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韩驰转身，离开了房间。
桑非鱼侧身，怔怔看着韩驰离开的背影。
心下一阵不安恐慌。
好了，今晚又睡不着了。
……
韩驰下楼，坐在客厅沙发上闭目休息。
姜念一个人下楼，看到韩驰坐在那儿，就走了过去。
她早就想找韩驰谈谈了。
小鱼的情况，韩驰不应该不清楚才对。
但，韩驰是怎么打算的？
“韩驰。”姜念在韩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韩驰睁眼，见是姜念，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
“谢无妄和我哥出去了，待会儿他们会来接我。”姜念知道韩驰在看什么，解释道。
韩驰闻言就笑了笑：“障眼法，是吧？”
姜念没吭声。
这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顿了一下，轻声问道：“小鱼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比你多。”韩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此刻的他，不再是网友们眼中那个可奶可man的韩驰弟弟，而是负荷过重的韩驰哥哥。
“比如呢？”姜念试探问道。
“比如，她需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韩驰放下手，平静地看着姜念，“比如，她最安心的人是我。又比如，她想跟我结婚，想跟我在一起一辈子。”
姜念看着韩驰过于平静的表情，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跟小鱼在一起？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原来韩驰喜欢了小鱼那么多年。
小鱼跟她说的时候，很高兴。
小鱼说——我不是卑劣地利用他的正义绑架了他，他也需要我！我们互相需要着！
韩驰眼神复杂地看了姜念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小鱼背上的疤痕，她可以毫无芥蒂地给我看，却不能给厉聿看？”
姜念瞬间睁大了眼睛。
第194章
温彦廷瞳孔骤缩！萱、萱萱？
桑非鱼背上那些疤痕，姜念上次见过。
当时她唯一的庆幸就是，幸好这些疤痕，不在小鱼的脸上。
否则她真的不知道……小鱼怎么接受得了。
桑父桑母又怎么接受得了。
而现在韩驰这么说……
“厉聿说，小鱼抗拒他所有的亲密。”韩驰闭了闭眼，声音落寞，“我看过恋综最初的片段——不是的。”
姜念微微捏紧手指。
她也想起来了。
那时候，她也不知道小鱼在国外的经历，所以还有心撮合小鱼和厉聿来着。
因为小鱼在厉聿面前……和她记忆中的小鱼一模一样。
她以为，这对青梅竹马只是因为误会，在赌气而已。
可后来……
“她当了我一年多的女朋友，到现在她也仍然想跟我在一起，但我从来没见过厉聿面前那样鲜活的小鱼。”韩驰看着姜念，眼神流露出痛苦：“姜念，我也恨我这么清醒，但事实就是如此——韩驰面前的小鱼，不是真正的小鱼。”
他没有厉聿那样的本事，让小鱼一直一直鲜活下去。
他不敢牵她的手。
是因为……他害怕，她会一潭死水。
一辈子一潭死水。
他爱她，就不能毁了她。
“可是厉聿他……”姜念有些手足无措，“他已经去国外了，而且……而且他每次来见小鱼，小鱼都很崩溃，哭得可怜兮兮。”
她见不得小鱼哭。
心痛死了。
“那是因为小鱼生病了。”韩驰敛去情绪，淡淡一笑，“我喜欢的那条小鱼，活蹦乱跳，她是不会哭的。”
她和姜念，可是当年他们好几个学校男生们的青春记忆。
现在，姜念恢复了。
他想，小鱼也会恢复的。
“那你怎么打算的？”姜念不太明白韩驰的意思。
韩驰看着她，一字一顿：“我会和厉聿，一起帮她疗伤。等她变回正常的小鱼，如果她还想跟我结婚，我马上就娶她！”
姜念看着韩驰，深深地震撼住了。
小鱼何其不幸，又何其有幸。
她替小鱼感到高兴。
不管小鱼最后是选择韩驰，还是厉聿，她都会尊重小鱼的选择，并且无条件支持。
“好，我们一起帮小鱼疗伤，让她变回正常的小鱼！”
姜念用力地点头。
两人随后就没话可谈了。
好在谢无妄很快返回，见姜念和韩驰坐在客厅里沉默，怔了一下才上前。
“念念。”
“你回来了。”姜念立刻起身，把手放进谢无妄伸出来的手掌中。
“嗯。”谢无妄看了一眼韩驰，还没说话，韩驰就自己站起来了。
“我回房睡觉，你们聊。”韩驰说完就转身走了。
姜念目送韩驰离开，轻声地说了一句：“他很好，就是不太会用手段。”
本来，他现在是完胜厉聿的。
可他偏偏……
他太爱小鱼了。
以至于他不止是想得到小鱼而已，他更想的，是小鱼开心，幸福。
但这样，他很可能会输。
“厉聿也没用手段吧？”谢无妄评价了一句。
姜念立刻转过头来，“你支持厉聿？”
“呃？支持什么？”谢无妄一头雾水。
“就是小鱼的cp啊。”
“……这是他们三个人的事，而且最主要也是看桑非鱼自己选择谁。”谢无妄心想笨蛋才做选择呢，他觉得两个都挺好。
“不行，必须选一个支持！”姜念有点cp粉的牛劲儿上来了。
谢无妄啼笑皆非，但还是依着她的意思，说道：“韩驰和厉聿都很好，都行。”
“……你好涩！”
“？”
“我还是喜欢韩驰……他太爱小鱼了……我都被他感动了。”
听到姜念这话，谢无妄深深叹了口气。
谢太太这是不知道厉聿为桑非鱼做了多少，所以才会觉得韩驰最爱桑非鱼。
不过，厉聿不让他说。
他也懒得说。
“走吧，牧萱到了。”谢无妄一句话，成功地转移了姜念的注意力。
