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顾南枝见此转移话题，往团子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道，“团子吃这个，这个烧的软烂……”
“哎呀看我这脑子，都忘了先给老大把骨髓挖出来了！”
谢母见此一拍脑袋回神，伸手就把装排骨的盆子拉到了自已的面前，“你们先吃肉，等会儿再吃排骨，我来挖骨髓……”
谢振庭现在只能吃流食，平日里都是些米汤面汤，今天家里开荤，肉汤掺着骨髓正好给谢振庭改善一下伙食。
“娘，我帮你一起挖！”
“我也帮娘……”
谢建邦和谢如云回过神来，也将杜桂蓉的事情先放到了一边，加入了挖骨髓的行列，饭桌上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与此同时，后院。
“这肉可真香，真的比国营大饭店的还好吃！”
徐湘灵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若有所思的道，“看来当赤脚医生真的很赚钱，谢家这是发达了啊，以前他们都没肯这么吃过肉……”
乡下人买肉大多是买肥肉，膘多的那种，买回来炼油吃油渣子，像这样切得四四方方的五花肉，也就只有国营饭店才肯这么做。
谢家这是真发财了，而他家发财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顾南枝！
徐湘灵心下不免意动，她中专学的就是护理，毕业考上了医院的实习护土却被继妹顶替了名额，现在……
顾南枝那个土老帽都能凭借医术在乡下混的风生水起，凭什么她这个专业的不行？
想想以后挣了钱顿顿有肉吃，徐湘灵就忍不住的跃跃欲试，而坐在她对面的王婉宁……
看着碗里极速减少的红烧肉，拿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
她本想按照顾南枝说的，留一点儿镇到井里明天吃的，可是……
王婉宁叹了口气，罢了，湘灵家那个条件肯定是馋肉的，就让她吃吧！
至于徐湘灵有没有给她道谢……
王婉宁从没在乎过这些东西，下意识的就忽略了。
两人吃肉，可馋坏了只吃到王婉宁给的一块肉的赵洁和另外一个知青，同时被馋坏的，还有躺在前院东屋的谢振庭……
谢振庭：“！！！”
好香！
好霸道的香味！
家里烧肉了？家里什么时候烧肉这么香了？
他这副该死的身体，嗅觉怎么就这么好呢？这闻得到却吃不到的滋味，真心太拿人了！
他一个一米九大汉，都差点儿被馋哭！
直到……
开门声响起，女人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然后霸道的香味越来越近，勺子撬开了他的嘴……
谢振庭：“！！！”
吃到了！
好香！
感动的想哭！
“咦？今天喂的格外顺利呢？”
顾南枝以为谢振庭恢复了自主吞咽意识，放下碗勺一检查，没有，还是得需要喂到嘴里再辅助下咽，只是……
顾南枝的耳朵动了动，敏锐的察觉到屋外有人靠近……
顾南枝：“……”
略一思忖继续给谢振庭喂骨髓汤，一边喂一边故作为难的道，“谢振庭你说我可咋办？我撞破了杜桂蓉和陈大柱的奸情，却不敢告诉你二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儿来……”
正喝骨髓汤的谢振庭：“！！！”
什么？
杜桂蓉和陈大柱的奸情？哪怕是十多年没回家，谢振庭也没和家里断了联系，知道杜桂蓉是爹娘给他二弟建邦娶的媳妇儿……
他弟妹和别人有奸情，还被这女人撞破了？
谢振庭……
顿时就觉得肉汤都不香了！
屋外……
第29章
谢建邦知情！抓奸！
抬手正欲敲门的谢建邦：“！！！”
两耳轰鸣，如遭雷击，直接僵在了原地！
杜桂蓉和陈大柱的奸情……奸情……
杜桂蓉竟然……
绿了他！
刹那间，一股血气涌上天灵盖，谢建邦转身就想抄家伙去宰了那对狗男女，可就在此时……
“你都不知道，我撞见那事儿的时候有多愤怒，二弟多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啊，我真怕他一时血气上头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
顾南枝的声音又从屋里传来，“可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元宝还那么小，万一真出个什么事儿，元宝可怎么办？”
谢建邦：“！！！”
听到儿子的名字，全身暴走的血液迅速冷却！
是啊！
他还有儿子！
他可以不管不顾杀了那对狗男女，可他的儿子怎么办？
死了娘，再有一个杀人犯的爹吗？
不行！
谢建邦脚步踉跄的冲出了家门。
屋里时刻关注着外面动静的顾南枝，赶忙放下碗勺跟了出去。
徒留谢振庭：“！！！”
躺在床上担心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那个女人故意的！
他听到了门外二弟的脚步声，那个女人是故意说那些话刺激她二弟的，虽然她又说了一些安抚二弟情绪的话，可是……
事关妻子的背叛，谢振庭还是担心自已的二弟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
片刻后。
在谢振庭的焦急等待下，顾南枝去而复返，端起碗勺继续给他喂骨髓汤。
“还好还好，你二弟一猛子扎到马鳖河里去了，就算河水不能让他冷静，河里的马鳖也能让他冷静……”
女人的声音传来，谢振庭：“！！！”
忍不住的松了口气！
不过接下来他就食不知味了，满脑子都是弟媳出轨的事儿……
这些天他意识清醒的时候，也听到过杜桂蓉的叫骂声，那样一个不守妇道的泼妇，就算改邪归正只怕是二弟的日子也难得消停，可若是离婚的话……
孩子怎么办？
他侄子才六岁，二弟也还年轻……
谢振庭头都大了！
顾南枝也头大，可是她不后悔！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既定事实无法改变！
今天她都闹到和杜桂蓉动镰刀的地步了，虽然一家人当着她的面儿没有说什么，可是她却知道家人对她此举并不赞同……
她和谢振庭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将来如何还说不准，没道理她要一人承受整个家之重，所以……
预防针她打了，该让谢建邦知道的事情，她也必须要让他知道！
毕竟，选择权在他，她不能越俎代庖！
谢建邦跳到河里冷静了一番，湿哒哒的回家就钻进了柴房。
