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好的办法大概是让她分心，别在这问题上较劲。
拇指不慎划过她蚌肉上的肉珠，莫约米粒大小的硬快，轻轻触碰就让她不断发出淫声尖叫。
业止觉得这大概是她的弱点之一。
业止再次刮起宫颈，同时用拇指挑弄花珠，轻拢慢捻，挠的她直不起腰说不出话，弯着身贴附在他身上。
小青不好受，业止更是如此，但比起昨夜失控，现在的他已然能在情欲中找回理智，也算有成长，业止如此安慰自己。
下腹暖流溢出，小青整个人挂在业止身上使不出半点力。
业止抽出，瞥见自己被泡皱的手指，皱眉将视线挪开，盯着远方莲花盛开的湖心问道：“满意了？”
“嗯。”小青发出个单音，玩兴过后，更多是疲倦，昨晚本就被折腾不轻，这会油灯枯尽，多说一个字都要她的命。
第40章
039
枕腿
（1000珠）
（39）
柴火噼啪作响，小青伸个酸涩的懒腰后，撑开条眼缝，业止正盘坐在她对边。
小青趴在藕臂之上，翘起玉足晃悠，“还不回去，我就说你舍不得我。”
“你想这样回去？”从小青拉业止下水之后，他的眉头总是紧拧能夹死好几只纹子，眼神阴冷随时都准备杀人似。
两人身上都带暧昧痕迹，就是穿衣也掩盖不了，尤其是业止脖子上那圈齿痕。
“我没差。”小青看着手腕上的淤青，揉几下，“你脸皮薄，菇娘我就在这陪你。”
如果不是小青，他们现在就该在前往邪云窟的路上，而不是在这讨论谁脸皮薄。
业止没有回答也没有争论，只是闭目养神。
小青嘴上没讨到便宜，也没精力去挑弄业止，“我饿了。”
咚一
锦囊准确落在小青面前。
小青也不指望这啃草根身上有能吃的，打开一看，满当当的新鲜莲子，失望的抓起一把往嘴里塞，嚼几下，苦的她变脸，赶紧吐出，苦到连舌根都泛苦水，小青忍不住干呕几下。
“莲心没去，你个坏和尚，存心要苦死我！”小青不满将锦囊砸向业止，“你得赔偿我，我要吃肉。”
“自己抓去。”业止接住锦囊，捻起一粒莲子吃下，眼皮都没眨，小青觉得业止吃人嚼骨头应当也是如此镇定自若。
“好饿好冷好累，动不了一点。”小青给了业止主意，“要不去抓个兔子精还是野猪精，反正在你眼里都是害命妖精，你杀的最顺手。”
业止眉头锁的更紧，似乎不认同小青的话，他说：“安分守己的，不杀。”
小青啧舌，对业止这鬼话感到荒谬，“胡说，你在镇江明明要杀我。”
业止解释道：“你没事来镇江，又把男人拖入无人暗巷，我到时你正将他压在强上，很难想有什麽好心思。”
“还不得是我有本事没让你得手。”小青摊平手翻个白眼，“我要死在那里，你不就滥杀无辜了。”
小青瞥着嘴学着业止语气叨叨念起，“什麽好心思，你怎么不问问我有什麽好心思。”
业止似乎是被小青勾起兴趣，他问：“有什麽？”
“不告诉你！”小青吐舌捲起青杉滚成团，继续睡回笼觉，想到什麽似小青忽然回头，“喂，你知道鬼哭林的阵眼在哪吗？”
业止没回应。
撇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小青问正事时，业止基本上都有问必答。
“我问你正事。”
业止依然不理人。
小青带着她的青杉爬到业止身旁，拍着他脸说道：“多大的人，还堵气呢？”
业止现在不想搭理他，闭着眼静坐，冷冷说道：“再动我一次，今晚就去树上当蚕蛹。”
小青收手腹诽道：“小心眼。”
腿上一重，倒头就躺在业止大腿上，晃着自己的双手无辜道：“我没动你，我就想躺在这里。”
“不知道。”业止眉心一跳，深吸口气，试图让心灵找到平静，他说：“以前寻过，没找着。”
“噢。”小青并不觉得业止是说真话，一定是带着报复心，报复她前边说：不告诉你。
业止压着怒气问道：“可以离开了？”
“不要，我就要在这，这舒服。”小青刚觉得人腿比树干好躺，于是决定挪个窝，说话同时还拍业止大腿两下，表示认可。
第41章
040
凉薄
（40）
第二日小青开始嫌无聊，拉着业止就想回去，“我给你变个易容术，包准你身上连条缝都见不着。”
易容术炉火纯青，两人身上毫无破绽，业止终于同意回去，只是这回去又是一门学问。
说要回去的主儿，这会赖坐在地上，“腿疼，真疼了，上辣油似的，我……”
“上来。”业止半点荤腥话都不想听，更不想听她解释走不动路的原因，他直接蹲下身，不耐烦催促道：“快点。”
“好嘞！”小青趴在宽广后背，暖意袭来，鼻尖贴附在他肩上，这人果然是被熏过的肉，这会还散着檀香味。
不管小青在他背上做什麽，业止都没回应，反而还加快步伐，像个被生活消磨殆尽热情的空壳。
徒然头皮刺痛感袭来，业止忍不住偏头。
小青晃着手上一根银丝，“你看，白头发。”
临近莲香镇时小青已经拔了一小撮白头发，业止觉得那撮十有八九是小青的功劳。
两人消失几天，留在莲香镇的众人很是担忧，看到他们一起出现悬着的心才放下，陈生问起两人去哪了，小青贼兮兮看眼业止，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也没去哪，就在水边看见一只大水怪，长粗黑丑，脾气很差，人都没靠近就像吃火药炸起来，一言不合就开打，我受了点伤，这才在外耽搁几天。”
