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当然，一只银渐层。”
恶魔笑意愈深，“凶，但还算可爱。”
####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格外快。
一把刀悬在所有练习生的脖子上，学习效率变得前所未有地高。即使每天重复着学习学习再学习，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期间除了月考以外，每周也有例行的周考小测。
班长都住在一个宿舍，私底下互通了一下成绩。
毫无疑问，全年级平均分最高的班级还是一班。
一班收拢了两员大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最后一名竟然不是一名前十都没有的第十班，反而是八班。
宗九所在的第九班排名相当不容乐观，正好徘徊在第八和第九的位置。
这回淘汰最后一个班，谁知道月考有没有可能淘汰的刚好就是第九班呢？
为了这事，宗九还特意拿来一张成绩单，让班上排名前列的练习生分小组辅导排名倒数的那几个练习生。
优等生和差生组队补习被安排在了第三节晚自习，每天下了第二节晚自习后九班都会自觉留在教室，拉桌子拼好互相辅导。
“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下次月考只要是一个人拖后腿，很有可能就会连累整个班。大家都是成年人，道理总不需要我多说，诸位都是B级练习生，不会连这点小道理都不懂。”
这回，全班练习生看着周测的成绩单，谁也没有出口反驳，一致选择了乖乖听话。
说起来也实在是九班倒霉。
他们班的倒数有几个外国练习生，有考ACT和
AT的，也有考A-LEVEL的，先不说难度如何，考的东西都不一样。其他练习生虽然忘了但好歹还有些记忆基础，他们却是得全部重头再来，自然在掌握和吸收上都得比别的练习生落后一大截。
还有一个九十九号练习生，宗九就没见过比他更奇葩的存在，怎么教都教不会。
终于，再又一道题错误后，白发青年放下书，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无法建立逻辑理解的话，你还是先主要专攻文科，去背书吧。”
虽说文科也不是背书就能考好的，但宗九拿着九十九号的卷子实在是无力吐槽。
他就和七班的土御门一样，拥有着奇特的，旁人绝对无法理解的学渣脑回路。
九十九号看起来都快哭出来了，“抱歉，魔班长大人，抱歉，真的很抱歉。”
这三十天里大家的精神都紧绷无比。
原先的评判标准全部都被打乱，唯有“分数”才是统一的硬性指标。
虽然大家表面上不说，但其他班学习成绩差的练习生日子都不太好过。
特别是排名靠后的那几个班级，用尽了办法提高平均分。饶是如此，每个班学号靠后的学生不仅不被学校方重视，偶尔还会受到来自老师npc的为难。
例如九十九号，他就经常因为回答不上问题被点名罚站。
他之前只是个没有组织的自由人，没想到魔术师这个卫冕全班第一的学霸竟然亲身上阵给他补习，感激之余，也为自己的愚钝焦躁。
“没事，学不会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各有所长的地方。”
宗九觉得自己的脾气在这个副本里变好了不是一点半点，“七班的土御门还是个
级呢，成绩比你还差，不要妄自菲薄。”
九十九号热泪盈眶，“是！我会继续加油的！”
【万万没想到，短短几十天里，
级大佬也会变成被嫌弃的存在】
【之前我还以为土御门大佬是没有复习，现在我知道了，他是真的学渣】
【一个选择题四个答案，不会做也有四分之一的概率蒙对，可偏偏土御门大佬就能猜中每一个四分之三，点蜡.jpg】
【这谁能猜得到啊，非酋加学渣，这是什么糟糕至极的组合】
晚上回宿舍后，101再次召开了一次集体会议。
“还有三天就是第一次月考了，大家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这二十几天里，他们在中途也想过不少办法。包括先前梵卓提出来的所有人都交白卷的办法等等等等。
但这些办法都有着再明显不过的纰漏，一旦出了差错，后果很难预计。
主系统的用意很明显，集体副本就是一个淘汰的过程。再加上十个班彼此还是竞争对手，即便住在一个宿舍，都很难放下防备心联合起来。
“不如先试试那个交白卷的办法。”
梵卓在桌子上不疾不徐地敲打，暗红色的眼眸一片沉思。
“办法总是试出来的，如果能够借此摸到主系统的底线，也是一件好事。”
这回倒是没人提出异议。
黑巫师甚至还补充了一个B计划。
交白卷很容易看到，只要考场上所有学生互相监督，没有一个学生动笔即可。
若是有人动笔的话，这个计划就当不存在，转而正常考试。毕竟所有人的命都是命，要有如此心怀叵测的鼠辈从中破坏，这种没有约束力的约定也就只能作废。
虽说可能性不大，但大家还是决定试一试。
既然办法定下来，接下来就是通知各班学生了。
第一中学内遍布摄像头和监控器，想要传递消息只能一个接一个地传达。
于是各班班长便选择将不同宿舍里的人叫出来一个，然后让这些人代为传达，切记让所有人保持警惕心。
“考试的那一天，所有人都不要动笔，可以睡觉也可以静默。只要大家都这样，群体行为必然不会过度波及个人。”
于是，这个练习生打算集体反抗的大消息开始私底下流传。不过短短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计划，有如暗潮涌动。
如果能够完美执行的话，这的确是个再好不过的办法。
然而在距离第一次月考只有一天的时候，终于还是出事了。
一千个练习生，总有顾之不及的时候。
一个宿舍无意间的只言片语被监控听到。于是那些助教连夜把那个宿舍的十个练习生全部给抓了出来，在走廊上毒打。
其他宿舍都关紧了门，没有一个人敢打开门出去，但也没有一个人睡着。
惨叫声响了一夜，回荡在空荡的走廊上，声声入骨。
在抽了十几次鞭子后，B级练习生就像倒豆子一样坦白了实情。
有一个人说，其他九个自然也纷纷跟上。
一墙之隔的宿舍里，宗九把笔搁下，“这个计划失败了。”
