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45）
顺着鼠精留下的血迹，走入洞穴，常年不见光，空气中飘散着闷湿霉味。
洞内寂静，只能听见水滴坠落声，越走越里，走到一处空室豁然开朗，此处塞满夜明珠照亮，李道恒用手臂撞了撞小青，指着穹顶最大那颗，“龙宫夜明珠有着落，犯不着去大老远的龙宫。”
小青耸肩拒绝道：“算了罢，金山寺住持又岂是能随便糊弄的，再者我愿意，业止那守规举的死脑袋也不会同意。”
“你不要，那我要了。”李道恒说完，啸风直奔穹顶最巨明珠，裂开血盆大口，如天狗食月咬住明珠，落地后石砖地面震起，啸风不断晃着脑袋，夜明珠太大卡着喉咙下不去。
李道恒握住啸风狗嘴像上一推垂直于地面，然后拍起牠喉咙上西瓜大的球，慢慢地球被推入腹中，吃的太勉强啸风在一旁不断喝水润喉。
在这呆一阵后几个胆大的妖精探出头，似乎在打量他们有没有危险，小青放出些妖气说道：“别看了，我跟你们一夥都是妖，至于这红衣道士，是我的驮兽没危险，我来此处是想问几件事，能答出的妖我重重有赏。”
说完李道恒还很配合凭依到啸风身上，装模作样嗷几声。
眼见危机解除，妖精们纷纷走出，什麽鸡鸭狗猪、兔子黄鼠狼，全是些没威胁性的妖精，除非天赋了得，否则再怎么修天花板就在那，也翻不出个花样。
看这些毛茸茸的可爱妖精，小青觉得业止口中的“屠过几轮不安份”，是把有威胁性的格杀勿论，就邪云窟的山洞之多，好歹也有几只蜘蛛精才是。
妖中有个不成文规举，以能力来定位阶，弱小的妖生来就会服从更强的妖，小青作为千年蛇妖在这被屠过好几拨的邪云窟可是叱咤风云的存在，几千双眼睛泪眼汪汪看着小青，似乎是想得到她垂爱获得庇护，更有不害臊的大黄狗精跑到跟前翻肚皮，“大仙看看我，我比那只人面狗还忠心，你收了我做小弟吧。”
有大黄狗的做头，一干妖精前仆后继挣着要给小青做手下，为了献殷勤，开始把自己珍藏的宝物都给献上，没宝物的就去表演才艺。
小青不知坐着谁搬出来骨制王座，吃着肉喝着酒拍手叫好，俨然山大王的作态。
至于李道恒这只人面狗，像个收粗跑腿的穿梭在妖精之间，金项链铺满脖子，全身珠光宝气，没处放的宝贝就让妖抛到嘴里，他囔囔叫道：“孙子们快咧，赶快把好东西搬出来孝敬我们的小青姑奶奶。”
翻来覆去都是差不多的花样，小青看到无聊后叫停，唤上方才的大黄狗，他看起来是这些妖的领头，“喂，大黄你过来下，我有几件事问你。”
“好咧好咧，姑奶奶这就来。”大黄狗其实不叫大黄，他有个特别威风的名字，不过这会他决定改名儿作大黄，他将耳朵帖伏在脑后，咧出个特别谄媚的笑，“姑奶奶请说，大黄我使命必达。”
小青看了圈没见到鬼魂，她问道：“你们这可有生人？”
大黄摇头道：“禀姑奶奶，自从被杀神封印后邪云窟别说生人就是鬼也没有，此处地界只有精怪，不过……”大黄歪着头思考，一时之间想不起，于是用后腿踢着脑袋，试图抖出些什麽。
挠了一阵子终于抖出家伙，他说道：“在我还小时听老妖精讲古，说邪云窟里有一处百渊沼，百渊沼内有个坟墓，听说墓主人是皇宫出来的，但墓碑斑驳看不出姓甚明谁，老妖精告诉我，那墓碑三横一竖看着像王字。”
第47章
046
酸味
（46
）
皇宫的人、王字。
撇开墓碑斑驳这点，说不定就是罗五娘心念的呈郎，正好口字下面有个王，反正去看看也少不了一块肉。
小青问道：“你说的百渊沼又在哪？”
“不晓得。”大黄遗憾的摇着脑袋，突然灵光一闪，他激动立着四肢，“姑奶奶等会！”
然后大黄一溜烟的跑没影，过了半刻钟，他叼着卷轴回来，放到小青膝上，吐着舌憨厚笑道：“这是老妖精的遗物，听说这里写了百渊沼的位置，但我不识字，看不懂。”
李道恒变作人形，挥挥手让啸风继续去收租，然后倚着骨王座与小青一同观赏这卷轴。
水面浮珠光，泪洒为谁伤？
天命难抗拒，悲欢与君长。
小青问道：“你看得懂？”
“看得懂。”李道恒面色凝重，点着头，然后将上面的字又重新复述一次。
小青白眼，打下李道恒后骂道：“傻子，字我当然看得懂，我是问你这谜语。”
李道恒耸肩，“看不明白，既是谜语，哪有让我们一下就看破的道理。”
“算了，不指望你这说大话的，回头我问问驴脑袋。”小青将卷轴收好。
“业止之前又做了什麽大事，招你们这么忌惮？”小青说出“业止”二字，本来还热闹的场面瞬间像被大雨浇过，每双眼睛都不敢置信看着小青。
大黄扯扯嘴角勉强笑着，小心确认，“姑奶奶说什麽？”
“我说业止……”
妖精们一听到“业止”二字，吓得一哄而散，只于满地杯盘狼藉。
小青无辜看向李道恒问道：“你说他到底造什麽孽，才说名字就让妖精吓得屁股尿流。”
李道恒摸着下巴煞有其事说道：“依我看定是丧尽天良之事。”
这话小青喜欢听，她乐呵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丧尽天良坏的很。”
妖精散去不见踪迹，她也只能原路折回，一回去就见火烧与陈生面部朝下埋入土中像个死人样自闭，显然是受不住业止的臭脾气。
小青将写下谜语的卷轴扔给业止，“问到一个线索，呈郎可能在百渊沼，妖精告诉我百渊沼有个墓，墓的主人是皇宫出来的，但墓碑斑驳姓名看的不真切，他说是个王字，我觉得可能是个呈字，然后这卷轴是百渊沼位置的谜语。”
“百渊沼？”业止摊开卷轴扫了眼后说道：“没听过有百渊沼这个地方。”
“你没听过，说不定是因为你一见到妖就要打要杀，逃命的时间都没有还跟你唠嗑废话。”小青一针箭血分析问题，“不然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邪云窟哪里有靠水的地方。”
小青见业止很不想搭理她，于是扑上前挂在他的脖子上劝慰道：“好了，我知道你被我冷落正生着闷气，你看我这不来安慰你了，别气别气，咱们干正事。”
小青凑近气味难言，竹香混杂酒肉臭，还有浓烈的狗味。
“说话就说话，别上手。”业止挣开小青的手，眼见她还想贴上正色拒绝道：“别靠近我，一股子酒肉狗臭味。”
