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还有会,不送。”Mark

    不看他,径直坐回屏幕前。

    景栖迟离开办公室,不知怎的,他感觉自己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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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谓宾结构3

    走出校园,景栖迟给宋丛打去国际长途,从头到尾描述了与

    Mark

    见面的事,末了问道,“老宋,我是不是给欢尔添麻烦了?”

    “麻烦倒谈不上,你去这一通多少能给他敲个警钟。”宋丛仔细分析,“但这人不好搞啊,尤其专业上导师对学生有偏见,这种事很难道出个所以然。人家大可说你的情况就是如此,我因材施教无可厚非。”

    “欢尔已经申请提前回国了。”

    “提前?”

    “嗯,最多再半年吧。”

    “好事啊,你俩可算熬出来了。”宋丛笑着说道,“也真巧,你刚调过去欢尔也马上回来。”

    “你说这边导师会不会不批准?”

    “应该不会。”宋丛在这方面自然比景栖迟内行,有理有据回答道,“她本就是访问学者身份过去的,主导师在国内,况且多个人多份劳动力,国内组里一定巴不得她尽快到岗。再说因为研究课题需要提前回来,理由充分,没有故意卡人的必要。”

    景栖迟稍稍放下心,“有你背书我就放心了。”

    “不过,”宋丛单刀直入提醒,“你别去找第二次了。那人毕竟是欢尔的海外副导有一定话语权,小心激化矛盾。”

    “不会。”景栖迟答道,又问,“这事我要不要告诉欢尔?”

    “你怎么打算?”

    “我没想讲。”

    宋丛嘿嘿笑两声,“你都决定了还问我?”

    “有点……拿不准。”

    告诉欢尔可以让她做好万全准备但那也势必增添她的顾虑,所以景栖迟才会犹豫。

    “主意还得你自己拿,我给不出意见。”宋丛说道,“毕竟啊,你才是最了解欢尔的人。”

    “挂了。”

    “等下。”宋丛急急叫停,“你回来给杜漫带个帕丁顿熊的玩偶呗,戴红帽子的。她特别喜欢那部电影。”

    景栖迟歪嘴一乐,“回去给我报销。”

    “算今天的咨询费。”那头大言不惭,“你赚了,不谢。”

    景栖迟有意逗他,“那我找杜漫报。”

    “你敢!”宋丛笑着威胁,“你敢给漫漫发一条消息,今天的事我全给你捅出去。”

    “防火防盗防兄弟啊。”景栖迟故作夸张感叹,一边往校外走一边对电话那头说道,“知道啦,我就算自个不回去也把熊给你安全送达。”

    “多买几个,选好看的。”

    欢尔七点回到公寓,隔着一层门便闻到中餐饭香。

    事实证明,忧虑并非空穴来风。打开门的一刻,灶台火焰有半尺高,而景栖迟正手忙脚乱开水龙头接水。

    欢尔冲过去从下面橱柜拿出锅盖迅速盖住,明火消失,她长舒一口气。

    “我……我不知道锅盖在哪儿。”景栖迟关了水龙头,身上系着她的围裙,表情委屈又无奈。

    “完犊子。”景栖迟懊恼叹气。

    欢尔接过他手里的水倒进去小半碗,用铲子翻两下,笑着说道,“能吃,闻上去挺香的。炖肉要开慢火小傻子。”

    当事人噘嘴,此情此景显然与预想中景大厨挥斥方遒大显身手一点不搭噶。

    欢尔翻着锅忽而提问,“你哪里买的五花肉?”

    要知道当地超市五花肉只做烧烤用,皆是切成薄片整盒包装。这种两三厘米的方肉块街角乐购绝对买不到。

    “我去了趟中国超市。”景栖迟朝写字台方向扬扬头,“顺便给你买了点零食。”

    看上去就好吃爆了。

    “跟导航走,挺顺利的。”景栖迟挽起袖子,“我来炒,你做场外指导。”

    “别了,还是我来吧。”欢尔上手就要去摘他围裙,谁料被景栖迟一把按住。他紧紧攥住她的手,目光坦率而纯净,“过日子哪能就一个人会做饭,我至少学点简单的。”

    许是被过日子这种父母辈才会讲的朴素说法触动,许是今天两人的公寓让她有了家的感觉,欢尔仰脸问道,“以后都要和我一起过,会烦吗?”

