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她收起笑容，深深凝视着张元清，“这是最后一道流程，别让我失望。”
说话间，她嘴唇微微开阖，似乎开启了某种咒语。
下一秒，池子底部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金光继而收敛，凝聚成一抹流光，沿着张元清的脚踝进入身体，钻入小腿、大腿、腰腹、胸膛，最后汇聚在眉心。
张元清脑袋一昂，露出了痛苦和畅快交织的扭曲表情。
紧接着，让凯瑟琳花容失色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通天教主身边迅速染上一层漆黑，并快速蔓延，蔓延……
眨眼间，水池便被“墨汁”污染了一半。
凯瑟琳脸色大变，飞快跃出水池，似乎墨汁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她赤条条的立在池子边，美眸中布满惊愕，一个圣者境巅峰的幻术师，竟有着如此可怕且深沉的恶念？
按照等级越高，恶念越深的规律，如此恐怖的恶念，通天教主的等级就不可能是圣者，至少是主宰。
先前她满不在乎，是自诩主宰，不惧怕区区污染，但通天教主的恶念已经不输给邪恶职业的主宰，如果沾染了这些污秽，作为守序职业的她，很可能会精神失常。
“叮叮叮……”
浴池边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猎人公会的会长。
凯瑟琳收了收心神，接通电话，听了几秒后，她放下手机，神色复杂的看向张元清：
“你通过考核了，会长让我告诫你，每隔一个月，来这里洗涤一次恶念，我们需要的是理智的，能有效沟通的同伴。”
邪恶职业都担心我精神失常？张元清嘴角抽动一下。
……
十分钟后，张元清穿着浴巾，盘腿坐在茶几边，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对面是同样穿着浴巾，露出雪白沟壑的凯瑟琳。
“恭喜加入猎人公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内部成员，先跟你交代一下福利。”凯瑟琳喝一口咖啡，道：
“每个月五十万联邦币的薪酬，每个月有一次免费悬赏的机会，从今以后，你做的任务，所有报酬都归你，公会不再抽成。
“公会定期会安排任务给你，不能拒绝，完成任务后，会有现金、材料、副本攻略、道具等奖励，视任务难度而定……”
张元清默默听完，道：“没问题！”
他也喝了一口咖啡，转而问道：“我想知道猎人公会的真实背景，以及教廷和教皇遗物相关的情报。”
凯瑟琳笑道：“你听说过自由盟约吗。”
张元清摇头。
“世界上最古老的灵境行者组织，就是教廷和自由盟约，自由盟约属于自由阵营，由自由职业和一群向往自由的守序职业组成。教廷的覆灭，是组织先辈们的功劳。”
“我知道了，用守序阵营的话形容，你是守序职业里的堕落者。”
“堕落者？”凯瑟琳咯咯笑道：“我不是堕落者，我只是窥破了宇宙的本质。秩序的极致，是没有秩序。混乱的极致是毁灭，毁灭才是永恒不变的秩序，这，是神的启示！”
“神的启示？”张元清眉头一挑：“你说，神？”
凯瑟琳的这些话，太一门前长老山河永存，暗夜玫瑰大护法，说过类似的话。
……
第41章
教廷藏宝库
“你不相信神？”凯瑟琳反问道。
“信啊，我信上帝、佛祖、玉皇大帝和诸天神佛，我爸妈没有死于强拆前，我们一家经常去寺庙里上香。”张元清淡淡道：“信一信又不亏。”
他不自觉的模仿了翟菜的语气，让自己变得很欠揍。
凯瑟琳身子慵懒的往后，靠在椅背，以一种大佬看萌新的优越感，轻笑道：
“凡人不信神可以理解，我们这样的群体，不该不信神的存在。你是巅峰圣者，进入灵境的次数很多，应该接触过很多低级行者接触不到的信息。”
是接触过很多信息，但我进的灵境次数真的不多……张元清保持着冷漠旁听的姿态，听着凯瑟琳侃侃而谈：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好奇过，是谁创造了灵境？没有好奇过半神之上是什么品级？半神半神，听名字就应该能推测，如果没有神，又怎么会有‘半神’这个称呼？”
张元清故作沉思，颔首道：“有道理，所以神在哪儿？灵境里吗。”
凯瑟琳摇摇头：“没有人知道神在哪里，神居住的圣殿，不是凡人可以探索的。”
“所以是神给了你们启示，让你们灭掉教廷？神如果无所不能，又何需借你们的手？神如果创造了灵境，全世界的灵境行者都是祂的掌中玩物，何必要灭教廷。”张元清努力套话。
“因为神无法降临人间，所以要让行走在人间的眷者替祂惩罚异端。”凯瑟琳昂起头，露出狂热和崇拜的表情，仿佛在为自己“眷者”的身份自豪。
神无法降临人间？张元清获得了两个较为重要的情报，一，灵境中存在管理员级别的生灵，也就是凯瑟琳口中的神。
二，神困于灵境，无法来到现实。
他斟酌着问道：“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所谓的神，是我们自由阵营的神。那么守序阵营也存在神。”
“不！”凯瑟琳低声道：“守序阵营没有神，不然，一个世纪前教廷为什么会覆灭？”
这……凯瑟琳的话让张元清心里一沉，守序阵营没有神？对了，我记得会长说过，上古时代的“病毒入侵”，使得最后一位管理员娲皇身殒。
也就是说，守序阵营已经没有神了……可是，如果守序阵营没有神，那祭天套装里提及的昊天，是谁？张元清心里暗暗警惕，心说这个昊天不会是某个邪神的马甲吧。
古往今来，似乎只有始皇帝沟通过昊天，然后始皇帝就完犊子了，大秦二世而亡。卧槽，将来集齐祭天套装后，不能沟通昊天，得先调查一下始皇帝。
“神的事，我并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教皇的遗物里有什么宝贝。”张元清很想继续问下去，但他不敢在“神”的话题上表露出太强的求知欲。
担心被监控探头后的主宰们察觉出什么。
“教廷巅峰时期，拥有三位半神！分别是教皇，红衣主教和骑士团的首领圣骑士。根据自由盟约的先辈们描述，教皇战死前，将红衣主教和圣骑士的本源之力抽了出来，进行封印，送入了教廷的藏宝库。教皇死后，圣盘消失一百多年，直到近期才被我们找到。”凯瑟琳道：
“这也是为什么骑士职业没有半神现世的原因。”
红衣主教和圣骑士的本源之力？应该和太阴本源一样，属于守序职业的管理员权限……张元清精神一振，充满了激动和渴望。
原本在他的想法中，一百多年前灵境刚刚出现，灵境行者数量不多，等级不高，开处在开荒阶段。
教廷固然是当世最强组织，但恐怕也就是新手村而已。
教廷的藏宝库里，撑死了就几件主宰级道具，一两件圣者阶段的规则类道具，甚至没有。
没想到居然有管理员权限！
张元清让自己眼神闪烁贪婪，问道：“你们找到那个骑士没有！其他两块圣盘的下落有消息了吗。”
凯瑟琳点点头：“那个骑士找到了，但暂时不能动。”
“为什么？”
“他藏在薇妮·伯伦特的家里。”
嗯？单传骑士和薇妮认识？居然藏到首席检察官的家里，还挺机智嘛……张元清心里啧啧两声，听凯瑟琳继续说道：
“至于其他两块圣盘，我们已经在调查霍正魁的生平往事，经过排查，我们找到了一块圣盘的线索，霍正魁当年把一件叫‘周季凤鸟尊’的青铜文物捐给了华国，而不久前，五行盟的新晋权贵傅青阳，曾亲自到京城博物馆鉴赏过这件文物。
“如果那件青铜文物里隐藏着圣盘碎片的话，那么很遗憾，多半已经被傅青阳捷足先登。但我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能提前找到周季凤鸟尊？”
说这些话的时候，凯瑟琳的目光暗藏深意的凝视着张元清。
自由盟约手眼通天啊，五行盟内部果然也有自由盟约的成员，听凯瑟琳的意思，她在这件事上，有点怀疑我……张元清心里暗凛，思索几秒后，故意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