“彼此彼此，我都没嫌弃你，你到嫌弃上我了。”小青的眼笑成弯月，仰起头在空中作势嗅闻，然后捏着鼻子不断挥手，“呀，谁家的老奶奶裹脚布，好大的酸臭味。”
第48章
047
鸳鸯浴
（47）
业止转到哪面，小青就跳到哪边，强迫业止看着自己，转几轮过后，小青说道：“你这会连吵都不想跟我吵了，是不是被我说中心理害怕？”
业止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是。”
小青恍然大悟，语气娇柔造作像在跟三岁孩童说话，“既然不是，那你就不能闹脾气，不然我误会就想笑你，明白吗？”
都说到这份上，即便是业止不想，这台阶也得下，极会拿捏人心的妖精最是可怕，这一程业止都不晓得被她无形中操控几回。
就论现在，又一回，他闷声将人带到温泉旁，还解释道：“邪云窟内只有这处汇聚水源。”
小青看见温泉，活像几百年没吃过肉的饿鬼，业止的话也不听，诗的谜语也不想，一边解衣一边撒丫子往温泉冲去。
业止在小青开始解衣时对其余几人说道：“你们先去那棵树下等。”
见火烧与陈生不动，业止加重音调，蒸腾的温泉盼都冷刺骨，他说：“快去。”
火烧陈生逃往远方树下。
“还有你。”业止用眼神震慑住也在解衣的李道恒，又看啸风，威压吓得牠夹起尾巴躲到主人背后，“带着你的畜牲一起滚。”
“为什麽，你们又没关系，我去跟小青洗个鸳鸯浴不过份吧？”李道恒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会乐子找到自己身上，活生生引火上身。
“对，没任何关系，你这就下去。”业止一改强硬做出请的动作，只是那眼神森冷冒着吃人青火似。
“不洗就不洗，凶巴巴的。”李道恒学着小青语气说话触怒业止，杀意暴起，李道恒感知到危险，赶紧抱着啸风拔腿就跑，回头不忘补句挑衅，“我排号呢，总会轮上我的！”
驱赶完闲杂人后，业止面无表情捡起地面散落衣袍，在温泉边仍成一堆，位置恰好伸臂可拿，又在大石后有遮挡，上岸穿衣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去。
哗拉一
温泉云雾缭绕，美人躯体若隐若现，小青抬手虚掩着嘴角，“怎么，你也想来泡温泉？”
眼见业止要走小青又喊道：“你不想，那你陪我麻，我保证什麽都不做。”
业止听惯小青的鬼话，现在是一句也不信，抿着嘴加快脚步，谁知她竟光着身跑得比业止还快。
小青高举手喊道：“李……呜呜呜……”
小青被业止捂住嘴捞入怀中，转个身刚好藏住小青的身体，他怒不可遏，“你到底要做什麽。”
小青被他这吼，委屈撇嘴泫然欲泣埋怨道：“你个坏东西又凶我，你不陪我洗，还说与我没任何关系，明明我们都睡过好几次，还说没关系，你这负心汉光会骗我身子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还说负责呢，笑话，你不陪我，我就去找李道恒洗怎么着？”
要说睡过这回事，全是小青主导的陷阱，这会她颠倒是非反过来怪罪业止，最可怕的是，业止还真被她胡搅蛮缠说动了点。
他捏着眼窝深吸口气，缓了好一会，见小青不断仰着脖子向树的位置看去，想来是等他拒绝，扭头就要找李道恒。
回想李道恒刚才“排号”挑衅，业止郁气憋的不上不下，最后似是认输般无奈说道：“行了，只要你不胡乱来，我陪你。”
第49章
048
共浴
（48）
小青见业止答应，像讨到糖吃的小孩般吟吟笑起，开始解起他的衣襟，业止按住她的手说道：“我只在旁边看着。”
“真没意思，睡都睡过了，全身上下哪里没见过，只是想洗洗你身上的酸气，又不胡来，你这般磨叽只能说你心理有鬼，对不对，嗯？”小青玉手挑拨起他的下巴，去掉易容术后，还能见前些日子留下的浅淡痕迹，小青指甲骚过齿痕处。
细密麻痒引来业止皱眉，握住她的手反驳道：“下去，我自己脱。”
“行吧，我看着你。”小青扑通一声跳入温泉中，趴在湿润青石满脸期待看业止脱衣。
业止现在是骑虎难下，但话已放出去，现在离开只怕又会被她笑话，黑着脸转过身解衣，身后传来吹口哨声，还夸赞道：“屁股真翘，深藏不漏啊。”
业止眉心一跳，直接将衣服扯去，抛在青衣堆旁，哪管小青淫言秽语，他镇定自若眼神没有一点犹豫直往温泉走去。
热气氤氲，云雾缭绕似拉下层纱帐，小青边斜着身看业止走入乳白温泉中，见猎物就位，她趴卧石上，肤若凝指，肩胛骨似蝶翼展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晶莹水汽结露，润得肌肤透层莹亮水光。
“喂，你过来点，我又不会吃你，你说要陪我的。”小青娇喊着，那声音绵软酥骨，一下就将人迷的丢失魂魄，只可惜业止并非普通人，他定力极好置若罔闻。
“假正经。”小青踩着水下滑腻圆石一步步走到业止身旁，将身体往池里沉些，兴许是离泉眼远，水温有些凉，热点还不足以让全身毛孔舒展开。
“说点话，说好要陪我了，别这么干巴。”
“你为什麽要屠邪云窟的妖精，又为什麽要封印这里？”小青拉起业止的手臂，转个圈撞入怀中强迫他搂着自己，抬起头看他线条刚硬的下颚，“别担心我去跟李道恒说，我知道那人不老实，他想套话，就给他糊弄过去，我心理明白，咱俩才是一路的。”
有之前的教训在，业止深知扒下这块狗皮药膏会换来更麻烦的后果，也就随她去了。
兴许是小青的温言软语成功在坚壁上凿出条缝，业止虽是僵着身，但还愿意与她说上几句，“既心理明白他不是善类，又何必招惹他？”
“好玩啊，你这么闷，总板张脸，我一靠近你就怕被你骂，这才找他玩去。”小青给出的答案简单到令人无语发笑。
业止无奈反问：“我什麽时侯无故骂过你，都是你招惹我在先。”
“还说！”小青更委屈将业止的胳膊抱住，“我不招惹你，你就不理我，我本就不是安分的，你分明是想憋死我在半路上才好，存的都是坏心思，好脏的心机。”
小青如此胡搅蛮缠，业止无言以对。
