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梁风忻把果篮放下,孟佳期溜下床沿,趿拉着?一双人?字拖,正?要去把窗台的花瓶搬过?来,沈宗庭抢先一步,先她够到了花瓶,拿到床头柜,又把花束拆了,插进去。

    孟佳期在一旁轻声细语地指挥。

    “玫瑰要放中间...尤加利叶围绕着?玫瑰。”

    沈宗庭一一照做。

    梁风忻欣赏这副完美和谐的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宗庭也如此有了凡尘的气?息,为一个女子,甘为裙下臣。

    “你知道你们两个,要用一个什么词形容吗?”梁风忻扯扯唇角。

    “什么词?”孟佳期侧头,好奇地追问。

    “人?憎狗嫌。你们这是在虐狗!”梁风忻“义愤填膺”道。

    “...你是狗吗。”沈宗庭笑了,淡淡回呛一句。

    梁风忻:?

    孟佳期:…?

    梁风忻挑了挑眉。“佳期,恭喜你回港城——”

    其实她是想有很多话对孟佳期说的。她想说,你不知道,小叔公为你打破了多少原则。在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之前?,他就已爱你很深很深。你不知道,你离开的那三年,小叔公是怎么过?来的。

    千言万语,只凝成?一句,恭喜你回港城,后面再?省略半句,多好,沈宗庭没?有错过?此生挚爱。

    “你还叫我梁小姐,该改口了吧,戴上了小叔公的戒指,现在应该是我的小叔婆?”

    “小叔婆这个称呼,好老气?。”孟佳期皱皱鼻头。

    “那叫什么好?”梁风忻问。

    现在,谁都知道孟佳期是沈宗庭心头的禁脔。饶是梁风忻,和沈、孟二?人?走得近,也不禁在心底存了几分讨好孟佳期的意思。

    “你可以口头叫她期期,心里要知道她是小叔婆。”沈宗庭把脸转向梁风忻,懒洋洋地插了一句。

    梁风忻:好,我知道你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

    鉴于这儿的狗粮味太?重?,这长得郎才女貌又腻腻歪歪的两人?虽养眼但气?人?,梁风忻没?待多久,放下礼品就走了。

    沈宗庭和孟佳期重?新?窝回床上,继续看他们的电影,《泰坦尼克号》。

    “刚刚说到哪了?”她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闻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像是被一片浓郁的冷杉森林所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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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卡梅隆,在拍摄泰坦尼克号之前?,曾潜入深海33次参观沉船残骸。他说,这是沉船中的珠穆朗玛峰,每一位潜水员都想去。事实也正?是如此。”

    孟佳期听他的口吻,仰着?小脸问:“难道你去过??”

    “嗯。我去过?。”沈宗庭笑,“它在水下3800深的地方,是光线完全透不进去的‘午夜区’,那儿堆积着?大?量的海底沉积物,如果发生水下山体滑坡,能将潜艇完全埋没?,或者是切割成?碎片。”

    “好危险。”她感?叹,抱紧了他的腰。“下次你要去危险的地方,带上我。”

    他揉搓她毛茸茸的脑袋,沉声。“...如果深潜器合格,也不是不能去。我还想带你去看whale

    fall。”

    whale

    fall,鲸落。一鲸落,万物生,她也是想看的。

    “好。趁我们还没?有小孩的时候去。有了小孩,就不能去啦。”她软声。

    两人?聊到这里,继续看电影。

    当看到Rose穿着?轻薄的粉白纱裙,和Jack穿过?吵嚷的、热气?烘烘的锅炉房,来到那辆老爷车面前?,Rose的手摸上老爷车的玻璃,将水雾模糊的玻璃抹得湿漉漉时,孟佳期往他怀里蹭了蹭,伸手按了暂停键。

