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喵~”

    瞳瞳蹭着来人,乖顺地翻肚皮,伸出?爪子勾她的?手?。

    几人闻声纷纷望向?她,云露鼻尖一酸,扬声喊道:“姑娘。”

    绿柳抬眼,见清秋踏月而归,环抱瞳瞳。

    元智忙起身追到清秋身边,狐疑道:“付娘子,今夜有个人躲在那棵青梅树后,云露姐姐求着那人去救你,那人是谁?”

    “你想知道?”清秋逗着瞳瞳,一边问元智。

    元智所说的?那人应当是师无涯,师无涯所说的?受人所托,是受的?云露之托?可话说回来,师无涯躲在青梅树后做什么。

    应当不?止昨日,那天夜里,她听?到的?怪声,恐怕t?就是衣裳和树干摩挲的?声音。

    如此想来,她回杭州的?第一夜,师无涯就在了?

    难道师无涯也在杭州的?客船上?

    清秋恍然失神,瞳瞳在她怀里喵了好几声,清秋才?回过神来。

    “我想,那人与?付娘子是何?关系?”元智好奇问道。

    清秋将瞳瞳递给?他,轻笑道:“是我旧时好友,在付家借住过一段时日。”

    元智眸子一转,似悟道什么,问道:“是话本?子里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对吗?”

    闻言,云露给?元智一个爆栗,哼道:“乱说话,你一边玩去。”

    绿柳见清秋回来,眼底泪花溢出?,上前问安。

    清秋往院里去,云露绿柳跟在清秋身后,云露抽抽嗒嗒地低声哭,绿柳宽慰她,清秋于心?不?忍,不?由得转身对她道。

    “哭什么,你家姑娘就这么不?争气?如今天塌下来我能顶着,云露,你快别哭了。”清秋轻拍她的?手?。

    云露胆小,比她还像个小姑娘,时时需要有人哄着,偏生她又?不?肯露怯。

    “姑娘,不?是因为这个。”云露抽噎不?止。

    清秋疑道:“那是因为什么?”

    绿柳拧眉盯着云露,已猜到七八分。

    云露抹干泪,待到平复后,才?一字一句地说:“姑娘,今儿我在院子里看?到了师郎君,我求他去救姑娘,他说姑娘和他无甚干系,说罢就飞走了,我替姑娘伤心?。”

    绿柳拧着云露的?胳膊,渐生不?悦。

    清秋蓦然轻笑,眉眼舒展,弯唇道:“你替我哭什么?云露不?需你为我想些什么,师将军与?我半分干系都没?有,他说的?不?错,快别哭了,云露你带她去歇着。”

    话落,绿柳旋即拉着云露要离开,刚踏出?一步,清秋忽地出?声。

    “绿柳,明日收拾好行李,后日就离开杭州。”杭州不?宜久留,保不?齐刘氏又?会做出?些什么。

    刘氏眼皮子浅,韦老太太偏听?偏信,真正出?主意的?还是她的?那位姨母,面若观音,心?却如同蛇蝎。

    清秋坐在秋千上,秋夜风冷,绿柳见此便为她拢了件碧色回纹披风,清秋略微颔首,缓缓抬眼。

    原以为绿柳会像往日留在她身边,但她今日没?有,只取来披风便退下了。

    明月高照,子夜静谧,除却风声再无别的?声响。

    清秋细细捋了捋在杭州所发生的?事,除却刘氏诓她外,其中师无涯的?神出?鬼没?,让人摸不?着头脑,师无涯为何?要躲在青梅树后,又?为何?骗云露。

    师无涯究竟想做些什么,又?为何?三番四次地试探她。

    清秋不?愿往那方面想,只当师无涯如从前一般,做事毫无章法,只顾自己。

    疾风乍起,吹落隔壁院中红柿子,青梅枝叶亦被吹得枝桠乱舞,清秋抬眸望向?那棵柿子树,杭州的?青砖白瓦,柿子树光秃秃,毫无生气。

    枝影横斜,堪堪几笔,犹如书法横折提勾。

    第36章

    “师无涯,我不明白你。”……

    翌日清晨,

    绿柳与云露已着手收拾行李,云露本想在杭州多?留些时日,杭州好风情?,

    只可惜出了这件事,

    云露只觉早日回?汴京更为?妥当。

    元智在青梅树下逗瞳瞳,

    清秋因这几日惶惶不安,还未睡醒。

    昨夜她宿在旧时卧房,燃着苏合香,

    睡得格外沉,将醒未醒时,

    清秋做了一个梦。

    那梦仿佛是客船上的延续,

    她倚在船舷边,看清了那黑衣人,那人在细雨风浪中缓缓转身,

    身后的数尺江浪腾起。

    眼见大浪掀船,清秋在他?身后,

    惊呼出声。

    “师无涯。”