这一夜，顾南枝时刻关注着柴房的动静，都没敢睡踏实，就怕谢建邦深更半夜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来！
幸好，谢建邦没有！
第二天，顾南枝看着跟没事人似的吃了早饭，扛着锄头二老一起下地的谢建邦，垂眸掩下了眸底的深思……
谢建邦这反应，不对头啊！
知道自已被绿了，他就算不暴跳如雷也不该这么淡定啊！
要知道书里他可是直接把杜桂蓉打了个半死离婚了的……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顾南枝深深的担忧了，连上山采药都没敢去，偷摸的跟着谢建邦下了地，眼睁睁的看着谢建邦到了地里没一会儿就撂下锄头走了，顾南枝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在家门口蹲点的谢建邦！
顾南枝：“！！！”
很好，这是没打算在沉默中死亡了！
能沉得住气就好，谢建邦能沉得住气，她就放心了！
谢建邦在自家外面蹲了没多久，还真让他蹲着了，半下午的时候，杜桂蓉就脖子上绑了一条丝巾出门了。
眼睁睁的看着她路过陈家的时候，装了几声布谷鸟叫，片刻后……
熟悉的废窑，男盗女娼的两人就被谢建邦抓了个现行！
眼瞧着谢建邦腰上绑着两人的衣服，抡着两米长的棍子追着光着屁股的两人满街跑，顾南枝：“！！！”
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别跑！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
上来就被谢建邦两棍子闷断了腿的杜桂蓉和陈大柱：“！！！”
这跑又跑不过，只能狼狈的被动挨打连连告饶！
“别打了！建邦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
“你个贱人，别喊我的名字！今天我不打死你扔到杜寨不算完！”
杜寨就是杜桂蓉的娘家村子，一听要被打死扔回娘家，杜桂蓉当即吓得面无血色。
偷人被抓了个现行，她要是被扔回娘家，害的娘家人跟着丢人现眼，可就真没活路了啊！
这一刻，杜桂蓉真的慌了！
都怪顾南枝那个贱人，要不是昨晚她用镰刀抹她的脖子还不给她吃肉，她今天会气不过的找陈大柱想办法？
现在办法没想到，还被谢建邦抓了个正着，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两个白花花的人在街里狼窜，后面还跟着一个喊打喊杀的男人，这动静，很快就轰动了全村，就连地里干活的人都闻风赶来……
“老二家的？老二……这是……”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老爹和谢母看清街上你追我赶的人一愣，反应过来当即气的血气上涌。
谢母更是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撅了过去。
“娘！”
顾南枝见此赶忙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好一番鸡飞狗跳过后，陈大柱被绑在了村头的大树上，谢老村长问过了谢建邦的意思，带着他和绑成粽子的杜桂蓉去杜寨讨说法去了，至于陈家……
唯一的儿子被绑在树上，陈家的老两口跪在谢家门口赔罪，一时间，谢家再次成了焦点，丰富了街坊四邻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春花拿着一把南瓜子，带着家人在桥头上看热闹。
“呸！都说了顾南枝那个小贱蹄子就是个搅家精吧？看看，这好好的一个家，可不就被搅散了！”
李春花一边吐南瓜子皮，一边撇着嘴诅咒，“等着瞧，那贱人不出几天就被扫地出门！到时候别怪我这当娘的心狠，这样的搅家精，我可不敢让她再踩我家的门！”
嘴上这么说着，可是李春花眼底却满是算计。
第30章
要回彩礼！王婉宁崴脚！
卖了顾南枝后，家里被偷的精光不说，现在里里外外更是一团乱！
地里的玉米荒了，草长得半腰高，让顾有财和顾建国下地锄草，那爷俩根本指使不动，她也是个十多年没下过地的人，拿了一会儿锄头就磨了满手泡……
至于结婚后住在她家的女儿和女婿，就更别想了！
她女儿锦绣从小别说干农活了，连灶房都没下过，女婿是下乡的知青，每天还要去谢家村干活挣工分，家里的活更是不沾手，如今家里……
乱成一锅粥不说，就连吃饭都要东拼西凑！
顾南枝那个奴才疙瘩要是真被谢家赶出来，看在她成了赤脚大夫能挣钱养家的份上，她其实勉强也能让她进门……
只是这事儿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她可不会说出来，该端的架子她还是要端着的，可是……
“你不让南枝丫头踩家门是吧？”
就在李春花沾沾自喜时，石墩娘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你不让踩我让！我生了六个小子，正好缺个丫头，谢家要是那么不开眼，真把南枝丫头赶出来，那她就是我家的闺女，我和她六个哥养她一辈子！”
顾南枝救了顾石墩，让她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石墩娘想到已经能在院子里转圈遛弯儿的大儿子，就恨不得把一颗心掏给顾南枝，怎么可能放任李春花在背后编排她？
“你！”
李春花闻言气的一噎，可是没等她张口反驳……
“石墩他娘你想啥好事儿呢？振庭媳妇儿如今是我们谢家村的人，杜桂蓉那个贱娘们儿干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儿，建邦不要她再正常不过，关振庭媳妇儿啥事儿？”
桥头一边洗衣服一边看树上挂着的光腚的谢家村妇女不干了，“且不说烟袋子家都是明白人，不会赶振庭媳妇儿，就算他们赶了，也轮不到你们顾家村来抢！”
“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卖出去的女儿吐出去的气儿，烟袋子家要是不要振庭媳妇儿，我们谢家村要！”
“我们这么大个村子，还养不起一个丫头了？再说，她用人养吗？她如今可是村医，自已养自已都绰绰有余，还能造福乡里……”
“……”
眼看着两个村为了顾南枝争抢起来，李春花：“！！！”
一口老气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差点儿噎死！
李春花吃了一肚子气走了，跟她一起出来看热闹的王炳程和顾锦绣却脸色郁郁……
能不郁郁吗？
