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恐怕所有人的第一目标都会是拥有六十分值的作文。
可写着写着，练习生们也发现了政治题目的怪异。
政治题完全没有选择题，
全部都是以问答题形式展开，
问题乍一看十分假大空。
题目一：如何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不少练习生看到这道题那都是直接提笔就答，
不用过脑子就知道该写什么伟光正的吹逼内容。就算有练习生想的多一点，可结合前面卷面上毫无二致的高中考试内容，
也不会想这么多。
宗九扫了眼政治，搁下笔，转而先从理科做起。
他很怀疑，
这个社会的政治有问题。
其他人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作答的话，短短四个小时的考试，在政治这种需要写这么多字的项目上花费时间简直就是浪费。
这里就不得不说，宗九运气很好了。
首先，他的记忆力实在不错。再加上魔术师偶尔也会玩给予数学上的魔术，所以比起其他人两眼一抹黑，好歹选择题宗九连蒙带猜，用反推法还能写那么一点。
但也就仅仅好上那么一点而已。只能写，但不保证正确率。
B级可全部都是在无限循环里打滚摸爬好多年的老人，这个副本要是换成刚刚被扯进无限循环的新人或许还有一点生路可言，换成老人就是直飚
级难度。
宗九忽然想起第一个副本时遇到的盛钰。
按盛钰本人所说，他还在就读高三上课的间隙就被抓到了这个副本。要他还活着，这个副本对他恐怕就是如鱼得水般轻松。
说起盛钰，宗九眼神再度一沉。
他觉得这里头有个大问题。
首先，原文里盛钰是个不存在的角色，全靠宗九这个蝴蝶翅膀扇起来的风才出现。
其次，为什么盛钰会一出场就被no.1操纵？这其中是不是有一些不为所知的存在？
如果宗九的想法成立，很有可能恶魔从更早之前就盯上了他，可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令人恼火。
白发青年撑着头，右手灵活地将笔在修长的手指间转了一圈。
正好巡视到他身边的监考员看到这一幕，冷声提醒，“考试期间不允许转笔。”
提醒归提醒，倒是没像之前那样一鞭子过来，可能这也按照情节严重程度区分。
宗九乖乖停了笔，继续埋头在浩瀚题海中寻找自己会做的题目。
【我也拉近了一份卷子，跟着练习生们一起做了起来.jpg】
【楼上的什么感受？时隔多年再度被拉回高考地狱，是不是感到很亲切啊拍肩】
【亲切，实在是太特喵的亲切了，看得我头皮发麻，脑袋嗡嗡，耳朵旁回响起老师曾经的教导】
【这真不是给人做的题目啊，最后那一页的奥赛题真的看得我眼睛都直了，这是国际奥赛的难度了吧......夭寿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整整四个小时，过得令人如坐针毡。
天空依旧乌沉沉地压下来，秋天沉闷，可是却不见有要下雨的迹象。
虽然明知是无用功，练习生们依旧固执地填满了整张试卷，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考试最后的时候，中途出了一点小插曲。
穿着西装革履黑皮鞋的男人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优雅地走出，黑发扎在脑后，暗金色的眼睛眯起，俊美又棱角分明的脸庞充满惑人美丽，和其他模糊没有五官的苍白面孔格格不入。
好几个放笔间隙里看到这一幕的B级练习生惊得笔都握不稳，径直飞到了地上。
是那位大人！！！
高等级练习生里从来不缺少no.1的狂热崇拜者。即便如今是在副本内的考场，他的出现也引起了一阵骚乱。
练习生们个个激动地面红耳赤，如同朝拜般紧紧盯着站在升旗台前的恶魔，彼此间交换着不敢置信的眼神。
有不少人参加这个比赛就是为了一睹这位的风采。
可惜从惊悚练习生比赛开始后的两个副本，都没有传出过看到no.1在哪个副本场地出现的消息。甚至就连例行的等级评价和副本开启时，no.1也经常是不见踪影。
