯一直到了68楼,这位先生都没有再说话。电梯打开的那一瞬间,他迈步出去之前,突然侧头对碧荷笑了笑,“您的眼睛很漂亮。”

    “谢谢。”碧荷吸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来自陌生人的赞美格外的真诚,让人愉悦。碧荷一直到拎着包包进了套房,心里都还在砰砰直跳。她的眼睛漂亮吗?这一辈子就没人这么夸过她——

    就连林致远也没有夸过。

    “碧荷到了呀——”

    套房的门开了,阿姨一脸惊喜的走了过来,笑吟吟的抓住了碧荷的手,“就等你了——”

    身上也是一套米色长——”

    刚刚的小插曲被丢在一边,碧荷进了房间,开始配合的赞叹,“太漂亮了。”

    阿姨的“十八岁”主题浴袍趴梦幻风格明显,和她这个人一样,充满了天真美好的气息。满天满地的花,墙角的礼物山,小几上堆满的糕点和酒,站在她的位置看出去,露台上还有精心布置的舞台——

    咦?碧荷眨了眨眼,就三个人的聚会,怎么还有舞台?

    又走了几步,碧荷看见了摆在客厅里拜访着的花瓣形状的浴缸,浴缸里面已经灌满了一池子乳白色的液体,上面还漂浮着满满的玫瑰花瓣。

    “阿姨十八岁生日快乐。”碧荷看了一眼浴缸,笑着递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谢谢。”女人一脸惊喜的伸手接过礼物,“这是什么?我现在可以打开吗?”

    “可以的。”碧荷笑笑。

    “是颗胸针呢,”盒子被打开了,女人看着盒子里的珠宝赞叹,“好漂亮。”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了这枚红钻胸针,又举起给走过来的季太笑,“我刚好缺这么一枚胸针,碧荷真是太了解我了——”

    “是啊。”季太过来也看了看,又笑,“好漂亮的。我都没给妈准备礼物——”

    “你呀,再给我生几个孙子,就算给我礼物了,”阿姨笑。她着拿胸针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然后抓着碧荷的手,“碧荷也是我的老六媳妇——”

    “今天就我们三,是这么安排的,”

    礼物收好了,落地窗外还一片明亮,阿姨还在拉着碧荷的手笑,“我们呢,先泡牛奶浴,边喝点小酒边聊天——这一池子牛奶可是我今早才从澳大利亚运过来的,新鲜着呢。”

    她眨眨眼睛,“等我们泡完澡欣赏完落日,就上我今天安排的特别节目哦!”

    十八岁之夜(3.真正的强者,本来就应该孤独)大章

    3.

    还有特别节目?碧荷眨了眨眼。

    阿姨一向活的没心没肺,各种玩乐点子层出不穷。

    也就她有钱有闲有地位,支撑得起。

    “等牛奶温了,我们就先去泡澡,”阿姨指了指沙发上的新浴袍笑。

    “我们先来张合影吧妈?”季太走过来笑。

    “对哦对哦先合影。”阿姨笑。

    季太举起了手机,和碧荷一起把阿姨围在中间,咔擦一声,三张脸凑在一起甜笑,在屏幕上定格。

    后方的鲜花似锦,灯光明亮,还有落地窗外的半个城市和那栋冲天的标志性建筑——这里是全球最繁华都市的市中心,女人们的颜值和气质都必须得配的上周围的一切。

    几张合影照过,牛奶已温。碧荷去了房间换了浴袍,又把头发包好。出来之前,她还特意去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眼睛。

    这对眼睛漂亮吗?圆圆的——

    又想起刚刚男士夸赞自己的样子,碧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其实这位先生也是个很有风度的人呐。

    林致远就从来不夸她——

    碧荷眨眨眼。别人说七年之痒,她和林致远认识了快二十年,虽然他是越来越有魅力没错,可是——

    能意识到这一点的,显然不只她一个人。

    出来走到牛奶浴缸旁,碧荷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脚试了试水温,阿姨还在旁边提着两瓶酒问,“碧荷你喝哪种酒?”

