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乔芷闻言气的瞪了席年一眼:“你不救我就算了,还咒我死,我就算死了也得拉着你一起垫背!”

    席年内心似乎在盘算着什么,面上却看不出来,也不见有丝毫良心痛的样子:“节目组说我们中间出了卧底,你解释解释怎么活下来的吧。”

    乔芷支支吾吾。

    孔熹也道:“我们现在也是没办法,免得引人怀疑,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乔芷只好嘀嘀咕咕道:“席年跑了之后,那个精神病可能看我长的太漂亮,就没杀我,捂住我的眼睛进了一个密室,等再出来的时候,我就在门口了。”

    空气一时陷入了凝滞。

    白易成看向孔熹:“你觉得有可信度吗?”

    孔熹摇头,表示不知道,隐隐能看出来几分为难。

    白易成又看向席年:“你觉得呢?”

    席年:“我觉得她真没把我们当人骗。”

    “……”

    乔芷气炸了:“我知道这个理由很扯,但它就是事实啊,他真的没有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暴躁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但也不排除有演的成分。

    孔熹道:“现在不是互相怀疑的时候,我和白易成找遍了这层的每个教室,但是都没发现幸存者,你们发现了吗?”

    席年把刚才的经过和她讲了一遍,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现在我们四个人都齐了,只差闵老师他们,幸存者指的很可能就是我们自己。”

    孔熹原本以为二队会是最先阵亡的,但没想到席年竟然能发现破绽,实在不像新手玩家,闻言点头道:“你猜的很有可能是真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闵老师他们,不过两边路都封死了,我们只能从这扇门里出去,但是……”

    她说着,犹豫看向乔芷。

    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逃亡路上混进来一个卧底实在是太令人毛骨悚然,一个不好很可能就被连窝端了。

    乔芷开始不遗余力的坑队友,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就差对天发誓了:“席年一定是卧底,他从头到尾一直都没救过我!”

    席年早知道乔芷的坑爹尿性:“我如果是卧底,你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他说完,直接从源头杜绝问题,把手上的通讯器摘了下来,顺便拍了拍裤子,表示除了耳麦和话筒,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通风报信:“这样吧,别浪费时间了,互相监督,我和白易成互盯,孔老师你和乔芷互盯。”

    乔芷问他:“我们不是一队吗?”

    席年上辈子和她损惯了:“我知道,但是我不想盯着你。”

    乔芷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她好想和席年同归于尽#

    就在众人商讨对策的时候,耳麦里忽然响起一阵警报声:【三分钟安全时间倒计时,3、2、1】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撞门声,并且伴随着熟悉的变态低笑,乔芷惊叫出声:“快快快,那个神经病来了,我们赶紧进通道!”

    孔熹早在警报声响起的时候就已经把魔方放入了机关,只听门锁咔嚓一声弹开,她一边推门进去,一边焦急道:“教室门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赶紧走!”

    这扇门只有半人高,他们进去的时候不得不弓下身体往里面爬,孔熹打头,白易成紧随其后,席年正准备进去,谁知却被乔芷抢先一步爬了进去,他只好垫底。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教室门被撞开了,众人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往里爬,然而当精神病人持刀闯进来,想打开机关门时,用力拉了拉,却发现打不开。

    助理急了:“导演,NPC打不开机关门。”

    导演怒了:“怎么回事?这个关头你给我出岔子?!”

    工作人员连忙调监控,结果发现孔熹打开机关门时,有一个铁质的插销掉在了地上,席年躲进通道的时候,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把插销捡起来,把机关门从里面反锁了。

    铁门做的仿旧样式,内外都有拴扣,就这么不小心被席年钻了空子,简而言之,是道具组的锅。

    #导演想吃速效救心丸#

    通道狭窄且逼仄,什么都看不清,并且还有一段猛烈倾斜的斜坡,孔熹在前面探路,然而不知磕碰到什么地方,忽然闷哼了一声。

    白易成问道:“孔老师你怎么了?”

    孔熹摇头:“没什么,脚崴了一下,这里有一块地方是塌陷的,你们小心。”

    通道弯弯曲曲,冗长且黑沉,众人也不知爬了多久,最后终于到了出口,面前依旧是一堵门,好在没什么机关,一推就开了。

    孔熹爬出来,步伐有些踉跄,却见他们正身处一间废旧的体育器材室,白易成拍了拍身上的灰,催促道:“我们赶紧出去找闵老师他们吧。”

    席年闻言在墙壁上摸索一番,发现了一扇门,试探性推开往外看去,结果发现外间又是一条与楼上一般无二的长廊,右边分布着几间紧闭的教室。

    席年说:“闵老师他们很可能在里面。”

    乔芷脸色白了:“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学校这种鬼地方。”

    众人走到长廊,却发现底下的教室和上面两层不一样,门上光秃秃一片,连把手都没有,墙上的窗户也被反锁了,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乔芷发现每扇门上都贴着一张纸,不由得道:“你们快过来看,上面有提示。”

    纸上只有一段简短的话:

    善与恶共存,黑与白相对。

    生机之门可以开启,地狱之门不可关闭。

    在推开门前,你永远不知道里面藏着的是恶鬼还是人类。

    是人,逃出生天;是鬼,沦陷地狱。

    孔熹闻言思索片刻,然后联想席年他们之前遇到的鬼男孩,不由得猜测道:“意思是不是说,闵老师他们被困在了其中一间教室,而其他的教室都藏着恶鬼,如果我们开对了门,就能救出他们,如果开错了,就会被恶鬼吞噬?”

