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全国各地死亡人数高达六十万，越贫困落后的地方，数字越夸张，发达地区的官方行者数量多，素质高，能把损失降到最低，贫困落后的地区，则只能眼睁睁看着邪恶职业祸害民众，直到道德值恢复，自行散去。
这场灾难让交通、医疗系统直接瘫痪，大部分公共设施关闭，学校停课，公司休假，整个社会陷入半停摆状态。
会议秘书如同没有感情的播报机，道：
“灵境行者的存在无法再隐瞒，政府方面担心公布后，引发社会动荡，要求我们给出处理方案。政府希望有两全其美的方案。”
“两全其美的方案？比如呢！”傅青阳声音冷漠。
会议秘书回答：“比如让民众迅速接受灵境行者的存在，同时不引发动荡和舆论。比如让所有人忘记本次灾难的源头。”
赤火帮大长老哼道：“说白了，就是想让我们催眠全世界呗，回复他们，灵境里没有这样的东西，即便有，也不是半神能做到的。”
“是！”会议秘书躬身。
大长老帝鸿沉吟一下，声音低沉又温和：“智囊团有什么建议？”
会议秘书声线平静的回答：
“智囊团的建议是光明正大的公布此事，告诉民众，有外星科技入侵地球，这是一场事关全人类存亡的事件，把人类和政府捆绑在一起，把政府粉饰成受害者。”
傅青阳冷冷的纠正道：“不是粉饰，全世界的政府、人类，本来就是受害者。”
他环顾会议桌边的九老，道：
“恕我直言，这个方案用处不大，反而会让社会上部分人员亢奋，成为犯罪分子，破坏社会安定。比如被我调到机关技术公司从事组装、生产的官方成员，他们每天工作12小时，全年无休，不可以请假。
“一段时间后，他们精神状态变得很不正常，极端压抑，渴望世界毁灭。这样的群体，整个人类社会有很多很多。”
会议秘书当即道：
“智囊团还有第二个方案，我们可以声称，这是恐怖组织发动的生化袭击，经调查某恐怖组织正在秘密研究生化病毒，被病毒感染的人获得了超能力，这才引发了本次灾难。”
剑阁长老冷笑道：“什么恐怖组织有这种科技水平？”
“可以声称恐怖组织背后有大国势力撑腰，还在调查中……反正先转移矛盾，安抚民众情绪。”会议秘书找补道。
会议室里一时间没人说话，也没人反对。
“转移矛盾确实是个方案，但治标不治本，可以当备选方案保留。”傅青阳道：“还有吗。”
会议秘书颔首：
“还有一个比较靠谱的方案，编造一套可行的说辞，然后让乐师世家的半神，以专家的身份接受电视台采访，给大家科普。
“乐师可以通过声音传播力量，虽然通过电视的方式会有所减弱，且做不到催眠全世界，但只要电视台反复播放，潜移默化的影响，人们会本能的接受，至少反应不会那么激烈，让本次事件软着陆没有问题。”
九老们沉吟沉吟，觉得这个方案还算靠谱。
“道德值为何平白无故的恢复？”傅青阳提及会议的第二个主题，望向百花会的妙长老：“五位盟主当时不在灵境中，太一门主那边有什么回复。”
妙长老表情顿时变得古怪，在众人的注视下，语气颇为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魔君召唤了太阳之力，恢复了道德值。”
“魔君？！”会议室里响起惊愕的声音，八位巅峰主宰面面相觑，难掩惊讶，傅青阳也愣住了。
大长老帝鸿皱眉道：“魔君不是回归灵境了吗。”
妙长老摇头：“太一门主没有解释。”
众人正疑惑不解，惊愕茫然之际，会议秘书看一眼电脑，道：
“黄太极申请连线！”
……
第6章
见面
舅舅从虚空中抓出一把锋利的短剑，以“你切腹吧”的悠闲姿态，丢到外甥怀里。
这把短剑是斥候职业的道具，锋利无双，但没有流血效果，正好划开日游神坚韧的皮肤，又不造成持续性伤害。
“舅舅，这把短剑送给我吧。”张元清把玩着主宰品质的短剑，爱不释手。
“如果你要送傅青阳的话，他看不上，送关雅的话，等她到了主宰阶段，我会给你更好的。现在嘛，她还支付不起使用短剑的代价。”舅舅没有答应，“至于你，它形同鸡肋。”
万宝树里那么多宝贝，还这么抠门！张元清心里嘀咕。
他反握短剑，抵住胸口，用力刺了进去，割开皮肉，把那颗乌黑搏动，连接着血管的心脏捧在了掌心。
舅舅身子前倾，伸出手掌置于心脏上方，乌黑心脏表面，顿时浮现一枚枚紧凑衔接的虚空咒文。
家族败类轻轻一转手腕，张元清便看见那些虚空咒文快速消散，少了薄薄一层，他立刻把心脏塞回胸腔。
下一秒，强烈的负面能量，翻江倒海似的袭来。
张元清痛苦的倒在地上，额头浮现太阳印记，旋即扭曲成一团向内坍缩的黑洞印记，接着又转变成太阳印记。
他身上的气息，时而邪恶空洞，时而纯正光明。
如此反复交替，许久后，日之神力占据上风，压制了幻神心脏的力量，成功驯化。
张元清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息，浑身暴汗。
相比起最初险些失控的融合，这次的风险降低了很多，霸道的日之神力克制一切灵力，以后只要抽丝剥茧的解除封印，就不用担心幻神心脏失控。
等他成为太阳之主，就能彻底掌控幻神心脏，成为双职业半神。
张元清躺在地上，一边喘息，一边适应新技能——虚无！
“虚无”是幻术师在主宰阶段的核心能力，7级的虚无者能虚无化能量、灵力，8级的虚无者能虚无化物质，9级的虚无者能虚无化规则。
到了半神阶段，虚无能力可以把概念化的东西归于虚无。
张元清的“虚无”技能对应7级，不过幻神心脏毕竟是半神级物品，天生具备虚无规则的特性。
他可以虚无的规则分两种，一种是现实层面的规则，比如苹果成熟后往下掉；火焰会燃烧物质；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人类拉屎会夹断。
另一种是灵境领域的规则，指规则类道具、规则类技能。
张元清现在的层次，无法虚无那些支撑世界运转的规则，且领域范围也不大，应用在战斗中的话，能把高速碰撞的物体必然产生强大动能的规则虚无化。
展现出的效果来说，有点像酗酒者，不过酗酒者的能力是“扭曲”、“混乱”、“反转”、“抹除”，应用上更广，更灵活。
而在应对规则类道具、技能方面，他可以虚无化7级以下的规则，包括7级。
限制是，该能力每天只能使用三次，如果是虚无化能量、灵力，则没有限制。
“九级虚无者可以抹去规则，啧啧，难怪老大晋升主宰后，紧迫感反而增加了，不说半神，巅峰主宰就能驾驭、操纵规则，老大的技近乎道在圣者阶段无往不利，在主宰阶段，就不那么灵了。”张元清有些疲惫的起身，歪倒在沙发上，道：
“舅舅，再给我来一瓶可乐。”
舅舅当即抓出一瓶冰镇可乐丢过来，道：
“好好适应主宰阶段的力量，尽早回国，组建自己的势力，我要回去陪你舅妈了，哦对了，你妈就在新约郡，你妈就在新约郡，很安全，要见她吗？”
张元清默然不语，半晌，道：“好。”
……
黄太极？
剑阁长老目光一闪，望向大长老帝鸿，笑道：
“看来他成功晋升主宰了。”
这个层次的会议，圣者是没资格参与的，如果是有重要情报，黄太极的正确做法是转告会议秘书，而不是请求连线。
既然提出连线，说明他拥有了在会议上汇报工作的资格。
帝鸿严肃的脸庞露出一抹笑容，“让他进来。”
会议秘书当即拿起笔记本，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天花板上的投影仪射出湛蓝光束，光束中出现黄太极的身影。
黄太极刚刚结束善后工作回到家里，本来打算与爷爷通话汇报元始天尊的情报，被告知爷爷帝鸿在开会，索性就直接连线了。
这也是在告诉五行盟高层，他晋升主宰了。
帝鸿欣慰的审视着孙子，心里阴霾消散不少，微笑道：
“你来的正好，这次的杀戮副本，盟主们没有进入灵境观战，你汇报一下本次晋升主宰的名单吧。”
众人压下魔君死而复生的震惊，看向黄太极，等待他公布晋升名单。
黄太极微微颔首：
“黄太极、阴姬、姜居、夏侯傲天、小圆……”