“原来如此。”陈生点头。
一行人踏上前往邪云窟的路程，陈生这软弱书生自然享有骑火烧的尊荣，至于小青与那丑恶黑水怪打场恶架，至今行动迟缓，她伸起双臂示意业止继续抱她，业止冷哼声转身领路。
“小气。”小青撕牙骂了句，然后拐着腿找李道恒去，“李道恒，你……”
本来还在前边领路的业止，不知什麽时后到小青身后，闷声将人拦腰抱起，刻意加快脚步与后面的人拉开距离。
四周景象越是荒凉，高山峭壁上的残破栈道，风啸声凄鸣，经年累月下木头已是腐朽摇摇欲坠，踩在上还会发出嘎吱声。
小青无聊，指尖在他胸口上打转，“我找李道恒，你吃醋啊？”
业止额上有青筋凸起，“闭嘴，不然把你丢下山崖。”
“瞎说，你才捨不得。”小青揽上他的脖子，抱紧些深深在他颈间吸口气，饕足叹息，感慨多么诱人的滋味，竟被她吃到嘴里，唐僧肉大抵就这味，等回清风洞不得炫耀几番。
“我先走，栈道尽头有一间破庙在那汇合。”说完业止运起轻功踩山壁而上，扶摇九天直冲云霄。
栈道尽头就在山顶，由山顶俯瞰而下，将鬼哭林荒芜地貌一览无遗，黑漆惨淡无处不透着死气与压抑。
业止将小青放下后说道：“此人心思不正，狡猾阴险，他刻意装得好亲近，实则是在暗中找机会下手，千年蛇妖在邪道眼中是炼丹圣品。”
小青随意找块石头，挪个舒服位置，满不在意说道：“我当然知道他心术不正，头回遇上就与我说比武，我输当他五十年灵兽，他输给我做狗，要不是没打完，现在只怕他得叫我声主人。”
“要我说，你们半斤八两，一个现在要我命，另个以后要我命，都没个好货。”哪怕给人抱着全程没累半点，但交合耗费太多精力，打个哈欠睡意浓浓，抱着麟霜剑梦呓般说道：“不过就无聊图个乐子，哪有那么多心思，管他去呢，之后闹不愉快再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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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两颗珠珠
第42章
041
应劫
（41）
山巅之上，残庙只剩半扇门歪斜挡着，供奉的神像壁画斑驳龟裂，只能看出模糊影子，枯叶盖地，蛛丝铺顶，破窗射入几缕阳光，更显荒寂。
业止从空着的半扇门而入，双手合十立于神像前，香火断、神恩逝他所祭的不过是个空壳。
佛说他心有执念，可执念为何，业止并不明白，往日恩仇已平，哪里还有执念。
本应清明宁静的识海，徒然响起杂音。
一个现在要我命，另个以后要我命，都没个好货。
不过就无聊图个乐子，闹不愉快再散就是了。
业止冷笑，不过是乱人心神的靡靡之音，不过是神佛降下的劫难罢了，既是如此他也当应劫。
破庙外传来声响。
“呦，驴子加把劲，来加油，再攀两阶，很棒很棒，就这样，继续走！”李道恒正在鼓励气喘如牛的火烧，“走慢了耽搁道爷我时间，就把拿你喂啸风，吃了你唤牠驮这白面书生。”
哒哒哒一
蹄子声比那响版还着急，火烧爬到山巅时直接四肢跪地，累倒在地，难过的发出咿咿声。
小青早被声响吵醒，揉着眼睛说道：“我早想问你，那狗能驮人？”
“当然。”李道恒一拍啸风脑袋，半人高的黑狗不断变大，直到变成马驹大小才止住，“可比你那只破驴还中用，升天入地难不倒牠，就是废我灵力。”
“先借我玩玩，到时候再让你多挑件宝物。”小青骑跨在啸风背上，哪有刚才虚弱的样子。
啸风毛皮漆黑油亮手感甚好。
李道恒见生意上门，谄媚笑道：“好说好说，老板使劲玩。”
啪一
李道恒在啸风屁鼓上打了下，“去！”
啸风挨了下打，发出似狼嚎的长啸，牠双目如炬，泛着橙黄光芒，抬起爪子奔向断崖。
陈生与火烧吓得魂都散了，跑到崖边一看，只见黑狗足下燃着红火踏空而行，身影如飞鹰迅捷，穿破层层云雾，又俯冲而下，云霞随之翻滚，如抹墨色晕开在苍穹之中。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啸风重回山巅，小青翻身而下，玩的还不尽兴，“这就不行了？”
“不行了、不行了，再玩折寿。”李道恒擦着不存在的虚汗，魂体怎可能有汗流，他摆手道：“要我整个人在这，给你玩上一天都不是事，魂体太费劲，我继续当狗去。”
李道恒重新凭依在啸风身上，便做人面狗样貌，他抖起身体，镰刀似的黑尾缓缓晃着，竖起耳朵巡视，“我说那邪云窟在哪，这边可不像有邪云窟。”
“过来。”业止在庙门前示意众人进屋。
破庙本就不大，全部人进来之后更是逼仄。
陈生疑惑道：“这就是邪云窟？”
李道恒摇头，“别着急，应当另有洞天。”
果然，业止走近那面雕刻神像的石壁，拿出匕首在掌上划刀，带着血的手覆在墙上，随他低喃声起，墙面金光乍现，漂满金光梵文。
李道恒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找不到邪云窟，原来被你封印了。”Q??證鲤??伍??⒈六九????】
