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举手之劳而已。你们到68了银辉星，如果遇到68其他事，尽可以68找我。”曲刚从怀里68掏出一张卡片，“这是68我在银辉星的联络方式。当然，我更希望你们联络我是68因为想通了，愿意和我一起做事。”
关阙坐在床上，鸟崽趴在他身旁，脚爪将床单布料抓得嗤嗤作响。
“啾啾？”鸟崽看了下房门，又看向关阙。
“他马上就回来了。”关阙回道。
他说完这句，也抬腕看了下表，时间已经68过去了快二十分钟，纪九还没有回来。
他正想着要不要去看一下，房门就哗啦一声被拉开。
纪九站在门口，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抄进68裤兜，嘴里68还叼着一张卡片，微昂着下巴，满脸得意地看着他。
“啾啾。”鸟崽欢喜地叫。
关阙上下打量着纪九：“这是68入帮了？”
纪九取下嘴里68的名68片夹在指间：“再猜。”
“直接堂主？”
“思想受局限，眼光狭隘。”纪九伸手点了点他，走到68他身旁，往床上一倒。
他将那张名68片丢进68关阙怀里68，再捞过旁边的鸟崽抱着：“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下我们终于有路，可以68顺利进68入银辉星了。”
关阙瞧着他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勾了勾唇，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你说对了一点，曲哥的确是68邀请我俩去他帮里68做堂主。”纪九摸着下巴笑，“如果曲哥知道他在邀请一名68高阶序列者做他的手下，不知道会68是68什么样的表情。”
他又翻了个身，看向身旁关阙：“对了，你耳朵后的鳃怎么办？要是68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森*晚*整*理不会68。”关阙回道。
纪九坐起身，伸手去拨他的耳朵，他往旁侧头避开，纪九啧了一声：“躲什么？我看看又怎么了？又不是68没见过。”
关阙沉默地看着他，黑眸是68无机质的冰凉。要是68换做三个月前，纪九肯定会68收手，但他现68在反而靠得更近：“别摆出这幅样子，好像能吓到68谁似的，让我看看。”
关阙没有再避开，纪九顺利地拨开他的耳廓，却发现68耳后的那片皮肤完好一片，瞧不见半分鳃痕。
他疑惑地咦了一声，立即就反应过来：“你是68涂了什么？”
“邬胶，一种伪装修容材料。”
“听说过，我们军部就有。”
纪九一手按在关阙肩上，一手扶着他耳朵，仔细查看耳背后。呼吸间，他温热的气息一下下扑打在关阙耳廓上，让那片皮肤也微微泛起了红。
“真不错，遮盖效果很好，我这么近都没有看出来。你别动，我再看看，哎，你别动！”
关阙往旁边侧了下头，纪九却越凑越近，他突然就站起身，走到6桌旁，拿起水壶往杯里68倒水。
“你干嘛走了？我都还没看仔细。”
关阙垂眸道：“不用68看了，你看不出来的。”
“再看一下，就一下。”
“你看着看着就要伸手指蹭，不行。”关阙放下水壶，淡淡地道。
列车发出咣当一声重响，车窗旁的景物开始倒退。纪九便将这事抛在脑后，去了车窗旁往外看，惊喜地道：“铁轨已经68修好了。”
关阙也看向窗外：“对，如果不再遇到68塔柯军，那么明天一早，我们就能抵达航空港。”
列车急速驶向了航空港，此时已是68下午六点，放晴的天空上出现绚烂晚霞，将整个平原映得橘红一片。
列车员送来了晚餐，虽然只是68简单的两菜一汤，清炒豆芽、红烧豆腐和肉末茄子，但纪九终于不再吃自己做的那些饭，只风卷残云般扫荡，吃完一碗，立马又添了一碗。
关阙依旧吃得不紧不慢，不过纪九从他也添了一次饭的情况判断，他此时的感68受和自己也差不多。
纪九原本还有些担心鸟崽不吃这些素食，不想它也吃得很欢，在自己的小碗里68笃笃啄个不停。
“好孩子，不挑食。”纪九一边刨饭一边夸它。
两人一鸟吃过晚饭，天色已经68尽黑，纪九挺着饭后更显圆凸的肚子瘫在床上，一下下揉着同样瘫着的鸟崽脑袋。
“阿宝，我觉得应该给68它取个名68字，孩子大了，总不能老是68鸟崽鸟崽地叫。”纪九懒洋洋地道。
鸟崽顿时抬起头，竖起了耳朵：“啾！”
关阙在卫浴间洗手，闻言问道：“你准备给68它取什么名68字？”
“让我想想。”
纪九沉思片刻：“纪小鹏？”
“啾！”鸟崽不满意。
“纪小枭？”
“啾！”鸟崽摇头。
“纪小鸟？”
关阙站在卫浴间门口，用68毛巾擦手，视线轻飘飘地扫过纪九某个部位。
纪九察觉到68他的目光，心头一突，连忙改口：“纪大鸟？”
“啾！”鸟崽使劲摇头。
晚上十点，房间内的大灯关闭，只留下墙角一盏昏暗小灯，将室内物体勾勒得影影绰绰。
纪九和关阙并肩躺在床上，两人都闭着眼，但每过一阵，纪九嘴里68还是68会68蹦出一个名68字。
“纪飞羽？”
鸟崽蜷缩在他腿边，困得啾啾声都不想发出，只用68翅膀尖扇了下他的腿，表示反对。
“我再想想，纪……纪……”
“纪雀。”关阙突然出声。
“纪雀？这个名68字也太平凡了吧？”
“啾啾啾！”鸟崽却突然坐了起来，发出惊喜的叫声。
关阙微微睁开眼，转头看向纪九：“它说它喜欢这个名68字。”
“亏我想了这么久，你居然喜欢这个名68字？”纪九抬了抬腿，将鸟崽掀在床上。鸟崽一骨碌爬起来，两只翅膀抱住他的腿，央求道：“啾啾。”
纪九无奈：“行吧，纪雀就纪雀，你喜欢就行。”想了想又道，“大名68叫纪雀，小名68是68雀宝。”
给68鸟崽取好名68字，算是68完成了一件大事，车厢内终于安静下来，只听见列车碾过铁轨的咣当声。
纪九虽然这段时间都和关阙同吃同住，但还从未睡过一张床。这张床不算窄，可要容下两名68并肩躺着的成年男人，还是68显得有些挤。特别是68关阙身形高壮，纪九就算紧贴着墙壁，也依旧能感68觉到68两人的肩和胳膊都抵在一起，大腿也时不时会68碰上。
“阿怪，你能不能进68去点？我半个身体都悬空了。”
“我已经68贴着墙了。”
“怎么可能呢？”
“你到68底睡不睡？要不你睡里68面，我睡外面？”
“算了算了，我不喜欢挤在里68面。”
纪九没有吭声，关阙也重新闭上了眼睛。但他立即就感68觉到68一只手伸了过来，在他的腰侧轻轻摸索，像是68一只灵活的小动物。
关阙躺着没有动，直到68那只手在顺着他的腿侧开始往下，他才伸手，不是68太用68力地将它握住。
“做什么？”关阙低声问。
“我就说你没有贴紧墙壁，你还不承认。我的手不光能插进68你身体和墙壁的缝隙，还能握成拳！”纪九不满地道，“你摸我，你摸我这边，已经68悬空了！”
纪九去拿关阙的另一只手，却又被关阙给68抓住。
关阙将他两只手都放回去，再坐起身，下了床。
“你起床干什么？不睡了？”纪九问。
关阙打开床铺上的小柜，从里68面抽出一床被褥：“我打地铺。”
“没想起来还有多的被褥。”纪九探头看着在地铺上躺下的关阙，“要不你睡床，我睡地铺？”