“你在说什么？”赤火帮的大长老打断他，不解道：“主宰名额不是只有三个吗！”
其他长老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黄太极解释道：“因为灵拓的原因，第一大区和第二大区的杀戮副本融合了，所以是六个名额。”
十位掌权者心里一惊，旋即欣喜起来：
“六个名额，我们第二大区占了四个。”
灵拓在灵境中搅风搅雨，影响了灵境的运行机制，两个大区的杀戮副本融合，是本次事件的后遗症，不需要过多纠结，相比起来，一次杀戮副本获得四名主宰名额，让这些掌权者由衷的欣喜、兴奋。
你们高兴的太早了！傅青阳扫了一眼喜色浮动的九老，故意问道：“最后一个名额呢。”
黄太极瞥了他一下，在九老的注视中，一字一句道：“元始天尊！”
晴天霹雳！
前一秒还满脸喜色的九老，此刻表情陡然僵硬，笑容凝固在脸上。
赤火帮的长老猛地起身，眼睛瞪如铜铃：“你说谁？！”
他的表情，甚至比刚才魔君复活更加惊愕。
黄太极扫过九老惊愕的表情，心里莫名的有些快意，脸上依旧沉稳：“元始天尊，他还没死，这次杀戮副本，我们能晋升主宰，全依仗他。”
当下，把杀戮副本里发生的事，详细的告诉众人。
会议室里陷入诡异的寂静，一股无法描述的僵硬气氛笼罩，九位手握大权的巅峰主宰们，脸色古怪的缄默着，缄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百花会的妙长老看向傅青阳，沉声道：
“所以，新约郡的句芒就是他，你早就知道元始天尊还没死！他怎么复活的，母神子宫？”
傅青阳表情冷漠，语气却很愉悦：“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元始没死，我也很惊讶。”
他绝对不会承认联手魔眼救活元始天尊这件事，不管是勾结兵主教的天王还是复活弑杀蔡长老的元凶，都会成为政敌攻讦的借口。
九老面面相觑，元始天尊居然没死，而且还成为了主宰，并在杀戮副本中协助五行盟的圣者晋升，他们内心五味杂陈，一时间分不清是遗憾还是喜悦，是忌惮还是庆幸。
傅青阳继续道：“与其在意元始天尊复活，我更关心魔君死而复生和他有什么关系。”
九老们纷纷摆脱“这小子居然还活着”的情绪，望向黄太极。
黄太极便将杀戮副本中，元始天尊的异常告知九老，这些事没必要瞒，也不可能瞒，毕竟当时在场的人很多。
“魔君这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帝鸿大长老皱起眉头，思索道：“可他如果没死，角色卡不可能被元始天尊继承。”
妙长老也发表看法：
“如果魔君没死，太一门主的回应不会这么平淡，盟主们也早就告知我等了……既然元始天尊没死，那直接问他便是。”
说到这里，众人将目光投向傅青阳。
钱公子淡淡道：“他已经不是五行盟的成员了。”
这句话是在点出，你们已经无法用身份、职位去要求他做什么。
听在九老耳中，则是傅青阳在替元始天尊索要权力和职位。
赤火帮的大长老当即道：
“既然他没死，那就回归五行盟，正好可以用他的声望提振士气，最近灵境接二连三的出故障，让中低层的成员人心惶惶。”
水神宫大长老冷冷道：
“论坛里议论道德值事件的帖子层出不穷，若让他们知道与元始天尊有关，他的声望将无人能及，你们忘记他过去挟功自重的态度了？圣者时就难以驾驭，如今成了主宰，如何压制？”
妙长老想了想，说：
“松海的长老岗位不缺，可以考虑把他调到贫困省份，年轻人需要历练嘛，到时候，随他怎么折腾吧。”
论等级、实力，九老一只手就能镇压元始天尊，但作为官方组织的掌权者，他们需要顾全大局，不可能公开打压一位声望如日中天的功臣。
元始天尊如果有极高的职场情商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刺头。
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发到贫困省份去开荒，以元始天尊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正好可以整治贫困地区的邪恶职业，一举两得。
九老们一言一语的商议起来，讨论该给元始天尊什么职位，讨论如何利用他的回归提振官方成员士气。
不多时，九老达成共识，把元始天尊调到青禾分部，让他去八桂省戍守边境。
帝鸿看向傅青阳，“傅长老，如果没有异议，你负责联系元始天尊。”
傅青阳笑了笑，“没问题。”
这群老家伙，一如既往的傲慢。
……
新约郡，昆斯区远离黄金地段的某栋别墅。
刚从地下室出来的陈淑，坐在餐桌边，切割着厨师烹饪的牛排和煎鳕鱼，别墅外灯火通明，警车和救护车在小区进进出出。
小区的物业联系了施工队，正在抢修龟裂的路面和被破坏的公共设施。
几个小时前，小区遭遇了一批邪恶职业的袭击，运输车粗暴的撞开小区的大门，杀死了门卫和试图阻止行凶的物业人员。
随后，这些邪恶职业挨家挨户的闯入别墅，把保险箱、珠宝、现金、古董等有价值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搬上运输车。
遇到反抗的别墅主人，直接杀死，遇到漂亮的女人，或当场强暴，或随着财物一起带走。
不幸中的万幸，白天的时候，大部分业主都在工作，逃过了一劫。
持续几个小时的狂欢后，邪恶职业们满载而归，留下一片狼藉。
陈淑早早的躲到了地下室，只留一位贴身保镖守在别墅里，那位保镖是济世社的成员，风法师职业的主宰。
陈淑所在的别墅，很幸运的没有遭到洗劫，因为不知道道德值还会不会恢复，那位“俯瞰者”从头到尾都没有干预邪恶职业的狂欢。
如果这些背靠组织的邪恶职业死在这里，很可能招来邪恶阵营的主宰，而一旦别墅里爆发主宰级的战斗，地下室的陈淑必死无疑。
另外，浓重的紫雾笼罩整个新约郡，半神级的战斗传播出的波动，让主宰都心惊胆战。
这种情况下，低调隐藏才是生存之道。
陈淑咽下牛排，看向对面的俯瞰者，道：
“会长刚才发来消息，道德值不会再消失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了。”
那位俯瞰者是一位五官立体精致的白种女子，灵境ID苏菲娅，取自岛国某知名动漫的一个角色。
苏菲娅有着锐利的褐瞳，飘逸的黑发，穿着白色的OL套装，戴着女士黑框眼睛，一副知性熟女禁欲系打扮。
作为济世社社长的贴身保镖，她先松了口气，但作为灵境行者，她的心情依旧沉重：
“邪恶阵营的进攻越来越频繁，力度越来越大，而守序阵营的战果，目前仅限于新约郡的阵营中，猎杀数量众多的圣者和几名主宰。
“比起官方组织，我们济世社的势力还是太弱了，面对滚滚大势，只能随波逐流，这种无力感让人很不安。”
和陈淑待久了，她偶尔也会用几句成语。
陈淑语气平淡：“等吧，等我们的太阳之主成长起来，一切都会不一样的，济世社也将成为守序阵营中的庞然大物。”
苏菲娅精致立体的脸庞露出一抹好奇：“社长，我们扶持的太阳之主到底是谁？”
突然，她表情一变，流动的风告诉她，有人突兀的出现在院子里。
苏菲娅霍然起身：“有人闯进来了，是灵境行者。”
话音落下，宽敞明亮的餐厅里，一道星光亮起。
升腾的星光中，出现一位俊朗挺拔，面无表情的年轻人。
第7章
父亲的死因
星官？看到年轻人闯入餐厅，苏菲娅直接进入战斗状态，在双方之间竖起一道风墙，同时伸出手，朝年轻的星官做出抓摄动作。
周围的气流随着她的动作，凝聚成无形的大手，将年轻人握在掌心，如同紧实的牢笼，只要苏菲娅心念一动，庞大的气压会让年轻人粉身碎骨。
“啪！”
遭受束缚，双臂下垂的年轻人，拇指和中指一搓，打出响指。
随着清脆的响声，冥冥中似乎有什么规则消失了，苏菲娅惊愕的看见自己凝聚出的气流手掌，竟然穿透了年轻的身体，旋即崩溃。
“苏菲娅，他就是我们要扶持的太阳之主。”