紧接着墙面从神像图中间一分为二，黑的深不见底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麽，荒烟弥漫而出，阴冷湿风侵袭众人，冻得彻骨。
“跟上。”业止说完便踏入那异世之中。
火烧与陈生站在缝前面面相觑，给小青一脚踢进去，“快点，别堵门！”
第43章
042
驮兽
（1100珠）
（42）
穿越石缝，来到一处极为阴冷之地，此地寂静无声，不同时节的花草同时盛开，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鲜艳异草，诡异的是这里没有生灵，连个虫子都没有，只有随处可见生物遗骸。
李道恒一进来眼睛都瞪直了，直往花丛冲去，一口花一口草吞的好不快乐。
火烧也想去吃草，却让小青拽着耳朵牵回来，“别乱吃，没见到那些白骨？”
火烧难过的垂下头，泪眼婆娑。
李道恒嘴边嚼着花梗，“确实，草都有剧毒，小毛驴吃了会污染肉质，到时候就不能做驴肉火烧。”
“唉，这种话别当着火烧面前说。”小青正安抚把脑袋缩到怀里的火烧，“我们心里知道就好。”
火烧扎心，甩着脑袋就去找业止，颠得陈生直喊救命。
李道恒抬起头，下巴搁在小青身上，像极讨食的狗，他说：“你这驴哪里抓的，太有意思，我回头也抓一只逗着玩。”
大概是李道恒丑到有喜感，行为举止又像狗，小青很难把他当作是人，下意识抬手，挠起狗脑袋，“随便抓的，本来只想当坐骑将就一下，没想到运气好抓到有灵识的，逗着好玩，就留下作伴，不然迟早会被驴脑袋给闷死。”
“确……确实啊嘶……爽，那点对对对。”李道恒歪着头将脑袋往小青手里送，“鬼哭林寻完人，我委托也结束，听说你们要西行，正好回去的路也顺，不然你也带我一个，我跟你唠嗑，只要你银子给个够，四海八方，上知天文下地理，道爷我无所不谈，无所不言，我还能驮你，比起你那爬几阶蹄子就打颤的废物驴子强多了。”
黑狗的体型变得大一些，他挑起眉毛示意小青骑上去，“试试，不要你钱，免费驮兽让你试用。”
业止立马停下脚步板着脸说道：“一个妳已经够聒噪，我不想再多第二个。”
“花钱的是我，由不得你想不想。”小青走的懒，已然坐在狗背之上，拍了两下说道：“走吧驮兽。”
“嗷嗷，好的我尊贵的老板。”为了让小青骑狗体验更好，李道恒不从哪变出缰绳，係在身上。
小青挥起缰绳控制李道恒快慢，一下就走到业止身旁与之并排，开始给分析权衡利弊，“这不正好，你总嫌我吵，我跟李道恒玩去也就不吵你，还你清净。”
业止又不搭理人，小青也不自讨没趣，放慢了速度开始与李道恒聊起，“你找的人是谁怎么在这种鬼地方？”
“我也不清楚，默言住持只告诉我那人在邪云窟，姓甚名谁一概不知。”
“那你还怎么找，通灵呢？”
“欸，聪明，被你说中了，还真是通灵。”说完李道恒停下步伐，开始像动物反刍一样发出咕嘟声，来回几下后一声“呕”，吐出那方被他摔碎角的罗盘，衔着一叫扭头甩上背给小青看
。
“就靠这个，只要在里面放那人的身体一部分，天涯海角也能寻到位置，罗盘放了那人的头发，进入鬼哭林后罗盘就出差错，那指针坏掉似，打也打不好。”
小青接过沾了满手口水，满脸嫌弃将罗盘甩上天，将狗毛当作抹布擦净被污染的手。
李道恒跃起张开大嘴吞回罗盘，吃完还吧叽嘴，仿佛在回味珍馐，“反正等我找完委托人，就可以用罗盘去找呈郎。”
小青对罗盘的功效抱持怀疑，但还是提出最重要的问题，“既要用身体一部分，我们哪来的呈郎？”
李道恒回道：“我原本也不知道，但在你们去跟黑水怪大战时候，闲着无聊挖开罗五娘的埋骨地，正好找到宝贝根的锦囊，那东西现在就放在我肚里，要看吗？”
“不用了。”小青突然佩服起李道恒，哪怕有东西隔着，也能将宝贝根存放在肚中，换作是她，只怕连拿都不想。
第44章
043
闷醋
（42）
小青有些冷，半身埋入狗毛中，她问：“这鬼地方能有活人？”
“不晓得，但默言住持嘱咐过，生要见人，死要见灵，我这方罗盘不仅能寻人，也能寻灵，所以才委托我。”
“那你又為什麽要灵魂出窍？”
“有个万一用招魂办法回去方便些，我人若死在这，可得被困囚死地永世不能超生。”李道恒耳朵抖两下，“嘿，换我问了，听说你们要西行，去的到底是哪？”
“西海龙宫，去那取夜明珠给金山寺照明。”小青随口胡邹，免得他路上费心思套话，不如这会搪塞过去省事。
“取夜明珠而已，怎用到你两尊大佛，莫非……”李道恒刻意拉长尾音，等小青接他下文。
小青知道李道恒话中有话，似在试探，于是她也故作高深抱住狗脖子挑眉说道：“莫非什麽？”
李道恒感到脖子一紧，喉咙滚动咽口水，转着灵光脑袋继续说话下去，“方丈怕人手脚不干净，胡乱捡颗珍珠谎称是龙宫夜明珠，又怕和尚不老实，这才叫你看着？”
小青拍手，对着狗脑袋一顿乱薅，学李道恒的语气说道：“欸，聪明，被你说中了，脑袋真是灵光。”
李道恒听见自己被称赞尾巴摇的没影，“那是，道爷我英明一世，脑子聪明，武力尖端，万年难得一个的天才。”