凯瑟琳一愣，“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傅青阳为什么能先我们一步调查那件文物。”张元清冷冷道：“那个逍遥剑仙，是五行盟的成员，是他把信息传递给傅青阳的。”
凯瑟琳凝眉思考了片刻，恍然道：“我明白了！”
马甲多就是有好处，可以随便甩锅！张元清的甩锅是有根据的，逍遥剑仙也是知情人，且来自第二大区。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逍遥剑仙是官方成员，但新约郡局势动荡，五行盟暗中安排间谍过来打探情报、执行机密任务，合情合理。
想来凯瑟琳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会派人盯逍遥剑仙的，圣盘碎片你暂时不用管，因为朱利安的死亡事件，天罚和我们的冲突加剧了，未来一段时间局势会非常紧张，我们需要你的能力，安心潜伏，等待任务吧。”凯瑟琳说。
这是要把我暂时排挤出圣盘任务里，猎人公会是想掌控一块圣盘，从我这里拿回主动权……张元清没有拒绝，道：
“没有任务的时候，我每天晚上会查看一次手机，有任务要提前通知我。”
说完，在凯瑟琳幽怨的目光中，施展梦境穿梭，毫不犹豫的离开。
……
张元清在梦境中连续不断的穿梭，没有立刻返回天罚，而是从金斯县来到隔壁的昆斯区，随便找了一家酒店，进入一间无人的套房。
他在书桌边坐下，给会长发了一条信息：“任务完成，我已经是自由盟约内部成员，上线是凯瑟琳。另外，我打探到一些情报。”
发完信息，他开始默数，十秒后，酒店套房里出现一位穿着屎黄色睡衣的男人，戴银色面具，头发乱糟糟的。
“你果然能定位我。”张元清哼道。
“废话，你那颗心脏是我封印的，你就算到月亮上，我也能定位你。”会长回怼了一句，然后说道：“没有营养的对话早点结束，说正事。”
张元清便将自己从凯瑟琳那里打探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教廷藏宝库里居然有管理员权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会长兴奋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能让他这个层次的人如此激动，也就只有管理员权限了。
兴奋之后，他冷静下来，“按理说，我应该全力搜寻圣盘碎片，尽快集齐圣盘，但是这样一来，自由盟约就会意识到，我们永远比他们快一步，傅青阳那事儿你可以用逍遥剑仙敷衍过去，可这种理由很难用第二次。
“一旦自由盟约对你起疑，卧底任务就很难了。”
“卧底任务没有管理员权限重要吧。”
“但你比管理员权限重要，你是我们扶持的太阳之主。”会长思索几秒，道：“猎人公会不希望通天教主再参与碎片的寻找……这样吧，圣盘碎片的事，让句芒这个马甲来。”
……
第42章
心脏异变
好主意，逍遥剑仙是五行盟的密探，完全可以和句芒联手，暗中调查教皇遗物，各方面都说得过去，自由盟约不会怀疑到通天教主身上……
张元清点点头，认同了会长的建议，然后问道：
“你觉得教廷宝藏会在哪里？”
会长先生耸耸肩：
“可能在灵境，也可能在古代遗迹。现实世界中，偶尔会有古代遗留下来的秘境，用我们国家的术语来说，就是洞天福地。
“当年逍遥组织就是打开了某个遗迹，差点释放出来自远古的邪物，幸好那地方宝贝不少，他们收集材料，打造出一座动物园，收容远古恶念。”
张元清连忙问：“您是虚空职业，最擅长寻宝，也能自由出入灵境，能找到教廷藏宝库吗。”
会长先生摇了摇头：“既然需要钥匙才能打开，说明藏宝库被封印着，我或许能穿透封印，但封印会隔绝气息和坐标，世界这么大，不好找。”
“不好找说明能找。”
“不好找的意思是，可能要花几年，甚至十几年。与其如此，不如努力收集圣盘。”
有道理……张元清无言以对，转而说起另一件正事：“再过几天，我就要进多人副本了会长，我有预感，会进主宰阶段的副本，你有什么意见？”
这件事非常重要，首先，多人副本和单人副本不同，后者可以摇人解决，召唤灵境一姐赵幼卿，横推副本。
但多人副本不同，里面有多位主宰组队。
而第二大区的主宰，哪个没听说过元始天尊的大名，哪个不知道他和三道山娘娘的关系，一旦召唤娘娘，身份多半暴露。
若不召唤娘娘，凭他的实力，想在主宰阶段的多人副本里生存，必然使出全力，那些标志性的技能、道具，一样会暴露他的身份。
最好的方式，是让会长把他带出副本，但这样一来，掉级就不可避免。
“如果你不想掉级的话，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杀光副本里的主宰，只有你活下来，就没人知道元始天尊复活了。不过，这样的话我会被灵境惩罚。”会长先生说：
“我和三道山娘娘不一样，她是灵境内部的npc，她的行为，会被灵境判为程序运行的一部分，我是玩家，玩家强行干预副本，如同bug，会遭到灵境的查杀。只是带你出去的话，反噬对我而言忽略不计，可如果是把副本里的主宰灭口……反噬虽然不会杀死我，但得付出惨重代价。”
张元清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匹配到的主宰中，一定会有好人，为了隐瞒自己的复活滥杀守序主宰，有点违背他的原则。
可如果掉级的话，从五级升到六级巅峰，至少两个S级副本，通关杀戮副本前想恢复，几乎不可能了……
最致命的是，十一月的副本也是多人副本，再掉一次的话，他连参加杀戮副本的资格都没了。
“我身上的道具足够多，掉级了也能独霸圣者境，就是搏杀主宰难了很多，至于十一月的副本，到时候再说吧。”张元清说这些话的时候，疯狂暗示会长：快给我想想办法啊！
会长欣喜的拍打他的肩膀：“懂得走一步看一步的人，都是智者啊。咱们想法一样。”
“……”
要你何用。
张元清离开酒店，隐去身形，戴着疾风者手套，朝着曼岛飞去。
回到银行大楼，乘坐电梯上行，进入自己卧室，直到此时，他仍没有想出妥善解决副本问题的办法。
双职业的巅峰圣者，再加上一件绑定的紫金套装，光是这些，就注定了他只会进入主宰阶段的副本。
大意了，早知道就应该等到晋升主宰，再去升级紫金套装的……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先进副本，如果组队的守序主宰都是恶徒，我就召唤幼卿，把他们一锅端了，但这只能当一个备案，全员恶人的概率不高……
张元清一边思考，一边脱掉衣服，进入浴室，站在莲蓬头下冲洗身子。
今晚是散财童子张元清，千精资助女友的日子。
洗着洗着，他就把这些烦心事给忘了。
还是女朋友好，女朋友能消除烦恼。他摸了摸小脑瓜，心里暗想。
洗完澡，张元清披上浴袍，正要打出响指，星遁到女朋友的房间，就在这时，耳畔传来沉闷的“砰砰”两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擂鼓般的声音不断响起，越来越激烈，胸腔里的心脏如同超负荷的马达，跳动的同时，产生撕裂般的痛感。
张元清捂着胸，踉跄几步，身子贴着墙缓缓滑倒，胸腔肉眼可见的起伏，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撞开皮肉跳出来。
浴袍底下的皮肤迅速染上漆黑，一根根黑色的血管凸显，他的瞳孔、眼白也转为漆黑，眉心浮现一团梦幻般的星云。
星云继而模糊，向着一张“苦笑交织”的脸转变。
幻神物品的封印松动了，邪恶的力量侵蚀着张元清的肉身和灵魂。
对此，他早有准备，迅速抓出一叠破煞符，贴在眉心、胸口，以太阳之力引燃，两团黯淡的金光爆发，驱散了部分精神污染。
他强聚精神力，一张又一张的消耗着破煞符，意志力配合日之神力镇压精神污染。
张元清时而在地板上蠕动翻滚，时而蜷缩颤抖，时而用头撞墙，汗腺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分泌。
夜游神强韧的精神力和恢复力，让他始终保持着清醒，在痛苦中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海潮般一波又一波的精神污染终于衰弱，继而消失。
黑色心脏稳定了，也与他融合的更深了。