    年少相识,他们的人生从太久前便开始重合。相看两不厌的唯有敬亭山啊,因为山不动不移不离不弃,可人的未来却总有数不尽说不清的变数。

    景栖迟放下铲子,双手拉过她的手,“你知道我高考改了志愿吧?”

    “嗯。”

    “当时徐老师问我,为什么非要改,他说这是人生大事,很可能关系到一辈子命运的。”景栖迟定定看着她,“说实话我犹豫过,北京好,离家近,毕业后就地找工作方便,宋丛他们一帮人都在。可我又觉得,只有你一个人在南方,光这一个理由就足以抵过前面很多个。”

    欢尔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想哭,自从他来总是想哭。

    “所以啊,怎么可能会烦。”景栖迟捧起她的脸,“我做了最最正确的决定。”

    “改志愿可真吓到我了。”

    “不是这个。”他摇头,“爱上你、照顾你、陪着你,这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欢尔泪光盈盈,她最终还是哭了。

    “我好想你。”欢尔扎进他颈窝,“孟婆汤摆在面前我都不会喝,我怕忘了去想你。”

    景栖迟抑制不住去吻她,从唇到齿再到舌头,他摸到灶台关了火,迅速脱掉围裙,将人揽在怀里吻得忘乎所以。

    好像,这个深吻是对长久以来异地思念的答复。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我的妻子,未来的孩子妈,会与我相守相伴度过漫长岁月的人。

    欢尔,爱一个人原来真的会想到这些,想到所有所有关于我们的以后。

    “等下,”欢尔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赶忙叫停,“我危险期,没准备措施。”

    景栖迟低头看看那隐秘的反应,叹口气哼一句,“中超的货还是不全。”

    乐购就在街角,楼下就有药店,回来路上他一心惦记做饭全然忘了这一茬。

    机会果然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明天我去买。”景栖迟挠挠眉毛,“明天。”

    “我爱你。”欢尔说完再次亲下他的嘴。

    “行吧。”终于等到这句,景栖迟克制住快要爆裂的心脏故作淡定,“主谓宾结构,光把动词做了也不好。”

    欢尔本就是文科吊车尾,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什么主谓宾?”

    景栖迟揉揉她的头发,淡淡笑道,“你细想想,我爱你其实是主谓宾结构的一组动词,只有‘爱’就成扫黄打非对象了那纯属耍流氓。”

    “你!”

    “我啊。”他重新打开灶台,背身对着她,“我愿意做家务,我愿意分担你的情绪,我愿意与你共渡难关,我愿意在你脆弱时照顾你,我……我很需要你,傻蛋,这些才是我爱你的本质。”

    在爱情这件事上。

    “油差不多了,放葱吧。”她就这样抱着人发出指示,“对,翻两下就可以加蒜苔了。”

    “你能好好呆着么。”景栖迟被她抱得寸步难移,像哄小孩那般无奈转移话题,“去看看零食,我买了果冻。”

    “真的假的?”欢尔飞奔去写字台翻购物袋,眼睛亮闪闪,“哥,今天我上钟,晚上好好伺候您。”

    这家伙,小剧场自个都能演起来。

    景栖迟不由自主笑了,“明天吧,明天哥带好家伙事点你。”

    “得咧。”欢尔拆开一包果冻放进嘴里,“要滑滑的哦。”

    “陈欢尔!”

    “干嘛!我都没要求你芒果味!”

    可惜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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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谓宾结构4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慢到每一分钟的发生都可以被记住在有限的停留里一口气做完所有期待的事;可又希望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快到略过所有的异地与分离一步跨越到相守团聚的那一刻。

    景栖迟来的这些日子,欢尔时不时便会陷入这样的矛盾。

    景栖迟离开的前一夜两人很晚才睡,先是收拾行李检查机票证件,而后躺着床上借月光聊天。

    欢尔靠着他肩头问,“调职是不是影响挺大的?”