小青这三日路程过得极快，全跟李道恒胡乱聊天，是对是错也不在乎，全靠瞎掰乱扯。
李道恒说起他能一箭射到千里之外的飞雁，小青就赞，“当初就应该让你去当后裔，一箭穿九颗太阳。”
小青说起她在人间游历的英雄事迹，李道恒也很捧场，“可惜你没把，你要是个男儿郎，道爷我就与你拜把做兄弟，正好我龙山李氏人丁凋零，我父母要能再得你一个如此义胆忠心的好儿子，也不用担心我这成日不在家的逆子暴死街头，家业无人继承。”
说的脑热，全是酒后才会说的胡话，一点逻辑都没有，但不妨两人说得乐。
两人热络，另外三人便是冰天雪地。
火烧原本是小青的聊天伙伴，这会小青搭上李道恒跟他的大黑狗欢声笑语不断，火烧觉得自己被冷落，踏着蹄子想找小青，学着狗样讨好，谁知被李道恒笑话，牠羞愧得用耳朵遮眼，跑去找业止想讨安慰。
火烧才靠近业止就打起冷颤，浑身起层毛骨悚然，背毛炸起，刻意假装绕弯跑圈，不断视线余光窥视业止，只见他一副生人勿进杀神样。
火烧夹着尾巴很是难过，背上的陈生更是尴尬，但凡他跟小青或李道恒对到眼，都会被他们笑话没用废物，羞愧到脑袋都快埋进地里了。
至于业止更是烦躁，尤其是当他们窃窃私语看着自己发笑时，他本该对流言蜚语无感，更不会在意这些蚍蜉，然而事与愿违无名火从胸中升起不断闷烧，如何也平静不下来，身不由己的感觉让业止越烧越怒，到最后哪怕只是个眼神，都充满杀意。
业止默念佛号深吸口气缓缓吐出，不断告诫自己莫要被恶劣情绪所支配，他该感谢小青这块狗皮药膏还他清静，他终于说出三日以来的第一句话，“到了。”
终于三日路程到头，向下看是大片盆地，盆地之大能容十余只巨鲲也不为过，一眼望去漆黑的洞穴错落，四处散着妖兽残肢残骸，想必此处就是邪云窟。
阴风中吹来硫磺味，小青疑惑看向是业止，想说奇怪，怎么火药味真就飘出来，再仔细嗅闻，硫磺是藏在风中，既有硫磺也意味……
小青眼前一亮大喜道：“有温泉！”
第45章
044
碍事
（44
）
邪云窟妖气浓密成云，却不见半只妖精，小青眼力好远远看见条肉色老鼠尾巴，拍着李道恒说道：“那里！”
李道恒剥离黑狗成人，一声“去”，啸风奔如雷电，直冲那处，老鼠跑的更急，躜入小缝中逃生，啸风变做青烟冲入缝中，寻着味绕九弯十八拐，最终咬着老鼠尾巴送到李道恒面前。
灰色鼠精啼哭声直击耳膜，一下下刺的脑壳疼，小青捂着耳朵嫌弃道：“这太吵，喂狗得了。”
鼠精听到要喂狗这会也不敢哭了，哽咽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人们大人有大量，唉吆，原谅我吧，你们行行好，求求了，我一生战战兢兢未害过人，在这邪云窟因为是修为最低，平日里也是受欺辱，我……”
小青打断道：“别那么多废话，你们这妖气冲天，怎么连个妖影都见不着？”
鼠精被咬住尾巴，半吊在天空，瞪着葡萄干大的圆润黑眼，怯生生回头看向业止，“你们带个杀神进来，大伙们都吓跑了。”
业止缓步而来，鼠精感受到他的气息，全身的毛像是蒲公英炸起，剧烈挣扎着仿佛见到世间最恐怖的东西绝望呐喊，最后他卷起身躯咬断自己的尾巴逃走。
小青看着黑狗呲溜吃下还在晃动的鼠尾，又看地面上一串血迹无语，问道：“杀神，你以前做了些什麽，让这窝精怪都吓破胆。”
“屠过几轮不安份的。”业止说话时有意无意扫视邪云窟每个角落，似乎在寻还有哪个没斩干净的，视线所经之处，妖气瞬间烟消云散，深怕引来业止注意。
“怪不得。”小青咋舌，只怕这邪云窟的妖兽枯骨有一半是业止功劳。
李道恒拿出缺角罗盘，指针虽不是乱转，但也是杂乱无章，一下向西、一下向东，走几步路又向南北。
“真是奇了怪了。”李道恒手背在罗盘上敲起下，“时好时坏，老东西不中用。”
“行了，别折腾破罗盘，都说鬼窟林磁场有问题，哪怕是你祖传千年的罗盘也不好使，既是人那就有魂，找个妖精问下得了。”小青看不下李道恒这副倔样，想赶紧办完寻人之事去泡温泉，向业止说道：“你跟陈生还有火烧留在这，我们先去寻只妖问问。”
“你们？”业止眉头都皱成个川字，似乎对小青的指使感到不满，“我为什麽要留在这等你们。”
“为什麽？”小青满脸不可置信，向他展示连妖气都没有的邪云窟，“这些可怜的妖精被你吓破胆不愿冒尖，你跟着也只会碍事。”
兵分二路就这么拍板定案。
业止看着两人背影，勾搭着脖子有说有笑，不像是去寻人，更像是相约上青楼的纨绔子弟。
业止冷哼声甩起衣袍就地打坐，在刺鼻硫磺的侵扰下无名火似乎又烧的更旺。
两人身高有些差距，李道恒半歪着肩膀八卦道：“所以你跟那和尚有什麽关系，你一跟我亲近，就感觉被他眼刀子杀好几回去了。”
小青眯着眼回看业止，见他还傻傻看着，拱手贴在李道恒耳边说道：“露水情缘罢了，我拿你气他呢，那驴脑袋吃醋也不晓得，看他生闷气特别有意思，嘻。”
李道恒将身体贴得更近，半身都依靠在小青身上，他拍手道：“有趣有趣，也算我一个，正好解闷。”
然后两个乐子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第46章