    “嗯?”沈宗庭放下平板,垂眸看着?她。

    她的眼睛,在澄亮的光线下显得亮晶晶的,里头像是有一颗颗小星星在闪。

    “想做坏事。”她轻轻地说,被子下,嫩白的足尖蹭开他的睡裤,轻轻地在他的腿上摩挲。

    “...”沈宗庭挑眉看她,好像她变了一个人?似的。

    “怎么,不喜欢我主动?”她鼓起勇气?,坐了起来。

    自从差点儿失去他之后,她在某些方面的态度也随之改变了。相?较于那点小女儿家的羞涩,她更想好好地和他享受这个世界,让凡尘的烟火将他们扑个满怀。

    肤浅的,低俗的,高尚的,圣洁的,都想和他经历一遍。

    她说着?,跨坐,低下头,去亲吻他锋利饱满的喉结,含一含,吮一吮。,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实是有些不得章法的。她的主动有些生涩,手指一粒粒解下他的纽扣,粉嫩的舌尖在他喉结上留下凉凉的触感?。

    “期期,”他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哑声。“没?有工具。”

    “...我买了。”她附在他耳边,小小声,脸有些红。

    他再?度睁眼看她时,眼神都有点不对了,嗓音沙哑得不行,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摩挲。

    “宝宝想自己动?”

    病房里

    “宝宝想自己动?”

    他问得直白,

    一手枕在脑后,目光就那么直白地望着她,高挺鼻梁在脸上落下阴影,

    半明半寤,反叫人看不出他心中真正所想。

    她伏下去,重新咬住他喉结,

    轻轻地舔吮,沿着他利落俊美的颌线缓缓往上,来到他干净的、青玉一样的耳垂,含住。

    “宝宝...”他的嗓音变得极哑极低,

    却十分?蛊惑人心?。明明现在是她在挑逗他,是她在主动,但她一颗心?跳得极快,如小鹿乱撞,

    就好像被含住敏感耳廓的是她一般...

    肌肤相贴,

    她感受到他胸腔下心?跳的震鸣,

    似乎比寻常要快。

    他的衬衫被她脱掉,

    还剩下西裤。手指滑到他的皮带上,稍有迟疑地按上皮带扣,她咬住唇,

    对上他的眼眸。

    他正含笑看着她,

    手垂在两侧,

    没有帮忙的意思。

    看来是打定主意,

    要她全程主动了。,尽在晋江文学城

    ...

    他配合她的动作让她顺利地将遮蔽物除去,她红着脸,

    把他的皮带和?西裤放到一旁。她垂下眼眸,看到他手臂因用力?而绷紧的青筋,

    淡淡的青色,一条条浮在皮肤上,显得克制又性感。

    微鼓的肌群,紧实?的小腹,隐隐可?见的腹肌和?人鱼线,他有世界上最完美的躯体,比米开朗基罗刻刀下的大卫更完美。

    很明显,他已经蓄势待发。

    她咬了咬唇,摸索挂在床头的Kelly小包,从里头取出“作案工具”,这还是她在医院楼下的士多?便利店买的,她还是第?一次在便利店买这玩意儿,匆匆挑选了最大的型号。

    把一枚枚扁方的小玩意从包装盒里拿出,孟佳期傻眼了。

    水蜜桃口味,螺旋纹,凸点,狼牙棒款。

    一个个字眼看得她脸红欲滴。

    沈宗庭拿起其中一只,好整以?暇地看了眼,蓦地轻笑出来,粗粝指尖按住她后颈,将她按得伏在他身上,轻轻在她敏感的耳垂上舔了舔。

    “原来宝宝喜欢这种款式的。”

    “…”她不是,她才没有。孟佳期幽幽地想,怎么偏偏挑到螺旋款式?她只怕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以?前用的都?是超薄款,是不是委屈宝宝了?”

    被他舔舐的动作轻轻刺激,她粉颈微僵,粉颈下胸脯微微起伏,恼声。“再...再说这种话?,信不信我不理?你了,你就自己解决吧。”

    “怎么解决?”

    到这时?候了,他还有闲心?开玩笑。

    “...用右手。”她眼睛一闭,索性破罐子破摔。

    沈宗庭低笑起来。

    “期期,不能光放火不灭火。你这个小纵火者。还有,工具买小了。”

    这还小?她明明已经走了好几家便利店,在可?挑选范围内选了最大号。她咬唇纳闷,又怕怕地看了某处一眼,好像确实?是小了。

    “也?能将就用用。”

    他说着,哑声命令。

    “把裙子脱了。”

