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两件套。

    外面是正常的睡袍,里面是一件同色系的吊带睡裙。

    她思忖片刻,抓起来塞进包里。

    大概是因为有阴谋,而且这个阴谋有些难以启齿,所以郑书意今天特别安分。

    时宴回来后,她规规矩矩地吃了晚饭,然后两人各做各的事。

    因为心怀鬼胎,她甚至都没去书房骚扰过时宴。

    一到点就去洗了澡,然后穿上她那件性感吊带睡裙。

    到底是挺暴露的衣服,郑书意没好意思真的大摇大摆地穿到时宴面前去晃悠,于是从浴室一出来就钻进了被窝。

    安静地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时宴终于准备睡觉了。

    郑书意感觉到他躺下来时,默默攥紧了床单。

    属于他的气息缓缓袭来,萦绕在郑书意周身。

    他今天似乎很累,像往常一样伸手揽着她,便闭上了眼。

    郑书意慢吞吞地转身,往他怀里凑。

    他没什么动静,只是手臂收紧了些。

    郑书意看着他的下颌,呼吸轻轻地拂过他的喉结。

    她抬头,轻吻他的下巴。

    有些痒,有些温柔。

    时宴依然闭着眼,唇角却徐徐勾了起来。

    两人的体温在相拥的姿势里渐渐交融。

    这么侧躺着,郑书意手不方便,却缓缓伸脚,趾尖划过他的小腿。

    冥冥灯光中,时宴只是皱了皱眉。

    手臂轻抚郑书意的背。

    “别动,睡觉,乖。”

    “……?”

    平静的夜里,郑书意深吸了一口气。

    被窝里的拳头却硬了。

    想她郑书意貌美如花人见人夸。

    竟然沦落到主动靠色相勾引男朋友。

    而且还勾引失败。

    时某人不能人事石锤了。

    安分了几分钟后,郑书意突然气呼呼地推开时宴,转身背对他。

    时宴在黑暗中问。

    “怎么了?”

    “没事,我热,离我远点。”

    ——

    真空穿吊带睡衣去勾引时宴,已经是郑书意能做出的最大胆的事情了。

    这样都失败,大概这个男人在那方面真的很冷淡,无欲无求,可能一天天看着他账户里的钱就能高潮。

    郑书意已经不对他抱有任何想法,甚至做好了拥抱柏拉图的准备。

    有了这样的心理建设,郑书意慢慢变得无所谓起来。

    想怎么穿怎么穿,想怎么躺怎么躺,反正他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两人便奇奇怪怪都进入老夫老妻的模式。

    通常时宴准备睡觉时,郑书意早已洗完澡穿着睡衣安安静静地躺着看手机,身旁有没有多一个人好像都一样。

    五六天过去,郑书意的手指已经好了许多。

    去医院拆了纱布,医生只给涂了一层薄薄的药水。

    甲床的淤血由红变紫,看起来还有点莫名的性感。

    而郑书意现在只要不挤压到手指,平时拿点不重的东西已经不成问题,打字或者使用鼠标更是不在话下。

    恰好这天晚上时宴有个应酬,郑书意便跟秦时月一起去外面吃的饭。

    回到家里已经接近九点。

    她洗了澡,感觉有点冷,于是在吊带裙外套了一层浴袍,坐到书房查收邮件。

    明天要上班了,她堆积的工作也要开始着手整理了。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窗外下起了小雨。

    郑书意揉了揉脖子,屏幕下方的微信小图标闪了起来。

    毕若珊:绝了,我今天听说个事儿。

    郑书意:怎么了?

    大晚上的,毕若珊自然是来讲八卦的,郑书意和她聊着聊着便忘了正事。

    直到书房被时宴打开。

    郑书意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后,回头道:“你回来啦?”

    时宴沉沉地看着她,“嗯”了一声。

    郑书意打了个哈切,站起来朝外走。

    “那我去睡觉了。”

    经过他身边时,郑书意闻到一股隐隐的酒气。

    她突然停下。

    “你喝酒了?”

    时宴:“一点。”

    “哦。”

    郑书意继续往外走,“那你早点睡觉。”

    ——

    回到房间,她径直躺上去,换手机给毕若珊发消息。

    郑书意:不说了,我要睡觉了。

    毕若珊:这么早?

    郑书意:早吗?快十一点了。

    毕若珊:你前几天都是凌晨之后才睡的。

    毕若珊:哦,难道你今天……有性生活了?