045
献殷勤
拇指不慎划过她蚌肉上的肉珠，莫约米粒大小的硬快，轻轻触碰就让她不断发出淫声尖叫。
业止觉得这大概是她的弱点之一。
业止再次刮起宫颈，同时用拇指挑弄花珠，轻拢慢捻，挠的她直不起腰说不出话，弯着身贴附在他身上。
小青不好受，业止更是如此，但比起昨夜失控，现在的他已然能在情欲中找回理智，也算有成长，业止如此安慰自己。
下腹暖流溢出，小青整个人挂在业止身上使不出半点力。
业止抽出，瞥见自己被泡皱的手指，皱眉将视线挪开，盯着远方莲花盛开的湖心问道：“满意了？”
“嗯。”小青发出个单音，玩兴过后，更多是疲倦，昨晚本就被折腾不轻，这会油灯枯尽，多说一个字都要她的命。
第40章
039
枕腿
（1000珠）
（39）
柴火噼啪作响，小青伸个酸涩的懒腰后，撑开条眼缝，业止正盘坐在她对边。
小青趴在藕臂之上，翘起玉足晃悠，“还不回去，我就说你舍不得我。”
“你想这样回去？”从小青拉业止下水之后，他的眉头总是紧拧能夹死好几只纹子，眼神阴冷随时都准备杀人似。
两人身上都带暧昧痕迹，就是穿衣也掩盖不了，尤其是业止脖子上那圈齿痕。
“我没差。”小青看着手腕上的淤青，揉几下，“你脸皮薄，菇娘我就在这陪你。”
如果不是小青，他们现在就该在前往邪云窟的路上，而不是在这讨论谁脸皮薄。
业止没有回答也没有争论，只是闭目养神。
小青嘴上没讨到便宜，也没精力去挑弄业止，“我饿了。”
咚一
锦囊准确落在小青面前。
小青也不指望这啃草根身上有能吃的，打开一看，满当当的新鲜莲子，失望的抓起一把往嘴里塞，嚼几下，苦的她变脸，赶紧吐出，苦到连舌根都泛苦水，小青忍不住干呕几下。
“莲心没去，你个坏和尚，存心要苦死我！”小青不满将锦囊砸向业止，“你得赔偿我，我要吃肉。”
“自己抓去。”业止接住锦囊，捻起一粒莲子吃下，眼皮都没眨，小青觉得业止吃人嚼骨头应当也是如此镇定自若。
“好饿好冷好累，动不了一点。”小青给了业止主意，“要不去抓个兔子精还是野猪精，反正在你眼里都是害命妖精，你杀的最顺手。”
业止眉头锁的更紧，似乎不认同小青的话，他说：“安分守己的，不杀。”
小青啧舌，对业止这鬼话感到荒谬，“胡说，你在镇江明明要杀我。”
业止解释道：“你没事来镇江，又把男人拖入无人暗巷，我到时你正将他压在强上，很难想有什麽好心思。”
“还不得是我有本事没让你得手。”小青摊平手翻个白眼，“我要死在那里，你不就滥杀无辜了。”
小青瞥着嘴学着业止语气叨叨念起，“什麽好心思，你怎么不问问我有什麽好心思。”
业止似乎是被小青勾起兴趣，他问：“有什麽？”
“不告诉你！”小青吐舌捲起青杉滚成团，继续睡回笼觉，想到什麽似小青忽然回头，“喂，你知道鬼哭林的阵眼在哪吗？”
业止没回应。
撇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小青问正事时，业止基本上都有问必答。
“我问你正事。”
业止依然不理人。
小青带着她的青杉爬到业止身旁，拍着他脸说道：“多大的人，还堵气呢？”
业止现在不想搭理他，闭着眼静坐，冷冷说道：“再动我一次，今晚就去树上当蚕蛹。”
小青收手腹诽道：“小心眼。”
腿上一重，倒头就躺在业止大腿上，晃着自己的双手无辜道：“我没动你，我就想躺在这里。”
“不知道。”业止眉心一跳，深吸口气，试图让心灵找到平静，他说：“以前寻过，没找着。”
“噢。”小青并不觉得业止是说真话，一定是带着报复心，报复她前边说：不告诉你。
业止压着怒气问道：“可以离开了？”
“不要，我就要在这，这舒服。”小青刚觉得人腿比树干好躺，于是决定挪个窝，说话同时还拍业止大腿两下，表示认可。
第41章
040
凉薄
（40）
第二日小青开始嫌无聊，拉着业止就想回去，“我给你变个易容术，包准你身上连条缝都见不着。”
易容术炉火纯青，两人身上毫无破绽，业止终于同意回去，只是这回去又是一门学问。
说要回去的主儿，这会赖坐在地上，“腿疼，真疼了，上辣油似的，我……”
“上来。”业止半点荤腥话都不想听，更不想听她解释走不动路的原因，他直接蹲下身，不耐烦催促道：“快点。”
“好嘞！”小青趴在宽广后背，暖意袭来，鼻尖贴附在他肩上，这人果然是被熏过的肉，这会还散着檀香味。
不管小青在他背上做什麽，业止都没回应，反而还加快步伐，像个被生活消磨殆尽热情的空壳。
徒然头皮刺痛感袭来，业止忍不住偏头。
小青晃着手上一根银丝，“你看，白头发。”
临近莲香镇时小青已经拔了一小撮白头发，业止觉得那撮十有八九是小青的功劳。
两人消失几天，留在莲香镇的众人很是担忧，看到他们一起出现悬着的心才放下，陈生问起两人去哪了，小青贼兮兮看眼业止，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也没去哪，就在水边看见一只大水怪，长粗黑丑，脾气很差，人都没靠近就像吃火药炸起来，一言不合就开打，我受了点伤，这才在外耽搁几天。”
“原来如此。”陈生点头。
