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周芙人都没反应过来,“看不上剧?”

    “现在电视剧又赚钱又圈粉,先抓住机会红起来才是关键,后面你有了商业价值,再想回来拍电影,根本就不用受林宙这次的刁难。”

    “……不是看不上。”温晚凝权衡着措辞。

    “我是想让你们跟着我过得好一点,但赚不赚钱的,我本来就没那么在意。”

    “这几天在组里过得挺开心的,也找回刚出道时候的拼劲了,”她垂着眼睛,手里捧着奶茶杯,“我也终于有点认清自己。”

    “该怎么说,我可能有点理想主义吧,打心底里好像也不是想回到原来那么红,只是想一直有好剧本能挑,静下心来演故事。”

    她说得太真诚,周芙都有点无言以对,“麦导现在可是早已经退了,他护不了你。”

    “你放着天降的转剧大道不要,非要去跟人家一茬一茬的新鲜小花抢电影饭,吃不吃得上另算,到时候风评怎么样还难说。”

    温晚凝并无犹豫,“不会比之前更差了。”

    “这次进组之前,林导又给我推了个别的本子,编剧好像还是姜芸老师的同门,说那边应该有意向选角了,但也可以去试试。”

    周芙沉吟片刻,眉头紧皱,“节目本来就还剩一个多月的余热,你现成的快钱不挣,准备浪费在投简历上?”

    “那个剧本我已经看过,非常吸引我,也适合冲奖。”

    温晚凝深吸一口气,把话说得更直接,“以后过得怎么样,我还是想靠自己,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走。”

    “这种把凌野卖了给自己换工作的感觉,从年前那会就已经让我觉得很难受了,我不想永远带着这种负疚感活着。”

    周芙被她堵得好半天没再说话。

    又想为她好,又对温晚凝这股倔劲儿无可奈何,半晌才打趣解围,“你这话说的,好像你永远都能和他在一块儿一样。”

    温晚凝吸一口奶茶,不反驳也不承认,只一双透亮的明眸看过来。

    “行了行了,”周芙拐进高速,抬手挥两下,“我知道了好吧,现在穷点就穷点,等你拿下第四金。”

    她身边的阮佳半天没敢说话,这会儿也连忙宣誓效忠,宛如小学生敬礼,“温老师你干什么都能成。”

    窗外雨过天晴,丝缕金光洒入。

    “我也觉得自己挺任性的。”温晚凝深吸一口气,轻笑出声。

    -

    越是需要专注的时候,越是需要摒除杂念。

    回家的一路上,温晚凝都没去看那些标题耸动的彩虹屁和黑帖。

    她从后座角落里找了个地方歪着,点开和凌野的聊天界面,将前几天完全缓冲不出来的模糊小图逐个放大观赏。

    【第115章

    可以,可以,可以。】

    他现在被温晚凝勒令在家静养,晨跑十公里的习惯暂时先戒了,改为更柔和的版本。

    每天一大早把三千万塞围巾里,一块去小区后门的公园散步复健,路上随手给她拍两张申城的早春:长出第一片叶子的树,在他身前遛鸟的本地爷叔,家门口面包店新上的白桃挞。

    剩余的分享都是工作。

    凌野自从签约梅奔,这两年在国内的个人赞助商特别多,众多的路演和访谈几乎将时间填满,几天里连轴转,并没有比她好太多。

    最开始发的都是工作场景的照片。

    有许多孩子的卡丁车赛场,游艇码头,华灯璀璨的浦江顶层会所……自己入镜的部分最多也就半个大拇指。

    温晚凝在小图里看轮廓看得够够的,出言勾他,【我男朋友呢。】

    【人都见不到了,连脸蛋都不给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幻觉,凌野好像特别受不了这类的称呼。

    她稍微勾勾手指,那边就很听话。

    后面逢照片请安必带自拍,温晚凝受制于稀烂的手机信号,只能看个大概模样,一律很给面子地盲夸。

    到了现在能加载出高清原图了,才发现,这小孩的自拍技术有多离谱。

    进入隧道,光线骤暗下来。

    温晚凝再不掩饰地扬高唇角,口头上却装冷漠,【不许再自拍了。】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饭点,对面却依然秒回,【?】

    就一个问号。

    但温晚凝心里的粉红泡泡机已经轰然启动,轻易地脑补出凌野那张认真的帅脸,【暴殄天物。】

    凌野好像有几分无措,继而又是被她哄到的晕眩,隔了好几秒,才发来一只西高地翻身倒下的表情包——

    这也是她的。

    温晚凝之前看过,除了从她这里薅去的表情包,这小孩的收藏夹里空无一物,简直不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车子逐渐开出隧道,她拼命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复原,敛起笑意,【不许缩小卖萌。】