前些天两人就扯了证，扯证当天王炳程就从拥挤的知青点搬到了顾家，两口子终于不用滚玉米地了，本想好好亲热一番，哪想到……
枪擦了，火却没走起来！
一次这样，两次三次还这样，两人……
一个欲求不满，一个不能人事，脸色能好才怪！
不想看众人把顾南枝当成香饽饽的样子，夫妻两人悻悻然回家，路上……
“炳程哥哥，明天我们去镇医院看看吧，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啊！”
“……好！可是看病的钱……”
“别指望我，我家吃饭现在都靠借的，根本借不出来钱！你去找顾南枝那个贱人，实在不行找赵洁，她不是暗恋你吗？”
“……”
王炳程闻言，嫌弃的看了顾锦绣一眼。
他是越来越看不上这个没有底线的土包子了！
至于他不举这事儿，他觉得这根本不是他的问题，全是因为顾锦绣这个人不对，所以他才提不起兴致……
去医院可以先缓缓，明天他就去找别人试试，万一他又行了呢？
兵荒马乱了一天，天都黑了谢建邦和老村长，还有跟着去杜寨讨说法的老少爷们才回来。
“彩礼钱要回来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全当是那个女人给建邦生了个儿子的借肚子钱了！”
老村长把一沓钱推到了谢老爹和谢母面前，“这是八十块钱，你们数数！我们都和那边谈妥了，明天建邦就和那女人去镇上办离婚，往后元宝归咱这边养……”
“呜呜！”
谢母看到退回来的一半彩礼，忍不住的嚎啕大哭，“我们怎么对不起她了？当年她要一百六的彩礼，十里八村都找不出来一个，她张嘴我们都没打别就给了，她嫁过来我们也没给过她一点儿气受，她怎么能……怎么能……”
“往后老二可怎么过？还有我可怜的孙子……呜呜……”
谢建邦看着大哭的娘还有哭着找娘的儿子，拿起了谢老爹的烟袋子出了院子，蹲在门口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王婉宁拄着一根树枝一瘸一拐的走来，看到抽旱烟的谢建邦一愣，“你不是不抽旱烟吗？怎么突然抽上了？”
她今天跟村里请假去了镇上，帮徐湘灵打听当村医的事儿去了，回来的途中崴了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建邦闻言抬头：“……”
对上了王婉宁那双不谙世事的杏眼……
发生了那样丢人的事儿，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有同情的有讥嘲不屑的……
还能被人正常看待的感觉，真好！
“家里发生了点事儿……”
谢建邦不由得软了语气，敲了敲烟袋锅子收了起来，目光掠过王婉宁拄着的树枝，眉头一皱，“你怎么了？怎么拄着根枝子？”
“没事儿，崴脚了而已，歇一宿就好！”
王婉宁温婉一笑，抬脚就要迈过门槛，没想到脚腕钝疼，她身形一个踉跄就朝一旁摔去……
“小心！”
谢建邦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还说没事儿，这连路都走不稳了！”
王婉宁：“！！！”
纤细的胳膊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像烙铁一样，让她下意识的就想挣开，可是……
“我扶你进去，让我大嫂给你看看吧！”
谢建邦却一点儿放开的意思都没有，嘴里更是不停，“别不当回事儿，前几天我大嫂接诊了一个脚崴了没接好的姑娘，你猜怎么治的？把骨头敲断重新接的，疼得她啊，叫得跟杀猪一样……”
王婉宁：“！！！”
吓得小脸一白，顿时就不敢挣扎了！
第31章
凑对？王炳程被抓了！
家里，顾南枝劝完谢母哄谢元宝，看到谢建邦扶着王婉宁回来忍不住的一愣。
“大嫂，王知青崴脚了，麻烦你给她看看。”
听到谢建邦的话，顾南枝才回神，忙不迭的拿了板凳过来。
看着谢建邦小心的扶着王婉宁坐下，顾南枝：“……”
忍不住的又有些想入非非……
谢建邦和王婉宁如果能凑一对，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儿！
陈家二老在谢家门口跪了半天，刚被老村长赶回去，陈大柱现在还半死不活的绑在村头的树上，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偷谢建邦的女人……
如此，王婉宁被陈大柱糟蹋，被迫嫁入陈家一尸两命的命运就可以改写了，至于谢建邦，也不用给谢元宝娶个虐待他的后娘了！
王婉宁生性纯良，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可怜徐湘灵，对徐湘灵那么好……
她的人品，顾南枝还是很放心的，这么想着……
顾南枝帮王婉宁正了骨后，不但没要她的钱，还善良的让谢建邦送她回了后院，然后，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顾南枝就笑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越看越登对！
谢建邦这桃花开的还真是快，她喜欢！
后院。
谢建邦把王婉宁送到就回去了，反倒是接了王婉宁的徐湘灵，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的撇嘴，“怎么是他送你回来的？”
“啊？我过门槛差点儿摔倒，他正好扶了我一把，让她大嫂给我正了骨后，又送了我回来……”
王婉宁一脸茫然，“怎么了吗？”
“你往后可离他远点儿吧！今天他抓了他媳妇儿和陈大柱的奸，闹得人尽皆知，眼瞧着就过不下去，要成带着儿子的鳏夫了，你小心他回头赖上你！”
王婉宁：“！！！”
想到搀扶她的那双大手，本还觉得没什么，如今莫名有些脸红……
“对了，你帮我去镇上打听的怎么样了？当村医到底有什么要求？”
徐湘灵根本没注意到王婉宁的脸色，话锋一转目光殷切的问道。
王婉宁闻言回神，目光复杂的打量了徐湘灵一眼，“我这么晚回来还崴了脚，你就不关心一下我伤的怎么样？疼不疼？”
徐湘灵脸色一僵，下意识的道，“你这不是没事儿吗？”
“我是没事儿，可是我如果不是为了去帮你打听消息，根本不会崴脚！”
王婉宁有点儿生气。
“你崴脚是你自已走路不看路，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徐湘灵见此，脸色一沉，“婉宁你什么时候这么咄咄逼人了？你要是这样，往后我可不跟你好了！”
王婉宁闻言：“！！！”
看着不但没有一点儿自责和歉意，还倒打一耙的徐湘灵，莫名有些心寒！
她把徐湘灵当朋友，全心全意的对她好，有好吃的第一时间就和她分享，她晚回来一会儿她就满村子找她，可是她……