的确。
甚至不仅仅是失败，因为这个消息泄露的缘故，第二天天还没亮，所有练习生就被赶到操场上。教导主任告知他们必须保持军姿，在烈日下站上整整一天。
每一个小时可以休息一次，休息一次五分钟。但如果期间被助教发现动弹，直接就是一鞭子。
赤裸裸的体罚。
第85章
第一中学
这是一场煎熬。
更别说今天的天气还罕见的很好，
蓝天白云。
等到早上七点的时候，冉冉升起的红日从逐渐拨开了云雾的东方升起，将金色的日光洒遍大地。
这可以说是一个月来最好的天气了。放往日里，
秋冬相交时候天空永远都是乌沉沉或一成不变的铅灰色，叫人心情烦闷的同时，也极具不详气氛。
可今日这太阳就真的是杀人诛心。
本来站军姿就够累了，
还要在烈日下站军姿，只能骂一句要命。
一个小时军姿，
听起来不长，
真要站起来就像做平板支撑一样，时间一分一秒都像凝固。
头一个小时，在助教喊出“时间到”的时候，大家都在原地活动酸痛的身体关节。
体罚对强化过肉体力量的练习生来说十分占便宜，一个小时军姿站下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有心情在原地升懒腰。其中特指夜族的半吸血鬼，
他们就是典型的身体强化类型，站上个一天半点问题都不会有。
接下来的时间却越来越难熬。
偏偏站军姿的时候，
教导主任还在升旗台上试图磨灭他们的斗志。
“你们私底下的计划学校都知道了，
要是明天考试的时候敢有人交白卷，不论多少，
通通按照校规处置，
不要心存侥幸心理。”
“如果人数过多，
我们会考虑请家长把你们直接接回去，不好好读书，
净知道打些歪心思，不如不要读了。”
与此同时，主系统也传来一条温馨提示。
【若是达成“被家长接回”副本结局，
则直接抹杀】
其他人：“”
果然。
级和不少心里有数的B级皆是叹了一口气。
集体反抗这样的事情在集体副本里不算罕见，主系统既然搞出了惊悚练习生这个比赛，搞出了集体副本的流程，那就肯定料到了之后的发展。
这个结局就算没有npc出手，也不算意外。至少对梵卓这种
级来说，他们甚至早就做好了在考试现场中途迎接这些npc发难的准备，如今只不过是验证一遍罢了。
他们叹，其他人也一样沉默不语，其中特指每班倒数。
集体反抗是行不通了，一时半会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明天的考试多半只能照常进行。注定有一个班的练习生会死在这里，死在他们如今脚踩的灰色水泥地上。
这还只是第一次月考。
恐怕等这个集体副本结束后，能不能留下一半的人都难说。
很快，在这样焦灼又难捱的氛围里，一个上午的时间悄然过去。
到现在练习生只站了半天，还有半天。
天边的太阳越来越高，热度也越来越烈，红日高悬。
明明是冬天的太阳，偏偏在他们这样的站法下，热得人一滴滴汗从头顶淌下。
硬生生站一个上午，就算是练习生也得出事。
不少体能不好的练习生已经开始头晕目眩。甚至还有几个贫血的，一言不发就昏迷在地，被助教像死狗一样拖到一旁，直接一桶冷水泼醒，醒了还得继续回去站。
有些站不住的，忍不住动的，伸手去挠痒的，通通都是一鞭子下来。
这些鞭子厉害的很，专挑肉多的地方下手，下来虽然不见血，但是真的钻心疼，得休息好几天才能痊愈。
中午的时候，教导主任又摸了回话筒，继续威逼利诱。
“你们要是愿意供出主谋者，指认这个集体联合起来反抗的计划是谁想出来的，就不用遭这等罪，还能回去休息一天。”
谁想出来的？
气氛一下子变的尴尬起来。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办法就是各班班长一起想出来的。偏偏两个班的班长不仅是
级，还是他们不少人的顶头上司，谁也不敢得罪。
本来教师以外的地方是不给直播的，但因为这是全校性行为，主系统便临时加开了个总直播间，给无限循环其他那些没能加入惊悚练习生计划的求生者们直播现场。
教导主任这番话一出来，弹幕可谓是骂翻了天。
【呕，这一招真的恶心透了，阴狠小人】
【不供出主谋者就全部连坐，真是杀人不见血，我最恨这样的手段，没有之一】
【是真的恶毒，没什么好祝的，就祝这个学校早日倒闭吧】
【唉，既然心理战术他们这一套玩得这么六，现在操场上可是有一千多个人，只要哪怕有一个掉链子之前传消息的时候不就是吗，我觉得不太妙，因为人心真的很难经得起考验】
见他们闭口不言，教职人员也没有立马就要问出来的意思。
这些人深知，学生只有在忍不下去，快要崩溃的边缘才会乖乖听话。
刑讯不就是这样，利用人的心理弱点，击溃心理防线，便什么都会招了。
这才站了半天而已，还有半天。
站军姿可能不难，但想要做到一天都一动不动简直难如登天。
练习生也是人，没强化过身体的也不比普通人厉害多少。
不少人手臂上都多了好几道红痕。相信这么再站下去，见血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教导主任却宣布，原定明天的考试推迟。
今天只要没供出主谋者，他们就得一直站到午夜。甚至不仅仅是今天，明天，后头直到供出主谋。
这番话一处，一些练习生便出现了不满情绪。
“什么鬼这个馊主意又不是我们想的，凭什么我们也要跟着罚。”
“对啊，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谁会答应。”
“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不都是那个宿舍，连累所有人。”
人在遇到连坐情况这样的无妄之灾时，第一时间考虑到的总会是自己。
只不过碍着核心领导圈都是些不好惹的大人物，在没有出头鸟的情况下，大家还是选择了忍。B级练习生坚持这么久，心里有顾忌，要是换成新人，估计在教导主任问的时候就全部说了。
然而在短短十分钟后，这个岌岌可危的局面就被彻底打破。
临近下午四点的时候，教导主任突然宣布了一条消息。
“每班前三名出列休息，接下来不用站了。其他人继续。”
在这个中学里呆了快一个月，大家都摸清楚了它的尿性。
对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教职人员会明目张胆偏爱有加，甚至有时给处分都会吩咐助教取消。