张元清四仰八叉的躺着，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酸疼，但他没有在乎身体上的疲惫，而是感受着幻神物品进一步复苏后带来的变化。
修改灵境ID的功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现在可以通过吞噬角色卡来获得别人的灵境ID，被吞噬的角色卡会永远保存在黑色心脏里，成为一个永久的马甲。
但这种吞噬仅限于剥夺ID，角色卡相关的技能、物品栏不在吞噬的范围里。
这项能力唯一的作用是欺骗灵境，以被剥夺ID的职业、等级进出灵境。
简单的解释就是，张元清剥夺了红鸡哥的角色卡，那么在灵境的“程序”中，他就成了五级火魔，等到他进副本的时候，灵境会自动安排五级火魔的副本。
这项功能，其实是幻术师易容术的极致，是该技能的终极形态。
欺骗的对象从人类变成了灵境。
“感觉没什么卵用啊……”精神疲倦的张元清嘀咕一声。
几秒后，脑子渐渐清醒的他，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满脸激动。
“我可以通过吞噬角色卡，占用别人的灵境ID，如果被吞噬的对象这个月已经进过灵境，那我就可以绕过十月份的副本，不用再进灵境了。”张元清双手一拍：
“完美！”
啊，好累啊，浑身虚脱了一样，今天不援助关雅姐了……兴奋过后，他感觉每个细胞都在呻吟，催促着他赶紧睡觉。
张元清摸出手机，给关雅发了一条信息：“穴！”
关雅：“？”
张元清：“太！”
关雅：“早点休息。”
张元清把手机往床头一丢，没有擦洗身子，钻入被窝，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早上，张元清在天罚的员工食堂用过早餐，带着团队成员来到办公区。
没有了外人，袁廷端着水杯走出来，说道：“想不想知道堂娜会长的风流韵事？就是那位新约郡第一美人。”
“想啊想啊！”红鸡哥用力点头，脑海里回忆起风情万种，又温婉动人的堂娜·卡罗琳，不由露出痴迷之色。
天下归火和赵城隍也默默竖起了耳朵。
孙淼淼撇撇嘴，“那种女人的风流韵事，你说三天三夜能说完吗，上班时间，不准闲聊。”
她刚说完，就被张元清、红鸡哥、天下归火和赵城隍啐了一口：“去去去！”
孙淼淼一跺脚，气呼呼的进了办公室。
几位血气方刚的男性凑在袁廷身边，听他讲述堂娜的桃色绯闻，这位会长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普通的爱欲职业，只会以色侍人，她不一样，她是玩感情的。
她性格温婉，作风正派，待人处事温和礼貌，让人如沐春风，是个母亲和贤妻属性点满的女人。
面对年轻的情人，她会温柔细语的给予关怀，像母亲一样包容他们的脾气，倾听他们的烦恼，给予他们鼓励和宠溺。
面对年长的情人，她则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在他来的时候端上热茶，接过外套，在他疲惫的时候揉肩捏背，如果丈夫想倾诉烦恼，她就是最忠实最安静的听众，默默提供情绪价值，绝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她的情人们，对她更多的是心灵上的依赖，有时候驱车几个小时，只为了跟她吃个饭，喝一杯热茶。
直到遇上魔君，色中恶鬼魔那家伙在新约郡时，强行霸占堂娜，拳打首席执行官，脚踏海神大主教，胯下还有一个酒神俱乐部的主宰。
把堂娜的情夫揍的敢怒不敢言，然后霸占新约郡第一美人，三天不出房门。
“魔君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红鸡哥嫉妒的质壁分离。
“贱人！”张元清附和。
赵城隍和天下归火沉着脸，点点头，表示认同。
如此绝代佳人，竟然被魔君这个宵小之辈，日复一日的霸占。
这时，一位穿着职场套装的年轻女性，进入五行盟的办公区域，浅绿色的眸子一扫，径直朝着几位圣者走来。
张元清觉得此女有些眼熟，想了想，才记起是薇妮办公室的秘书之一。
“薇妮部长请几位过去开会，在三号会议室。”
“尼可拉，发生了什么事？”关雅察觉到这位秘书脸色有些不对。
……
第43章
傅青阳和元始天尊的八卦
“这是会议上的内容！”
尼可拉没有直接回答，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她相貌一般，身材偏胖，始终板着一张脸，仿佛已经失去笑容这个功能。
检察部的成员大多都是这样，暴躁易怒，威严、公正，是他们的性格特质。
当然这些特质里，公正是软定义的性格，并非决定，大部分雷法师较为公正，但也存在少部分雷法师心术不正。
灵境的所有职业里，只有骑士职业是公正的，是可以信赖的。除了已经堕落的骑士。
张元清等人离开办公区，前往三号会议。
尼可拉推开磨砂玻璃门，三号会议室是可以容纳五十人以上的大型会议室，有一张二十把交椅的棕色会议桌，主席位有两个，分别是坐着两位首席。
会议桌边坐满了天罚的成员，没有给五行盟援助队伍留席位，张元清扫了一眼席上的成员，见都是圣者，便默默的带着红鸡哥等人去了听众席。
他们是外人，没有正规席位便没有了，当然，如果坐在会议桌边的有超凡行者，那张元清就要和两位首席撕一场了。
肖恩·梅德板着脸，不苟言笑，似乎没有看到五行盟众人。
薇妮则朝他们微微颔首，但脸色不太好看。
入座后，张元清看向幕布，上面投影着一具怪物的尸体，有着人类的头颅，臃肿的鱼身，布满漆黑色的鳞片，鱼尾位置是八条章鱼的触手，沾满粘稠的液体。
死者的脸庞扭曲和痛苦，生前似乎遭受过强烈的痛苦。
“死者叫艾布纳·卡莱尔，二级白银检察官，凶手是生物炼金会的‘魔兽哈斯’，六级的畸变者。”薇妮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切换图片。
新的图片出现在幕布上，那是用鲜血写的一行英文：“无能的守序组织，可以尽全力来杀我——魔兽哈斯！”
薇妮说道：“昨天，猎杀新约郡A级通缉榜成员的邮件，刚刚发往各大守序组织，卡莱尔就遇害了，这是挑衅，魔兽哈斯性情狂傲嚣张，符合他的做派，可以排除有人冒充栽赃。”
二级白银检察官，这是薇妮的人啊，难怪她脸色不太好……张元清恍然道。
至于魔兽哈斯，张元清没记错的话，此人在新约郡A级通缉榜中排名第五，是生物炼金会的高级执事。
“我们这边刚有动作，邪恶阵营就杀害一位检察官挑衅，说明死者的住址早就暴露了。”关雅分析道：“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邪恶阵营掌握着天罚很多检察官、执行官的地址，这对我们很不利。”
她的话，让天罚众人脸色一沉。
张元清心里一动。
隐藏自己的住址，是全世界守序组织成员的共识，高级圣者隐藏自身的方法更多。
这么轻易就被找到，不外乎两种可能，一，艾布纳·卡莱尔的住址早就暴露了。二，天罚内部有人出卖了他，而且职位不低。
如果是后者的话，只要找到魔兽哈斯，说不定能揪出一位间谍。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薇妮·伯伦特沉吟几秒，道：“从今天开始，天罚的圣者们都搬到银行大楼，每人每个月有三天假期。”
“哦天呐，这怎么可以！”一位黑发蓝眼的圣者反应激烈，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每个星期必须有两天假期，不然我宁愿辞职。”
这是执行部的圣者。
薇妮脸色一沉：“你可以辞职！现在就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
那圣者连忙看向周围的同伴。
几名执行部的圣者纷纷表示反对。
见状，肖恩·梅德淡淡道：“薇妮部长的话有道理，现在是战争时期，你们是天罚的圣者，是天罚宝贵的资产，不能有任何损失，哪怕要死，也要死在战斗中。”
执行部的圣者们连连点头，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