陈淑的一句话，让苏菲娅的警惕、斗志、敌意和凝重，统统烟消云散，她错愕的睁大眼睛。
这个年轻人就是济世社，就是会长培养的太阳之主？苏菲娅上上下下的打量年轻人，仿佛要把他的每一个细胞都看透。
这时，她才发现年轻男子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苏菲娅扭头看向社长，道：“他是……”
陈淑笑道：“你应该见过他，在资料上，他的灵境ID叫元始天尊。”
苏菲娅霍然回头，失声道：“元始天尊？？不对，元始天尊不是死了吗。”
她想起这张脸了，确实在资料上见过，可元始天尊在两个月前就回归了灵境，这是举世皆知的事实。
“会长培养的太阳之主，怎么可能轻易殒落。”陈淑目光凝视着阔别一年的儿子，面带微笑：“你终于肯见我了，坐吧，我让厨师给你煎块牛排。”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强势，不问他有没有吃饭，也不问他想吃什么。
张元清也一如既往的抬杠：“不吃！”
陈淑已经招来女佣，让她去给厨师传话了。
张元清拉开椅子坐下，直入主题：“我见过家族败类了。”
他暗示陈淑，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
不婉约不柔弱，清丽素雅的陈淑点点头：
“本来就没打算一直瞒着你，你还是圣者的时候，我就想和你摊牌了，是他非要拦着。”
“和我摊牌什么？”张元清目光幽深的看着她。
摊牌这些年为什么不管他？摊牌自己很忙，所以一年到头都不回家，电话也懒得打？
如果是一年前，张元清肯定会这么问，现在则没了这份兴趣，埋怨妈妈为什么冷落自己，这是小屁孩才在意的事，而他早已不是孩子。
不过母子关系恶劣这么多年，他也无法立刻冰释前嫌，与陈淑上演母慈子孝的戏码。
苏菲娅看了看张元清，又看了看陈淑，直觉告诉她，社长和元始天尊的关系非同一般。
察觉到下属的打量，陈淑微微一笑，介绍道：“这是犬子！”
张元清挑了挑眉，呵道：“你能修改一次措辞吗。”
陈淑从善如流：“好的，狗子。”
张元清翻了个白眼。
苏菲娅震惊了。
元始天尊是社长的儿子？
第二大区最受人瞩目的天才，彗星般崛起的年轻强者，竟然是社长的儿子！！
这瓜要是传到组织里，整个济世社都会沸腾的。
陈淑又道：“她是苏菲娅，济世社的主宰，她还是超凡行者时就加入济世社了。从我的助手做起，一直到现在。”
苏菲娅是她一手培养的主宰。
张元清打量一下禁欲系穿搭的俯瞰者，又看一眼不施粉黛，简约强干的母亲，“看得出来，你俩画风一样。”
没几年的相处，气质、气场不会这么契合。
“苏菲娅，你去客厅等着，我和他有话说。”陈淑道。
苏菲娅点点头，起身离开餐厅。
待她走远，陈淑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温水，道：
“你舅舅应该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了，今晚过来，是想妈妈抱抱亲亲，还是有什么疑惑需要我补充？”
张元清嘴角一抽：“你狗老公的分身在哪。”
陈淑秀眉一蹙，不悦道：“那是你爸。”
“狗子的爸，不也是狗子？”张元清争锋相对。
陈淑识趣的没有继续互相伤害的话题，道：
“你爸的分身在很安全的地方，你现在还不用知道，复活他的事也不是你需要操心的，至少现阶段，不需要考虑复活你爸，因为难度太高。”
张元清也没说“凭什么我不能知道”、“那是我爸”之类的矫情话，岔开话题：
“你知道楚尚和无痕大师的分身在哪吗。”
陈淑温柔的看着儿子：“不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张元清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道：“跟我说说你和张天师的过去吧，我听完再考虑要问什么。”
普通的母亲或许会忌讳和儿子说起青春恋爱往事，但陈淑不会，她张口就来：
“你爸年轻的时候当过辅警，做的非常优秀，不管是侦查能力、个人武力都出类拔萃，你外公很欣赏他，几次三番想给他转正，都被拒绝了。
“有次你爸协助治安署破获大案，老陈邀请他来家里吃饭，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以后，他就不停的来家里串门，约我看电影，去舞厅跳舞，唱卡拉OK，久而久之，我们就恋爱了。
“你外公外婆都很赞同这门婚事，唯一不满的是张子真死活不肯把户口落到松海，也不肯转正，拿着微薄的薪水，干着最苦最累的活，整天阳光灿烂，跟个傻子似的。
“不过老两口虽恨铁不成钢，终归是没舍得棒打鸳鸯，放我和他去乡下过苦日子。”
张元清没想到老爹还当过辅警：“他为什么不转正？”
陈淑笑道：“他那会儿已经是灵境行者，整天说自己是逍遥派的嫡传，肩负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为了更好的惩奸锄恶，所以才当了辅警，之所以不转正，是因为吃了公家饭，就要受公家约束，不符合逍遥的理念。”
一如既往的中二啊……张元清感慨道：“一个野生行者都能堂而皇之的做辅警，当年制度确实混乱。”
“当年社会制度混乱没错，但事关灵境行者，不管是政府还是灵境行者组织，都极为重视从不松懈，你爸能混进治安署当辅警，是因为他还有一层身份。”这时候，厨师端着煎好的牛排过来了，陈淑停顿不言。
待厨师摆好刀叉离去，陈淑示意儿子尝尝。
张元清敷衍的切了一块，边嚼边说：“和牛太腻了，你继续说。”
“你爸能在治安署做辅警，尽情展现灵境行者的能力，是狗长老在庇护他。”陈淑笑道：“他以前是狗长老的线人。”
原来如此！张元清解开了心里的一桩疑惑。
难怪逍遥三子都不知道张天师的真实身份，狗长老却一清二楚，想来，当年狗长老扮演的是靠山、大腿、长辈等角色。
“再后来，随着你爸等级提升，遇到的敌人位格越来越高，他也越来越注意隐藏自己……”陈淑语气平静的说着当年的往事，讲诉两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他做的大部分事情，我都不知道，也从不过问。一直到光明罗盘争夺战后，一切就变了。”陈淑目光中透着缅怀、追忆，以及品尝往事的深沉：
“有一天，你爸浑身是血的回家，说自己闯祸了，进入了不该进入地方，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他大病一场，从此不再外出，我们度过了一段平静的岁月，那段岁月里，我怀上了你。而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再不复当年的风光。
“再后来，就是楚家被灭门，你爸带回了玉儿。江玉饵的本名叫楚玉，江是她母亲的姓。她不能继续姓楚，又不想姓陈，于是就跟了生母的姓。
“楚家灭门后，你爸经常夜里惊醒，浑身冷汗，他不知道在恐惧什么，我问过几次，他不肯说，只是偶尔会听到他喃喃自语：不可能，我不可能算不到的。”
不可能算不到……张元清皱起眉头，张子真当时已是巅峰主宰，哪怕不是主修星辰，也能通过观星术，看到万物演变，看见世事走向。
但似乎有什么事，他没算到，所以耿耿于怀。
那个时间节点，发生过什么？
“你事后有问过舅舅吗。”张元清不懂就问，觉得没必要去脑补和猜测。
陈淑摇头：“你爸连我都不说的事，怎么会告诉你舅舅？”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
“楚家灭门不久，他又开始频繁外出，不知道在调查什么东西。突然有一天，他说要去做一件大事，如果没有回来，就让我准备好，带着父母远赴国外。