迄今为止，整个101宿舍内还就真没受过一次罚，就连他们半夜直接开灯学习，宿管阿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到。
相比其他学习成绩不好的练习生，晚上只能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学习，被抓到就要穿着裤衩去外面罚站一晚上，冷得牙关打颤。
但这一回，教导主任的宣布可谓是激起了群愤。
站在操场上的人失控了，“凭什么啊，明明就是他们这几个班长想的垃圾办法，现在还得要我们生生受着。”
有了一个人，自然就会有其他人，一石激起千层浪。
“就是，大家都是练习生，谁比谁高贵，这么多漏洞的办法还非要施行，现在拉全体同学都受罚。”
“他们是人，我们这些普通练习生就不是人吗？”
喊得最大声的这些练习生全部都是没组织的自由人，也是梵卓和黑巫师口中的变数。
本来这些人是可以被掌握的，可惜整整一天的体罚和不公正待遇下，一下子就摧毁了所剩无几的理智。
【果然，我就知道人心经不起考验】
【毫不意外的结果，用在群体之上屡试不爽】
【每次到这种时候，就是甩锅的大好时机，班长出发点都是为大家好，经过这么一次，恐怕也心凉了】
【这学校要的不就是这种结果嘛，只要能够破坏练习生中间的联盟，造成他们敌对，那就是胜利】
白发青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很安静，也不说话，更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操场上自那些练习生把各班班长们供出来后，气氛就变得诡谲不定。
教导主任点名让所有班长出列，站到升旗台下。
宗九和其他班的第一名一样，沉默地出列，站了过去。
他身边正好站着梵卓。
宗九刚刚站过去，就听到夜族的掌权者压低声音道，“如果待会有变数的话，直接把我供出去，不用顾虑。”
白发青年颇感意外地抬头看了一眼。
灰发男人侧脸线条冷硬，目视前方。
他不仅仅是在对宗九说话，更是对其他班所有的班长说话。
“这件事情既然因我提出决定，由我承担责任，无可厚非，不必感到愧疚。”
黑巫师不赞同地拧眉，“既然是全宿舍投票通过，那倒不如一起认了，分摊给十个人的总比一个人好。”
“无所谓。”
梵卓语气森严，“任何一个想要脱身的人都可以选择供出我，我不会追责。”
教导主任依旧还在叨叨絮絮发话：“我不相信这么多好学生都选择这条不归路，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供出一个主谋者，其他人都可以免受惩罚。”
话虽这么说，升旗台上十个班长都没有一个率先做叛徒。
能和这几个
级大佬一个宿舍，近距离接触，
已经是想也想不到的高攀，能不得罪当然不得罪，混个眼熟对以后的帮助大了去了，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想不开。
“真没想到，学校辛勤栽培你们，你们却做出这样让我们失望的事。”
等了一会，仍然没能等到结果的教导主任摇头，“既然如此，那就全体记大过，分开审问。”
“让我看看刑讯先从九班班长开始吧。”
不少练习生都开始心头发颤。
记过就已经是把人关小黑屋七天喂猪食了，记大过又该有多可怕，没有人敢去想。
仅仅是“刑讯”两个字，就足够吓人。
宗九眼神一暗，开始在心底思索对策。
他已经决定，实在不行就去惩罚副本走一遭。今天必定要有npc血溅当场。
助教们上前，正准备把白发青年从原地带走的时候，一道懒懒的声音忽然响起。
“慢着。”
所有人回过头去，只见no.1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
是那位大人！
操场上不少练习生都露出激动的神情。
虽然no.1平日里亦正亦邪，但如今进了集体副本，大家都下意识把他这个扮演npc划分到了练习生的阵营。
恶魔慢条斯理地拉高手套，同宗九擦肩而过，压低声音。
“记住，你欠我一次。”
第86章
第一中学
操场上的练习生们纷纷倒抽冷气。
弹幕则是欢欣鼓舞。
【救兵来了！放心了放心了，
这位大人每次出场都扣人心弦】
【难怪这次no.1会扮演npc，原来是主系统想要降低一下难度啊】
【这个副本有点压抑，我想换个频道看了，
姐妹有其他推荐的场地吗】
【隔壁A级的豪华邮轮已经快进到在北冰洋上被海怪盯上，奥林匹斯那边升级到神战场面，荒岛更是直接拉了个生存条出来，
都在啃树皮了，这个副本到现在反而是视觉冲击最小的，
而且有no.1，
收视率也最高】
【走什么啊，姐妹别走，看这个副本！以这位大人以往去过的副本来看，这个副本很有可能也会被毁掉嘻嘻嘻，能够现场看到这一幕我真的好期待啊】
【我也好期待+10086】
另一边，就在所有人的期待下，
宗九却一反常态的觉得恶魔脑子坏了。
把宿敌给救了就算了，现在还来这一招？
恶魔端起老师npc的身份宗九都敢放他鸽子，
现在还指望他履行承诺，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更别说就算no.1不出手，他也能完美解决，
根本不需要多余插手。
不过话虽这么说，
既然恶魔愿意送上门来，
宗九自然笑纳。
教导主任看起来面子有些挂不住，“可是这南老师，
虽然您是本校特聘的老师，但这些学生不学好，品德败坏，
试图破坏学校规章制度。总不能就这样轻轻揭过，也要有些惩罚措施才行吧。”
no.1轻笑一声，尾音上扬之下却隐含着森森冷意，“的确，但这些都是本校成绩优异的学生，万一受不住，本校的升学率必然会受到影响，您说是不是？”
一语中的。
教导主任手掌颤抖，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
面前的人却继续用言语循循善诱，“若是记了大过，这些优等生出了什么差错，想必主任也不好和上级交差，倒不如换个惩罚的办法。”
黑发恶魔眯起眼睛，“你点名要第一个带走的这位同学，正是我宠爱有加的得意学生。”
他刻意在宠爱有加几个字上面加重语气。
