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面谈
张元清摘下手臂上的五爪金龙，让它恢复成巴掌大的金雕，远远抛给姜精卫。
“半年不见，个头窜的这么快？”张元清摸了摸姜精卫的脑瓜，上半年，姜精卫的身高还在他胸腹，现在到肩膀了。
现在的孩子长的很快，韭菜似的蹭蹭长。
姜精卫喜滋滋的摸着五爪金龙，一边读取物品属性，一边垫起脚尖，大声说：“过完年就比你高了！”
单手叉腰，昂起尖尖的下巴。
你这个麻杆身板，该提升一下……张元清刚要拿回五爪金龙，姜精卫呲着虎牙，嘿嘿道：“我喜欢这件道具，送给我吧，不，我用我爸的宝贝跟你换。”
“不是主宰级的规则类道具我不换。”张元清狮子大开口。
“我去偷！”姜精卫拍着胸膛，信誓旦旦。
“老头子的宝贝都在山腹熔浆里，你能拿到的都是身后屋子里的小玩意。”这道声音雷厉风行的很，正如它的主人。
一身深红练功服的姜居大步走来，先劈手夺过姜精卫手里的金龙还给元始天尊，再招来庄园内的管家：
“准备一辆摆渡车。”
摆渡车？张元清看着管家开来一辆摆渡车，问道：“姜帮主不在庄园里？”
“我爸在山腹里，天天泡热水澡。”姜精卫指着山顶。
庄园建在山腰位置。
姜居取代司机的位置，亲自驾驶摆渡车，载着两人离开庄园，沿着蜿蜒向上的坡道驶向山顶，这才说道：
“这座庄园是给我们这些子嗣、妻妾住的，我们也不常住，每年过来住几个月而已。至于他本人，大部分都住在山顶。
“你应该知道，灵境行者到了巅峰主宰阶段，自身就象征着一部分权柄，他们的气息会影响身边的区域，长期生活的地方将出现异变，我爸是当世火神，他长期待着的地方，不是变成火海，就是化作岩浆。”
张元清点点头：“懂了！”
五行盟的巅峰主宰都是离群索居的，半神就更别提了，邪恶阵营的半神，大多在“帮派副本”里苟着，或者像生物炼金会的会长，直接隐居在小岛上。
姜居稳健开车，途中与张元清聊起道德值消失事件，姜精卫踊跃参与。
“学校停课了，家教老师也不得不参与善后工作，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写作业了。”姜精卫说。
姜居冷笑连连：“等空闲下来，你落下的作业都得补上，别想蒙混过关。”
越学渣的家庭，越喜欢逼着孩子读书！张元清心里吐槽，问到：
“精卫这段时间修行的怎么样？”
姜精卫晋升圣者后，就被姜帮主调回京城，开始了与半神子嗣相匹配的魔鬼训练——打架！
“再过一個A级副本就6级了，嘿嘿，我爸说我比哥哥厉害。”姜精卫得意洋洋。
“看伱那欠揍的样子！”姜居大怒，“是我平时拳头打的轻了，还是飞踹没命中要害，让你飘成这样？我从4级到6级也就用了八个月，咱们差不多，等你到六级就知道杀戮副本多难了。”
姜精卫：“略略略……”
“你他娘的欠揍。”姜居转过身来，扬起拳头就往妹妹身上招呼。
姜精卫丝毫不怵，“来啊来啊。”
张元清一边挡住姜居，一边把住方向盘，防止摆渡车冲下悬崖，怒道：“你俩少给我哔哔，信不信我一只手就把你们兄妹俩镇压了。”
他只是开个玩笑，但身边的姜精卫信以为真，一拳头砸他脸上：“来啊！”
姜居也身上火光一炸，熊熊燃烧：“试试啊！”
……张元清默默松开车把手，脑后浮现一轮金色大日，用鼻孔看着这对兄妹：“今天你们老子来了也没用，我说的！”
半小时后，鼻青眼肿的姜氏兄妹，领着神清气爽的张元清，徒步抵达山巅。
“真没用，都晋升主宰了，还打不过元始天尊。”姜精卫捂着肿胀的左脸，斜眼看着哥哥。
姜居哼道：“你别小瞧他，我敢打赌，同级别的情况下，傅青阳都不是他对手。”
火师有个好处，就是挨打立正，愿打服输。
张元清没有理会兄妹俩的叨叨，望向远处，只见百米外是一道巨大的深渊裂口，裂口中隐约有暗红的光芒吞吐。
姜居停下脚步，冲着直通山腹的深渊裂口喊道：
“老头子，元始天尊要见你。”
连喊三遍，无人回应。
姜居解释道：“我爸可能睡着了。”
他深吸一口气，咆哮道：“老头子，水神宫的宫主找你约架。”
深渊裂口中红光高涨，喷吐出黑烟和熔浆，一道黑影炮弹般的激射而出，于高空顿住，空气中的火属灵力沸腾，染红了半边天空。
那道赤发如火的魁梧身影，骤然睁眼，低头俯瞰。
下一秒，张元清听见身边“砰”的一声，空中的姜帮主不见了，而姜居被一脚踹飞“八百里”开外。
“兔崽子，敢骗老子，找死是不是。”赤着上身的姜帮主发言粗鄙。
张元清脖子有些僵硬的扭头，看着皮肤暗红，流淌着熔浆的魁梧壮汉，他感觉自己正被人用枪顶着脑袋，或孤身一人在山野中偶遇吊睛白虎。
肾上腺素飙升，浑身肌肉痉挛，腿肚子发颤。
他没有被姜帮主注视和针对，仅仅是与其并肩的僭越，所带来的位格和心理上的压力。
“爸，元始天尊找你。”鼻青脸肿的姜精卫嗷唠一嗓子。
姜帮主满意的“嗯”一声，点点头：“很有精神！”
再扭头看向张元清，收敛了弥漫在外界的火属灵力，顿时，仿佛领域被解除，张元清感觉那股来自灵魂的压迫感消失了。
“你小子不是脱离五行盟了吗，来找我作甚！”姜帮主没好气道：“算了，你和那九个老家伙合不来，退出就退出吧。”
张元清后退两步，躬身行礼，道：“有件事想请教帮主。”
虽然他天天辱火，但面对当世火神，该纳头就拜还是得拜。
“什么事？”
“我想请教同舟会的事。”张元清开门见山。
姜帮主顿时眯起眼，给张元清一种被猛虎注视的感觉，背后瞬间沁出冷汗，好在这种注视只是一瞬间。
姜帮主看向姜精卫以及“八百里”开外的儿子：“你俩先回去。”
待子女走后，姜帮主目光锐利的望着张元清：“你为什么调查同舟会？”
张元清便把霍正魁遭遇暗杀的事告诉了姜帮主，道：
“同舟会的幕后组建者是自由盟约，现在想来，之所以暗杀霍正魁，就是想拖延第二大区官方组织成立的时间，阻断第二大区灵境势力的发展，而事实上，自由盟约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
五行盟二十多年前组建，组建后，官方势力急剧膨胀，灵境行者数量开始井喷，这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和底蕴。在此之前，五大组织各自为政，只是维护了灵境行者间的基本秩序。
如果第二大区的官方组织早几十年成立，世上最强大的守序组织，也许就不是天罚了。
姜帮主摇头：“不对，同舟会在新华国成立那一年就解散了，你说的霍正魁被暗杀，那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了。”
张元清一愣：“同舟会在这之前就解散了？”
他忽然明白为何这样一个强大的组织，却在后来销声匿迹，原来早就解散了。
所以是陆月霜前辈猜错了，袭击霍正魁的不是同舟会？
陆月霜回归灵境一甲子了，现在也无法考证她是怎么怀疑上同舟会的……但逻辑上来说，同舟会既然是自由盟约主导的组织，那么就有足够的理由暗杀霍正魁……张元清问道：
“同舟会为什么解散？”
以同舟会在二战期间做出的贡献，完全没必要解散，建国后，自然而然就是官方组织了。
“废话！”姜帮主瓮声道：“同舟会的资助者是洋鬼子，我们怎么可能让同舟会发展壮大？”
“细说细说。”
姜帮主回忆一下，道：
“同舟会的总部在自由联邦，华国有很多分会，我加入的只是其中一个分部，二战结束后，同舟会总部希望我们能和政府谈判，成为华国的官方组织。