嗯？这是在联手排挤薇妮，两位首席还在斗争？张元清注意到，薇妮·伯伦特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虽然不擅长权力斗争，也能看出执行部的几名执行官，是在刻意抬举肖恩，落薇妮的面子。
这时候还搞权力斗争？不应该一致对外吗。
薇妮·伯伦特没搭理执行部自导自演的戏码，道：
“魔兽哈斯公然挑衅天罚，杀害二级检察官，他能迅速锁定艾布纳·卡莱尔的住址，我怀疑天罚内部出现了叛徒，我提议天罚倾尽全力抓捕魔兽哈斯。”
这是她召开会议的原因。
“我反对！”脸颊瘦削的肖恩·梅德，面无表情道：“执行部有自己的规划和部署，我们已经通过线人，初步锁定‘鸡尾酒’的活动区域，接下来的重心是猎杀‘鸡尾酒’。”
鸡尾酒是酒神俱乐部的成员，位列A级通缉榜第三。
薇妮·伯伦特侧头，目光锐利的盯着肖恩：“首席执行官阁下，你应该知道，魔兽哈斯的优先级要高于鸡尾酒。”
她没有说的太明白，但张元清听懂了，薇妮想通过魔兽哈斯这条线，找出天罚内部的间谍，当然，里面肯定也有报复心理。
毕竟魔兽哈斯杀的是她的下属。
肖恩·梅德板着脸，“执行部的行动，不需要检察部来安排。光凭艾布纳·卡莱尔的死亡判断魔兽哈斯是从天罚内部得到的情报，过于草率。我认为，魔兽哈斯恰好可以放一放，如果他短时间内连续作案，就说明天罚内部确实出了间谍，这是一个验证的机会。”
薇妮竖眉道：
“这是对下属生命的不负责，排查间谍先不谈，魔兽哈斯公然挑衅天罚，如果不能把他逮捕，天罚的威信何在？刚发出去的清剿令，我们的检察官就被邪恶阵营杀害，而天罚没有任何回应，这只会让同盟轻视，影响信心和团结。”
肖恩·梅德寸步不让，“猎杀通缉榜排名第三的鸡尾酒，一样能树立天罚的威信，我重复一遍，执行部的部署和行动，不需要检察部来安排。薇妮部长可以自己组织人手，猎杀魔兽哈斯。”
薇妮胸脯起伏了一下，光洁的额头青筋凸起。
作为刚烈暴躁的雷法师，她控制情绪的能力一直不太好，不然当初就不会因为争风吃醋和克莉丝大打出手。
她之所以生气，是因为肖恩·梅德的话很无赖。
在天罚内部，雷法师组成的监察部专抓风纪、反腐，外出执行任务、抓捕罪犯的是执行部。
拥有制空权和风王之瞳的风法师，追敌、索敌能力在守序职业里名列前茅。
让性格刚烈暴躁的雷法师调查、追踪敌人，大概率是屡遇挫折后，原地爆炸，四处放电。
张元清皱了皱眉，寻找间谍应该是天罚高层的首要目标，以肖恩·梅德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
不愿意尽全力抓捕魔兽哈斯，是心虚？他其实是间谍？
这个念头刚浮现，张元清就把它排除了，肖恩如果是自由盟约安排在组织内部的卧底，凯瑟琳就不会让他暗杀朱利安。
而且，肖恩如果是间谍的话，完全可以应下来，没必要强硬拒绝，到时候只需要说魔兽哈斯太会藏了，执行部找不到，这就敷衍过去了。
毕竟邪恶职业是很难找，魔兽哈斯知道天罚在搜捕自己，暂避风头很合理。
拒绝反而让自己变得有嫌疑。
肖恩是担心薇妮借这个机会发难，表面上查卧底，实际上打压执行部，削弱他的势力？或者，一边打压执行部，一边排除异己？时刻不忘提防政敌，果然是屁股决定思路……张元清心里啧啧两声。
见薇妮不说话，肖恩·梅德又添了一把火：“如果监察部不擅长外出调查，可以交给五行盟的队伍，这正是斥候拿手的，不是吗！”
说完，他起身离席，走出会议室。
高背椅“哗啦”的声音里，执行部的成员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监察部的圣者们面露愠色，都在强压怒火。
薇妮深吸一口气，望向五行盟众人，道：“我们必须要抓捕魔兽哈斯，监察部不擅长追踪敌人，关雅，这件事就委托给你们了。”
不等关雅回应，张元清率先道：
“很抱歉，薇妮部长，我们还在适应阶段，也不熟悉新约郡的情况，辅助战斗可以，但还没有到独当一面的时候。”
薇妮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拒绝，秀气的眉头紧紧锁起。
她深深的看了张元清几秒，道：“那你们先走吧，我们监察部要开会。”
五行盟的援助队伍也归于监察部管理，薇妮这番赶人的行动，说明生气了。
张元清起身颔首，带着队友离开。
出了会议室，他低声道：“你们先回去，浅野凉，你带我去停尸间，再帮我要一份昨晚的调查报告，我和天罚的人不熟。”
“你不是不想参与吗？”孙淼淼瞪大眼睛。
“我只是不想让薇妮知道我想参与。”张元清的声音压的很低。
如果魔兽哈斯是从天罚卧底口中得到了艾布纳·卡莱尔的住址，那么卧底大概率是监察部的高层。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能和监察部合作，不然行动部署全在卧底的视野里。况且，他现在还没彻底放下薇妮，没准她就是卧底呢。
张元清记得凯瑟琳说过，单传骑士翟菜住在薇妮家里，如果薇妮是自由盟约的人，那单传骑士就危险了。
得找个机会提醒他……张元清看向浅野凉，等待她回复。
凉酱缩了缩头：“我，我和天罚的员工也不太熟。”
她的交际能力一般，社会经验浅薄，在发现天罚成员对她这个“乡下姑娘”不太友好时，就更不爱交际了。
再者，她进的是监察部，而尸检部在执行部的管辖下。
凉酱，要你何用……张元清正想着怎么在不惊动两位首席的情况下拿到尸检报告，便听袁廷说道：
“我帮你拿，我跟尸检部的乔妮很熟。”
嗯？众人一起看向他。
袁廷耸耸肩：“乔妮是傅青阳的私生饭，很喜欢听我说傅青阳的八卦。”
还得是你！众人点点头，迷对袁廷的社交能力表示认同。
回到办公区，等了半小时，袁廷完成任务归来，他不但带回了尸检报告，还带回了现场调查报告。
圣者们聚在小型会议室，分析着报告内容。
“现场采集到了魔兽哈斯的脚印，在艾布纳·卡莱尔家的厨房、卫生间和床上，共采集到十七人的指纹和DNA，验证结果是都为女性……啧，这家伙作风不是很好啊。”张元清点评一句。
天下归火持不同意见：“卡莱尔是单身，拥有多个女性伴侣不算作风问题。”
红鸡哥：“这次我站天下归火，咱们没结婚，有多个伴侣怎么了。”
天下归火：“别来沾边。”
他看向张元清，道：“一个经验丰富的灵境行者，不会在作案现场留下DNA，如果你想通过DNA咒杀、锁定，我觉得没什么希望。”
关雅突然说道：
“未必！你们看尸检报告，布莱尔死于身体变异带来的基因撕裂，痛苦而死，但法医在他体内发现了毒素。
“邪恶职业里，擅长用毒的是巫蛊师和绝命毒师，前者用的是蛊毒，后者是生物毒素。生物毒素会携带DNA。”
天下归火摇头：“没那么简单，如果携带DNA的话，绝命毒师早就被灭绝了，你认为天罚没有巫蛊师的诅咒道具吗。”
张元清沉吟一下，道：“也可能毒素里面的DNA和正常DNA不一样，所以诅咒不会生效。”
天下归火摊手：“结局还是一样！”
“不一样！”张元清勾起嘴角，没有过多解释，看向袁廷：“你能帮我弄到毒素样本吗。”
他不是要诅杀魔兽哈斯，而是想利用红舞鞋锁定他，未必有用，但可以尝试。
如果红舞鞋无法通过生物毒素里的核酸锁定敌人，那他就利用毒素，观星定位，这样也能定位到一个大致的区域。
袁廷想了想，皱起眉头：“这超出了我和乔妮的友谊……除非你透露一个傅青阳的八卦。”
关雅翻了个白眼：“傅青阳在别墅里养了十几个兔女郎，但他从来不在乎，独宠元始天尊。”
张元清：“……”
关雅目不斜视：“元始天尊和傅青阳的八卦，这几天我听了不少，阿姨们都喜欢。”
“我去试试……”袁廷起身离开。
“这么扯淡的八卦，谁会信？”张元清怒视女友：“袁廷散播谣言就算了，你凑什么热闹。”
“不但扯淡，还无聊，没什么爆点，就凭这个能拿到物证？袁廷多半是要白跑一趟的。”孙淼淼是个好姑娘，说这些纯粹是三观正，绝对不是为了打击情敌关雅。
十分钟后，袁廷匆忙返回，从兜里摸出密封塑料袋，里面是一片黄色试纸，纸上沾染着深绿色的斑块。
“拿到了，乔妮很喜欢这个情报，觉得自己可以定义元始天尊和傅青阳的关系了，打算今天堵住那些‘正派’同事的嘴。”袁廷开心的把塑料袋放在桌上。
……张元清强颜欢笑：“做得不错，但我觉得你有必要替元始天尊解释一下，不要让他含冤九泉！”