小青似乎对业止的过往很好奇，又重新问了一次，“所以你以前到底在邪云窟干过什麽大事？”
如此软磨硬泡，看来是没得到真相决不罢休。
业止沉默似在思考，良久过后他才说道：“以后有机会再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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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你们，终于上编推了（仰天长啸）
第50章
049
气恼
（49）
“为什麽非得是以后，我现在就想听。”小青转过身换个位置，像只猴子挂在他身上，非常喜欢他身上源源不绝的暖意，如烧不尽的火炉般充满生意。
温泉水滑润，小青的腿不断向下滑，脚跟反复磨着他的后腰，业止握住她的臀部向上一提固定，让她别在身上滑动，他半垂着眸，空无一物的深瞳似在打量，他说：“礼尚往来，你既然好奇我过往，我也问你，为何执意要去金山寺阻止我出家？”
业止觉得这其中肯定有原因，造就小青对自己穷追不舍。
业止感受到小青肌肉僵硬，一手托着臀部，另手扣住她的腰贴向自己，他再问：“你又是何人，为何总是想乱我修行？”
有那么瞬间小青心跳与呼吸慢了拍，但很快又变回玩世不恭无所畏惧的麽样，她抬手捏住业止的鼻尖，“你要问我理由我也答不出，我做事向来随心，就是看你不顺眼，佛家最重因果轮回，你就当上辈子造的孽，自认倒霉招惹上我这妖精。”
小青挥手说道：“算了算了，英雄不问出处，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不为难你了。”
业止看出小青在说谎，但也没继续深究。
几句话的功夫业止就把天给聊死，小青觉得这人真的不好相处，他肯定是因为这固执的臭脾气导致尘俗没人愿意与之交好，这会才灰溜溜走去出家。
小青贴业止半天也没见他有任何反应，“虽然我保证过什麽都不做，但不代表你也得遵守，你搂着我腰时，不觉得……”
业止冷声道：“只有禽兽才会随时随地发情交媾。”
小青眯起眼像只偷腥的猫，“还是你不行，有一种人是需要刺激才能行人道，你该不会就是……”
哪怕业止是个讲求无欲无我的出家人，被如此恶意揣测也会感到愤怒，他松开手，小青失重哗啦一声坠入水中。
小青自知惹恼业止，到手的鸭子可不能这么飞了，她赶紧环抱住劲腰安抚道：“瞎说呢，你最行了，把我操到都走不了路，你……呜”
业止捂住她的嘴巴，神情严肃而认真，他警告道：“我要上岸，你再继续阻拦我、或再多说一个字，以后不论你如何胡闹耍赖，我都不会搭理你。”
小青知道业止动气，他不像李道恒是满口胡邹的主儿，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放长线钓大鱼，小青像是认罪嫌犯高举手臂，满脸无辜嘴巴紧抿一点声也不敢露出，眼睁睁看着业止上岸，就连穿衣也能感受到他怒气冲冲。
小青暗暗记下，可以骂他臭皮气，但不能说他不行。
到手的鸭子飞了，小青甚感遗憾，她趴在青石边眼巴巴的看着灰影渐远，泄气叹息，怎么吃一口唐僧肉就这么难。
怪哉，阴阳交合滋味如此好，怎会有人在品尝过后仍能抗拒。
也罢，业止就是个怪人，即便小青见识过人间百态也舍不得这热闹红尘，而他却一心向佛执意远离世俗。
怪人。
第51章
050
诗谜
（50）
荒树下，业止跏趺而坐闭眸入禅定，即便是合上眼，依然透着凌厉之气，锐不可当。
小青已洗漱完毕，看见业止腿上陈旧诗谜摊开，她跳着脚很自然的凑到业止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带着露气的发丝垂下。
“水面浮珠光，泪洒为谁伤？天命难抗拒，悲欢与君长。”小青声如鸣鸟清脆灵动，蹲伏下身趴在业止肩头，看着在认真思考诗的含义，实则在揩油，那小手不安份的胡乱抓摸，“泪洒为谁伤悲欢与君长，我觉得这诗是女子所做，而且她与情郎硬深深被天命所拆开。”
“鬼哭林要说最多女子哀怨的地方，大抵也只有姑娘墓那，也许百渊沼就在姑娘墓。”小青瞎猜胡扯也挤出些东西。
业止拿开伸入胸膛的爪子，没有斥骂，似乎已经习惯她的骚扰，这会还能心平气和说话。
“如果你猜测是对的，百渊沼就不可能在姑娘墓，姑娘墓原先是未出阁姑娘的安息地，那处是风水宝地，用来孕养魂魄最是好，要去姑娘墓必须透过莲香镇居民，又因位置偏僻没办法时常上香奠祭，所以死者家人会支付笔金额委托居民代为照看，所以若想在姑娘墓埋骨，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即便是无名尸村民也会好好帮着安葬。”
小青双臂穿过业止两耳侧，举着那卷诗谜，说的头头是道：“按你这么说，我觉得猜对了，谁说未出阁的姑娘就不能有个相好，天命难抗拒，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天命，死亡将他们给拆散。”
小青向着不远处逗驴的红衣人喊道：“喂，李道恒把罗五娘叫出来问一下，看她对这诗还有没有印象。”
李道恒夹着黑符默念几句后罗五娘出现在众人面前，福身一一向众人问侯，小青将来龙去脉说个大概之后将诗谜说给罗五娘听。
罗五娘从听见百渊沼有个皇宫出来的王姓墓碑就开始流泪，然而情绪被役使符压抑着，她只能一脸冷漠的流泪，她摇头说道：“生前之事，奴家忘记许多，这首诗奴家也没有印象，但呈郎答应过奴家，即是是死，也要与奴家死在一起，奴家觉得那座墓就是呈郎的墓。”
“了解了，你回去歇息吧。”小青点头示意李道恒收回罗五娘。
业止似乎被说服开始与她讨论起，“姑娘墓边并无水源，水面浮珠光这句话你又要怎么解释？”
小青耸肩，“谁说一定就在姑娘墓，我看上次不是有个莲池？”
提到莲池业止皱起眉头。看小青说的头头是道，他说：“你心理早有答案，既是如此，又何必问我邪云窟哪里有水源？”