    他大掌按住她纤腰,迫她坐下。

    花朵一样的轻纱裙摆,下沉,掉落。她像一朵花,因不胜凉风的娇羞,微微轻颤着,玉一样莹润的小脸蒙上一层水泽,红唇紧紧咬住,尝试着上下动了动。

    如水似纱的月色从窗外斜斜照进来。裙摆掉落,她全然沐浴在月光里,乌发将她的脸遮去一半,却也?显得剩下的那一半小脸越发的白,水润的唇被她咬得越发地红,如熟透的浆果。

    乌发,雪肤,红唇。披垂至腰的长发如波浪般上下起伏,晃动,她美得妖冶,不似凡人,好像成了妖。

    这样美的妖,纵然被她吞吃干净,想来世间男人也?是愿意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月光里,他们相互对视。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到对方。充满爱欲的,深情的,沉沦的。渐渐地,在他含笑的目光里她忘记了羞怯,越发地孟浪起来。

    她脑中一片涳濛,只有此刻她被他...的感觉,混沌和?混乱之中,她似乎成了一片羽毛,飘荡着,在宽阔的宇宙间游荡,不知?游向何?方。又好像被潮水堆叠得越来越高,越来越激烈,终于爆发。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每一次都?是直抵灵魂的深颤。轻轻的啜泣声从她唇中逸出。此刻,哪怕她是毒药,也?有人甘愿沉沦,将她饮尽,只为了获得那极致的欢愉。

    他扣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间,给她除了中央之外,第?二、第?三个支点。

    铁架床晃动着。

    幽微的声响持续了许久,转为淅沥的水声,那声音使她羞愧不已,眼泪流得更欢。她并没有退缩,将双肩挺得笔直,晃动,想要他快乐。

    “宝宝,你真好。”在她彻底无力?软倒在他身上时?,他轻轻附在她耳边说。

    -

    第?二天醒来时?,孟佳期无力?地低吟了一声,低眸看了自己一眼,已经换上了睡袍。昨晚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脑海中,她用手捂住了脸。

    真是不敢相信,昨晚那个如此孟浪、动得如此开心?的,居然是她自己。对沈宗庭提出的要求简直是有求必应。

    丢死个人儿。

    这还是在医院呢,要是被发现了,她脸都?不用要了。孟佳期挫败地倒在被窝里,用被子盖住自己。

    “醒了?”沈宗庭从门外推门进来,来到床边,掀开盖在她脸上的被子。

    “没醒。”她一边说着,眼睛闭得紧紧的,伸手把他掀开的被角重新盖在脸上。

    “明明就醒了。”他忍俊不禁,掀开被子,低眸细细地看她。

    她眉目如画,睫毛如欲飞的蝴蝶,清冷精致的眉眼中,显出几分?妩媚与?妖冶,美得惊心?动魄。更不用说,被寸寸浴袍所覆盖的肌肤和?形体,更是让人沉迷。

    “我刚刚去办了出院手续,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家了。”他换了个话?题。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饶是闭着眼睛,也?察觉到沈宗庭凝在她脸上的目光,再也?不能好端端躺下去,想从床上起来。

    刚直起背,就觉得,浑身的骨骼好像拆过一遍,就要散架了。尝试把小腿挪到床沿,就连小腿都?在打抖。

    这明显就是昨夜对躯体使用过度。

    毕竟是她第?一次全主动,又用了之前从未用过的姿势,还是螺旋纹的作案工具...桩桩件件叠加起来,有得她受的。

    “宝宝不舒服了?要不把住院手续退了,今天再在医院里躺一天?”他扶住她肩膀,将她揽在怀里,低声。

    “不要。”她干脆地拒绝,光是因为这种事感到不舒服,就足够她脸红的了,还要住院,简直不能想。

    “真不用?”他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她娇嫩的某处停留了下。

    这让她想起,有次她怎么被他都?弄到月中了。

    “沈、宗、庭。”她恼了,一字一句叫他。“信不信以?后就,就不主动了?”