    乔芷腿已经开始打颤了:“我们一间一间试?”

    孔熹摇头:“你看这些门,上面没有锁也没有把手,很可能推开就不能再关上,恶鬼也会从里面跑出来,这里都是死路,我们没有地方逃,太冒险了。”

    席年闻言看了一圈,结果发现不多不少,刚好四间教室,沉思片刻,对众人道:“我们一人选一扇门,一起开。”

    孔熹眼睛一亮:“也是个办法,我猜藏着幸存者的那间教室里一定有安全区可以供我们躲避,否则我们无论怎么开都会被恶鬼吞噬,游戏也就没意思了,等会儿数一二三我们同时推门,发现幸存者教室的人可以大喊一声提醒,然后我们就赶紧跑到那间教室躲避。”

    白易成点了点头:“那我开第一间。”

    孔熹说:“我第二。”

    乔芷和席年分别选择了第三和第四。

    四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开了,孔熹站在中间,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发号施令。

    “一、”

    “二、”

    “三!”

    她话音落下,众人齐齐推门,席年定睛一看,只见四号教室里面坐着一名红衣女鬼,并已经起身朝着他扑了过来,立刻飞速后退,与此同时乔芷惊叫出声:“闵老师在三号教室!你们快进来!”

    席年立刻闪身躲了进去,孔熹和白易成也紧随其后,伴随着教室门被砰一声带上的声音,众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耳麦里响起了提示音:【恭喜你们发现安全区,并成功找到幸存者,精神病人已经开始在走廊四处搜寻,请在被他发现前开启生机之门,并逃离此处】

    乔芷已经没力气骂娘了。

    孔熹道:“席年猜的果然没错,幸存者指的就是我们自己。”

    席年发现闵老师和王垚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走过想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结果发现上面有一个密码器,王垚面色苦逼的道:“只能输三次,三次还不对就炸了,没想到咱行走江湖多年,马失前蹄了。”

    到底有上了年纪的原因,闵老师和王垚属于脑力担当,不属于体力担当,没跑多远就被精神病人抓住了。

    孔熹腿似乎受伤了,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道:“密码是什么?有提示吗?”

    闵老师摇头:“提示说什么黑板题目,我猜可能是我们刚进来那间密室里黑板上写的题目,但我记错了一个数字,试了一次不对,就没敢再试了。”

    孔熹闻言面露难色,外面现在都是恶鬼,他们想出去也没办法了,席年看了眼密码器,发现需要输入三个数字,直接按了三个六,王垚见状正欲阻止,谁知咔嚓一声,锁竟然开了。

    白易成:“卧槽!兄弟你厉害了!这都能蒙对?!”

    席年确实有蒙的成分,那道题目的答案是6,他干脆全按了6,没想到真的解开了。

    闵老师解开绳索,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这是我们在教室解密得到的道具钥匙,可以打开最后一扇门,不过还缺半边。”

    乔芷盯着那条项链看了半晌,像是忽然发现什么似的,对席年道:“你记不记得那个小屁孩,他脖子上好像也带了一条这样的项链。”

    席年点点头:“不过那个小孩还在三楼,我们想拿项链必须原路返回。”

    众人闻言纷纷陷入沉思,现在外面都是恶鬼,想出去可不容易,闵老师和王垚年纪都四十多了,总不能让他们跑上跑下,偏偏孔熹脚还崴了,现在只剩下三个新手嘉宾。

    乔芷面露菜色:“完蛋了,我们该不会成为节目史上唯一全军覆没的嘉宾队伍吧?”

    以前剧本再难,在老队员的保护下,嘉宾队伍至少也能活一个,到她们这可好,成没人带的孤儿了。

    席年不知道为什么,看了白易成一眼:“我们两个返回去拿钥匙。”

    白易成闻言一顿:“也行。”

    闵老师似乎不太放心:“要不还是我和王垚去吧。”

    话却说晚了,席年和白易成已经推门出去,他们艰难避开外间的几只恶鬼,然后跑进了之前的体育器材室,顺着那条狭窄的通道原路返回,抵达了二层通道的教室。

    席年之前是从三楼翻下来的,白易成看了一圈,没发现可以上去的路,有些懵:“我们怎么上三楼?”