“不这么说，你就不会带我来泡温泉。”小青偏头亲口业止脸颊，在他动怒前赶紧向后跳，跳到李道恒身旁，“别气，我胡说呢，我是想试一件东西。”
小青的手肘撞了撞李道恒，“喂，你从穹顶取下的夜明珠呢？”
李道恒满脸为难，挣扎许久蹲在啸风面前，斜眼看着小青不情不愿说道：“先说好，这东西是我的，不可以反悔，是你先不要让我的……”
小青无语没见过如此财迷，“不要你的东西，给你就是给你，先借来用用，到时还你。”
“行吧。”李道恒扒开啸风的狗嘴，伸手掏入来回搅弄翻找，金属碰撞声锵啷响，找的太久啸风也难受的发出嘤嘤叫唤，良久过后一颗西瓜大的夜明珠从啸风狗嘴里挖出。
李道恒捧着夜明珠交到小青怀里不肯松手，他再提醒道：“要还哦。”
小青白眼道：“会会会，赶紧的别磨叽。”
第52章
051
救她
（1200珠）
（51）
小青才刚走到温泉边，就有股奇异的力量将夜明珠吸走，夜明珠散着柔白色的光芒照耀四周，乳白泉水与之相映，池面泛起五彩斑斓的奇异光晕。
陈生微微张嘴看着有些呆愣，他上下点着头，不知该看夜明珠还是泛虹光的水面，喃喃说道：“水面浮珠光……”
业止有些诧异问道：“你怎么发现的，那颗龙珠又是？”
“在妖怪窝里看见的，它放在穹顶上照明，李道恒问我要不要，我又不像他有条狗，捧着夜明珠赶路太麻烦，所以就让给他，因为那东西上有丝微弱仙气所以多留个心眼。”
小青耸肩时，水面向两侧分开，显露出玉石砖砌成的楼梯，她毫不犹豫走下去，回头对业止说道：“原本想说随便试，结果歪打正着猜中了。”
一行人走入地道，在火烧跨入最后一只蹄子时，地道入口轰地一声突然关闭，瞬间陷入黑暗中。
李道恒燃起道符贴近墙面查看，扒着缝也没看出好歹，“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坟墓地道，通常带地道的坟墓十有八九是地下宫殿，能有地宫的身份都是非富即贵的主儿，这可不像一个太监该有的规格，除非他是个九千岁，但若是九千岁，又何必沦落到跟舞女私奔？”
小青跨着步伐向，语气有些兴奋，似乎是迫不及待想探这地宫，“世上总有千奇百怪的缘由，搞不好这里埋的真是呈郎，罗五娘失去记忆，说不定他们当年是为避祸所以才相约鬼哭林再见，但谁知道呢，反正也没回头路，往前走就是了。”
咻一
突然有支弩箭破空而来，小青本想歪头闪过，业止却快一步将她拉入怀中，小青借势环住他的腰，埋胸蹭几下，“瞧，我就说你舍不得。”
当业止意识到自己救下小青还被她打趣羞辱后，恼怒的将人给扒开，扒开后她还小人得志窃笑几声。
业止捏者眼窝对自己的厌恶感又多几分，他蕴含怒意否认道：“为什麽救你，你心理明白。”
言下之意是说，小青万一死了，留在业止体内的妖丹也会将他炸的四分五裂，碍于有外人在场，他不好明说。
小青却故意暧昧说道：“可明白了，不就是你心疼我。”
业止愤然甩袖而走，也不管那地道是否藏着致命陷阱，横冲莽撞像头愤怒公牛。
“你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人家好怕的，喂，业止、业止、业止！”小青装的柔弱畏惧，追着业止想寻求庇护，不断喊他的名字，谁知那人头也没回越走越快。
“白脸的，赶紧跟上。”李道恒给陈郎甩个脸子，扯起火烧缰绳，强拉不愿前行的倔驴踏上探险之路。
“我……”陈生两腿打颤，这一路走来不晓得被吓破多少胆，尤其是刚才那箭，正好插在他头顶之上，眼见人远走越远，陈生满脸悲壮一股作气拔腿狂奔，崩溃喊着：“不管了不管了。”
突然业止停下，小青没煞住撞向他后背，揉着鼻子上正想说几句，但看到眼前景象却忘记埋怨的话。
仿佛进入另个世界，四周壁画描绘着天象星宿，每颗星宿都镶着翠绿荧光石，宛如星辰闪烁。
地道幽深，绵延不绝，一眼望去如漫天星河散落，美的不似人间。
第53章
052
斗嘴
（52）
“真漂亮。”小青一时迷了眼，仰头环视星空之景，不自觉向前走，突然脚底巨石松动，下刻巨石掉落，地面出现不见底的深坑。
业止即时握住小青的胳膊，将她从边缘提回，等小青上来之后，才传来巨石触底回音。
业止对小青感到头疼，“你能安分点？”
“你拉着我，我就不能乱跑。”话音刚落小青的手穿入他指缝，节骨分明的大掌有层厚茧，摸起来非常粗糙，与她摸过的软香暖玉相比，手感不能算好，但胜在温暖，用起来也好。
小青修煉的功法吐納月華光陰，本就是条蛇自身没什么暖意再加上這層功法，渾身冷颼颼，喜暖又怕熱，真的给烈阳烘烤取暖她不乐意总感觉少些味道，恰巧業止刚好，阳气充足充满生意，只需闻一口就精神百倍。
“唉……”业止以叹息声回答她。
业止没有明着拒绝，小青就当他同意，喜孜孜扣住他的手，路也不好好走半身挨着他，时不时拽着他的手问星宿，不像在危机四伏的地宫而是在逛闹市。
小青咋舌，“先不谈埋的是不是呈郎，我看这墓八成埋着跟你同样受神佛庇佑，还厌恶妖精。”
业止听着小青抱怨连个眼神都没给，小青见业止不理，开始自怨自艾埋怨起，“不然为什麽你都碰不着陷阱，而我活该是天诛地灭的妖孽，走个路不是暗箭就是深窟，就论刚才走的远些差点被硫酸浇，要不是你拉的快，现在我只剩个骨架子。”
似乎是小青演的太哀凄，又或者实在被她烦的慌，业止冷冷说道：“十二地支，二十八星宿，此处星宿对应天干地支，看着走就碰不到陷阱，我若死去定会叫人一把火烧干净，随便找个地方扬灰，省得死都不安宁还要被你闹。”
业止这闷葫芦愿意开尊口，哪管说出来的话尖酸刻薄，小青听得也很高兴，至少这西行旅途还能有个人拌嘴。
“你又瞎说，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去找死人麻烦。”小青晃着业止的手，仔细看那星宿排列指着左前方问道：“往这走，对吗？”
“嗯。”业止应了声。
“你走慢点，我带路。”小青说完抬头看星宿拉着业止一路前行，眼睛看花选错路时业止会将她拽到正确位置。