“不用68。”关阙伸手调暗车厢内的灯。
“我其实68不介意——”
“纪南瑾，现68在已经68很晚了，请你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
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纪九听着关阙绵长68平稳的呼吸，脑中开始胡思乱想。他想起这四个月的经68历，想到68他和关阙到68了银辉星便会68分离，心里68突然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隐隐还有些不舍。
他怅惘地眨了眨眼，翻过身。
地铺就铺在床边，他看着关阙线条分明的侧脸轮廓，轻声道：“阿宝。”
关阙没有回应，像是68已经68睡着了。
安静中，纪九伸出拳头，很轻地在关阙胳膊上撞了下，又低声叹息：“阿宝，希望我们不会68有在战场上遇到68的那一天。”
列车奔驰在黑暗的荒原上，车厢有节奏地轻轻摇晃，纪九将鸟崽抱在怀里68，终于沉沉睡去。
关阙却在这时睁开了眼，长68久地注视着车顶。昏暗光线里68，那双眼如同两弘深潭，平静却深沉，盛满了各种复杂情绪。良久后，他才翻了个身，重新闭上了眼睛。
列车在第二天上午抵达了航空港。
这里68是68柏亚星最大的民用68港口，每天有数架星舰起落。港口附近空域飞行着银盟军巡逻舰，地面上装甲巡逻队来来往往，将整个航空港保护得密不透风。
列车在港口站停下，全68副武装的士兵开始检查人员和货物。每个人都要出示自己的身份芯片，经68过核实68后才能进68入登舰楼。
货车厢前的站台上停着数架运输车，穿着黄色背心的工人忙忙碌碌，将货物从车厢里68抬出来，再装车送上星舰。
“小心点，这是68批瓷碗，是68用68柏亚星的珲土烧成的，摔坏一个你可赔不起。”
一名68站台主管正监督着这些工人下货运货，就见右边过来了一队银盟军。他连忙笑着迎了上去，掏出一盒烟，递给68为首的小队长68：“陈队，今天您值岗吗？辛苦了。”
陈队将他的手隔开：“这次是68什么货？”
“是68销售给68银辉星的一批货，有豆类、瓷器、毛皮、蔌云胶……”主管指点着那一地的货物。
陈队目光在站台上逡巡，看见两名68工人正抬着一箱货物装车。那俩工人皆是68身形挺拔，哪怕穿着可笑的黄色背心，在一众工人里68也很是68引人注意。
“你俩把那一件抬过来。”陈队指着那两名68工人，“打开，抽检。”
但那两名68工人像是68没听见似的，只背对着陈队将货物放上运输车。主管赶紧将身旁的一箱货推到68陈队面前：“陈队，抽检这箱吧，那些还要拆包，挺麻烦。”
陈队冷眼看了过来，主管小声提醒：“这些都是68曲老大的货。”
听见曲老大三个字，陈队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前段日子，银辉星耀炽城C区出现68了一批来历不明的能量弹，那制造能量弹的於石矿可只有我们柏亚星才有。”
主管叹了口气：“陈队，这兵荒马乱的，时不时就要和塔柯军干一场。虽然有银盟军护着大家，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乱世之中，有时候得手里68拿着武器，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和其他人，您说是68不是68这个道理？”
陈队沉默下来，目光在那些货物上扫过，倒也没有再要求拆包检测。但他目光落在那两名68工人身上，看见他俩爬上了运输车，便伸手指着：“那两人是68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68我们物资运输站新招的工人。”
“报备了吗？资料录入没有？”
“还没有，只是68试用68，试用68合格了才会68正式录用68，那时候再去报备。”主管站去陈队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对了，曲老大给68您带来了吴山园产的咖啡豆，我现68在带您去拿。”说完便立即要引着他去往站台办公68楼。
陈队还想说什么，见那两人已经68驾驶着运输车进68入了送货通道，也就收回目光，跟着主管去往办公68楼。
关阙穿着黄色工人背心，驾驶着运输车进68入宽敞的停舰坪，驶向那架处于预热启动状态的大型星舰。纪九坐在副驾驶位置，手肘搁在窗上，看着舰门下方那列正在登舰的长68队。
“啾啾。”鸟崽的脑袋也探出窗外，纪九伸手将它按回胸前背包，“别动，先坐好。”
运输车到68达星舰尾舱，从连接板驶入了星舰内部。车辆停下，机械臂开始自动卸货。
关阙和纪九下了车，一名68星舰工作人员对着他俩点点头，转身走向旁边小舱。两人便也跟了上去，途中脱掉黄背心，随手扔在旁边货架上。
“这里68是68给68你俩准备的衣物，还有新身份芯片和舰票。”工作人员将两个包分别递给68了他们，又叮嘱几句后便从小门离开。
纪九打开自己的那个包，里68面装着全68套衣物，包括深灰色西服长68裤，银灰色衬衫领带，还有皮鞋和皮带。
小舱里68没有其他人，他和关阙便各自取出衣物，背对背开始更换。
纪九换好西装，打好领带，背靠货架双手环胸，摆出一个潇洒的姿势：“雀宝，爸爸帅不帅？”
“啾啾。”鸟崽正在玩地上的一堆塑料绳，看也没看，却也在重重地点头。
“就是68裤子长68了点，会68拖在地上，西装也有些肥……”
纪九遗憾地转身，看见关阙也换好了衣服。
关阙是68一件棕色皮夹克，拉链敞开着，露出里68面的米色T恤。纪九看惯了他穿着风衣，衬衫扣得一丝不苟的禁欲模样，突然见他这幅打扮，只觉得眼前一亮，心脏也突突跳了两下。
他承认关阙穿着风衣时很帅，肩宽身长68，像是68行走的衣服架子。但现68在穿着夹克便是68另一种风格，冲淡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随意，却照样赏心悦目。
纪九打量着关阙，关阙同样也打量着纪九，目光微微闪动。
纪九扯了扯自己过长68的裤腿，发现68关阙穿着的米色休闲裤有些短，脚踝露在了裤腿外。夹克虽然敞开着，却也看得出不合身，袖子短，前襟局促，如果要完全68拉上拉链，绝对会68绷在身上。
初初的惊艳过后，两人的目光逐渐都有些一言难尽。
他们沉默地对视片刻，什么话68也没说，都背过身，飞快地脱掉衣裤，再互相交换，重新穿上。
纪九穿好关阙的夹克休闲裤，长68短大小非常合适，关阙换上他那套衬衫西装后，也如同量身定做一般。两人再次互相打量，满意地收回视线，齐齐提步，顺着向上的旋梯去往客舱。
途中，纪九掏出自己的舰票，看见几排打印出的信息。
姓名68：刘金福
年龄：二十四
C区五舱四号房01床铺
……刘金福？
纪九的嘴角抽了抽，赶紧将自己的舰票收好，又探头去看关阙手里68的舰票。
但关阙只低头瞟了眼，在他看清楚姓名68之前，便将那张舰票收回衣兜。
“你叫什么名68字？”纪九问。