“不好就不好，随你的便吧！”
王婉宁甩开徐湘灵的手，一蹦一跳的回屋。
徐湘灵：“！！！”
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婉宁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后忍不住的低咒了一声，“有病！真当自已是公主呢！”
她又不是她的爹娘，可不惯着她！
两人也不是没拌过嘴，她了解王婉宁，过不了两天那个傻子就会主动来找她求和，到时候她肯定又会送她不少东西求她原谅……
哼！
这次，王婉宁送她的东西不合她的心意，她都不会原谅她！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绑在村头的陈大柱就不知了去向，估计是被他爹娘偷偷接回家了，谢建邦也拿着户口本结婚证早早去了镇上。
徐湘灵和王婉宁吵架了，没从她那里打听到消息，打算自已去镇上一趟。
王婉宁崴了脚，顾南枝叮嘱她要在家里歇几天，她不想搭理徐湘灵，只能托赵洁帮她给村里请假。
“徐湘灵请假去镇上了，你也请假，那我怎么办？”
赵洁听到王婉宁也要请假，一脸如丧考妣。
王炳程约她今天去后山见面，正好她也打算和逝去的青春告别，可是一下子三个女知青请假，村干部只怕是会有意见……
“你怎么了？你也要请假？”
王婉宁见此，当即眉头一皱，打量着赵洁的神色道，“你该不会是要去见王炳程吧？赵洁你听我的，离他远点儿，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他已经结婚了……”
还没怎么着，就跟女人滚了玉米地，这样的男人在王婉宁心底就直接打上了渣男的标签！
而且她这个人一向热情善良，见不得赵洁犯傻……
“我能不知道他结婚了？我这不是打算和青春说拜拜吗？”
赵洁闻言白了王婉宁一眼，道，“你也别光说我，徐湘灵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你有了好吃的全给她，都不想着多给我点儿，哼！”
王婉宁：“……”
看着赵洁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看赵洁痴恋王炳程很傻，原来赵洁也是这么看她的……
赵洁是个死心眼的，到底还是在村干部质疑的目光下请了假，上了山，不过片刻，她就衣衫凌乱的哭着从山上跑下来了……
徒留王炳程：“！！！”
呆愣愣的躺在灌木丛里，消化着他真不行了的事实！
然后……
村干部就上山把他绑走了！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被绑起来架走的时候，王炳程都还是懵的。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你干了什么好事儿，你自已没数吗？对赵知青意图不轨，王炳程你是文化人，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村干部唾了他一口，带着人就下山了。
得了消息的顾锦绣一家子赶来，冲着王炳程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你个人渣，娶了我女儿还和别的女人不干不净，看我不打死你！”
“你竟然敢和赵洁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搅合在一起，我跟你拼了！”
“……”
顾锦绣的骂声激怒了赵洁，赵洁插着腰就和她对骂了起来，“你说谁不要脸呢？你说老娘识人不明，老娘认！老娘敢爱敢恨，以前瞎了眼竟然看上了王炳程这个人渣，差点儿被他非礼也是老娘活该！”
“可是你们说老娘和那个人渣不干不净，老娘不认！针头线脑的小鳖鸡，还想对老娘用强的，简直恶心死人……”
“……”
第32章
不举曝光！离婚送饭，如花回家！
围观的街坊一听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
针头线脑的小鳖鸡，这是……有故事啊！
被绑着往前走的王炳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个狗啃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一个文化人……”
被戳中了痛脚，顾锦绣气的眼都红了，扑过去就要撕赵洁的嘴。
赵洁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反手就和顾锦绣厮打成了一团。
“文化人就不能骂街了？”
赵洁的奶奶就是个泼辣户，耳濡目染之下，真干起来她也从没输过阵，“王炳程那个人渣上来就脱了自已的裤子，撕扯我的衣服，我看的真真的，就他那针尖大的腌臜东西，你可看好点儿吧，别放出来丢人现眼了！”
此话一出。
王炳程：“！！！”
羞愤欲死！
众人：“！！！”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顾锦绣：“我跟你拼了！”
“来啊！谁怕谁……”
“……”
两人到底是没打起来，很快就被围观的村民给拉开了。
至于王炳程，则被送到了镇里改造教育……
上山采药完美错开这出大戏的顾南枝，下山一到家就被一脸义愤填膺的赵洁给堵了。
“顾南枝，幸亏你没和王炳程那个人渣在一起，你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我差点儿被那个人渣恶心死……”
顾南枝：“！！！”
呆愣愣的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女人，错过的大戏被完美补齐了！
就……
神情很有些复杂！
“我是该同情你呢？还是该庆幸……”
顾南枝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开口，却又被赵洁打断。
“当然是啊同情我！我逝去的青春，呜呜……这逝去的也忒腌臜了！感觉不会再爱了！呜呜……”
顾南枝：“……”
嘴角微抽，落荒而逃。
逃回自已的屋里后，就忍不住的捶床大笑。
不行！
针头线脑的小鳖鸡，针尖儿大的腌臜东西什么的……
赵洁形容的太生动形象了，她想不笑都不行！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看给大嫂你乐的……”
谢如云热了午饭端过来，看到她笑的前仰后合，忍不住的问。