顺着鼠精留下的血迹，走入洞穴，常年不见光，空气中飘散着闷湿霉味。
洞内寂静，只能听见水滴坠落声，越走越里，走到一处空室豁然开朗，此处塞满夜明珠照亮，李道恒用手臂撞了撞小青，指着穹顶最大那颗，“龙宫夜明珠有着落，犯不着去大老远的龙宫。”
小青耸肩拒绝道：“算了罢，金山寺住持又岂是能随便糊弄的，再者我愿意，业止那守规举的死脑袋也不会同意。”
“你不要，那我要了。”李道恒说完，啸风直奔穹顶最巨明珠，裂开血盆大口，如天狗食月咬住明珠，落地后石砖地面震起，啸风不断晃着脑袋，夜明珠太大卡着喉咙下不去。
李道恒握住啸风狗嘴像上一推垂直于地面，然后拍起牠喉咙上西瓜大的球，慢慢地球被推入腹中，吃的太勉强啸风在一旁不断喝水润喉。
在这呆一阵后几个胆大的妖精探出头，似乎在打量他们有没有危险，小青放出些妖气说道：“别看了，我跟你们一夥都是妖，至于这红衣道士，是我的驮兽没危险，我来此处是想问几件事，能答出的妖我重重有赏。”
说完李道恒还很配合凭依到啸风身上，装模作样嗷几声。
眼见危机解除，妖精们纷纷走出，什麽鸡鸭狗猪、兔子黄鼠狼，全是些没威胁性的妖精，除非天赋了得，否则再怎么修天花板就在那，也翻不出个花样。
看这些毛茸茸的可爱妖精，小青觉得业止口中的“屠过几轮不安份”，是把有威胁性的格杀勿论，就邪云窟的山洞之多，好歹也有几只蜘蛛精才是。
妖中有个不成文规举，以能力来定位阶，弱小的妖生来就会服从更强的妖，小青作为千年蛇妖在这被屠过好几拨的邪云窟可是叱咤风云的存在，几千双眼睛泪眼汪汪看着小青，似乎是想得到她垂爱获得庇护，更有不害臊的大黄狗精跑到跟前翻肚皮，“大仙看看我，我比那只人面狗还忠心，你收了我做小弟吧。”
有大黄狗的做头，一干妖精前仆后继挣着要给小青做手下，为了献殷勤，开始把自己珍藏的宝物都给献上，没宝物的就去表演才艺。
小青不知坐着谁搬出来骨制王座，吃着肉喝着酒拍手叫好，俨然山大王的作态。
至于李道恒这只人面狗，像个收粗跑腿的穿梭在妖精之间，金项链铺满脖子，全身珠光宝气，没处放的宝贝就让妖抛到嘴里，他囔囔叫道：“孙子们快咧，赶快把好东西搬出来孝敬我们的小青姑奶奶。”
翻来覆去都是差不多的花样，小青看到无聊后叫停，唤上方才的大黄狗，他看起来是这些妖的领头，“喂，大黄你过来下，我有几件事问你。”
“好咧好咧，姑奶奶这就来。”大黄狗其实不叫大黄，他有个特别威风的名字，不过这会他决定改名儿作大黄，他将耳朵帖伏在脑后，咧出个特别谄媚的笑，“姑奶奶请说，大黄我使命必达。”
小青看了圈没见到鬼魂，她问道：“你们这可有生人？”
大黄摇头道：“禀姑奶奶，自从被杀神封印后邪云窟别说生人就是鬼也没有，此处地界只有精怪，不过……”大黄歪着头思考，一时之间想不起，于是用后腿踢着脑袋，试图抖出些什麽。
挠了一阵子终于抖出家伙，他说道：“在我还小时听老妖精讲古，说邪云窟里有一处百渊沼，百渊沼内有个坟墓，听说墓主人是皇宫出来的，但墓碑斑驳看不出姓甚明谁，老妖精告诉我，那墓碑三横一竖看着像王字。”
第47章
046
酸味
（46
）
皇宫的人、王字。
撇开墓碑斑驳这点，说不定就是罗五娘心念的呈郎，正好口字下面有个王，反正去看看也少不了一块肉。
小青问道：“你说的百渊沼又在哪？”
“不晓得。”大黄遗憾的摇着脑袋，突然灵光一闪，他激动立着四肢，“姑奶奶等会！”
然后大黄一溜烟的跑没影，过了半刻钟，他叼着卷轴回来，放到小青膝上，吐着舌憨厚笑道：“这是老妖精的遗物，听说这里写了百渊沼的位置，但我不识字，看不懂。”
李道恒变作人形，挥挥手让啸风继续去收租，然后倚着骨王座与小青一同观赏这卷轴。
水面浮珠光，泪洒为谁伤？
天命难抗拒，悲欢与君长。
小青问道：“你看得懂？”
“看得懂。”李道恒面色凝重，点着头，然后将上面的字又重新复述一次。
小青白眼，打下李道恒后骂道：“傻子，字我当然看得懂，我是问你这谜语。”
李道恒耸肩，“看不明白，既是谜语，哪有让我们一下就看破的道理。”
“算了，不指望你这说大话的，回头我问问驴脑袋。”小青将卷轴收好。
“业止之前又做了什麽大事，招你们这么忌惮？”小青说出“业止”二字，本来还热闹的场面瞬间像被大雨浇过，每双眼睛都不敢置信看着小青。
大黄扯扯嘴角勉强笑着，小心确认，“姑奶奶说什麽？”
“我说业止……”
妖精们一听到“业止”二字，吓得一哄而散，只于满地杯盘狼藉。
小青无辜看向李道恒问道：“你说他到底造什麽孽，才说名字就让妖精吓得屁股尿流。”
李道恒摸着下巴煞有其事说道：“依我看定是丧尽天良之事。”
这话小青喜欢听，她乐呵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丧尽天良坏的很。”
妖精散去不见踪迹，她也只能原路折回，一回去就见火烧与陈生面部朝下埋入土中像个死人样自闭，显然是受不住业止的臭脾气。
小青将写下谜语的卷轴扔给业止，“问到一个线索，呈郎可能在百渊沼，妖精告诉我百渊沼有个墓，墓的主人是皇宫出来的，但墓碑斑驳姓名看的不真切，他说是个王字，我觉得可能是个呈字，然后这卷轴是百渊沼位置的谜语。”
“百渊沼？”业止摊开卷轴扫了眼后说道：“没听过有百渊沼这个地方。”
“你没听过，说不定是因为你一见到妖就要打要杀，逃命的时间都没有还跟你唠嗑废话。”小青一针箭血分析问题，“不然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邪云窟哪里有靠水的地方。”
小青见业止很不想搭理她，于是扑上前挂在他的脖子上劝慰道：“好了，我知道你被我冷落正生着闷气，你看我这不来安慰你了，别气别气，咱们干正事。”
小青凑近气味难言，竹香混杂酒肉臭，还有浓烈的狗味。
“说话就说话，别上手。”业止挣开小青的手，眼见她还想贴上正色拒绝道：“别靠近我，一股子酒肉狗臭味。”