“没注意。”
“没注意……”纪九低笑一声，“其实68是68不想说吧？陈发财？张宝柱？”
关阙没应声，只抬手将那凑到68自己面前的脑袋推开。
第26章
第
26
章
和关阙分开
这艘星舰的客舱一共三层，
分为四个大区，可容下六千多68名客人。纪九两人顺着旋梯到68达第三层，推开舱门，
眼前便是一条长通道。
刚登舰的人拖着行李袋来来往往，
在寻找各自的房间。两人迅速汇入人流，循着指示牌找到68了C区五舱四号房。
他们这间房有两架床，陈设简单却干净。纪九关上门，
放下背包，把机器人取出来透透风，
也将鸟崽放在了地上。
“雀宝，
门旁柜子里有一次性拖鞋，
给68爸爸拿来。”
“啾啾。”
纪九刚换上鸟崽叼来的拖鞋，
便听见走廊里响起几声68大喝：“临时检查，
所有人都68打开房门，
准备好证件和舰票。”
四周响起房门开启的声68音，纪九看向坐在对面床上的关阙，
还没来得及说话，
门扇便被人敲响：“检查了，四号房开门。”
关阙冲纪九点了下头，
纪九便吸了口气，
镇定地回道：“门没锁，
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
门口站着一名银盟军军官，
肩章显示为少尉军衔，身后还跟着两名士兵。少尉的目光在纪九和关阙两人脸上扫过，然后问关阙：“姓名。”
纪九坐在床沿，飞快地瞥了眼关阙，
又移开视线看着军官，神情表现得略微有些不安。
“林浩知68。”关阙回道。
纪九一怔，接着垂下头，面朝地板咬牙切齿。
居然不是陈发财！
为什68么他有这么正常的名字？！
纪九腹诽两句，又抬起头，继续紧张地看着军官。
“年龄。”
“27。”
一名士兵进入屋内，检查过关阙的舰票和身份芯片，对少尉点头：“信息没有问题。”
虽然检查结果正常，但那名少尉却像是产生68了某种怀疑，一直盯着关阙，让屋内气氛也陷入了某种紧绷的安静。
纪九现在是真的开始紧张，但脸上神情反而平静下来，只不动声68色地按住腰间匕首。
关阙则一脸漠然地任由少尉打量，只低头收拾自己的包，将舰票和证件收好。
少尉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收回视线，又看向了纪九。
这让纪九缓缓松了口气，也收回了放在腰后的手。
“姓名。”
“……刘金福。”
“什68么？大声68点。”
“刘金福。”
“年龄。”
“24。”
士兵检查过纪九的身份信息，对少尉汇报：“信息属实。”
少尉点点头，准备去往下一间房，但他刚转过身，又突然转回来，问关阙道：“你家在哪儿？”
关阙拉好背包拉链，抬起头：“银辉星耀炽城。”
“详细地址。”
“耀炽城D区鸿荣街14号。”
少尉紧盯着关阙，继续追问：“那附近有一家挺有名的商场，大家把它68称作什68么楼？”
纪九心头顿时一阵狂跳。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一次边吃兽肉边干呕时，眼泪汪汪地对关阙提过耀炽城D区鸿荣街，说那里有一种很美味的小吃，现在只想能68尝一口。
关阙应该把那地名给68记住了，也成了他唯一知68道的耀炽城详细地名，现在当少尉问起时，就顺口答了出来。
但自己从未对他讲过附近的商场，他也不会知68道那栋地标建筑的名称。
“军官，你说的是云楼吗？”纪九突然出声68。
少尉皱起眉，但还没来得及开口，纪九便问关阙：“我们来柏亚星之前，在云楼商场里订了一架婴儿床，不知68道这次回去，那床到68货了没有。”
关阙很自然地接道：“已68经半个月了，应该到68货了。”
两人一问一答，站在门口的少尉忍不住出声68：“你们是什68么关系？”
“军官，他是我伴侣。”纪九道。
“他是你伴侣？”
纪九心一横，干脆撩开夹克，往前挺起肚子，单手扶着腰：“是啊，他姑父住在柏亚星，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们来看看。”
他里面是件比较贴身的T恤，少尉的目光在那凸起的肚子上停留了半秒：“这是……”
“两个月了。”纪九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才两个月？”少尉惊讶，那两名士兵也面面相觑。
纪九立即意识到68这个回答不对，下意识看向关阙。
关阙接受到68他的求救信号，纠正道：“已68经三个月了。”
他嘴里在回答，眼睛观察着少尉和士兵的神情，又进行调整补充：“马上四个月。”
“四个月，差不多68。”少尉点头，“我伴侣也是孕夫，快生68了，所以我清楚。”
“我有时候脑子会突然短路，加上遇到68检查，就有点紧张。”纪九赶紧解释。
“有些人怀孕后是这样，孕激素的原因。”少尉反而理解地安慰，语气也柔和了许多68。
少尉不再盘问关阙，却又看向正在地毯上溜达的鸟崽。
“家禽能带上星舰吗？”他问身旁的士兵。
“……好像能68的吧。”
少尉完成了对这间房的检查，带着士兵转身离开，临走前又吩咐纪九：“注意不要让它68随地便溺。”
纪九点头：“知道，它68很乖的。”
房门关闭，纪九先是长长舒了口气，接着又教训关阙：“你看你，随时都68是这幅样子，差点就坏事。普通人遇见临时检查，看见银盟军军官，怎么都68会有些紧张。你倒好，目光如炬，板着个脸，搞得像是你在检查别人似的。你得展露出适当的不安，那才是正常人遇到68检查的表现。”
关阙看了过来：“哦？那要怎么才是适当的不安？”
“你刚才看我了吗？”纪九立即演示，“看我的眼神和表情。我的眼神没有躲闪，表示我不心虚，但是又有一些紧张和茫然，这完全是普通人遇检时的正常反应。你看我的眼睛，注意，这些都68是军事心理课和微表情课上学过的……不是，你在笑什68么？这有什68么好笑的？”
关阙敛起神情，轻咳一声68后道：“不过我看你表现得也不紧张，还在亮你那肚子。”
“这叫机智，就是考验反应力。”纪九说到68这儿，抬手拍了拍小腹，“正是有了这个肚子，有了胎宝，才让他相信了我们的关系，也迅速消除了对你的嫌疑……关阙！你是觉得我很好笑吗？啊？”
“不好笑，我也没笑。”
“你撒谎，我看见你笑了。”
“没有，你看错了。”
纪九有些恼怒，闭上嘴沉默，关阙便也不吭声68，只安静地坐着。
足足过了半分钟，纪九才继续道：“不过中间还是有点险，差点露馅。我又没有怀过孩子，怎么知68道这像是几个月孕夫的肚子？就随口说了两个月。可你怎么也差点说错呢？还三个月。”
关阙反问：“难道我就怀过了？”
“我怎么知68道你以前有没有怀过？说不准都68三胎了，只是不承认，毕竟你这人谎话连篇。”
“我对你说过谎话吗？”
“你刚才就在说谎话。我明明看见你笑了，你说没有。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笑得很快，半秒。”纪九飞快地咧了两下嘴，“看见没有？就是这种速度。总是在严肃的时候露出不合时宜的表情，你要是我的士兵，早被我收拾得哭都68哭不出来……看看看！你又笑了！被我抓现行，你承不承认？！”
两人小声68斗着嘴，最后以关阙的沉默结束。