“当时组织里的本土灵境行者分两派，一派亲西方，认为有西方灵境行者指导、支持，我们才能更快与国际接轨，并得到资金和道具的支持，迅速震慑国内的灵境行者，奠定秩序。另一派则不愿意听命总部，想拿回主权，但又不想和总部翻脸。
“两派争论不休，总部也不肯退让，最后就解散了。老子就是第一批脱离同舟会的，开什么玩笑，我们拼死拼活的，就是为了不当奴隶。
“对了，当时同舟会还没解散，只是有大批成员脱离组织而已，我记得是北方有一个分会出了事，整个分会的高层一夜间全部回归灵境，好像就是因为此事起了争执，从而闹出的事端，这件事之后，同舟会就解散了。”
“您觉得当年有能力袭杀霍正魁的，有哪些人？”
“当年主宰数量不多，有这实力的，又是同舟会成员的……中庭之主、百花会的会长，还有太一门的老赵。”姜帮主一副睿智的模样：
“我知道的就这三个，不过，当年通讯不发达，同舟会不同分会极少有联络，我不可能知道所有主宰级成员的信息。”
老赵？太一门姓赵的长老，只有赵城隍的太爷……张元清叹了口气，忽然不想查了。
继续查下去，如果暗杀霍正魁是赵长老，他和小赵就要决裂了，如果是另外两位盟主，他再查下去就是找死，虽然五位盟主都不太可能是自由盟约培养的二五仔。
找个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傅青萱，或者太一门主，让半神去头疼吧。张元清躬身道：
“多谢帮主解惑，我没有问题了。”
姜帮主威严的“嗯”一声，化作一道流火，遁入深渊裂口。
……
两天后，万宝屋。
易容后的张元清来到破旧如五金店的小铺。
捏着一根雪茄的连三月，慵懒的靠在椅背，一边取出手牌，一边说道：
“钓来不少圣者境的小鱼，但没有主宰级的大鱼，你自己进去物色目标吧，拍卖会还有二十分钟开始。”
张元清拿起手牌，在掌心抛了抛，笑道：
“主宰不会来你这里的，但只要有人拍那件道具，说明背后的买主是主宰，我只要顺藤摸瓜就行。”
说着，咔嚓一声捏碎手牌。
第18章
布局
视野荡漾中，张元清来到了黑市，这里一改菜市场般的摊位布局，变成了正儿八经的拍卖场，拍卖台是一座可折叠、伸缩的金属基座。
三米多高的金属台子铺设红毯，挂着“万宝屋拍卖会”的横幅。
底下是几十把高背椅，每张高背椅配一张简易茶几，摆着灵境产的瓜果、茶水，不过拍卖场空空荡荡，没有客人入座。
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二十分钟，此时所有嘉宾都聚集在南边的八角笼观看擂台战。
直径二十米的巨型八角笼中，两位超凡正厮杀正酣，一个是蛊巫师，一个是木妖。
欢呼声和叫好声响成一片。
通常来说，圣者是极少上擂台生死战，除非遇到生死仇敌，或者奖金过于诱人，大部分时候，上擂台的都是超凡，而且以散修居多。
那名化蛊的巫蛊师显然更加强势，全程压制木妖，但因为木妖灵活、力大，又能解毒，所以始终没有被巫蛊师击杀，苦苦支撑。
张元清只是看了几眼，就知道木妖败亡是时间问题。
邪恶职业本身就强于守序，又是这种狭窄的、简单的地形，肉身搏杀的话，木妖不可能是巫蛊师的对手。
如果是斥候的话，体术倒是能赢巫蛊师，但首先会被蛊毒侵蚀，还是必死无疑。
只有火师能在八角笼中战胜巫蛊师，依靠狂暴的火焰焚烧蛊毒、蛊虫，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果然，苦苦支撑一刻钟后，木妖被巫蛊师撞飞在铁笼上，还没等落地，灵活粗壮的尾刺便贯穿了他的胸膛，注入毒液。
蛊巫师抽回尾刺，不去看对手无力坠落的尸体，朝着四面八方的观众，扬了扬拳头。
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
黑市的工作人员打开铁笼，奉上盛放在托盘，盖着红布的奖品。
这个时候，悠扬响亮的钟声回荡，拍卖会开始了。
花钱买了座位的灵境行者们有序入座，张元清看了看手牌残留的链子，上面刻着：A9。
——最后一排最右边的座位。
入座后，他看见穿着黑色皮衣、皮裤，黑色裹胸的连三月，踩着皮质军靴，步伐有力的沿着台阶登上拍卖台。
“感谢各位的捧场，万宝屋拍卖会现在开始，第一件拍卖品是机关军团，由剑客傀儡，重甲傀儡，飞行傀儡、侦查傀儡和弓手傀儡组成，集近战、远攻、防御、侦查于一体，每一具傀儡的强度都对应3级。”连三月打开物品栏，召唤出五具机关傀儡。
剑客傀儡是一具人形傀儡，由钢铁和木料组建而成，手持一把锋利的合金剑，重甲傀儡则是一面半人高的，底部有滑轮的大盾。
飞行傀儡和侦查傀儡其实是一整套的，是一只展翅两米的鸟，弓箭傀儡是一個人形弓箭手。
“五具傀儡之间互相感应，彼此数据共享，飞行、侦查傀儡可以充当弓箭傀儡的定位锁敌装置。剑客傀儡也能和重甲傀儡互相组合，代价是牺牲高机动性和灵活性，优点是，在能源耗尽前，超凡阶段的灵境行者中，能战胜它的寥寥无几。”连三月侃侃而谈：
“这套机关军团，起拍价两千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万。”
话音刚落，场下一片举牌的响动，喊价声此起彼伏。
几轮竞价下来，这套军团傀儡被拍到三千万的高价，最后被一个戴着猴子面具，眼神狂热的家伙买走。
卧槽，这就三千万了，超凡领域的机关武器，我记得卖五行盟，售价没有超过千万的，大批出售甚至还打折……张元清心疼到呼吸如堵。
但想到道德值消失时，松海地区的灵境行者之所以能快速击杀、打退邪恶职业，机关武器占了一半的功劳，张元清就释然了。
拍卖台上的连三月微笑道：“没拍到机关武器的朋友别着急，我们还有很多优质的机关武器……”
第二轮拍卖开始，本次拍卖会，机关技术公司提供了六十具机关傀儡，最高层次达到4级。
机关武器之后，是止杀宫提供的生命源液，作为被官方垄断的物资，生命源液的受欢迎程度丝毫不亚于机关武器。
竞拍的喊声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很快就卖光了四十管稀释的生命源液。
终于，在竞拍了一批材料后，连三月高声道：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接下来是最后一件拍卖品，也是一部分朋友参加本次拍卖会的目标。”
在众多竞拍者翘首期盼下，她取出窜动着冰蓝色火焰的珠子，道：
“盗火者宝珠，火师职业，主宰级道具，品质鉴定：低级。”
主宰级道具啊，哪怕是低级，也是主宰品质的道具。
面具底下的一双双闪烁着贪婪、渴望的神采，主宰级的道具哪怕在官方组织都是绝对的非卖品，永远只会内部消化。
只有学士世家，每年会卖几件主宰道具，但基本都被官方组织收购，不会流到外界。
连三月把珠子收入盒子，放在桌上，朗声道：
“起拍价，任意两件主宰品质的材料，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万。”
竞拍声此起彼伏，经过一轮厮杀，最后只剩四人还在焦灼。
差不多了，这四人里如果没有幻术师，我就从现场的幻术师里挑选目标……张元清闭上眼睛，感应着四位竞拍者的情绪。
竞拍者们穿着宽松的黑袍，戴着面具，无法通过气质、体型判断职业，但身为“虚无者”，张元清有办法在人群中找出幻术师。
很简单，只要感应在场众人的情绪，情绪最稳定的，精神力最强的，不是幻术师就是斥候。
