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如果兵部侍郎被揪出来贪了贪官的钱,明面上也跟礼部尚书没有关系啊!老皇帝要斥责,也是斥责兵部尚书没有看好手底下人。】

    兵部尚书:合着就我倒霉是吧!

    他把手里要吃的饴糖丢回点心盘子里,发出一声冷笑:“欺负本官脾气好是吧?”

    那边,礼部尚书面对窦丞相的目光,面不改色心不跳:“政敌之间埋点钉子,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黎重民难道就没有往礼部里塞人?”

    窦丞相:“……那估计也没到坐上兵部侍郎的位置。”

    侍郎可是每一部的二把手!

    礼部尚书微笑。

    窦丞相:“你是怎么做到的?”

    礼部尚书继续微笑:“是禄祖自己争气。”

    虽然……现在被揪出来,需要问责的就是他了。

    一想到这个,礼部尚书就暗恼。

    并且下定决心,不能再被抓到把柄。

    “得提前清理一次礼部了。”

    兵部尚书远远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向许烟杪。

    根据他对礼部尚书的了解,估计回去就会去敲打礼部的人……

    让他加加火:

    )

    *

    【啧啧,兵部侍郎如果被查出来得完,身为巡抚,负责抄家,还仗着老皇帝不识货,偷偷调换被抄贪官的家财。】

    【哦豁!那抄出来的二百五十箱珠宝玉器,快送到老皇帝面前了!】

    【可恶,想进宫看热闹!】

    【但……】

    许烟杪犹豫,迟疑。

    连沆贴心地说:“许郎,兵部尚书来找我了,估计是有事情,我们先散了吧。”

    许烟杪一抬眼就看到向这边走过来的兵部尚书,于是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生怕误了朋友的事,转身走得特别快。

    向着这边走来的兵部尚书:“?”

    许烟杪走了,他找谁撺掇去?

    *

    皇宫里。

    老皇帝用看稀客的目光看许烟杪:“难得,你休息的时候还想着来随侍,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

    许侍中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陛下最近辛劳,臣自然想为君分忧。”

    老皇帝狐疑地看了他两眼:“那你替朕批改奏章吧。”

    许烟杪:“遵旨!”

    许烟杪干活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约莫半个时辰后,有侍卫带着抄家的二百五十箱珠宝来到了武英殿。

    老皇帝锋锐的目光一瞬间锁定那些箱子:“这就是第五昂致仕之后收的孝敬?”

    锦衣卫微微一拱手:“是。”

    “第五倔驴啊……”老皇帝站起身,走过去,摸着锁孔,叹道:“何必呢。”

    明明能够青史留名,却晚节不保。

    财帛动人心啊……

    钥匙插进锁孔,箱盖打开,金玉之灿晃花人眼。

    老皇帝:“抄出了多少东西?”

    锦衣卫汇报:“第五氏原籍河南,于所在县中查出瓦房二百二十五间,铺面七间,折银八千五百八十四两。”

    许烟杪也在汇报:【哦豁,相当于人民币三百六十多万了吧。】

    锦衣卫:“田产三顷地,折银二千五百两。其中一顷地乃公田。”

    【三百亩地!好多!】许郎发出穷人的惊叹。

    【其实还有呢!不知道锦衣卫有没有查到,第五昂可大方了,讲究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有钱了,族人也要帮衬一下,所有亲戚,只要找上门的,每家送五十亩地,其中三十亩是公田,给银五箱,好老大哥的做派!好大方呢!】

    老皇帝:“……”

    是啊,大方,用的都是朕的钱:

    )

    第164章

    你们争丞相位置,引起了小白泽的注意,为什么倒霉的是我啊啊

    锦衣卫用力咬一下舌尖,默背上到八十老母,下到三岁儿子的名字,避免自己失态。

    然后继续汇报:“此外,还有纯金器皿共五十件,重一百五十余两,珍珠手串二百余,百年人参十余根。”

    “银九万余两,铜器十七件、铁器十二件、铅器三十三件、锡器二十五件。”

    “衣饰一百二十箱。”

    “马三十二匹,走骡二十四头。”

    “以及……”

    洋洋洒洒报了一大堆,顺带着奉上物品清单。

    老皇帝一边皱着眉,厌恶乡绅剥削百姓,一边却又忍不住笑起来:“金、珠、人参等物,交十二监。”

    “银、钱及铜、铁、铅、锡等项,有关鼓铸者,交户部。”

    “砖石、木植等项,有关营造者,交工部。”

    “盐、酒等项,有关税务者,交宣课司。”

    “其余器皿、衣饰,及马、骡牲畜一应杂货,均行文都察院。”

    分钱了分钱了!

