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我帮你查他。”

    “不用,我自己来。”倒不是说跟厄洛斯客气,而是关于爸爸的事情,她都想亲力亲为。

    这回答倒是在厄洛斯意料之中。

    但是也让他心情有些复杂,是他自己说,想多了解她,想看更多面的她,阮羲和确实如他所愿了,但是她那么独立,很多事情不需要他的帮助,这也让他多少有点失落。

    厄洛斯不知道别的男人真心喜欢一个姑娘时,是什么样的。

    他反正就是,看到好看的,好玩的,喜欢的都想给她买,想参与她生活的方方面面,想她每天开心,想在她有困难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变成她的依靠。

    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奈又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他轻轻戳了一下阮羲和的脸:“你什么都自己干,我会很没有存在感的。”

    她听到这话,乐了,心口压着的灰霾悄悄疏散了一些,跟他开玩笑道:“您就负责给你的小宝贝暖床就好。”

    原本微微僵硬的气氛这下被缓解了许多。

    阮羲和直接给绿光那边打了个电话。

    李席有人保释,她也有自己的团队,不就是打官司嘛,谁怕谁啊!

    “喂,阮总。”

    “派几个人来南城,打个官司,资料我发你邮件里了。”

    “好的,李席这个是么?”

    “嗯。”

    “好的,那您的要求是。”

    “告到他进去为止。”

    “好的。”

    这人为了出名为了红就要弄死别人,阮羲和必然是要把他送进去的,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

    刘泽煊递交完所有材料后,终于把李席给保释了出来,这事不算多复杂,主要就是没有更硬核的证据,在主客观之间没法拿捏。

    “刘律师,谢谢您啊。”

    刘泽煊没有理他,一上车就烦躁地点了支烟。

    车里的氛围无端压抑,李席都不太敢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们。”

    “为了人设,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让他们困在电梯里,我没想杀他们,真的!”李席真是觉得自己冤枉,他就是想给顶层的人整点事,他真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惨烈的后续。

    刘泽煊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眼底闪过诸多晦涩不明的情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顶层道歉,看这事能不能私了。”

    “谢谢您谢谢您刘律师!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李席就差给他跪下来磕头了。

    刘泽煊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不是因为那个侧脸,他才不会陪李席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表面上,他什么也没说,李席谢他是应该的,欠他也是应该的。

    把人送回去,他也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停在银杏汇楼下,死死地盯住顶楼。

    作为律师,在知道公司里的主播出事后,他就去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了,只不过那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他确实不知道,查不出来。

    想了想,他往外拨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

    刘泽煊用流利的外文与对方沟通。

    那边接到他打过来的高昂订金后,接下订单,并承诺在明天早上八点之前,会给到他答复。

    挂了电话后,他疲惫地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想要驱散心口的恐惧,半晌以后,他再次拿起手机给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了电话过去。

    “喂。”

    “阮籍还有后代吗?”

    “有。”

    “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七岁就被送去孤儿院了,怎么了?”

    “我今天看到一个跟阮籍很像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刘泽煊烦躁地吐出一口烟。

    “你在怕什么?那小女孩没什么可关注的,除了成绩好点,其它都很正常。”

    “可是。”

    “没有可是。”

    “那件事,真的没有人知道吗?”刘泽煊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这么多年都没事,应该也不会出事,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闷的厉害,就好像马上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那边沉默片刻,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然后懒洋洋地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老刘啊,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第2358章

    水仙茸勾茶

    刘泽煊脸一白,手抖了一下,白色的烟灰掉落在黑色的西装裤上。

    又顺着裤腿慢慢落下。

    这世界上,但凡是做过的事情,都会留有痕迹,比如说,风吹散了烟灰,但裤子上仍有几点灰白色的烟迹。

    ......