    席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爬上去拿,三楼我比较熟。”

    白易成只好点头:“那你小心。”

    席年踩着角落堆积的木装箱,然后顺着栏杆直接翻到了三楼,他一路走回之前的教室,果不其然发现那个NPC小男孩还在里面待着,走过去摘下他脖子上的项链道:“借叔叔用一下。”

    小男孩只能继续念台词:“哥哥,这道题太难了,你可以帮我解开吗?”

    席年把项链放入口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怪不得你们老师打你,都说了是6了,你怎么还是记不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扮鬼吓人没前途的。”

    他说完转身离开教室,正准备原路回去,谁曾想发现教室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赫然是那个精神病,他手里举着匕首,眼中笑意扭曲狰狞:“我找到你了……”

    席年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惊讶,在对方举着刀扑过来的一瞬敏捷侧身躲过,然后撑着栏杆一个侧翻,直接跃到了二楼,白易成正在教室里焦急等待,见他回来,连忙上前问道:“项链拿到没有?”

    席年点头:“拿到了,我们快走。”

    他说完率先进入通道,然而不知想起什么,一摸口袋,脸色微变,对白易成道:“项链掉在你后面了!”

    白易成闻言,下意识回头寻找,谁曾想席年咣的一声直接把门带上,并且从里面锁住了。

    没错,还是那个插销。

    白易成箭步冲上前:“你做什么!快打开!那个精神病快追过来了!”

    席年静静看着他:“你就是卧底。”

    白易成动作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你胡说什么?!乔芷嫌疑更大,她才是卧底!”

    这个问题席年也想过,然而节目组的反间计使的太明显,就那么轻易把乔芷放了回来,摆明让大家怀疑她。

    其次,孔熹是老队员,并且很多高难度题目都需要她来解,如果她也是卧底,其他三个新手嘉宾必死,节目组显然不会这么做。

    那么就只剩下了白易成。

    席年隔着门问他:“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找线索?”

    第一,如果把白易成留在底下,无疑会暴露其他人的行踪,第二,席年也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他刚才翻上三楼的时候,精神病人直接追了过来,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除了白易成外不做他想。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乔芷是卧底,那么孔熹留在底下监督她,她也没机会通风报信。

    白易成脸色便秘:“怪不得你要和我互相监督,而不是和乔芷,原来你那个时候就怀疑我了。”

    他娘的,席年也太精了吧。

    席年不仅拿到项链,还成功把卧底锁在了里面,他顺着通道原路返回,再次依靠自己敏捷的身手避开门口恶鬼,然后闪身躲进了幸存者教室。

    导演在监控里看见他的表现,也不由得称赞出声:“原本只是请不到严渡,想抓席年上来充个数,没想到啊没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白易成(哭着捶门):谁来救救我

    第27章

    你会站的比我高

    见席年成功回来,众人不由得惊喜万分,纷纷围了上来:“项链拿到了吗?”

    席年因为极速运动,跑的有些喘,他摊开掌心,把项链给大家看,然后和闵老师手上那条拼在一起,走到了机关锁面前开门:“白易成是卧底,我把他锁在二楼了。”

    乔芷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义愤填膺的道:“你看,我都说我不是卧底了,你们都不信我!”

    孔熹看了席年一眼:“你早就猜到了吧,怪不得故意拉着白易成一起返回去。”

    聪明,她已经很久没遇见过这么双商在线的嘉宾了,不过这话当着镜头的面说出来太得罪人,孔熹就没吭声。

    说话间,席年已经咔嚓一声打开了机关锁,伴随着最后一扇门的开启,昏暗的密室环境终于泻入光亮,与此同时,众人耳边响起了冰冷的游戏提示音。

    【游戏结束,恭喜你们成功逃离《象牙塔》】

    在黑暗的环境里待久了,骤然出去接触到太阳,众人眼睛都有一种要被闪瞎的感觉,席年眯着眼,过了许久才适应,却见乔芷瘫软似的一屁股坐地上,开始红着眼抹泪水:“什么破节目,下次我再也不来了!”

    导演闻言脸都绿了,他布置这些机关容易吗,一个嘉宾没淘汰不说,还赔进去一个卧底,现在还得挨骂。

    白易成也被工作人员从密室里放了出来,他上来就往席年肩膀上轻轻锤了一拳,又气又笑:“好家伙,你看着闷声不响的,下手也太狠了吧。”

    席年满腹算计从来没让人看穿过,以至于太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谁也没想到原本最有可能阵亡的二号队伍竟然在他的带领下活到了最后,闵老师摇头失笑,一个劲的道后生可畏。

    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密室探险,众人的关系也无形之中拉近了许多,都互留了联系方式。席年走出拍摄场地的时候,就见外间已经有车在停着了,一名带着棒球帽的男子正靠在车边等候,赫然是陆星哲。

    隔着一段距离,陆星哲似乎也看见了他,立刻迈步走来,然后拿了瓶水递给席年:“总算出来了,累不累?”

    席年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深邃的眼底藏着笑意:“你就不问我是赢了还是输了?”