……
第44章
说话间，她嘴唇微微开阖，似乎开启了某种咒语。
下一秒，池子底部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金光继而收敛，凝聚成一抹流光，沿着张元清的脚踝进入身体，钻入小腿、大腿、腰腹、胸膛，最后汇聚在眉心。
张元清脑袋一昂，露出了痛苦和畅快交织的扭曲表情。
紧接着，让凯瑟琳花容失色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通天教主身边迅速染上一层漆黑，并快速蔓延，蔓延……
眨眼间，水池便被“墨汁”污染了一半。
凯瑟琳脸色大变，飞快跃出水池，似乎墨汁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她赤条条的立在池子边，美眸中布满惊愕，一个圣者境巅峰的幻术师，竟有着如此可怕且深沉的恶念？
按照等级越高，恶念越深的规律，如此恐怖的恶念，通天教主的等级就不可能是圣者，至少是主宰。
先前她满不在乎，是自诩主宰，不惧怕区区污染，但通天教主的恶念已经不输给邪恶职业的主宰，如果沾染了这些污秽，作为守序职业的她，很可能会精神失常。
“叮叮叮……”
浴池边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猎人公会的会长。
凯瑟琳收了收心神，接通电话，听了几秒后，她放下手机，神色复杂的看向张元清：
“你通过考核了，会长让我告诫你，每隔一个月，来这里洗涤一次恶念，我们需要的是理智的，能有效沟通的同伴。”
邪恶职业都担心我精神失常？张元清嘴角抽动一下。
……
十分钟后，张元清穿着浴巾，盘腿坐在茶几边，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对面是同样穿着浴巾，露出雪白沟壑的凯瑟琳。
“恭喜加入猎人公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内部成员，先跟你交代一下福利。”凯瑟琳喝一口咖啡，道：
“每个月五十万联邦币的薪酬，每个月有一次免费悬赏的机会，从今以后，你做的任务，所有报酬都归你，公会不再抽成。
“公会定期会安排任务给你，不能拒绝，完成任务后，会有现金、材料、副本攻略、道具等奖励，视任务难度而定……”
张元清默默听完，道：“没问题！”
他也喝了一口咖啡，转而问道：“我想知道猎人公会的真实背景，以及教廷和教皇遗物相关的情报。”
凯瑟琳笑道：“你听说过自由盟约吗。”
张元清摇头。
“世界上最古老的灵境行者组织，就是教廷和自由盟约，自由盟约属于自由阵营，由自由职业和一群向往自由的守序职业组成。教廷的覆灭，是组织先辈们的功劳。”
“我知道了，用守序阵营的话形容，你是守序职业里的堕落者。”
“堕落者？”凯瑟琳咯咯笑道：“我不是堕落者，我只是窥破了宇宙的本质。秩序的极致，是没有秩序。混乱的极致是毁灭，毁灭才是永恒不变的秩序，这，是神的启示！”
“神的启示？”张元清眉头一挑：“你说，神？”
凯瑟琳的这些话，太一门前长老山河永存，暗夜玫瑰大护法，说过类似的话。
……
第41章
教廷藏宝库
“你不相信神？”凯瑟琳反问道。
“信啊，我信上帝、佛祖、玉皇大帝和诸天神佛，我爸妈没有死于强拆前，我们一家经常去寺庙里上香。”张元清淡淡道：“信一信又不亏。”
他不自觉的模仿了翟菜的语气，让自己变得很欠揍。
凯瑟琳身子慵懒的往后，靠在椅背，以一种大佬看萌新的优越感，轻笑道：
“凡人不信神可以理解，我们这样的群体，不该不信神的存在。你是巅峰圣者，进入灵境的次数很多，应该接触过很多低级行者接触不到的信息。”
是接触过很多信息，但我进的灵境次数真的不多……张元清保持着冷漠旁听的姿态，听着凯瑟琳侃侃而谈：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好奇过，是谁创造了灵境？没有好奇过半神之上是什么品级？半神半神，听名字就应该能推测，如果没有神，又怎么会有‘半神’这个称呼？”
张元清故作沉思，颔首道：“有道理，所以神在哪儿？灵境里吗。”
凯瑟琳摇摇头：“没有人知道神在哪里，神居住的圣殿，不是凡人可以探索的。”
“所以是神给了你们启示，让你们灭掉教廷？神如果无所不能，又何需借你们的手？神如果创造了灵境，全世界的灵境行者都是祂的掌中玩物，何必要灭教廷。”张元清努力套话。
“因为神无法降临人间，所以要让行走在人间的眷者替祂惩罚异端。”凯瑟琳昂起头，露出狂热和崇拜的表情，仿佛在为自己“眷者”的身份自豪。
神无法降临人间？张元清获得了两个较为重要的情报，一，灵境中存在管理员级别的生灵，也就是凯瑟琳口中的神。
二，神困于灵境，无法来到现实。
他斟酌着问道：“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所谓的神，是我们自由阵营的神。那么守序阵营也存在神。”
“不！”凯瑟琳低声道：“守序阵营没有神，不然，一个世纪前教廷为什么会覆灭？”
这……凯瑟琳的话让张元清心里一沉，守序阵营没有神？对了，我记得会长说过，上古时代的“病毒入侵”，使得最后一位管理员娲皇身殒。
也就是说，守序阵营已经没有神了……可是，如果守序阵营没有神，那祭天套装里提及的昊天，是谁？张元清心里暗暗警惕，心说这个昊天不会是某个邪神的马甲吧。
古往今来，似乎只有始皇帝沟通过昊天，然后始皇帝就完犊子了，大秦二世而亡。卧槽，将来集齐祭天套装后，不能沟通昊天，得先调查一下始皇帝。
“神的事，我并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教皇的遗物里有什么宝贝。”张元清很想继续问下去，但他不敢在“神”的话题上表露出太强的求知欲。
担心被监控探头后的主宰们察觉出什么。
“教廷巅峰时期，拥有三位半神！分别是教皇，红衣主教和骑士团的首领圣骑士。根据自由盟约的先辈们描述，教皇战死前，将红衣主教和圣骑士的本源之力抽了出来，进行封印，送入了教廷的藏宝库。教皇死后，圣盘消失一百多年，直到近期才被我们找到。”凯瑟琳道：
“这也是为什么骑士职业没有半神现世的原因。”
红衣主教和圣骑士的本源之力？应该和太阴本源一样，属于守序职业的管理员权限……张元清精神一振，充满了激动和渴望。
原本在他的想法中，一百多年前灵境刚刚出现，灵境行者数量不多，等级不高，开处在开荒阶段。
教廷固然是当世最强组织，但恐怕也就是新手村而已。
教廷的藏宝库里，撑死了就几件主宰级道具，一两件圣者阶段的规则类道具，甚至没有。
没想到居然有管理员权限！
张元清让自己眼神闪烁贪婪，问道：“你们找到那个骑士没有！其他两块圣盘的下落有消息了吗。”
凯瑟琳点点头：“那个骑士找到了，但暂时不能动。”
“为什么？”
“他藏在薇妮·伯伦特的家里。”
嗯？单传骑士和薇妮认识？居然藏到首席检察官的家里，还挺机智嘛……张元清心里啧啧两声，听凯瑟琳继续说道：
“至于其他两块圣盘，我们已经在调查霍正魁的生平往事，经过排查，我们找到了一块圣盘的线索，霍正魁当年把一件叫‘周季凤鸟尊’的青铜文物捐给了华国，而不久前，五行盟的新晋权贵傅青阳，曾亲自到京城博物馆鉴赏过这件文物。
“如果那件青铜文物里隐藏着圣盘碎片的话，那么很遗憾，多半已经被傅青阳捷足先登。但我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能提前找到周季凤鸟尊？”
说这些话的时候，凯瑟琳的目光暗藏深意的凝视着张元清。
自由盟约手眼通天啊，五行盟内部果然也有自由盟约的成员，听凯瑟琳的意思，她在这件事上，有点怀疑我……张元清心里暗凛，思索几秒后，故意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
凯瑟琳一愣，“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傅青阳为什么能先我们一步调查那件文物。”张元清冷冷道：“那个逍遥剑仙，是五行盟的成员，是他把信息传递给傅青阳的。”