姜念顿时神色微敛，片刻后才深吸一口气：“嗯。”
五年前的事，终于要在今晚。
真相大白了。
……
地下室。
灯光昏暗，不太能看清所有的景物。
温彦廷坐在椅子上，双手双脚被绑了起来。
但身上原本血迹斑斑的衣裤，已经换了下来，此刻看着干净整洁。
除了有些鼻青脸肿之外，完全看不出受过囚禁和虐待的模样。
傅凌琛坐在沙发椅内，手指轻轻地叩着大腿。
他习惯性地想点一支雪茄，但随后又想到什么，把打火机给灭了。
“傅少，大小姐和谢少到了。”
很快，亲信进来禀报。
“出去守着。”傅凌琛起身。
“是，傅少。”
亲信退出地下室，傅凌琛上前接到了姜念和谢无妄。
“哥。”姜念有些紧张地扫了一眼地下室，发觉没有她想象中的什么刑具啊血腥之类的，顿时松了口气。
“念念想看戏吗？”傅凌琛眸色温柔地看着她。
“看戏？”姜念只知道温彦廷是整件事的主谋，却并不知道温彦廷对付谢无妄，是为了一个女孩。
就连谢无妄，也只知道牧萱的存在，以及温彦廷是为了牧萱才对付他的。
但并不知道，温彦廷是被人给利用了。
“跟哥哥来，哥哥让你看一出好戏。”傅凌琛抬起手掌，轻轻落在姜念头顶，随后就转身带路了。
姜念看了一眼谢无妄，谢无妄微微点头。
她抿抿唇，抓紧谢无妄的手，跟着傅凌琛走进地下室。
“温彦廷，想知道这个套着黑色头套的女人是谁吗？”傅凌琛双手插兜，看着被绑起来的温彦廷，温声问道。
温彦廷看着旁边，同样跟他一样被绑起来的人——似乎是个女人。
但她被绑进地下室的时候，就蒙着黑色头套。
他不知道傅凌琛在玩哪一出。
“我知道你很想她，所以……我帮你把她找来陪你了。”傅凌琛往右手戴了一只白色手套。
随后，用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摘掉了蒙住女人的黑色头套。
女人的五官，近距离清晰入了温彦廷的眼。
“温、温哥哥……”牧萱小脸上全是泪痕，但她显然还认得温彦廷，害怕地就叫了出来。
温彦廷瞳孔骤缩！
萱、萱萱？
第195章
“她把一封情书，放进了少爷的课桌里。”
尽管，记忆中的女孩已经变成了女人。
脸上的丑陋胎记也不见了。
可那熟悉的‘温哥哥’，和熟悉的眉眼，却让他一下子就和记忆中的女孩，对上了号。
但、但是，她不是初三那年就已经……
自杀了吗？
温彦廷只觉得脑子像是被雷劈中一样，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温哥哥，我、我好怕……”牧萱见温彦廷没有反应，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男人的威胁，顿时咬唇再叫了一次。
泪眼朦胧的女孩，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温彦廷一下子清醒，剧烈挣扎起来：“萱萱！你没死？萱萱！”
天呐！
他弄错了！
全都弄错了！！！
“我、我怎么会死？”牧萱一脸茫然不解，“温哥哥，你在说什么？”
“初三那年！初三那年你去哪儿了？啊？还有牧伯父牧伯母，他们去哪儿了？为什么你们一家人突然消失了？”温彦廷眼睛发红地嘶吼道。
“我、我爸妈带我出国做手术、治病去了啊。”牧萱一句怯怯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男人的心脏。
温彦廷只觉得天都快塌了……
出国。
她只是被她爸妈带出国，做手术、治病去了……
而他竟以为她死了，所以……
温彦廷充血的眼睛，一下子看向谢无妄。
谢无妄握着姜念的手，一直安静地站在不远处。
看着这一出大戏。
他已经看明白了。
他已经知道，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陪他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为什么会背刺他，为什么会拿他最疼的女人开刀了。
温彦廷看着谢无妄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一片淡漠冷峻。
唯有一双桃花眸子，冰寒刺骨。
没有丝毫温度。
男人就那么淡漠无情地看着他，仿佛过去的一切情谊，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复存在。
“少爷……”温彦廷痛苦地喊出了这一声，十多年没喊过的称呼。
很久很久以前，谢无妄就没让他这么叫过了。
他说，我从来没把你当管家的儿子。
他说，我们是兄弟。
“你就为了她，设了这么恶毒的一个局，利用我和我哥，对付谢无妄？”姜念嗓音都哽咽起来，她紧紧握住身旁男人的手。
不用问，也不用看，她都知道谢无妄心里有多痛。
温彦廷想跪的，可是他双手双脚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没办法下跪。
他只能血红着双眼，流出痛苦的眼泪，一字一句忏悔。
“对不起……我该死……我该死……都是我的错……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吧！不，我自己去死……我自己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温彦廷不知道，谢无妄和傅凌琛都是在姜念面前忍耐而已。
否则，他这会儿已经被两个男人联手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了。
傅凌琛温文尔雅地落座。
“从你和牧萱开始，慢慢讲。”他温和地看着温彦廷，“任何细节，都不要错过，嗯？”