至于如何分辨幻术师和斥候，他只要尝试影响对方情绪，就能通过反馈来判断。
幻术师在面对精神操纵时，有很强的韧性和免疫，而斥候的精神力则如一块顽石，“手感”是不一样的。
很快，张元清通过感知，发现四人中有一位幻术师，戴着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裹着宽大的黑袍。
他按兵不动的旁观着四人的竞拍，连续三轮喊价后，这位幻术师的精神出现轻微波动：烦躁、怒火、杀意。
钱不够了，生气了？张元清心里嘀咕。
他再感应其他三位竞拍者，有两人也表现出轻微的紧张，意味着财力快不够了，但还能坚持几轮。最后一位信心十足，情绪稳定。
比财力的话，邪恶阵营永远斗不过官府，我就帮你一把……张元清扩散精神力，开始操纵那三位竞拍者的情绪，扩大他们放弃的念头。
第四轮竞拍结束，那位幻术师很好的控制住内心的烦躁，最后一次举牌：
“两件主宰品质的材料，九千万。”
这是他的底价，如果另外三家继续跟，他就选择放弃，向长老领罪。
虽然他也可以通过作弊手段，影响对手的情绪，让他们主动放弃，但他最多只能影响一个人，无法同时操纵三位圣者的情绪。
再就是，情绪影响结束后，对方会立刻察觉出不对劲，届时，最好的结局是被万宝屋主人逐出黑市。
最坏的结局是当场杀了。
念头转动间，他忽然意识到，竞争对手一直没有加价，茫然四顾，发现那三位竞争对手把牌子放在了桌面。
放弃了？戴恶鬼面具的幻术师内心一阵狂喜，旋即觉得有点不对劲。
从三名竞拍对手的情绪反馈来看，不应该放弃才对。
这个念头刚从他脑海中浮现，就被庆幸、自大等情绪取代，他本能的觉得是自己运气好，本该如此。
“九千万一次，九千万两次，九千万三次……”连三月一拍锤子，“成交。”
拍卖会结束。
竞拍者在连三月的主持下，有序的领取拍品。
青面獠牙面具的主人第一个上台，连三月点了一根女士烟，把黑色盒子交到他手上，青烟袅袅中，笑道：
“你最好先收入物品栏，完成认主后再查看物品属性，呵，如果你想当场变成冰雕，那当我没说。”
青面獠牙的幻术师老老实实的收入盒子，再取出，打开盒盖查看珠子的物品属性，确认是主宰级的道具后，他轻笑一声：
“现在不管是官方还是自由阵营，都在尽可能的把钱花出去，换成道具、材料、消耗品等一切资源，您却正好相反，我能问为什么吗。”
几乎连底层的灵境行者都预感到大乱将至，一旦秩序崩坏，人类社会的纸币就会变成废纸。
趁着纸币还有购买力，尽快兑换成资源是理智者都会做的选择。
连三月笑吟吟道：“你觉得你配问吗。”
那幻术师嘿了一声，不再多问，道：“送我离开吧。”
连三月挥了挥手，青面獠牙的幻术师消失在黑市里。
下一秒，他来到了小卖铺里，看了一眼摆满货柜的材料、道具，他按捺住贪婪的情绪，眼睛深处浮现深沉漩涡。
零星的几个梦境于视野中浮现，他纵身投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消失在万宝屋内。
……
第七天，外婆家，卧室里。
张元清坐在书桌边，汇总着各方收集的情报。
寇北月通过人血馒头的渠道、人脉，锁定了南派的一位幻术师，那位幻术师活跃于江南省的某地级市。
在道德值消失的事件中，他控制了当地一家银行的工作人员，把金库里的黄金、现钞洗劫一空，近期在黑市中疯狂购物，买了不少价值不菲的材料和消耗品。
两人锁定了那位幻术师居住的小区，担心打草惊蛇，没敢进一步确定门牌号。
JOJO女士通过狗长老的帮助（官方渠道），定位了两名幻术师，一名掌梦使的位置。】
魔眼天王俘虏了一名掌梦使，据说是南派三长老的下属。
而他在拍卖会上钓到的掌梦使，张元清通过梦境观察，活动区域分析，官方资料库比对，确认是南派九长老的下属。
“寇北月是无痕宾馆的成员，与灵拓有因果，他盯上的幻术师可以放弃……”
观星术的本质是预测天下大势，预测未来走向，这是万物的命运长河。
而在“微操”上，观星术可以看到具体某一个人的命运，但有一个限制，那就是观星者必须和目标产生极深的因果纠葛。
不然，世上生灵以亿计，怎么可能看透每一个生物。
哪怕是半神，cpu也会爆炸。
灵拓设计坑杀无痕大师，主导了无痕宾馆的毁灭，寇北月、小圆与灵拓便产生了因果，灵拓能一定程度上看到两人的未来。
所以寇北月盯上的人，保险起见，最好是别用，或者用来迷惑对方。
同样的道理，元始天尊和灵拓因果也很重，他的所作所为，灵拓也能观测到。
但是没关系，猎杀南派高层的计划，还停留在想法阶段，并没有开始实施，甚至连目标都没找到。
这种情况下，命运长河所显示的未来是模糊不清的，哪怕半神也不可能看清楚，因为人类的想法无时无刻都在产生。
比如张元清早上看楼下的小少妇很可啪，看着就很润，这个时候，他心中便生出了亵渎的念头。中午的时候，他又看楼上的阿姨风韵犹存，看起来很饥渴，很好上手，他的心里依然产生亵渎的念头。
但两个念头可能都不会付诸行动，那么未来就不会出现张元清当老王的行为。
所以，萌生的想法，只要还没具体实施，就不算未来，就不会被观测到。
可只要张元清开始制定计划，灵拓就一定能观测到。
这一点，张元清早有预料，也有应对的方案。
他打开物品栏，取出伴生灵月戴在额头，瞬间，藤蔓状的花纹遍布全身，他成为了主修太阴的日游神。
接着，开启夜游技能，进入隐身。
这个状态下，夜游技能具备隐秘效果，所思所想，所计划的一切，都不会在命运长河中显现。
至少灵拓是看不到的，因为灵拓是太阴之主，不是星辰之主。
进入夜游后，张元清拿起纸币，书写计划。
“目标任务：三长老、九长老。
“三长老是八级虚无者，九长老是七级，按照南派高层的习惯，他们多半藏在自己编织的梦境空间。己方战力足够的情况下，不需要花几个月，乃至数年的时间徐徐图之，只要进入梦境空间，把他们驱逐出梦境，就可以展开围杀。
“驱逐梦境这件事情只有我能做，我可以用八咫镜制造一个分身……三长老由我、JOJO女士、邓经国和济世社主宰对付。
“九长老由分身、宫主和魔眼和小圆对付，除了我，这三人和灵拓都有因果，他们的行动可能被灵拓观测到，观测到也好，这样灵拓就会耐心布局九长老这边，到时候让舅舅和元帅盯着，确保三人的安全。”
第19章
行动行动
中世纪风格的议事厅。
张元清出现在首席位置，看着身边一道道身影出现，正是组织里的主宰们。
除了魔眼天王和止杀宫主，所有主宰们先是下意识的望向妆容浓艳的“苹果派”，这位黑发褐眸的西方女性，描了眼线，涂了唇膏，脸上粉底略厚，完全是夜店女王的标准妆容。
但就算觉得“女人不需要太有个性，乖乖当我后宫就行”的夏侯傲天，都露出了垂涎之色，痴痴凝视。
八级的爱欲主宰，别说浓妆艳抹，哪怕在脸上抹把灰，也能迷倒一大片男人。
苹果派勾起嘴角，笑容暧昧：“帮主，要不我回避一下？”
不等张元清回应，止杀宫主淡淡道：“不用！”
她的声音明明软濡悦耳，听在众人耳畔，却如暮鼓晨钟，绮念顿消。
夏侯傲天审视着苹果派，矜持问道：
“你结婚了吗，有男朋友吗。”
苹果派闻言，嘴角笑容扩大：“虽然我不喜欢小男生，但如果是年轻的天才，我不介意发生一段美好愉悦的经历。”
她不会主动和同组织的主宰勾搭，毕竟办公室爱情不该被提倡，但如果主动送上门的话，她是很乐意的。
爱欲职业以睡治天下，以润积人脉。
夏侯傲天点点头，摸着下巴，喃喃低语：