    虽然那座城市对景栖迟并不陌生,可生活起居方方面面都要重新开始,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不会也不需要做这样的选择。

    “怎么会。”景栖迟试图用事实消除她的顾虑,“姜森一走,邱阳还有组里好几个人都跟他离开,整个团队大换血,留下也要从头适应。我去研发中心带大医疗,项目多,产线广,龚博说到那边让我安下心放手干,这是好事。”他说着说着双眼放光,“研发中心有个一直未启动的运动康复项目,用

    AI

    指导康复训练,这个领域欧洲日本都已经很成熟了,你们学校跨学科专题下就有一个专门的运动康复实验室……”

    欢尔惊讶,“这你都知道?”

    “官网写的。”景栖迟不以为意,“我前天去接你还想去看看,可惜没找到。”

    欢尔点点头,“好多实验室是跟企业合作的,不在本校。”

    “我说呢,估计也闲人免进。”景栖迟聊起专业滔滔不绝,“这个领域日后是大势,人工智能算法集成运动康复处方区块链,从诊断到训练用数据代替传统方案,时间短、成本低、误差小、安全系数高。之前就因为研发中心跟

    Lab

    这边没打通项目才长期搁置,我过去正好可以搭一座桥,需要支持提支持,需要资源要资源,只要技术落地产品方案就能看见曙光。”

    正因为看到过也经历过,景栖迟比其他人更清楚其中潜力。

    欢尔用下巴蹭蹭他,“虽然听不懂,但我觉得你好棒啊。”

    景栖迟一下笑了,带着被时间打磨过的成熟与自信告诉她,“等着吧,等出来我第一个让你懂。”

    康复训练是他不愿同任何人诉说的过往,欢尔太知道躺在理疗床上咬着牙一遍遍做抬腿放下的少年是什么样子。那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击碎了他的梦,可它们,那些过往的不幸与痛苦却在很多年后以另一种姿态悄然折射回身上,命运用影子背后的光显示着它宽厚的馈赠。

    景栖迟又道,“我反倒怕你提前回去影响学业。”

    导师已经批准,学期结束她便可回归母校。

    “不会。”欢尔语气坚定。

    “如果因为……”

    “肯定有你的原因啊。”她猜到他要说什么,先一步抢断,“老丁总说科研路难走背后一定要有强有力的支持。这句话以前我没往心里去,读博、出国,我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我想做的事优于所有之上。”欢尔顿了顿,“可现在我知道,继续往下走,你是我最大的支柱。”

    景栖迟伸过胳膊穿到她脖颈下,顺势将人揽进怀里,“大四那会儿去北京我也一样,想闯、想做出成绩。我……我也忽略了分开两地对我们的影响,忽略了你。”

    “不许说对不起。”欢尔捂住他的嘴,“我也想道歉,谁都不说就算扯平了。”

    景栖迟挪开她的手,找准她的嘴巴亲下去。

    欢尔仰头迎上这个缠绵的深吻,闭起眼睛,却吻得热泪盈眶。

    这是他们在相爱中学到的功课。

    宋丛最近有点纠结,确切地说,这是一件无意中得知却不太好开口告知的事。

    景妈没有躲闪,她顺着他的手将披肩扣紧些。

    宋丛疾步走进三院大楼。

    再明晰不过,绝不是工作关系。

    那人看上去与父母同龄,样貌未仔细端详,大概可算得上一位精神的普通人。也就是说,景妈要重新开始了。

    这种想法在见到母亲后得以证实。宋妈在一个避人的角落处告诉他,“老刘是你爸同学的朋友,做钢材生意。前妻是澳门人,适应不了咱们这里的生活孩子十岁时就带着回澳门了。前几年你爸组局介绍你林阿姨他们认识,情况彼此都知道,慢慢接触下来两个人都有意向前,可能碍着栖迟你林阿姨一直没表态。”

    宋丛一向宽厚,听得这话点点头,“倒也该往前走了。”

    “老刘我接触过,是老实人。你爸也侧面打听过,离婚之后一直忙着生意,本本分分,算得上儒商。”宋妈仰头看看儿子,“你景叔走了这么多年,你们小的一转眼也都大了,该理解的事应该能用成人的角度理解,对吧?”