    清秋骤然惊醒,额间渗出薄薄冷汗,心头惶惶后怕。

    日光透过窗棂照进房内,

    窗外树影摇曳。

    清秋抬手撩开帷帐,

    甫一开门,瞳瞳便扑到清秋裙边,元智倒是安静地?禅定?,

    秋日远山寂寥,清秋抱起瞳瞳,坐在秋千上歇了会。

    “付娘子?,昨夜是那人救的你吗?”元智转了方向,

    盘腿坐在清秋身侧不远处。

    “你这么好奇?”清秋反问,松手任瞳瞳去玩。

    元智道:“有几分好奇,瞧着古怪,好奇他?和付娘子?是何关系,昨夜云露姐姐拉着求他?,他?却一口回?绝。”

    元智如此问,清秋亦给不出答案,谁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还不待清秋回?答,云露绿柳并肩而来,绿柳道:“姑娘,问过了,明日有客船北上,可回?汴京去,使了银子?已安排妥贴。”

    云露因刘氏迫嫁一事,不由得气?道:“这些人也太?坏了,逮着姑娘欺负,好不容易来一次杭州,就这样匆匆回?去了。”

    清秋本意也是要在杭州多?留一段时日,可经刘氏这一闹,实在不想在杭州多?留,更何况此行之?后还要回?汴京定?亲。

    云露向来贪玩,好不容易来一回?,实在不忍她败兴而归。

    十月初一本是寒衣节,只可惜那会她被刘氏软禁,节日固然热闹,但这老宅临近西湖,夜市倒也繁华。

    思及此,清秋便朝云露道:“你既想玩,今夜我们去一趟西湖如何?也让你瞧瞧杭州的好风光。”

    闻言,云露欢喜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奉承清秋。

    见她二人有兴致,绿柳笑问:“姑娘可还记得宋嫂做的鱼羹?”

    “自然记得,说起来倒有许久未吃过这样的鱼羹了。”清秋忆起那鱼羹的味道,只觉腹中空空,有些饿了。

    绿柳道:“宋嫂如今已开酒楼了,唤飞云楼。”

    杭州小食不比汴京少,各有风味,比方说杭州的蟹酿橙,恰巧这个时节正是吃蟹的好时候。

    “瞧你们馋的,今夜我做东,元智你多?吃些,回?一趟杭州可是不容易。”清秋含笑道。

    ——

    暮色四合,街头巷尾炊烟四起,不知不觉间,隔壁宅子?的柿子?被啄得所剩无几。

    清秋安置好瞳瞳,再三锁好才出门。

    “你是杭州人氏,可来过西湖?”清秋侧目问元智。

    云露绿柳走在二人前头,绿柳向云露介绍杭州风土,清秋则和元智在后面?漫步。

    元智环顾周遭,眼中空空,“应当是来过的,其实有些事,我已记不清,若说西湖,我好似就是在西湖走丢的,那时年岁太?小,已记不得了。”

    空绝是在杭州见他?可怜,遂将他?带回?汴京,却不知他?是在何处走失,也不知知其来历,只当是孤儿。

    元智如今十三岁,在青山寺已有七年,空绝曾问元智是否要寻父母,元智只说:“父母在,不远游。”

    可元智却早已当父母已故,他?自杭州走失,又在汴京七年,寻父母如同大海捞针,是以不寻,不念,不问。

    清秋后知后觉,只觉自己?问的太?多?。

    “杭州的酒不比汴京差,又有别?的风味,尹姐姐总想回?杭州却抽不开身,你倒比她走运些。”清秋调转话头,不再提元智的旧事。

    元智眸光一亮,喜道:“那就多?谢付娘子?了!”