“好在没多久，他回来了，那是他最后一次外出，从此再没离开过家，然后你就出生了，直到你六岁的时候……”
陈淑眼里闪过一抹痛苦：“你六岁的时候，他突然转化成了阴物，神智错乱，迫不得已，引燃日之神力自焚而亡。”
“什么？”张元清惊愕的脱口，他一直以为父亲是死于灵拓的报复。
万万没想到，张子真是引燃日之神力而亡。
“你确定他转化成了阴物？舅舅也这么说？”张元清难以置信。
堂堂日游神，怎么可能转化成阴物？简直离谱！
……
第8章
试验品
“我虽然不是灵境行者，但坐在济世社社长的位置上，眼界还是有的。”陈淑给予肯定的答复。
她没有卖关子，叹息道：“张子真被太阴诅咒了。”
被太阴诅咒了……张元清瞳孔微缩，脱口而出：“灵拓干的？！”
把一位巅峰日游神转化为阴物，逼其自焚而死，如果是太阴之主的话，倒是解释得通。
“所以，灵拓在那时候，就已经掌控太阴本源碎片了。”张元清喟叹道。
同为夜游神，同为巅峰主宰，张子真遭受诅咒侵蚀，状态日渐衰弱，而灵拓虽然堕落，却变得更强了。
先一步获得太阴本源碎片，踏入半神领域。
陈淑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是在六年前，灵拓复生归来，就已经是半个太阴之主。还记得你爸说的那件大事吗，楚家灭门后，你爸频繁外出，是为了拜访故人寻求帮手，想再杀灵拓一次，你舅舅也参与了。”
“他们没能杀死灵拓，张子真反而中了太阴的诅咒，于六年后转为成阴物，自焚而死？”张元清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弄清楚了当年的往事。
陈淑再次摇头：“也不算一无所获，那一战中，他们重创灵拓，撕裂了太阴本源。”
张元清瞳孔瞬间收缩。
陈淑叹息道：“没错，当年灵拓就已经是太阴之主，是你爸和舅舅带人重伤了他，抢走了太阴碎片。”
张元清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抢来的那块太阴碎片……后来怎么样了？”
陈淑回答道：“你爸回归灵境后，太阴碎片就被你舅舅拿走了，去年，他把太阴本源碎片交给了魔原来角色卡里的太阴本源碎片是这么来的……张元清恍然大悟，这么看来，魔君晋升主宰后能怼天怼地怼空气，一部分原因是继承了张子真的遗产。
“能撕裂太阴之主的本源，当年的参与者，有点强啊。”他感慨了一句，问道：
“魔君到底怎么回事，舅舅为什么要扶持一个堕落者？”
陈淑苦笑道：
“你现在应该知道“日月星”的重要性，光明罗盘争夺战后，各大势力都在努力培养属于自己的夜游神，本来你舅舅是想培养子真的，但后续一系列的发展，让逍遥组织分崩离析，灵拓堕落，子真身殒，无奈之下，只能重新物色人选。
“作为子真和我的孩子，其实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一直在等你成长，等你成为灵境行者，可你直到成年，都还是个普通人。”
张元清“噢”一声，算是明白为什么舅舅从小就说：元子啊，你可是我的衣钵传人！
陈淑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语气平静低缓的娓娓道来：
“两年前，他突然跟我说，物色到了一位天才夜游神，美中不足的是，那位天才被堕落圣杯控制。不过，只要成为太阳之主，圣杯的污染不足为惧。
“再之后的情况，我其实不太清楚，因为魔君一直是你舅舅单向联系，你舅舅也极少与我说起魔魔君确实是个天才，仅仅两年时间就晋升巅峰主宰，只差一点就成了太阳之主，只差一点……”
听到这里，张元清脑海里闪过一个困惑已久的问题：
“所以在魔君死后，舅舅把他的角色卡给了我，刚才他确实说过，是他把魔君的角色卡给了我……
“灵境行者死后，角色卡应该是回归灵境，舅舅到底通过什么法子截下的角色卡？我接触的半神也不少了，从未听说过类似的手段。”
陈淑反问道：“你舅舅掌控的是什么权柄？”
张元清醍醐灌顶：“灵境商场？不，是交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利用权柄与灵境做了交易，‘买’下了魔君的角色卡。”
说到这里，张元清突然一愣：
“可角色卡是兵哥寄给我的，不是舅舅……”
如果是舅舅假冒兵哥寄出角色卡，那么兵哥笔记就不可能存在，他是跟着兵哥笔记找到猫王音箱的。
而《隋炀帝艳史》作为兄弟俩性启蒙读物，只有他们才知道，舅舅不可能知道。
所以，只能解释为，兵哥和舅舅是一伙的。
“那魔君……”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陈淑颔首：“魔君是你舅舅的试验品，扶持太阳之主，一定会受到各方的注视和阻挠，尤其是灵拓。所以他把魔君当做棋子，让魔君去踩雷。不然，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把太阴本源碎片送给魔魔君死后，他再把角色卡交易出来寄给你，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扶持你成为太阳之主就容易多了，也安全许多。当然，如果魔君够争气，成就太阳之主位格，那你舅舅也乐得亲外甥平平凡凡过日子。”
所以，兵哥和舅舅都在演魔君？魔君真惨……张元清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转而说道：
“舅舅希望我整合济世社、机关技术公司和止杀宫，组建新的组织，你怎么看？”
陈淑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咨询她更好过自己思考。
“在这件事上，你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获得五行盟和灵境世家的认可，成为半官方半江湖的组织，这样才能借助官方渠道与邪恶阵营博弈。”陈淑说道：
“然后尽可能的拉拢主宰，撑起组织内部的高层次力量，至于中低层灵境行者，你不用管，当好旗帜，招揽的活交给我。”
张元清边听边点头。
“济世社共有五位主宰，两位八级，三位七级，加上玉儿的话，也才六位。想成为比肩灵境世家的组织，还有不少的差距。”陈淑说。
张元清立刻道：“是七位，我的帮派成员夏侯傲天已经晋升主宰。不过数量还是不够，尤其是八级层次的战力太少。”
他自己的水平，吊打7级没问题，遇到八级主宰还是很吃力的。
到了主宰阶段，每升一级都是质的飞跃，薇妮·伯伦特是八级雷法师，本就受伤的情况下，还能一人独斗两位巨妖，而且是雷法师最不擅长的近战。
薇妮·伯伦特若是状态完好，斩杀两名7级巨妖完全没问题，而且，她是八级初期的主宰。
八级后期的主宰，基本能吊打张元清了，双职业主宰都扛不住。
我认识的民间主宰不多，官方主宰倒是挺多的，但那些关系良好的主宰，让他们留在官方比拉拢到新组织里好处更大……
连三月可以争取一下，其实高层次力量的话，魔眼是很好的人选，但他性格太偏激，而且毕竟是兵主教的天王，未必愿意脱离兵主教。
而不脱离兵主教的话，恐惧天王极大可能利用魔眼对付我的组织……
张元清收回思绪，道：“我还有事处理，就先走了。”
陈淑没有阻拦，嗯一声。
张元清看了一眼面前的牛排，叉起来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抱怨：“太腻了太腻了！”
星光升起，走了。
陈淑看着空荡荡的餐盘，素雅的脸庞终于露出一抹温柔。
……
新约郡，唐人街。
张元清行走在深夜的街道，昏黄的路灯光芒无法驱散黑夜，唐人街这边，基础设施一直很差，很多路灯坏了也没人修理。