纪九站起身，在屋内逛了两圈，看着舰窗上的倒影，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肚子。
他深吸一口气，收起小腹：“阿宝，你看我现在像孕夫吗？”
正在喝水的关阙转过身，瞥了他一眼。
“像不像？”纪九问。
“不像。”
“看仔细了。”
纪九忽地松气，那小肚子瞬间腆了出来，将T恤顶起一小团圆润的弧度。
关阙：“……”
“四个月！哈哈哈……”纪九发出一连串大笑。
他对着舰窗收腹，挺肚，收腹，挺肚，忍不住嘿嘿地乐，又摇头叹气：“不能68再这样胖下去了，必须得恢复体能68锻炼。瞧瞧这肚子，要不是没有植入孕囊，我都68认为我是怀孕了。”
纪九慢慢后仰倒在床上，一把揽过鸟崽，笑着问：“爸爸身材好吗？”
“啾！”鸟崽点头。
“这肚子里面像不像有个小孩？”
鸟崽使劲摇头，脑袋顶上的几根毛都68在晃：“啾！”
“我的好宝，虽然年纪小，眼睛却清亮。”纪九摸了摸它68的脑袋，“幸好这肚子里没有老二，不然你这个老大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天天都68得带娃。”
鸟崽顿时僵住。
十分钟后，舰门关闭，星舰升上太空，飞向遥远的银辉星。
白天很快过去，夜晚来临，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灯。纪九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侧头看向另一张床上的关阙，看见关阙虽然仰面躺着，却同样地睁着眼。
“阿宝。”
“嗯。”
纪九翻过身，面朝着关阙躺着。
“星舰快要降落了，我们也要分开了。你现在可以给68我讲一下，你为什68么被暗影军团追杀吗？”纪九问道。
昏暗光线中，关阙的喉结动了动，但过了快半分钟才低声68开口：“如果还能68见面，那下次再告诉你。”
纪九勾起嘴角：“说话算话。”
“好。”
“就算下次见面是打架，你也要告诉我原因后再开打。”
关阙也侧头看向他：“就那么想知68道我的事情？”
“对，很想知68道。”
“为什68么？”
“人都68有好奇心的吧。”纪九曲起手肘撑着脑袋，“比如你虽然嘴里不问，实际上也很想知68道我身上曾经发生68了什68么。”
“我不想。”关阙干脆地回道。
“那是因为你已68经知68道了我不少事，如果你对我一无所知68，我不信你就忍得住不向我打听。”
“我不会。”关阙又道。
纪九伸出手指凌空点了点：“不老实，撒谎。”
关阙一言不发，纪九叫了两声68后见他不应，也重新躺了下去。鸟崽往纪九被子里拱，他便一把将它68抓到68身旁，手指去掏它68翅根窝，嘴里发出挠痒痒的哈气声68。
“啾啾啾啾……”
鸟崽大叫着挣扎，纪九嗤嗤闷笑，关阙闭着眼，嘴角却轻轻勾起。
第二天上午九点，星舰抵达银辉星，在几艘银盟军巡逻舰的护送下，稳稳降落在耀炽城停舰坪。舰门打开，升降梯连接地面，乘客被摆渡车送往舰坪出口。
出口处也有银盟军在检查，纪九排近后，出示票根和身份芯片。滴一声68响，绿灯亮起，再跟在关阙身后，不紧不慢地步出了停舰坪。
停舰坪外便是马路，纪九和关阙并肩站在车水马龙的路口，看着一辆辆出租车靠近，排到68的乘客便登上车，关门驶远。
这些都68是纪九熟悉的场景，他终于回到68久违的耀炽城，心头却生68起了一种恍惚感。
直到68背包里鸟崽轻轻啾了一声68，他才回过神，对关阙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关阙便站在原地，看着纪九走向路边的提款机。
既然到68了银辉星，那处处都68需要用钱。纪九原本存了一点钱，是他这几年的军饷，但现在不敢取用，不然银盟军立即便会察觉到68他的行踪。
他想起自己念军校时，使用的是母亲的存款账号，每次用上一笔后，纪北宴便又补上，保证那账号里始终有一万块。
这数额既让他不至于大肆挥霍，却也算得上手头宽裕，不会过得拮据。
银盟军不会发现这张卡的存在，但他不清楚那卡注销了没有，纪北宴还有没有往里面充钱，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输入卡号和密码。
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显示这张卡依旧能68使用，而卡里数额也正好是一万元。
纪九注视着那串数字，只觉得心头发热，鼻子也又有些发酸。他眨眨眼睛，将一万现金都68取出来，数出三千放进衣服里，剩下的七千则塞进背包。
纪九重新走回关阙身旁，和他并肩站着，目光看着街对面。一辆出租车驶来，停在了两人面前。
“我们就在这儿分开了，等会儿你就自己打车。耀炽城的出租车司机挺黑，你得盯着导航，别让他们带着你在城内绕圈。”纪九低声68叮嘱。
关阙没有应声68，只沉默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漆黑幽深。
纪九挽住了关阙的胳膊，密码盒从手心滑落，掉入他的西装口袋，又道：“密码是3个3，两个2，一个1。”
“如果你遇到68了什68么麻烦，需要我帮忙的话，就在晚上十点钟，去D区呈孚街的大钟下找我。”纪九眯起眼看向远方，“当然，前提是你不能68伤害其他人。”
“这一周内，我每天晚上会去那钟下等你半个小时。当然，前提是我没有被抓。”
纪九说完这些，抿了抿唇：“对了，你还有没有钱？你之前买车票就花了五千，现在还剩多68少？”
关阙一直看着他，目光晦暗不明，却一言不发。纪九瞧他这模样，了然地叹了口气：“没钱就别乱花，节约一点。我总共只有六千银辉币，现在分给68你一半。你把这三千拿去用，打车吃饭什68么的——”
“你们到68底上不上车？”面前突然响起一声68大吼，一直开着车门的出租车司机从车门探出头，“有什68么话就不能68上车后再说？”
纪九愣了下，赶紧掏出衣服里的三千块，塞进关阙手里，回道：“来了来了，这就上车。”接着对关阙道：“你先走吧，我等下一辆。”
关阙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叠钱，直到68纪九又催了一次，他才开口：“你先走。”说完便伸手将车门拉得更68大，示意纪九上车。
身后等车的乘客还排着队，纪九纵有再多68的话也只能68咽下，低头钻入车内，关上了车门。
“啾啾！”鸟崽发现关阙没有上车，着急地用翅膀去拍纪九的胳膊。纪九只得哄道：“他要办点事，过几天就能68见到68了。”
“你老公不上来？”司机见关阙还站在车外，也转头问纪九。
“啊？哦，他现在不走。”
“那你去哪儿？”
纪九嘴里报出个地址，司机一踩能68量板，出租车便朝着前方驶去。纪九急忙回过头，目光穿过后车窗，看见关阙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路边，右手拿着那叠钱，左手拎着背包，目送着他这辆出租车。
