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只是他的衣服大多都是圆领,刚好能把戒指遮住大半,外面再披上实验服,简直严丝合缝,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他脖子上多的东西。

    岑崤则不然。

    他是光明正大戴着戒指出现在九区大楼的。

    除了是鬼眼组组长,他还是蓝枢三区会长的儿子,盯着他恋爱状态的人实在不少,于是没过多久,消息就传开了。

    “岑组长手上戴戒指了,这是真有情况了啊!”

    “我听说胡会长想把外甥女介绍给岑组长,结果被岑会长给拦了,原来是已经找好了。”

    “我还以为是岑会长的托词,毕竟他们父子关系不怎么样嘛,他介绍的他儿子肯定不答应,他怕丢脸。”

    “谁家的千金这么幸运,这要是结婚了,九区加三区,那不是舒舒服服一辈子。”

    “我没听说岑组长跟谁走得近,之前宋家也想过撮合来着,人家俩还是高中同学,结果没成。”

    “他这个位置太惹眼了,肯定不想未婚妻被盯上,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曝光了。”

    “什么,岑崤居然订婚了?只要没结婚,我表妹就有机会,他这么年轻,过段时间就腻歪了。”

    “哎哟,你那个留学回来的表妹?喝酒泡吧都玩疯了,一看就不是岑崤喜欢的类型,他肯定爱文静柔弱的,我侄女才好。”

    ……

    但岑崤虽然戴着戒指,却没人见他跟哪个女孩走的近过。

    惦记着岑崤的人自然拐外抹角的向岑家和萧家打听,但岑擎似乎非常反感,每次被问到都是“哼”一声,扭头就走。

    萧父萧母更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岑崤早在一年前就跟人在一起了,但是姑娘长什么样叫什么完全不知道。

    消息成迷自然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很快岑崤有个神秘未婚妻的事就从蓝枢传到了红娑。

    黎容中午会在红娑研究院的食堂吃饭,食堂就是各类八卦齐上阵的地方。

    红娑人平时工作忙碌枯燥,就靠这个调剂心情。

    黎容要了碗鸡丝凉面,找了个亮堂干净的桌子,看了下表,便安静的吃起饭来。

    偶尔有相熟的工作人员跟他打招呼,他就弯着眼睛报以一笑。

    很快,隔壁桌来了一群刚分到红娑的博士生,一坐下就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哎,听说了没,九区岑崤有未婚妻了。”

    “听说了!我在九区工作的同学跟我说的,好像岑家那边不满意,正逼着岑崤分手呢,岑擎一提这个事就面色铁青。”

    “啊……太难了吧,女方那边没有什么想法吗?”

    “怎么可能,我听说女方脾气很大呢,这不逼着岑崤天天戴戒指上班嘛,宣誓主权。”

    “希望她能坚持住吧,但是说实话,得不到家里祝福是没有未来的。”

    “也不见得,说不定人家闭月羞花把岑崤迷得死死的呢。”

    “光闭月羞花有什么用啊,你觉得岑家萧家那种家庭只看脸的吗?”

    “你怎么知道人家只有脸啊,说不定还是高学历高智商呢!”

    ‘闭月羞花’的黎容咬着面条,被离谱又不那么离谱的谣言惊的倒吸一口冷气。

    “咳咳咳……"

    他赶紧拍了拍前胸,举起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不等旁边注意到他,就匆匆拿着餐碟溜了。

    事实证明,岑崤这个解决恋情麻烦的办法,毫无用处。

    第193章

    忽如其来的戒指5

    毕业季,

    天气格外炎热,手机显示室外温度高达45,在外站一会儿都要热的打蔫。

    A大的毕业典礼定在六月中旬,由于时间有限,

    空间有限,

    照例是文科与理工科分开举办。

    黎容与岑崤一个生化一个经管,

    被分到了不同的场馆,所幸两个场馆离得不算远。

    毕业典礼上,

    除了校领导讲话,

    校长副校长拨穗授予毕业证书外,还有各专业优秀毕业生发表毕业感言。

    黎容作为红娑研究院的不在编科研人员,

    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优秀毕业生,岑崤身为鬼眼组组长经管院年级第一,

    当然也是优秀毕业生。

    为了公平,A大校长在文科毕业典礼,副校长在理工科毕业典礼。

    “A大历经百年风霜,并逐步发展壮大,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精神自由,思想独立的……”