    “妈。”宋丛蹲下来把住轮椅扶手,“我当然能理解,可栖迟毕竟……”

    “所以啊,你知道了就得点拨点拨他。”宋妈叹气,“你林阿姨多辛苦啊,医院大大小小一摊子杂事,栖迟常年在外地赶上忙个把月都回不来一次,当妈的希望你们小的好,问少了担心问多了又怕扰了你们怕你们烦,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各方面都妥善能聊得来的人,闷着不说的顾虑还能有谁?”

    宋丛沉默。

    他只是觉得,自己也好,杜漫、栖迟、欢尔也好,他们似乎都太自私了。

    只活在那一方天地中,关心的总是前途事业、情感走向、朋友喜乐、有关自我周身的一切一切,他们太习惯于将最少的关心分与最亲爱的家人们。

    “快回去吧,别耽误你的事。”宋妈仔细叮咛,“钥匙放家里就行,下班我和你爸一起回去。该拿的都拿好,明天开车务必小心。”

    “妈,过段时间我带个朋友回来。”宋丛推轮椅送母亲回办公室,“让你们见见,互相认识一下。”

    一如此刻,他已经清楚父母虽不提起却无时不在的关心,他想让他们少一分挂念。

    “朋友要来家里呀。”宋妈早已从儿子的表情中参透一二,“好啊,我做几个拿手菜,保准不给你丢面。”

    宋丛笑,“我这面子您可得给我把住。”

    “怎么认识的?”

    “就同学。”

    “大学同学?”

    “高中大学都是同学。”

    “本地姑娘啊。”宋妈从寥寥回答中一下识别出关键信息,转头朝儿子笑笑,“地下工作够隐秘的。”

    “哪有。”宋丛因羞涩别过脸,“都是后来才熟悉的。”

    “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妈!”

    “改天我找欢尔栖迟打听打听。”

    “问出大天来也没花样。”宋丛满脸正气,“我高中怎样您还不知道?”

    宋妈一愣,片刻从身后拉过人到自己旁边,脸色轻微动容,“儿子,妈让你挺辛苦吧?”

    “正相反。”宋丛先是摇头,而后看着母亲笑了,“您啊,是我的榜样,独一份,唯一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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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谓宾结构5

    怀揣独家新闻的宋丛先和杜漫说了这件事。

    景爸出事那时杜漫虽住在家属院,可毕竟与三剑客来往不多。宋丛讲完问她,“换你你会怎么做?”

    他的确需要一个漩涡外的立场指点迷津。

    “在我看来,move

    on

    是人之常情。”杜漫全然没有介意宋丛在这件事上将自己摘出去,她知他所虑,于是站在自身角度说道,“相守此生当然值得称颂,可有勇气去拥抱新的人迎接新的开始同样值得赞扬。大部分人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所以……”

    “所以得让栖迟不那么主观。”宋丛接话。

    “我先和欢尔打个招呼吧。”宋丛稍作沉默,“总归都会知道。”

    “是。”杜漫点点头,“大家陪着他先把心里那关过去,总好过突然发现难以接受。”

    宋丛到底是考虑得多,他再次征求杜漫意见,“要不过一段?栖迟刚到研发中心,这阵子估计忙得天旋地转。”

    “你啊。”杜漫戳戳他脑门,“当然得立刻告诉欢尔啊,小陈有小陈的办法,到时你来做外援就好啦。”

    宋丛想想笑了,“也是。”

    欢尔对付那家伙总比自己点子多。

    “其实越早让景栖迟知道,”杜漫眨眨眼,“对他妈妈才是好事。”

    宋丛愣住。

    他恍然觉得,将这件事告诉杜漫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宋丛侧过头,迅速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

    “喂!”杜漫瞪人,“我早晨刚擦的粉底。”

    “你不用。”宋丛一边笑一边抬手在亲过的地方蹭蹭,“你天生丽质。”

    不仅在样貌,杜漫的心和她的人一样纯净。那份纯净是骨子里透着的不易被察觉的善良,是身在浮躁中却总可以沉下来去感知周遭的同理心。

    “下周或者下下周,”宋丛以肯定式询问,“跟我回趟家吧?”