“我虽然没有处子情结，但太艳丽了，职业也不太好，不过确实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漂亮，嗯，如果要纳入后宫的话，定位应该是情人，而不是红颜知己和正宫……”
他在说什么啊？主宰们一脸茫然。
张元清“咳嗽”一声，打断夏侯傲天的呓语，道：
“闲话少说，现在是会议时间，各位，各位，亡者归来的第一次协同作战开始了。”
济世社的主宰们，还有邓经国、夏侯傲天，都用疑惑的目光看来。
他们并不知道张元清的计划，收到今晚开会的信息后，便用会长先生赠予的定向传送玉符来到了副本。
张元清道：“我打算狩猎虚无教派南派的高层。”
此言一出，第一大区的主宰们都露出了惊愕之色，只有夏侯傲天眼睛一亮，满脸兴奋，道：
“好极了，这是我们亡者归来打响名声的第一炮。不错不错，元始天尊，你的执行力让我非常满意，就算你不说，我也准备建议你搞点事了。”
第二大区的主宰们顿时朝他投去感慨的目光，也只有这种怒斥过半神的天才人物，才会具备这么强的攻击性和自信。
邓经国有些心动，猎杀主宰的行动如果成功，收获巨大，他斟酌道：
“虚无教派是大组织，猎杀大组织的高层，就必须做好被高级主宰们围攻的心理准备，甚至是巅峰主宰都有可能出手。
“帮主，你有把握吗。”
“我不敢打包票，因为我们的敌人是虚无教派，是最神出鬼没的幻术师，而在南派背后，可能还会有更高一级别的博弈。”张元清暗指了一下灵拓，没有明说，他环顾桌边主宰们，“今天的会议就是制定计划，你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主宰，如果觉得可行就选择参与，觉得不保险，可以退出。”
济世社的主宰们暗暗点头，很公道，没有强迫他们参加！
张元清说道：
“我们的目标是南派的三长老和九长老，分别对应八级、七级，根据南派高层的习惯，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藏在自己编织的梦境世界中，梦境世界非常隐蔽，几乎不可能被找到，只有幻术师手持特定的道具，念动咒语，渡入灵力，才能开启梦境世界的入口。”
听到这里，陈淑的贴身保镖，苏菲娅开口了：
“既然这样，我们怎么找到南派的三长老和九长老？嗯，就算伱有办法操纵南派成员进入梦境世界，那也是，那也是飞蛾扑火。”
邓经国颔首认同：“在梦境中与南派主宰战斗，确实是找死的行为。”
张元清笑道：“这些不用你担心，我有办法把他们驱逐出梦境世界，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南派长老脱离梦境后，配合我围杀他，或者阻止前来救援的南派高层。至于半神方面，不用担心，我们有虚空半神，有白虎半神，有魅……美神半神。”
他差点说出“魅魔”两个字，魅魔是舅舅给那位美神取的绰号。
据舅舅所说，魅魔是邪恶阵营的半神都要闻风丧胆的存在，因为张扬恶念的邪恶职业，很难抵御极致的美色和诱惑，因此都不敢招惹魅魔。
不过魅魔本身攻击力低下，也无法对那些邪恶半神霸王硬上弓就是了，最近十年来，敢压在魅魔身上大力昆的，只有魔魔君反正摆烂了，因果产生，圣杯q侵蚀，多一个魅魔也无妨。
某种程度上来说，魔君白嫖魅魔很成功。
听了元始天尊这话，第一大区的主宰们顿时心安，邓经国抬了抬手，“我参加！”
艳女“苹果派”想了想，笑道：“幻术师克制我的魅惑，我就不参加了。”
“陆地上的事，不是很想参与。”年轻英俊的小蜘蛛摇摇头，他是海妖，不擅长陆地上的战斗，也没有克制幻术师的手段。
辛德勒作为雷法师，职业与邓经国重叠，猎杀一名虚无者，没必要出动这么多的人力，便没有参与。
确定好行动参与者后，张元清安排工作：
“宫主、魔眼、小圆，你们和我的分身一起行动，JOJO女士负责辅助、警戒。
“夏侯傲天、苏菲娅、邓经国，你们和我本体一起行动。稍后，我会托会长给你们送去传送玉符，今晚十二点，在松海傅家湾碰头。”
他本来想再等等的，因为不管是幼卿还是舅舅，都没有收集到材料和道具，转念一想，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四打一，闭着眼睛也能赢，没必要再等待了。
而且，收集材料和道具有太大的不确定性，万一始终收集不到呢？总不能一直等下去。
邓经国想了想，问道：“战利品怎么分配？”
“按照贡献分配！”张元清说。
邓经国微微颔首。
见没人再说话，张元清宣布道：
“散会！”
……
福省，玉融市。
刚从黑市回来的“头脑风暴”，拥着面容姣好，身段浮凸的女郎，返回公寓。
头脑风暴已经年过五十，但作为掌梦使，他可以随意更换容貌，现在的形象是一位堪比鸡哥的奶油小生，五官精致，二分头，穿上背带裤拿起篮球就能直接炫舞的那种。
仗着一张帅气的脸，他隔三差五就能带美女回家。
既不花钱，也不需要实施暴力，美女们都是自愿和他滚床单，也就不存在诱和强，道德值无损。
“宝贝，今晚有惊喜！”头脑风暴搂着美人的纤腰进入卧室，拿起书桌上的礼盒，这是一款名牌包包，冬季新款。
妙龄女郎眼睛骤然亮起，抱着精美的礼盒，撒娇道：“谢谢老公！”
其实他们也才见过两次，今晚是第三次，是刚勾搭上的炮手和炮架子。
头脑风暴昂起头，坏笑道：“谢谢不是用嘴巴说的，是用嘴巴做的。”
说着，把女人的肩膀按了下去。
其实他一直都恪守白嫖的原则，很少愿意为女人花钱，但前几天在万宝屋的拍卖会上，成功替九长老拍到主宰品质的道具。
他因此获得巨额的现金奖励和少量的幻术师职业材料。
这几天频繁出入黑市，就是想把手里的现金兑换成材料，现金充足心情又好，这才买了包包。
偶尔投喂一下女人也不错，这样在床上的时候，能享受到国王般的待遇。
一番吹拉弹唱后，早已迫不及待的“头脑风暴”拉起女郎，把她按在床沿，开始了欢愉的驰骋。
在迸发出生命火花的摩擦中，在人与人最真诚的撞击中，他浑身一颤，感觉一股酥酥麻麻的快感从尾椎骨冲到头顶。
也就是这個瞬间，他身子一僵，背后出现一个身穿红嫁衣的恐怖幽影，紧紧贴着他的背部。
他被附身了。
与此同时，他的正前方，微弱的星光升起，一位漆黑眼眶中镶嵌妖异红瞳的美丽女子从星光中走出，手里握着一只黄金怀表。
啪嗒！
怀表的表盖弹开，红瞳女子捏着表链，轻轻摇晃。
催，催眠？！被附身的头脑风暴无法抵抗和躲避，感觉意识开始眩晕，精神力不可避免的涣散，难以凝聚。
十几秒后，催眠成功，头脑风暴瞳孔变得呆滞，愣愣而立。
而趴在床沿的女郎，早已昏迷。
银瑶郡主收起怀表，从背后的小包包里摸出小喇叭，“你现在要去见九长老。”
连续说了几次后，头脑风暴神色呆滞的打开物品栏，取出了一块黄铜罗盘，罗盘表面刻满了神秘古朴的咒文。
“告诉我开启罗盘的咒语。”银瑶郡主再问。
头脑风暴如实的把咒语说了出来。
银瑶郡主满意的收起小喇叭，顺手了放在桌面的奢侈品包包。
一只手从虚空中探出，抓住了罗盘，手的主人脱离隐身，缓缓浮现。
整个过程中，他都在夜游状态，让自身处在隐蔽之中，免得行动到一半被太阴之主发现。
满脸藤蔓状花纹的张元清取出小红帽，收回银瑶郡主和鬼新娘，当即输入幻术师灵力，念动咒语，开启了梦境世界。
“赌一把，如果梦境世界里等待我的是南派半神，那舅舅的猜测就是真的……”
他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里。