    “都是什么?”碧荷抬眼看了看,一瓶标签眼熟,一瓶没有标签。

    “这瓶是有人收藏的康帝,”阿姨晃了晃眼熟的瓶子,又笑,“这瓶呢,是别人自己酿的——是我在别人家里拿的哦。”

    女人故作玄虚的眨眨眼,“你都猜不到是谁那里拿的。”

    季太也刚刚换好了浴袍走了出来,也往这边看了一眼。

    “那我喝自己酿的,”碧荷被阿姨神神秘秘的样子逗乐了。

    康帝她已经喝过了,这个“猜不到谁”的“自己酿”的酒,明显更能引起她的兴趣。

    何况呢,对于她来说,买东西已经不需要考虑价格——在花钱方面,林致远一向比较大方。在同阶层先生中排名靠前。

    有趣才是最重要。

    有故事下酒更好,他们愿意为物品背后的有趣故事买单。

    不要最贵,只要最特别。

    要独一无二,要别人所没有。

    这是林致远严苛的挑选标准和独特的生活态度,现在显然已经传染给了她。

    水温刚好,浴巾落下,碧荷慢慢的迈入浴缸,哗啦啦的一片响,浴缸里的白色液体从浴缸边缘溢出,在边缘瀑出了一片帘。

    “连月呢?”阿姨又问。

    “我也喝自己酿的,”季太回答。她也走到了浴缸边。女人解开了腰带,浴袍落下,露出了她修长完美的身姿——

    那腰细的,盈盈一握。

    那腿长得,比例完美。

    那胸脯——就算被白色的抹胸勒着,也能看出鼓鼓的模样。

    小季总真有福——

    大约是发现了碧荷打量自己的目光,季太对她笑了笑,也随即跨入了乳白色的浴缸里。

    大长腿被遮住了。

    碧荷遗憾的挪开眼。

    “连月姐,你的腰有没有一尺八?”

    牛奶粘稠滑腻温暖,碧荷整个人都浸入了里面,只露出了头部,对着走过来的女人笑着发问。

    好细的腰呢,羡慕。连她都想摸一摸。

    “差不多吧,”修长的腿迈入了浴缸,季太笑着回答。

    “哎呀——”浓郁的奶液掩盖了一切,碧荷在水底微不可查的摸摸自己的腰。

    她的腰就从来没有这么细过。

    “连月就是瘦,生了两个孩子也没见长肉,”

    阿姨已经递过了一杯红酒过来,碧荷接过说了谢谢——阿姨把浴袍一脱,也进入了浴缸。

    她先是满意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女人容貌清丽,对着落地窗外的蓝天夕阳,以及半个城市的美景举起了酒杯,“cheers~”

    两个儿媳妇也举起了酒杯,“生日快乐~”

    三个高脚杯轻碰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不过刚刚淹没了杯底的红酒晃荡了几下,透明的玻璃折射了夕阳醉人的光芒。

    “我早就想着来个浴缸趴了,”女人靠在浴缸边上,抿了一口酒,又放下了酒杯笑,“可是一直都凑不齐人——你们不是这个怀孕,就是那个怀孕的。”

    “以后好约了,我不生了,”碧荷笑,“我都想封肚了。”

    这几年她都在生孩子,不是怀孕中就是在怀孕的路上,她也想休息下的。

    就是林致远老不肯带套。

    今天晚上再回去和他说说,这头倔驴。

    “年纪轻轻封什么肚?”阿姨睁大了眼睛,又摇头,“趁还能生要多生才是对的。碧荷你才三个,”

    她又看了看右手边的季太,“你才两个——”

    季太笑了笑。

    阿姨又说,“你们俩加起来,才凑够我的数呢。”

    “多子多福呢,”

    对面的落地窗巨大,横跨了足足几十米,视野辽阔,女人懒懒的躺在浴缸里,看着外面的风景,又抿了一口酒笑,“你们不懂。我有五个儿子——你们看看,少得了哪个?少哪一个都不行的。”

    “像我们这种女人呐,”女人笑,“和其他女人又不一样。我们的孩子有人教,有人带,只要自己生一生——一定要到孩子长大了继承家业了,我们才算是能松一口气的。”

    “是啊。”碧荷笑。

    阿姨说她不懂。就算她以前不懂,现在她和林致远结婚四年,见也见过了,经历也经历过了,哪里还不懂?只是林致远——在她心里,到底还是和其他的先生是不一样的。

    她要孩子,也想要他。

    企业家的酒会渐入佳境。

    来来往往敬酒的人已经过了好几波,男人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华尔街混迹十余年,男人各种场合都经历过了,这些不过也是小意思罢了。现在他端着酒杯,微笑的站在父亲身后,看着父亲和另外一个商业大佬寒暄。大佬身后站着的是他的女儿——几句来往之后,双方都大笑了起来,互相拍了拍肩膀。

    “这位是刘小姐——”