一行人踏上前往邪云窟的路程，陈生这软弱书生自然享有骑火烧的尊荣，至于小青与那丑恶黑水怪打场恶架，至今行动迟缓，她伸起双臂示意业止继续抱她，业止冷哼声转身领路。
“小气。”小青撕牙骂了句，然后拐着腿找李道恒去，“李道恒，你……”
本来还在前边领路的业止，不知什麽时后到小青身后，闷声将人拦腰抱起，刻意加快脚步与后面的人拉开距离。
四周景象越是荒凉，高山峭壁上的残破栈道，风啸声凄鸣，经年累月下木头已是腐朽摇摇欲坠，踩在上还会发出嘎吱声。
小青无聊，指尖在他胸口上打转，“我找李道恒，你吃醋啊？”
业止额上有青筋凸起，“闭嘴，不然把你丢下山崖。”
“瞎说，你才捨不得。”小青揽上他的脖子，抱紧些深深在他颈间吸口气，饕足叹息，感慨多么诱人的滋味，竟被她吃到嘴里，唐僧肉大抵就这味，等回清风洞不得炫耀几番。
“我先走，栈道尽头有一间破庙在那汇合。”说完业止运起轻功踩山壁而上，扶摇九天直冲云霄。
栈道尽头就在山顶，由山顶俯瞰而下，将鬼哭林荒芜地貌一览无遗，黑漆惨淡无处不透着死气与压抑。
业止将小青放下后说道：“此人心思不正，狡猾阴险，他刻意装得好亲近，实则是在暗中找机会下手，千年蛇妖在邪道眼中是炼丹圣品。”
小青随意找块石头，挪个舒服位置，满不在意说道：“我当然知道他心术不正，头回遇上就与我说比武，我输当他五十年灵兽，他输给我做狗，要不是没打完，现在只怕他得叫我声主人。”
“要我说，你们半斤八两，一个现在要我命，另个以后要我命，都没个好货。”哪怕给人抱着全程没累半点，但交合耗费太多精力，打个哈欠睡意浓浓，抱着麟霜剑梦呓般说道：“不过就无聊图个乐子，哪有那么多心思，管他去呢，之后闹不愉快再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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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两颗珠珠
第42章
041
应劫
（41）
山巅之上，残庙只剩半扇门歪斜挡着，供奉的神像壁画斑驳龟裂，只能看出模糊影子，枯叶盖地，蛛丝铺顶，破窗射入几缕阳光，更显荒寂。
业止从空着的半扇门而入，双手合十立于神像前，香火断、神恩逝他所祭的不过是个空壳。
佛说他心有执念，可执念为何，业止并不明白，往日恩仇已平，哪里还有执念。
本应清明宁静的识海，徒然响起杂音。
一个现在要我命，另个以后要我命，都没个好货。
不过就无聊图个乐子，闹不愉快再散就是了。
业止冷笑，不过是乱人心神的靡靡之音，不过是神佛降下的劫难罢了，既是如此他也当应劫。
破庙外传来声响。
“呦，驴子加把劲，来加油，再攀两阶，很棒很棒，就这样，继续走！”李道恒正在鼓励气喘如牛的火烧，“走慢了耽搁道爷我时间，就把拿你喂啸风，吃了你唤牠驮这白面书生。”
哒哒哒一
蹄子声比那响版还着急，火烧爬到山巅时直接四肢跪地，累倒在地，难过的发出咿咿声。
小青早被声响吵醒，揉着眼睛说道：“我早想问你，那狗能驮人？”
“当然。”李道恒一拍啸风脑袋，半人高的黑狗不断变大，直到变成马驹大小才止住，“可比你那只破驴还中用，升天入地难不倒牠，就是废我灵力。”
“先借我玩玩，到时候再让你多挑件宝物。”小青骑跨在啸风背上，哪有刚才虚弱的样子。
啸风毛皮漆黑油亮手感甚好。
李道恒见生意上门，谄媚笑道：“好说好说，老板使劲玩。”
啪一
李道恒在啸风屁鼓上打了下，“去！”
啸风挨了下打，发出似狼嚎的长啸，牠双目如炬，泛着橙黄光芒，抬起爪子奔向断崖。
陈生与火烧吓得魂都散了，跑到崖边一看，只见黑狗足下燃着红火踏空而行，身影如飞鹰迅捷，穿破层层云雾，又俯冲而下，云霞随之翻滚，如抹墨色晕开在苍穹之中。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啸风重回山巅，小青翻身而下，玩的还不尽兴，“这就不行了？”
“不行了、不行了，再玩折寿。”李道恒擦着不存在的虚汗，魂体怎可能有汗流，他摆手道：“要我整个人在这，给你玩上一天都不是事，魂体太费劲，我继续当狗去。”
李道恒重新凭依在啸风身上，便做人面狗样貌，他抖起身体，镰刀似的黑尾缓缓晃着，竖起耳朵巡视，“我说那邪云窟在哪，这边可不像有邪云窟。”
“过来。”业止在庙门前示意众人进屋。
破庙本就不大，全部人进来之后更是逼仄。
陈生疑惑道：“这就是邪云窟？”
李道恒摇头，“别着急，应当另有洞天。”
果然，业止走近那面雕刻神像的石壁，拿出匕首在掌上划刀，带着血的手覆在墙上，随他低喃声起，墙面金光乍现，漂满金光梵文。
李道恒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找不到邪云窟，原来被你封印了。”Q??證鲤??伍??⒈六九????】