第20章
张元清摘下手臂上的五爪金龙，让它恢复成巴掌大的金雕，远远抛给姜精卫。
“半年不见，个头窜的这么快？”张元清摸了摸姜精卫的脑瓜，上半年，姜精卫的身高还在他胸腹，现在到肩膀了。
现在的孩子长的很快，韭菜似的蹭蹭长。
姜精卫喜滋滋的摸着五爪金龙，一边读取物品属性，一边垫起脚尖，大声说：“过完年就比你高了！”
单手叉腰，昂起尖尖的下巴。
你这个麻杆身板，该提升一下……张元清刚要拿回五爪金龙，姜精卫呲着虎牙，嘿嘿道：“我喜欢这件道具，送给我吧，不，我用我爸的宝贝跟你换。”
“不是主宰级的规则类道具我不换。”张元清狮子大开口。
“我去偷！”姜精卫拍着胸膛，信誓旦旦。
“老头子的宝贝都在山腹熔浆里，你能拿到的都是身后屋子里的小玩意。”这道声音雷厉风行的很，正如它的主人。
一身深红练功服的姜居大步走来，先劈手夺过姜精卫手里的金龙还给元始天尊，再招来庄园内的管家：
“准备一辆摆渡车。”
摆渡车？张元清看着管家开来一辆摆渡车，问道：“姜帮主不在庄园里？”
“我爸在山腹里，天天泡热水澡。”姜精卫指着山顶。
庄园建在山腰位置。
姜居取代司机的位置，亲自驾驶摆渡车，载着两人离开庄园，沿着蜿蜒向上的坡道驶向山顶，这才说道：
“这座庄园是给我们这些子嗣、妻妾住的，我们也不常住，每年过来住几个月而已。至于他本人，大部分都住在山顶。
“你应该知道，灵境行者到了巅峰主宰阶段，自身就象征着一部分权柄，他们的气息会影响身边的区域，长期生活的地方将出现异变，我爸是当世火神，他长期待着的地方，不是变成火海，就是化作岩浆。”
张元清点点头：“懂了！”
五行盟的巅峰主宰都是离群索居的，半神就更别提了，邪恶阵营的半神，大多在“帮派副本”里苟着，或者像生物炼金会的会长，直接隐居在小岛上。
姜居稳健开车，途中与张元清聊起道德值消失事件，姜精卫踊跃参与。
“学校停课了，家教老师也不得不参与善后工作，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写作业了。”姜精卫说。
姜居冷笑连连：“等空闲下来，你落下的作业都得补上，别想蒙混过关。”
越学渣的家庭，越喜欢逼着孩子读书！张元清心里吐槽，问到：
“精卫这段时间修行的怎么样？”
姜精卫晋升圣者后，就被姜帮主调回京城，开始了与半神子嗣相匹配的魔鬼训练——打架！
“再过一個A级副本就6级了，嘿嘿，我爸说我比哥哥厉害。”姜精卫得意洋洋。
“看伱那欠揍的样子！”姜居大怒，“是我平时拳头打的轻了，还是飞踹没命中要害，让你飘成这样？我从4级到6级也就用了八个月，咱们差不多，等你到六级就知道杀戮副本多难了。”
姜精卫：“略略略……”
“你他娘的欠揍。”姜居转过身来，扬起拳头就往妹妹身上招呼。
姜精卫丝毫不怵，“来啊来啊。”
张元清一边挡住姜居，一边把住方向盘，防止摆渡车冲下悬崖，怒道：“你俩少给我哔哔，信不信我一只手就把你们兄妹俩镇压了。”
他只是开个玩笑，但身边的姜精卫信以为真，一拳头砸他脸上：“来啊！”
姜居也身上火光一炸，熊熊燃烧：“试试啊！”
……张元清默默松开车把手，脑后浮现一轮金色大日，用鼻孔看着这对兄妹：“今天你们老子来了也没用，我说的！”
半小时后，鼻青眼肿的姜氏兄妹，领着神清气爽的张元清，徒步抵达山巅。
“真没用，都晋升主宰了，还打不过元始天尊。”姜精卫捂着肿胀的左脸，斜眼看着哥哥。
姜居哼道：“你别小瞧他，我敢打赌，同级别的情况下，傅青阳都不是他对手。”
火师有个好处，就是挨打立正，愿打服输。
张元清没有理会兄妹俩的叨叨，望向远处，只见百米外是一道巨大的深渊裂口，裂口中隐约有暗红的光芒吞吐。
姜居停下脚步，冲着直通山腹的深渊裂口喊道：
“老头子，元始天尊要见你。”
连喊三遍，无人回应。
姜居解释道：“我爸可能睡着了。”
他深吸一口气，咆哮道：“老头子，水神宫的宫主找你约架。”
深渊裂口中红光高涨，喷吐出黑烟和熔浆，一道黑影炮弹般的激射而出，于高空顿住，空气中的火属灵力沸腾，染红了半边天空。
那道赤发如火的魁梧身影，骤然睁眼，低头俯瞰。
下一秒，张元清听见身边“砰”的一声，空中的姜帮主不见了，而姜居被一脚踹飞“八百里”开外。
“兔崽子，敢骗老子，找死是不是。”赤着上身的姜帮主发言粗鄙。
张元清脖子有些僵硬的扭头，看着皮肤暗红，流淌着熔浆的魁梧壮汉，他感觉自己正被人用枪顶着脑袋，或孤身一人在山野中偶遇吊睛白虎。
肾上腺素飙升，浑身肌肉痉挛，腿肚子发颤。
他没有被姜帮主注视和针对，仅仅是与其并肩的僭越，所带来的位格和心理上的压力。
“爸，元始天尊找你。”鼻青脸肿的姜精卫嗷唠一嗓子。
姜帮主满意的“嗯”一声，点点头：“很有精神！”
再扭头看向张元清，收敛了弥漫在外界的火属灵力，顿时，仿佛领域被解除，张元清感觉那股来自灵魂的压迫感消失了。
“你小子不是脱离五行盟了吗，来找我作甚！”姜帮主没好气道：“算了，你和那九个老家伙合不来，退出就退出吧。”
张元清后退两步，躬身行礼，道：“有件事想请教帮主。”
虽然他天天辱火，但面对当世火神，该纳头就拜还是得拜。
“什么事？”
“我想请教同舟会的事。”张元清开门见山。
姜帮主顿时眯起眼，给张元清一种被猛虎注视的感觉，背后瞬间沁出冷汗，好在这种注视只是一瞬间。
姜帮主看向姜精卫以及“八百里”开外的儿子：“你俩先回去。”
待子女走后，姜帮主目光锐利的望着张元清：“你为什么调查同舟会？”
张元清便把霍正魁遭遇暗杀的事告诉了姜帮主，道：
“同舟会的幕后组建者是自由盟约，现在想来，之所以暗杀霍正魁，就是想拖延第二大区官方组织成立的时间，阻断第二大区灵境势力的发展，而事实上，自由盟约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
五行盟二十多年前组建，组建后，官方势力急剧膨胀，灵境行者数量开始井喷，这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和底蕴。在此之前，五大组织各自为政，只是维护了灵境行者间的基本秩序。
如果第二大区的官方组织早几十年成立，世上最强大的守序组织，也许就不是天罚了。
姜帮主摇头：“不对，同舟会在新华国成立那一年就解散了，你说的霍正魁被暗杀，那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了。”
张元清一愣：“同舟会在这之前就解散了？”
他忽然明白为何这样一个强大的组织，却在后来销声匿迹，原来早就解散了。
所以是陆月霜前辈猜错了，袭击霍正魁的不是同舟会？
陆月霜回归灵境一甲子了，现在也无法考证她是怎么怀疑上同舟会的……但逻辑上来说，同舟会既然是自由盟约主导的组织，那么就有足够的理由暗杀霍正魁……张元清问道：
“同舟会为什么解散？”
以同舟会在二战期间做出的贡献，完全没必要解散，建国后，自然而然就是官方组织了。
“废话！”姜帮主瓮声道：“同舟会的资助者是洋鬼子，我们怎么可能让同舟会发展壮大？”
“细说细说。”
姜帮主回忆一下，道：
“同舟会的总部在自由联邦，华国有很多分会，我加入的只是其中一个分部，二战结束后，同舟会总部希望我们能和政府谈判，成为华国的官方组织。
“当时组织里的本土灵境行者分两派，一派亲西方，认为有西方灵境行者指导、支持，我们才能更快与国际接轨，并得到资金和道具的支持，迅速震慑国内的灵境行者，奠定秩序。另一派则不愿意听命总部，想拿回主权，但又不想和总部翻脸。