凯瑟琳凝眉思考了片刻，恍然道：“我明白了！”
马甲多就是有好处，可以随便甩锅！张元清的甩锅是有根据的，逍遥剑仙也是知情人，且来自第二大区。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逍遥剑仙是官方成员，但新约郡局势动荡，五行盟暗中安排间谍过来打探情报、执行机密任务，合情合理。
想来凯瑟琳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会派人盯逍遥剑仙的，圣盘碎片你暂时不用管，因为朱利安的死亡事件，天罚和我们的冲突加剧了，未来一段时间局势会非常紧张，我们需要你的能力，安心潜伏，等待任务吧。”凯瑟琳说。
这是要把我暂时排挤出圣盘任务里，猎人公会是想掌控一块圣盘，从我这里拿回主动权……张元清没有拒绝，道：
“没有任务的时候，我每天晚上会查看一次手机，有任务要提前通知我。”
说完，在凯瑟琳幽怨的目光中，施展梦境穿梭，毫不犹豫的离开。
……
张元清在梦境中连续不断的穿梭，没有立刻返回天罚，而是从金斯县来到隔壁的昆斯区，随便找了一家酒店，进入一间无人的套房。
他在书桌边坐下，给会长发了一条信息：“任务完成，我已经是自由盟约内部成员，上线是凯瑟琳。另外，我打探到一些情报。”
发完信息，他开始默数，十秒后，酒店套房里出现一位穿着屎黄色睡衣的男人，戴银色面具，头发乱糟糟的。
“你果然能定位我。”张元清哼道。
“废话，你那颗心脏是我封印的，你就算到月亮上，我也能定位你。”会长回怼了一句，然后说道：“没有营养的对话早点结束，说正事。”
张元清便将自己从凯瑟琳那里打探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教廷藏宝库里居然有管理员权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会长兴奋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能让他这个层次的人如此激动，也就只有管理员权限了。
兴奋之后，他冷静下来，“按理说，我应该全力搜寻圣盘碎片，尽快集齐圣盘，但是这样一来，自由盟约就会意识到，我们永远比他们快一步，傅青阳那事儿你可以用逍遥剑仙敷衍过去，可这种理由很难用第二次。
“一旦自由盟约对你起疑，卧底任务就很难了。”
“卧底任务没有管理员权限重要吧。”
“但你比管理员权限重要，你是我们扶持的太阳之主。”会长思索几秒，道：“猎人公会不希望通天教主再参与碎片的寻找……这样吧，圣盘碎片的事，让句芒这个马甲来。”
……
第42章
心脏异变
好主意，逍遥剑仙是五行盟的密探，完全可以和句芒联手，暗中调查教皇遗物，各方面都说得过去，自由盟约不会怀疑到通天教主身上……
张元清点点头，认同了会长的建议，然后问道：
“你觉得教廷宝藏会在哪里？”
会长先生耸耸肩：
“可能在灵境，也可能在古代遗迹。现实世界中，偶尔会有古代遗留下来的秘境，用我们国家的术语来说，就是洞天福地。
“当年逍遥组织就是打开了某个遗迹，差点释放出来自远古的邪物，幸好那地方宝贝不少，他们收集材料，打造出一座动物园，收容远古恶念。”
张元清连忙问：“您是虚空职业，最擅长寻宝，也能自由出入灵境，能找到教廷藏宝库吗。”
会长先生摇了摇头：“既然需要钥匙才能打开，说明藏宝库被封印着，我或许能穿透封印，但封印会隔绝气息和坐标，世界这么大，不好找。”
“不好找说明能找。”
“不好找的意思是，可能要花几年，甚至十几年。与其如此，不如努力收集圣盘。”
有道理……张元清无言以对，转而说起另一件正事：“再过几天，我就要进多人副本了会长，我有预感，会进主宰阶段的副本，你有什么意见？”
这件事非常重要，首先，多人副本和单人副本不同，后者可以摇人解决，召唤灵境一姐赵幼卿，横推副本。
但多人副本不同，里面有多位主宰组队。
而第二大区的主宰，哪个没听说过元始天尊的大名，哪个不知道他和三道山娘娘的关系，一旦召唤娘娘，身份多半暴露。
若不召唤娘娘，凭他的实力，想在主宰阶段的多人副本里生存，必然使出全力，那些标志性的技能、道具，一样会暴露他的身份。
最好的方式，是让会长把他带出副本，但这样一来，掉级就不可避免。
“如果你不想掉级的话，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杀光副本里的主宰，只有你活下来，就没人知道元始天尊复活了。不过，这样的话我会被灵境惩罚。”会长先生说：
“我和三道山娘娘不一样，她是灵境内部的npc，她的行为，会被灵境判为程序运行的一部分，我是玩家，玩家强行干预副本，如同bug，会遭到灵境的查杀。只是带你出去的话，反噬对我而言忽略不计，可如果是把副本里的主宰灭口……反噬虽然不会杀死我，但得付出惨重代价。”
张元清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匹配到的主宰中，一定会有好人，为了隐瞒自己的复活滥杀守序主宰，有点违背他的原则。
可如果掉级的话，从五级升到六级巅峰，至少两个S级副本，通关杀戮副本前想恢复，几乎不可能了……
最致命的是，十一月的副本也是多人副本，再掉一次的话，他连参加杀戮副本的资格都没了。
“我身上的道具足够多，掉级了也能独霸圣者境，就是搏杀主宰难了很多，至于十一月的副本，到时候再说吧。”张元清说这些话的时候，疯狂暗示会长：快给我想想办法啊！
会长欣喜的拍打他的肩膀：“懂得走一步看一步的人，都是智者啊。咱们想法一样。”
“……”
要你何用。
张元清离开酒店，隐去身形，戴着疾风者手套，朝着曼岛飞去。
回到银行大楼，乘坐电梯上行，进入自己卧室，直到此时，他仍没有想出妥善解决副本问题的办法。
双职业的巅峰圣者，再加上一件绑定的紫金套装，光是这些，就注定了他只会进入主宰阶段的副本。
大意了，早知道就应该等到晋升主宰，再去升级紫金套装的……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先进副本，如果组队的守序主宰都是恶徒，我就召唤幼卿，把他们一锅端了，但这只能当一个备案，全员恶人的概率不高……
张元清一边思考，一边脱掉衣服，进入浴室，站在莲蓬头下冲洗身子。
今晚是散财童子张元清，千精资助女友的日子。
洗着洗着，他就把这些烦心事给忘了。
还是女朋友好，女朋友能消除烦恼。他摸了摸小脑瓜，心里暗想。
洗完澡，张元清披上浴袍，正要打出响指，星遁到女朋友的房间，就在这时，耳畔传来沉闷的“砰砰”两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擂鼓般的声音不断响起，越来越激烈，胸腔里的心脏如同超负荷的马达，跳动的同时，产生撕裂般的痛感。
张元清捂着胸，踉跄几步，身子贴着墙缓缓滑倒，胸腔肉眼可见的起伏，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撞开皮肉跳出来。
浴袍底下的皮肤迅速染上漆黑，一根根黑色的血管凸显，他的瞳孔、眼白也转为漆黑，眉心浮现一团梦幻般的星云。
星云继而模糊，向着一张“苦笑交织”的脸转变。
幻神物品的封印松动了，邪恶的力量侵蚀着张元清的肉身和灵魂。
对此，他早有准备，迅速抓出一叠破煞符，贴在眉心、胸口，以太阳之力引燃，两团黯淡的金光爆发，驱散了部分精神污染。
他强聚精神力，一张又一张的消耗着破煞符，意志力配合日之神力镇压精神污染。
张元清时而在地板上蠕动翻滚，时而蜷缩颤抖，时而用头撞墙，汗腺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分泌。
夜游神强韧的精神力和恢复力，让他始终保持着清醒，在痛苦中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海潮般一波又一波的精神污染终于衰弱，继而消失。
黑色心脏稳定了，也与他融合的更深了。
张元清四仰八叉的躺着，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酸疼，但他没有在乎身体上的疲惫，而是感受着幻神物品进一步复苏后带来的变化。