宗九：“”
的确是宠爱有加，宠爱到节节生物课只点他回答问题，答不出来就罚站。
这么一通骚操作下来，宗九的生物成绩突飞猛进，上次竟然考了九十几，稳居年级第一，也是绝了。
教导主任这么一听，后背惊出冷汗。
他先前没想这么多。现在被恶魔这么一点醒，他才想起这些人可是正儿八经的年级前十。要是抓到了主谋记个大过都还好说，要全部罚了，过几天月考要是他们没考好，可是要被上面问责的。
“南老师提醒的是，这些都是我校成绩优异的学生，就算是犯了错，天子犯错岂能与庶民同罪？”
这个大腹便便的主任理直气壮地将特权说成了合理，丝毫不顾及那些班上排名倒数的练习生脸色。
最后，经过这么一通插手，这件集体白卷未遂事情也算雷声大雨点小，轻飘飘地揭过了。
教导处唯一的要求是现在各班的班长在下次月考的时候必须保持年级前十的身份，不然还得记个过。
经过这件事情后，所有人都对第一中学对优等生的偏袒有了新的认知。再加深了“学习成绩好就是免死金牌”的情况下，学习越发努力起来。
与此同时，此次事件的结束也宣告练习生之间试图结成的盟约彻底作废。
这意味着在这个副本之内，练习生们都不可能再联合起来。
结盟破裂后，针锋相对的局面则越发严重。
虽然梵卓和黑巫师这几个
级什么都没说，那天在操场上最先开口发出不满声音的练习生也隐隐约约被孤立。各个班级的人都明哲保身，不触霉头。
月考推迟了三天举行，在这三天里，各班学生就跟疯了一样学习。
在这个期间，梵卓突然找到宗九，两个人进行了一场十分漫长的对话。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冷硬，深深的关心被掩盖在这样的话语下，“平日最好少和那位no.1接触，他的能力有问题，也很可怕。”
就连面前这位浑身充斥着铁血的no.2也如此评价no.1，可见对方在无限循环众求生者心目中留下的是一个怎样的形象。
宗九猜，或许是梵卓看到他和no.1在操场上的互动，才会特意找他说这一番话。
先前就说了，虽然婚约两个人都没放在心上，但看在竹马一场的分数，梵卓对他也算尽心尽力。就像老大哥照顾弟弟一样，什么事情在不涉及原则问题上都能帮则帮。
由此可见，只要原主当初能多活一个副本，都能抱上一根金大腿，属实可惜。
想起先前他在诸葛暗和恶魔身上抽到的牌，白发青年眼神一转，决定在夜族首领这里探一探，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情报。
“预言？”
很明显，梵卓知道这则预言。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身为一方大势力的首领，总能知道比普通人更多的情报。
鬼谷子既然作为响彻无限循环的一方大人物，不仅在后来的练习生里口耳相传，也在各个势力留下了线索和档案。
十年前，当时如日中天的鬼谷子决定要毁掉这个永远没有办法离开的无限循环。
他的追随者和恶魔不同，恶魔的强大被所有人畏惧，人们只敢看着他的背影，崇拜他，却不敢上前。而鬼谷子则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有手段有谋算，能狠能忍，同时也有远大的抱负和理想，演讲能力过人，在这个充满黑暗的循环世界里，很少有人不为他的目标所震撼。
再加上鬼谷子的终极目标惠利万民，虽然像所有隐士高人那样有着乖张怪异的脾气，不可否认的是，他依旧用这个伟大的理想召集到了许多志同道合，愿意追随他的人。
可惜的是，这个计划还是失败了。
时隔已久，具体失败的原因究竟为何已经不可考。
但是在失败前夕，鬼谷子曾对自己如同迷雾般的未来有所预感。
占卜者不自卜，特别是在这样涉及到命数的问题。
所以他选择为无限循环的未来占了一卦。
这一卦便是在
级副本封神演义中作下的。那里灵气充裕，神秘还未曾消亡。
同行至少有三个小队的近百位高级练习生看着他预言。
据说当时鬼谷子手捧太极八卦盘，眼眶涌血，为窥探未来付出剧痛的代价，却依旧做完了这个预言。
梵卓回忆着档案里的内容，“预言里提到了未来有一个会继承他意志的人，还提到了一个与之敌对的宿敌。甚至准确预言了这场惊悚练习生比赛的存在。”
刚开始这个预言没有多少人在意。一直等到主系统突然宣布开展这场惊悚练习生比赛后，才被人重新挖了出来。
原来十年前，鬼谷子竟然就预言到了这场比赛的存在，并且坦言这会是唯一一个离开无限循环的机会。这则消息一出来，可谓是引起所有势力高度关注。
直到这时，鬼谷子的预言才被人重新重视起来。
只不过以夜族的情报网，也无法确定预言中的救世主和大魔王分别是谁。
或者说，对大魔王的人选有所猜想，对救世主的人选却迟迟举棋未定，寻不出下落。
“这个预言有什么问题么？”
宗九摆了摆手，“没有，就是之前听诸葛暗提了一下，有点好奇罢了。”
先前测出诸葛暗很有可能糊弄了他，宗九对此有点感兴趣。
虽然他本来也没多信诸葛暗的话，但他还是有点想弄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塔罗牌的冷却时间只需要二十四个小时，宗九每天就算闲着没事干也会抽一次牌，免得冷却时间堆积在三次上限，那就亏大了。
于是这二十几天来，宗九把诸葛暗告知他的那番话翻来覆去地测了一遍。
他想找出诸葛暗到底在那句话骗了他。
问题就出在这。
宗九反反复复地测了好几遍，发现鬼谷子的预言确有其事，甚至预言的内容诸葛暗也没有驴他。偏偏他只要一测诸葛暗是不是在骗他，月亮正位牌就蹦出来了。
他半信半疑地来问梵卓，疑虑反而越来越重。
因为宗九搞不清楚诸葛暗到底在哪里骗了他。
毕竟
级道具说诸葛暗的话都是真话。
这不得不让宗九猜测另外一个可能性了。
难道诸葛暗是不怀好意，故意推波助澜不成？
月亮正位除了欺骗以外，还有令人不安和晦暗的意思，也不一定仅仅指欺骗。
为此，宗九又把诸葛暗那句“永远不会与你为敌”拎出来测了一遍。
结果是太阳正位。
这就代表“不与你为敌”这话童叟无欺，绝对发自真心，比真金还真，绝对不存在诸葛暗对宗九有加害心理存在的情况。
饶是宗九，也被这个结果搞得一愣一愣。