    校长慷慨激昂的演讲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

    女主持人面带微笑,

    语气温和:“谢谢校长对A大学子的谆谆教诲,

    下面有请经管系优秀毕业生岑崤上台演讲。”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理工科场馆,男主持嗓音沉稳,磁性十足:“接下来有请红娑研究院GT201项目负责人,生化系优秀毕业生黎容同学上台演讲。”

    两个场馆遥相辉映,声音穿透场馆顶棚,

    穿过燥热空气,在四周尽情回荡。

    “好家伙,隔壁场馆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话筒声音也太大了吧。”

    “正常,每年都这样,谁让当初两个体育馆建这么近呢,还美其名曰能听到所有领导的教诲。”

    “啧,那边是鬼眼组的岑崤上台吧,也真巧,咱们这边是黎容。”

    “听说他俩关系不好。”

    “是的,之前闹崩了,现在表面过得去。”

    “那这就得比一比了吧,毕业演讲不就是吹学校吹自己吗。”

    ……

    黎容穿着明黄色衣缘领口的学士服,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他看向黑压压一片的场馆,微微欠身,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我是黎容。”

    台下掌声顿时比副校长在时还热烈几分。

    他不是第一次在万众瞩目下发言,所以也大方自然,半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谦虚:“其实大家也知道,我在A大学习的时间不长,擅长的只是生化方面的知识,所以今天的感言可能不那么完美,大家见谅。”

    何止是不长,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红娑研究院度过的,体验校园生活,其实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但是上一世他过的生活也和绝大多数普通学生不一样。

    “没关系!”

    “加油啊!争取做出比GT201更强的科研成果!”

    黎容轻吸一口气,侃侃而谈:“大家都是理工科的学生,殊途同归,我虽然有自己的感悟,但条条大路通罗马,A大的学子必然拥有独立的人格,能为自己的人生和选择负责。”

    “有人从论坛里帮我收集了一些问题,我回答一下,首先,我并不建议大家早早工作实习,如果有机会,可以申请到实验室学习,收益更大些,相信A大与红娑研究院的一些部门也开放了实习申请的机会。”

    黎容话音刚落,隔壁场馆传来岑崤简短沉稳的声音:“现实一点说下就业问题,拿九区和三区为例,我个人很不喜欢浪费时间,更偏向规划清晰经验丰富的年轻人,所以希望前来应聘的都有丰富的校外实习经历。”

    “噗……隔壁声音太清晰了,我的妈呀。”

    “这边刚说着着急实习,那边说要丰富实习经验。”

    “笑死,看出来关系真的不好,连毕业典礼都要杠。”

    “我觉得这火药味从头顶飘下来了,隔壁也听得到吧!”

    “打起来打起来!红娑研究院和九区鬼眼组打起来,我看热闹不嫌事大!”

    “救命,这就是相爱相杀吗,红娑蓝枢水火不容果然是永恒定律!”

    ……

    场面一片混乱,激动地,忍笑的,讨论的,看热闹的,每人发出一点声音,都要把场馆的房顶给掀翻了。

    黎容:“……”

    他也没想到,他和岑崤的发言也能冲突。

    黎容只好补充:“我特指理工科未来想要从事科研的学生,其他人欢迎早早实习适应社会。”

    很快,岑崤的声音也传过来:“我是指九区和三区,如果你有丰富的实验室学习经验,去蓝枢四区,胡会长喜欢。”

    “哈哈哈?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都在找补,真是太得体了。”

    “其实说的也没错啊,本来就是一个面向文科,一个面向理工嘛,就是声音互相都能听到实在是太尴尬了。”

    “可以可以,和表面朋友的人设对上了。”

    “A大不愧是A大,把鬼眼组组长和高塔小组组长制住了,我们学校就是最牛的!”

    “我愿称之为世纪和解。”

    ……

    黎容也觉得他和岑崤一唱一和的很着扭,索性演讲的时间不长,他飞快的说了祝福语结束语,从副校长手里接过学位证书就匆匆下台了。

    他这边一结束,岑崤那边也很快结束了。

    黎容一下台就给岑崤发短信。

    【黎容:太巧了,真是,早知道我就不回答这个问题了。】

    【岑崤:讲的口渴吗,喝点水。】

    【黎容:还行,你还有事吗?】

    【岑崤:给岑擎个面子,要陪校长等到结束。】

    【黎容:行,那我出去跟几个老师合影。】

    【岑崤:亲一口。】

    【黎容:mua~】

    给岑崤回完消息,黎容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将手机揣进兜里。

    年长的老师打趣道:“笑的这么开心,跟女朋友发消息呢?”