修改灵境ID的功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现在可以通过吞噬角色卡来获得别人的灵境ID，被吞噬的角色卡会永远保存在黑色心脏里，成为一个永久的马甲。
但这种吞噬仅限于剥夺ID，角色卡相关的技能、物品栏不在吞噬的范围里。
这项能力唯一的作用是欺骗灵境，以被剥夺ID的职业、等级进出灵境。
简单的解释就是，张元清剥夺了红鸡哥的角色卡，那么在灵境的“程序”中，他就成了五级火魔，等到他进副本的时候，灵境会自动安排五级火魔的副本。
这项功能，其实是幻术师易容术的极致，是该技能的终极形态。
欺骗的对象从人类变成了灵境。
“感觉没什么卵用啊……”精神疲倦的张元清嘀咕一声。
几秒后，脑子渐渐清醒的他，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满脸激动。
“我可以通过吞噬角色卡，占用别人的灵境ID，如果被吞噬的对象这个月已经进过灵境，那我就可以绕过十月份的副本，不用再进灵境了。”张元清双手一拍：
“完美！”
啊，好累啊，浑身虚脱了一样，今天不援助关雅姐了……兴奋过后，他感觉每个细胞都在呻吟，催促着他赶紧睡觉。
张元清摸出手机，给关雅发了一条信息：“穴！”
关雅：“？”
张元清：“太！”
关雅：“早点休息。”
张元清把手机往床头一丢，没有擦洗身子，钻入被窝，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早上，张元清在天罚的员工食堂用过早餐，带着团队成员来到办公区。
没有了外人，袁廷端着水杯走出来，说道：“想不想知道堂娜会长的风流韵事？就是那位新约郡第一美人。”
“想啊想啊！”红鸡哥用力点头，脑海里回忆起风情万种，又温婉动人的堂娜·卡罗琳，不由露出痴迷之色。
天下归火和赵城隍也默默竖起了耳朵。
孙淼淼撇撇嘴，“那种女人的风流韵事，你说三天三夜能说完吗，上班时间，不准闲聊。”
她刚说完，就被张元清、红鸡哥、天下归火和赵城隍啐了一口：“去去去！”
孙淼淼一跺脚，气呼呼的进了办公室。
几位血气方刚的男性凑在袁廷身边，听他讲述堂娜的桃色绯闻，这位会长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普通的爱欲职业，只会以色侍人，她不一样，她是玩感情的。
她性格温婉，作风正派，待人处事温和礼貌，让人如沐春风，是个母亲和贤妻属性点满的女人。
面对年轻的情人，她会温柔细语的给予关怀，像母亲一样包容他们的脾气，倾听他们的烦恼，给予他们鼓励和宠溺。
面对年长的情人，她则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在他来的时候端上热茶，接过外套，在他疲惫的时候揉肩捏背，如果丈夫想倾诉烦恼，她就是最忠实最安静的听众，默默提供情绪价值，绝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她的情人们，对她更多的是心灵上的依赖，有时候驱车几个小时，只为了跟她吃个饭，喝一杯热茶。
直到遇上魔君，色中恶鬼魔那家伙在新约郡时，强行霸占堂娜，拳打首席执行官，脚踏海神大主教，胯下还有一个酒神俱乐部的主宰。
把堂娜的情夫揍的敢怒不敢言，然后霸占新约郡第一美人，三天不出房门。
“魔君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红鸡哥嫉妒的质壁分离。
“贱人！”张元清附和。
赵城隍和天下归火沉着脸，点点头，表示认同。
如此绝代佳人，竟然被魔君这个宵小之辈，日复一日的霸占。
这时，一位穿着职场套装的年轻女性，进入五行盟的办公区域，浅绿色的眸子一扫，径直朝着几位圣者走来。
张元清觉得此女有些眼熟，想了想，才记起是薇妮办公室的秘书之一。
“薇妮部长请几位过去开会，在三号会议室。”
“尼可拉，发生了什么事？”关雅察觉到这位秘书脸色有些不对。
……
第43章
傅青阳和元始天尊的八卦
“这是会议上的内容！”
尼可拉没有直接回答，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她相貌一般，身材偏胖，始终板着一张脸，仿佛已经失去笑容这个功能。
检察部的成员大多都是这样，暴躁易怒，威严、公正，是他们的性格特质。
当然这些特质里，公正是软定义的性格，并非决定，大部分雷法师较为公正，但也存在少部分雷法师心术不正。
灵境的所有职业里，只有骑士职业是公正的，是可以信赖的。除了已经堕落的骑士。
张元清等人离开办公区，前往三号会议。
尼可拉推开磨砂玻璃门，三号会议室是可以容纳五十人以上的大型会议室，有一张二十把交椅的棕色会议桌，主席位有两个，分别是坐着两位首席。
会议桌边坐满了天罚的成员，没有给五行盟援助队伍留席位，张元清扫了一眼席上的成员，见都是圣者，便默默的带着红鸡哥等人去了听众席。
他们是外人，没有正规席位便没有了，当然，如果坐在会议桌边的有超凡行者，那张元清就要和两位首席撕一场了。
肖恩·梅德板着脸，不苟言笑，似乎没有看到五行盟众人。
薇妮则朝他们微微颔首，但脸色不太好看。
入座后，张元清看向幕布，上面投影着一具怪物的尸体，有着人类的头颅，臃肿的鱼身，布满漆黑色的鳞片，鱼尾位置是八条章鱼的触手，沾满粘稠的液体。
死者的脸庞扭曲和痛苦，生前似乎遭受过强烈的痛苦。
“死者叫艾布纳·卡莱尔，二级白银检察官，凶手是生物炼金会的‘魔兽哈斯’，六级的畸变者。”薇妮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切换图片。
新的图片出现在幕布上，那是用鲜血写的一行英文：“无能的守序组织，可以尽全力来杀我——魔兽哈斯！”
薇妮说道：“昨天，猎杀新约郡A级通缉榜成员的邮件，刚刚发往各大守序组织，卡莱尔就遇害了，这是挑衅，魔兽哈斯性情狂傲嚣张，符合他的做派，可以排除有人冒充栽赃。”
二级白银检察官，这是薇妮的人啊，难怪她脸色不太好……张元清恍然道。
至于魔兽哈斯，张元清没记错的话，此人在新约郡A级通缉榜中排名第五，是生物炼金会的高级执事。
“我们这边刚有动作，邪恶阵营就杀害一位检察官挑衅，说明死者的住址早就暴露了。”关雅分析道：“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邪恶阵营掌握着天罚很多检察官、执行官的地址，这对我们很不利。”
她的话，让天罚众人脸色一沉。
张元清心里一动。
隐藏自己的住址，是全世界守序组织成员的共识，高级圣者隐藏自身的方法更多。
这么轻易就被找到，不外乎两种可能，一，艾布纳·卡莱尔的住址早就暴露了。二，天罚内部有人出卖了他，而且职位不低。
如果是后者的话，只要找到魔兽哈斯，说不定能揪出一位间谍。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薇妮·伯伦特沉吟几秒，道：“从今天开始，天罚的圣者们都搬到银行大楼，每人每个月有三天假期。”
“哦天呐，这怎么可以！”一位黑发蓝眼的圣者反应激烈，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每个星期必须有两天假期，不然我宁愿辞职。”
这是执行部的圣者。
薇妮脸色一沉：“你可以辞职！现在就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
那圣者连忙看向周围的同伴。
几名执行部的圣者纷纷表示反对。
见状，肖恩·梅德淡淡道：“薇妮部长的话有道理，现在是战争时期，你们是天罚的圣者，是天罚宝贵的资产，不能有任何损失，哪怕要死，也要死在战斗中。”
执行部的圣者们连连点头，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