恶魔笑意愈深，“凶，但还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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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格外快。
一把刀悬在所有练习生的脖子上，学习效率变得前所未有地高。即使每天重复着学习学习再学习，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期间除了月考以外，每周也有例行的周考小测。
班长都住在一个宿舍，私底下互通了一下成绩。
毫无疑问，全年级平均分最高的班级还是一班。
一班收拢了两员大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最后一名竟然不是一名前十都没有的第十班，反而是八班。
宗九所在的第九班排名相当不容乐观，正好徘徊在第八和第九的位置。
这回淘汰最后一个班，谁知道月考有没有可能淘汰的刚好就是第九班呢？
为了这事，宗九还特意拿来一张成绩单，让班上排名前列的练习生分小组辅导排名倒数的那几个练习生。
优等生和差生组队补习被安排在了第三节晚自习，每天下了第二节晚自习后九班都会自觉留在教室，拉桌子拼好互相辅导。
“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下次月考只要是一个人拖后腿，很有可能就会连累整个班。大家都是成年人，道理总不需要我多说，诸位都是B级练习生，不会连这点小道理都不懂。”
这回，全班练习生看着周测的成绩单，谁也没有出口反驳，一致选择了乖乖听话。
说起来也实在是九班倒霉。
他们班的倒数有几个外国练习生，有考ACT和
AT的，也有考A-LEVEL的，先不说难度如何，考的东西都不一样。其他练习生虽然忘了但好歹还有些记忆基础，他们却是得全部重头再来，自然在掌握和吸收上都得比别的练习生落后一大截。
还有一个九十九号练习生，宗九就没见过比他更奇葩的存在，怎么教都教不会。
终于，再又一道题错误后，白发青年放下书，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无法建立逻辑理解的话，你还是先主要专攻文科，去背书吧。”
虽说文科也不是背书就能考好的，但宗九拿着九十九号的卷子实在是无力吐槽。
他就和七班的土御门一样，拥有着奇特的，旁人绝对无法理解的学渣脑回路。
九十九号看起来都快哭出来了，“抱歉，魔班长大人，抱歉，真的很抱歉。”
这三十天里大家的精神都紧绷无比。
原先的评判标准全部都被打乱，唯有“分数”才是统一的硬性指标。
虽然大家表面上不说，但其他班学习成绩差的练习生日子都不太好过。
特别是排名靠后的那几个班级，用尽了办法提高平均分。饶是如此，每个班学号靠后的学生不仅不被学校方重视，偶尔还会受到来自老师npc的为难。
例如九十九号，他就经常因为回答不上问题被点名罚站。
他之前只是个没有组织的自由人，没想到魔术师这个卫冕全班第一的学霸竟然亲身上阵给他补习，感激之余，也为自己的愚钝焦躁。
“没事，学不会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各有所长的地方。”
宗九觉得自己的脾气在这个副本里变好了不是一点半点，“七班的土御门还是个
级呢，成绩比你还差，不要妄自菲薄。”
九十九号热泪盈眶，“是！我会继续加油的！”
【万万没想到，短短几十天里，
级大佬也会变成被嫌弃的存在】
【之前我还以为土御门大佬是没有复习，现在我知道了，他是真的学渣】
【一个选择题四个答案，不会做也有四分之一的概率蒙对，可偏偏土御门大佬就能猜中每一个四分之三，点蜡.jpg】
【这谁能猜得到啊，非酋加学渣，这是什么糟糕至极的组合】
晚上回宿舍后，101再次召开了一次集体会议。
“还有三天就是第一次月考了，大家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这二十几天里，他们在中途也想过不少办法。包括先前梵卓提出来的所有人都交白卷的办法等等等等。
但这些办法都有着再明显不过的纰漏，一旦出了差错，后果很难预计。
主系统的用意很明显，集体副本就是一个淘汰的过程。再加上十个班彼此还是竞争对手，即便住在一个宿舍，都很难放下防备心联合起来。
“不如先试试那个交白卷的办法。”
梵卓在桌子上不疾不徐地敲打，暗红色的眼眸一片沉思。
“办法总是试出来的，如果能够借此摸到主系统的底线，也是一件好事。”
这回倒是没人提出异议。
黑巫师甚至还补充了一个B计划。
交白卷很容易看到，只要考场上所有学生互相监督，没有一个学生动笔即可。
若是有人动笔的话，这个计划就当不存在，转而正常考试。毕竟所有人的命都是命，要有如此心怀叵测的鼠辈从中破坏，这种没有约束力的约定也就只能作废。
虽说可能性不大，但大家还是决定试一试。
既然办法定下来，接下来就是通知各班学生了。
第一中学内遍布摄像头和监控器，想要传递消息只能一个接一个地传达。
于是各班班长便选择将不同宿舍里的人叫出来一个，然后让这些人代为传达，切记让所有人保持警惕心。
“考试的那一天，所有人都不要动笔，可以睡觉也可以静默。只要大家都这样，群体行为必然不会过度波及个人。”
于是，这个练习生打算集体反抗的大消息开始私底下流传。不过短短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计划，有如暗潮涌动。
如果能够完美执行的话，这的确是个再好不过的办法。
然而在距离第一次月考只有一天的时候，终于还是出事了。
一千个练习生，总有顾之不及的时候。
一个宿舍无意间的只言片语被监控听到。于是那些助教连夜把那个宿舍的十个练习生全部给抓了出来，在走廊上毒打。
其他宿舍都关紧了门，没有一个人敢打开门出去，但也没有一个人睡着。
惨叫声响了一夜，回荡在空荡的走廊上，声声入骨。
在抽了十几次鞭子后，B级练习生就像倒豆子一样坦白了实情。
有一个人说，其他九个自然也纷纷跟上。
一墙之隔的宿舍里，宗九把笔搁下，“这个计划失败了。”
的确。