    另一边

    阮羲和看了眼时间,看电影已经来不及了,现在赶过去怕不是也得迟到半个小时,索性就不去了。

    “我带你去我高中后街吃东西吧。”

    “好。”

    阮羲和用手机开了个导航。

    南城这地界,讲实话开车真要命,单行道太多,一不小心就扣你几分。

    外地人开车进来转一圈,要是马虎点,出去驾驶证得重新考,总共就12分,可是不经扣的。

    厄洛斯开着车和她一起来了南城一中。

    高中早就已经开学了,这会过来,后街还算安静,不过学校外面的小吃街上还是稀稀拉拉的有些学生。

    大多是些艺考生或者体育生,在这附近的辅导班里上全日制的。

    厄洛斯带着口罩,但是没有带帽子,九月份还有些热,阮羲和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只带了帽子,运动服的袖子都挽起来了,露出手腕上的白贝母梵克雅宝手链和右手上的卡地亚满钻小戒指。

    来到这里后,总觉得连空气里都有一种懒洋洋的记忆的味道。

    那些年她和大家一样,常常在这后街买吃的,这段被银杏铺满的小路,她走过很多遍。

    “我高中就是在这上的。”她看了眼泛青的围墙,眼里有些许怀念。

    在炸串摊上买了两包炸串,她和厄洛斯一人拿着一份,慢悠悠地吃着。

    这玩意吧,你明知道它不卫生,可就是香啊。

    肠胃不好的吃了容易拉肚子,阮羲和没事,她一向身体好。

    “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

    这会天已经完全黑了,等九点四十五分学生晚自习下课,走读生出来,这条街会更热闹一些。

    “你看那道围栏,以前有些住宿生会从铁栏网那里递出钱,到摊贩老板这里来买东西,不过学校查的严,都得偷偷吃,教导主任时不时也会过来查,抓住了就要扣班级分。”

    这都是青春的记忆呢。

    “那你呢,你会这样吗?”

    “我比较懒,要穿过操场到这边太累了,所以我基本上不过来,来了也不买。”

    “为什么?”

    “就单纯不想破坏学校规矩。”她轻轻笑了笑,高中她除了早恋以外,基本上没犯过事,一直是老师口中好学生的模板。

    “你多讲些,我想听。”他遇见阮羲和太晚了,那些他没有参与到的过去,厄洛斯都很好奇。

    “我以前还挺乖的吧,就好好学习,偶尔早恋一下,然后参加各种比赛,去拿奖学金,大概就是这样。”她一句话概括自己的高中三年。

    抬头瞧了眼男人的眼神,显然对自己的概括版本并不满意。

    她轻笑一声,插了根脆骨喂到他嘴边:“这么好奇呀?”

    “嗯。”他咬着东西,定定地瞧着她。

    “我上高中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厉不厉害?”

    “厉害。”

    见他这么配合,她眉眼弯了弯。

    “南城一中挺有钱的,对成绩好的孩子很大方,我每学期第一,奖学金特别高,院长妈妈也没有收我的奖学金,这笔钱,我可以自由支配。”

    “不过我也没有乱花,基本上就充当每学期的生活费了。”

    两人顺着这满地的银杏叶往前走,手里拿着香喷喷的炸串。

    “我以前没那么多钱的时候,从来不乱花钱,投资归投资,该多少就多少,但是在文具店里一块钱的普通橡皮和三块钱的水果味橡皮,我都会买一块钱的。”说到这里,她看着手里的千页豆腐,低声笑了起来。

    这味道跟以前一样,没变,她还是喜欢吃的。

    抬头恰好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门头。

    “诶,就是这个!”

    阮羲和拉着厄洛斯进了一家很普通的文具店,这里的陈设跟几年前一样,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卖橡皮那一块,还有好多好看的自动笔,黑笔,样式倒是比以前多了。

    “男朋友你看,就是这种橡皮擦。”她指着那一盒有水蜜桃味的,有哈密瓜味的,有葡萄味的橡皮擦,眼底雀跃着激动,像极了要把宝贝分享给好朋友的小孩子!