    陆星哲满不在乎,踢了踢脚边的石头,嘀嘀咕咕道:“人出来不就行了,谁管你是输是赢。”

    他总是不在意这些的,重要的只是眼前这个人。

    席年闻言顿了顿,似乎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乔芷从旁边走了过来,然后把手机递给席年道:“加个好友吧,就差你了。”

    刚才众人留联系方式的时候,乔芷去车上换衣服了,现在才想起来加好友。

    席年看了陆星哲一眼,见后者没什么反应,然后掏出手机扫码验证,而乔芷大概觉得和他挺臭味相投,也难得没记仇,甚至还约他下次一起吃饭:“改天出来撸串,介绍美女给你认识。”

    她说着,忽然注意到旁边从头至尾都没说话的陆星哲,看了一眼,饶有兴趣道:“哎,这是你的助理吗,挺帅啊。”

    席年闻言略微挑眉,然后抬手压低陆星哲的帽檐,把人推上车,对乔芷道:“你也可以去请个帅的,我还有事,先回酒店了。”

    他说完坐进车后座,然后反手带上了车门。

    陆星哲坐在里面,帽檐微抬,扫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又看向席年:“你和乔芷好像挺熟?”

    席年和乔芷属于损友类型,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上辈子见了面就得夹枪带棒讽两句的那种,他转了转手机,到底没故意作弄陆星哲这个醋坛子:“不熟,你也看见了,刚加的好友。”

    陆星哲虽然疑心重,但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怀疑席年的话,席年之前说不喜欢乔芷,他也信了,闻言借着衣服的遮挡,用指尖在席年腿上轻轻划来划去:“刚加好友不要紧,说不定以后就熟了呢。”

    心里其实还是有那么些许不舒服,但陆星哲没表现出来,他在席年面前总是笑着的。

    开心了笑,不开心也笑。

    碍于前座开车的司机,席年没做什么,他只是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按住了陆星哲在自己腿上乱动的手,然后一根一根掰开对方的指尖,缓缓扣住。

    陆星哲的手不如脸那么漂亮,指腹关节都带着薄茧,还有些许陈年旧伤,对比他现在荒唐肆意的生活,似乎是唯一可以证明他从前困苦挣扎的痕迹。

    席年冷硬的心忽然软了那么一瞬,哪怕只是一瞬。

    ……

    抵达下榻的酒店后,司机就离开了,定好第二天中午来接他们去机场,陆星哲刚推开房门,还没来得及放东西,身后就陡然覆上一具灼热的身躯,紧接着被人揽住腰身抵在了墙上。

    陆星哲知道是席年,就没反抗,房间里的帘子紧拉着,不肯泻入丝毫光亮,他睨着席年近在咫尺的脸,单凭记忆也能勾勒出男人的眉眼。

    “艹,”

    陆星哲捧住席年的脸,忽然低低骂了一句脏话,他唇角弧度控制不住的扩大,戏谑出声道:“你速度也太快了吧,怎么把我想做的事给提前做了。”

    他想壁咚席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席年就看不惯陆星哲这么猖狂的样子,无声垂眸,然后偏头咬住了他白净的耳垂,那种痛痒感一瞬间袭遍全身,连带着尾椎骨都开始酥麻起来。

    陆星哲闷哼一声,眼中似乎泛起了些许水光,他无力的仰了仰头,被这种感觉折磨得有些站立不稳,脆弱的喉结暴露在空气中,上下滚动,哑声道:“喂,我好歹也算是你粉丝,你就这么对我?”

    他妈的席年咬人又痛又痒,真要命。

    席年闻言,又想起了他那群不太正常的粉丝,陆星哲趁着他愣神的空档,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然后捏住席年的手落到自己后腰,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记不记得……”

    他声调带着几分慵懒,刻意提醒:“你在这里签过字。”

    席年的记忆被轻易挑起:“怎么,想让我再给你签一个?”

    陆星哲不知死活的挑衅:“嘁,有本事你就签。”

    过往无数次事实证明,席年不仅有本事,而且是相当有本事,偏偏陆星哲每次都喜欢故意挑衅,最后把自己折腾的哭爹喊娘,连床都下不来。

    一场乱战后,两个人都没什么力气了,陆星哲呼吸起伏不定,直接趴在床上挺尸,等听见手机的消息震动时,才勉强聚起力气伸手摸向床头柜,被子不慎滑落半边,后腰有一个明晃晃的吻痕,没一段时间绝对消不了的那种。

    陆星哲眼睛都是花的,他打开手机一看,才发现是孙铭发来的消息,说给席年接了一个民国剧的客串角色,马上开拍,后天就得进组。

    客串角色,说的好听是客串,难听点就是打酱油的,而且拍摄地在影视城,从c市飞过去起码得坐四个小时飞机,山行现在就是看席年不愿意续约,摆明故意折腾他。

    陆星哲皱眉看了看剧本,结果发现是个出场连三集都不到的炮灰角色,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正准备说席年没空,结果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席年不知是何时醒的,他看了眼聊天记录,然后对陆星哲道:“接吧,明天坐飞机赶过去,应该来得及。”