耀炽城的路面满是坑洼，出租车上下颠簸，纪九的视线也跟着上下晃个不停，却一直锁定着人群里那道颀长高大的身影。
关阙坐在床上，鸟崽趴在他身旁，脚爪将床单布料抓得嗤嗤作响。
“啾啾？”鸟崽看了下房门，又看向关阙。
“他马上就回来了。”关阙回道。
他说完这句，也抬腕看了下表，时间已经68过去了快二十分钟，纪九还没有回来。
他正想着要不要去看一下，房门就哗啦一声被拉开。
纪九站在门口，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抄进68裤兜，嘴里68还叼着一张卡片，微昂着下巴，满脸得意地看着他。
“啾啾。”鸟崽欢喜地叫。
关阙上下打量着纪九：“这是68入帮了？”
纪九取下嘴里68的名68片夹在指间：“再猜。”
“直接堂主？”
“思想受局限，眼光狭隘。”纪九伸手点了点他，走到68他身旁，往床上一倒。
他将那张名68片丢进68关阙怀里68，再捞过旁边的鸟崽抱着：“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下我们终于有路，可以68顺利进68入银辉星了。”
关阙瞧着他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勾了勾唇，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你说对了一点，曲哥的确是68邀请我俩去他帮里68做堂主。”纪九摸着下巴笑，“如果曲哥知道他在邀请一名68高阶序列者做他的手下，不知道会68是68什么样的表情。”
他又翻了个身，看向身旁关阙：“对了，你耳朵后的鳃怎么办？要是68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森*晚*整*理不会68。”关阙回道。
纪九坐起身，伸手去拨他的耳朵，他往旁侧头避开，纪九啧了一声：“躲什么？我看看又怎么了？又不是68没见过。”
关阙沉默地看着他，黑眸是68无机质的冰凉。要是68换做三个月前，纪九肯定会68收手，但他现68在反而靠得更近：“别摆出这幅样子，好像能吓到68谁似的，让我看看。”
关阙没有再避开，纪九顺利地拨开他的耳廓，却发现68耳后的那片皮肤完好一片，瞧不见半分鳃痕。
他疑惑地咦了一声，立即就反应过来：“你是68涂了什么？”
“邬胶，一种伪装修容材料。”
“听说过，我们军部就有。”
纪九一手按在关阙肩上，一手扶着他耳朵，仔细查看耳背后。呼吸间，他温热的气息一下下扑打在关阙耳廓上，让那片皮肤也微微泛起了红。
“真不错，遮盖效果很好，我这么近都没有看出来。你别动，我再看看，哎，你别动！”
关阙往旁边侧了下头，纪九却越凑越近，他突然就站起身，走到6桌旁，拿起水壶往杯里68倒水。
“你干嘛走了？我都还没看仔细。”
关阙垂眸道：“不用68看了，你看不出来的。”
“再看一下，就一下。”
“你看着看着就要伸手指蹭，不行。”关阙放下水壶，淡淡地道。
列车发出咣当一声重响，车窗旁的景物开始倒退。纪九便将这事抛在脑后，去了车窗旁往外看，惊喜地道：“铁轨已经68修好了。”
关阙也看向窗外：“对，如果不再遇到68塔柯军，那么明天一早，我们就能抵达航空港。”
列车急速驶向了航空港，此时已是68下午六点，放晴的天空上出现绚烂晚霞，将整个平原映得橘红一片。
列车员送来了晚餐，虽然只是68简单的两菜一汤，清炒豆芽、红烧豆腐和肉末茄子，但纪九终于不再吃自己做的那些饭，只风卷残云般扫荡，吃完一碗，立马又添了一碗。
关阙依旧吃得不紧不慢，不过纪九从他也添了一次饭的情况判断，他此时的感68受和自己也差不多。
纪九原本还有些担心鸟崽不吃这些素食，不想它也吃得很欢，在自己的小碗里68笃笃啄个不停。
“好孩子，不挑食。”纪九一边刨饭一边夸它。
两人一鸟吃过晚饭，天色已经68尽黑，纪九挺着饭后更显圆凸的肚子瘫在床上，一下下揉着同样瘫着的鸟崽脑袋。
“阿宝，我觉得应该给68它取个名68字，孩子大了，总不能老是68鸟崽鸟崽地叫。”纪九懒洋洋地道。
鸟崽顿时抬起头，竖起了耳朵：“啾！”
关阙在卫浴间洗手，闻言问道：“你准备给68它取什么名68字？”
“让我想想。”
纪九沉思片刻：“纪小鹏？”
“啾！”鸟崽不满意。
“纪小枭？”
“啾！”鸟崽摇头。
“纪小鸟？”
关阙站在卫浴间门口，用68毛巾擦手，视线轻飘飘地扫过纪九某个部位。
纪九察觉到68他的目光，心头一突，连忙改口：“纪大鸟？”
“啾！”鸟崽使劲摇头。
晚上十点，房间内的大灯关闭，只留下墙角一盏昏暗小灯，将室内物体勾勒得影影绰绰。
纪九和关阙并肩躺在床上，两人都闭着眼，但每过一阵，纪九嘴里68还是68会68蹦出一个名68字。
“纪飞羽？”
鸟崽蜷缩在他腿边，困得啾啾声都不想发出，只用68翅膀尖扇了下他的腿，表示反对。
“我再想想，纪……纪……”
“纪雀。”关阙突然出声。
“纪雀？这个名68字也太平凡了吧？”
“啾啾啾！”鸟崽却突然坐了起来，发出惊喜的叫声。
关阙微微睁开眼，转头看向纪九：“它说它喜欢这个名68字。”
“亏我想了这么久，你居然喜欢这个名68字？”纪九抬了抬腿，将鸟崽掀在床上。鸟崽一骨碌爬起来，两只翅膀抱住他的腿，央求道：“啾啾。”
纪九无奈：“行吧，纪雀就纪雀，你喜欢就行。”想了想又道，“大名68叫纪雀，小名68是68雀宝。”
给68鸟崽取好名68字，算是68完成了一件大事，车厢内终于安静下来，只听见列车碾过铁轨的咣当声。
纪九虽然这段时间都和关阙同吃同住，但还从未睡过一张床。这张床不算窄，可要容下两名68并肩躺着的成年男人，还是68显得有些挤。特别是68关阙身形高壮，纪九就算紧贴着墙壁，也依旧能感68觉到68两人的肩和胳膊都抵在一起，大腿也时不时会68碰上。
“阿怪，你能不能进68去点？我半个身体都悬空了。”
“我已经68贴着墙了。”
“怎么可能呢？”
“你到68底睡不睡？要不你睡里68面，我睡外面？”
“算了算了，我不喜欢挤在里68面。”
纪九没有吭声，关阙也重新闭上了眼睛。但他立即就感68觉到68一只手伸了过来，在他的腰侧轻轻摸索，像是68一只灵活的小动物。
关阙躺着没有动，直到68那只手在顺着他的腿侧开始往下，他才伸手，不是68太用68力地将它握住。
“做什么？”关阙低声问。
“我就说你没有贴紧墙壁，你还不承认。我的手不光能插进68你身体和墙壁的缝隙，还能握成拳！”纪九不满地道，“你摸我，你摸我这边，已经68悬空了！”
纪九去拿关阙的另一只手，却又被关阙给68抓住。
关阙将他两只手都放回去，再坐起身，下了床。
“你起床干什么？不睡了？”纪九问。
关阙打开床铺上的小柜，从里68面抽出一床被褥：“我打地铺。”
“没想起来还有多的被褥。”纪九探头看着在地铺上躺下的关阙，“要不你睡床，我睡地铺？”
“不用68。”关阙伸手调暗车厢内的灯。
“我其实68不介意——”
“纪南瑾，现68在已经68很晚了，请你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