    ——为什么抄家灭族不会使朝堂有特别大的动荡,就是因为这事。抄来的财产,由皇帝和大臣瓜分,这次一口气抄了十五万人,不管是皇帝私库,还是各部库房,又肥了一波。

    老皇帝叹气:“可惜了。”

    许烟杪茫然看他一眼。

    【可惜什么?】

    老皇帝似乎是自言自语:“可惜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抄家了。虽说天底下不缺想当官的,但不管是官还是吏,培养起来都需要时间。”

    【啊……】许郎眨眨眼睛。

    老皇帝兴致勃勃地打开箱子,开始清点自己的“收入”。

    锦衣卫瞥见一只乌鸦恰好落在窗台上歇脚,心里骂一声晦气鸟,就要过去驱赶。

    前一刻,听到老皇帝啧啧称赞:“这玉瓶料子不错嘛。”

    后一刻,听到许郎心声:【那兵部侍郎贪了抄第五昂家,抄出来的财产,还修改抄家底册……刚刚老皇帝说短时间内不抄家了,是不是也不抄兵部侍郎的家啊?】

    老皇帝手一紧,玉瓶发出了吱吱呀呀的摩擦声。

    谁贪了什么?修改了什么???

    【哦豁,原来老皇帝手里拿着的那个瓶子,真品是纯正的羊脂白玉呢,但是反正老皇帝也辨认不出来,兵部侍郎就随便找了个大路货调包。】

    锦衣卫面色一白,也不敢去赶什么乌鸦了。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满头都是汗。

    而老皇帝背对着许烟杪,面色猛地阴沉下去。

    他似乎是摸够玉瓶了,又把它放下。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第五昂收集来的字画。老皇帝不太会赏析,更不喜欢附庸风雅,把这些挂在自己屋里,但这些东西赐给文臣,可比赐金银珠宝能够让他们感恩戴德多了。

    正好,金银珠宝他能自己留下了()

    *

    老皇帝拿起一卷《麻姑图》,其上有书圣的晚年楷书精品,钩如屈金,戈如发弩。

    许烟杪:【假的。】

    老皇帝冷笑一声,放下后,又拿起另外一副《牡丹图》,乃是东楚著名画家卢清诚所作,曾有收藏者出价二十万两才将之买下,轰动一时。也不知这图什么时候流落到第五昂手里了。

    许烟杪:【假的。】

    锦衣卫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而老皇帝目光一寸寸扫过箱子里的古董,又拿起那被评为天下三大行书之一的《九月九日贴》。

    【假的!】

    拿起西楚四大家之一,徐邕的《华严经》手抄本。

    【假的!】

    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霾密布。

    兵部侍郎是吧?

    试图愚弄他是吧?

    “赐死。”

    锦衣卫拱了拱手,迅速离去。

    许烟杪猛地回过神来。

    【赐死?怎么就赐死了?】

    就要去继续翻系统,看看有没有什么八卦。

    老皇帝瞥了他一眼,卷起赝品手抄佛经,敲了敲箱子盖:“想不通我为什么突然说赐死?”

    许烟杪拱了拱手:“确是如此……”他斟酌地问:“陛下想赐死谁?”

    “兵部侍郎福禄祖。”

    “怎么……”

    “他以为朕看不出来那玉瓶,那字画,都是赝品?”

    老皇帝一副自己早就看出来的样子,冷哼一声:“既然敢愚弄朕,就要付出代价。”

    许烟杪一时接不上话,只在心里震惊。

    【老皇帝居然早就看出来了吗?也对,当皇帝这么多年,品鉴能力早就上去了。】

    【可是万一不是福侍郎干的呢?】

    老皇帝又瞥了他一眼:“怎么,觉得朕还没查清楚是谁干的,就下令赐死,很有暴君风范?”