    杜漫“诶”一声,“去你家?”

    宋丛逗她,“人生大事杜医生不紧着考虑,我可不得多上心。”

    “可我没时间准备啊。”

    宋丛以为她指见父母的事,刚要打消对方疑虑,却又听杜漫自语,“你爸妈不会考我骨折专有体征外伤清创术原则之类的吧,要是折在这我没脸见人了我。”

    这得什么脑回路把见男友父母当成医师考核啊。

    宋丛无奈,“他们不会。”

    “不行。”杜漫拨浪鼓似的摇头,“我紧张。”

    宋丛瞧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一下笑出来,“好啦,谁家见儿媳妇会考临床。”

    “啊?”杜漫听到这称呼回过神,脸“唰”地红了。

    “再说还有我呢。”宋丛拍拍她脑袋,“你扛不住的我兜底。”

    杜漫晃晃他的胳膊,“对了,叔叔阿姨喜欢什么?”

    “我喜欢的他们都喜欢。”

    杜漫未做多想,脱口而出,“那你喜欢什么?”

    宋丛看着她,目光闪亮蹦出一个字,“你。”

    欢尔得知景妈近况后第一时间给母亲打去电话。消息着实有些突然,连自己都这么觉得,她更不敢毫无准备告诉景栖迟。

    “我听你郝姨说了。”这通电话在意料之中,陈妈说道,“被宋丛撞上也好,早一天晚一天总归是要摊开到桌面上的。”

    “那林阿姨……”

    “还没告诉她。这会儿知道免不得想这想那,本来就怕栖迟接受不了。”

    每个人都怕自己关心的人受伤。

    欢尔“嗯”一声,问道,“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俩人认识有……”陈妈停顿一下,“呦,算起来也快三年了,是你要读博那时候。”

    欢尔惊讶,“这么早?”

    “对,就是你博士刚申下来那会儿。有天师哥说想介绍个人给你林阿姨,怕单独见面尴尬就说那组个局大家一起吃顿饭,先见个面互相认识一下。”陈妈毫无保留告知女儿,“赶上周末,约着吃饭那天好巧不巧栖迟回来了。我琢磨你林阿姨出去这小子自己肯定又对付,所以第一次见面我就没去。那天栖迟在咱们家吃的饭。”

    “你没告诉他?”

    “说了,估计栖迟没注意听。”陈妈陷入回忆,“毕竟当初只是见个面,八字没一撇的事,我后来就没提。再者栖迟那时候心情也不好,你读博到最后一刻才通知人家,换谁能好受。你妈当时光顾给你打补丁了,哪儿顾得上别的。”

    欢尔握紧电话,轻轻叹一口气。

    陈妈乘胜追击,“这回明白父母心了吧。”

    欢尔轻笑,马屁拍得叮咚响,“钱医生大恩大德天下无双!”

    陈妈笑笑,继续道,“这几年下来接触过几次,老刘呢绝对是实在人,得知栖迟他爸的事还私底下赶去公墓祭拜过,不沾亲沾故还有这份心,至少能说明人品没问题。老刘可只字未提,这都是我们后来无意中知道的。”

    “还有吗?”欢尔意欲探听更多信息。

    “说起来可多了去了。”陈妈稍作沉思,“哦,就今年年初栖迟小舅跟人打官司,一来二去被骗了五十多万,你爸不是有战友转业去了法院么,人家说老刘帮着找那律师全国都能排上号,说话都得按分钟计费。路遥知马力,闺女啊,好不好可不看怎么说,在怎么做。”

    已经很清楚了,林阿姨身边的人无一不认同。

    “妈,栖迟那边我来说。”欢尔定定神,忽然闪现出某一年夏天大家一起摘葡萄的场景,“景叔……会安心吧?”

    “会。”陈妈难得正经,“这一定也是栖迟他爸的心愿。”

    其实欢尔也无绝佳办法,无非是在日常聊天中一点点渗入。比如说起俄罗斯姑娘

    Natha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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