    沈宗庭但笑不语,握住她的手腕亲了亲。

    简单收拾后,两人回到加道55号。

    孟佳期特意看过医生给沈宗庭做的各种检查和?诊断,确认他没有因为事故而留下任何?后遗症,这才放心?下来。

    沈宗庭甫一出院,就受到了各方关?注,资本市场恢复正常,沈氏集团的股价不降反升。

    不少?在他失踪期间蠢蠢欲动投向沈毓白的人,也?如墙头草般再次上演变脸,纷纷朝他抛来橄榄枝,专门为他设宴,美其名曰庆祝他出院,望他赏脸。

    其余的宴会,沈宗庭一一推拒了,只留下几个关?键的,携孟佳期出席。

    这其中有一场晚宴,是梁风忻设的,地点就在她的花园小洋房里。

    孟佳期换上半正式的礼服裙,到了晚宴地点才发现,或许是为了照顾她,梁风忻宴请的都?是曾经她在港城时?打过交道的、较为熟悉的人。

    有几位是当初在她的“E

    essential”中定制衣服的常客贵妇。

    有几位是她打马球遇到的朋友。

    最为惊喜的,当属看到叶酩。

    隔着四年的时?光,再度看到自己学生时?代的朋友,孟佳期心?底泛起一股又熟悉又亲切的感觉。

    “期期。”

    叶酩的感受也?是一样的。两位好友相互拥抱,轻贴彼此面颊。

    “孟大美女,以?前你就够美了,现在更美,简直叫人挪不开眼睛。不光是美,还很厉害,听说你现在已经是能独自办秀的设计师了。”

    孟佳期谦虚一笑,柔声。“你家小星星呢?现在该上幼儿园了吧?我离开港城那年,她还在你肚子里呢,都?没见上一面。这是给小星星的见面礼。”

    小星星是叶酩和?商墨成的第?一胎,一个小姑娘。孟佳期没忘记,当年小星星还在叶酩肚子里时?,叶酩还陪她去KTV释放心?情。

    孟佳期说着,从Kelly手包中取出一个小礼盒,双手递给叶酩。

    礼盒里是一个沉甸甸的小金锁,G家特别定制,款式精致可?爱,缀着细碎的流苏,摇起来铃铃作响。

    叶酩感动不已。“没想到你还记得小星星,期期,你真是太细心?了。”

    “算起来,我可?是小星星的小姨。”

    这几年,她们各自有了新生活,新的际遇,虽然急着和?对方分?享,但顾着这是宴会场合,梁风忻一过来招呼,两人便就座了。

    虽说是好友间相聚,但其中的主次位分?依旧分?明。除开梁风忻、高虔明两口子坐在主位外,沈宗庭和?孟佳期被大家招呼着坐到了副主位上。

    期间,频频有人向沈宗庭敬酒。

    这些人之中,也?有叶酩的老公商墨成。随着房地产市场退热,以?投资房产起家的商家逐渐败落。令商墨成惊喜的是,因为叶酩和?孟佳期交好,他竟然无意间搭上了沈宗庭这根线,借着沈宗庭赏的那点光做起了进出口贸易,商家不但维持住了原先的荣光,更有上升之势。,尽在晋江文学城

    商墨成不由得暗暗感叹。

    沈宗庭在这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薄情。没想到,竟然会爱一个女孩到如此地步,如此长情,如此情深。

    就连他,都?间接地沾了光。前四年孟佳期虽不在港城,但因着她的关?系,沈宗庭可?谓是对他和?叶酩照拂有加。

    他不光要敬沈宗庭,也?要敬孟佳期。

    “孟小姐,也?敬您一杯。”商墨成向孟佳期举起酒杯,转而看到她手上的蓝宝石戒指,越发恭敬。“您随意喝就成。”

    孟佳期礼貌一笑,抿了一口果酒。

    不少?人也?注意到了孟佳期手上的蓝宝石戒指,意识到这两人好事将近,话?题也?大多?围绕着这他们两位展开。

    酒液入喉,大家也?越玩越开。

    “沈三,和?我们说说你和?孟小姐当初相爱的经历呗。”

    “切切,这问题,问得又大又宽的,让人家怎么回答,一口气告诉你啊?不如让我来问!”

    “我来我来!我要问一个。沈公子,你和?期期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啊?感觉怎么样?”

    这个问题一出口,引起一片注意。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到二人身上,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

    要不咋说八卦是人类的本质呢?更何?况是一对俊男靓女的八卦?