    陆星哲靠着床,没吭声,他私心里觉得席年应该演男一号,而不是这种小角色,声音还带着情事后的破碎沙哑,顿了顿道:“你刚录完节目,没必要为了一个小角色两头跑,片酬连飞机票都抵不上。”

    席年知道这只是个炮灰角色,但如果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起码要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他现在的咖位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演主角:“接吧,反正也不费什么时间。”

    对于这种从底端往上爬的过程,他似乎已经驾轻就熟。

    席年没什么感觉,他上辈子不出名的时候,也演了不少小角色,更何况现在没有任何作品的情况下,如果不想被网友骂花瓶,什么都得接。

    他心底隐隐有一股狠劲,不想被别人看低到尘埃里去。

    陆星哲见状,陷入一段微妙的沉默中,终于没有再继续阻拦,给孙铭回了条消息,然后改了机票,对席年低声道:“你睡会儿吧,录一天节目了,明天还得赶上午的航班。”

    席年确实有些累,闻言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好半晌,才冷不丁出声问道:“你说我会有熬出头的那一天吗?”

    他上辈子靠着陆星哲,这辈子又该靠谁?

    自己么?

    席年其实不太确定。

    陆星哲闻言在他怀里睁开眼,悄悄动了动,笑着道:“你能啊。”

    他亲了亲席年的下巴,垂下眼眸:“你会站的比我高。”

    在未来的有一天,席年会比别人站的都要高……

    陆星哲似乎比任何人都笃信这一点。

    席年似乎累极了,闭着眼没出声,没过多久呼吸就平缓起来,像是睡着了。陆星哲没动,许久后看了眼时间,然后静悄悄的套上衣服下床,轻手轻脚没发出一点动静。

    席年和山行的解约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但之后签约谁家又是个问题,艺人的流量和咖位就是筹码,筹码越多,待遇才越优厚。

    陆星哲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屏幕微弱的光线照在脸上,有些明灭不定,他飞速浏览了最近筛选出来的几家娱乐公司旗下艺人名单,最后发现中艺旗下刚捧出来的几个新人被对头公司挖了墙角,不过因为压着消息,外面还没收到风声。

    《密室解码》再过几天就会播出,这个节目有固定的观众流量,到时候无论怎么样,席年都会再涨一波热度,如果在那个时候放出解约风声,再对中艺暗示一下,合约待遇可以提高不止一层。

    陆星哲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可以把利益最大化的方法,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席年在床上翻了个身,不动声色关掉电脑,然后起身走到衣柜旁假装收拾行李。

    席年睡意浅,果然醒了,他掀开被子下床,见陆星哲正在收拾衣服,打开手边的台灯道:“我跟你一起收拾。”

    陆星哲撇嘴:“这是助理做的活。”

    席年头发凌乱,看过来的时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颓废帅气,指尖掀起陆星哲的衣服下摆随意扫了眼:“你见过哪家艺人和助理上床的。”

    “喂!”陆星哲伸手去捂,但慢了一拍,听见他的话,又掰着手指头,不怀好意的给他数:“那多了去了,知道岑秋鸣吗,电影院线资源最多的那个影星,和他女助理就有一腿,还有……”

    他话未说完,就被席年捂住了嘴,后者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还挺多。”

    陆星哲尴尬的咳了两声,没说话。

    席年松开他,然后把衣服塞入行李箱:“下次再这么多话,你就自己收拾。”

    他反正没见过陆星哲这么精力旺盛的人,每次上完床都活蹦乱跳的,不知道是在侮辱谁。

    陆星哲闻言也没和他争,干脆停了手,然后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缩成一团,指尖无意识摸了摸后腰的那个吻痕,语气在黑夜中竟听出几分单纯,嘀嘀咕咕道:“如果没了怎么办?”

    席年闻言看去,就对上他亮晶晶的双眼,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陆星哲在说什么,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孩子气:“没了就再补。”

    席年说完,拉上行李箱,最后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对陆星哲道:“早点睡吧,明天还得赶飞机。”

    陆星哲躺在沙发上没动,腰酸背也疼,他咬了咬指尖,然后对席年伸出手道:“你抱我?”

    席年心想这请的哪是助理,是祖宗,他看了陆星哲一眼,然后迈步走到沙发旁,俯身抱住了他,衣襟上的气息浅浅淡淡,一如既往,却又仿佛比平常多了些温度。

    这个人还是很轻。

    轻到席年每次都攒足了十分力,却都只能用上七分。

    陆星哲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尖尖的,有些硌人,但触感却又是温软的,头发不经意扫过耳朵,引起一阵轻微的痒意。

    从沙发走到床边的那短短一段路,恍惚间,席年听见陆星哲在黑暗中说了一句话:“席年,如果我不是狗仔就好了。”

    席年顿了顿,然后问他:“不做狗仔的话,你想做什么?”