甚至不仅仅是失败，因为这个消息泄露的缘故，第二天天还没亮，所有练习生就被赶到操场上。教导主任告知他们必须保持军姿，在烈日下站上整整一天。
每一个小时可以休息一次，休息一次五分钟。但如果期间被助教发现动弹，直接就是一鞭子。
赤裸裸的体罚。
第85章
第一中学
这是一场煎熬。
更别说今天的天气还罕见的很好，
蓝天白云。
等到早上七点的时候，冉冉升起的红日从逐渐拨开了云雾的东方升起，将金色的日光洒遍大地。
这可以说是一个月来最好的天气了。放往日里，
秋冬相交时候天空永远都是乌沉沉或一成不变的铅灰色，叫人心情烦闷的同时，也极具不详气氛。
可今日这太阳就真的是杀人诛心。
本来站军姿就够累了，
还要在烈日下站军姿，只能骂一句要命。
一个小时军姿，
听起来不长，
真要站起来就像做平板支撑一样，时间一分一秒都像凝固。
头一个小时，在助教喊出“时间到”的时候，大家都在原地活动酸痛的身体关节。
体罚对强化过肉体力量的练习生来说十分占便宜，一个小时军姿站下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有心情在原地升懒腰。其中特指夜族的半吸血鬼，
他们就是典型的身体强化类型，站上个一天半点问题都不会有。
接下来的时间却越来越难熬。
偏偏站军姿的时候，
教导主任还在升旗台上试图磨灭他们的斗志。
“你们私底下的计划学校都知道了，
要是明天考试的时候敢有人交白卷，不论多少，
通通按照校规处置，
不要心存侥幸心理。”
“如果人数过多，
我们会考虑请家长把你们直接接回去，不好好读书，
净知道打些歪心思，不如不要读了。”
与此同时，主系统也传来一条温馨提示。
【若是达成“被家长接回”副本结局，
则直接抹杀】
其他人：“”
果然。
级和不少心里有数的B级皆是叹了一口气。
集体反抗这样的事情在集体副本里不算罕见，主系统既然搞出了惊悚练习生这个比赛，搞出了集体副本的流程，那就肯定料到了之后的发展。
这个结局就算没有npc出手，也不算意外。至少对梵卓这种
级来说，他们甚至早就做好了在考试现场中途迎接这些npc发难的准备，如今只不过是验证一遍罢了。
他们叹，其他人也一样沉默不语，其中特指每班倒数。
集体反抗是行不通了，一时半会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明天的考试多半只能照常进行。注定有一个班的练习生会死在这里，死在他们如今脚踩的灰色水泥地上。
这还只是第一次月考。
恐怕等这个集体副本结束后，能不能留下一半的人都难说。
很快，在这样焦灼又难捱的氛围里，一个上午的时间悄然过去。
到现在练习生只站了半天，还有半天。
天边的太阳越来越高，热度也越来越烈，红日高悬。
明明是冬天的太阳，偏偏在他们这样的站法下，热得人一滴滴汗从头顶淌下。
硬生生站一个上午，就算是练习生也得出事。
不少体能不好的练习生已经开始头晕目眩。甚至还有几个贫血的，一言不发就昏迷在地，被助教像死狗一样拖到一旁，直接一桶冷水泼醒，醒了还得继续回去站。
有些站不住的，忍不住动的，伸手去挠痒的，通通都是一鞭子下来。
这些鞭子厉害的很，专挑肉多的地方下手，下来虽然不见血，但是真的钻心疼，得休息好几天才能痊愈。
中午的时候，教导主任又摸了回话筒，继续威逼利诱。
“你们要是愿意供出主谋者，指认这个集体联合起来反抗的计划是谁想出来的，就不用遭这等罪，还能回去休息一天。”
谁想出来的？
气氛一下子变的尴尬起来。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办法就是各班班长一起想出来的。偏偏两个班的班长不仅是
级，还是他们不少人的顶头上司，谁也不敢得罪。
本来教师以外的地方是不给直播的，但因为这是全校性行为，主系统便临时加开了个总直播间，给无限循环其他那些没能加入惊悚练习生计划的求生者们直播现场。
教导主任这番话一出来，弹幕可谓是骂翻了天。
【呕，这一招真的恶心透了，阴狠小人】
【不供出主谋者就全部连坐，真是杀人不见血，我最恨这样的手段，没有之一】
【是真的恶毒，没什么好祝的，就祝这个学校早日倒闭吧】
【唉，既然心理战术他们这一套玩得这么六，现在操场上可是有一千多个人，只要哪怕有一个掉链子之前传消息的时候不就是吗，我觉得不太妙，因为人心真的很难经得起考验】
见他们闭口不言，教职人员也没有立马就要问出来的意思。
这些人深知，学生只有在忍不下去，快要崩溃的边缘才会乖乖听话。
刑讯不就是这样，利用人的心理弱点，击溃心理防线，便什么都会招了。
这才站了半天而已，还有半天。
站军姿可能不难，但想要做到一天都一动不动简直难如登天。
练习生也是人，没强化过身体的也不比普通人厉害多少。
不少人手臂上都多了好几道红痕。相信这么再站下去，见血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教导主任却宣布，原定明天的考试推迟。
今天只要没供出主谋者，他们就得一直站到午夜。甚至不仅仅是今天，明天，后头直到供出主谋。
这番话一处，一些练习生便出现了不满情绪。
“什么鬼这个馊主意又不是我们想的，凭什么我们也要跟着罚。”
“对啊，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谁会答应。”
“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不都是那个宿舍，连累所有人。”
人在遇到连坐情况这样的无妄之灾时，第一时间考虑到的总会是自己。
只不过碍着核心领导圈都是些不好惹的大人物，在没有出头鸟的情况下，大家还是选择了忍。B级练习生坚持这么久，心里有顾忌，要是换成新人，估计在教导主任问的时候就全部说了。
然而在短短十分钟后，这个岌岌可危的局面就被彻底打破。
临近下午四点的时候，教导主任突然宣布了一条消息。
“每班前三名出列休息，接下来不用站了。其他人继续。”
在这个中学里呆了快一个月，大家都摸清楚了它的尿性。
对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教职人员会明目张胆偏爱有加，甚至有时给处分都会吩咐助教取消。