    【这怎么还给人上升了呢!!!】

    许烟杪立刻:“臣没有!”

    【不过,他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老皇帝啧了一声:“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许烟杪瞪大眼睛。

    【真、真的吗!】

    【不过,好像确实,听说确实有人很容易就会被有社会经验的人猜出来自己在想什么。】

    【可恶啊,为什么我以前没进修过表情管理课!】

    老皇帝好整以暇看着许烟杪精彩的脸色,把赝品佛经又丢回去,继续说:“我没查是谁干的,是因为他领头抄家。如果是锦衣卫干的,不可能如此大量调换而不被这位侍郎察觉。能在造册上动手脚的唯有他。而如果是侍郎和锦衣卫联合,那也没有关系,有个话叫‘抓大放小’,他们逃过一劫,也会知道是我特意不追究,往后做事必然更小心翼翼,尽心尽力。而有那兵部侍郎被赐死的先例在前,以后负责抄家的领头官员,恐怕也不敢随随便便朝那些财物动手了。”

    ——至于偷拿一两件,这个是免不了的,只要不太过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说完就见混小子笑着说:“臣多谢陛下。”

    老皇帝纳闷:“你谢我什么?”

    许烟杪眨眨眼睛:“陛下不是在教臣为官之道吗?抓大放小……”

    老皇帝笑了一下,没有多揽功,ъeΙBěI只是坐回批改奏章的桌子前,抓了桌上碟子里的一大把花生仁芝麻糖,放许烟杪手心里。自己也大嚼起来,一边嚼,一边批改奏章。

    许烟杪吃了一颗花生仁芝麻糖,眼睛一亮,奉上华夏人对甜品的最高赞誉:【好好吃!不太甜!】

    至于查看抄家八卦什么的,许烟杪没有再继续翻下去。

    他属于那种基本上了解过真相,就懒得再翻系统的性格——当然,偶尔也有例外,但这次显然不是。

    老皇帝批改奏章,写得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天边火烧一样的云层映射下光,将树影打在窗纸上,像极了溏心松花。

    写着写着,老皇帝突兀一顿。

    等会……

    许烟杪这臭小子,不会是提前知道了兵部侍郎会替换抄家钱财,特意来看热闹的吧!

    *

    老皇帝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不然这小王八蛋什么时候这么勤奋过,往常衙门落锁了,不是在家玩猫,就是逛东市、逛西市、逛虎坊、看戏剧、看街头卖艺、游郊外,一路连吃带买……哦,最近热衷于去京师第一酒楼袁园吃醉虾,他都担心他会不会得虫病!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把朕的糖还回来!”

    许烟杪低头看自己刚被抢走糖,空空如也的手心,另外一只手困惑地摸着脑袋。

    【老皇帝这是……怎么了?】

    懵逼.jpg

    *

    兵部侍郎福禄祖正戴着他的黑缎小帽,捧着他的西洋仕女图鼻烟壶,神态悠然地吸着鼻烟。

    面前桌子上摆着一副《牡丹图》,展开约有十三尺长,纯用水墨绘成。水墨双勾是粉白牡丹,水墨浅淡是黄、紫色牡丹,水墨浓重便是深红牡丹……牡丹的万紫千红,全然在这一份浓淡变化中。

    “高贵而不艳俗,真美啊……”福禄祖痴迷地看着这画卷,夸赞的声音细不可闻,唯恐惊了水墨。

    这可是他冒着生命危险,费劲功夫在锦衣卫和小白泽眼皮子底下偷渡出来的财富之一。

    他敢干这个就是摸准了许烟杪对抄家灭族的血腥味不感兴趣,对钱财也带着神兽独有的超然物外,不大可能会关注别人抄家。

    富贵险中求,干了!