“两派争论不休，总部也不肯退让，最后就解散了。老子就是第一批脱离同舟会的，开什么玩笑，我们拼死拼活的，就是为了不当奴隶。
“对了，当时同舟会还没解散，只是有大批成员脱离组织而已，我记得是北方有一个分会出了事，整个分会的高层一夜间全部回归灵境，好像就是因为此事起了争执，从而闹出的事端，这件事之后，同舟会就解散了。”
“您觉得当年有能力袭杀霍正魁的，有哪些人？”
“当年主宰数量不多，有这实力的，又是同舟会成员的……中庭之主、百花会的会长，还有太一门的老赵。”姜帮主一副睿智的模样：
“我知道的就这三个，不过，当年通讯不发达，同舟会不同分会极少有联络，我不可能知道所有主宰级成员的信息。”
老赵？太一门姓赵的长老，只有赵城隍的太爷……张元清叹了口气，忽然不想查了。
继续查下去，如果暗杀霍正魁是赵长老，他和小赵就要决裂了，如果是另外两位盟主，他再查下去就是找死，虽然五位盟主都不太可能是自由盟约培养的二五仔。
找个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傅青萱，或者太一门主，让半神去头疼吧。张元清躬身道：
“多谢帮主解惑，我没有问题了。”
姜帮主威严的“嗯”一声，化作一道流火，遁入深渊裂口。
……
两天后，万宝屋。
易容后的张元清来到破旧如五金店的小铺。
捏着一根雪茄的连三月，慵懒的靠在椅背，一边取出手牌，一边说道：
“钓来不少圣者境的小鱼，但没有主宰级的大鱼，你自己进去物色目标吧，拍卖会还有二十分钟开始。”
张元清拿起手牌，在掌心抛了抛，笑道：
“主宰不会来你这里的，但只要有人拍那件道具，说明背后的买主是主宰，我只要顺藤摸瓜就行。”
说着，咔嚓一声捏碎手牌。
第18章
布局
视野荡漾中，张元清来到了黑市，这里一改菜市场般的摊位布局，变成了正儿八经的拍卖场，拍卖台是一座可折叠、伸缩的金属基座。
三米多高的金属台子铺设红毯，挂着“万宝屋拍卖会”的横幅。
底下是几十把高背椅，每张高背椅配一张简易茶几，摆着灵境产的瓜果、茶水，不过拍卖场空空荡荡，没有客人入座。
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二十分钟，此时所有嘉宾都聚集在南边的八角笼观看擂台战。
直径二十米的巨型八角笼中，两位超凡正厮杀正酣，一个是蛊巫师，一个是木妖。
欢呼声和叫好声响成一片。
通常来说，圣者是极少上擂台生死战，除非遇到生死仇敌，或者奖金过于诱人，大部分时候，上擂台的都是超凡，而且以散修居多。
那名化蛊的巫蛊师显然更加强势，全程压制木妖，但因为木妖灵活、力大，又能解毒，所以始终没有被巫蛊师击杀，苦苦支撑。
张元清只是看了几眼，就知道木妖败亡是时间问题。
邪恶职业本身就强于守序，又是这种狭窄的、简单的地形，肉身搏杀的话，木妖不可能是巫蛊师的对手。
如果是斥候的话，体术倒是能赢巫蛊师，但首先会被蛊毒侵蚀，还是必死无疑。
只有火师能在八角笼中战胜巫蛊师，依靠狂暴的火焰焚烧蛊毒、蛊虫，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果然，苦苦支撑一刻钟后，木妖被巫蛊师撞飞在铁笼上，还没等落地，灵活粗壮的尾刺便贯穿了他的胸膛，注入毒液。
蛊巫师抽回尾刺，不去看对手无力坠落的尸体，朝着四面八方的观众，扬了扬拳头。
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
黑市的工作人员打开铁笼，奉上盛放在托盘，盖着红布的奖品。
这个时候，悠扬响亮的钟声回荡，拍卖会开始了。
花钱买了座位的灵境行者们有序入座，张元清看了看手牌残留的链子，上面刻着：A9。
——最后一排最右边的座位。
入座后，他看见穿着黑色皮衣、皮裤，黑色裹胸的连三月，踩着皮质军靴，步伐有力的沿着台阶登上拍卖台。
“感谢各位的捧场，万宝屋拍卖会现在开始，第一件拍卖品是机关军团，由剑客傀儡，重甲傀儡，飞行傀儡、侦查傀儡和弓手傀儡组成，集近战、远攻、防御、侦查于一体，每一具傀儡的强度都对应3级。”连三月打开物品栏，召唤出五具机关傀儡。
剑客傀儡是一具人形傀儡，由钢铁和木料组建而成，手持一把锋利的合金剑，重甲傀儡则是一面半人高的，底部有滑轮的大盾。
飞行傀儡和侦查傀儡其实是一整套的，是一只展翅两米的鸟，弓箭傀儡是一個人形弓箭手。
“五具傀儡之间互相感应，彼此数据共享，飞行、侦查傀儡可以充当弓箭傀儡的定位锁敌装置。剑客傀儡也能和重甲傀儡互相组合，代价是牺牲高机动性和灵活性，优点是，在能源耗尽前，超凡阶段的灵境行者中，能战胜它的寥寥无几。”连三月侃侃而谈：
“这套机关军团，起拍价两千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万。”
话音刚落，场下一片举牌的响动，喊价声此起彼伏。
几轮竞价下来，这套军团傀儡被拍到三千万的高价，最后被一个戴着猴子面具，眼神狂热的家伙买走。
卧槽，这就三千万了，超凡领域的机关武器，我记得卖五行盟，售价没有超过千万的，大批出售甚至还打折……张元清心疼到呼吸如堵。
但想到道德值消失时，松海地区的灵境行者之所以能快速击杀、打退邪恶职业，机关武器占了一半的功劳，张元清就释然了。
拍卖台上的连三月微笑道：“没拍到机关武器的朋友别着急，我们还有很多优质的机关武器……”
第二轮拍卖开始，本次拍卖会，机关技术公司提供了六十具机关傀儡，最高层次达到4级。
机关武器之后，是止杀宫提供的生命源液，作为被官方垄断的物资，生命源液的受欢迎程度丝毫不亚于机关武器。
竞拍的喊声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很快就卖光了四十管稀释的生命源液。
终于，在竞拍了一批材料后，连三月高声道：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接下来是最后一件拍卖品，也是一部分朋友参加本次拍卖会的目标。”
在众多竞拍者翘首期盼下，她取出窜动着冰蓝色火焰的珠子，道：
“盗火者宝珠，火师职业，主宰级道具，品质鉴定：低级。”
主宰级道具啊，哪怕是低级，也是主宰品质的道具。
面具底下的一双双闪烁着贪婪、渴望的神采，主宰级的道具哪怕在官方组织都是绝对的非卖品，永远只会内部消化。
只有学士世家，每年会卖几件主宰道具，但基本都被官方组织收购，不会流到外界。
连三月把珠子收入盒子，放在桌上，朗声道：
“起拍价，任意两件主宰品质的材料，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万。”
竞拍声此起彼伏，经过一轮厮杀，最后只剩四人还在焦灼。
差不多了，这四人里如果没有幻术师，我就从现场的幻术师里挑选目标……张元清闭上眼睛，感应着四位竞拍者的情绪。
竞拍者们穿着宽松的黑袍，戴着面具，无法通过气质、体型判断职业，但身为“虚无者”，张元清有办法在人群中找出幻术师。
很简单，只要感应在场众人的情绪，情绪最稳定的，精神力最强的，不是幻术师就是斥候。
至于如何分辨幻术师和斥候，他只要尝试影响对方情绪，就能通过反馈来判断。