    黎容也不多解释:“差不多吧。”

    老师:“你也谈恋爱了,真好,大学就是应该谈恋爱。”

    A大有几处标志性建筑,所有毕业生都会拍照留念,黎容赶在毕业典礼没结束时出来,也是想趁着人少,可以早点拍完,毕竟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场馆外就是年代久远的校史馆,建筑样式还是一百年前的风格,砖墙上留着岁月沧桑的痕迹。

    生化系的几个老师与黎容一起站在史馆门外的台阶上,黎容谦让一些,安排位置的时候,尽量给几位老师让地方。

    他不时看着镜头的方位,所以一直倒退着走。

    学士服的下摆太长太繁琐,他的视线根本注意不到脚下的台阶,再次后退的时候,重心放在右脚,谁料却突然踩空,差点从上面摔下来。

    “嘶!”

    短促的吸了一口冷气,黎容蹙着眉,疼的蹲下身去,用手扶着脚踝。

    右脚脚踝传来尖锐的疼痛,踝骨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黎容咬着牙,不由得出了些冷汗。

    他是有经验的,赶紧忍着痛动了动脚踝,发现骨头没问题,就是崴的比较厉害,估计不能走了。

    “黎容,没事吧,崴到脚了?”

    “哎呀,赶紧去校医院看看,着伤了骨头!”

    “校医院离这儿也远啊,哪位老师车停在附近了?”

    “快快快,坐下,先着乱动。”

    ......

    黎容扶着柱子站起身来,嘴唇有些苍白,他弯着左腿,靠右腿站着,还不忘安慰着人:“没事,我有经验,没伤到骨头,先拍照吧。”

    其实他也疼的想去医院止痛,本想给岑崤打个电话,让岑崤来接他,但想到刚刚岑崤说要给岑擎个面子,陪校长,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不是什么大事,崴个脚而已,更疼的他也不是没经历过。

    “不行,你着不当回事,正好我老公也在场馆,我找他出来给你看看。”有个女老师盯着黎容高肿的脚踝,焦急的给自己老公打电话。

    这位老师的老公就是校医院的主任,就在隔壁场馆里,跟着校长一起参加毕业典礼。

    一个电话拨过去,女老师利索的交代了这边的事,还不忘嘱咐,黎容不方便走,最好有个车之类的。

    主任接了老婆电话立刻跟校长告假:“校长,有个学生在校史馆门口崴了脚,挺严重的,我老婆让我过去看看。”

    校长:“唐老师的学生吗?”

    主任:“是红娑的黎容,我车停在三教了,我先开过去。”

    岑崤皱起眉,拔腿就走,淡淡留下一句:“我也过去。”

    校长一把抓住他:“一会儿几位会长要来,你过去干嘛?”

    岑崤简短道:“我车在附近。”

    主任也没想太多:“好好好,那你快跟我走,校医院挺远的。”

    岑崤不用他说,走的比他还要快,主任差点没跟上。

    岑崤赶到校史馆门口的时候,黎容正在台阶上坐着,学士服撩起来,裤腿卷着,露出红肿的脚踝。

    他疼的脸色发白,顶着浓郁的日光,皱着一张脸,被晒得蔫巴巴。

    看到岑崤他还有些诧异,哼哼唧唧道:“你怎么来了?”

    岑崤望着他高肿的脚踝,无奈的叹气,本有些生气他把自己伤成这样,但听那软绵绵的语气又什么都说不出。

    主任指挥道:“来来来,搭把手,岑崤的车就在附近,把黎容扶过去。”

    黎容却朝岑崤伸出一只胳膊,眨巴着眼睛:“好疼啊,扶我一把。”

    岑崤接过他的手,安抚似的轻揉了一下,却没上去扶他,反而顺势揽着他的背,托起他的膝窝,将人直接抱了起来。

    宽松的学士服在暖风中摇曳,黎容赶紧用胳膊搂住岑崤的脖颈,袖口沿着他白皙的小臂掉了下去,他扭过头,将脸埋在岑崤的肩头,不让人看清自己。

    但也因此,他脖颈上挂着的项链从宽大的领口滑了出来,雪花状的戒指显露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与岑崤手上戴着的那个,如此相像。

    主任行医多年没见过这种热情的场面,尤其是做出这个动作的还是鬼眼组组长和高塔小组组长。

    他推了推眼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这种情况的扭伤,病人应该还可以跳着走?