    ——

    书房里,郑书意的电脑没关。

    时宴脱了外套坐下来,正准备帮她合上电脑时,突然看见屏幕上的微信对话框,跳出一行字。

    ――“没有。”

    紧接着,对话还在继续。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一张床睡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有性生活?”

    ――“无语,我穿睡衣勾引都没有用。”

    ――“哈哈哈哈姐妹你也太失败了吧。”

    ――“关我什么事?是他不行。”

    ——

    和毕若珊吐槽完,郑书意并没有立刻放下手机睡觉,而是切到

    时宴进来时,她连个眼神都没给。

    但余光却看见时宴站在床前解领结。

    他平日里总穿衬衫西裤,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身材线条,看着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

    但每次他解领带的时候,郑书意总忍不住多看两眼。

    手指一紧,手臂一扯,像撕开了伪装的斯文面具,男人的侵略本性也在那一举一动中尽数流露。

    然而当他扯下领带扔到床上时,郑书意别开了眼,问道:“你要去洗澡了?”

    时宴:“先不洗。”

    “哦。”

    郑书意并不在意,拂了拂头发,注意力已经重新回到了手机上。

    突然,时宴坐到她身边,摘了眼镜,然后夺走她的手机,一起放到床头柜上。

    郑书意:?

    然后,小腹前的腰带被解开,睡袍被他剥落。

    郑书意:??

    还没反应过来,时宴已经欺身压了过来。

    郑书意:???

    灼热的气息夹着酒气铺天盖地而来,郑书意瞬间便被掠夺了呼吸。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扶着她的头,吻得热烈,甚至还有一点粗暴。

    一切来得太突然,郑书意什么准备都没有,下意识将双手抵在他胸前。

    想回应他的吻,可她根本无力招架,情不自禁呜咽出声,只能任由他从唇舌间,猛烈地占据她所有的意识。

    缠绵间,郑书意的双手慢慢上滑,勾住了他的脖子。

    也是在这时,裙摆突然被撩起。

    郑书意倏地睁大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时宴带着浓重欲念的眼神。

    是逼视,也是勾引。

    直勾勾地看着她,唇舌温柔了下来,轻咬着她,手却轻抚着郑书意的小腹,像逗弄一般,缓缓往上。

    郑书意猛然抽气,浑身瞬间轻颤。

    这、这突如其来的车是为何?

    还没等她回过神,时宴又重重地吻了下来。

    他的掌心只是温热,所过之处,却让郑书意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战栗。

    郑书意脑子里轰然一片,眼前天旋地转,吊灯似乎都随着她的身体一同战栗。

    “你、你……”

    她双颊潮红,半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时宴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一只手撑在郑书意身侧,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拇指轻轻划过她的唇角。

    “心疼你,害怕控制不住的时候,会伤到你的手指。”他的声音低哑到有了蛊惑的效果,“结果你说我不行?”

    郑书意:“……”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一下又一下地眨眼。

    “是不是我一直太纵容你了?”

    因为没有戴眼镜,时宴眯了眯眼,没有等她的回答,一下又一下地亲吻她的耳垂。

    “我、我不是……”

    她双手攀着时宴的肩膀,说出来的话完全变得不像她的嗓音,“我……”

    “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

    郑书意的呼吸再也不受自己控制,胸口一下又一下地剧烈起伏,连窗外的雨声都听不见,只有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别、别看了……”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簌簌落叶带着水湿漉漉地贴到了窗上。

    混混沌沌之间,郑书意听见时宴低声说:“书意,你好敏感。”

    像沉进了滚烫的泉水中,郑书意的意识在一点点涣散。

    她咬着左手的指尖,朦胧睁眼,眼波在灯光下沉浮流转。

    片刻后,她朝时宴伸手。

    他应着她的邀,俯身吻住她的时候,她的手缠住他的后颈。

    服帖的衬衫在缠绵中皱褶、剥落,凌乱地散落在床单上。

    春天的雨甚少来得这么急促而猛烈。

    她半睁开眼,刺眼的灯光晃动着,他肩膀的肌肉曲线在她眼前忽近忽远。

    郑书意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次又一次地撞击中消散流逝。

    她看见他眼底的泛红,看见他额变的青筋,看见他眸子里的自己,如坠入湍流的树叶。

    沉沉浮浮,全都随着他。

    第六十三章

    这场雨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停歇的,只留下微弱的虫鸣隐藏在瑟瑟风声中,沉睡的人完全听不见。