幻术师在面对精神操纵时，有很强的韧性和免疫，而斥候的精神力则如一块顽石，“手感”是不一样的。
很快，张元清通过感知，发现四人中有一位幻术师，戴着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裹着宽大的黑袍。
他按兵不动的旁观着四人的竞拍，连续三轮喊价后，这位幻术师的精神出现轻微波动：烦躁、怒火、杀意。
钱不够了，生气了？张元清心里嘀咕。
他再感应其他三位竞拍者，有两人也表现出轻微的紧张，意味着财力快不够了，但还能坚持几轮。最后一位信心十足，情绪稳定。
比财力的话，邪恶阵营永远斗不过官府，我就帮你一把……张元清扩散精神力，开始操纵那三位竞拍者的情绪，扩大他们放弃的念头。
第四轮竞拍结束，那位幻术师很好的控制住内心的烦躁，最后一次举牌：
“两件主宰品质的材料，九千万。”
这是他的底价，如果另外三家继续跟，他就选择放弃，向长老领罪。
虽然他也可以通过作弊手段，影响对手的情绪，让他们主动放弃，但他最多只能影响一个人，无法同时操纵三位圣者的情绪。
再就是，情绪影响结束后，对方会立刻察觉出不对劲，届时，最好的结局是被万宝屋主人逐出黑市。
最坏的结局是当场杀了。
念头转动间，他忽然意识到，竞争对手一直没有加价，茫然四顾，发现那三位竞争对手把牌子放在了桌面。
放弃了？戴恶鬼面具的幻术师内心一阵狂喜，旋即觉得有点不对劲。
从三名竞拍对手的情绪反馈来看，不应该放弃才对。
这个念头刚从他脑海中浮现，就被庆幸、自大等情绪取代，他本能的觉得是自己运气好，本该如此。
“九千万一次，九千万两次，九千万三次……”连三月一拍锤子，“成交。”
拍卖会结束。
竞拍者在连三月的主持下，有序的领取拍品。
青面獠牙面具的主人第一个上台，连三月点了一根女士烟，把黑色盒子交到他手上，青烟袅袅中，笑道：
“你最好先收入物品栏，完成认主后再查看物品属性，呵，如果你想当场变成冰雕，那当我没说。”
青面獠牙的幻术师老老实实的收入盒子，再取出，打开盒盖查看珠子的物品属性，确认是主宰级的道具后，他轻笑一声：
“现在不管是官方还是自由阵营，都在尽可能的把钱花出去，换成道具、材料、消耗品等一切资源，您却正好相反，我能问为什么吗。”
几乎连底层的灵境行者都预感到大乱将至，一旦秩序崩坏，人类社会的纸币就会变成废纸。
趁着纸币还有购买力，尽快兑换成资源是理智者都会做的选择。
连三月笑吟吟道：“你觉得你配问吗。”
那幻术师嘿了一声，不再多问，道：“送我离开吧。”
连三月挥了挥手，青面獠牙的幻术师消失在黑市里。
下一秒，他来到了小卖铺里，看了一眼摆满货柜的材料、道具，他按捺住贪婪的情绪，眼睛深处浮现深沉漩涡。
零星的几个梦境于视野中浮现，他纵身投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消失在万宝屋内。
……
第七天，外婆家，卧室里。
张元清坐在书桌边，汇总着各方收集的情报。
寇北月通过人血馒头的渠道、人脉，锁定了南派的一位幻术师，那位幻术师活跃于江南省的某地级市。
在道德值消失的事件中，他控制了当地一家银行的工作人员，把金库里的黄金、现钞洗劫一空，近期在黑市中疯狂购物，买了不少价值不菲的材料和消耗品。
两人锁定了那位幻术师居住的小区，担心打草惊蛇，没敢进一步确定门牌号。
JOJO女士通过狗长老的帮助（官方渠道），定位了两名幻术师，一名掌梦使的位置。】
魔眼天王俘虏了一名掌梦使，据说是南派三长老的下属。
而他在拍卖会上钓到的掌梦使，张元清通过梦境观察，活动区域分析，官方资料库比对，确认是南派九长老的下属。
“寇北月是无痕宾馆的成员，与灵拓有因果，他盯上的幻术师可以放弃……”
观星术的本质是预测天下大势，预测未来走向，这是万物的命运长河。
而在“微操”上，观星术可以看到具体某一个人的命运，但有一个限制，那就是观星者必须和目标产生极深的因果纠葛。
不然，世上生灵以亿计，怎么可能看透每一个生物。
哪怕是半神，cpu也会爆炸。
灵拓设计坑杀无痕大师，主导了无痕宾馆的毁灭，寇北月、小圆与灵拓便产生了因果，灵拓能一定程度上看到两人的未来。
所以寇北月盯上的人，保险起见，最好是别用，或者用来迷惑对方。
同样的道理，元始天尊和灵拓因果也很重，他的所作所为，灵拓也能观测到。
但是没关系，猎杀南派高层的计划，还停留在想法阶段，并没有开始实施，甚至连目标都没找到。
这种情况下，命运长河所显示的未来是模糊不清的，哪怕半神也不可能看清楚，因为人类的想法无时无刻都在产生。
比如张元清早上看楼下的小少妇很可啪，看着就很润，这个时候，他心中便生出了亵渎的念头。中午的时候，他又看楼上的阿姨风韵犹存，看起来很饥渴，很好上手，他的心里依然产生亵渎的念头。
但两个念头可能都不会付诸行动，那么未来就不会出现张元清当老王的行为。
所以，萌生的想法，只要还没具体实施，就不算未来，就不会被观测到。
可只要张元清开始制定计划，灵拓就一定能观测到。
这一点，张元清早有预料，也有应对的方案。
他打开物品栏，取出伴生灵月戴在额头，瞬间，藤蔓状的花纹遍布全身，他成为了主修太阴的日游神。
接着，开启夜游技能，进入隐身。
这个状态下，夜游技能具备隐秘效果，所思所想，所计划的一切，都不会在命运长河中显现。
至少灵拓是看不到的，因为灵拓是太阴之主，不是星辰之主。
进入夜游后，张元清拿起纸币，书写计划。
“目标任务：三长老、九长老。
“三长老是八级虚无者，九长老是七级，按照南派高层的习惯，他们多半藏在自己编织的梦境空间。己方战力足够的情况下，不需要花几个月，乃至数年的时间徐徐图之，只要进入梦境空间，把他们驱逐出梦境，就可以展开围杀。
“驱逐梦境这件事情只有我能做，我可以用八咫镜制造一个分身……三长老由我、JOJO女士、邓经国和济世社主宰对付。
“九长老由分身、宫主和魔眼和小圆对付，除了我，这三人和灵拓都有因果，他们的行动可能被灵拓观测到，观测到也好，这样灵拓就会耐心布局九长老这边，到时候让舅舅和元帅盯着，确保三人的安全。”
第19章
行动行动
中世纪风格的议事厅。
张元清出现在首席位置，看着身边一道道身影出现，正是组织里的主宰们。
除了魔眼天王和止杀宫主，所有主宰们先是下意识的望向妆容浓艳的“苹果派”，这位黑发褐眸的西方女性，描了眼线，涂了唇膏，脸上粉底略厚，完全是夜店女王的标准妆容。
但就算觉得“女人不需要太有个性，乖乖当我后宫就行”的夏侯傲天，都露出了垂涎之色，痴痴凝视。
八级的爱欲主宰，别说浓妆艳抹，哪怕在脸上抹把灰，也能迷倒一大片男人。
苹果派勾起嘴角，笑容暧昧：“帮主，要不我回避一下？”
不等张元清回应，止杀宫主淡淡道：“不用！”
她的声音明明软濡悦耳，听在众人耳畔，却如暮鼓晨钟，绮念顿消。
夏侯傲天审视着苹果派，矜持问道：
“你结婚了吗，有男朋友吗。”
苹果派闻言，嘴角笑容扩大：“虽然我不喜欢小男生，但如果是年轻的天才，我不介意发生一段美好愉悦的经历。”
她不会主动和同组织的主宰勾搭，毕竟办公室爱情不该被提倡，但如果主动送上门的话，她是很乐意的。
爱欲职业以睡治天下，以润积人脉。
夏侯傲天点点头，摸着下巴，喃喃低语：
“我虽然没有处子情结，但太艳丽了，职业也不太好，不过确实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漂亮，嗯，如果要纳入后宫的话，定位应该是情人，而不是红颜知己和正宫……”