    厄洛斯的童年......军事化管理,一对一的精英贵族教育,他好像没有童年。

    不过见她这么开心,他也有被感染到。

    阮羲和弯腰拿出一块绿色的,小时候她就最喜欢这个颜色,哈密瓜味的橡皮特别香。

    “老板,这个多少钱啊。”

    “三块钱。”

    她弯了弯嘴角,你瞧,好几年了,也没涨价,真好。

    拿着东西去付了钱,一边往外走一边剥塑料壳,闻了一下,怎么长大了还是觉得它好闻,献宝似的递到他鼻子底下:“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是。”

    她高高兴兴地把橡皮擦放进包里,然后拉着厄洛斯继续往前走,回到熟悉的地方,她好像活泼了许多。

    “我那时候赚了钱就买房子,全国各地的买,经常挣了就没了,挣了就没了,也是后来公司开始稳定盈利,再加上手里的房子正式收租,又倒卖了部分房子以后,手头才宽裕一些的。”当然她就花自己的那部分,公司的钱是绝对不动的。

    因为爸爸破产就是因为流动资金链断裂,所以她从来都是保持公司账上有足够多的资金储备。

    财务的账,她隔三差五就会去查。

    在这方面把控的很严格。

    小姑娘只字未提创业有多幸苦,没提自己怎么平衡学业与事业,那些艰难的,不容易地都被她轻飘飘地一句带过。

    他只能轻轻握紧她的手,如果可以早一些认识她就好了,厄洛斯不止一次的这样想。

    但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以前的我不成熟,其实挺不好的。”她笑了笑,声音低低的,温柔的晚风拂过,带着几分慵懒的散漫劲。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是15岁的我遇到了你,你知道我们的分手理由会是什么嘛?”

    厄洛斯:.......???你在说什么东西

    第2359章

    水仙茸勾茶

    044也惊呆了好嘛,果然阮羲和这个老6,你永远猜不到她下一句可能会说什么。

    眼看着厄洛斯黑了脸,她连忙递给他一串鸭肠吃:“诶诶诶,干嘛呀,别生气嘛,这不是说15岁的我嘛,又不是现在的我。”

    “不分手。”

    “好好好,不分手不分手,这不做一个假设么。”阮羲和笑了。

    厄洛斯突然想到她拒绝卡哈尔的那个理由,眉心突突地跳了一下。

    “那如果是15岁的你要跟我分手,你会用什么理由?”

    “我感觉,当然,我只是觉得,并不是说,我现在会这样啊,我可能会说。”她做够了铺垫,想了想,还是别说了,太离谱,说出来影响感情:“诶,那里有卖钵钵鸡串串,我们去吃!”

    厄洛斯:......

    他知道她在故意转移话题,但是她不说自己又老想着这事,总之就怪不舒服的,偏偏他又不想逼她。

    最后还得自己忍着,陪她去买串串。

    这东西很辣,阮羲和要了60块钱的,一大桶了,她上高中的时候还没有,现在倒是有了,今晚能吃到确实出乎她意料之外。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递了根无骨鸡爪过去:“吃。”

    “好。”

    前面不远处有家蜜雪冰城。

    她要了两杯雪顶咖啡,一杯递给厄洛斯,一杯自己喝。

    “你别看这个便宜哦,高中的时候我很喜欢喝这个的。”

    厄洛斯尝了一口,其实咖啡很普通,冰激凌也很普通,但是因为这是她以前喜欢过的东西,他竟然觉得其实也还不错。

    “好喝的。”

    得到肯定回答后,她笑了笑,但是心里好像也没那么高兴,也不晓得为什么,重新回来一趟就觉得挺惆怅的,时间过得真快。

    “你还喜欢什么,我们一起去买。”

    阮羲和想了想:“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对了晚一点我带你去网吧上网。”

    厄洛斯短暂地愣了一下之后就笑了,他以为外表瞧着温柔内敛的小姑娘是不会去网吧这种地方的,所以当她这么开口之后,他就有种违和又可爱的感觉。

    “好。”

    吃完东西,两人牵着手慢悠悠地沿着学校的外墙走。

    “跟15岁的你谈恋爱一定会分手吗?”