温彦廷骤然抬头！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双素来冷漠无情，此刻却温和到像是世间最无害的神明的冷眸。
背脊蓦地蹿上一股寒意……
那温文尔雅之下的危险，温彦廷全感受到了。
因为，傅凌琛的视线，若有似无瞥过他身边的牧萱。
傅凌琛在威胁他！
用萱萱威胁他！
“温哥哥，我、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牧萱适时地伸出小手，牵住了温彦廷的衣袖。
她怯怯地看着温彦廷，小声说：“我、我今年才刚刚……病愈……本、本来我准备回国找温哥哥的，可是突、突然有人把我……用私人飞机带回京市了……温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如记忆里的天真无邪，令温彦廷心脏绞痛到几乎想立刻死去。
可他却清醒地知道，他不能死。
傅凌琛……就是个疯子。
“我什么都说。”温彦廷闭眼，“但是，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让她……离开这里。”
言下之意，他不会当着牧萱，说他所做的那些事。
“好啊。”傅凌琛今日特别好说话，按下对讲机，就吩咐外面的亲信进来，把牧萱给带出去了。
等牧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之后，温彦廷才低低地开口：“我和萱萱，是在12岁那年认识的……”
温彦廷的父亲，让他去花店给谢夫人买花。
回来的途中，12岁的温彦廷被车给撞了。
车主一见撞了个少年，瞬间逃之夭夭。
牧萱就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温彦廷面前。
她把他扶到路边。
替他包扎了伤口，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当时已经是晚上，光线很暗，温彦廷只知道女孩侧脸很美，并没看清她全貌。
温彦廷后来才查到，原来她是他们学校有名的‘左脸美人’，牧萱。
因为看牧萱只能从左看她的侧脸。
而她的右脸直至额头，是很丑陋的一大块暗红色胎记。
因此，很多学校的小混混觉得她长得恶心，老爱欺负她。
因为自卑，她不爱开口说话，有轻微自闭症倾向，这也导致她受了欺负，不会跟家长和老师告状。
12岁的温彦廷，就这么逐渐和牧萱结缘，经常暗中送牧萱放学。
直到后来牧萱被谢无妄给救了……
牧萱喜欢上了谢无妄。
但那个时候，温彦廷并不知道这件事。
牧萱因为轻微的自闭症，也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
少女的满腹心事，都写在了日记本中。
“……我知道萱萱喜欢少爷，是在初三那年。”温彦廷闭了闭眼，沙哑道，“我亲眼看到，她把一封情书，放进了少爷的课桌里。”
姜念看了一眼谢无妄。
他那会儿课桌里全是情书。
她知道的。
“我没拆开过任何情书！”谢无妄这会儿都顾不上温彦廷这仇人了，立马向老婆澄清。
姜念抿唇，小声道：“你乖一点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温彦廷仿佛没听到夫妻两人的对话，继续回忆道：“我很想告诉萱萱，少爷满心满眼都是姜家大小姐，少爷不可能会喜欢她……果然，少爷来上课的时候，让我把课桌里所有的情书都丢到垃圾桶。”
“萱萱好伤心，我看到她哭了。”温彦廷心脏微抽，“她一向胆小，这大概是她……最勇敢的一次了。之后她就没再来上学，我想她心情不好，就没去打扰她。”
“在这个时候，傅凌琛的堂弟傅如霖找上了我，他说……”
“我神使鬼差，就答应了他。”
“我那时候的想法，是让少爷也尝一尝，被喜欢的人践踏感情和真心，是什么滋味……”
姜念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怒道：“践踏别人的感情和真心是建立在玩弄的基础上的！谢无妄从来没和牧萱开始过，你怎么能这么想他！”
第196章
五年前，令人难以承受的真相……
温彦廷没有回答姜念的质问。
他知道，他是因为嫉妒。
“问你话呢，耳朵聋了可以不要？”傅凌琛踢了温彦廷屁股下的椅子一脚。
温彦廷只好回答道：“我喜欢萱萱，我……嫉妒少爷。”
“真贱。”傅凌琛修长手指抬起，稍稍扯了扯领带，缓解那股想揍人的冲动。
不过，很快他又摆了摆手：“继续说下去。”
“在我和傅如霖的联手下，少爷和姜大小姐果然闹了别扭。我看少爷每天不开心，终于觉得给萱萱出了一口恶气。”
温彦廷攥紧拳头，声音痛苦起来：“可是，萱萱之后一直没再来上学，她甚至连中考都没有参加。中考结束后，我抽空去了牧家住的小区，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
“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牧家旁边的房子忽然开了门，一个女人看到我在牧家门口，就问我是不是来找牧家人的。我说是，结果她一脸同情地说，唉，都死了。”
“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了，急忙问她怎么回事。她说，牧萱在一个月前就跳楼自杀了。牧萱的父母就这么一个女儿，哭得死去活来，承受不住丧女之痛就也吃老鼠药自杀了……”
姜念震惊地看向谢无妄。
这么说，有人骗了温彦廷？
谢无妄轻轻拍了拍姜念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不管背后的人是谁，他和傅凌琛都会查出来的。
以前是他们被蒙在鼓里。