    室内。

    郑书意趴在枕头上,薄背凌乱地搭在她身上,汗湿的长发披散在白色枕巾上。

    肩膀以下,半张背都裸露在外,柔和吊灯洒下光柱,将蝶骨上的红印衬得格外明显。

    她睁眼看着床边的时针指向凌晨两点半,脸上潮红还未完全退却。

    然而一旁的人也还没完全安分下来。

    时宴从她身侧覆身拥过来,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背上,带过一阵阵过电般的酥痒感。

    偌大的房间,空气却很稀薄。

    郑书意闭上眼,眉心微抖,每一口呼吸都闻到了暧昧的气息。

    “不要了……”她往床边缩了缩,反手推开时宴,“我明天要工作,你烦死了。”

    时宴的吻停滞在她后颈,拂开她贴在脸边的头发,随后起身。

    “那去洗澡休息吧。”

    郑书意却瘫着没动。

    直到感觉到时宴的手碰到她的腿,试图抱起她的时候,她却条件反射般坐了起来。

    然后胡乱地披上睡袍,低着头推开他就下床。

    “我自己去洗,不用麻烦你。”

    那几天莫名滋生的老夫老妻般至亲至疏的感觉,就在这一晚全面崩塌。

    郑书意踏进浴室关上门的那一刻,最后的力气也散尽,她背贴着墙壁,酸软地腰腿慢慢往下滑。

    墙对面正好是一整块的大理石,在明亮浴室灯光下,有镜子的效果。

    郑书意看着墙面映着自己的身影,适才的一幕幕又倒涌到眼前。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来,看见手腕处一圈红痕,气息又变得灼热。

    实在控制不住去回想,快要疯了,她便用手心贴着墙壁,以冰凉的触感褪去滚烫的感觉。

    原来时宴不是跟她打嘴炮。

    但说的也不是完全客观。

    ――不是坐在他腿上才会有反应。

    亲吻、爱抚、甚至只是脖颈间的缠绵触感,都像一点即燃的炸弹。

    更难以置信的是。

    郑书意发现自己也是如此。

    而且,她觉得自己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直视“宝贝”这个称呼了。

    到现在,一想起时宴在床上这么叫她的样子,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都感觉到一阵缺氧。

    每一次,他这么叫着,越是动情,她就势必要承受越多。

    可是她却沉迷于他这么叫她时的极致温柔。

    他分明就是知道她会受到蛊惑,心甘情愿地满足他无度的予求予取。

    ——

    由于实在是精疲力尽,郑书意只是简单地冲洗了一遍就走了出来。

    回到卧室,她环顾四周,却不见时宴的身影。

    一个大活人总不会在自己家里人间蒸发的,所以她也没在意,只是坐到床边时,看见垃圾桶里的东西,情绪又被调动起来。

    但再怎么羞于直面,她也得收拾一下,不然明天做家政的阿姨来看见,会更让她无地自容。

    所以时宴进来时,便看见郑书意蹲在垃圾桶旁整理东西。

    他无声地走到她身后。

    “我来弄。”

    郑书意闻言,手一抖,反而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把袋子打了个结,起身后,又用脚踢远了些。

    然后故作坦然地抬起下巴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时宴偏头看着看,似乎是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不记得了。”

    郑书意觉得他可能是不好意思了,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那您可真是未雨绸缪。”

    时宴顺着她的脚,目光一路流连到她眼睛,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嗯,肖想你很久了。”

    “……”

    这话虽然听着有点色情,但只要不刻意回想适才的事情,这就是一种夸奖。

    于是郑书意的下巴昂得更高了,“那你是对我见色起意咯?”

    时宴:“我以为刚刚的表现已经给了你答案。”

    “……”

    郑书意的下巴又缩了回来。

    她就知道,这个人在独处的时候,是不可能不好意思的。

    为了掩饰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她伸手往时宴胸前推了一把,却反被他抓住手,拉进了怀里。

    这么一靠近,郑书意竟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

    “你刚刚居然去抽烟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时宴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连嗓音里都带着餍足的感觉,“难道你不值得一根事后烟吗?”

    郑书意没想到,她竟然能在时宴嘴里听到这样直白,又有一点下流的夸奖。

    可此情此景下,她却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和他叫“宝贝”时一样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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