导致大片大片的区域被黑暗笼罩，居民晚上不敢出门，生怕一个转角就被人用枪顶着脑门，持枪的人完美隐于黑暗中，找都找不到，除非对方露出大白牙。
这场灾难让交通、医疗系统直接瘫痪，大部分公共设施关闭，学校停课，公司休假，整个社会陷入半停摆状态。
会议秘书如同没有感情的播报机，道：
“灵境行者的存在无法再隐瞒，政府方面担心公布后，引发社会动荡，要求我们给出处理方案。政府希望有两全其美的方案。”
“两全其美的方案？比如呢！”傅青阳声音冷漠。
会议秘书回答：“比如让民众迅速接受灵境行者的存在，同时不引发动荡和舆论。比如让所有人忘记本次灾难的源头。”
赤火帮大长老哼道：“说白了，就是想让我们催眠全世界呗，回复他们，灵境里没有这样的东西，即便有，也不是半神能做到的。”
“是！”会议秘书躬身。
大长老帝鸿沉吟一下，声音低沉又温和：“智囊团有什么建议？”
会议秘书声线平静的回答：
“智囊团的建议是光明正大的公布此事，告诉民众，有外星科技入侵地球，这是一场事关全人类存亡的事件，把人类和政府捆绑在一起，把政府粉饰成受害者。”
傅青阳冷冷的纠正道：“不是粉饰，全世界的政府、人类，本来就是受害者。”
他环顾会议桌边的九老，道：
“恕我直言，这个方案用处不大，反而会让社会上部分人员亢奋，成为犯罪分子，破坏社会安定。比如被我调到机关技术公司从事组装、生产的官方成员，他们每天工作12小时，全年无休，不可以请假。
“一段时间后，他们精神状态变得很不正常，极端压抑，渴望世界毁灭。这样的群体，整个人类社会有很多很多。”
会议秘书当即道：
“智囊团还有第二个方案，我们可以声称，这是恐怖组织发动的生化袭击，经调查某恐怖组织正在秘密研究生化病毒，被病毒感染的人获得了超能力，这才引发了本次灾难。”
剑阁长老冷笑道：“什么恐怖组织有这种科技水平？”
“可以声称恐怖组织背后有大国势力撑腰，还在调查中……反正先转移矛盾，安抚民众情绪。”会议秘书找补道。
会议室里一时间没人说话，也没人反对。
“转移矛盾确实是个方案，但治标不治本，可以当备选方案保留。”傅青阳道：“还有吗。”
会议秘书颔首：
“还有一个比较靠谱的方案，编造一套可行的说辞，然后让乐师世家的半神，以专家的身份接受电视台采访，给大家科普。
“乐师可以通过声音传播力量，虽然通过电视的方式会有所减弱，且做不到催眠全世界，但只要电视台反复播放，潜移默化的影响，人们会本能的接受，至少反应不会那么激烈，让本次事件软着陆没有问题。”
九老们沉吟沉吟，觉得这个方案还算靠谱。
“道德值为何平白无故的恢复？”傅青阳提及会议的第二个主题，望向百花会的妙长老：“五位盟主当时不在灵境中，太一门主那边有什么回复。”
妙长老表情顿时变得古怪，在众人的注视下，语气颇为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魔君召唤了太阳之力，恢复了道德值。”
“魔君？！”会议室里响起惊愕的声音，八位巅峰主宰面面相觑，难掩惊讶，傅青阳也愣住了。
大长老帝鸿皱眉道：“魔君不是回归灵境了吗。”
妙长老摇头：“太一门主没有解释。”
众人正疑惑不解，惊愕茫然之际，会议秘书看一眼电脑，道：
“黄太极申请连线！”
……
第6章
见面
舅舅从虚空中抓出一把锋利的短剑，以“你切腹吧”的悠闲姿态，丢到外甥怀里。
这把短剑是斥候职业的道具，锋利无双，但没有流血效果，正好划开日游神坚韧的皮肤，又不造成持续性伤害。
“舅舅，这把短剑送给我吧。”张元清把玩着主宰品质的短剑，爱不释手。
“如果你要送傅青阳的话，他看不上，送关雅的话，等她到了主宰阶段，我会给你更好的。现在嘛，她还支付不起使用短剑的代价。”舅舅没有答应，“至于你，它形同鸡肋。”
万宝树里那么多宝贝，还这么抠门！张元清心里嘀咕。
他反握短剑，抵住胸口，用力刺了进去，割开皮肉，把那颗乌黑搏动，连接着血管的心脏捧在了掌心。
舅舅身子前倾，伸出手掌置于心脏上方，乌黑心脏表面，顿时浮现一枚枚紧凑衔接的虚空咒文。
家族败类轻轻一转手腕，张元清便看见那些虚空咒文快速消散，少了薄薄一层，他立刻把心脏塞回胸腔。
下一秒，强烈的负面能量，翻江倒海似的袭来。
张元清痛苦的倒在地上，额头浮现太阳印记，旋即扭曲成一团向内坍缩的黑洞印记，接着又转变成太阳印记。
他身上的气息，时而邪恶空洞，时而纯正光明。
如此反复交替，许久后，日之神力占据上风，压制了幻神心脏的力量，成功驯化。
张元清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息，浑身暴汗。
相比起最初险些失控的融合，这次的风险降低了很多，霸道的日之神力克制一切灵力，以后只要抽丝剥茧的解除封印，就不用担心幻神心脏失控。
等他成为太阳之主，就能彻底掌控幻神心脏，成为双职业半神。
张元清躺在地上，一边喘息，一边适应新技能——虚无！
“虚无”是幻术师在主宰阶段的核心能力，7级的虚无者能虚无化能量、灵力，8级的虚无者能虚无化物质，9级的虚无者能虚无化规则。
到了半神阶段，虚无能力可以把概念化的东西归于虚无。
张元清的“虚无”技能对应7级，不过幻神心脏毕竟是半神级物品，天生具备虚无规则的特性。
他可以虚无的规则分两种，一种是现实层面的规则，比如苹果成熟后往下掉；火焰会燃烧物质；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人类拉屎会夹断。
另一种是灵境领域的规则，指规则类道具、规则类技能。
张元清现在的层次，无法虚无那些支撑世界运转的规则，且领域范围也不大，应用在战斗中的话，能把高速碰撞的物体必然产生强大动能的规则虚无化。
展现出的效果来说，有点像酗酒者，不过酗酒者的能力是“扭曲”、“混乱”、“反转”、“抹除”，应用上更广，更灵活。
而在应对规则类道具、技能方面，他可以虚无化7级以下的规则，包括7级。
限制是，该能力每天只能使用三次，如果是虚无化能量、灵力，则没有限制。
“九级虚无者可以抹去规则，啧啧，难怪老大晋升主宰后，紧迫感反而增加了，不说半神，巅峰主宰就能驾驭、操纵规则，老大的技近乎道在圣者阶段无往不利，在主宰阶段，就不那么灵了。”张元清有些疲惫的起身，歪倒在沙发上，道：
“舅舅，再给我来一瓶可乐。”
舅舅当即抓出一瓶冰镇可乐丢过来，道：
“好好适应主宰阶段的力量，尽早回国，组建自己的势力，我要回去陪你舅妈了，哦对了，你妈就在新约郡，你妈就在新约郡，很安全，要见她吗？”
张元清默然不语，半晌，道：“好。”
……
黄太极？
剑阁长老目光一闪，望向大长老帝鸿，笑道：
“看来他成功晋升主宰了。”
这个层次的会议，圣者是没资格参与的，如果是有重要情报，黄太极的正确做法是转告会议秘书，而不是请求连线。
既然提出连线，说明他拥有了在会议上汇报工作的资格。
帝鸿严肃的脸庞露出一抹笑容，“让他进来。”
会议秘书当即拿起笔记本，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天花板上的投影仪射出湛蓝光束，光束中出现黄太极的身影。
黄太极刚刚结束善后工作回到家里，本来打算与爷爷通话汇报元始天尊的情报，被告知爷爷帝鸿在开会，索性就直接连线了。
这也是在告诉五行盟高层，他晋升主宰了。
帝鸿欣慰的审视着孙子，心里阴霾消散不少，微笑道：
“你来的正好，这次的杀戮副本，盟主们没有进入灵境观战，你汇报一下本次晋升主宰的名单吧。”
众人压下魔君死而复生的震惊，看向黄太极，等待他公布晋升名单。
黄太极微微颔首：
“黄太极、阴姬、姜居、夏侯傲天、小圆……”
“你在说什么？”赤火帮的大长老打断他，不解道：“主宰名额不是只有三个吗！”
其他长老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黄太极解释道：“因为灵拓的原因，第一大区和第二大区的杀戮副本融合了，所以是六个名额。”