    现在看来,他干得很成功,果然,只要小心一点,摸准神兽心思,一样能欺瞒过去。

    至于陛下……

    反正陛下也不喜欢文艺的东西。比如诗词,在他看来,除了劝农劝学的诗,其他那都是无病(呻)(吟)的玩意儿。

    还记得当初乐学士对着浩浩大江念了一首赞诗,还跟陛下夸这江水极美,陛下听完后把嘴一撇,说什么:“美啥啊,夏天经常发大水,村子都给淹了,农田都给泡了,一泡好多个月,庄稼都没法种,饿死老多人,咱年轻时候要饭,一路上京,遇到的全是拖家带口要饭的,其中半数家里被水淹了田,没钱又没米。百姓祖祖辈辈都在吃这河的苦。”

    你说说,别人家被水淹了,关我们这些赏河景的什么事儿啊!念诗的时候还没淹呢!

    太扫兴了!

    兵部侍郎都心疼当时乐学士那讪笑的表情。

    后来整个朝堂都很少出现风景诗了。

    “唉……”

    算了算了,不想了,还是继续赏……

    然后身后就传来撞门声的动静。

    兵部侍郎:“?”

    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书房门砰一下被撞开,一群锦衣卫涌了进来。

    打头那一位松了松手指骨头,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探头一看桌上的《牡丹图》,皮笑肉不笑:“福侍郎,你胆儿真大啊。”

    兵部侍郎满脑子就一句话。

    完了,事发了。

    他慌里慌张地想迈步,脚才挪一下,肌理就一麻又一软,直接摔地上。

    腿软到站不起来了,于是改拽着锦衣卫裤腿子,提纲挈领地问:“陛下怎么处置我?是流放,还是……”

    “赐死。”

    兵部侍郎马上站了起来,重新跪好,毕恭毕敬地对皇宫磕了个响头:“谢主隆恩!”

    没灭三族,没抄九族,他简直喜极而泣。

    又忍不住问:“我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锦衣卫便告诉他:“事情起因是丞相之位空悬,尚书相争,兵部尚书得知你是礼部尚书的人。二人又恰巧在同一个地方看跑马,险些打起来。”

    “许侍中进宫,或许是想对陛下述说这事,但一时不知怎么跟陛下说,他的尚书预备街头打架。”

    “遂为陛下批奏章。但其实陛下已经知道这事了。”

    “恰在这时,抄家所得呈到帝前,陛下发现你偷偷替换了珠宝字画,连着尚书之事一同发怒于你,命吾前来赐死。”

    兵部侍郎:“……”

    他听懂了。

    许烟杪因为丞相位置之争,好奇地去翻了两个尚书的八卦,意外发现他一个兵部侍郎和礼部尚书有首尾。

    这不就引起好奇了吗!

    再一翻,就发现了他偷换了抄家所得。

    ——至于其他话,信一半就行。这都是为了避免许烟杪运用神器时发现不对劲,特意修补过的话术。

    兵部侍郎悲从中来,恨不得抓着这些尚书的脖子摇。

    你们争丞相位置,引起了小白泽的注意,为什么倒霉的是我啊啊啊啊啊!!!

    第165章

    老实人许烟杪

    福侍郎没了,皇帝和尚书自然会安排其他人当兵部侍郎。

    经过一番商议,下令将户部左侍郎潘鼎盛调任兵部,填补兵部左侍郎的空缺。然后又让兵部右侍郎崔彦贞,去户部当左侍郎。

    主打一个左右互搏。

    ——六部相互间调来调去是常态。也是为了避免官员在同一个部门待久了,权力过大。

    随后,又是哪个位置空缺填哪里,将大理寺少卿张瑄(就是和第八房小妾把楼板干塌的那位)升任兵部右侍郎。

    将监察御史魏任(儿子以牙口好为优点,娶了宗室女那个)升任户部右侍郎。

    至于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经过吏部的审查与考核,确认将地方官——山东提学佥事朱白鹿调进中央。

    等以后尚书升丞相了,一系列官职空出来了,还有官员可以往上升。

    但这都跟许烟杪没什么关系。

    他去市集里怒买三斤花生仁芝麻糖回家:【怎么突然发脾气啊,怪不得前军都督佥事说老皇帝喜怒不定。】

    就住在许烟杪屋子后面的前军都督佥事把眼睛猛地张大。

    许烟杪身边……可是有锦衣卫的啊!