“王炳程……王炳程那个人渣针尖儿大……”
顾南枝从毛毯里抬起头，冲着谢如云比画了一个针尖儿大的手势。
“哎呀看我这脑子，都忘了先给老大把骨髓挖出来了！”
谢母见此一拍脑袋回神，伸手就把装排骨的盆子拉到了自已的面前，“你们先吃肉，等会儿再吃排骨，我来挖骨髓……”
谢振庭现在只能吃流食，平日里都是些米汤面汤，今天家里开荤，肉汤掺着骨髓正好给谢振庭改善一下伙食。
“娘，我帮你一起挖！”
“我也帮娘……”
谢建邦和谢如云回过神来，也将杜桂蓉的事情先放到了一边，加入了挖骨髓的行列，饭桌上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与此同时，后院。
“这肉可真香，真的比国营大饭店的还好吃！”
徐湘灵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若有所思的道，“看来当赤脚医生真的很赚钱，谢家这是发达了啊，以前他们都没肯这么吃过肉……”
乡下人买肉大多是买肥肉，膘多的那种，买回来炼油吃油渣子，像这样切得四四方方的五花肉，也就只有国营饭店才肯这么做。
谢家这是真发财了，而他家发财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顾南枝！
徐湘灵心下不免意动，她中专学的就是护理，毕业考上了医院的实习护土却被继妹顶替了名额，现在……
顾南枝那个土老帽都能凭借医术在乡下混的风生水起，凭什么她这个专业的不行？
想想以后挣了钱顿顿有肉吃，徐湘灵就忍不住的跃跃欲试，而坐在她对面的王婉宁……
看着碗里极速减少的红烧肉，拿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
她本想按照顾南枝说的，留一点儿镇到井里明天吃的，可是……
王婉宁叹了口气，罢了，湘灵家那个条件肯定是馋肉的，就让她吃吧！
至于徐湘灵有没有给她道谢……
王婉宁从没在乎过这些东西，下意识的就忽略了。
两人吃肉，可馋坏了只吃到王婉宁给的一块肉的赵洁和另外一个知青，同时被馋坏的，还有躺在前院东屋的谢振庭……
谢振庭：“！！！”
好香！
好霸道的香味！
家里烧肉了？家里什么时候烧肉这么香了？
他这副该死的身体，嗅觉怎么就这么好呢？这闻得到却吃不到的滋味，真心太拿人了！
他一个一米九大汉，都差点儿被馋哭！
直到……
开门声响起，女人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然后霸道的香味越来越近，勺子撬开了他的嘴……
谢振庭：“！！！”
吃到了！
好香！
感动的想哭！
“咦？今天喂的格外顺利呢？”
顾南枝以为谢振庭恢复了自主吞咽意识，放下碗勺一检查，没有，还是得需要喂到嘴里再辅助下咽，只是……
顾南枝的耳朵动了动，敏锐的察觉到屋外有人靠近……
顾南枝：“……”
略一思忖继续给谢振庭喂骨髓汤，一边喂一边故作为难的道，“谢振庭你说我可咋办？我撞破了杜桂蓉和陈大柱的奸情，却不敢告诉你二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儿来……”
正喝骨髓汤的谢振庭：“！！！”
什么？
杜桂蓉和陈大柱的奸情？哪怕是十多年没回家，谢振庭也没和家里断了联系，知道杜桂蓉是爹娘给他二弟建邦娶的媳妇儿……
他弟妹和别人有奸情，还被这女人撞破了？
谢振庭……
顿时就觉得肉汤都不香了！
屋外……
第29章
谢建邦知情！抓奸！
抬手正欲敲门的谢建邦：“！！！”
两耳轰鸣，如遭雷击，直接僵在了原地！
杜桂蓉和陈大柱的奸情……奸情……
杜桂蓉竟然……
绿了他！
刹那间，一股血气涌上天灵盖，谢建邦转身就想抄家伙去宰了那对狗男女，可就在此时……
“你都不知道，我撞见那事儿的时候有多愤怒，二弟多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啊，我真怕他一时血气上头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
顾南枝的声音又从屋里传来，“可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元宝还那么小，万一真出个什么事儿，元宝可怎么办？”
谢建邦：“！！！”
听到儿子的名字，全身暴走的血液迅速冷却！
是啊！
他还有儿子！
他可以不管不顾杀了那对狗男女，可他的儿子怎么办？
死了娘，再有一个杀人犯的爹吗？
不行！
谢建邦脚步踉跄的冲出了家门。
屋里时刻关注着外面动静的顾南枝，赶忙放下碗勺跟了出去。
徒留谢振庭：“！！！”
躺在床上担心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那个女人故意的！
他听到了门外二弟的脚步声，那个女人是故意说那些话刺激她二弟的，虽然她又说了一些安抚二弟情绪的话，可是……
事关妻子的背叛，谢振庭还是担心自已的二弟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
片刻后。
在谢振庭的焦急等待下，顾南枝去而复返，端起碗勺继续给他喂骨髓汤。
“还好还好，你二弟一猛子扎到马鳖河里去了，就算河水不能让他冷静，河里的马鳖也能让他冷静……”
女人的声音传来，谢振庭：“！！！”
忍不住的松了口气！
不过接下来他就食不知味了，满脑子都是弟媳出轨的事儿……
这些天他意识清醒的时候，也听到过杜桂蓉的叫骂声，那样一个不守妇道的泼妇，就算改邪归正只怕是二弟的日子也难得消停，可若是离婚的话……
孩子怎么办？
他侄子才六岁，二弟也还年轻……
谢振庭头都大了！
顾南枝也头大，可是她不后悔！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既定事实无法改变！
今天她都闹到和杜桂蓉动镰刀的地步了，虽然一家人当着她的面儿没有说什么，可是她却知道家人对她此举并不赞同……
她和谢振庭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将来如何还说不准，没道理她要一人承受整个家之重，所以……
预防针她打了，该让谢建邦知道的事情，她也必须要让他知道！
毕竟，选择权在他，她不能越俎代庖！
谢建邦跳到河里冷静了一番，湿哒哒的回家就钻进了柴房。
这一夜，顾南枝时刻关注着柴房的动静，都没敢睡踏实，就怕谢建邦深更半夜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来！
幸好，谢建邦没有！