十位掌权者心里一惊，旋即欣喜起来：
“六个名额，我们第二大区占了四个。”
灵拓在灵境中搅风搅雨，影响了灵境的运行机制，两个大区的杀戮副本融合，是本次事件的后遗症，不需要过多纠结，相比起来，一次杀戮副本获得四名主宰名额，让这些掌权者由衷的欣喜、兴奋。
你们高兴的太早了！傅青阳扫了一眼喜色浮动的九老，故意问道：“最后一个名额呢。”
黄太极瞥了他一下，在九老的注视中，一字一句道：“元始天尊！”
晴天霹雳！
前一秒还满脸喜色的九老，此刻表情陡然僵硬，笑容凝固在脸上。
赤火帮的长老猛地起身，眼睛瞪如铜铃：“你说谁？！”
他的表情，甚至比刚才魔君复活更加惊愕。
黄太极扫过九老惊愕的表情，心里莫名的有些快意，脸上依旧沉稳：“元始天尊，他还没死，这次杀戮副本，我们能晋升主宰，全依仗他。”
当下，把杀戮副本里发生的事，详细的告诉众人。
会议室里陷入诡异的寂静，一股无法描述的僵硬气氛笼罩，九位手握大权的巅峰主宰们，脸色古怪的缄默着，缄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百花会的妙长老看向傅青阳，沉声道：
“所以，新约郡的句芒就是他，你早就知道元始天尊还没死！他怎么复活的，母神子宫？”
傅青阳表情冷漠，语气却很愉悦：“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元始没死，我也很惊讶。”
他绝对不会承认联手魔眼救活元始天尊这件事，不管是勾结兵主教的天王还是复活弑杀蔡长老的元凶，都会成为政敌攻讦的借口。
九老面面相觑，元始天尊居然没死，而且还成为了主宰，并在杀戮副本中协助五行盟的圣者晋升，他们内心五味杂陈，一时间分不清是遗憾还是喜悦，是忌惮还是庆幸。
傅青阳继续道：“与其在意元始天尊复活，我更关心魔君死而复生和他有什么关系。”
九老们纷纷摆脱“这小子居然还活着”的情绪，望向黄太极。
黄太极便将杀戮副本中，元始天尊的异常告知九老，这些事没必要瞒，也不可能瞒，毕竟当时在场的人很多。
“魔君这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帝鸿大长老皱起眉头，思索道：“可他如果没死，角色卡不可能被元始天尊继承。”
妙长老也发表看法：
“如果魔君没死，太一门主的回应不会这么平淡，盟主们也早就告知我等了……既然元始天尊没死，那直接问他便是。”
说到这里，众人将目光投向傅青阳。
钱公子淡淡道：“他已经不是五行盟的成员了。”
这句话是在点出，你们已经无法用身份、职位去要求他做什么。
听在九老耳中，则是傅青阳在替元始天尊索要权力和职位。
赤火帮的大长老当即道：
“既然他没死，那就回归五行盟，正好可以用他的声望提振士气，最近灵境接二连三的出故障，让中低层的成员人心惶惶。”
水神宫大长老冷冷道：
“论坛里议论道德值事件的帖子层出不穷，若让他们知道与元始天尊有关，他的声望将无人能及，你们忘记他过去挟功自重的态度了？圣者时就难以驾驭，如今成了主宰，如何压制？”
妙长老想了想，说：
“松海的长老岗位不缺，可以考虑把他调到贫困省份，年轻人需要历练嘛，到时候，随他怎么折腾吧。”
论等级、实力，九老一只手就能镇压元始天尊，但作为官方组织的掌权者，他们需要顾全大局，不可能公开打压一位声望如日中天的功臣。
元始天尊如果有极高的职场情商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刺头。
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发到贫困省份去开荒，以元始天尊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正好可以整治贫困地区的邪恶职业，一举两得。
九老们一言一语的商议起来，讨论该给元始天尊什么职位，讨论如何利用他的回归提振官方成员士气。
不多时，九老达成共识，把元始天尊调到青禾分部，让他去八桂省戍守边境。
帝鸿看向傅青阳，“傅长老，如果没有异议，你负责联系元始天尊。”
傅青阳笑了笑，“没问题。”
这群老家伙，一如既往的傲慢。
……
新约郡，昆斯区远离黄金地段的某栋别墅。
刚从地下室出来的陈淑，坐在餐桌边，切割着厨师烹饪的牛排和煎鳕鱼，别墅外灯火通明，警车和救护车在小区进进出出。
小区的物业联系了施工队，正在抢修龟裂的路面和被破坏的公共设施。
几个小时前，小区遭遇了一批邪恶职业的袭击，运输车粗暴的撞开小区的大门，杀死了门卫和试图阻止行凶的物业人员。
随后，这些邪恶职业挨家挨户的闯入别墅，把保险箱、珠宝、现金、古董等有价值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搬上运输车。
遇到反抗的别墅主人，直接杀死，遇到漂亮的女人，或当场强暴，或随着财物一起带走。
不幸中的万幸，白天的时候，大部分业主都在工作，逃过了一劫。
持续几个小时的狂欢后，邪恶职业们满载而归，留下一片狼藉。
陈淑早早的躲到了地下室，只留一位贴身保镖守在别墅里，那位保镖是济世社的成员，风法师职业的主宰。
陈淑所在的别墅，很幸运的没有遭到洗劫，因为不知道道德值还会不会恢复，那位“俯瞰者”从头到尾都没有干预邪恶职业的狂欢。
如果这些背靠组织的邪恶职业死在这里，很可能招来邪恶阵营的主宰，而一旦别墅里爆发主宰级的战斗，地下室的陈淑必死无疑。
另外，浓重的紫雾笼罩整个新约郡，半神级的战斗传播出的波动，让主宰都心惊胆战。
这种情况下，低调隐藏才是生存之道。
陈淑咽下牛排，看向对面的俯瞰者，道：
“会长刚才发来消息，道德值不会再消失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了。”
那位俯瞰者是一位五官立体精致的白种女子，灵境ID苏菲娅，取自岛国某知名动漫的一个角色。
苏菲娅有着锐利的褐瞳，飘逸的黑发，穿着白色的OL套装，戴着女士黑框眼睛，一副知性熟女禁欲系打扮。
作为济世社社长的贴身保镖，她先松了口气，但作为灵境行者，她的心情依旧沉重：
“邪恶阵营的进攻越来越频繁，力度越来越大，而守序阵营的战果，目前仅限于新约郡的阵营中，猎杀数量众多的圣者和几名主宰。
“比起官方组织，我们济世社的势力还是太弱了，面对滚滚大势，只能随波逐流，这种无力感让人很不安。”
和陈淑待久了，她偶尔也会用几句成语。
陈淑语气平淡：“等吧，等我们的太阳之主成长起来，一切都会不一样的，济世社也将成为守序阵营中的庞然大物。”
苏菲娅精致立体的脸庞露出一抹好奇：“社长，我们扶持的太阳之主到底是谁？”
突然，她表情一变，流动的风告诉她，有人突兀的出现在院子里。
苏菲娅霍然起身：“有人闯进来了，是灵境行者。”
话音落下，宽敞明亮的餐厅里，一道星光亮起。
升腾的星光中，出现一位俊朗挺拔，面无表情的年轻人。
第7章
父亲的死因
星官？看到年轻人闯入餐厅，苏菲娅直接进入战斗状态，在双方之间竖起一道风墙，同时伸出手，朝年轻的星官做出抓摄动作。
周围的气流随着她的动作，凝聚成无形的大手，将年轻人握在掌心，如同紧实的牢笼，只要苏菲娅心念一动，庞大的气压会让年轻人粉身碎骨。
“啪！”
遭受束缚，双臂下垂的年轻人，拇指和中指一搓，打出响指。
随着清脆的响声，冥冥中似乎有什么规则消失了，苏菲娅惊愕的看见自己凝聚出的气流手掌，竟然穿透了年轻的身体，旋即崩溃。
“苏菲娅，他就是我们要扶持的太阳之主。”
陈淑的一句话，让苏菲娅的警惕、斗志、敌意和凝重，统统烟消云散，她错愕的睁大眼睛。
这个年轻人就是济世社，就是会长培养的太阳之主？苏菲娅上上下下的打量年轻人，仿佛要把他的每一个细胞都看透。