    在这亮晶晶的目光里,孟佳期率先红了脸。

    沈宗庭瞅了身旁女孩儿一眼,唇角微微上翘。

    “好了,大家。我家期期脸皮薄,这种尺度的就别问了,来问点别的。”他淡定自若,一句话?中风度尽显。

    孟佳期听他这般回答,倒先诧异了。她十分?记得,沈宗庭对性毫无耻感,或许在他看来,人对性的需求,就像人对吃饭、睡觉的需求一样,光明正大,不可?忽视。所以?,他并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不可?讨论的。

    但,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是为了照顾她薄薄的脸皮,对她是万分?尊重。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暖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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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宗庭,是真的很把她放在心?里呀。不愿意她有一丝一毫的难受。

    “既然荤的不给问,我问个素的了。”梁风忻笑笑,“那请问沈先生,在你的记忆里,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咱们孟小姐的?”

    沈宗庭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

    听到这个问题,孟佳期也?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沈宗庭,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个问题,她也?没有答案。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

    惊喜

    在座的人都知道。沈宗庭一颗心早已冰冷又坚硬。

    痞浪的外在,

    不?过是他用来包裹冰冷坚硬内心的一点糖衣。那些年,喜欢他的女孩子如过江之鲫,源源不?绝,

    勾引色.诱兼有之。

    偏偏他一个也不感兴趣,看着如穿入花丛的浪子,实则漫不?经心,

    兴味萧索。说白了,难亲近得很。

    “可以说吗?”沈宗庭低声?,将手伸过去?,握住孟佳期纤弱的小手。

    桌上?的人纷纷起哄。

    “哟,

    我?们沈三什么时候变成妻管严啦?这都要听准夫人的意见?”

    “这一把狗粮,真是撒得太妙了。”

    “孟小姐快点头?,我?们也想?听,太想?听了。”

    十指相扣,

    孟佳期甜到了心里,

    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

    轻声?。“你说,

    就连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快说快说。”梁风忻不?住地催促。

    沈宗庭缓缓扫视一圈,朗声?,嗓音缓慢又清晰。“我?和期期能走到今天,

    很不?容易,

    我?让她受了很多委屈。很长一段时间里,

    我?都处在一个爱她而不?自知?的阶段。”

    前面这段话是向桌上?的大家说的,

    后面那半句,是向着孟佳期说的。

    “如今回想?起来,

    大概是我?带你去?夜游马场的那晚。那晚,你在我?车上?睡着,

    我?琢磨了好?一会,你会什么时候醒。你没有醒,我?也睡过去?了。那时,你睡在我?身边,我?感到安宁和寂静。这是我?前二十六年的人生里,十分罕见的情?绪。”

    “...你站在一间马厩前,我?提着一盏马灯,马灯照着你的影子。那时,我?想?吻你。”

    沈宗庭目光温柔,嗓音低沉中带着缱绻。

    听他这番话,桌上?众人都愣怔住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有幸见到沈宗庭私底下这一面,柔软的,没有棱角的,袒露内心的。

    原来他在心爱之人面前,是样?的吗?

    矜贵淡漠的他,也会情?不?自禁地说出“我?想?吻你”这样?缱绻的情?话?

    人人都说沈宗庭凉薄无情?。只不?过,他只是对外人凉薄罢了。

    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孟佳期。

    这一刻,桌上?的客人们深刻地意识到,这些话其实只是他想?讲给她听。他们只是有幸在场,得以听闻,得以见到沈宗庭私下里的模样?。

    沈宗庭话音落下,桌上?沉寂了许久。众人不?约而同地举杯,抿了一口。

    因为处在金字塔顶尖,所以他们什么都不?缺,换女人像换衣服一样?容易,大把年轻漂亮的女孩愿意排着队,给他们当小三小四小五,诱惑太多,乱花渐欲迷人眼。

    而这,也是沈宗庭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大抵别的女人在他眼中都不?具备女性特征。他比谁都专情?。

    “我?来问个问题。沈先生和孟小姐之间,谁追的谁呀?”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儿紧接着问。

    谁追的谁。

    这个问题,很明显。孟佳期认为,是她先追的沈宗庭。她先爱上?的他。

    她刚想?回答,谁知?沈宗庭先她一步,定声?。

    “是我?追她。”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过来,脸上?的表情?,惊羡中带着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高高在上?的沈先生,也会有追女孩子那天?

    “小叔爷,是你先追的...小叔婆?你居然会追人?”