    说背着要比抱着更合适一些?

    岑崤用余光打量埋在自己肩头躲闪的人:“还躲,黎组长把自己弄伤了,以后就不得不让我亲自接送了。”

    黎容:“……”

    黎容眼眸微抬,瞄到几个老师瞠目结舌的模样,忿忿道:“其实你就是想公开是吧,我扭的是一只脚,又不是两只脚。”

    岑崤将他抱得紧了紧,理直气壮道:“是,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黎组长是我老婆,谁都不能惦记。”

    校史馆周围虽然没有毕业生,但不是没有其他学生。

    岑崤和黎容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就连大一新生都知道。

    “卧槽!你看那两个!岑崤和黎容!还穿着学士服呢!”

    “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还抱起来了,毕业照行为艺术?”

    “傻了你,没看到黎容裤子都卷起来了,肯定受伤了,校医院的老师也在呢。”

    “受伤一定要抱着吗,我那时候骨折不是自己蹦到医院的吗?”

    “关系不好?表面朋友?谁传的假料?”

    “就是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岑崤手上的戒指和黎容脖子上的有点像啊?”

    “同志们,我想起了一件未解之谜。”

    “不瞒你们说……我也。”

    “哈哈哈想什么呢,不是说岑崤的未婚妻是个超爱吃醋的大美女吗?”

    下一秒,岑崤走到车前,轻柔的将黎容抱进了车里,黎容扬起头望着他,他立刻俯身亲了亲黎容的唇角。

    动作自然的,就好像这并不是第一次。

    那车的车牌号倒也醒目,R1117。

    几个学生望着开走的私家车,表情呆滞。

    其中一个喃喃道:“跟大家说件事,当初律因絮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黎容的生日,跟我一天,1117。”

    数秒后,大家终于反应过来,犹如闪电过身,激动的颤抖。

    “啊啊啊啊啊他们亲了亲了亲了!”

    “卧槽……我天塌了,我生化系学姐的天也塌了,救命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追黎容无果,追岑崤也无果了。”

    “是不是我瞎了,岑崤的未婚妻好像就是黎容!”

    “刚才为什么没拍照!我要发到论坛上曝光!”

    “还能让你发出去,你当九区是死的吗?”

    “红娑研究院和蓝枢联合商会不是面和心不和吗,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不敢想!”

    “所以我一直想说,有没有可能不是关系不好,而是怕公布之后红娑和蓝枢的天塌了。”

    “车牌号也是生日,非要秀到这个地步吗!”

    黎容趴在窗边望着车后,又扭过头来看着岑崤,揶揄道:“岑组长打算怎么办啊,这下九区要炸开锅了。”

    岑崤挑眉反问:“九区炸了就炸了,黎组长不知道我一向色令智昏吗?”

    第194章

    忽如其来的戒指6

    黎容扭伤的很厉害,

    大概要一个星期不能正常行走,岑崤直接把他从校医院带回了家。

    黎容坐在床上,将裤子挽到膝盖,脚踝红肿的地方已经被擦了镇痛药,

    他闲不住,

    总想试探性的动一动,

    然后再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岑崤从浴室拿了热毛巾回来,直接坐在床边,

    小心翼翼的将毛巾盖在黎容的伤处,

    遵医嘱热敷。

    黎容缩了缩脚趾,抬眸看向岑崤:“你明天真要送我?”

    他还有必须要继续的工作,

    所幸脚崴了也不影响工作进程,最多行走不方便一些。

    岑崤反问:“你就不能请一周的假?”

    黎容果断摇头,

    挑眉道:“难道你能在九区请一周的假?”

    岑崤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去卫生间怎么办?”

    黎容一怔,他还没想到这么细节的地方。

    确实很不方便,他总不能次次都麻烦人家。

    岑崤将手搭在他的小腿,轻轻掐了一把:“那就只好我请一周的假服务黎组长了。”

    黎容再次怔忪,他用小腿在岑崤膝盖上蹭蹭:“你认真的?”