    时至戌时,月华如水,街上挂起彩灯,搭起长?棚青伞,西湖秋风渐起,非盛夏日未能见到接天莲叶。

    西湖水面?泛起粼粼波光,倒影漫天繁星,此时游人如织,穿行于璀璨华灯。

    云露绿柳订了飞云楼雅间,面?朝西湖,可观街景。

    元智紧随其后上了二楼,临转角时,元智回?头问:“付娘子?不上楼吗?”

    “我去湖边走走,不必等我。”清秋抿唇轻笑,转身没?入人潮中。

    杭州承载太?多?旧忆,清秋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眼见西湖水如旧日般流淌,断桥残柳依旧,湖心驶来画舫轻舟,悠扬琴声绵绵不绝。

    清秋着青衣白裳,临湖而坐,望向西湖边的凉亭。

    风拂湖水,搅起涟漪,湖中各色花灯纷纷荡漾。

    清秋静坐许久,待到云露几人寻来,清秋才堪堪回?过神,茶肆娘子?打眼一瞧,见几人贵气?,忙上前去奉新茶。

    “娘子?请喝茶,瞧几位是外乡来的吧。”茶肆娘子亲切地问着,手中捧着汤瓶,又道:“这几日江上不太平,娘子?们过来可还安稳?”

    清秋略微颔首,元智倒不客气?地?坐下,直问:“有茶水果子?吗?”

    云露敲他?,“方才不是吃过了吗。”

    “付娘子?瞧着没?吃,我是为?付娘子?问的。”元智撇嘴,委屈着说。

    绿柳打圆场,笑道:“罢了,再吃些也无妨。”

    茶肆娘子?忙道:“有有有,我这儿的果子?点心都是新鲜的,柿饼,梅子?糖,桂花糕,只娘子?想,这儿就有。”

    清秋见她几人坐下,便随意吃了些,云露似是未逛够,央着绿柳带她再走走,元智心觉无趣,却也跟着云露一道逛去了。

    明日启程回?汴京,清秋无心多?逛,只让他?们去。

    秋月银辉,长?街巷尾熙熙攘攘t?,清秋回?宅中放出瞳瞳,顺道打点了行李,绿柳做事妥帖,清秋心中有数。

    只是有一样东西,清秋到如今都未想好该如何办,她从汴京带来的地?契,仍在她的手中。

    清秋正犹豫着,却见瞳瞳飞快地?奔出卧房,一溜烟消失在眼前。

    顾不上地?契,清秋忙追它出去,院中石灯明亮,清秋听声辩位,见瞳瞳三两下跃上白墙,追着隔壁宅子?的喜鹊不放。

    柿子?树都快被啄秃,却还有喜鹊来,清秋忙唤它。

    “瞳瞳,快下来。”

    清秋走至墙下,伸手要抱它,瞳瞳却勾着爪子?一直追着喜鹊,这墙虽不高,清秋却怕瞳瞳摔下来受伤。

    只这一时半会,清秋也没?法子?唤它下来,只得在墙下候着。

    好半晌,清秋才见瞳瞳有了要下来的意思,不过这意思似乎反了。

    瞳瞳一个飞扑,跳到柿子?树上,紧紧抓着树皮,清秋心下一惊,忙出门去。

    清秋自回?杭州旧宅,从未拜访过街坊邻居,这隔壁宅子?有无人住尚不确定?,可瞳瞳挂在那柿子?树上,若没?人接着摔伤了该如何办。

    想到此处,清秋心一横,轻轻叩门。

    “打扰了,可有人在?”清秋侧耳听里头动?静,轻声问道。

    良久,无人应。

    清秋再次叩门,这回?她心焦,力用得大些,却不想这门径直开了口,似是无人居住,清秋小心推开门。

    门缝透出些许微光,月光清亮,院中萧条景象和那棵柿子?树所差无几。

    清秋环顾四周,蹑手蹑脚地?往里走。

    “喵~”

    闻声,清秋慌忙抬头,循声望向柿子?树,那棵柿子?树干枯张扬,与树下的青年一般无二,见着有人清秋放慢脚步。

    “打扰公子?休憩,我家狸奴顽皮,我来寻它。”清秋温声道。

    清秋离那棵柿子?树尚远,她眼力不佳,月色下只辩得清进屋,远景除非高大否则一概看不清。

    师无涯一抬眼就看见清秋,见她未将他?认出,忽地?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人不说话,清秋不敢再进,恐得罪了人家,一时犯难,清秋凝眉道:“公子?可有见到一只狸奴,通体雪白,双瞳异色。”

    师无涯不答,倒是瞳瞳应了声。

    清秋确信瞳瞳就在里面?,顾不得什么得不得罪,直往里去,“失礼了。”

    师无涯忙背过身,勾唇一笑,压低声音道:“别?过来。”

    清秋微怔,蓦然停下。

    “为?何?”