迄今为止，整个101宿舍内还就真没受过一次罚，就连他们半夜直接开灯学习，宿管阿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到。
相比其他学习成绩不好的练习生，晚上只能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学习，被抓到就要穿着裤衩去外面罚站一晚上，冷得牙关打颤。
但这一回，教导主任的宣布可谓是激起了群愤。
站在操场上的人失控了，“凭什么啊，明明就是他们这几个班长想的垃圾办法，现在还得要我们生生受着。”
有了一个人，自然就会有其他人，一石激起千层浪。
“就是，大家都是练习生，谁比谁高贵，这么多漏洞的办法还非要施行，现在拉全体同学都受罚。”
“他们是人，我们这些普通练习生就不是人吗？”
喊得最大声的这些练习生全部都是没组织的自由人，也是梵卓和黑巫师口中的变数。
本来这些人是可以被掌握的，可惜整整一天的体罚和不公正待遇下，一下子就摧毁了所剩无几的理智。
【果然，我就知道人心经不起考验】
【毫不意外的结果，用在群体之上屡试不爽】
【每次到这种时候，就是甩锅的大好时机，班长出发点都是为大家好，经过这么一次，恐怕也心凉了】
【这学校要的不就是这种结果嘛，只要能够破坏练习生中间的联盟，造成他们敌对，那就是胜利】
白发青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很安静，也不说话，更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操场上自那些练习生把各班班长们供出来后，气氛就变得诡谲不定。
教导主任点名让所有班长出列，站到升旗台下。
宗九和其他班的第一名一样，沉默地出列，站了过去。
他身边正好站着梵卓。
宗九刚刚站过去，就听到夜族的掌权者压低声音道，“如果待会有变数的话，直接把我供出去，不用顾虑。”
白发青年颇感意外地抬头看了一眼。
灰发男人侧脸线条冷硬，目视前方。
他不仅仅是在对宗九说话，更是对其他班所有的班长说话。
“这件事情既然因我提出决定，由我承担责任，无可厚非，不必感到愧疚。”
黑巫师不赞同地拧眉，“既然是全宿舍投票通过，那倒不如一起认了，分摊给十个人的总比一个人好。”
“无所谓。”
梵卓语气森严，“任何一个想要脱身的人都可以选择供出我，我不会追责。”
教导主任依旧还在叨叨絮絮发话：“我不相信这么多好学生都选择这条不归路，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供出一个主谋者，其他人都可以免受惩罚。”
话虽这么说，升旗台上十个班长都没有一个率先做叛徒。
能和这几个
级大佬一个宿舍，近距离接触，
已经是想也想不到的高攀，能不得罪当然不得罪，混个眼熟对以后的帮助大了去了，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想不开。
“真没想到，学校辛勤栽培你们，你们却做出这样让我们失望的事。”
等了一会，仍然没能等到结果的教导主任摇头，“既然如此，那就全体记大过，分开审问。”
“让我看看刑讯先从九班班长开始吧。”
不少练习生都开始心头发颤。
记过就已经是把人关小黑屋七天喂猪食了，记大过又该有多可怕，没有人敢去想。
仅仅是“刑讯”两个字，就足够吓人。
宗九眼神一暗，开始在心底思索对策。
他已经决定，实在不行就去惩罚副本走一遭。今天必定要有npc血溅当场。
助教们上前，正准备把白发青年从原地带走的时候，一道懒懒的声音忽然响起。
“慢着。”
所有人回过头去，只见no.1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
是那位大人！
操场上不少练习生都露出激动的神情。
虽然no.1平日里亦正亦邪，但如今进了集体副本，大家都下意识把他这个扮演npc划分到了练习生的阵营。
恶魔慢条斯理地拉高手套，同宗九擦肩而过，压低声音。
“记住，你欠我一次。”
第86章
第一中学
操场上的练习生们纷纷倒抽冷气。
弹幕则是欢欣鼓舞。
【救兵来了！放心了放心了，
这位大人每次出场都扣人心弦】
【难怪这次no.1会扮演npc，原来是主系统想要降低一下难度啊】
【这个副本有点压抑，我想换个频道看了，
姐妹有其他推荐的场地吗】
【隔壁A级的豪华邮轮已经快进到在北冰洋上被海怪盯上，奥林匹斯那边升级到神战场面，荒岛更是直接拉了个生存条出来，
都在啃树皮了，这个副本到现在反而是视觉冲击最小的，
而且有no.1，
收视率也最高】
【走什么啊，姐妹别走，看这个副本！以这位大人以往去过的副本来看，这个副本很有可能也会被毁掉嘻嘻嘻，能够现场看到这一幕我真的好期待啊】
【我也好期待+10086】
另一边，就在所有人的期待下，
宗九却一反常态的觉得恶魔脑子坏了。
把宿敌给救了就算了，现在还来这一招？
恶魔端起老师npc的身份宗九都敢放他鸽子，
现在还指望他履行承诺，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更别说就算no.1不出手，他也能完美解决，
根本不需要多余插手。
不过话虽这么说，
既然恶魔愿意送上门来，
宗九自然笑纳。
教导主任看起来面子有些挂不住，“可是这南老师，
虽然您是本校特聘的老师，但这些学生不学好，品德败坏，
试图破坏学校规章制度。总不能就这样轻轻揭过，也要有些惩罚措施才行吧。”
no.1轻笑一声，尾音上扬之下却隐含着森森冷意，“的确，但这些都是本校成绩优异的学生，万一受不住，本校的升学率必然会受到影响，您说是不是？”
一语中的。
教导主任手掌颤抖，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
面前的人却继续用言语循循善诱，“若是记了大过，这些优等生出了什么差错，想必主任也不好和上级交差，倒不如换个惩罚的办法。”
黑发恶魔眯起眼睛，“你点名要第一个带走的这位同学，正是我宠爱有加的得意学生。”
他刻意在宠爱有加几个字上面加重语气。
宗九：“”