现在知道有人使坏，他们不会再给对方机会！
“所以你蠢到，连查都没去查证？”傅凌琛眼神阴鸷冷戾地盯着温彦廷。
“我查了！”温彦廷哽咽道，“我甚至趁暑假，去了牧萱的老家打听……他们，他们都是这么告诉我的……”
傅凌琛瞥了谢无妄一眼。
谢无妄微微点头。
牧家老家的亲戚，肯定是被收买了。
而牧萱的父母有没有被收买，那就得再查了。
“萱萱的死，带给我很大的打击……”
“没人管你受到多大的打击。”傅凌琛冷冷打断温彦廷的回忆，“现在，从五年前游艇事件开始说——你是怎么设局的。”
他要查幕后黑手。
中间温彦廷和谢无妄那些事儿，他没兴趣听。
温彦廷稍稍理了一下思绪，垂眸开始叙说：“那时候，我已经取得少爷的信任。少爷让我雇私家侦探，拍傅少和姜大小姐恋爱约会的所有照片……”
“！！！”姜念不敢置信地看向谢无妄。
谢无妄膝盖一疼。
完了。
又要跪了。
傅凌琛垂眸，轻嗤一声。
难怪那时候总觉得有人盯着他和念念，本来以为是他母亲的人，不料……
呵。
“所以，我很快就察觉，当年离间少爷和姜大小姐的人，并不是傅如霖——他只是奉命行事！奉的，正是傅夫人的命令。”
温彦廷继续说了下去。
“当我发现傅夫人态度强硬地不允许姜大小姐进傅家大门之后，我就开始留意傅夫人。后来，终于被我发现，傅夫人过去那些年，竟然常常让傅管家去打听姜大小姐在学校的情况。”
“我终于确定一件事——傅夫人不是不喜欢姜大小姐，她只是不允许姜大小姐和傅少交往。”
“后来，我花钱买到了傅夫人年轻时候的照片，终于发觉，傅夫人年轻的时候，和姜大小姐有些神似。”
“我推测出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就去见了傅夫人。”
“我把我查到的线索，摊牌给了傅夫人，傅夫人果然脸色变了，最后问我想要什么。我说，傅少准备在20岁生日宴会当天，向姜大小姐求婚。而我家少爷，不希望姜大小姐嫁进傅家，不然我家少爷就会揭穿姜大小姐和傅夫人的关系。”
“傅夫人很快就同意，跟我联手，在游艇上把姜大小姐迷晕带走，送到国外和傅少分开几年。”
“我给傅夫人的药，并不是什么普通M药，而是我研究了几年的新型细胞毒素。我知道，只有傅家的人，才有机会在游艇上对姜大小姐下手。而少爷，则不会防备我。”
“那天，傅家的女佣在姜大小姐喝的饮料里下了毒之后，我同时给少爷递了一杯掺了一种药效猛烈但一个小时就能药性自解的酒。之后我又故意让人把少爷的裤子泼酒弄脏，引少爷去了姜大小姐那间房。”
“傅家的女佣，按照我的吩咐，早就在姜大小姐毒素发作、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给她看了一部助兴的片子……里面是男人强迫女人的剧情。我事先用电脑把女主角换上了姜大小姐的脸，以此加深她记忆里被人侵F的印象，并告诉她，是少爷毁了她。”
“之后，我算着时间，给傅少发了匿名短信。傅少撞门，少爷虽然穿戴整齐，可姜大小姐却被凌乱的床单裹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傅少揍了少爷，我替少爷挨了打，并以医生的身份误导傅少和少爷……说姜大小姐需要进医院诊治，因为她可能受了很严重的伤。”
“医院里，我早就买通了妇科医生，出了一份假的诊断证明，我料定少爷和傅少都不懂这些……果不其然，傅少看到那份‘重度撕裂’的诊断证明，彻底发了疯。”
“我原本的计划，是要让姜大小姐恨少爷，和傅少联手，与少爷不死不休，折磨少爷一辈子。但没想到，傅少却因为发病，被傅夫人送出了国外。而姜大小姐出院之后竟然用意志力抵抗住了毒素……时而会有些清醒……甚至还替少爷生了个儿子……”
“所以，我又改了计划。我从傅夫人手里，拿到了傅少以前的手机卡，开始以傅少的名义，给姜大小姐发消息，刺激她想起她和傅少是被拆散的恋人。然后在每一次的治疗中，给她催眠加深五年前游艇那一晚被少爷所害的记忆，让她的病情越来越重……”
‘砰’！
傅凌琛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一脚踹翻了温彦廷屁股下面的椅子。
温彦廷连人带椅，滚出去老远。
而谢无妄在傅凌琛起身的那一瞬间，就立刻将泪流满面的姜念拉入怀里。
用力抱紧。
……
……
【恭喜‘时小欢’荣登月榜第5名——谢谢所有送礼物的宝宝们。】
第197章
她小脸垮了下来，“他就会欺负人。”
傅凌琛站在地下室里，攥紧双拳，喘息了很久。
才忍下身体里那躁动的杀意。
而谢无妄紧紧抱着姜念，沉声问道：“那五年里，经常和念念电话粥的人，也是你？”
温彦廷一直绑在椅子上，被踢翻了也无法爬起来。
傅凌琛刚刚那一踢，他脸着地。
门牙都断了两颗。
他忍着疼痛，哑声回答：“最开始，我只是发微信消息，但效果不是很大，姜大小姐从来不回。后来傅少从国外回来，我假意同情他，接近他，给他透露一些姜大小姐的病情。”
“后来，我告诉傅少，姜大小姐的病情已经到了自残的地步。而姜大小姐一直思念他，所以他如果跟姜大小姐说一些安慰话，回忆一些交往时期的甜蜜细节，说不定对姜大小姐的病情有所帮助……”
“于是傅少就配合我……录了音……我之后每一次跟姜大小姐打电话，都是放的傅少的录音……”
傅凌琛笑了。
他眼尾泛红，原来，他也是帮凶。
虽然，他是被蒙蔽的。
可因为他性子偏执，偏激，因为他太想赢谢无妄，所以才被温彦廷给利用了。
傅凌琛的笑声，让姜念从谢无妄怀里抬起头来。
她看得清清楚楚，她哥的自责，痛苦。
“哥……”她挣脱谢无妄的手，上前抓住傅凌琛颤抖的手腕。
她不怪他。
真的。
“念念。”傅凌琛眼角的晶莹，终于在姜念抓住他手腕时，滴落下来。
他轻触她的脸庞，嗓音哽咽：“是我害了你……是我……”
是他害死了她。
如果，一开始他就不靠近她。