他在说什么啊？主宰们一脸茫然。
张元清“咳嗽”一声，打断夏侯傲天的呓语，道：
“闲话少说，现在是会议时间，各位，各位，亡者归来的第一次协同作战开始了。”
济世社的主宰们，还有邓经国、夏侯傲天，都用疑惑的目光看来。
他们并不知道张元清的计划，收到今晚开会的信息后，便用会长先生赠予的定向传送玉符来到了副本。
张元清道：“我打算狩猎虚无教派南派的高层。”
此言一出，第一大区的主宰们都露出了惊愕之色，只有夏侯傲天眼睛一亮，满脸兴奋，道：
“好极了，这是我们亡者归来打响名声的第一炮。不错不错，元始天尊，你的执行力让我非常满意，就算你不说，我也准备建议你搞点事了。”
第二大区的主宰们顿时朝他投去感慨的目光，也只有这种怒斥过半神的天才人物，才会具备这么强的攻击性和自信。
邓经国有些心动，猎杀主宰的行动如果成功，收获巨大，他斟酌道：
“虚无教派是大组织，猎杀大组织的高层，就必须做好被高级主宰们围攻的心理准备，甚至是巅峰主宰都有可能出手。
“帮主，你有把握吗。”
“我不敢打包票，因为我们的敌人是虚无教派，是最神出鬼没的幻术师，而在南派背后，可能还会有更高一级别的博弈。”张元清暗指了一下灵拓，没有明说，他环顾桌边主宰们，“今天的会议就是制定计划，你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主宰，如果觉得可行就选择参与，觉得不保险，可以退出。”
济世社的主宰们暗暗点头，很公道，没有强迫他们参加！
张元清说道：
“我们的目标是南派的三长老和九长老，分别对应八级、七级，根据南派高层的习惯，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藏在自己编织的梦境世界中，梦境世界非常隐蔽，几乎不可能被找到，只有幻术师手持特定的道具，念动咒语，渡入灵力，才能开启梦境世界的入口。”
听到这里，陈淑的贴身保镖，苏菲娅开口了：
“既然这样，我们怎么找到南派的三长老和九长老？嗯，就算伱有办法操纵南派成员进入梦境世界，那也是，那也是飞蛾扑火。”
邓经国颔首认同：“在梦境中与南派主宰战斗，确实是找死的行为。”
张元清笑道：“这些不用你担心，我有办法把他们驱逐出梦境世界，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南派长老脱离梦境后，配合我围杀他，或者阻止前来救援的南派高层。至于半神方面，不用担心，我们有虚空半神，有白虎半神，有魅……美神半神。”
他差点说出“魅魔”两个字，魅魔是舅舅给那位美神取的绰号。
据舅舅所说，魅魔是邪恶阵营的半神都要闻风丧胆的存在，因为张扬恶念的邪恶职业，很难抵御极致的美色和诱惑，因此都不敢招惹魅魔。
不过魅魔本身攻击力低下，也无法对那些邪恶半神霸王硬上弓就是了，最近十年来，敢压在魅魔身上大力昆的，只有魔魔君反正摆烂了，因果产生，圣杯q侵蚀，多一个魅魔也无妨。
某种程度上来说，魔君白嫖魅魔很成功。
听了元始天尊这话，第一大区的主宰们顿时心安，邓经国抬了抬手，“我参加！”
艳女“苹果派”想了想，笑道：“幻术师克制我的魅惑，我就不参加了。”
“陆地上的事，不是很想参与。”年轻英俊的小蜘蛛摇摇头，他是海妖，不擅长陆地上的战斗，也没有克制幻术师的手段。
辛德勒作为雷法师，职业与邓经国重叠，猎杀一名虚无者，没必要出动这么多的人力，便没有参与。
确定好行动参与者后，张元清安排工作：
“宫主、魔眼、小圆，你们和我的分身一起行动，JOJO女士负责辅助、警戒。
“夏侯傲天、苏菲娅、邓经国，你们和我本体一起行动。稍后，我会托会长给你们送去传送玉符，今晚十二点，在松海傅家湾碰头。”
他本来想再等等的，因为不管是幼卿还是舅舅，都没有收集到材料和道具，转念一想，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四打一，闭着眼睛也能赢，没必要再等待了。
而且，收集材料和道具有太大的不确定性，万一始终收集不到呢？总不能一直等下去。
邓经国想了想，问道：“战利品怎么分配？”
“按照贡献分配！”张元清说。
邓经国微微颔首。
见没人再说话，张元清宣布道：
“散会！”
……
福省，玉融市。
刚从黑市回来的“头脑风暴”，拥着面容姣好，身段浮凸的女郎，返回公寓。
头脑风暴已经年过五十，但作为掌梦使，他可以随意更换容貌，现在的形象是一位堪比鸡哥的奶油小生，五官精致，二分头，穿上背带裤拿起篮球就能直接炫舞的那种。
仗着一张帅气的脸，他隔三差五就能带美女回家。
既不花钱，也不需要实施暴力，美女们都是自愿和他滚床单，也就不存在诱和强，道德值无损。
“宝贝，今晚有惊喜！”头脑风暴搂着美人的纤腰进入卧室，拿起书桌上的礼盒，这是一款名牌包包，冬季新款。
妙龄女郎眼睛骤然亮起，抱着精美的礼盒，撒娇道：“谢谢老公！”
其实他们也才见过两次，今晚是第三次，是刚勾搭上的炮手和炮架子。
头脑风暴昂起头，坏笑道：“谢谢不是用嘴巴说的，是用嘴巴做的。”
说着，把女人的肩膀按了下去。
其实他一直都恪守白嫖的原则，很少愿意为女人花钱，但前几天在万宝屋的拍卖会上，成功替九长老拍到主宰品质的道具。
他因此获得巨额的现金奖励和少量的幻术师职业材料。
这几天频繁出入黑市，就是想把手里的现金兑换成材料，现金充足心情又好，这才买了包包。
偶尔投喂一下女人也不错，这样在床上的时候，能享受到国王般的待遇。
一番吹拉弹唱后，早已迫不及待的“头脑风暴”拉起女郎，把她按在床沿，开始了欢愉的驰骋。
在迸发出生命火花的摩擦中，在人与人最真诚的撞击中，他浑身一颤，感觉一股酥酥麻麻的快感从尾椎骨冲到头顶。
也就是这個瞬间，他身子一僵，背后出现一个身穿红嫁衣的恐怖幽影，紧紧贴着他的背部。
他被附身了。
与此同时，他的正前方，微弱的星光升起，一位漆黑眼眶中镶嵌妖异红瞳的美丽女子从星光中走出，手里握着一只黄金怀表。
啪嗒！
怀表的表盖弹开，红瞳女子捏着表链，轻轻摇晃。
催，催眠？！被附身的头脑风暴无法抵抗和躲避，感觉意识开始眩晕，精神力不可避免的涣散，难以凝聚。
十几秒后，催眠成功，头脑风暴瞳孔变得呆滞，愣愣而立。
而趴在床沿的女郎，早已昏迷。
银瑶郡主收起怀表，从背后的小包包里摸出小喇叭，“你现在要去见九长老。”
连续说了几次后，头脑风暴神色呆滞的打开物品栏，取出了一块黄铜罗盘，罗盘表面刻满了神秘古朴的咒文。
“告诉我开启罗盘的咒语。”银瑶郡主再问。
头脑风暴如实的把咒语说了出来。
银瑶郡主满意的收起小喇叭，顺手了放在桌面的奢侈品包包。
一只手从虚空中探出，抓住了罗盘，手的主人脱离隐身，缓缓浮现。
整个过程中，他都在夜游状态，让自身处在隐蔽之中，免得行动到一半被太阴之主发现。
满脸藤蔓状花纹的张元清取出小红帽，收回银瑶郡主和鬼新娘，当即输入幻术师灵力，念动咒语，开启了梦境世界。
“赌一把，如果梦境世界里等待我的是南派半神，那舅舅的猜测就是真的……”
他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里。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