紧接着墙面从神像图中间一分为二，黑的深不见底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麽，荒烟弥漫而出，阴冷湿风侵袭众人，冻得彻骨。
“跟上。”业止说完便踏入那异世之中。
火烧与陈生站在缝前面面相觑，给小青一脚踢进去，“快点，别堵门！”
第43章
042
驮兽
（1100珠）
（42）
穿越石缝，来到一处极为阴冷之地，此地寂静无声，不同时节的花草同时盛开，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鲜艳异草，诡异的是这里没有生灵，连个虫子都没有，只有随处可见生物遗骸。
李道恒一进来眼睛都瞪直了，直往花丛冲去，一口花一口草吞的好不快乐。
火烧也想去吃草，却让小青拽着耳朵牵回来，“别乱吃，没见到那些白骨？”
火烧难过的垂下头，泪眼婆娑。
李道恒嘴边嚼着花梗，“确实，草都有剧毒，小毛驴吃了会污染肉质，到时候就不能做驴肉火烧。”
“唉，这种话别当着火烧面前说。”小青正安抚把脑袋缩到怀里的火烧，“我们心里知道就好。”
火烧扎心，甩着脑袋就去找业止，颠得陈生直喊救命。
李道恒抬起头，下巴搁在小青身上，像极讨食的狗，他说：“你这驴哪里抓的，太有意思，我回头也抓一只逗着玩。”
大概是李道恒丑到有喜感，行为举止又像狗，小青很难把他当作是人，下意识抬手，挠起狗脑袋，“随便抓的，本来只想当坐骑将就一下，没想到运气好抓到有灵识的，逗着好玩，就留下作伴，不然迟早会被驴脑袋给闷死。”
“确……确实啊嘶……爽，那点对对对。”李道恒歪着头将脑袋往小青手里送，“鬼哭林寻完人，我委托也结束，听说你们要西行，正好回去的路也顺，不然你也带我一个，我跟你唠嗑，只要你银子给个够，四海八方，上知天文下地理，道爷我无所不谈，无所不言，我还能驮你，比起你那爬几阶蹄子就打颤的废物驴子强多了。”
黑狗的体型变得大一些，他挑起眉毛示意小青骑上去，“试试，不要你钱，免费驮兽让你试用。”
业止立马停下脚步板着脸说道：“一个妳已经够聒噪，我不想再多第二个。”
“花钱的是我，由不得你想不想。”小青走的懒，已然坐在狗背之上，拍了两下说道：“走吧驮兽。”
“嗷嗷，好的我尊贵的老板。”为了让小青骑狗体验更好，李道恒不从哪变出缰绳，係在身上。
小青挥起缰绳控制李道恒快慢，一下就走到业止身旁与之并排，开始给分析权衡利弊，“这不正好，你总嫌我吵，我跟李道恒玩去也就不吵你，还你清净。”
业止又不搭理人，小青也不自讨没趣，放慢了速度开始与李道恒聊起，“你找的人是谁怎么在这种鬼地方？”
“我也不清楚，默言住持只告诉我那人在邪云窟，姓甚名谁一概不知。”
“那你还怎么找，通灵呢？”
“欸，聪明，被你说中了，还真是通灵。”说完李道恒停下步伐，开始像动物反刍一样发出咕嘟声，来回几下后一声“呕”，吐出那方被他摔碎角的罗盘，衔着一叫扭头甩上背给小青看
。
“就靠这个，只要在里面放那人的身体一部分，天涯海角也能寻到位置，罗盘放了那人的头发，进入鬼哭林后罗盘就出差错，那指针坏掉似，打也打不好。”
小青接过沾了满手口水，满脸嫌弃将罗盘甩上天，将狗毛当作抹布擦净被污染的手。
李道恒跃起张开大嘴吞回罗盘，吃完还吧叽嘴，仿佛在回味珍馐，“反正等我找完委托人，就可以用罗盘去找呈郎。”
小青对罗盘的功效抱持怀疑，但还是提出最重要的问题，“既要用身体一部分，我们哪来的呈郎？”
李道恒回道：“我原本也不知道，但在你们去跟黑水怪大战时候，闲着无聊挖开罗五娘的埋骨地，正好找到宝贝根的锦囊，那东西现在就放在我肚里，要看吗？”
“不用了。”小青突然佩服起李道恒，哪怕有东西隔着，也能将宝贝根存放在肚中，换作是她，只怕连拿都不想。
第44章
043
闷醋
（42）
小青有些冷，半身埋入狗毛中，她问：“这鬼地方能有活人？”
“不晓得，但默言住持嘱咐过，生要见人，死要见灵，我这方罗盘不仅能寻人，也能寻灵，所以才委托我。”
“那你又為什麽要灵魂出窍？”
“有个万一用招魂办法回去方便些，我人若死在这，可得被困囚死地永世不能超生。”李道恒耳朵抖两下，“嘿，换我问了，听说你们要西行，去的到底是哪？”
“西海龙宫，去那取夜明珠给金山寺照明。”小青随口胡邹，免得他路上费心思套话，不如这会搪塞过去省事。
“取夜明珠而已，怎用到你两尊大佛，莫非……”李道恒刻意拉长尾音，等小青接他下文。
小青知道李道恒话中有话，似在试探，于是她也故作高深抱住狗脖子挑眉说道：“莫非什麽？”
李道恒感到脖子一紧，喉咙滚动咽口水，转着灵光脑袋继续说话下去，“方丈怕人手脚不干净，胡乱捡颗珍珠谎称是龙宫夜明珠，又怕和尚不老实，这才叫你看着？”
小青拍手，对着狗脑袋一顿乱薅，学李道恒的语气说道：“欸，聪明，被你说中了，脑袋真是灵光。”
李道恒听见自己被称赞尾巴摇的没影，“那是，道爷我英明一世，脑子聪明，武力尖端，万年难得一个的天才。”
小青这三日路程过得极快，全跟李道恒胡乱聊天，是对是错也不在乎，全靠瞎掰乱扯。