    凌野:【嗯。】

    没一会儿,他的消息又弹了过来,【姐姐看到我的医院片子了吗。】

    温晚凝回想了片刻,才记起是有这么回事,【不是还没完全长好?】

    凌野:【快了。】

    【我一会去接你?】

    温晚凝这时候反而变得理智,【我像上次那样打车去吧,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你比赛之前少开车。】

    凌野:【你比赛车重要。】

    她家长脾气上身,【撤回。】

    【我不需要你做这种比较,别为了我牺牲自己,明白?】

    凌野很快回,【好。】

    【你别生气。】

    【我只是很想你。】

    他好敏感,又好认真。

    最后的两个字是万灵神药,将她心中的丘壑悉数消散,温晚凝败下阵来,【我也想你。】

    【那我一会去接你?】

    凌野又重复一遍刚刚的问句。

    打字听不见声音,但她莫名觉得可怜兮兮的。

    温晚凝偏了一下头,自暴自弃,【那你来吧。】

    【我经纪人和助理一会都在,白色suv,别被她们俩看见。】

    -

    话是这么说,但好不容易赶上大晴天,高架桥上挤满了外出的车辆。

    等到温晚凝终于在小区挥别了周芙阮佳二人,和停靠在后门的凌野碰上面,已经过了下午两点。

    明天凌晨就要回组,凌野这趟过来也不知道已经等了她多久。

    温晚凝算来算去,都觉得把时间花在路上不划算,仔仔细细地环视一圈,见没什么特别的风声,干脆带凌野一起回了自己的小家。

    她这里还没有异性来过。

    迁居正赶上情绪不太稳定的时候,一切以治愈平静为上,几乎是按照自己小时候的玩具房想法随心装的。

    刚完工的时候觉得可爱温馨,等到凌野的长手长脚在一堆毛绒玩具之间无处伸展,只能在餐厅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像是被邪恶摇粒绒驱赶的钢铁骑士。

    她才后知后觉地开始丢脸。

    温晚凝给凌野倒了杯水放在身前,打开最高档位的空调暖风,率先吐槽自己,“给你赦免权,想说我幼稚可以说。”

    “没有,挺可爱的。”

    凌野很克制地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温晚凝穿得整整齐齐的一身外衣上,声音里有很轻的笑意,“姐姐在家不换衣服吗?”

    “啊,”温晚凝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耳朵尖腾一下热了,这才往卧室那边小步快走,“你等我一下。”

    南方普通小区没供暖,她在家习惯全身穿加绒棉毛衫,再披上长到脚踝的大羽绒服。

    但这次凌野来了。

    温晚凝关上门,奋力从衣橱隔层里拽出上次生日戚酒酒送的少女风家居服换上,冲到镜子前补了补唇膏。

    把衣服上的兔耳朵扔到背后,确定只是露了点锁骨,不会太装嫩之后,才推门走出去。

    在她翻箱倒柜的时间里,凌野已经悄然移动了位置,坐回了客厅的沙发。

    为了隐私起见,家里的遮光窗帘一直拉着。

    刚进门的时候只来得及拍亮了餐厅的灯,旁边的客厅就显得格外昏暗。

    空气里安安静静的。

    温晚凝刚从卧室里出来,凌野就已经抬眸,直直地看了过来。

    那种视线几乎在化为实体,缓慢地灼烧。

    她整个人浸在凌野沉黑的眸光里,越往这边走,心跳就越剧烈。

    有他在,室内温度好像是比平日里高不少。

    直到完全贴坐在他身边,温晚凝还什么都没做,只是隐约嗅到对方身上清冽的薄荷味,就已经浑身发热,声音微哑说出一句,“看我干嘛。”

    半明半暗的光里,凌野眉骨和鼻梁的线条英挺到让她沉迷。

    距离这么近,凌野下颌收敛,垂着头仔仔细细看她,半晌才开口,“我真的快好了。”

    一点上下文都没有。

    温晚凝又怔了下,“什么?”

    凌野:“姐姐之前说,不许,不许,不许。”

    温晚凝眨了眨眼,“?”