    岑崤抬手拨了一下他的下巴:“不然等别人抱你去卫生间?”

    黎容抿了下唇,笑盈盈道:“你要是这样,

    可真就天下皆知了。”

    岑崤无所谓的耸耸肩:“早晚会天下皆知的。”

    黎容倒也没法反驳。

    确实,

    早晚会天下皆知的。

    总不能躲躲藏藏一辈子,

    而且他们现在也算在各自的领域站稳了脚跟,虽然事情曝光必然会闹得翻天覆地,但也不至于撼动他们的地位。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还没等到上班,就已经天下皆知了。

    次日一早,岑崤和黎容分别接到通知,

    去七星酒店的会议厅开紧急会议。

    黎容放下手机,看了看岑崤。

    岑崤也看了看他。

    黎容将手机在掌心转了转,踹进了兜里,笑道:“这是要集体批判啊。”

    看通知,不光江维德和A大校长在,蓝枢的几个会长也在,让这帮人在一天之内聚齐,看来他们俩的事确实震颤了这帮老头子的心灵。

    岑崤轻嗤:“那又怎么样。”

    黎容勾唇:“是啊,谁在乎。”

    黎容用双手勾住岑崤的脖子,趴在岑崤背上,让岑崤扶住他的膝弯:“走吧,我也有一年多没跟他们作对过了。”

    岑崤开车,两人直奔七星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黎容在岑崤的搀扶下,一点点蹦到了会议厅。

    推开门,果然所有人都到齐了,和上次签约两派阵营分立不一样,现在这帮人坐在了一侧,另一侧,留给了他俩。

    黎容轻轻挑眉,等岑崤帮他把椅子拉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他扬起下巴,右腿搭在左腿膝盖上,朝面色凝重的诸位长辈报以一笑:“急匆匆的把我们找来,就因为我们恋爱的事?”

    岑崤坐在他身边,神情格外冷静,甚至还随手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虽然在座的都是长辈,但岑崤的身份有些特殊。

    九区鬼眼组,从职能上,对蓝枢其他几区和红娑研究院旗下企业都有监督权。

    所以无论怎么看,都还是笑盈盈的黎容更好说话一些。

    江维德眉头皱出个川字,他虽然脾气倔不服软,但对黎容还是无限宽容的。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黎容,你们这是胡闹什么呢?你是高塔小组的组长,岑崤是鬼眼组的组长,你们俩…哎呀!”

    A大校长也跟着说:“我先说这事儿跟我没多大关系,毕竟你们也已经毕业了,但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你们的身份不同一般。”

    岑崤眼睛微眯了一下,显然听到这儿,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黎容却抬眼,气定神闲一笑:“我先问几个问题,然后你们再呜呼哀哉。”

    黎容:“我和岑崤在一起,有耽误过红娑研究院和鬼眼组的工作吗?”

    无人应答。

    不管是黎容还是岑崤,在专业领域都足够尽心尽力,没有半点敷衍。

    黎容:“曾经有过任何规定,要求鬼眼组组长不能和红娑研究院的科研人员谈恋爱吗?”

    几个会长面面相觑,还是没人说话。

    的确没有这方面的规定,这些年也有不少蓝枢员工与红娑员工结婚,但是在金字塔尖上的,确实没有。

    可当初建立规则的人又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呢?

    黎容:“我和岑崤谈恋爱,究竟影响了什么大局,请逐一举例,摆事实讲证据,如果你只说‘有可能’,‘万一’,‘将来会’,请免开尊口,毕竟将来会发生的事多着呢,未雨绸缪也不是这么干的。”

    黎容这一连串问题,问的大家哑口无言。

    刚听到这件事时,大家的一致反映就是‘不妥’,‘成何体统’,‘简直胡闹’,可真让他们说出具体的理由,他们又找不出来。

    气氛诡异的尴尬。

    胡育明用胳膊捅了岑擎一下:“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岑擎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我说有用吗,你看我们鬼眼组组长那个脸,是想要听我说话的意思吗?”