    阮羲和眼神一闪,微微低着头:“其实......也不一定,但是分手的概率很高。”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的我除了谈恋爱还要考虑很多别的事情,所以,一旦在感情上出了任何一点让我觉得可能不舒服的点,我就会迅速失去热情,简而言之,以前的我包容度太低了,那样子的我,应该挺讨厌的吧。”

    “这个倒是能理解,很多小朋友应该都是这样的。”

    他在心理学课程上也看到过类似的状态。

    “所以嘛,我那个时候太不成熟了,15也就是八年前,那会你应该刚进娱乐圈没多久,肯定很忙,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少,估计我热情很快就下降了,说不定那时候就会找些有的没的借口跟你分手。”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做的是假设,跟现在无关。

    但厄洛斯还是没忍住,心口微微颤了一下。

    “我现在有时间陪你。”

    爱情里的出场顺序其实很重要,她嘴角微微上扬了些,任由他握紧了自己的手。

    他们绕着这一段小道走,隔着铁网,站在外面能看到远处教学楼亮着的灯光,安静的很,这一排都是高三学生的教室。

    阮羲和晃了晃他的胳膊,笑盈盈地指着操场侧边那处活动区,有单双杠还有跷跷板。

    “你看那里。”

    “那里怎么了?”

    “我上学的时候,有人约我在这干架。”

    “嗯?”

    “我高三那年,学校里来了个转学生,在外地长大的本地人,挺横,你是不是不知道横是什么意思,就是很嚣张,她也不是我们班的人,但是她们班的班长在追我,好巧不巧吧,这班长是这姑娘的表弟,然后她就特看不上我,觉得我白莲花绿茶狐狸精。”阮羲和想到当时的场景就觉得有意思。

    “白莲花绿茶是什么意思?”这种词在花国的网络上还挺流行的,但是对外国人确实不太友好,他们不知道这个梗。

    “就是会哭会装柔弱会撒娇会撩情商很高说话很甜,很会谈恋爱。”

    “那这个应该是夸奖人的?”

    “嗯怎么说呢,其实我觉得还行,但是在我们国家,这两个词拿来形容女孩子,通常都是说对方不太好,不过就这两词本身所有的含义,我觉得挺好的,哪个女孩子在谈恋爱的时候要是能把这两个词的精髓玩明白了,基本上无往不利的,哭也是别人哭。”她笑了笑。

    “那你是白莲花绿茶吗?”

    “哈哈哈哈,我是呀,我是你的小绿茶呀。”如果她是男孩子,她也愿意和小白莲小绿茶谈恋爱,可太香了,大家普遍不喜欢白莲花和绿茶的原因,无非就是她们发动技能的对象不是自己。

    换位思考,女孩子在拥有一个非常不懂事且直男的男朋友【天天气你的逆子】时,真的可以抗住外面天天喊你姐姐妹妹,要亲亲抱抱举高高,24小时送温暖,来大姨妈会贴身照顾你而不是一句干巴巴的多喝热水的绿茶弟弟哥哥吗?

    厄洛斯轻笑出声。

    和她待在一起,就很放松,也很愉悦。

    “我觉得对喜欢的男孩子白莲花绿茶一点其实挺好的,毕竟谈恋爱需要天赋和技巧的嘛,更何况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当然,前提是这个男孩子没有女朋友。”

    “对不喜欢的男孩子,他们连我这一面也见不着,所以我当时就觉得那转学生挺可笑的,因为我对她表弟真没那方面意思。”

    “那天晚自习下课,她就叫人来我们班喊我出去,说操场活动区见,谁不去谁就是孙子。”

    她嘴角噙着笑,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戳着围栏铁网。

    厄洛斯听到这,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你去了么?”

    “你猜。”她弯了弯唇角,眸子里勾着一点点坏。

    第2360章

    水仙茸勾茶

    “去了?”他想到那天她一人收拾五个成年壮汉的状态,所以那些小姑娘应该不是她的对手吧?