“彼此彼此，我都没嫌弃你，你到嫌弃上我了。”小青的眼笑成弯月，仰起头在空中作势嗅闻，然后捏着鼻子不断挥手，“呀，谁家的老奶奶裹脚布，好大的酸臭味。”
第48章
047
鸳鸯浴
（47）
业止转到哪面，小青就跳到哪边，强迫业止看着自己，转几轮过后，小青说道：“你这会连吵都不想跟我吵了，是不是被我说中心理害怕？”
业止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是。”
小青恍然大悟，语气娇柔造作像在跟三岁孩童说话，“既然不是，那你就不能闹脾气，不然我误会就想笑你，明白吗？”
都说到这份上，即便是业止不想，这台阶也得下，极会拿捏人心的妖精最是可怕，这一程业止都不晓得被她无形中操控几回。
就论现在，又一回，他闷声将人带到温泉旁，还解释道：“邪云窟内只有这处汇聚水源。”
小青看见温泉，活像几百年没吃过肉的饿鬼，业止的话也不听，诗的谜语也不想，一边解衣一边撒丫子往温泉冲去。
业止在小青开始解衣时对其余几人说道：“你们先去那棵树下等。”
见火烧与陈生不动，业止加重音调，蒸腾的温泉盼都冷刺骨，他说：“快去。”
火烧陈生逃往远方树下。
“还有你。”业止用眼神震慑住也在解衣的李道恒，又看啸风，威压吓得牠夹起尾巴躲到主人背后，“带着你的畜牲一起滚。”
“为什麽，你们又没关系，我去跟小青洗个鸳鸯浴不过份吧？”李道恒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会乐子找到自己身上，活生生引火上身。
“对，没任何关系，你这就下去。”业止一改强硬做出请的动作，只是那眼神森冷冒着吃人青火似。
“不洗就不洗，凶巴巴的。”李道恒学着小青语气说话触怒业止，杀意暴起，李道恒感知到危险，赶紧抱着啸风拔腿就跑，回头不忘补句挑衅，“我排号呢，总会轮上我的！”
驱赶完闲杂人后，业止面无表情捡起地面散落衣袍，在温泉边仍成一堆，位置恰好伸臂可拿，又在大石后有遮挡，上岸穿衣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去。
哗拉一
温泉云雾缭绕，美人躯体若隐若现，小青抬手虚掩着嘴角，“怎么，你也想来泡温泉？”
眼见业止要走小青又喊道：“你不想，那你陪我麻，我保证什麽都不做。”
业止听惯小青的鬼话，现在是一句也不信，抿着嘴加快脚步，谁知她竟光着身跑得比业止还快。
小青高举手喊道：“李……呜呜呜……”
小青被业止捂住嘴捞入怀中，转个身刚好藏住小青的身体，他怒不可遏，“你到底要做什麽。”
小青被他这吼，委屈撇嘴泫然欲泣埋怨道：“你个坏东西又凶我，你不陪我洗，还说与我没任何关系，明明我们都睡过好几次，还说没关系，你这负心汉光会骗我身子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还说负责呢，笑话，你不陪我，我就去找李道恒洗怎么着？”
要说睡过这回事，全是小青主导的陷阱，这会她颠倒是非反过来怪罪业止，最可怕的是，业止还真被她胡搅蛮缠说动了点。
他捏着眼窝深吸口气，缓了好一会，见小青不断仰着脖子向树的位置看去，想来是等他拒绝，扭头就要找李道恒。
回想李道恒刚才“排号”挑衅，业止郁气憋的不上不下，最后似是认输般无奈说道：“行了，只要你不胡乱来，我陪你。”
第49章
048
共浴
（48）
小青见业止答应，像讨到糖吃的小孩般吟吟笑起，开始解起他的衣襟，业止按住她的手说道：“我只在旁边看着。”
“真没意思，睡都睡过了，全身上下哪里没见过，只是想洗洗你身上的酸气，又不胡来，你这般磨叽只能说你心理有鬼，对不对，嗯？”小青玉手挑拨起他的下巴，去掉易容术后，还能见前些日子留下的浅淡痕迹，小青指甲骚过齿痕处。
细密麻痒引来业止皱眉，握住她的手反驳道：“下去，我自己脱。”
“行吧，我看着你。”小青扑通一声跳入温泉中，趴在湿润青石满脸期待看业止脱衣。
业止现在是骑虎难下，但话已放出去，现在离开只怕又会被她笑话，黑着脸转过身解衣，身后传来吹口哨声，还夸赞道：“屁股真翘，深藏不漏啊。”
业止眉心一跳，直接将衣服扯去，抛在青衣堆旁，哪管小青淫言秽语，他镇定自若眼神没有一点犹豫直往温泉走去。
热气氤氲，云雾缭绕似拉下层纱帐，小青边斜着身看业止走入乳白温泉中，见猎物就位，她趴卧石上，肤若凝指，肩胛骨似蝶翼展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晶莹水汽结露，润得肌肤透层莹亮水光。
“喂，你过来点，我又不会吃你，你说要陪我的。”小青娇喊着，那声音绵软酥骨，一下就将人迷的丢失魂魄，只可惜业止并非普通人，他定力极好置若罔闻。
“假正经。”小青踩着水下滑腻圆石一步步走到业止身旁，将身体往池里沉些，兴许是离泉眼远，水温有些凉，热点还不足以让全身毛孔舒展开。
“说点话，说好要陪我了，别这么干巴。”
“你为什麽要屠邪云窟的妖精，又为什麽要封印这里？”小青拉起业止的手臂，转个圈撞入怀中强迫他搂着自己，抬起头看他线条刚硬的下颚，“别担心我去跟李道恒说，我知道那人不老实，他想套话，就给他糊弄过去，我心理明白，咱俩才是一路的。”
有之前的教训在，业止深知扒下这块狗皮药膏会换来更麻烦的后果，也就随她去了。
兴许是小青的温言软语成功在坚壁上凿出条缝，业止虽是僵着身，但还愿意与她说上几句，“既心理明白他不是善类，又何必招惹他？”
“好玩啊，你这么闷，总板张脸，我一靠近你就怕被你骂，这才找他玩去。”小青给出的答案简单到令人无语发笑。
业止无奈反问：“我什麽时侯无故骂过你，都是你招惹我在先。”
“还说！”小青更委屈将业止的胳膊抱住，“我不招惹你，你就不理我，我本就不是安分的，你分明是想憋死我在半路上才好，存的都是坏心思，好脏的心机。”
小青如此胡搅蛮缠，业止无言以对。
小青似乎对业止的过往很好奇，又重新问了一次，“所以你以前到底在邪云窟干过什麽大事？”
如此软磨硬泡，看来是没得到真相决不罢休。