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纪九听着关阙绵长68平稳的呼吸，脑中开始胡思乱想。他想起这四个月的经68历，想到68他和关阙到68了银辉星便会68分离，心里68突然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隐隐还有些不舍。
他怅惘地眨了眨眼，翻过身。
地铺就铺在床边，他看着关阙线条分明的侧脸轮廓，轻声道：“阿宝。”
关阙没有回应，像是68已经68睡着了。
安静中，纪九伸出拳头，很轻地在关阙胳膊上撞了下，又低声叹息：“阿宝，希望我们不会68有在战场上遇到68的那一天。”
列车奔驰在黑暗的荒原上，车厢有节奏地轻轻摇晃，纪九将鸟崽抱在怀里68，终于沉沉睡去。
关阙却在这时睁开了眼，长68久地注视着车顶。昏暗光线里68，那双眼如同两弘深潭，平静却深沉，盛满了各种复杂情绪。良久后，他才翻了个身，重新闭上了眼睛。
列车在第二天上午抵达了航空港。
这里68是68柏亚星最大的民用68港口，每天有数架星舰起落。港口附近空域飞行着银盟军巡逻舰，地面上装甲巡逻队来来往往，将整个航空港保护得密不透风。
列车在港口站停下，全68副武装的士兵开始检查人员和货物。每个人都要出示自己的身份芯片，经68过核实68后才能进68入登舰楼。
货车厢前的站台上停着数架运输车，穿着黄色背心的工人忙忙碌碌，将货物从车厢里68抬出来，再装车送上星舰。
“小心点，这是68批瓷碗，是68用68柏亚星的珲土烧成的，摔坏一个你可赔不起。”
一名68站台主管正监督着这些工人下货运货，就见右边过来了一队银盟军。他连忙笑着迎了上去，掏出一盒烟，递给68为首的小队长68：“陈队，今天您值岗吗？辛苦了。”
陈队将他的手隔开：“这次是68什么货？”
“是68销售给68银辉星的一批货，有豆类、瓷器、毛皮、蔌云胶……”主管指点着那一地的货物。
陈队目光在站台上逡巡，看见两名68工人正抬着一箱货物装车。那俩工人皆是68身形挺拔，哪怕穿着可笑的黄色背心，在一众工人里68也很是68引人注意。
“你俩把那一件抬过来。”陈队指着那两名68工人，“打开，抽检。”
但那两名68工人像是68没听见似的，只背对着陈队将货物放上运输车。主管赶紧将身旁的一箱货推到68陈队面前：“陈队，抽检这箱吧，那些还要拆包，挺麻烦。”
陈队冷眼看了过来，主管小声提醒：“这些都是68曲老大的货。”
听见曲老大三个字，陈队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前段日子，银辉星耀炽城C区出现68了一批来历不明的能量弹，那制造能量弹的於石矿可只有我们柏亚星才有。”
主管叹了口气：“陈队，这兵荒马乱的，时不时就要和塔柯军干一场。虽然有银盟军护着大家，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乱世之中，有时候得手里68拿着武器，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和其他人，您说是68不是68这个道理？”
陈队沉默下来，目光在那些货物上扫过，倒也没有再要求拆包检测。但他目光落在那两名68工人身上，看见他俩爬上了运输车，便伸手指着：“那两人是68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68我们物资运输站新招的工人。”
“报备了吗？资料录入没有？”
“还没有，只是68试用68，试用68合格了才会68正式录用68，那时候再去报备。”主管站去陈队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对了，曲老大给68您带来了吴山园产的咖啡豆，我现68在带您去拿。”说完便立即要引着他去往站台办公68楼。
陈队还想说什么，见那两人已经68驾驶着运输车进68入了送货通道，也就收回目光，跟着主管去往办公68楼。
关阙穿着黄色工人背心，驾驶着运输车进68入宽敞的停舰坪，驶向那架处于预热启动状态的大型星舰。纪九坐在副驾驶位置，手肘搁在窗上，看着舰门下方那列正在登舰的长68队。
“啾啾。”鸟崽的脑袋也探出窗外，纪九伸手将它按回胸前背包，“别动，先坐好。”
运输车到68达星舰尾舱，从连接板驶入了星舰内部。车辆停下，机械臂开始自动卸货。
关阙和纪九下了车，一名68星舰工作人员对着他俩点点头，转身走向旁边小舱。两人便也跟了上去，途中脱掉黄背心，随手扔在旁边货架上。
“这里68是68给68你俩准备的衣物，还有新身份芯片和舰票。”工作人员将两个包分别递给68了他们，又叮嘱几句后便从小门离开。
纪九打开自己的那个包，里68面装着全68套衣物，包括深灰色西服长68裤，银灰色衬衫领带，还有皮鞋和皮带。
小舱里68没有其他人，他和关阙便各自取出衣物，背对背开始更换。
纪九换好西装，打好领带，背靠货架双手环胸，摆出一个潇洒的姿势：“雀宝，爸爸帅不帅？”
“啾啾。”鸟崽正在玩地上的一堆塑料绳，看也没看，却也在重重地点头。
“就是68裤子长68了点，会68拖在地上，西装也有些肥……”
纪九遗憾地转身，看见关阙也换好了衣服。
关阙是68一件棕色皮夹克，拉链敞开着，露出里68面的米色T恤。纪九看惯了他穿着风衣，衬衫扣得一丝不苟的禁欲模样，突然见他这幅打扮，只觉得眼前一亮，心脏也突突跳了两下。
他承认关阙穿着风衣时很帅，肩宽身长68，像是68行走的衣服架子。但现68在穿着夹克便是68另一种风格，冲淡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随意，却照样赏心悦目。
纪九打量着关阙，关阙同样也打量着纪九，目光微微闪动。
纪九扯了扯自己过长68的裤腿，发现68关阙穿着的米色休闲裤有些短，脚踝露在了裤腿外。夹克虽然敞开着，却也看得出不合身，袖子短，前襟局促，如果要完全68拉上拉链，绝对会68绷在身上。
初初的惊艳过后，两人的目光逐渐都有些一言难尽。
他们沉默地对视片刻，什么话68也没说，都背过身，飞快地脱掉衣裤，再互相交换，重新穿上。
纪九穿好关阙的夹克休闲裤，长68短大小非常合适，关阙换上他那套衬衫西装后，也如同量身定做一般。两人再次互相打量，满意地收回视线，齐齐提步，顺着向上的旋梯去往客舱。
途中，纪九掏出自己的舰票，看见几排打印出的信息。
姓名68：刘金福
年龄：二十四
C区五舱四号房01床铺
……刘金福？
纪九的嘴角抽了抽，赶紧将自己的舰票收好，又探头去看关阙手里68的舰票。
但关阙只低头瞟了眼，在他看清楚姓名68之前，便将那张舰票收回衣兜。
“你叫什么名68字？”纪九问。
“没注意。”
“没注意……”纪九低笑一声，“其实68是68不想说吧？陈发财？张宝柱？”
关阙没应声，只抬手将那凑到68自己面前的脑袋推开。
第26章
第
26
章
和关阙分开
这艘星舰的客舱一共三层，