    父亲端着酒杯开始向他介绍。

    “林总你好,”对方穿着正式,落落大方,看着林致远微笑,“我们见过的。”

    “见过,好几年了。”男人眉目俊美,点头微笑,也举起了酒杯。

    酒杯轻触,微黄的酒液沾染了男人的薄唇。

    是见过。哈佛校友——前几年的某次活动上,就已经见过了。

    刘小姐也端起了酒杯,视线滑过男人洁白的衣领和喉结——还有无名指上的黑色婚戒。

    当年他的婚礼,她也是受邀参加了的。

    又寒暄了一会儿,父亲回了座位,下一波敬酒的人已经过来,男人告了一声罪,放下酒杯去了洗手间。

    在隔间里放完了水,他低头看看自己半软不硬的吉宝,这才掏出了手机。

    梁碧荷说好的打电话呢?怎么还没打?

    薄唇抿着,男人点开了微信。

    倒是发了照片的。

    抿着嘴,点开,放大。

    三个穿着米色长裙的女人。

    中间是阿姨,右边那个身段窈窕的是季念的夫人——男人笑了起来,左边那个笑得开心的可不就是梁碧荷?

    视线在季太明艳动人的脸上瞄过,男人挪开眼,仔细看了一下背景。背景花团锦簇,看不出来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什么疑点。

    视线再次挪到季太的脸上。

    又撇撇嘴。

    漂亮是漂亮。

    季念可是个俗人,娶老婆只知道娶漂亮的——也是,不娶漂亮的,难道娶丑的?到底不是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能抓到自己的小鸟儿。

    抓不到小鸟儿,那就随便找一个有益的——所以才说他是个俗人。

    对于他们这样的男人,要么是找个漂亮温柔会哄人开心的玩意儿,要么是自带资源能给事业助益的贵女,婚姻的本质就是资源的整合和需求的配对——就比如妈之前倾向的那些。

    他和梁碧荷结婚其实也是。

    梁碧荷能满足他的需求。

    不然像他这样的男人,需要结什么婚?

    而梁碧荷天天在他面前念叨的什么势均力敌的婚姻——她想太多了。

    他和她之间,早不是高中考试750分和650分的问题。

    梁碧荷是他的一部分,也只是他的一部分。她已经从根源上失去了势均力敌的可能,他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何况她能力和性格也不够——虽然和羊群相比已经算是卓越,可是在他的世界里,她的温柔和善良,都是弱点。

    他要的从来不是势均力敌,他要的是融合和占有。也别想着什么并肩而立了,山顶的世界你死我活,只有一个人的位置,他站住了,就没别人站的地儿,和性别无关。何况真正的强者本来就应该孤独。他的智力卓越天赋异禀,根本不需要别人能够他的思维——思维于他这种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冒犯,也意味着危险。

    只有弱者才需要什么精神支持。强者需要的更多是独处的空间,思维上的和肉体上的。

    强者之间的思想偶尔交接也只能止于思想——无论性别,也完全不需要延伸到肉体——两个铁哥们够强了吧?他对他们那可完全产生不了性欲。

    而意识不到“肉体和灵魂分割”以及“思维没有性别”的人,是不配和他们交流的。

    意识形态和认知水平的差异,那是物种的差异。

    强奸一个人的思想是无罪的,强奸一个人的肉体显然有罪——显然公权力还没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对羊群的保护仅限于肉体,而在思想的领域,简直是任由某些势力万马奔腾。

    这样才有趣。

    视线又在季太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这个女人能够嫁入豪门,传闻是未婚先孕——和梁碧荷一样。

    连个公开的婚礼也没有,也间接表明了季月白的某种态度。

    啧啧。其实呢,和外界想得不同,未婚先孕这招对于他们,也未必有想象的那么有用,何况是富贵数代的季家?何况是滑得像条老泥鳅的季月白?这可不是过不过气小明星的婚姻问题,这是万亿美金的商业航空母舰继承人,季家正房——唔——嫡子长子的婚事问题。

    不可同日而语。

    不让进门的女人,就算生个十个八个,一样进不了门。

    孩子一样就连继承权也不会有。

    肯定还有别的什么故事,最终才让季月白这只老狐狸最终妥协了一半。

    对季家的私事到底没有太多兴趣,男人思考了一番,视线掠过了季太漂亮的脸,手指滑了滑,滑到了下一张图片上。

    是梁碧荷的独照啊,他又笑了起来。

    妆容妥帖,看起来气质佳贵气足——是他养的好。眼睛圆圆的,对着镜头甜笑。

    是他的小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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