业止沉默似在思考，良久过后他才说道：“以后有机会再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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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你们，终于上编推了（仰天长啸）
第50章
049
气恼
（49）
“为什麽非得是以后，我现在就想听。”小青转过身换个位置，像只猴子挂在他身上，非常喜欢他身上源源不绝的暖意，如烧不尽的火炉般充满生意。
温泉水滑润，小青的腿不断向下滑，脚跟反复磨着他的后腰，业止握住她的臀部向上一提固定，让她别在身上滑动，他半垂着眸，空无一物的深瞳似在打量，他说：“礼尚往来，你既然好奇我过往，我也问你，为何执意要去金山寺阻止我出家？”
业止觉得这其中肯定有原因，造就小青对自己穷追不舍。
业止感受到小青肌肉僵硬，一手托着臀部，另手扣住她的腰贴向自己，他再问：“你又是何人，为何总是想乱我修行？”
有那么瞬间小青心跳与呼吸慢了拍，但很快又变回玩世不恭无所畏惧的麽样，她抬手捏住业止的鼻尖，“你要问我理由我也答不出，我做事向来随心，就是看你不顺眼，佛家最重因果轮回，你就当上辈子造的孽，自认倒霉招惹上我这妖精。”
小青挥手说道：“算了算了，英雄不问出处，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不为难你了。”
业止看出小青在说谎，但也没继续深究。
几句话的功夫业止就把天给聊死，小青觉得这人真的不好相处，他肯定是因为这固执的臭脾气导致尘俗没人愿意与之交好，这会才灰溜溜走去出家。
小青贴业止半天也没见他有任何反应，“虽然我保证过什麽都不做，但不代表你也得遵守，你搂着我腰时，不觉得……”
业止冷声道：“只有禽兽才会随时随地发情交媾。”
小青眯起眼像只偷腥的猫，“还是你不行，有一种人是需要刺激才能行人道，你该不会就是……”
哪怕业止是个讲求无欲无我的出家人，被如此恶意揣测也会感到愤怒，他松开手，小青失重哗啦一声坠入水中。
小青自知惹恼业止，到手的鸭子可不能这么飞了，她赶紧环抱住劲腰安抚道：“瞎说呢，你最行了，把我操到都走不了路，你……呜”
业止捂住她的嘴巴，神情严肃而认真，他警告道：“我要上岸，你再继续阻拦我、或再多说一个字，以后不论你如何胡闹耍赖，我都不会搭理你。”
小青知道业止动气，他不像李道恒是满口胡邹的主儿，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放长线钓大鱼，小青像是认罪嫌犯高举手臂，满脸无辜嘴巴紧抿一点声也不敢露出，眼睁睁看着业止上岸，就连穿衣也能感受到他怒气冲冲。
小青暗暗记下，可以骂他臭皮气，但不能说他不行。
到手的鸭子飞了，小青甚感遗憾，她趴在青石边眼巴巴的看着灰影渐远，泄气叹息，怎么吃一口唐僧肉就这么难。
怪哉，阴阳交合滋味如此好，怎会有人在品尝过后仍能抗拒。
也罢，业止就是个怪人，即便小青见识过人间百态也舍不得这热闹红尘，而他却一心向佛执意远离世俗。
怪人。
第51章
050
诗谜
（50）
荒树下，业止跏趺而坐闭眸入禅定，即便是合上眼，依然透着凌厉之气，锐不可当。
小青已洗漱完毕，看见业止腿上陈旧诗谜摊开，她跳着脚很自然的凑到业止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带着露气的发丝垂下。
“水面浮珠光，泪洒为谁伤？天命难抗拒，悲欢与君长。”小青声如鸣鸟清脆灵动，蹲伏下身趴在业止肩头，看着在认真思考诗的含义，实则在揩油，那小手不安份的胡乱抓摸，“泪洒为谁伤悲欢与君长，我觉得这诗是女子所做，而且她与情郎硬深深被天命所拆开。”
“鬼哭林要说最多女子哀怨的地方，大抵也只有姑娘墓那，也许百渊沼就在姑娘墓。”小青瞎猜胡扯也挤出些东西。
业止拿开伸入胸膛的爪子，没有斥骂，似乎已经习惯她的骚扰，这会还能心平气和说话。
“如果你猜测是对的，百渊沼就不可能在姑娘墓，姑娘墓原先是未出阁姑娘的安息地，那处是风水宝地，用来孕养魂魄最是好，要去姑娘墓必须透过莲香镇居民，又因位置偏僻没办法时常上香奠祭，所以死者家人会支付笔金额委托居民代为照看，所以若想在姑娘墓埋骨，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即便是无名尸村民也会好好帮着安葬。”
小青双臂穿过业止两耳侧，举着那卷诗谜，说的头头是道：“按你这么说，我觉得猜对了，谁说未出阁的姑娘就不能有个相好，天命难抗拒，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天命，死亡将他们给拆散。”
小青向着不远处逗驴的红衣人喊道：“喂，李道恒把罗五娘叫出来问一下，看她对这诗还有没有印象。”
李道恒夹着黑符默念几句后罗五娘出现在众人面前，福身一一向众人问侯，小青将来龙去脉说个大概之后将诗谜说给罗五娘听。
罗五娘从听见百渊沼有个皇宫出来的王姓墓碑就开始流泪，然而情绪被役使符压抑着，她只能一脸冷漠的流泪，她摇头说道：“生前之事，奴家忘记许多，这首诗奴家也没有印象，但呈郎答应过奴家，即是是死，也要与奴家死在一起，奴家觉得那座墓就是呈郎的墓。”
“了解了，你回去歇息吧。”小青点头示意李道恒收回罗五娘。
业止似乎被说服开始与她讨论起，“姑娘墓边并无水源，水面浮珠光这句话你又要怎么解释？”
小青耸肩，“谁说一定就在姑娘墓，我看上次不是有个莲池？”
提到莲池业止皱起眉头。看小青说的头头是道，他说：“你心理早有答案，既是如此，又何必问我邪云窟哪里有水源？”