李道恒说起他能一箭射到千里之外的飞雁，小青就赞，“当初就应该让你去当后裔，一箭穿九颗太阳。”
小青说起她在人间游历的英雄事迹，李道恒也很捧场，“可惜你没把，你要是个男儿郎，道爷我就与你拜把做兄弟，正好我龙山李氏人丁凋零，我父母要能再得你一个如此义胆忠心的好儿子，也不用担心我这成日不在家的逆子暴死街头，家业无人继承。”
说的脑热，全是酒后才会说的胡话，一点逻辑都没有，但不妨两人说得乐。
两人热络，另外三人便是冰天雪地。
火烧原本是小青的聊天伙伴，这会小青搭上李道恒跟他的大黑狗欢声笑语不断，火烧觉得自己被冷落，踏着蹄子想找小青，学着狗样讨好，谁知被李道恒笑话，牠羞愧得用耳朵遮眼，跑去找业止想讨安慰。
火烧才靠近业止就打起冷颤，浑身起层毛骨悚然，背毛炸起，刻意假装绕弯跑圈，不断视线余光窥视业止，只见他一副生人勿进杀神样。
火烧夹着尾巴很是难过，背上的陈生更是尴尬，但凡他跟小青或李道恒对到眼，都会被他们笑话没用废物，羞愧到脑袋都快埋进地里了。
至于业止更是烦躁，尤其是当他们窃窃私语看着自己发笑时，他本该对流言蜚语无感，更不会在意这些蚍蜉，然而事与愿违无名火从胸中升起不断闷烧，如何也平静不下来，身不由己的感觉让业止越烧越怒，到最后哪怕只是个眼神，都充满杀意。
业止默念佛号深吸口气缓缓吐出，不断告诫自己莫要被恶劣情绪所支配，他该感谢小青这块狗皮药膏还他清静，他终于说出三日以来的第一句话，“到了。”
终于三日路程到头，向下看是大片盆地，盆地之大能容十余只巨鲲也不为过，一眼望去漆黑的洞穴错落，四处散着妖兽残肢残骸，想必此处就是邪云窟。
阴风中吹来硫磺味，小青疑惑看向是业止，想说奇怪，怎么火药味真就飘出来，再仔细嗅闻，硫磺是藏在风中，既有硫磺也意味……
小青眼前一亮大喜道：“有温泉！”
第45章
044
碍事
（44
）
邪云窟妖气浓密成云，却不见半只妖精，小青眼力好远远看见条肉色老鼠尾巴，拍着李道恒说道：“那里！”
李道恒剥离黑狗成人，一声“去”，啸风奔如雷电，直冲那处，老鼠跑的更急，躜入小缝中逃生，啸风变做青烟冲入缝中，寻着味绕九弯十八拐，最终咬着老鼠尾巴送到李道恒面前。
灰色鼠精啼哭声直击耳膜，一下下刺的脑壳疼，小青捂着耳朵嫌弃道：“这太吵，喂狗得了。”
鼠精听到要喂狗这会也不敢哭了，哽咽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人们大人有大量，唉吆，原谅我吧，你们行行好，求求了，我一生战战兢兢未害过人，在这邪云窟因为是修为最低，平日里也是受欺辱，我……”
小青打断道：“别那么多废话，你们这妖气冲天，怎么连个妖影都见不着？”
鼠精被咬住尾巴，半吊在天空，瞪着葡萄干大的圆润黑眼，怯生生回头看向业止，“你们带个杀神进来，大伙们都吓跑了。”
业止缓步而来，鼠精感受到他的气息，全身的毛像是蒲公英炸起，剧烈挣扎着仿佛见到世间最恐怖的东西绝望呐喊，最后他卷起身躯咬断自己的尾巴逃走。
小青看着黑狗呲溜吃下还在晃动的鼠尾，又看地面上一串血迹无语，问道：“杀神，你以前做了些什麽，让这窝精怪都吓破胆。”
“屠过几轮不安份的。”业止说话时有意无意扫视邪云窟每个角落，似乎在寻还有哪个没斩干净的，视线所经之处，妖气瞬间烟消云散，深怕引来业止注意。
“怪不得。”小青咋舌，只怕这邪云窟的妖兽枯骨有一半是业止功劳。
李道恒拿出缺角罗盘，指针虽不是乱转，但也是杂乱无章，一下向西、一下向东，走几步路又向南北。
“真是奇了怪了。”李道恒手背在罗盘上敲起下，“时好时坏，老东西不中用。”
“行了，别折腾破罗盘，都说鬼窟林磁场有问题，哪怕是你祖传千年的罗盘也不好使，既是人那就有魂，找个妖精问下得了。”小青看不下李道恒这副倔样，想赶紧办完寻人之事去泡温泉，向业止说道：“你跟陈生还有火烧留在这，我们先去寻只妖问问。”
“你们？”业止眉头都皱成个川字，似乎对小青的指使感到不满，“我为什麽要留在这等你们。”
“为什麽？”小青满脸不可置信，向他展示连妖气都没有的邪云窟，“这些可怜的妖精被你吓破胆不愿冒尖，你跟着也只会碍事。”
兵分二路就这么拍板定案。
业止看着两人背影，勾搭着脖子有说有笑，不像是去寻人，更像是相约上青楼的纨绔子弟。
业止冷哼声甩起衣袍就地打坐，在刺鼻硫磺的侵扰下无名火似乎又烧的更旺。
两人身高有些差距，李道恒半歪着肩膀八卦道：“所以你跟那和尚有什麽关系，你一跟我亲近，就感觉被他眼刀子杀好几回去了。”
小青眯着眼回看业止，见他还傻傻看着，拱手贴在李道恒耳边说道：“露水情缘罢了，我拿你气他呢，那驴脑袋吃醋也不晓得，看他生闷气特别有意思，嘻。”
李道恒将身体贴得更近，半身都依靠在小青身上，他拍手道：“有趣有趣，也算我一个，正好解闷。”
然后两个乐子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第46章
045
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