    “我?们家期期很难追,我?的情?敌很多,个个都是青年才俊,都很喜欢他,我?压力很大。”沈宗庭淡淡说着,瞅了一眼一旁的孟佳期。

    ??

    情?敌很多?个个都是青年才俊?他压力很大?

    梁风忻听了,差点儿连眼珠子都要出来了。这听起来像是在说玩笑?话,是沈宗庭这种傲气不?可一世的人能说出来的话么?

    怎么牵扯上?和孟小姐有关的事,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完全就不?是她们认识的沈宗庭。

    “小叔爷,您在感情?里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么?有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一个刚成年的小辈问道。

    “...当然有。”沈宗庭承认得干脆利落,惹起满桌大笑?。

    “孟小姐,看来沈三连命都舍得给你。你可要好?好?治治他了,都不?知?道他以前嚣张成什么样?子,就好?像全世界没一个他在乎的人了。”

    “就是,这叫什么?有了铠甲也有软肋啊。”

    孟佳期想?起,去?年情?人节那天,沈宗庭还?因为严正淮和她一起过情?人节,进了她屋子的缘故,和严正淮打了一架。

    那时候沈宗庭还?怪可怜的,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在她屋外站了多久,天寒地冻,只怕当时沈宗庭的心比檐下的积雪还?要冷。

    -

    宴会结束后,沈宗庭携着孟佳期上?了车,让司机把车向东边开,去?马场。

    “当时是什么感受?”孟佳期偎在他怀里,忽然问。“就是去?年情?人节那天,当时我?和严正淮在试着接触,那时...”

    从她口中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沈宗庭下颌线绷紧,整个人成了一座山,掩藏在夜幕之中,叫人读不?懂他所思所想?。

    “那时,我?看着他进了你屋子,以为他做了所有我?对你做过的事。”

    沈宗庭说着,眸色深浓,忽然发了狠,手指掐过她后颈,将她的唇摁到他唇边,吻下去?。

    攻城略地一般的吻,好?像要攫取尽她口腔内每一丝空气,舔吮过她口腔里每一寸皮肤。

    他的手有力地按住她后脑勺,狠狠地加深了这个吻。在他唇下,她细微地瑟缩,颤栗,似乎灵魂都一并交割给他。

    直到她眼睫泛泪,喘息微微,他才放开,修长手指替她擦拭唇边水痕。

    “期期,你永远只能是我?的。”

    饶是得到了她整个人,她的心,他的占有欲还?是强到发指。

    “我?是你的。”她低低地回应着,轻柔的嗓音带上?几丝柔媚。“我?一直都是你的。我?和他...只牵过手。一直以来,我?也只把他当成一个学长,对他尊敬有加。”,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宗庭在她红润的面颊上?啄吻一口,手指强势地扣进她指间,把她抱在腿上?。

    “真的?”他挑起一边浓黑的眉,眉间聚集的山势颇有压迫感。

    “真的。”她信誓旦旦,就差发誓了。

    “那期期解释下,情?人节第二天,我?和他打架,事后你把他叫进了屋子里,给他包扎。我?怎么没有这待遇?我?也会疼的,这里疼。”他说着,手指了指胸口,肋骨下方。

    他语气淡淡,带着几分控诉。甚至叫她分辨不?清,他到底是单纯的“吃醋”,还?是吃醋、控诉和警告兼有之?

    孟佳期哪里想?到他还?记得这茬?

    沈宗庭这个大醋王。

    “你还?说,你下手比他黑多了。他眼镜都被你打破了一边,淤青也比你重。再怎么说,都是你不?对,他还?是我?的客人,被你平白无故打了,他比你更需要照顾。”

    孟佳期说着,声?音渐渐转低下去?。她已经想?不?起,当初把严正淮叫进她屋里,单独给他敷冰块,除了告知?严正淮,她对他没感觉,是不?是也存了要气一气沈宗庭的意思?