    迅速起身,打算赶在锦衣卫汇报之前,迅速进宫插科打诨再认个错。

    ——小白泽,你可害苦我了!

    *

    许烟杪掏出钥匙开了门。

    厨子已经提前烧好了饭菜,放在灶里闷着。另外一口大锅里放着热水,底下还有柴火在慢慢燃烧,方便许烟杪一回家就有热水可用。

    屋子里很暖和,狮猫绻成团在被窝上,懒洋洋地打着呼噜,晚霞从纸窗外透进来,洒落了一条条有色彩的光斑。

    许烟杪:“乖崽!快过来,我打猎回来了!”

    那只白色的四足野兽便竖着尾巴走过来,像在走红地毯。到他身边后,亲昵地挨着他的腿“嗯嗯”叫唤。

    许烟杪以前看到过一些科普,据说猫这么叫是因为它想让人觉得它很可爱。

    “来!我给你带了夜宵!鸡鸭肫肝!”

    “嗯嗯!”

    许烟杪将糖放在桌上,转身耐心地把鸡鸭肫肝煮熟,分成一小块一小块,放进它的猫碗里。正打算去吃糖,就听见了敲门声。

    “谁啊?”

    大门外传来了兵部尚书的声音:“许郎,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告诉你,方便开一下门吗?”

    许烟杪跑出去,把门打开:“请进。”

    “我就不进去了。说完就走,这个时刻我家里在备饭了。”

    停在门槛外,兵部尚书顿了顿:“不过在说事情之前,许郎,你真的不打算请个门房吗?每次都要你自己开门,平时人情来往不方便。”

    许烟杪摇摇头:“养门房我没地方给他住,我还想独享大房子呢……至于人情来往,反正我也不是很热衷。”

    兵部尚书便也没多劝什么,只是提议他:“或者你在墙上安一个带锁带小口的箱子,往后谁家要发放请柬,或者有事约你,万一你不在家,还可以往箱子里面投放。而历届科举考生,或者其他学子想要向你表现自己,以获得你青睐,好得到你的举荐名额,此时也方便投放信件。”

    【这不就是信箱吗?那确实搞一个也行。】

    许烟杪便点点头,对兵部尚书的好意道了声谢。

    随后才听兵部尚书说起正事:“我听说礼部尚书那边要整顿礼部了,想来其他部门可能也会有所行动,你这几天仔细一些,别被抓住错处了。”

    许烟杪连忙道了声谢,并且暗暗决定忍痛割爱——这几天先暂时别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了吧。而且也尽量不跟人交际比较好,免得被党争波及。

    兵部尚书:“话我已经说了,就先回去了。”

    “等会儿!”许烟杪转身跑进屋里,翻出一个空匣子,装了满满一匣的花生仁芝麻糖出去:“下官知道尚书喜欢吃糖,这芝麻糖很好吃的!我买了整整三斤,特意捡出卖相好的一匣子,请尚书品鉴。”

    兵部尚书眼睛一亮:“那我就不客气了。”

    甚至当面吃了一块,眼睛更亮了,合起匣子时还有些意犹未尽:“很硬,但是甜而不腻,还有芝麻的香气!不错,哪家买的?”

    许烟杪报了个名字,兵部尚书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许烟杪转身。

    许烟杪走进房门。

    许烟杪发出尖叫:“乖崽!那个糖不许舔!!!”

    *

    第二天上朝,许烟杪左思右想,纠结不下。

    【猫到底能不能吃糖啊?】

    【乖崽舔了一口糖后,舔嘴舔鼻子舔爪子,应该是特别喜欢吧?】

    【我用系统查查?感觉也不太行,万一是幸存者偏差呢?】

    许烟杪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兵部尚书恨铁不成钢。

    你管猫干什么啊!管管礼部那边的情况啊!

    兵法有云,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

    你拖延太久了,还怎么有力气对付可能到来的整顿!