    陆星哲趴在他肩头,笑眯眯的道:“做投资方啊,让你演男一号,你想演什么就演什么。”

    第28章

    瞎说什么大实话

    席年顿了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无意识覆上陆星哲的后脑,然后俯身将人放到床上,撑在他身侧道:“免了,当狗仔都不是个省油的灯,真成了投资方,岂不是被你折腾死?”

    他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亲密,这种悄无声息的改变令席年有瞬间的无所适从,他掀开被子上床,皱了皱眉,这次只简短的说了两个字:“睡觉。”

    陆星哲懒洋洋睁眼,似乎是笑了笑:“哦。”

    席年如果解约,山行不可能做任何有利于他人气的事,以后如果签约别家,岂不是成了对手。翌日坐飞机去往影视城的途中,席年把剧本看了一遍,发现这部民国戏的投资和规模都不算太磕碜,磕碜的只是他演的这个角色。

    民国时期,战乱四起,军阀割据,男主角叶启明身为富家子弟,前期不思进取,是个只会摘花遛鸟的混账,后来目睹日本人侵占国土,幡然醒悟,干脆投身军伍,创出了一番事业。

    当然,这种大男主戏自然少不了温柔可人的女配,叶启明入伍前夕,曾经有一个未婚妻,不过因为容貌太过扎眼,被当地的好色军阀抢去做了姨太太,叶启明曾经试图营救,奈何民不能与官斗,人没救出来不说,反被毒打了一顿,命都去了半条,也算是他后期奋起的一个影响点。

    唔。

    席年就演那个好色军阀。

    挺好的,他就喜欢演反派,不憋屈。

    这次行程并没有对外公布,就连粉丝都不知道席年接了新戏,当飞机航班抵达的时候,有工作人员接他们去下榻的酒店,席年放完行李就直接去了剧组报道。

    这个时候整部戏的进程已经过了四分之一,刚好拍到男主因为去窑子里胡混,被老爷子捆在祠堂实施家法。

    饰演叶启明的演员叫查鹏飞,是科班出身,演技尚可,但导演一直觉得他的惨叫声不够逼真,在旁边急的来回踱步,恨不得亲身上去指导:“查鹏飞,你不能光嘴巴叫,脸上得有痛苦的神色,青筋暴起那种,再来一条,如果还是不过,我直接叫他们真打!”

    查鹏飞脸色青青白白,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林导,这场戏已经NG六遍了,我不懂你哪里不满意,要不你上来给我示范一下?”

    林导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脾气爆,闻言一个箭步走到他面前,反声质问道:“我给你示范?我能给你示范我就去演戏了,还用在这儿当导演跟你们死磨蹭?!各机位准备,再来一条!”

    席年站在旁边围观的时候,陆星哲短暂离开了一会儿,等再回来的时候,把消息都打听齐了:“这部剧分AB两组一起拍,查鹏飞这场拍完了马上就是你的戏份,这个林导脾气不太好,演砸了可能要挨骂,你小心点。”

    他说完,用胳膊捣了捣席年,暗搓搓的道:“我还没见过你挨骂的样子呢。”

    席年单手插兜,闻言感觉他恶趣味,直接伸手在陆星哲的帽檐上弹了一下:“导演骂我,我就骂你,谁也别跑。”

    这年头挨骂的助理可不少。

    陆星哲帽子差点让他弹飞,险险伸手压住,正欲说话,眼角余光却发现刚才那个导演看了过来,不着痕迹给席年使了个眼色,然后站到了他身后。

    林导现在才注意到席年,刚才被查鹏飞气懵的脑子总算有了些许缓冲,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但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你就是席年?你经纪人不是说你明天才能到吗?”

    席年看重每一部戏,所以对着导演都挺能装的,笑了笑,态度让人挑不出错处:“原本是打算明天来的,但想在剧组观摩学习一下,就提前过来了。”

    他的咖位虽然不高,但也绝对不至于沦落到要演一个戏份可怜的炮灰,导演原本以为他会消极怠工,但没想到态度尚可,心中略微满意了点,看了席年一眼:“光站在旁边看能学到什么,跟化妆师去换衣服试妆,正好不用等明天了,今天就把抢姨太的那场戏拍了。”

    有点才气的导演脾气都算不上好,席年闻言也不在意,转身跟着工作人员去试衣服了,陆星哲则在外面等着。

    席年这次主演的角色名叫贺啸云,早期是风涧坳上占山为王的响马头子,凭着一身武力,在战乱时带着手下揭竿而起,靠着多年积蓄拉起了一支队伍,后来逐渐发展壮大,在梧城根基深厚,无人敢惹,生平一好色,二好酒,充其量只能算个草莽人物。

    起初导演没多想,只觉得席年身形高挑,倒是很符合这个角色。

    这部剧开拍已经有段时间,戏服都是现成的,没过多久席年就从试衣间出来了,周遭的人下意识看过去,不由得静默了片刻。

    有些人是天生的主角脸,老天爷赏饭吃,说的大概就是他了。

    男人一身藏蓝色军装,长筒马靴,黑色的枪带从肩侧斜绕到腰间,宽肩窄腰,只气势就已经压过了大部分人,军帽下的五官俊朗硬挺,一抬眼却又冷冽深邃,肩章闪着冰冷的色泽,看起来生人勿近。