的确是宠爱有加，宠爱到节节生物课只点他回答问题，答不出来就罚站。
这么一通骚操作下来，宗九的生物成绩突飞猛进，上次竟然考了九十几，稳居年级第一，也是绝了。
教导主任这么一听，后背惊出冷汗。
他先前没想这么多。现在被恶魔这么一点醒，他才想起这些人可是正儿八经的年级前十。要是抓到了主谋记个大过都还好说，要全部罚了，过几天月考要是他们没考好，可是要被上面问责的。
“南老师提醒的是，这些都是我校成绩优异的学生，就算是犯了错，天子犯错岂能与庶民同罪？”
这个大腹便便的主任理直气壮地将特权说成了合理，丝毫不顾及那些班上排名倒数的练习生脸色。
最后，经过这么一通插手，这件集体白卷未遂事情也算雷声大雨点小，轻飘飘地揭过了。
教导处唯一的要求是现在各班的班长在下次月考的时候必须保持年级前十的身份，不然还得记个过。
经过这件事情后，所有人都对第一中学对优等生的偏袒有了新的认知。再加深了“学习成绩好就是免死金牌”的情况下，学习越发努力起来。
与此同时，此次事件的结束也宣告练习生之间试图结成的盟约彻底作废。
这意味着在这个副本之内，练习生们都不可能再联合起来。
结盟破裂后，针锋相对的局面则越发严重。
虽然梵卓和黑巫师这几个
级什么都没说，那天在操场上最先开口发出不满声音的练习生也隐隐约约被孤立。各个班级的人都明哲保身，不触霉头。
月考推迟了三天举行，在这三天里，各班学生就跟疯了一样学习。
在这个期间，梵卓突然找到宗九，两个人进行了一场十分漫长的对话。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冷硬，深深的关心被掩盖在这样的话语下，“平日最好少和那位no.1接触，他的能力有问题，也很可怕。”
就连面前这位浑身充斥着铁血的no.2也如此评价no.1，可见对方在无限循环众求生者心目中留下的是一个怎样的形象。
宗九猜，或许是梵卓看到他和no.1在操场上的互动，才会特意找他说这一番话。
先前就说了，虽然婚约两个人都没放在心上，但看在竹马一场的分数，梵卓对他也算尽心尽力。就像老大哥照顾弟弟一样，什么事情在不涉及原则问题上都能帮则帮。
由此可见，只要原主当初能多活一个副本，都能抱上一根金大腿，属实可惜。
想起先前他在诸葛暗和恶魔身上抽到的牌，白发青年眼神一转，决定在夜族首领这里探一探，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情报。
“预言？”
很明显，梵卓知道这则预言。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身为一方大势力的首领，总能知道比普通人更多的情报。
鬼谷子既然作为响彻无限循环的一方大人物，不仅在后来的练习生里口耳相传，也在各个势力留下了线索和档案。
十年前，当时如日中天的鬼谷子决定要毁掉这个永远没有办法离开的无限循环。
他的追随者和恶魔不同，恶魔的强大被所有人畏惧，人们只敢看着他的背影，崇拜他，却不敢上前。而鬼谷子则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有手段有谋算，能狠能忍，同时也有远大的抱负和理想，演讲能力过人，在这个充满黑暗的循环世界里，很少有人不为他的目标所震撼。
再加上鬼谷子的终极目标惠利万民，虽然像所有隐士高人那样有着乖张怪异的脾气，不可否认的是，他依旧用这个伟大的理想召集到了许多志同道合，愿意追随他的人。
可惜的是，这个计划还是失败了。
时隔已久，具体失败的原因究竟为何已经不可考。
但是在失败前夕，鬼谷子曾对自己如同迷雾般的未来有所预感。
占卜者不自卜，特别是在这样涉及到命数的问题。
所以他选择为无限循环的未来占了一卦。
这一卦便是在
级副本封神演义中作下的。那里灵气充裕，神秘还未曾消亡。
同行至少有三个小队的近百位高级练习生看着他预言。
据说当时鬼谷子手捧太极八卦盘，眼眶涌血，为窥探未来付出剧痛的代价，却依旧做完了这个预言。
梵卓回忆着档案里的内容，“预言里提到了未来有一个会继承他意志的人，还提到了一个与之敌对的宿敌。甚至准确预言了这场惊悚练习生比赛的存在。”
刚开始这个预言没有多少人在意。一直等到主系统突然宣布开展这场惊悚练习生比赛后，才被人重新挖了出来。
原来十年前，鬼谷子竟然就预言到了这场比赛的存在，并且坦言这会是唯一一个离开无限循环的机会。这则消息一出来，可谓是引起所有势力高度关注。
直到这时，鬼谷子的预言才被人重新重视起来。
只不过以夜族的情报网，也无法确定预言中的救世主和大魔王分别是谁。
或者说，对大魔王的人选有所猜想，对救世主的人选却迟迟举棋未定，寻不出下落。
“这个预言有什么问题么？”
宗九摆了摆手，“没有，就是之前听诸葛暗提了一下，有点好奇罢了。”
先前测出诸葛暗很有可能糊弄了他，宗九对此有点感兴趣。
虽然他本来也没多信诸葛暗的话，但他还是有点想弄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塔罗牌的冷却时间只需要二十四个小时，宗九每天就算闲着没事干也会抽一次牌，免得冷却时间堆积在三次上限，那就亏大了。
于是这二十几天来，宗九把诸葛暗告知他的那番话翻来覆去地测了一遍。
他想找出诸葛暗到底在那句话骗了他。
问题就出在这。
宗九反反复复地测了好几遍，发现鬼谷子的预言确有其事，甚至预言的内容诸葛暗也没有驴他。偏偏他只要一测诸葛暗是不是在骗他，月亮正位牌就蹦出来了。
他半信半疑地来问梵卓，疑虑反而越来越重。
因为宗九搞不清楚诸葛暗到底在哪里骗了他。
毕竟
级道具说诸葛暗的话都是真话。
这不得不让宗九猜测另外一个可能性了。
难道诸葛暗是不怀好意，故意推波助澜不成？
月亮正位除了欺骗以外，还有令人不安和晦暗的意思，也不一定仅仅指欺骗。
为此，宗九又把诸葛暗那句“永远不会与你为敌”拎出来测了一遍。
结果是太阳正位。
这就代表“不与你为敌”这话童叟无欺，绝对发自真心，比真金还真，绝对不存在诸葛暗对宗九有加害心理存在的情况。
饶是宗九，也被这个结果搞得一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