    ——真不是他危言耸听,他顶多就是说一半留一半。吏部尚书明显有整顿吏部的想法,只不过这场整顿不会影响许烟杪就是了。

    好在可能是兵部尚书的祈祷起了作用,许烟杪发现纠结不出来结果,索性打开系统:【让我看看礼部尚书怎么整顿礼部。】

    礼部尚书昂首看了兵部尚书一眼,不屑一顾。

    你以为我没想到小白泽吗?牛鼻子,你且看着,本官的见识和谋略你拍马都赶不上。

    *

    【哇偶!从跑马场回去后就立刻喊礼部所有人到衙门去了,这么急的吗!】

    许烟杪大为震惊。

    这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礼部尚书微笑。

    当然,不然等第二天上朝,从你心声那里得知我要查账,岂不是让他们有所准备?

    礼部诸人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面上都是心有余悸模样。

    【哇,我才注意到,会试放榜当天那场宴请考官的筵宴,是礼部全程操办,从户部支取钱财的。】

    【我还被分了银花、衣料来着……】

    【哇哇,原来还能这么捞钱的吗,宴席上的食材自己去采买,多报账,剩下的钱礼部官员分了,还是按照品级分的!谁分三成谁分两成谁分一成都有数!】

    老皇帝深深看了礼部官员一眼。

    礼部官员们心虚地低下了头。

    礼部尚书趁着许烟杪没注意,赶紧给老皇帝打了个手势。

    ‘陛下,别看了别看了,我昨天已经让他们把拿的钱补上了!’

    老皇帝这才收回把他们烤焦了的目光。

    礼部官员做的这些事,其实相当于潜规则了。就像各部司务私底下收孝敬,不给孝敬就在规则内卡着你的文书,不到最后期限,不让它出现在应该出现的部门。

    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范围。

    ——也是老皇帝会默许的那种“水至清则无鱼”。

    许烟杪:【诶?当时那场筵宴,还能让家奴去厨房吃饭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其他考官:咳咳咳!

    【哦!确实可以,但是只能带一名……】许烟杪愣住,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老实人:【但是他们都带了四五名?!】

    其他考官:咳咳咳咳!

    身为副主考官的兵部尚书面不改色,眼神飘忽。

    他也带人来吃了,不过没带四五个那么多,只带了三个。

    老皇帝也是眼角抽搐。

    没好气的瞪他们一眼。

    瞧你们那点儿出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

    【懒得下厨,礼部侍郎还把大将军偷偷带来吃了,其他人都是家奴,就大将军一个人像头熊那样坐在后厨,吃得还贼多,前面的人都来暗示,说让家奴们不要太放开肚皮吃,不然前面供应不上,露馅了面子上不好看。】

    【家奴们都冤死了。那基本都是大将军吃的啊!】

    礼部侍郎心情十分之复杂。

    默默地瞪大将军一眼。

    ‘你吃那么多干什么!’

    大将军小心地看了一眼老皇帝的脸色,这才偷偷对礼部侍郎露出委屈的表情。

    那也不能怪他啊,他一个将军,一顿至少能吃一个木桶的饭,三斤大肥肉,不是很正常吗。

    *

    【诶?礼部尚书让礼部的人在一天之内把捞的油水填上了。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吏部整治也差不多?】

    【那我根本就不用怕嘛!】

    【类似的事情,我别说没干过了,我连知道都不知道。】

    【了解官场潜规则?不存在的!】

    其他官员:“……”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小白泽好像很骄傲的样子。

    【等会……】

    【可恶!!!!】

    其他人:“?!”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礼部一干人等更是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过往一次次恐怖后果立刻在脑海里浮现。

    这么大声……难道许烟杪又抓到了有人贪污?还是有人欺上瞒下?

    总不会有人私通敌国吧?!

    许烟杪:【原来官员吃公厨是可以打包的?!】

    【怕吃不完,我的份额每次都没拿全!】

    明明家财也有几百万钱了,但许郎依旧在此刻发出尖锐暴鸣。

    其他官员:“???”

    等等,你一惊一乍的,就是为了这点小事?!

    第166章

    我也是你们py的一环吗?

    打包从来不是小事!

    许郎感觉自己错亿:【可恶,不该我拿的,我一分都不会拿,但是这可是规则默许的啊!好像按照我的品级,我有七道菜的份额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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