    “我可是好学生,好学生怎么能打架呢。”阮羲和靠在他怀里,愉快地笑出了声。

    “那你没去?”

    “我当然没去,作业都写不完了,我才不跟她们玩勾心斗角那一套呢,所以我告老师了。”阮羲和倒是可以跟人硬刚,但是没必要啊,她干干净净的履历可不能因为不值当的人而染了污点。

    遇到校园暴力,就应该告诉老师,老师要是不作为,就告诉年级主任,年级主任还没反应就去拦校长,再不行就找教育局,还没用就打110,现在社会机制对未成年人的保护还是很到位的,虽然黑暗的东西很多,但是正义总是存在的。

    没必要害怕欺负你的人,用你可以利用的一切规则来保护自己,校园暴力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如果你因为害怕不说,不敢反抗,你就会发现,被欺负这种事情没完没了,你的忍让并不能换来别人的怜悯。

    她也是在绍文走后才明白这个道理,毕竟一开始他把自己护的很好,除了刚进孤儿院那段时间天天被欺负,后来,没有人敢打她,也没有人敢抢她东西,因为绍文最擅长以暴制暴。

    厄洛斯亲了下她的额头:“这很好啊,然后呢?”

    “然后她们就很生气呗,觉得我不遵守江湖规则,学生之间的事情,我怎么可以打小报告跟老师说呢,然后课间操就来堵我。”

    “那你?”

    “堵我,我就每天跟老师一起走啊,问老师题,我天天带公式本或者英语小词典去跑操。”她眸子里都是笑意。

    “那落单的时候怎么办?”

    “我跑的快呀。”其实那会有044在,私下里这群人根本抓不着她。

    就算出现突发情况遇到了,她跑步那么快,凭那几个人,还真追不上她。

    厄洛斯被她逗笑了。

    “不过,我也没一直躲,那次,看见她们在校外勒索别人,我就拍照片录视频,报警,给她们都送进少管所了。”

    厄洛斯也不知道该说她机灵还是什么,轻轻揉了下她的脑袋。

    九点四十五分,放学了。

    安静的校园开始沸腾,喧哗声也越来越重。

    她坐在车里,降下车窗看学校的大门口,这门头可真是气派。

    之后便陆陆续续的,有走读生从里面出来。

    “走吧。”她慢慢关上窗户。

    阮羲和真带着厄洛斯去上网了。

    也不干嘛,就是玩了两把推塔游戏,过了过手瘾。

    晃悠回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正常来说,这房子住第一天就出事故,迷信一点的人通常就不会在这里继续住了。

    但是阮羲和觉得两人在南城最多待一个星期,没必要再换地方,挺麻烦的,就还是回来了,不过,进电梯前,会让肆肆先扫描一遍。

    电梯开始往上走的时候,她脑子里不自觉就开始回忆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那几段画面,突然她捏紧了厄洛斯的手。

    语气里带有几丝不明的意味:“安全索会断裂,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这些维修人员也都知道安全索是重中之重,不可能放任它磨损不管,你说那个维修人员真的没有问题么?”

    “那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这个说不好,但是刻意放任电梯磨损甚至有意无意引导事故的发生,我觉得这个人大概率是想报复谁,不过电梯什么时候会出事,谁也说不好,用无差别攻击的方式,那就说明他想报复的人大概率不是业主,而是管理层,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厄洛斯低笑一声,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的推理合情合理。”

    “叮。”

    电梯门打开,他们到达顶层了。

    那些缱绻的情事完全落下帷幕后,她在他怀里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在厄洛斯彻底睡着之后,她才点开了044下午发给她的那沓资料。

    刘泽煊,男,49岁......

    她前面的大概翻了翻,没什么特殊的东西,直到她把注意力放在他打过的案子上时,手指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阮羲和认字,可是当这些话完完全全组合到一起时,她忽然就读不懂了,什么意思,不可能,她不相信!