    “那现在就是,”凌野几不可辨的勾唇,“可以,可以,可以。”

    她今天一身奶白,领口的一角柔软皮肤如玉,身后的兔耳朵长长垂下,轻荡两下搭在纤细的腰间,看得他呼吸粗重。

    凌野睫毛扑簌着,竭力压抑着自己,将温晚凝的腰拉至自己怀里,没再给她反应的时间,低头吻下去。

    【第116章

    一颗樱桃】

    一星期未见,她年轻的恋人像头饥饿的小狼,用实际行动传达着他的思念若渴。

    腰间的手箍得很紧,唇齿之间的掠夺更加粗暴,从潮热的口腔到下巴细嫩的皮肤,每一寸都没放过,舔得她酸麻不已。

    因缺氧而不得不分开时,肩头传来阵阵凉意。

    温晚凝神思回魂,飞快把纠缠间滑落的衣领拽回,挡住那两根细细的肩带,和已经结痂的勒痕。

    不抬头就感觉到凌野那边的目光,她嚅嗫着解释,“已经愈合了。”

    某种意义上,他们两个也算是同甘共苦过了。

    连受伤这种事都能凑堆,还一个比一个嘴硬。

    已经被挡住的肩头,被凌野发烫的手指很轻地覆上。

    “我看那些照片了。”躁动的喘息声逐渐平息,他刻意省略了拍下那些照片的人的名字。

    “姐姐后背上也受了伤?”

    温晚凝身上的衣服设计很慵懒,兔耳朵帽子垂下时,扯着整个领口都在向下坠。

    特别是经过女人一番慌慌张张的整理,胸前的皮肤悉数被掩得严实,软绒绒的绒面布料直盖到锁骨窝,但顾此失彼。

    从他的高度向下看。

    除去那几条分外狰狞的勒痕,她后背那一片皮肤简直白得晃眼,刚才一晃而过的肩带也重入视野,纤细得仿佛一扯就断。

    本来只是想看看她的伤,只是这样一眼,杂念如野草丛生,早就偏离了轨道。

    凌野喉结动了下,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

    温晚凝的平行视线里,将他的这点情绪变化全都收进眼里,心跳更加剧烈,“小魏发的那几张图比较夸张吧,都是皮外伤,已经结痂了,跟你那个不是一个量级。”

    “不信。”凌野说。

    “这、这有什么好不信的。”温晚凝磕绊一下,仰头对上他的眼睛。

    “你小时候没摔破过膝盖?只要忍住不伸手抓,过两天就好了。”

    凌野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给我看看。”

    温晚凝一愣。

    男生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动。

    可他凑得那么近,浓黑的眼睫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涌,让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看什么?”

    “看你后背,”凌野说,“你说的和照片差距太大了,我没办法放心。”

    他眼神太专注,只直勾勾地看向她。

    温晚凝颊上泛起粉晕,理智被冲得发乱,一番天人交战之下,竟然真的应了一声。

    她很轻地推了一把凌野的手臂,“家里太暗了,我去把灯打开。”

    大灯实在是太羞耻,她退而求其次,抖着手把沙发边上的落地灯拍亮。

    等到凌野的全身和一片毛绒玩具一起,在暖意的灯光中清晰显现,温晚凝被那种迟到的赧然猛然击中,完全不敢再去看凌野的表情。

    “只是看一下啊,你不许乱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他坐下,犹豫了很久,才伸手撩起衣摆。

    温晚凝脱得极慢。

    演戏和拍摄这样的工作除外,现实生活中,长大后除了和戚酒酒一起度假时泡过两次温泉,她还从未在别人面前主动褪下过外衣。

    更何况还是异性。

    客厅里很静,只有空调暖风的嗡嗡声,拉链划开的声响鲜明到突兀。

    她抑制着心跳,将单边袖子脱下,控制着暴露的程度,小心翼翼地将一半的衣服在背后掀开,剥荔枝般露出里面细嫩的瓤肉。

    温晚凝骨架纤细,却并不显得柴。

    肩背线条很紧致,滑落到腰间的曲线十分曼妙,仿若温香软玉的具象化。

    凌野全程都一声不吭。

    但温晚凝知道,他正在紧紧地盯着她,以一种比往常任何时分都要越轨的直接。

    她咬了咬唇,“很清楚了吧。”

    凌野声音低哑,“另一半。”

    温晚凝局促得呼吸都乱了,偏偏就是狠不下心去拒绝,妥协了又妥协,最后坐得离他更远了些,将整个人挨在沙发沿上。

    她想借视野局限速战速决,索性把另一边的外衣也脱了下来,翻个面紧紧压在胸前,乱着头发侧过脸,“我说了不严重吧。”