“不这么说，你就不会带我来泡温泉。”小青偏头亲口业止脸颊，在他动怒前赶紧向后跳，跳到李道恒身旁，“别气，我胡说呢，我是想试一件东西。”
小青的手肘撞了撞李道恒，“喂，你从穹顶取下的夜明珠呢？”
李道恒满脸为难，挣扎许久蹲在啸风面前，斜眼看着小青不情不愿说道：“先说好，这东西是我的，不可以反悔，是你先不要让我的……”
小青无语没见过如此财迷，“不要你的东西，给你就是给你，先借来用用，到时还你。”
“行吧。”李道恒扒开啸风的狗嘴，伸手掏入来回搅弄翻找，金属碰撞声锵啷响，找的太久啸风也难受的发出嘤嘤叫唤，良久过后一颗西瓜大的夜明珠从啸风狗嘴里挖出。
李道恒捧着夜明珠交到小青怀里不肯松手，他再提醒道：“要还哦。”
小青白眼道：“会会会，赶紧的别磨叽。”
第52章
051
救她
（1200珠）
（51）
小青才刚走到温泉边，就有股奇异的力量将夜明珠吸走，夜明珠散着柔白色的光芒照耀四周，乳白泉水与之相映，池面泛起五彩斑斓的奇异光晕。
陈生微微张嘴看着有些呆愣，他上下点着头，不知该看夜明珠还是泛虹光的水面，喃喃说道：“水面浮珠光……”
业止有些诧异问道：“你怎么发现的，那颗龙珠又是？”
“在妖怪窝里看见的，它放在穹顶上照明，李道恒问我要不要，我又不像他有条狗，捧着夜明珠赶路太麻烦，所以就让给他，因为那东西上有丝微弱仙气所以多留个心眼。”
小青耸肩时，水面向两侧分开，显露出玉石砖砌成的楼梯，她毫不犹豫走下去，回头对业止说道：“原本想说随便试，结果歪打正着猜中了。”
一行人走入地道，在火烧跨入最后一只蹄子时，地道入口轰地一声突然关闭，瞬间陷入黑暗中。
李道恒燃起道符贴近墙面查看，扒着缝也没看出好歹，“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坟墓地道，通常带地道的坟墓十有八九是地下宫殿，能有地宫的身份都是非富即贵的主儿，这可不像一个太监该有的规格，除非他是个九千岁，但若是九千岁，又何必沦落到跟舞女私奔？”
小青跨着步伐向，语气有些兴奋，似乎是迫不及待想探这地宫，“世上总有千奇百怪的缘由，搞不好这里埋的真是呈郎，罗五娘失去记忆，说不定他们当年是为避祸所以才相约鬼哭林再见，但谁知道呢，反正也没回头路，往前走就是了。”
咻一
突然有支弩箭破空而来，小青本想歪头闪过，业止却快一步将她拉入怀中，小青借势环住他的腰，埋胸蹭几下，“瞧，我就说你舍不得。”
当业止意识到自己救下小青还被她打趣羞辱后，恼怒的将人给扒开，扒开后她还小人得志窃笑几声。
业止捏者眼窝对自己的厌恶感又多几分，他蕴含怒意否认道：“为什麽救你，你心理明白。”
言下之意是说，小青万一死了，留在业止体内的妖丹也会将他炸的四分五裂，碍于有外人在场，他不好明说。
小青却故意暧昧说道：“可明白了，不就是你心疼我。”
业止愤然甩袖而走，也不管那地道是否藏着致命陷阱，横冲莽撞像头愤怒公牛。
“你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人家好怕的，喂，业止、业止、业止！”小青装的柔弱畏惧，追着业止想寻求庇护，不断喊他的名字，谁知那人头也没回越走越快。
“白脸的，赶紧跟上。”李道恒给陈郎甩个脸子，扯起火烧缰绳，强拉不愿前行的倔驴踏上探险之路。
“我……”陈生两腿打颤，这一路走来不晓得被吓破多少胆，尤其是刚才那箭，正好插在他头顶之上，眼见人远走越远，陈生满脸悲壮一股作气拔腿狂奔，崩溃喊着：“不管了不管了。”
突然业止停下，小青没煞住撞向他后背，揉着鼻子上正想说几句，但看到眼前景象却忘记埋怨的话。
仿佛进入另个世界，四周壁画描绘着天象星宿，每颗星宿都镶着翠绿荧光石，宛如星辰闪烁。
地道幽深，绵延不绝，一眼望去如漫天星河散落，美的不似人间。
第53章
052
斗嘴
（52）
“真漂亮。”小青一时迷了眼，仰头环视星空之景，不自觉向前走，突然脚底巨石松动，下刻巨石掉落，地面出现不见底的深坑。
业止即时握住小青的胳膊，将她从边缘提回，等小青上来之后，才传来巨石触底回音。
业止对小青感到头疼，“你能安分点？”
“你拉着我，我就不能乱跑。”话音刚落小青的手穿入他指缝，节骨分明的大掌有层厚茧，摸起来非常粗糙，与她摸过的软香暖玉相比，手感不能算好，但胜在温暖，用起来也好。
小青修煉的功法吐納月華光陰，本就是条蛇自身没什么暖意再加上這層功法，渾身冷颼颼，喜暖又怕熱，真的给烈阳烘烤取暖她不乐意总感觉少些味道，恰巧業止刚好，阳气充足充满生意，只需闻一口就精神百倍。
“唉……”业止以叹息声回答她。
业止没有明着拒绝，小青就当他同意，喜孜孜扣住他的手，路也不好好走半身挨着他，时不时拽着他的手问星宿，不像在危机四伏的地宫而是在逛闹市。
小青咋舌，“先不谈埋的是不是呈郎，我看这墓八成埋着跟你同样受神佛庇佑，还厌恶妖精。”
业止听着小青抱怨连个眼神都没给，小青见业止不理，开始自怨自艾埋怨起，“不然为什麽你都碰不着陷阱，而我活该是天诛地灭的妖孽，走个路不是暗箭就是深窟，就论刚才走的远些差点被硫酸浇，要不是你拉的快，现在我只剩个骨架子。”
似乎是小青演的太哀凄，又或者实在被她烦的慌，业止冷冷说道：“十二地支，二十八星宿，此处星宿对应天干地支，看着走就碰不到陷阱，我若死去定会叫人一把火烧干净，随便找个地方扬灰，省得死都不安宁还要被你闹。”
业止这闷葫芦愿意开尊口，哪管说出来的话尖酸刻薄，小青听得也很高兴，至少这西行旅途还能有个人拌嘴。
“你又瞎说，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去找死人麻烦。”小青晃着业止的手，仔细看那星宿排列指着左前方问道：“往这走，对吗？”
“嗯。”业止应了声。
“你走慢点，我带路。”小青说完抬头看星宿拉着业止一路前行，眼睛看花选错路时业止会将她拽到正确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