    “听姑娘声音是个美人,在下丑陋不堪,恐吓到姑娘。”师无涯仍低声说话,轻抚瞳瞳,眼中带笑。

    清秋不言语,轻手轻脚地?往柿子?树去。

    临至那人身后,清秋已将师无涯识破,伸出手哼声道:“还我的瞳瞳,你要作?甚?我只寻瞳瞳,不在意你的容颜。”

    “师无涯。”

    师无涯眉梢轻扬,道:“付二姑娘,方才只是玩笑,还请不要见谅。”

    清秋待他?本是平和,虽说心底是恨他?,却也顾念着彼此的体面?,那曾想过师无涯一而再再而三地?逗她。

    “师将军的玩笑我不喜欢,还请不要再自以为?与我很熟。”清秋没?好气?地?说道,将瞳瞳从他?怀里抱回?。

    自打回?京以来,他?与清秋只见过寥寥几面?,可这几面?,没?有一面?得过好脸色。

    “付清秋!”

    师无涯眉目一凛,眸光如炬,紧紧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眼中窥见一丝波动?,可她的眼睛明亮纯粹,那有什么别?样的情?愫。

    以前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如今乍一索取,却如此艰难。

    清秋不明所以,自打师无涯回?京,他?一见到她就在发莫名其妙的疯,

    “师无涯,我不明白你。”清秋深深蹙眉,无奈又无助。

    此话一出,师无涯眸光一滞,他?也不明白自己?,明明知道她要定?亲了,他?却希望清秋日后心中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师无涯拧着眉,自顾自地?地?回?了句:“我也不明白我自己?。”

    清秋微怔,师无涯所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可这话是什么意思。

    “罢了,我今日闲来无事,便与师将军说会话,叙叙旧,省得师将军日后再与我叙旧,如何?”语罢,清秋坐在柿子?树下石桌旁。

    月光映出师无涯的侧脸,清秋抬眸见他?怔愣,挑眉问:“师将军不给我上杯茶?”

    闻言,师无涯坐至她对?面?,边倒茶边打量着清秋。

    “你明日要回?汴京?”师无涯递茶给她,清秋并未接,只抬眼看他?。

    “师将军耳朵很灵,一墙之?隔,把话都听完了。”清秋笑中带刺,眸光盈盈看着他?。

    师无涯一时理亏,登时垂下眼,任由清秋打量,他?也不是故意偷听,不过是恰巧听了一两句,更何况清秋在杭州遭了刘氏的道,想来也不会呆多?久。

    与从前相比,如今的清秋,多?了几分机警,聪颖敏锐,只两年的时间,她好似脱胎换骨重生了一般。

    师无涯心头浮躁,一时间竟不知是如今的她好,还是从前的她好。

    “江上不太?平,你可过些时日再回?汴京,不必着急,韦家不敢拿你如何。”师无涯本想添一句“有我在”,思来想去总觉不妥当,只暗自将话咽回?去。

    “近来江上有水寇,来往船只已有不少遭了难,你一个孤女子?并几个女使又无防身之?术,再等等再回?汴京也不迟。”师无涯淡声说着,自顾自地?抿了一口茶。

    江上水寇一事,清秋倒不是头一次听说,先前刘氏也曾提过,以此为?由让她留在韦宅。

    清秋本意也想在杭州多?留段时间,可不知为?何,见到师无涯之?后,她迫切的想要离开杭州,一刻都不想多?留。

    清秋思忖片刻后,静道:“劳师将军费心,我已雇人随行,况我回?汴京有事,不便再留在杭州。”

    话落,二人无言,静了好半晌。

    弯月勾出枝影,乌云遮月,眼瞧着时辰不早,清秋起身告辞,师无涯紧握着茶杯,眸光凝在平静的茶水中。

    只刚踏出一步,师无涯倏然出声,眼中倒映她单薄纤弱的背影。

    “付二姑娘,你变了。”

    清秋骤然抬眸,弯唇轻笑,并不回?头,“师将军,人人都会变,这不足为?奇。”