嗯？这是在联手排挤薇妮，两位首席还在斗争？张元清注意到，薇妮·伯伦特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虽然不擅长权力斗争，也能看出执行部的几名执行官，是在刻意抬举肖恩，落薇妮的面子。
这时候还搞权力斗争？不应该一致对外吗。
薇妮·伯伦特没搭理执行部自导自演的戏码，道：
“魔兽哈斯公然挑衅天罚，杀害二级检察官，他能迅速锁定艾布纳·卡莱尔的住址，我怀疑天罚内部出现了叛徒，我提议天罚倾尽全力抓捕魔兽哈斯。”
这是她召开会议的原因。
“我反对！”脸颊瘦削的肖恩·梅德，面无表情道：“执行部有自己的规划和部署，我们已经通过线人，初步锁定‘鸡尾酒’的活动区域，接下来的重心是猎杀‘鸡尾酒’。”
鸡尾酒是酒神俱乐部的成员，位列A级通缉榜第三。
薇妮·伯伦特侧头，目光锐利的盯着肖恩：“首席执行官阁下，你应该知道，魔兽哈斯的优先级要高于鸡尾酒。”
她没有说的太明白，但张元清听懂了，薇妮想通过魔兽哈斯这条线，找出天罚内部的间谍，当然，里面肯定也有报复心理。
毕竟魔兽哈斯杀的是她的下属。
肖恩·梅德板着脸，“执行部的行动，不需要检察部来安排。光凭艾布纳·卡莱尔的死亡判断魔兽哈斯是从天罚内部得到的情报，过于草率。我认为，魔兽哈斯恰好可以放一放，如果他短时间内连续作案，就说明天罚内部确实出了间谍，这是一个验证的机会。”
薇妮竖眉道：
“这是对下属生命的不负责，排查间谍先不谈，魔兽哈斯公然挑衅天罚，如果不能把他逮捕，天罚的威信何在？刚发出去的清剿令，我们的检察官就被邪恶阵营杀害，而天罚没有任何回应，这只会让同盟轻视，影响信心和团结。”
肖恩·梅德寸步不让，“猎杀通缉榜排名第三的鸡尾酒，一样能树立天罚的威信，我重复一遍，执行部的部署和行动，不需要检察部来安排。薇妮部长可以自己组织人手，猎杀魔兽哈斯。”
薇妮胸脯起伏了一下，光洁的额头青筋凸起。
作为刚烈暴躁的雷法师，她控制情绪的能力一直不太好，不然当初就不会因为争风吃醋和克莉丝大打出手。
她之所以生气，是因为肖恩·梅德的话很无赖。
在天罚内部，雷法师组成的监察部专抓风纪、反腐，外出执行任务、抓捕罪犯的是执行部。
拥有制空权和风王之瞳的风法师，追敌、索敌能力在守序职业里名列前茅。
让性格刚烈暴躁的雷法师调查、追踪敌人，大概率是屡遇挫折后，原地爆炸，四处放电。
张元清皱了皱眉，寻找间谍应该是天罚高层的首要目标，以肖恩·梅德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
不愿意尽全力抓捕魔兽哈斯，是心虚？他其实是间谍？
这个念头刚浮现，张元清就把它排除了，肖恩如果是自由盟约安排在组织内部的卧底，凯瑟琳就不会让他暗杀朱利安。
而且，肖恩如果是间谍的话，完全可以应下来，没必要强硬拒绝，到时候只需要说魔兽哈斯太会藏了，执行部找不到，这就敷衍过去了。
毕竟邪恶职业是很难找，魔兽哈斯知道天罚在搜捕自己，暂避风头很合理。
拒绝反而让自己变得有嫌疑。
肖恩是担心薇妮借这个机会发难，表面上查卧底，实际上打压执行部，削弱他的势力？或者，一边打压执行部，一边排除异己？时刻不忘提防政敌，果然是屁股决定思路……张元清心里啧啧两声。
见薇妮不说话，肖恩·梅德又添了一把火：“如果监察部不擅长外出调查，可以交给五行盟的队伍，这正是斥候拿手的，不是吗！”
说完，他起身离席，走出会议室。
高背椅“哗啦”的声音里，执行部的成员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监察部的圣者们面露愠色，都在强压怒火。
薇妮深吸一口气，望向五行盟众人，道：“我们必须要抓捕魔兽哈斯，监察部不擅长追踪敌人，关雅，这件事就委托给你们了。”
不等关雅回应，张元清率先道：
“很抱歉，薇妮部长，我们还在适应阶段，也不熟悉新约郡的情况，辅助战斗可以，但还没有到独当一面的时候。”
薇妮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拒绝，秀气的眉头紧紧锁起。
她深深的看了张元清几秒，道：“那你们先走吧，我们监察部要开会。”
五行盟的援助队伍也归于监察部管理，薇妮这番赶人的行动，说明生气了。
张元清起身颔首，带着队友离开。
出了会议室，他低声道：“你们先回去，浅野凉，你带我去停尸间，再帮我要一份昨晚的调查报告，我和天罚的人不熟。”
“你不是不想参与吗？”孙淼淼瞪大眼睛。
“我只是不想让薇妮知道我想参与。”张元清的声音压的很低。
如果魔兽哈斯是从天罚卧底口中得到了艾布纳·卡莱尔的住址，那么卧底大概率是监察部的高层。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能和监察部合作，不然行动部署全在卧底的视野里。况且，他现在还没彻底放下薇妮，没准她就是卧底呢。
张元清记得凯瑟琳说过，单传骑士翟菜住在薇妮家里，如果薇妮是自由盟约的人，那单传骑士就危险了。
得找个机会提醒他……张元清看向浅野凉，等待她回复。
凉酱缩了缩头：“我，我和天罚的员工也不太熟。”
她的交际能力一般，社会经验浅薄，在发现天罚成员对她这个“乡下姑娘”不太友好时，就更不爱交际了。
再者，她进的是监察部，而尸检部在执行部的管辖下。
凉酱，要你何用……张元清正想着怎么在不惊动两位首席的情况下拿到尸检报告，便听袁廷说道：
“我帮你拿，我跟尸检部的乔妮很熟。”
嗯？众人一起看向他。
袁廷耸耸肩：“乔妮是傅青阳的私生饭，很喜欢听我说傅青阳的八卦。”
还得是你！众人点点头，迷对袁廷的社交能力表示认同。
回到办公区，等了半小时，袁廷完成任务归来，他不但带回了尸检报告，还带回了现场调查报告。
圣者们聚在小型会议室，分析着报告内容。
“现场采集到了魔兽哈斯的脚印，在艾布纳·卡莱尔家的厨房、卫生间和床上，共采集到十七人的指纹和DNA，验证结果是都为女性……啧，这家伙作风不是很好啊。”张元清点评一句。
天下归火持不同意见：“卡莱尔是单身，拥有多个女性伴侣不算作风问题。”
红鸡哥：“这次我站天下归火，咱们没结婚，有多个伴侣怎么了。”
天下归火：“别来沾边。”
他看向张元清，道：“一个经验丰富的灵境行者，不会在作案现场留下DNA，如果你想通过DNA咒杀、锁定，我觉得没什么希望。”
关雅突然说道：
“未必！你们看尸检报告，布莱尔死于身体变异带来的基因撕裂，痛苦而死，但法医在他体内发现了毒素。
“邪恶职业里，擅长用毒的是巫蛊师和绝命毒师，前者用的是蛊毒，后者是生物毒素。生物毒素会携带DNA。”
天下归火摇头：“没那么简单，如果携带DNA的话，绝命毒师早就被灭绝了，你认为天罚没有巫蛊师的诅咒道具吗。”
张元清沉吟一下，道：“也可能毒素里面的DNA和正常DNA不一样，所以诅咒不会生效。”
天下归火摊手：“结局还是一样！”
“不一样！”张元清勾起嘴角，没有过多解释，看向袁廷：“你能帮我弄到毒素样本吗。”
他不是要诅杀魔兽哈斯，而是想利用红舞鞋锁定他，未必有用，但可以尝试。
如果红舞鞋无法通过生物毒素里的核酸锁定敌人，那他就利用毒素，观星定位，这样也能定位到一个大致的区域。
袁廷想了想，皱起眉头：“这超出了我和乔妮的友谊……除非你透露一个傅青阳的八卦。”
关雅翻了个白眼：“傅青阳在别墅里养了十几个兔女郎，但他从来不在乎，独宠元始天尊。”
张元清：“……”
关雅目不斜视：“元始天尊和傅青阳的八卦，这几天我听了不少，阿姨们都喜欢。”
“我去试试……”袁廷起身离开。
“这么扯淡的八卦，谁会信？”张元清怒视女友：“袁廷散播谣言就算了，你凑什么热闹。”
“不但扯淡，还无聊，没什么爆点，就凭这个能拿到物证？袁廷多半是要白跑一趟的。”孙淼淼是个好姑娘，说这些纯粹是三观正，绝对不是为了打击情敌关雅。
十分钟后，袁廷匆忙返回，从兜里摸出密封塑料袋，里面是一片黄色试纸，纸上沾染着深绿色的斑块。
“拿到了，乔妮很喜欢这个情报，觉得自己可以定义元始天尊和傅青阳的关系了，打算今天堵住那些‘正派’同事的嘴。”袁廷开心的把塑料袋放在桌上。
……张元清强颜欢笑：“做得不错，但我觉得你有必要替元始天尊解释一下，不要让他含冤九泉！”
……
第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