    似有所感地她去看了这个人父亲去世那一天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内容。

    一瞬间,脑子嗡嗡作响。

    阮羲和那时候还太小了,其实并不太清楚爸爸的公司当时是怎么出事的,只知道忽然就资金链断了,而在那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有印象的是她记得在出事的半年前,有听到过爸爸妈妈争吵的声音,确切的说是郁薇一个人在发火。

    父母感情一直很好,她从没见他俩吵过架的。

    所以才会印象深刻。

    当年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吵架吗?

    阮羲和看着案件备注,眼眶有些发红,几乎气到手抖。

    她怎么也没法把父亲和这几个字联系在一起。

    离谱,太离谱了!

    一时间,母亲那段时间的反常,父亲的懦弱式容忍,别墅里的低气压,学校里同学们的欲言又止,那些她刻意忽略的东西她都回想起来了。

    事情过去太久了,044能查到的资料也有限,父亲跳楼的那个楼顶没有监控,一切都只能靠她去猜。

    她根本不可能再睡觉的。

    只觉得脑子又空又热。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真相不可能是这样。

    她的爸爸绝对不可能是那种人。

    阮羲和从头到尾过了一遍这些资料,逐字逐句地看,044把和阮籍相关的通话记录以及短信都整理出来,方便她翻阅,一个小时后,她心里大致有了数。

    但是,这一次她真恨不得一巴掌呼死那个律师。

    虽然阮家当时太过兴盛,树大招风,有些结局可能是必然发生的,但是在千千万万个过程中,刘泽煊成了导火索,那她就一定不会放过他。

    那些隐藏在水面之下的肮脏,她本来不愿意深究,毕竟故人长逝,已成定局,过程怎样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父亲的商业帝国就算不是因为这个,可能也会因为别的崩塌。

    但是,好巧不巧,你怎么就自己撞上来了呢?

    从床上坐起来,她下去倒了杯凉水,一口喝下去,总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凉气,与她如今的眸色极为一致。

    “肆肆查他的位置。”

    “好。”

    半个小时以后,她拿了车钥匙独自出门。

    与此同时,原本应该熟睡的厄洛斯睁开了眼睛。

    第2361章

    水仙茸勾茶

    刚过了12点,酒吧里正热闹呢。

    刘泽煊也是因为心里藏着事才会过来喝酒的。

    身边倒是坐了几个漂亮妹妹,毕竟刘泽煊长得不差,当律师的气质又不错,西装革履穿的体面,难免有人想钓他。

    要是以前他也不介意顺水推舟发生点什么,但是现在,他真没心思,睁眼闭眼都是在刑讯室里那半张酷似阮籍的侧脸。

    这么想着,手又有些抖。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从烟盒里抽出根烟,打火机点了几次没点着,还是一边的姑娘拿火给点的。

    烟过了肺抽着才爽,他这模样倒像是真要往死里抽的感觉,不到半会那种颓丧的气息就特别重了。

    他这辈子就做了两件丧良心的事,都是和那个人有关,他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他也是没办法了。

    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烟雾从鼻子里出来,这糜烂嘈杂的地方,连酒精都无法完全麻痹他的愧疚感,窒息的感觉一阵一阵袭来。

    突然头皮一痛。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白天在刑讯室见过的那个姑娘!

    “你。”

    “啪!”她二话不说就给了刘泽煊一个巴掌,力道大的,当即就叫人嘴角见了血。

    刘泽煊原本在卡座上,现在直接被人甩到了地上。

    一件黑色的T恤,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运动鞋,头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很休闲也很日常的打扮,但是在酒吧里,因为她过份漂亮的脸蛋,以及高挑的身材,依旧十分引人注目。

    更别提上来就抽了一个男人嘴巴子。

    那么大的音乐声,他们还听见巴掌的脆响了,一时间,对这姑娘有点想法的男人都觉得脸疼。

    能追到酒吧来,这男的是她老公啊,还是她爸爸啊,怎么这么凶?