    可能房间太小,气氛也太暧昧了。

    温晚凝心绪难定,都不想听他反应,扭头回来刚想展开衣服快速穿上,背后发凉的空气却骤然回暖。

    凌野倏地伸出了手,落在她的肩胛上,像碰一朵郁金香那样很轻地刮了刮,声音低低的,“好疼啊。”

    刚结的痂本来就痒,他指腹上还有茧子,存在感简直难以忽视。

    一阵强烈的酥麻感如电流,从被他触碰的那块皮肤开始,顺着脊髓朝着尾椎猛钻。

    温晚凝脑子里“嗡”一声。

    她条件反射地偏过脑袋,红润的唇张了半天,也没吐出半个音节,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凌野明明没看她的脸,却让温晚凝从脸颊到耳根都红透了,心里又燥又慌。

    他薄薄的眼睑始终低垂着,在她裸露出来的背上缓慢地逡巡。

    “好疼啊。”凌野声调比刚才更低,近乎像是梦呓。

    他上身低下来,宽肩低垂,离她又靠近了些。

    当某种潮湿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肩膀,温晚凝终于意识到,凌野想做的事情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了。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你……”

    才吐出一个字,凌野结实的手臂就从身后环过,攥住她的手腕搂紧了。

    他炙热的薄唇落下,从温晚凝的肩头一路吻下去,极轻地厮磨着,温柔又涩情,顺着那一道道的伤口向下舔舐。

    落地灯不知何时重新关上了。

    温晚凝被他亲得浑身都在细细地发颤,唇边溢出一些自己都无法抑制的,黏腻的轻哼。

    她从未想过。

    身体上的伤口除了疼痛和愈合时的刺痒,居然还能滋生出某种可以传染的诡异躁动,如一颗樱桃在脐下被碾开。

    柔软而拥挤的小沙发上,温度还在不断地攀升。

    温晚凝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分不清是她先抓不住衣服,还是欺身过来的凌野太重,压得她只能下意识地翻身撑住。

    在这个一发不可收拾的早春下午,温晚凝无数次地想,她应该喊停的。

    在凌野撑臂,在她脖颈侧边难耐喘息的时候。

    在他用那种湿到可以掐出水的低哑声音,作弊喊她姐姐的时候。

    又或者,在他高挺的鼻梁试探着拱进一片白雪皑皑,像头初见荤腥的幼兽,本能地越埋越深的时候。

    【第117章

    你又不知道我尺码】

    肢体相贴是情绪碰触的捷径。

    凌野的攻势不知轻重,嘬吻与啮咬随机交织,晕眩般地沉迷,却又像在泄愤。

    脑子里一片混沌,但温晚凝还是在偶尔的刺痛中捕捉到了他的不甘。

    她微颤的手指顺着他滚烫的脖子向后摸,在那片手感很好的后剃发上揉了揉,强忍着羞耻,将他的脸压向自己,“小狗。”

    “下次第一个跟你说,别生气了。”

    -

    温晚凝没想到,自己只是恻隐之心发作,脱口而出了一句示弱,居然转眼就被凌野当成了赋予他的耍赖特权,粘在她身上不想下来。

    人的天性如此。

    刚从墨尔本的赛场回来没几天,她就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

    觉得毕竟也是一周未见,凌野想多粘她一会,就随他去好了,最多也不过就十几分钟。

    结果她半边身子都被压麻了,对方还是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后来她语气明显有点生气了,凌野才伸手将她捞坐在自己腿间,在怀里圈紧。

    男人宽厚的胸膛轻松将她整个后背盖住,冷倒是不冷。

    就是……姿势比刚刚更糟糕了。

    像是一种特殊的脱敏训练。

    开始时,温晚凝还会因为他大手上分明的青筋而头脑空白,因为那种不知餍足的抚触,难以自抑地耳尖滚烫,蜷缩起指尖。

    时间一长,她连羞耻抗药性都有了,熬了好几天夜拍戏的疲惫逐渐上涌,眼皮越来越沉。

    本来手还搭在凌野肩上,时不时推两下表示抗议。

    后来实在是太困了,头往凌野颈窝一沉,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温晚凝醒来后,看了眼手机才知道,她连晚饭点都错过了。

    她掀开被子,打开床头灯,迟钝了好一会儿,才从自己的着装和环境上推理出来:

    那件乱成一团的兔耳朵家居服,已经回到了她身上,是凌野帮忙穿上的。

    而里面那件,连差点都被拽断的黑色细肩带都叠得规规整整,塞在了布料的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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