第二天，顾南枝看着跟没事人似的吃了早饭，扛着锄头二老一起下地的谢建邦，垂眸掩下了眸底的深思……
谢建邦这反应，不对头啊！
知道自已被绿了，他就算不暴跳如雷也不该这么淡定啊！
要知道书里他可是直接把杜桂蓉打了个半死离婚了的……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顾南枝深深的担忧了，连上山采药都没敢去，偷摸的跟着谢建邦下了地，眼睁睁的看着谢建邦到了地里没一会儿就撂下锄头走了，顾南枝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在家门口蹲点的谢建邦！
顾南枝：“！！！”
很好，这是没打算在沉默中死亡了！
能沉得住气就好，谢建邦能沉得住气，她就放心了！
谢建邦在自家外面蹲了没多久，还真让他蹲着了，半下午的时候，杜桂蓉就脖子上绑了一条丝巾出门了。
眼睁睁的看着她路过陈家的时候，装了几声布谷鸟叫，片刻后……
熟悉的废窑，男盗女娼的两人就被谢建邦抓了个现行！
眼瞧着谢建邦腰上绑着两人的衣服，抡着两米长的棍子追着光着屁股的两人满街跑，顾南枝：“！！！”
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别跑！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
上来就被谢建邦两棍子闷断了腿的杜桂蓉和陈大柱：“！！！”
这跑又跑不过，只能狼狈的被动挨打连连告饶！
“别打了！建邦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
“你个贱人，别喊我的名字！今天我不打死你扔到杜寨不算完！”
杜寨就是杜桂蓉的娘家村子，一听要被打死扔回娘家，杜桂蓉当即吓得面无血色。
偷人被抓了个现行，她要是被扔回娘家，害的娘家人跟着丢人现眼，可就真没活路了啊！
这一刻，杜桂蓉真的慌了！
都怪顾南枝那个贱人，要不是昨晚她用镰刀抹她的脖子还不给她吃肉，她今天会气不过的找陈大柱想办法？
现在办法没想到，还被谢建邦抓了个正着，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两个白花花的人在街里狼窜，后面还跟着一个喊打喊杀的男人，这动静，很快就轰动了全村，就连地里干活的人都闻风赶来……
“老二家的？老二……这是……”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老爹和谢母看清街上你追我赶的人一愣，反应过来当即气的血气上涌。
谢母更是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撅了过去。
“娘！”
顾南枝见此赶忙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好一番鸡飞狗跳过后，陈大柱被绑在了村头的大树上，谢老村长问过了谢建邦的意思，带着他和绑成粽子的杜桂蓉去杜寨讨说法去了，至于陈家……
唯一的儿子被绑在树上，陈家的老两口跪在谢家门口赔罪，一时间，谢家再次成了焦点，丰富了街坊四邻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春花拿着一把南瓜子，带着家人在桥头上看热闹。
“呸！都说了顾南枝那个小贱蹄子就是个搅家精吧？看看，这好好的一个家，可不就被搅散了！”
李春花一边吐南瓜子皮，一边撇着嘴诅咒，“等着瞧，那贱人不出几天就被扫地出门！到时候别怪我这当娘的心狠，这样的搅家精，我可不敢让她再踩我家的门！”
嘴上这么说着，可是李春花眼底却满是算计。
第30章
要回彩礼！王婉宁崴脚！
卖了顾南枝后，家里被偷的精光不说，现在里里外外更是一团乱！
地里的玉米荒了，草长得半腰高，让顾有财和顾建国下地锄草，那爷俩根本指使不动，她也是个十多年没下过地的人，拿了一会儿锄头就磨了满手泡……
至于结婚后住在她家的女儿和女婿，就更别想了！
她女儿锦绣从小别说干农活了，连灶房都没下过，女婿是下乡的知青，每天还要去谢家村干活挣工分，家里的活更是不沾手，如今家里……
乱成一锅粥不说，就连吃饭都要东拼西凑！
顾南枝那个奴才疙瘩要是真被谢家赶出来，看在她成了赤脚大夫能挣钱养家的份上，她其实勉强也能让她进门……
只是这事儿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她可不会说出来，该端的架子她还是要端着的，可是……
“你不让南枝丫头踩家门是吧？”
就在李春花沾沾自喜时，石墩娘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你不让踩我让！我生了六个小子，正好缺个丫头，谢家要是那么不开眼，真把南枝丫头赶出来，那她就是我家的闺女，我和她六个哥养她一辈子！”
顾南枝救了顾石墩，让她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石墩娘想到已经能在院子里转圈遛弯儿的大儿子，就恨不得把一颗心掏给顾南枝，怎么可能放任李春花在背后编排她？
“你！”
李春花闻言气的一噎，可是没等她张口反驳……
“石墩他娘你想啥好事儿呢？振庭媳妇儿如今是我们谢家村的人，杜桂蓉那个贱娘们儿干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儿，建邦不要她再正常不过，关振庭媳妇儿啥事儿？”
桥头一边洗衣服一边看树上挂着的光腚的谢家村妇女不干了，“且不说烟袋子家都是明白人，不会赶振庭媳妇儿，就算他们赶了，也轮不到你们顾家村来抢！”
“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卖出去的女儿吐出去的气儿，烟袋子家要是不要振庭媳妇儿，我们谢家村要！”
“我们这么大个村子，还养不起一个丫头了？再说，她用人养吗？她如今可是村医，自已养自已都绰绰有余，还能造福乡里……”
“……”
眼看着两个村为了顾南枝争抢起来，李春花：“！！！”
一口老气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差点儿噎死！
李春花吃了一肚子气走了，跟她一起出来看热闹的王炳程和顾锦绣却脸色郁郁……
能不郁郁吗？
前些天两人就扯了证，扯证当天王炳程就从拥挤的知青点搬到了顾家，两口子终于不用滚玉米地了，本想好好亲热一番，哪想到……
枪擦了，火却没走起来！
一次这样，两次三次还这样，两人……
一个欲求不满，一个不能人事，脸色能好才怪！