分为四个大区，可容下六千多68名客人。纪九两人顺着旋梯到68达第三层，推开舱门，
眼前便是一条长通道。
刚登舰的人拖着行李袋来来往往，
在寻找各自的房间。两人迅速汇入人流，循着指示牌找到68了C区五舱四号房。
他们这间房有两架床，陈设简单却干净。纪九关上门，
放下背包，把机器人取出来透透风，
也将鸟崽放在了地上。
“雀宝，
门旁柜子里有一次性拖鞋，
给68爸爸拿来。”
“啾啾。”
纪九刚换上鸟崽叼来的拖鞋，
便听见走廊里响起几声68大喝：“临时检查，
所有人都68打开房门，
准备好证件和舰票。”
四周响起房门开启的声68音，纪九看向坐在对面床上的关阙，
还没来得及说话，
门扇便被人敲响：“检查了，四号房开门。”
关阙冲纪九点了下头，
纪九便吸了口气，
镇定地回道：“门没锁，
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
门口站着一名银盟军军官，
肩章显示为少尉军衔，身后还跟着两名士兵。少尉的目光在纪九和关阙两人脸上扫过，然后问关阙：“姓名。”
纪九坐在床沿，飞快地瞥了眼关阙，
又移开视线看着军官，神情表现得略微有些不安。
“林浩知68。”关阙回道。
纪九一怔，接着垂下头，面朝地板咬牙切齿。
居然不是陈发财！
为什68么他有这么正常的名字？！
纪九腹诽两句，又抬起头，继续紧张地看着军官。
“年龄。”
“27。”
一名士兵进入屋内，检查过关阙的舰票和身份芯片，对少尉点头：“信息没有问题。”
虽然检查结果正常，但那名少尉却像是产生68了某种怀疑，一直盯着关阙，让屋内气氛也陷入了某种紧绷的安静。
纪九现在是真的开始紧张，但脸上神情反而平静下来，只不动声68色地按住腰间匕首。
关阙则一脸漠然地任由少尉打量，只低头收拾自己的包，将舰票和证件收好。
少尉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收回视线，又看向了纪九。
这让纪九缓缓松了口气，也收回了放在腰后的手。
“姓名。”
“……刘金福。”
“什68么？大声68点。”
“刘金福。”
“年龄。”
“24。”
士兵检查过纪九的身份信息，对少尉汇报：“信息属实。”
少尉点点头，准备去往下一间房，但他刚转过身，又突然转回来，问关阙道：“你家在哪儿？”
关阙拉好背包拉链，抬起头：“银辉星耀炽城。”
“详细地址。”
“耀炽城D区鸿荣街14号。”
少尉紧盯着关阙，继续追问：“那附近有一家挺有名的商场，大家把它68称作什68么楼？”
纪九心头顿时一阵狂跳。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一次边吃兽肉边干呕时，眼泪汪汪地对关阙提过耀炽城D区鸿荣街，说那里有一种很美味的小吃，现在只想能68尝一口。
关阙应该把那地名给68记住了，也成了他唯一知68道的耀炽城详细地名，现在当少尉问起时，就顺口答了出来。
但自己从未对他讲过附近的商场，他也不会知68道那栋地标建筑的名称。
“军官，你说的是云楼吗？”纪九突然出声68。
少尉皱起眉，但还没来得及开口，纪九便问关阙：“我们来柏亚星之前，在云楼商场里订了一架婴儿床，不知68道这次回去，那床到68货了没有。”
关阙很自然地接道：“已68经半个月了，应该到68货了。”
两人一问一答，站在门口的少尉忍不住出声68：“你们是什68么关系？”
“军官，他是我伴侣。”纪九道。
“他是你伴侣？”
纪九心一横，干脆撩开夹克，往前挺起肚子，单手扶着腰：“是啊，他姑父住在柏亚星，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们来看看。”
他里面是件比较贴身的T恤，少尉的目光在那凸起的肚子上停留了半秒：“这是……”
“两个月了。”纪九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才两个月？”少尉惊讶，那两名士兵也面面相觑。
纪九立即意识到68这个回答不对，下意识看向关阙。
关阙接受到68他的求救信号，纠正道：“已68经三个月了。”
他嘴里在回答，眼睛观察着少尉和士兵的神情，又进行调整补充：“马上四个月。”
“四个月，差不多68。”少尉点头，“我伴侣也是孕夫，快生68了，所以我清楚。”
“我有时候脑子会突然短路，加上遇到68检查，就有点紧张。”纪九赶紧解释。
“有些人怀孕后是这样，孕激素的原因。”少尉反而理解地安慰，语气也柔和了许多68。
少尉不再盘问关阙，却又看向正在地毯上溜达的鸟崽。
“家禽能带上星舰吗？”他问身旁的士兵。
“……好像能68的吧。”
少尉完成了对这间房的检查，带着士兵转身离开，临走前又吩咐纪九：“注意不要让它68随地便溺。”
纪九点头：“知道，它68很乖的。”
房门关闭，纪九先是长长舒了口气，接着又教训关阙：“你看你，随时都68是这幅样子，差点就坏事。普通人遇见临时检查，看见银盟军军官，怎么都68会有些紧张。你倒好，目光如炬，板着个脸，搞得像是你在检查别人似的。你得展露出适当的不安，那才是正常人遇到68检查的表现。”
关阙看了过来：“哦？那要怎么才是适当的不安？”
“你刚才看我了吗？”纪九立即演示，“看我的眼神和表情。我的眼神没有躲闪，表示我不心虚，但是又有一些紧张和茫然，这完全是普通人遇检时的正常反应。你看我的眼睛，注意，这些都68是军事心理课和微表情课上学过的……不是，你在笑什68么？这有什68么好笑的？”
关阙敛起神情，轻咳一声68后道：“不过我看你表现得也不紧张，还在亮你那肚子。”
“这叫机智，就是考验反应力。”纪九说到68这儿，抬手拍了拍小腹，“正是有了这个肚子，有了胎宝，才让他相信了我们的关系，也迅速消除了对你的嫌疑……关阙！你是觉得我很好笑吗？啊？”
“不好笑，我也没笑。”
“你撒谎，我看见你笑了。”
“没有，你看错了。”
纪九有些恼怒，闭上嘴沉默，关阙便也不吭声68，只安静地坐着。
足足过了半分钟，纪九才继续道：“不过中间还是有点险，差点露馅。我又没有怀过孩子，怎么知68道这像是几个月孕夫的肚子？就随口说了两个月。可你怎么也差点说错呢？还三个月。”
关阙反问：“难道我就怀过了？”
“我怎么知68道你以前有没有怀过？说不准都68三胎了，只是不承认，毕竟你这人谎话连篇。”
“我对你说过谎话吗？”
“你刚才就在说谎话。我明明看见你笑了，你说没有。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笑得很快，半秒。”纪九飞快地咧了两下嘴，“看见没有？就是这种速度。总是在严肃的时候露出不合时宜的表情，你要是我的士兵，早被我收拾得哭都68哭不出来……看看看！你又笑了！被我抓现行，你承不承认？！”
两人小声68斗着嘴，最后以关阙的沉默结束。
纪九站起身，在屋内逛了两圈，看着舰窗上的倒影，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肚子。