如果，他不追求她。
桑非鱼侧身，怔怔看着韩驰离开的背影。
心下一阵不安恐慌。
好了，今晚又睡不着了。
……
韩驰下楼，坐在客厅沙发上闭目休息。
姜念一个人下楼，看到韩驰坐在那儿，就走了过去。
她早就想找韩驰谈谈了。
小鱼的情况，韩驰不应该不清楚才对。
但，韩驰是怎么打算的？
“韩驰。”姜念在韩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韩驰睁眼，见是姜念，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
“谢无妄和我哥出去了，待会儿他们会来接我。”姜念知道韩驰在看什么，解释道。
韩驰闻言就笑了笑：“障眼法，是吧？”
姜念没吭声。
这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顿了一下，轻声问道：“小鱼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比你多。”韩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此刻的他，不再是网友们眼中那个可奶可man的韩驰弟弟，而是负荷过重的韩驰哥哥。
“比如呢？”姜念试探问道。
“比如，她需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韩驰放下手，平静地看着姜念，“比如，她最安心的人是我。又比如，她想跟我结婚，想跟我在一起一辈子。”
姜念看着韩驰过于平静的表情，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跟小鱼在一起？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原来韩驰喜欢了小鱼那么多年。
小鱼跟她说的时候，很高兴。
小鱼说——我不是卑劣地利用他的正义绑架了他，他也需要我！我们互相需要着！
韩驰眼神复杂地看了姜念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小鱼背上的疤痕，她可以毫无芥蒂地给我看，却不能给厉聿看？”
姜念瞬间睁大了眼睛。
第194章
温彦廷瞳孔骤缩！萱、萱萱？
桑非鱼背上那些疤痕，姜念上次见过。
当时她唯一的庆幸就是，幸好这些疤痕，不在小鱼的脸上。
否则她真的不知道……小鱼怎么接受得了。
桑父桑母又怎么接受得了。
而现在韩驰这么说……
“厉聿说，小鱼抗拒他所有的亲密。”韩驰闭了闭眼，声音落寞，“我看过恋综最初的片段——不是的。”
姜念微微捏紧手指。
她也想起来了。
那时候，她也不知道小鱼在国外的经历，所以还有心撮合小鱼和厉聿来着。
因为小鱼在厉聿面前……和她记忆中的小鱼一模一样。
她以为，这对青梅竹马只是因为误会，在赌气而已。
可后来……
“她当了我一年多的女朋友，到现在她也仍然想跟我在一起，但我从来没见过厉聿面前那样鲜活的小鱼。”韩驰看着姜念，眼神流露出痛苦：“姜念，我也恨我这么清醒，但事实就是如此——韩驰面前的小鱼，不是真正的小鱼。”
他没有厉聿那样的本事，让小鱼一直一直鲜活下去。
他不敢牵她的手。
是因为……他害怕，她会一潭死水。
一辈子一潭死水。
他爱她，就不能毁了她。
“可是厉聿他……”姜念有些手足无措，“他已经去国外了，而且……而且他每次来见小鱼，小鱼都很崩溃，哭得可怜兮兮。”
她见不得小鱼哭。
心痛死了。
“那是因为小鱼生病了。”韩驰敛去情绪，淡淡一笑，“我喜欢的那条小鱼，活蹦乱跳，她是不会哭的。”
她和姜念，可是当年他们好几个学校男生们的青春记忆。
现在，姜念恢复了。
他想，小鱼也会恢复的。
“那你怎么打算的？”姜念不太明白韩驰的意思。
韩驰看着她，一字一顿：“我会和厉聿，一起帮她疗伤。等她变回正常的小鱼，如果她还想跟我结婚，我马上就娶她！”
姜念看着韩驰，深深地震撼住了。
小鱼何其不幸，又何其有幸。
她替小鱼感到高兴。
不管小鱼最后是选择韩驰，还是厉聿，她都会尊重小鱼的选择，并且无条件支持。
“好，我们一起帮小鱼疗伤，让她变回正常的小鱼！”
姜念用力地点头。
两人随后就没话可谈了。
好在谢无妄很快返回，见姜念和韩驰坐在客厅里沉默，怔了一下才上前。
“念念。”
“你回来了。”姜念立刻起身，把手放进谢无妄伸出来的手掌中。
“嗯。”谢无妄看了一眼韩驰，还没说话，韩驰就自己站起来了。
“我回房睡觉，你们聊。”韩驰说完就转身走了。
姜念目送韩驰离开，轻声地说了一句：“他很好，就是不太会用手段。”
本来，他现在是完胜厉聿的。
可他偏偏……
他太爱小鱼了。
以至于他不止是想得到小鱼而已，他更想的，是小鱼开心，幸福。
但这样，他很可能会输。
“厉聿也没用手段吧？”谢无妄评价了一句。
姜念立刻转过头来，“你支持厉聿？”
“呃？支持什么？”谢无妄一头雾水。
“就是小鱼的cp啊。”
“……这是他们三个人的事，而且最主要也是看桑非鱼自己选择谁。”谢无妄心想笨蛋才做选择呢，他觉得两个都挺好。
“不行，必须选一个支持！”姜念有点cp粉的牛劲儿上来了。
谢无妄啼笑皆非，但还是依着她的意思，说道：“韩驰和厉聿都很好，都行。”
“……你好涩！”
“？”
“我还是喜欢韩驰……他太爱小鱼了……我都被他感动了。”
听到姜念这话，谢无妄深深叹了口气。
谢太太这是不知道厉聿为桑非鱼做了多少，所以才会觉得韩驰最爱桑非鱼。
不过，厉聿不让他说。
他也懒得说。
“走吧，牧萱到了。”谢无妄一句话，成功地转移了姜念的注意力。
姜念顿时神色微敛，片刻后才深吸一口气：“嗯。”
五年前的事，终于要在今晚。
真相大白了。
……
地下室。
灯光昏暗，不太能看清所有的景物。