    和其他人相比,岑擎知道的更早,接受能力也就相对更好。

    不过他不想掺和,主要还是因为他管不了岑崤,小时候没管过,长大了再想管,已经不可能了。

    简昌沥打哈哈道:“哎哟,气氛怎么这么严肃了,都别着急,主要是大家对你们两个在一起挺意外的,毕竟咳…很多往事我们也心照不宣哈。”

    岑崤总算开口,他靠在椅背上,直接拉住了黎容的手,目光淡然:“你们是觉得有把握拆散我们?”

    简昌沥:“别这么说,我们没把握,所以才……"

    岑崤轻笑:“那还浪费什么时间呢各位,蓝枢几区和红娑有的是事情要忙,校长既然是来凑热闹的,那也别掺和了,大家散了吧。”

    简昌沥:“……”

    A大校长:“……”

    岑擎铁青着脸,狠狠按了按眉心。

    如果说几年前他还想摆一摆做父亲的派头,现在他已经完全力不从心了,也麻木了。

    徐风说得对,岑崤和黎容的经历太特别了,特别到很难被其他人取代。

    岑擎轻咳了一声:“你妈也知道了,挺着急的,有时间你回家交代吧,我这几天先不回去了。”

    岑擎说完,也不愿在这里跟大家干瞪眼,赶紧冲徐风招招手,率先开溜了。

    毕竟岑崤不听他的,还是挺让他没面子的。

    岑擎一走,其他人就更傻眼了。

    说到岑崤和黎容的私人感情问题,谁也没岑擎有立场。

    黎容将目光投向江维德,眼眸一蹙,立刻变得可怜巴巴:“老师,我家出事后,是岑崤不离不弃,我才能振作起来,你总不能让我做忘恩负义的人吧。”

    江维德:“……”

    在黎家的事情上,江维德是有愧的。

    他当初听信了张昭和的话,没有在黎容最困难的时候给与帮助,现在确实也没立场,让两个相互依偎的人分开。

    他再别扭,也抵不过黎容愿意。

    江维德长叹一口气:“唉…可是你们也太离经叛道了!”

    黎容突然一闭眼,五官皱到了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用手抓住脚踝。

    岑崤满脸焦急关切:“怎么了宝贝儿?”

    江维德傻眼了,赶紧把剩下的话咽下去,担忧道:“没事吧?”

    黎容抬眸看向他,有气无力道:“突然好疼,可能发炎了,我还是再去医院看看吧。”

    岑崤凝眉,赶紧躬身扶住他的腰:“慢点,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江维德也慌了:“好好好,你快去医院!”

    黎容疼的贝齿紧咬,勾住岑崤的胳膊,被岑崤搂着腰,一下下的蹦出了会议室。

    看样子,的确又疼又急。

    众人:“……”

    一场兴师动众又无比严肃的会议,就这么潦草收尾了。

    回到了车上,黎容的表情立刻一变,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懒洋洋的往岑崤身上一靠:“岑组长反应很快嘛。”

    岑崤低笑了一声,客气道:“还是黎组长提醒的好。”

    黎容愉悦的笑了一会儿,慢慢收敛笑意,下巴抵在岑崤肩头:“不过萧老师那边……”

    岑崤轻飘飘道:“早晚要说。”

    萧沐然真的很焦虑,焦虑的快要疯了。

    听说黎容和岑崤在一起,还买了戒指,萧沐然脑袋里闪过不少不好的念头。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也怪她以前确实太过忽略岑崤,所以让岑崤变成现在这样无视规则,无视底线的样子。

    岑崤能是真的喜欢黎容吗?两个男人?

    萧沐然最担心的,就是她当初对不起黎清立一次,现在还要再对不起黎清立的儿子一次。

    她终于想起这些年的种种细节,她和岑擎当着岑崤的面吵架,她对黎清立的愧疚,怀念,不舍,她对岑擎和父母的怨恨,她将自己的痛苦转嫁到岑崤身上,她对意外出生的岑崤的排斥。

    勿忘我睁着蓝眼睛,甩着长尾巴,踩着猫步,在萧沐然面前走过。

    它能感知到主人焦躁的情绪,但它不知道主人为什么焦躁。

    萧沐然一垂眸,就看见了勿忘我。

    勿忘我有双很像黎清立的眼睛,那时候岑崤怎么说的来着?

    ——您觉得它像某个人,我也觉得它像某个人,但猫就只是猫罢了。

    ——我不会对这猫怎么样,我要的又不止是猫。

    他要的不只是猫,他要的还有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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