不想看众人把顾南枝当成香饽饽的样子，夫妻两人悻悻然回家，路上……
“炳程哥哥，明天我们去镇医院看看吧，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啊！”
“……好！可是看病的钱……”
“别指望我，我家吃饭现在都靠借的，根本借不出来钱！你去找顾南枝那个贱人，实在不行找赵洁，她不是暗恋你吗？”
“……”
王炳程闻言，嫌弃的看了顾锦绣一眼。
他是越来越看不上这个没有底线的土包子了！
至于他不举这事儿，他觉得这根本不是他的问题，全是因为顾锦绣这个人不对，所以他才提不起兴致……
去医院可以先缓缓，明天他就去找别人试试，万一他又行了呢？
兵荒马乱了一天，天都黑了谢建邦和老村长，还有跟着去杜寨讨说法的老少爷们才回来。
“彩礼钱要回来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全当是那个女人给建邦生了个儿子的借肚子钱了！”
老村长把一沓钱推到了谢老爹和谢母面前，“这是八十块钱，你们数数！我们都和那边谈妥了，明天建邦就和那女人去镇上办离婚，往后元宝归咱这边养……”
“呜呜！”
谢母看到退回来的一半彩礼，忍不住的嚎啕大哭，“我们怎么对不起她了？当年她要一百六的彩礼，十里八村都找不出来一个，她张嘴我们都没打别就给了，她嫁过来我们也没给过她一点儿气受，她怎么能……怎么能……”
“往后老二可怎么过？还有我可怜的孙子……呜呜……”
谢建邦看着大哭的娘还有哭着找娘的儿子，拿起了谢老爹的烟袋子出了院子，蹲在门口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王婉宁拄着一根树枝一瘸一拐的走来，看到抽旱烟的谢建邦一愣，“你不是不抽旱烟吗？怎么突然抽上了？”
她今天跟村里请假去了镇上，帮徐湘灵打听当村医的事儿去了，回来的途中崴了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建邦闻言抬头：“……”
对上了王婉宁那双不谙世事的杏眼……
发生了那样丢人的事儿，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有同情的有讥嘲不屑的……
还能被人正常看待的感觉，真好！
“家里发生了点事儿……”
谢建邦不由得软了语气，敲了敲烟袋锅子收了起来，目光掠过王婉宁拄着的树枝，眉头一皱，“你怎么了？怎么拄着根枝子？”
“没事儿，崴脚了而已，歇一宿就好！”
王婉宁温婉一笑，抬脚就要迈过门槛，没想到脚腕钝疼，她身形一个踉跄就朝一旁摔去……
“小心！”
谢建邦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还说没事儿，这连路都走不稳了！”
王婉宁：“！！！”
纤细的胳膊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像烙铁一样，让她下意识的就想挣开，可是……
“我扶你进去，让我大嫂给你看看吧！”
谢建邦却一点儿放开的意思都没有，嘴里更是不停，“别不当回事儿，前几天我大嫂接诊了一个脚崴了没接好的姑娘，你猜怎么治的？把骨头敲断重新接的，疼得她啊，叫得跟杀猪一样……”
王婉宁：“！！！”
吓得小脸一白，顿时就不敢挣扎了！
第31章
凑对？王炳程被抓了！
家里，顾南枝劝完谢母哄谢元宝，看到谢建邦扶着王婉宁回来忍不住的一愣。
“大嫂，王知青崴脚了，麻烦你给她看看。”
听到谢建邦的话，顾南枝才回神，忙不迭的拿了板凳过来。
看着谢建邦小心的扶着王婉宁坐下，顾南枝：“……”
忍不住的又有些想入非非……
谢建邦和王婉宁如果能凑一对，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儿！
陈家二老在谢家门口跪了半天，刚被老村长赶回去，陈大柱现在还半死不活的绑在村头的树上，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偷谢建邦的女人……
如此，王婉宁被陈大柱糟蹋，被迫嫁入陈家一尸两命的命运就可以改写了，至于谢建邦，也不用给谢元宝娶个虐待他的后娘了！
王婉宁生性纯良，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可怜徐湘灵，对徐湘灵那么好……
她的人品，顾南枝还是很放心的，这么想着……
顾南枝帮王婉宁正了骨后，不但没要她的钱，还善良的让谢建邦送她回了后院，然后，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顾南枝就笑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越看越登对！
谢建邦这桃花开的还真是快，她喜欢！
后院。
谢建邦把王婉宁送到就回去了，反倒是接了王婉宁的徐湘灵，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的撇嘴，“怎么是他送你回来的？”
“啊？我过门槛差点儿摔倒，他正好扶了我一把，让她大嫂给我正了骨后，又送了我回来……”
王婉宁一脸茫然，“怎么了吗？”
“你往后可离他远点儿吧！今天他抓了他媳妇儿和陈大柱的奸，闹得人尽皆知，眼瞧着就过不下去，要成带着儿子的鳏夫了，你小心他回头赖上你！”
王婉宁：“！！！”
想到搀扶她的那双大手，本还觉得没什么，如今莫名有些脸红……
“对了，你帮我去镇上打听的怎么样了？当村医到底有什么要求？”
徐湘灵根本没注意到王婉宁的脸色，话锋一转目光殷切的问道。
王婉宁闻言回神，目光复杂的打量了徐湘灵一眼，“我这么晚回来还崴了脚，你就不关心一下我伤的怎么样？疼不疼？”
徐湘灵脸色一僵，下意识的道，“你这不是没事儿吗？”
“我是没事儿，可是我如果不是为了去帮你打听消息，根本不会崴脚！”
王婉宁有点儿生气。
“你崴脚是你自已走路不看路，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徐湘灵见此，脸色一沉，“婉宁你什么时候这么咄咄逼人了？你要是这样，往后我可不跟你好了！”
王婉宁闻言：“！！！”
看着不但没有一点儿自责和歉意，还倒打一耙的徐湘灵，莫名有些心寒！
她把徐湘灵当朋友，全心全意的对她好，有好吃的第一时间就和她分享，她晚回来一会儿她就满村子找她，可是她……
“不好就不好，随你的便吧！”
王婉宁甩开徐湘灵的手，一蹦一跳的回屋。
徐湘灵：“！！！”