    疾风乍起,吹荡乌云,月华如流水倾照。

    清秋环抱着瞳瞳离开,待她走后,师无涯才愕然回?神,有关清秋追着他?的画面?一幕幕显现。

    他?与清秋相识十四年,从前朝夕相处十二年。

    中间只余两年,这两年却叫她改头换面?,变成了另一个人。

    ——

    翌日清晨,几人前往龙山渡,此渡口离西湖最近,客货兼用,与对?岸的渔山渡遥相对?。

    来往杭州货船做生意的人多?,此刻天色刚明,已聚了不少镖师商人,许是因江上水寇出没?,商户所雇镖师比来时多?了一成。

    行程仓促,绿柳昨日只就近寻了家小镖行,此刻三人随行在清秋身边。

    渡头来往船只颇多?,船上客人鱼龙混杂,清秋在渡口边等绿柳去认船,元智提着猫笼跟在清秋身后。

    不多?时,绿柳便招手唤云露,云露打眼瞧见,忙带着清秋一道去往客船。

    临上船前,清秋戴着幂篱,问那拉帆的梢工:“此船可有公凭?可是去往汴京?”按市舶司的规矩,无论是海外贸易还是内河航行,船只都需要获得此凭证。

    “公凭?”梢工疑了片刻,憨厚一笑,“有的有的,只是不在我手里,小娘子?要看得去问纲首,我们不懂这些。”

    清秋颔首道谢,上船后,清秋发觉此船和来时客船有些许不同,论理乘船之?人多?是商人或平头百姓,可这艘船上却多?是壮汉刀客。

    云露绿柳往船室去,清秋环顾四周,幂篱遮着她的脸,不至于让人觉察到她的目光。

    清秋心头不安,狐疑道:“元智,你觉着这船可有奇怪的地?方?”

    元智自上船也觉奇怪,但却不甚在意,反倒佯装正经道:“付娘子?,此船有煞气?。”

    不多?时,船帆扬起,渐渐离开渡口,清秋站在船艏眺望渡口来往行人,她昨夜和师无涯告辞,原以为?他?会来送行,却不想是就此分别?了。

    这艘船才行驶,远处渡口便有一艘所差无几的客船停靠渡口,清秋远远望了一眼,瞧不太?清。

    “你带着瞳瞳去歇歇,我在这儿吹吹风。”

    清秋转身靠到船舷边,元智学着云露的语气?叮嘱几句,便进了船舱。

    此次回?杭州,清秋看清韦家的真面?目,顿觉母亲艰难,可这桩事又该如何向韦氏提及,当真要将母亲与韦家斩断吗。

    清秋远眺江上波澜,一时无措。

    江上秋风渐起,清秋穿得单薄,只一阵风便吹得瑟缩,不过多?时,清秋正欲回?船室,却见船t?舱里又出来几个五大三粗地?汉子?。

    其中领头的壮汉,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延至太?阳穴,眼神凶戾,他?眼中精光一扫,盯上着青衣的女子?。

    虽有幂篱作?掩,清秋仍觉可怖,后背生寒。

    清秋强压下心头惊惧,镇定?自若地?往船舱去,刀疤壮汉回?头看她一眼,清秋仍不疾不徐地?走着,不敢露怯。

    “那是谁?船上哪儿的女子??”刀疤脸目光如剑,扫过身后的几个壮汉。

    语毕,无人应答,恰此时,船帆上绳索滑下一人,正是方才清秋所问公凭之?人,他?方脸阔耳,眉骨极深,眼珠黝黑十分狡黠。

    见他?下来,刀疤脸眉头稍松,却仍斥道:“今天劫船你不知道?还带个姑娘上来,出了事怎么办?”

    “二哥,只一个姑娘家家能掀起什么浪来,我不是瞧着大哥多?年来孤寡一人,带个标志的小娘子?回?去给大哥做媳妇,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他?道。

    人已上船,多?说无益,刀疤脸冷哼一声,朝船艏走去,他?紧随其后。

    “三弟,你上去看着后面?的船,待到入夜就放下船帆,这次有大货。”刀疤脸把玩着腰间长?刀,厉声道。

    他?所唤三弟本姓陈,家中行三,因而刀疤脸唤他?三弟。刀疤脸本姓赵,如水寇后能力出众,被敬称为?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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