    席年正在戴白手套,出来的时候,习惯性看了陆星哲一眼,却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陆星哲:“……”

    妈的,帅到腿软。

    他无意识摸了摸肩上的背包,结果没找到相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做狗仔了,相机也很久没带过,难免有些可惜,只能勉强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做留念。

    导演看了看一旁瘦的跟纸片人似的查鹏飞,又看了看面前腰身笔挺的席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没说出口,只是让道具组牵了匹马过来:“会不会骑马,不会骑就叫替身过来。”

    那个年代,汽车是稀罕物,男炮灰贺啸云虽然不缺金银,但骨子里还是留着当年的响马匪性,喜欢骑马多过汽车那个铁壳子,而他也就是当街纵马的时候不小心窥到男主未婚妻的容貌,这才强抢进府当姨太太的。

    席年见旁边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牵过缰绳试了试脾气,然后利落翻身上去,对导演道:“会一点,只要不是长镜,应该没问题。”

    导演就喜欢这种省事又省钱的演员,刚好查鹏飞那场戏也已经拍完了,立刻用喇叭指挥着众人清场,搭戏的女演员过来短暂和席年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了自己的站位旁。

    导演对她道:“你就和丫鬟站在这里看首饰,一会儿军阀和士兵骑马经过,顺着往下演,注意神态动作,不要再给我NG,天都快黑了,席年也是,小心马,别出意外。”

    说完咔的一声打板:“开拍!”

    民国是一个繁华而又短暂的年代,梧城熙熙攘攘的街头响起各式叫卖声,黄包车夫拖着车不知疲倦的奔跑着,背影穿梭在大街小巷。

    席年立于马上,目光不着痕迹确定了一下女配的位置,然后将袖子一挽,硬生生看出几分匪气,神情变得桀骜且张扬,他随手扬起马鞭,在空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声响,带领着大队人马当街飞驰,身后披风被扯成了一道紧绷的直线。

    扮演摊贩的群众演员四处躲避,女配也适时惊惶回头,柳叶眉樱桃唇,一身剪裁得体的蓝色旗袍将身段衬得玲珑有致,我见生怜。

    于是众人眼见着刚才经过的军阀忽然勒紧缰绳,然后调头退了回来,胯下骑着的枣红马打了个响鼻。

    席年略微抬起帽檐,目光狼一样盯着她,隐隐能看出几分惊艳,半晌后,饶有兴趣的眯了眯眼:“梧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大美人,老子竟然不知道。”

    不看外貌,声音就自带匪气。

    副官狗腿上前:“贺帅,这姑娘是云家的大小姐,我们这儿出了名的美人,只是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您不知道罢了。”

    席年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女配身上,闻言直接朗笑出声:“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出来就让老子撞上了,岂不是天意,正好我大帅府还缺个三姨太太,这小美人不错,给我带回去。”

    女配演技不错,闻言脸色立刻煞白,而丫鬟也出来将她挡在了身后,惊惧不已的道:“叶府是梧城首富,我家小姐和启明少爷已有婚约,马上就嫁过去了,还请贺大帅高抬贵手……”

    席年拒绝的干脆又利落:“不抬!”

    女配闻言一把拉开丫鬟,对着马上男子怒目而视:“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席年闻言笑意顿收,他慢条斯理的把马鞭捆好,然后扔给身后副官,俯身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在梧城,我贺啸云就是王法!”

    他说完,似乎也没了耐性,直接攥住女子的胳膊将她拉上了马背,在一阵惊惶怒骂中大笑出声,俊美的容颜多了几分邪气,对身后的一众兵士道:“走,回去摆酒!今天老子纳三姨太进门,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见他们策马离去,导演适时喊卡:“表现不错,一镜到底,等会儿再补几个特写。”

    席年从马上下来,顺便把那名女演员也扶下来,对方难免有些狼狈,一边理头发一边戏谑道:“没看出来你力气还挺大的,刚才冷不丁扯上去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剧本里可没这出。”

    席年也开了个玩笑:“土匪抢亲不都是那么抢的么。”

    他说完走出了拍摄场地,陆星哲刚才一直在旁边围观,见状递了瓶水给席年,然后像别家助理一样拎着一满袋的零食:“累不累,吃点东西。”

    席年也没坐在躺椅上,直接和陆星哲在路边席地而坐,他低头扒拉了一下零食袋子,拆了包饼干,见里面有一袋巧克力,随手丢到陆星哲怀里,不知想起了什么:“还好,以前比这累的时候多了去了。”

    陆星哲三两下就把巧克力吃完了,腮帮子鼓鼓的,一边打量影视城,一边无意识问道:“有多累?”