温彦廷坐在椅子上，双手双脚被绑了起来。
但身上原本血迹斑斑的衣裤，已经换了下来，此刻看着干净整洁。
除了有些鼻青脸肿之外，完全看不出受过囚禁和虐待的模样。
傅凌琛坐在沙发椅内，手指轻轻地叩着大腿。
他习惯性地想点一支雪茄，但随后又想到什么，把打火机给灭了。
“傅少，大小姐和谢少到了。”
很快，亲信进来禀报。
“出去守着。”傅凌琛起身。
“是，傅少。”
亲信退出地下室，傅凌琛上前接到了姜念和谢无妄。
“哥。”姜念有些紧张地扫了一眼地下室，发觉没有她想象中的什么刑具啊血腥之类的，顿时松了口气。
“念念想看戏吗？”傅凌琛眸色温柔地看着她。
“看戏？”姜念只知道温彦廷是整件事的主谋，却并不知道温彦廷对付谢无妄，是为了一个女孩。
就连谢无妄，也只知道牧萱的存在，以及温彦廷是为了牧萱才对付他的。
但并不知道，温彦廷是被人给利用了。
“跟哥哥来，哥哥让你看一出好戏。”傅凌琛抬起手掌，轻轻落在姜念头顶，随后就转身带路了。
姜念看了一眼谢无妄，谢无妄微微点头。
她抿抿唇，抓紧谢无妄的手，跟着傅凌琛走进地下室。
“温彦廷，想知道这个套着黑色头套的女人是谁吗？”傅凌琛双手插兜，看着被绑起来的温彦廷，温声问道。
温彦廷看着旁边，同样跟他一样被绑起来的人——似乎是个女人。
但她被绑进地下室的时候，就蒙着黑色头套。
他不知道傅凌琛在玩哪一出。
“我知道你很想她，所以……我帮你把她找来陪你了。”傅凌琛往右手戴了一只白色手套。
随后，用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摘掉了蒙住女人的黑色头套。
女人的五官，近距离清晰入了温彦廷的眼。
“温、温哥哥……”牧萱小脸上全是泪痕，但她显然还认得温彦廷，害怕地就叫了出来。
温彦廷瞳孔骤缩！
萱、萱萱？
第195章
“她把一封情书，放进了少爷的课桌里。”
尽管，记忆中的女孩已经变成了女人。
脸上的丑陋胎记也不见了。
可那熟悉的‘温哥哥’，和熟悉的眉眼，却让他一下子就和记忆中的女孩，对上了号。
但、但是，她不是初三那年就已经……
自杀了吗？
温彦廷只觉得脑子像是被雷劈中一样，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温哥哥，我、我好怕……”牧萱见温彦廷没有反应，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男人的威胁，顿时咬唇再叫了一次。
泪眼朦胧的女孩，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温彦廷一下子清醒，剧烈挣扎起来：“萱萱！你没死？萱萱！”
天呐！
他弄错了！
全都弄错了！！！
“我、我怎么会死？”牧萱一脸茫然不解，“温哥哥，你在说什么？”
“初三那年！初三那年你去哪儿了？啊？还有牧伯父牧伯母，他们去哪儿了？为什么你们一家人突然消失了？”温彦廷眼睛发红地嘶吼道。
“我、我爸妈带我出国做手术、治病去了啊。”牧萱一句怯怯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男人的心脏。
温彦廷只觉得天都快塌了……
出国。
她只是被她爸妈带出国，做手术、治病去了……
而他竟以为她死了，所以……
温彦廷充血的眼睛，一下子看向谢无妄。
谢无妄握着姜念的手，一直安静地站在不远处。
看着这一出大戏。
他已经看明白了。
他已经知道，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陪他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为什么会背刺他，为什么会拿他最疼的女人开刀了。
温彦廷看着谢无妄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一片淡漠冷峻。
唯有一双桃花眸子，冰寒刺骨。
没有丝毫温度。
男人就那么淡漠无情地看着他，仿佛过去的一切情谊，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复存在。
“少爷……”温彦廷痛苦地喊出了这一声，十多年没喊过的称呼。
很久很久以前，谢无妄就没让他这么叫过了。
他说，我从来没把你当管家的儿子。
他说，我们是兄弟。
“你就为了她，设了这么恶毒的一个局，利用我和我哥，对付谢无妄？”姜念嗓音都哽咽起来，她紧紧握住身旁男人的手。
不用问，也不用看，她都知道谢无妄心里有多痛。
温彦廷想跪的，可是他双手双脚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没办法下跪。
他只能血红着双眼，流出痛苦的眼泪，一字一句忏悔。
“对不起……我该死……我该死……都是我的错……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吧！不，我自己去死……我自己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温彦廷不知道，谢无妄和傅凌琛都是在姜念面前忍耐而已。
否则，他这会儿已经被两个男人联手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了。
傅凌琛温文尔雅地落座。
“从你和牧萱开始，慢慢讲。”他温和地看着温彦廷，“任何细节，都不要错过，嗯？”
温彦廷骤然抬头！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双素来冷漠无情，此刻却温和到像是世间最无害的神明的冷眸。