这时，她才发现年轻男子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苏菲娅扭头看向社长，道：“他是……”
陈淑笑道：“你应该见过他，在资料上，他的灵境ID叫元始天尊。”
苏菲娅霍然回头，失声道：“元始天尊？？不对，元始天尊不是死了吗。”
她想起这张脸了，确实在资料上见过，可元始天尊在两个月前就回归了灵境，这是举世皆知的事实。
“会长培养的太阳之主，怎么可能轻易殒落。”陈淑目光凝视着阔别一年的儿子，面带微笑：“你终于肯见我了，坐吧，我让厨师给你煎块牛排。”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强势，不问他有没有吃饭，也不问他想吃什么。
张元清也一如既往的抬杠：“不吃！”
陈淑已经招来女佣，让她去给厨师传话了。
张元清拉开椅子坐下，直入主题：“我见过家族败类了。”
他暗示陈淑，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
不婉约不柔弱，清丽素雅的陈淑点点头：
“本来就没打算一直瞒着你，你还是圣者的时候，我就想和你摊牌了，是他非要拦着。”
“和我摊牌什么？”张元清目光幽深的看着她。
摊牌这些年为什么不管他？摊牌自己很忙，所以一年到头都不回家，电话也懒得打？
如果是一年前，张元清肯定会这么问，现在则没了这份兴趣，埋怨妈妈为什么冷落自己，这是小屁孩才在意的事，而他早已不是孩子。
不过母子关系恶劣这么多年，他也无法立刻冰释前嫌，与陈淑上演母慈子孝的戏码。
苏菲娅看了看张元清，又看了看陈淑，直觉告诉她，社长和元始天尊的关系非同一般。
察觉到下属的打量，陈淑微微一笑，介绍道：“这是犬子！”
张元清挑了挑眉，呵道：“你能修改一次措辞吗。”
陈淑从善如流：“好的，狗子。”
张元清翻了个白眼。
苏菲娅震惊了。
元始天尊是社长的儿子？
第二大区最受人瞩目的天才，彗星般崛起的年轻强者，竟然是社长的儿子！！
这瓜要是传到组织里，整个济世社都会沸腾的。
陈淑又道：“她是苏菲娅，济世社的主宰，她还是超凡行者时就加入济世社了。从我的助手做起，一直到现在。”
苏菲娅是她一手培养的主宰。
张元清打量一下禁欲系穿搭的俯瞰者，又看一眼不施粉黛，简约强干的母亲，“看得出来，你俩画风一样。”
没几年的相处，气质、气场不会这么契合。
“苏菲娅，你去客厅等着，我和他有话说。”陈淑道。
苏菲娅点点头，起身离开餐厅。
待她走远，陈淑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温水，道：
“你舅舅应该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了，今晚过来，是想妈妈抱抱亲亲，还是有什么疑惑需要我补充？”
张元清嘴角一抽：“你狗老公的分身在哪。”
陈淑秀眉一蹙，不悦道：“那是你爸。”
“狗子的爸，不也是狗子？”张元清争锋相对。
陈淑识趣的没有继续互相伤害的话题，道：
“你爸的分身在很安全的地方，你现在还不用知道，复活他的事也不是你需要操心的，至少现阶段，不需要考虑复活你爸，因为难度太高。”
张元清也没说“凭什么我不能知道”、“那是我爸”之类的矫情话，岔开话题：
“你知道楚尚和无痕大师的分身在哪吗。”
陈淑温柔的看着儿子：“不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张元清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道：“跟我说说你和张天师的过去吧，我听完再考虑要问什么。”
普通的母亲或许会忌讳和儿子说起青春恋爱往事，但陈淑不会，她张口就来：
“你爸年轻的时候当过辅警，做的非常优秀，不管是侦查能力、个人武力都出类拔萃，你外公很欣赏他，几次三番想给他转正，都被拒绝了。
“有次你爸协助治安署破获大案，老陈邀请他来家里吃饭，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以后，他就不停的来家里串门，约我看电影，去舞厅跳舞，唱卡拉OK，久而久之，我们就恋爱了。
“你外公外婆都很赞同这门婚事，唯一不满的是张子真死活不肯把户口落到松海，也不肯转正，拿着微薄的薪水，干着最苦最累的活，整天阳光灿烂，跟个傻子似的。
“不过老两口虽恨铁不成钢，终归是没舍得棒打鸳鸯，放我和他去乡下过苦日子。”
张元清没想到老爹还当过辅警：“他为什么不转正？”
陈淑笑道：“他那会儿已经是灵境行者，整天说自己是逍遥派的嫡传，肩负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为了更好的惩奸锄恶，所以才当了辅警，之所以不转正，是因为吃了公家饭，就要受公家约束，不符合逍遥的理念。”
一如既往的中二啊……张元清感慨道：“一个野生行者都能堂而皇之的做辅警，当年制度确实混乱。”
“当年社会制度混乱没错，但事关灵境行者，不管是政府还是灵境行者组织，都极为重视从不松懈，你爸能混进治安署当辅警，是因为他还有一层身份。”这时候，厨师端着煎好的牛排过来了，陈淑停顿不言。
待厨师摆好刀叉离去，陈淑示意儿子尝尝。
张元清敷衍的切了一块，边嚼边说：“和牛太腻了，你继续说。”
“你爸能在治安署做辅警，尽情展现灵境行者的能力，是狗长老在庇护他。”陈淑笑道：“他以前是狗长老的线人。”
原来如此！张元清解开了心里的一桩疑惑。
难怪逍遥三子都不知道张天师的真实身份，狗长老却一清二楚，想来，当年狗长老扮演的是靠山、大腿、长辈等角色。
“再后来，随着你爸等级提升，遇到的敌人位格越来越高，他也越来越注意隐藏自己……”陈淑语气平静的说着当年的往事，讲诉两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他做的大部分事情，我都不知道，也从不过问。一直到光明罗盘争夺战后，一切就变了。”陈淑目光中透着缅怀、追忆，以及品尝往事的深沉：
“有一天，你爸浑身是血的回家，说自己闯祸了，进入了不该进入地方，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他大病一场，从此不再外出，我们度过了一段平静的岁月，那段岁月里，我怀上了你。而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再不复当年的风光。
“再后来，就是楚家被灭门，你爸带回了玉儿。江玉饵的本名叫楚玉，江是她母亲的姓。她不能继续姓楚，又不想姓陈，于是就跟了生母的姓。
“楚家灭门后，你爸经常夜里惊醒，浑身冷汗，他不知道在恐惧什么，我问过几次，他不肯说，只是偶尔会听到他喃喃自语：不可能，我不可能算不到的。”
不可能算不到……张元清皱起眉头，张子真当时已是巅峰主宰，哪怕不是主修星辰，也能通过观星术，看到万物演变，看见世事走向。
但似乎有什么事，他没算到，所以耿耿于怀。
那个时间节点，发生过什么？
“你事后有问过舅舅吗。”张元清不懂就问，觉得没必要去脑补和猜测。
陈淑摇头：“你爸连我都不说的事，怎么会告诉你舅舅？”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
“楚家灭门不久，他又开始频繁外出，不知道在调查什么东西。突然有一天，他说要去做一件大事，如果没有回来，就让我准备好，带着父母远赴国外。
“好在没多久，他回来了，那是他最后一次外出，从此再没离开过家，然后你就出生了，直到你六岁的时候……”
陈淑眼里闪过一抹痛苦：“你六岁的时候，他突然转化成了阴物，神智错乱，迫不得已，引燃日之神力自焚而亡。”