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婉宁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后忍不住的低咒了一声，“有病！真当自已是公主呢！”
她又不是她的爹娘，可不惯着她！
两人也不是没拌过嘴，她了解王婉宁，过不了两天那个傻子就会主动来找她求和，到时候她肯定又会送她不少东西求她原谅……
哼！
这次，王婉宁送她的东西不合她的心意，她都不会原谅她！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绑在村头的陈大柱就不知了去向，估计是被他爹娘偷偷接回家了，谢建邦也拿着户口本结婚证早早去了镇上。
徐湘灵和王婉宁吵架了，没从她那里打听到消息，打算自已去镇上一趟。
王婉宁崴了脚，顾南枝叮嘱她要在家里歇几天，她不想搭理徐湘灵，只能托赵洁帮她给村里请假。
“徐湘灵请假去镇上了，你也请假，那我怎么办？”
赵洁听到王婉宁也要请假，一脸如丧考妣。
王炳程约她今天去后山见面，正好她也打算和逝去的青春告别，可是一下子三个女知青请假，村干部只怕是会有意见……
“你怎么了？你也要请假？”
王婉宁见此，当即眉头一皱，打量着赵洁的神色道，“你该不会是要去见王炳程吧？赵洁你听我的，离他远点儿，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他已经结婚了……”
还没怎么着，就跟女人滚了玉米地，这样的男人在王婉宁心底就直接打上了渣男的标签！
而且她这个人一向热情善良，见不得赵洁犯傻……
“我能不知道他结婚了？我这不是打算和青春说拜拜吗？”
赵洁闻言白了王婉宁一眼，道，“你也别光说我，徐湘灵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你有了好吃的全给她，都不想着多给我点儿，哼！”
王婉宁：“……”
看着赵洁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看赵洁痴恋王炳程很傻，原来赵洁也是这么看她的……
赵洁是个死心眼的，到底还是在村干部质疑的目光下请了假，上了山，不过片刻，她就衣衫凌乱的哭着从山上跑下来了……
徒留王炳程：“！！！”
呆愣愣的躺在灌木丛里，消化着他真不行了的事实！
然后……
村干部就上山把他绑走了！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被绑起来架走的时候，王炳程都还是懵的。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你干了什么好事儿，你自已没数吗？对赵知青意图不轨，王炳程你是文化人，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村干部唾了他一口，带着人就下山了。
得了消息的顾锦绣一家子赶来，冲着王炳程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你个人渣，娶了我女儿还和别的女人不干不净，看我不打死你！”
“你竟然敢和赵洁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搅合在一起，我跟你拼了！”
“……”
顾锦绣的骂声激怒了赵洁，赵洁插着腰就和她对骂了起来，“你说谁不要脸呢？你说老娘识人不明，老娘认！老娘敢爱敢恨，以前瞎了眼竟然看上了王炳程这个人渣，差点儿被他非礼也是老娘活该！”
“可是你们说老娘和那个人渣不干不净，老娘不认！针头线脑的小鳖鸡，还想对老娘用强的，简直恶心死人……”
“……”
第32章
不举曝光！离婚送饭，如花回家！
围观的街坊一听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
针头线脑的小鳖鸡，这是……有故事啊！
被绑着往前走的王炳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个狗啃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一个文化人……”
被戳中了痛脚，顾锦绣气的眼都红了，扑过去就要撕赵洁的嘴。
赵洁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反手就和顾锦绣厮打成了一团。
“文化人就不能骂街了？”
赵洁的奶奶就是个泼辣户，耳濡目染之下，真干起来她也从没输过阵，“王炳程那个人渣上来就脱了自已的裤子，撕扯我的衣服，我看的真真的，就他那针尖大的腌臜东西，你可看好点儿吧，别放出来丢人现眼了！”
此话一出。
王炳程：“！！！”
羞愤欲死！
众人：“！！！”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顾锦绣：“我跟你拼了！”
“来啊！谁怕谁……”
“……”
两人到底是没打起来，很快就被围观的村民给拉开了。
至于王炳程，则被送到了镇里改造教育……
上山采药完美错开这出大戏的顾南枝，下山一到家就被一脸义愤填膺的赵洁给堵了。
“顾南枝，幸亏你没和王炳程那个人渣在一起，你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我差点儿被那个人渣恶心死……”
顾南枝：“！！！”
呆愣愣的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女人，错过的大戏被完美补齐了！
就……
神情很有些复杂！
“我是该同情你呢？还是该庆幸……”
顾南枝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开口，却又被赵洁打断。
“当然是啊同情我！我逝去的青春，呜呜……这逝去的也忒腌臜了！感觉不会再爱了！呜呜……”
顾南枝：“……”
嘴角微抽，落荒而逃。
逃回自已的屋里后，就忍不住的捶床大笑。
不行！
针头线脑的小鳖鸡，针尖儿大的腌臜东西什么的……
赵洁形容的太生动形象了，她想不笑都不行！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看给大嫂你乐的……”
谢如云热了午饭端过来，看到她笑的前仰后合，忍不住的问。
“王炳程……王炳程那个人渣针尖儿大……”
顾南枝从毛毯里抬起头，冲着谢如云比画了一个针尖儿大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