背脊蓦地蹿上一股寒意……
那温文尔雅之下的危险，温彦廷全感受到了。
因为，傅凌琛的视线，若有似无瞥过他身边的牧萱。
傅凌琛在威胁他！
用萱萱威胁他！
“温哥哥，我、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牧萱适时地伸出小手，牵住了温彦廷的衣袖。
她怯怯地看着温彦廷，小声说：“我、我今年才刚刚……病愈……本、本来我准备回国找温哥哥的，可是突、突然有人把我……用私人飞机带回京市了……温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如记忆里的天真无邪，令温彦廷心脏绞痛到几乎想立刻死去。
可他却清醒地知道，他不能死。
傅凌琛……就是个疯子。
“我什么都说。”温彦廷闭眼，“但是，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让她……离开这里。”
言下之意，他不会当着牧萱，说他所做的那些事。
“好啊。”傅凌琛今日特别好说话，按下对讲机，就吩咐外面的亲信进来，把牧萱给带出去了。
等牧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之后，温彦廷才低低地开口：“我和萱萱，是在12岁那年认识的……”
温彦廷的父亲，让他去花店给谢夫人买花。
回来的途中，12岁的温彦廷被车给撞了。
车主一见撞了个少年，瞬间逃之夭夭。
牧萱就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温彦廷面前。
她把他扶到路边。
替他包扎了伤口，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当时已经是晚上，光线很暗，温彦廷只知道女孩侧脸很美，并没看清她全貌。
温彦廷后来才查到，原来她是他们学校有名的‘左脸美人’，牧萱。
因为看牧萱只能从左看她的侧脸。
而她的右脸直至额头，是很丑陋的一大块暗红色胎记。
因此，很多学校的小混混觉得她长得恶心，老爱欺负她。
因为自卑，她不爱开口说话，有轻微自闭症倾向，这也导致她受了欺负，不会跟家长和老师告状。
12岁的温彦廷，就这么逐渐和牧萱结缘，经常暗中送牧萱放学。
直到后来牧萱被谢无妄给救了……
牧萱喜欢上了谢无妄。
但那个时候，温彦廷并不知道这件事。
牧萱因为轻微的自闭症，也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
少女的满腹心事，都写在了日记本中。
“……我知道萱萱喜欢少爷，是在初三那年。”温彦廷闭了闭眼，沙哑道，“我亲眼看到，她把一封情书，放进了少爷的课桌里。”
姜念看了一眼谢无妄。
他那会儿课桌里全是情书。
她知道的。
“我没拆开过任何情书！”谢无妄这会儿都顾不上温彦廷这仇人了，立马向老婆澄清。
姜念抿唇，小声道：“你乖一点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温彦廷仿佛没听到夫妻两人的对话，继续回忆道：“我很想告诉萱萱，少爷满心满眼都是姜家大小姐，少爷不可能会喜欢她……果然，少爷来上课的时候，让我把课桌里所有的情书都丢到垃圾桶。”
“萱萱好伤心，我看到她哭了。”温彦廷心脏微抽，“她一向胆小，这大概是她……最勇敢的一次了。之后她就没再来上学，我想她心情不好，就没去打扰她。”
“在这个时候，傅凌琛的堂弟傅如霖找上了我，他说……”
“我神使鬼差，就答应了他。”
“我那时候的想法，是让少爷也尝一尝，被喜欢的人践踏感情和真心，是什么滋味……”
姜念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怒道：“践踏别人的感情和真心是建立在玩弄的基础上的！谢无妄从来没和牧萱开始过，你怎么能这么想他！”
第196章
五年前，令人难以承受的真相……
温彦廷没有回答姜念的质问。
他知道，他是因为嫉妒。
“问你话呢，耳朵聋了可以不要？”傅凌琛踢了温彦廷屁股下的椅子一脚。
温彦廷只好回答道：“我喜欢萱萱，我……嫉妒少爷。”
“真贱。”傅凌琛修长手指抬起，稍稍扯了扯领带，缓解那股想揍人的冲动。
不过，很快他又摆了摆手：“继续说下去。”
“在我和傅如霖的联手下，少爷和姜大小姐果然闹了别扭。我看少爷每天不开心，终于觉得给萱萱出了一口恶气。”
温彦廷攥紧拳头，声音痛苦起来：“可是，萱萱之后一直没再来上学，她甚至连中考都没有参加。中考结束后，我抽空去了牧家住的小区，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
“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牧家旁边的房子忽然开了门，一个女人看到我在牧家门口，就问我是不是来找牧家人的。我说是，结果她一脸同情地说，唉，都死了。”
“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了，急忙问她怎么回事。她说，牧萱在一个月前就跳楼自杀了。牧萱的父母就这么一个女儿，哭得死去活来，承受不住丧女之痛就也吃老鼠药自杀了……”
姜念震惊地看向谢无妄。
这么说，有人骗了温彦廷？
谢无妄轻轻拍了拍姜念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不管背后的人是谁，他和傅凌琛都会查出来的。
以前是他们被蒙在鼓里。
现在知道有人使坏，他们不会再给对方机会！
“所以你蠢到，连查都没去查证？”傅凌琛眼神阴鸷冷戾地盯着温彦廷。