“什么？”张元清惊愕的脱口，他一直以为父亲是死于灵拓的报复。
万万没想到，张子真是引燃日之神力而亡。
“你确定他转化成了阴物？舅舅也这么说？”张元清难以置信。
堂堂日游神，怎么可能转化成阴物？简直离谱！
……
第8章
试验品
“我虽然不是灵境行者，但坐在济世社社长的位置上，眼界还是有的。”陈淑给予肯定的答复。
她没有卖关子，叹息道：“张子真被太阴诅咒了。”
被太阴诅咒了……张元清瞳孔微缩，脱口而出：“灵拓干的？！”
把一位巅峰日游神转化为阴物，逼其自焚而死，如果是太阴之主的话，倒是解释得通。
“所以，灵拓在那时候，就已经掌控太阴本源碎片了。”张元清喟叹道。
同为夜游神，同为巅峰主宰，张子真遭受诅咒侵蚀，状态日渐衰弱，而灵拓虽然堕落，却变得更强了。
先一步获得太阴本源碎片，踏入半神领域。
陈淑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是在六年前，灵拓复生归来，就已经是半个太阴之主。还记得你爸说的那件大事吗，楚家灭门后，你爸频繁外出，是为了拜访故人寻求帮手，想再杀灵拓一次，你舅舅也参与了。”
“他们没能杀死灵拓，张子真反而中了太阴的诅咒，于六年后转为成阴物，自焚而死？”张元清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弄清楚了当年的往事。
陈淑再次摇头：“也不算一无所获，那一战中，他们重创灵拓，撕裂了太阴本源。”
张元清瞳孔瞬间收缩。
陈淑叹息道：“没错，当年灵拓就已经是太阴之主，是你爸和舅舅带人重伤了他，抢走了太阴碎片。”
张元清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抢来的那块太阴碎片……后来怎么样了？”
陈淑回答道：“你爸回归灵境后，太阴碎片就被你舅舅拿走了，去年，他把太阴本源碎片交给了魔原来角色卡里的太阴本源碎片是这么来的……张元清恍然大悟，这么看来，魔君晋升主宰后能怼天怼地怼空气，一部分原因是继承了张子真的遗产。
“能撕裂太阴之主的本源，当年的参与者，有点强啊。”他感慨了一句，问道：
“魔君到底怎么回事，舅舅为什么要扶持一个堕落者？”
陈淑苦笑道：
“你现在应该知道“日月星”的重要性，光明罗盘争夺战后，各大势力都在努力培养属于自己的夜游神，本来你舅舅是想培养子真的，但后续一系列的发展，让逍遥组织分崩离析，灵拓堕落，子真身殒，无奈之下，只能重新物色人选。
“作为子真和我的孩子，其实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一直在等你成长，等你成为灵境行者，可你直到成年，都还是个普通人。”
张元清“噢”一声，算是明白为什么舅舅从小就说：元子啊，你可是我的衣钵传人！
陈淑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语气平静低缓的娓娓道来：
“两年前，他突然跟我说，物色到了一位天才夜游神，美中不足的是，那位天才被堕落圣杯控制。不过，只要成为太阳之主，圣杯的污染不足为惧。
“再之后的情况，我其实不太清楚，因为魔君一直是你舅舅单向联系，你舅舅也极少与我说起魔魔君确实是个天才，仅仅两年时间就晋升巅峰主宰，只差一点就成了太阳之主，只差一点……”
听到这里，张元清脑海里闪过一个困惑已久的问题：
“所以在魔君死后，舅舅把他的角色卡给了我，刚才他确实说过，是他把魔君的角色卡给了我……
“灵境行者死后，角色卡应该是回归灵境，舅舅到底通过什么法子截下的角色卡？我接触的半神也不少了，从未听说过类似的手段。”
陈淑反问道：“你舅舅掌控的是什么权柄？”
张元清醍醐灌顶：“灵境商场？不，是交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利用权柄与灵境做了交易，‘买’下了魔君的角色卡。”
说到这里，张元清突然一愣：
“可角色卡是兵哥寄给我的，不是舅舅……”
如果是舅舅假冒兵哥寄出角色卡，那么兵哥笔记就不可能存在，他是跟着兵哥笔记找到猫王音箱的。
而《隋炀帝艳史》作为兄弟俩性启蒙读物，只有他们才知道，舅舅不可能知道。
所以，只能解释为，兵哥和舅舅是一伙的。
“那魔君……”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陈淑颔首：“魔君是你舅舅的试验品，扶持太阳之主，一定会受到各方的注视和阻挠，尤其是灵拓。所以他把魔君当做棋子，让魔君去踩雷。不然，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把太阴本源碎片送给魔魔君死后，他再把角色卡交易出来寄给你，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扶持你成为太阳之主就容易多了，也安全许多。当然，如果魔君够争气，成就太阳之主位格，那你舅舅也乐得亲外甥平平凡凡过日子。”
所以，兵哥和舅舅都在演魔君？魔君真惨……张元清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转而说道：
“舅舅希望我整合济世社、机关技术公司和止杀宫，组建新的组织，你怎么看？”
陈淑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咨询她更好过自己思考。
“在这件事上，你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获得五行盟和灵境世家的认可，成为半官方半江湖的组织，这样才能借助官方渠道与邪恶阵营博弈。”陈淑说道：
“然后尽可能的拉拢主宰，撑起组织内部的高层次力量，至于中低层灵境行者，你不用管，当好旗帜，招揽的活交给我。”
张元清边听边点头。
“济世社共有五位主宰，两位八级，三位七级，加上玉儿的话，也才六位。想成为比肩灵境世家的组织，还有不少的差距。”陈淑说。
张元清立刻道：“是七位，我的帮派成员夏侯傲天已经晋升主宰。不过数量还是不够，尤其是八级层次的战力太少。”
他自己的水平，吊打7级没问题，遇到八级主宰还是很吃力的。
到了主宰阶段，每升一级都是质的飞跃，薇妮·伯伦特是八级雷法师，本就受伤的情况下，还能一人独斗两位巨妖，而且是雷法师最不擅长的近战。
薇妮·伯伦特若是状态完好，斩杀两名7级巨妖完全没问题，而且，她是八级初期的主宰。
八级后期的主宰，基本能吊打张元清了，双职业主宰都扛不住。
我认识的民间主宰不多，官方主宰倒是挺多的，但那些关系良好的主宰，让他们留在官方比拉拢到新组织里好处更大……
连三月可以争取一下，其实高层次力量的话，魔眼是很好的人选，但他性格太偏激，而且毕竟是兵主教的天王，未必愿意脱离兵主教。
而不脱离兵主教的话，恐惧天王极大可能利用魔眼对付我的组织……
张元清收回思绪，道：“我还有事处理，就先走了。”
陈淑没有阻拦，嗯一声。
张元清看了一眼面前的牛排，叉起来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抱怨：“太腻了太腻了！”
星光升起，走了。
陈淑看着空荡荡的餐盘，素雅的脸庞终于露出一抹温柔。
……
新约郡，唐人街。
张元清行走在深夜的街道，昏黄的路灯光芒无法驱散黑夜，唐人街这边，基础设施一直很差，很多路灯坏了也没人修理。
导致大片大片的区域被黑暗笼罩，居民晚上不敢出门，生怕一个转角就被人用枪顶着脑门，持枪的人完美隐于黑暗中，找都找不到，除非对方露出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