    倒是二楼卓垚差点没一口酒喷出来。

    他是真没见过阮羲和这么彪悍的一面,卧擦,她抽人巴掌的时候也好带感啊,玛德,她要是抽老子,老子肯定不还手,要是她不解气,老子还可以让她抽另一边!

    这楼上二代很多,好些也见过阮羲和,就上次在郑大小姐的生日游轮上见过,虽然好几年了,但是这么漂亮的姑娘,谁见过能忘了啊!

    卓垚不想告诉樊卿侗的,但是架不住别人多嘴,上来就是一句:“樊少,你前对象来了,在下面抽人嘴巴子呢!”

    男人懒洋洋地靠在卡座里,压根没往阮羲和身上想,毕竟在他印象里,那就是个高冷的仙女,咋可能打人呢,至于前面的那些女朋友都跟他没关系。

    “哥,你快去看看吧,就是你之前发朋友圈的那个!”

    “什么!”樊卿侗这才腾一声站起来,在栏杆上往下瞧了一眼,确定是她后立刻往下跑。

    刘泽煊被这一巴掌抽的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回过神一些哆哆嗦嗦地爬起来,便怒骂一句:“你神*病啊!上来就打人!”

    “嘭!”

    她本来就心情不好,憋着火呢!

    一个360度的旋踢直接给人在过道里踢飞出去好几米远!

    这可不是拍电影有特效加持,就特么真牛批啊!

    给所有人都看傻眼了去。

    阮羲和走过去,周遭的人全吓得后退几步,她没有理会别的人,只弯腰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领子,眼里没有一点情绪:“在这解决还是出去解决,你自己决定,应该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吧。”

    她现在这个样子太恐怖了,刘泽煊那么高壮的一个男人在她面前就跟拎小鸡仔似的,也是真的害怕。

    “打人犯法,我是律师,我会告你的!”

    阮羲和低声笑了一下,音色冰冷中带着一点点嘶哑的压抑感:“我虽然不是法医专业,但是选修课学的还不错,你要试试么,看我能不能完全避开要害。”

    “你!”刘泽煊知道她没有在开玩笑。

    脸色越发地难看:“你是他的女儿。”

    “跟我出来,别等我动手拖你。”她懒得跟他纠缠,只扔下这句话,转身向外走去。

    她的眼神太过吓人,刘泽煊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知道今天跑不掉,只能跟上去。

    樊卿侗原本要过去的,看到这一幕,又顿住了脚,她现在心情不好,大概正在气头上,他现在过去,会不会不合适?

    就迟疑了那么一下,她就消失在酒吧门口了。

    没多会,一辆很低调的迈巴赫从他们前面过去,车牌号是南A?12345

    樊卿侗隐约看见开车的那人是个姑娘,是她么,给手底下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去查。

    阮羲和把人带到了当年阮籍跳楼的那个天台。

    稍用了点力,刘泽煊就被推进去,狠狠跌倒在水泥地上。

    掌心擦出了些血丝,疼的他吸了口冷气。

    她反手就把门给锁上了。

    这门有些年头了,绣的厉害,关上的时候,声音刺耳的很。

    “你要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刘泽煊是真的害怕了,打着哆嗦,手脚并用不断地往后退着。

    直到被她逼地贴在了栏杆上。

    他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激烈到即便有风声,她都能听到。

    “这就害怕了?”阮羲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一刻居然能笑出来:“我爸爸就是在这里跳下去的,你当时,不也在么,眼睛一闭,“嘭”,下去以后就血肉模糊了,一点也不疼,你不想试试嘛?”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刘泽煊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声音都在发抖,全身冒冷汗,这个女孩根本就不是普通人,那力气大的,真特么觉得一拳能给他头打爆了。

    阮羲和看着无边的夜色,心底猛然间翻滚着无数道恶念,她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让刘泽煊死的悄无声息,并且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眼底的杀意一浪一浪的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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