    席年说:“累到熬不下去的那种。”

    在娱乐圈里,没实力却蹿红的一抓一大把,有演技默默无闻的也一抓一大把,又有实力又有人气的,屈指可数,说到底,缺的是一分机遇。

    而上辈子,席年就是被这一分机遇折磨的彻夜难眠,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也不知道谁能拉他一把。

    他已经把一切都做到穷尽了,但仍看不到任何出头的希望。

    如果不去刻意回想,席年其实都快忘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也是曾脚踏实地过的,只是后来没得到想要的,也没坚持下去,就选了另一条不知对错的路。

    陆星哲闻言顿了顿,然后笑开:“我好像从没听你喊过累。”

    是真的没有。

    被全网骂的时候没有,被苏格用开水烫的时候也没有,席年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漫不经心的,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

    陆星哲不着痕迹挪了挪位置,尽量挨得席年近一点,再近一点,眯眼看着天边逐渐染开的晚霞,发梢多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嘀嘀咕咕道:“累多正常啊,是个人就会累,我们又不是神,对吧。”

    陆星哲说完,偏头看向席年,不自觉舔了舔齿尖,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巧克力的醇甜,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啧,你要是累了,我免费借你靠一靠。”

    席年没动,反问道:“靠一靠就不累了?”

    陆星哲在心里默默数了数自己的存款,又掰着手指确认了一遍:“累了就不拍了呗,大不了后半辈子我养你。”

    席年笑了:“我用你养?”

    说完偏开视线,没再说话,陆星哲就静静的陪他坐着,偶尔掰掰手指,看看群众演员,也不感觉无聊。

    没过多久,不远处忽然走过来一名短发女生,她似乎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悄悄看了席年一眼,犹豫半晌才鼓起勇气走过来,红着脸小声问道:“席年,我是你的粉丝,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席年闻言略微回神,看了过来,然后接过女生递来的笔:“签哪里?”

    女生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结果发现没有带席年的照片,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短袖t恤,正准备说签在衣服上,陆星哲就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抽出了一张照片:“签这里。”

    席年接过来一看,发现是自己的照片,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刷刷刷签下名字,递给了那名女生。

    女生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小声道:“我原本在这里工作的,没想到你来拍戏了,席年你一定要加油呀,年糕都支持你的!”

    说完握拳做了个加油鼓劲的动作,然后一脸欣喜的离开了。

    在这座仿古的影视城,一砖一瓦都是旧民国的样子,电车铃响不绝于耳,热络的叫卖声一阵一阵,火红的晚霞在天边肆意铺展,百乐门的灯也跟着盏盏亮起,原以为天黑了会很暗,但原来又是一番灯红酒绿。

    导演原本打算补镜头,但见天光都没了,只能改拍夜戏,他走过来给了席年一张名片,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下次说不定有男二男一的戏份等着你,回去好好琢磨,小角色也能演出彩。”

    眼见着导演离开,陆星哲略微掀起帽檐,对席年笑了笑:“看,也不是所有人都跟孙铭一样眼瞎的。”

    嘁。

    席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不发表任何言论,但对“孙铭眼瞎”这个观点保持高度赞同态度,朝着陆星哲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晚上要下雨,回酒店吧。”

    之后的几天,大雨小雨未断绝,席年原定一个星期就能拍完的戏份不得已一拖再拖,半个月才终于收工,与此同时,《密室解码》第四季也到了播放的时间,节目组似乎对这一期节目非常有自信,宣传造势做足,当晚就冲上了热搜,并且在官博艾特了几名嘉宾。

    【:本期节目晚八点准时与大家见面,绝对惊险刺激,令人肾上腺素飙升,胆小勿入,感谢三位嘉宾的倾情参与(鲜花)(鲜花)

    这档节目有流量基础,死忠粉也多,听闻新一期剧本终于开播,纷纷躁动起来,年糕也不落下风,四处点赞转发帮席年宣传,就在这个时候,黑粉又蹦跶出来了。

    黑粉:席年必死!

    年糕:你才必死!

    黑粉:席年玩不到十分钟就会被淘汰!

    年糕:嘘,瞎说什么大实话。

    作者有话要说:#得粉如此,夫复何求#

    黑粉:忽然感觉杠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第29章

    见证父女情的时候到了

    对面的黑粉一度怀疑遇到了友军。

    年糕每次都和黑粉对上,都宛如一群高级黑,不是她们对席年没信心,而是节目太变态,现在如果夸下海口,等会儿万一被黑粉集体众嘲怎么办?她们被嘲不要紧,连累崽崽就不好了。

    #佛光普照,低调做人#

    #平平安安,不争不抢#

    年糕的佛系姿态逼退了不少黑粉,而另一边,有关乔芷的话题热度却越撕越高,很正常,这姑娘的黑料槽点比席年还多,路人缘差出天际,不撕她简直对不起祖宗。

    就在白易成的粉丝夹在中间看热闹的时候,《密室解码》开播了,节目一惯延袭了前几季的风格,片头剪辑诡异而阴森,并且极其擅于制造悬念,当恐怖的BGM响起时,有胆子小的已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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