    没想?到,沈宗庭还?真被她气到了。

    “他都要把你抢走了,我?下手能不?黑?要不?是想?到你会更心疼他,他的两只镜片都保不?住。”沈宗庭面无表情?道。

    老实说,和他在一起之后,孟佳期极少见到他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刻。他对她的紧张、在乎,占有,在这一刻再度展露无疑。

    这让她一颗心忽然变得很软很软,像陷在棉花糖里,快要一整个儿融化掉。

    这一刻,她对沈宗庭的喜欢是真的,对严正淮的歉疚也是真的。除却愧疚之外,再无别的情?感。

    她主动吻上?他,方才被他咬破的地方还?有丝丝疼痛。

    “放宽心,谁都不?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

    就这么静静地偎靠在一起,车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如今已是港城四月。春回大地,道路两旁樱花盛开,美不?胜收,被路灯一映,粉白的花瓣透明如玉。

    空气里的花香沁人心脾。

    临近马场,孟佳期想?起沈宗庭那番话。他说,最?早喜欢上?她是在带她来夜游马场的那晚,他觉得,有她在身边就很好?。

    在过去?,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横冲直撞,百折不?挠,一次次撞南墙,撞到头?破血流,终于换来了沈宗庭的一次回眸。

    她以为,要等她爱上?他很久很久,他才开始对她动心。

    原来不?是这样?。,尽在晋江文学城

    原来早在她爱他之前,他就开始爱她了。

    “期期,等久了吗?早就说了要带你回来看小马,如今总算实现了。”沈宗庭伸手揽过她腰肢。

    许是她的吻、她真实存在的、被他紧紧拥握在怀中的躯体慰藉到了他。他似乎将和严正淮相关的事抛到了脑后,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稳定平和。

    他喝了一点果酒,酒香与?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混合,磊落稳重的眉眼里,带上?几分吸血鬼般的俊美,在车顶灯的照耀下,如古罗马硬币上?颓废又勾人的贵族。

    “不?久。”

    “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小银马了。”沈宗庭在她细腻如瓷的额间印上?一个吻。

    重新迈进那长长的马厩,她听到马儿们咀嚼夜草的声?音,细微的窸窣声?,马蹄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砖块和木头?的气味混合着粪便、血液和奶水的味道。

    这味道本能地有些膻,莫名让她联想?到女人的子宫。

    同七年前一样?,沈宗庭取来马灯,他提着马灯,将它举高。

    霎时,微弱的灯光盈满整个长长的马厩。

    孟佳期抬眸望去?。眼前的一幕,让她连呼吸都发紧了。

    ,尽在晋江文学城

    偌大的一片马厩,又长又宽,恍若看不?见尽头?。每一间单独的马房里,都住着一匹小马。

    这里住着上?千匹小马。

    每一匹小马,竟然都是银白色的。马灯的光线照在小马的毛皮上?,闪闪发光的银色毛皮,就像冬日的粼粼海面,有种灰暗的迷人。

    眼前景象壮阔,在这里竟然找不?到一匹其他颜色的马。

    可是在孟佳期的印象里,四年前,分明这里的银色小马还?没有这么多,这里只有一匹小银马,那就是她的beauty。其余都是黑色、红棕色的马。

    马厩里,放置在一旁的马鞍锃亮无一丝划痕,全新。好?似等待着女主人回来骑它们。

    “怎么这里多了这么多银色的小马?”

    孟佳期一匹匹望过去?,有些眼花缭乱,简直分不?清,哪一匹是她的“beauty”。

    又或许,这儿所有的小马,都是她的“beauty”。

    “喜欢吗?它们都是你的小马。你有很多很多小马,想?什么时候骑都可以。”

    沈宗庭说着,垂眸看到她的眼睛里。似乎想?要在她惊异的、惊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丝欢欣的、愉悦的痕迹。

    “喜欢,很喜欢。”她说着,鼻子一阵酸涩,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没想?到,仅仅只因为当年,她很喜欢很喜欢小银马,所以沈宗庭买下了这些小马,要等她回来吗?

    好?像要将她前十几年缺失的爱,以物质的形式,全部补偿给她。

    她要星星,他会为她摘星星,她要月亮,他就给她摘月亮。只要他能做到,他必定为她做到。

    “喜欢怎么还?哭了?”他温热手背轻轻拭去?她颊边泪水。

    “我?不?知?道...我?只是,太久没有被人这样?爱过了。我?很惊喜,真的。你怎么想?到,要给我?买这么多小马?钱叔和礼叔都说,你在港城为我?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原来就是这个。”

    “你为什么会给我?买这么多小马?”泪眼朦胧里,她仰着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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