他深吸一口气，收起小腹：“阿宝，你看我现在像孕夫吗？”
正在喝水的关阙转过身，瞥了他一眼。
“像不像？”纪九问。
“不像。”
“看仔细了。”
纪九忽地松气，那小肚子瞬间腆了出来，将T恤顶起一小团圆润的弧度。
关阙：“……”
“四个月！哈哈哈……”纪九发出一连串大笑。
他对着舰窗收腹，挺肚，收腹，挺肚，忍不住嘿嘿地乐，又摇头叹气：“不能68再这样胖下去了，必须得恢复体能68锻炼。瞧瞧这肚子，要不是没有植入孕囊，我都68认为我是怀孕了。”
纪九慢慢后仰倒在床上，一把揽过鸟崽，笑着问：“爸爸身材好吗？”
“啾！”鸟崽点头。
“这肚子里面像不像有个小孩？”
鸟崽使劲摇头，脑袋顶上的几根毛都68在晃：“啾！”
“我的好宝，虽然年纪小，眼睛却清亮。”纪九摸了摸它68的脑袋，“幸好这肚子里没有老二，不然你这个老大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天天都68得带娃。”
鸟崽顿时僵住。
十分钟后，舰门关闭，星舰升上太空，飞向遥远的银辉星。
白天很快过去，夜晚来临，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灯。纪九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侧头看向另一张床上的关阙，看见关阙虽然仰面躺着，却同样地睁着眼。
“阿宝。”
“嗯。”
纪九翻过身，面朝着关阙躺着。
“星舰快要降落了，我们也要分开了。你现在可以给68我讲一下，你为什68么被暗影军团追杀吗？”纪九问道。
昏暗光线中，关阙的喉结动了动，但过了快半分钟才低声68开口：“如果还能68见面，那下次再告诉你。”
纪九勾起嘴角：“说话算话。”
“好。”
“就算下次见面是打架，你也要告诉我原因后再开打。”
关阙也侧头看向他：“就那么想知68道我的事情？”
“对，很想知68道。”
“为什68么？”
“人都68有好奇心的吧。”纪九曲起手肘撑着脑袋，“比如你虽然嘴里不问，实际上也很想知68道我身上曾经发生68了什68么。”
“我不想。”关阙干脆地回道。
“那是因为你已68经知68道了我不少事，如果你对我一无所知68，我不信你就忍得住不向我打听。”
“我不会。”关阙又道。
纪九伸出手指凌空点了点：“不老实，撒谎。”
关阙一言不发，纪九叫了两声68后见他不应，也重新躺了下去。鸟崽往纪九被子里拱，他便一把将它68抓到68身旁，手指去掏它68翅根窝，嘴里发出挠痒痒的哈气声68。
“啾啾啾啾……”
鸟崽大叫着挣扎，纪九嗤嗤闷笑，关阙闭着眼，嘴角却轻轻勾起。
第二天上午九点，星舰抵达银辉星，在几艘银盟军巡逻舰的护送下，稳稳降落在耀炽城停舰坪。舰门打开，升降梯连接地面，乘客被摆渡车送往舰坪出口。
出口处也有银盟军在检查，纪九排近后，出示票根和身份芯片。滴一声68响，绿灯亮起，再跟在关阙身后，不紧不慢地步出了停舰坪。
停舰坪外便是马路，纪九和关阙并肩站在车水马龙的路口，看着一辆辆出租车靠近，排到68的乘客便登上车，关门驶远。
这些都68是纪九熟悉的场景，他终于回到68久违的耀炽城，心头却生68起了一种恍惚感。
直到68背包里鸟崽轻轻啾了一声68，他才回过神，对关阙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关阙便站在原地，看着纪九走向路边的提款机。
既然到68了银辉星，那处处都68需要用钱。纪九原本存了一点钱，是他这几年的军饷，但现在不敢取用，不然银盟军立即便会察觉到68他的行踪。
他想起自己念军校时，使用的是母亲的存款账号，每次用上一笔后，纪北宴便又补上，保证那账号里始终有一万块。
这数额既让他不至于大肆挥霍，却也算得上手头宽裕，不会过得拮据。
银盟军不会发现这张卡的存在，但他不清楚那卡注销了没有，纪北宴还有没有往里面充钱，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输入卡号和密码。
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显示这张卡依旧能68使用，而卡里数额也正好是一万元。
纪九注视着那串数字，只觉得心头发热，鼻子也又有些发酸。他眨眨眼睛，将一万现金都68取出来，数出三千放进衣服里，剩下的七千则塞进背包。
纪九重新走回关阙身旁，和他并肩站着，目光看着街对面。一辆出租车驶来，停在了两人面前。
“我们就在这儿分开了，等会儿你就自己打车。耀炽城的出租车司机挺黑，你得盯着导航，别让他们带着你在城内绕圈。”纪九低声68叮嘱。
关阙没有应声68，只沉默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漆黑幽深。
纪九挽住了关阙的胳膊，密码盒从手心滑落，掉入他的西装口袋，又道：“密码是3个3，两个2，一个1。”
“如果你遇到68了什68么麻烦，需要我帮忙的话，就在晚上十点钟，去D区呈孚街的大钟下找我。”纪九眯起眼看向远方，“当然，前提是你不能68伤害其他人。”
“这一周内，我每天晚上会去那钟下等你半个小时。当然，前提是我没有被抓。”
纪九说完这些，抿了抿唇：“对了，你还有没有钱？你之前买车票就花了五千，现在还剩多68少？”
关阙一直看着他，目光晦暗不明，却一言不发。纪九瞧他这模样，了然地叹了口气：“没钱就别乱花，节约一点。我总共只有六千银辉币，现在分给68你一半。你把这三千拿去用，打车吃饭什68么的——”
“你们到68底上不上车？”面前突然响起一声68大吼，一直开着车门的出租车司机从车门探出头，“有什68么话就不能68上车后再说？”
纪九愣了下，赶紧掏出衣服里的三千块，塞进关阙手里，回道：“来了来了，这就上车。”接着对关阙道：“你先走吧，我等下一辆。”
关阙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叠钱，直到68纪九又催了一次，他才开口：“你先走。”说完便伸手将车门拉得更68大，示意纪九上车。
身后等车的乘客还排着队，纪九纵有再多68的话也只能68咽下，低头钻入车内，关上了车门。
“啾啾！”鸟崽发现关阙没有上车，着急地用翅膀去拍纪九的胳膊。纪九只得哄道：“他要办点事，过几天就能68见到68了。”
“你老公不上来？”司机见关阙还站在车外，也转头问纪九。
“啊？哦，他现在不走。”
“那你去哪儿？”
纪九嘴里报出个地址，司机一踩能68量板，出租车便朝着前方驶去。纪九急忙回过头，目光穿过后车窗，看见关阙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路边，右手拿着那叠钱，左手拎着背包，目送着他这辆出租车。
耀炽城的路面满是坑洼，出租车上下颠簸，纪九的视线也跟着上下晃个不停，却一直锁定着人群里那道颀长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