“我查了！”温彦廷哽咽道，“我甚至趁暑假，去了牧萱的老家打听……他们，他们都是这么告诉我的……”
傅凌琛瞥了谢无妄一眼。
谢无妄微微点头。
牧家老家的亲戚，肯定是被收买了。
而牧萱的父母有没有被收买，那就得再查了。
“萱萱的死，带给我很大的打击……”
“没人管你受到多大的打击。”傅凌琛冷冷打断温彦廷的回忆，“现在，从五年前游艇事件开始说——你是怎么设局的。”
他要查幕后黑手。
中间温彦廷和谢无妄那些事儿，他没兴趣听。
温彦廷稍稍理了一下思绪，垂眸开始叙说：“那时候，我已经取得少爷的信任。少爷让我雇私家侦探，拍傅少和姜大小姐恋爱约会的所有照片……”
“！！！”姜念不敢置信地看向谢无妄。
谢无妄膝盖一疼。
完了。
又要跪了。
傅凌琛垂眸，轻嗤一声。
难怪那时候总觉得有人盯着他和念念，本来以为是他母亲的人，不料……
呵。
“所以，我很快就察觉，当年离间少爷和姜大小姐的人，并不是傅如霖——他只是奉命行事！奉的，正是傅夫人的命令。”
温彦廷继续说了下去。
“当我发现傅夫人态度强硬地不允许姜大小姐进傅家大门之后，我就开始留意傅夫人。后来，终于被我发现，傅夫人过去那些年，竟然常常让傅管家去打听姜大小姐在学校的情况。”
“我终于确定一件事——傅夫人不是不喜欢姜大小姐，她只是不允许姜大小姐和傅少交往。”
“后来，我花钱买到了傅夫人年轻时候的照片，终于发觉，傅夫人年轻的时候，和姜大小姐有些神似。”
“我推测出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就去见了傅夫人。”
“我把我查到的线索，摊牌给了傅夫人，傅夫人果然脸色变了，最后问我想要什么。我说，傅少准备在20岁生日宴会当天，向姜大小姐求婚。而我家少爷，不希望姜大小姐嫁进傅家，不然我家少爷就会揭穿姜大小姐和傅夫人的关系。”
“傅夫人很快就同意，跟我联手，在游艇上把姜大小姐迷晕带走，送到国外和傅少分开几年。”
“我给傅夫人的药，并不是什么普通M药，而是我研究了几年的新型细胞毒素。我知道，只有傅家的人，才有机会在游艇上对姜大小姐下手。而少爷，则不会防备我。”
“那天，傅家的女佣在姜大小姐喝的饮料里下了毒之后，我同时给少爷递了一杯掺了一种药效猛烈但一个小时就能药性自解的酒。之后我又故意让人把少爷的裤子泼酒弄脏，引少爷去了姜大小姐那间房。”
“傅家的女佣，按照我的吩咐，早就在姜大小姐毒素发作、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给她看了一部助兴的片子……里面是男人强迫女人的剧情。我事先用电脑把女主角换上了姜大小姐的脸，以此加深她记忆里被人侵F的印象，并告诉她，是少爷毁了她。”
“之后，我算着时间，给傅少发了匿名短信。傅少撞门，少爷虽然穿戴整齐，可姜大小姐却被凌乱的床单裹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傅少揍了少爷，我替少爷挨了打，并以医生的身份误导傅少和少爷……说姜大小姐需要进医院诊治，因为她可能受了很严重的伤。”
“医院里，我早就买通了妇科医生，出了一份假的诊断证明，我料定少爷和傅少都不懂这些……果不其然，傅少看到那份‘重度撕裂’的诊断证明，彻底发了疯。”
“我原本的计划，是要让姜大小姐恨少爷，和傅少联手，与少爷不死不休，折磨少爷一辈子。但没想到，傅少却因为发病，被傅夫人送出了国外。而姜大小姐出院之后竟然用意志力抵抗住了毒素……时而会有些清醒……甚至还替少爷生了个儿子……”
“所以，我又改了计划。我从傅夫人手里，拿到了傅少以前的手机卡，开始以傅少的名义，给姜大小姐发消息，刺激她想起她和傅少是被拆散的恋人。然后在每一次的治疗中，给她催眠加深五年前游艇那一晚被少爷所害的记忆，让她的病情越来越重……”
‘砰’！
傅凌琛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一脚踹翻了温彦廷屁股下面的椅子。
温彦廷连人带椅，滚出去老远。
而谢无妄在傅凌琛起身的那一瞬间，就立刻将泪流满面的姜念拉入怀里。
用力抱紧。
……
……
【恭喜‘时小欢’荣登月榜第5名——谢谢所有送礼物的宝宝们。】
第197章
她小脸垮了下来，“他就会欺负人。”
傅凌琛站在地下室里，攥紧双拳，喘息了很久。
才忍下身体里那躁动的杀意。
而谢无妄紧紧抱着姜念，沉声问道：“那五年里，经常和念念电话粥的人，也是你？”
温彦廷一直绑在椅子上，被踢翻了也无法爬起来。
傅凌琛刚刚那一踢，他脸着地。
门牙都断了两颗。
他忍着疼痛，哑声回答：“最开始，我只是发微信消息，但效果不是很大，姜大小姐从来不回。后来傅少从国外回来，我假意同情他，接近他，给他透露一些姜大小姐的病情。”
“后来，我告诉傅少，姜大小姐的病情已经到了自残的地步。而姜大小姐一直思念他，所以他如果跟姜大小姐说一些安慰话，回忆一些交往时期的甜蜜细节，说不定对姜大小姐的病情有所帮助……”
“于是傅少就配合我……录了音……我之后每一次跟姜大小姐打电话，都是放的傅少的录音……”
傅凌琛笑了。
他眼尾泛红，原来，他也是帮凶。
虽然，他是被蒙蔽的。
可因为他性子偏执，偏激，因为他太想赢谢无妄，所以才被温彦廷给利用了。
傅凌琛的笑声，让姜念从谢无妄怀里抬起头来。
她看得清清楚楚，她哥的自责，痛苦。
“哥……”她挣脱谢无妄的手，上前抓住傅凌琛颤抖的手腕。
她不怪他。
真的。
“念念。”傅凌琛眼角的晶莹，终于在姜念抓住他手腕时，滴落下来。
他轻触她的脸庞，嗓音哽咽：“是我害了你……是我……”
是他害死了她。
如果，一开始他就不靠近她。
如果，他不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