现在他竟然出现在了B级练习生的集体副本里。全体B级与有荣焉之情油然而生。
无限循环里慕强的观念太过扭曲，已经深深扎根于每个老人的观念里。而恶魔的强大早已化作所有人心目中根深蒂固的符号。是即便大家身处不同的势力，依旧会同样崇拜渴，奉上神坛的存在。
弹幕也疯了。
【啊啊啊啊啊卧槽！！是no.1大人】
【雾草雾草，终于出现了吗！我狂喜乱舞！】
【我流泪了，是什么苦苦支撑我看了这么多期的副本，并且一个台一个台切换？是什么让我在第一个副本连跳几千个频道，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直到现在才出现的身影？】
【土拨鼠尖叫！不瞒你们说，我们小队一起在基地守着看直播，现在个个都已经跪到了地上】
这些弹幕里，也有一些人角度刁钻，发现了不对。
毕竟恶魔是堂而皇之出现在了教工席，完全没有遮遮掩掩，甚至就连校长和教导主任也对其礼遇有加。
【难不成这就是no.1的特权？连衣服都没有换成校服诶】
【应该就是no.1特权了吧。之前我们都看不到no.1的直播，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那no.1和no.2的差距真的好大，不过也是，c位出道肯定不一样】
【我觉得这也太不公平了......】
【不是我说，弹幕也别忘记遵守基本礼仪了。之前大人没有开启直播可能就是不想让无关人等多加评判】
【无所谓啊，反正大家都是实名，发出来的弹幕都知道谁是谁。要是谁说话过分了都不需要骂的，赶明儿就等着这位大人的追随者找上门吧】
【就是，楼上的楼上的楼上，你还真以为你是在玩公平的选秀呢？这是无限循环，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真以为主系统给你做慈善呢？你强你也上啊键盘侠】
【唉，我就知道，一涉及到这位大人弹幕就又是腥风血雨】
【所以，只有我注意到no.1的胸口没有那支玫瑰花了吗】
【楼上村通网？玫瑰早就送给那个白头发的魔术师啦】
就在考场上B级练习生们兀自激动的时候，教导主任忽然冷声宣布，“考试时间到！”
排列守在一旁的监考员立马开始有序收卷。当然，更多的监考员还是站在原地，监视着考生有没有作弊现象。
可惜的是，这个摸底考试把所有人的节奏计划全部打乱，大家都是菜鸡互啄全靠蒙，遇到不会就选C。所有人都如此，抄也没地方抄，万一自己蒙对了还抄个错答案岂不得不偿失？
收好试卷后，监考员们捧着一大摞厚厚的试卷，按照班级顺序放在升旗台前的桌子上。
那里早已经坐了三十几个老师，手里拧开红笔，开始了飞快阅卷。
更恐怖的是，他们阅卷速度极快，几乎化身看题机器，每个人改一门，扫一眼下来就知道这科目考了多少分，红笔纷飞化作残影。
另一旁，老师已经在操场旁边张贴上大字报，上面用墨汁写着“年级排行榜”五个大字，就等着分数全部出来后开始依次进行排名。
这一幕看得所有练习生寒毛直立。
按照这个速度，恐怕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之后，年级倒数十名就能新鲜出炉。
届时，也是决定死期的时候。
就在他们兀自紧张的时候，教导主任朝着恶魔点了点头，转身向所有人宣布。
“各位同学们，这位是我校从高等院校聘请而来的特级讲师兼顾问南老师。在接下来的一百二十天里，南老师将带领并指导全年级的教学工作，让我们掌声欢迎！”
不少B级激动地把手都拍红了。
也没人去想为什么no.1会叫南老师，更没人去质疑为什么他们都是学生，no.1却是老师。
无限循环的铁律，弱者无权力质疑强者一切决定。
只有老老实实端坐在座位上的宗九愣了一下，而后从胸口里发出一声闷笑。
刚开始他还恍然大悟，以为恶魔的本名姓南。
等后来稍加思索后才发现不对，遂而笑出声来。
写作no.1，读作南波万，可不就是姓南吗？
这真是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化名了，毫无诚意还很搞笑。
自然的，在一大片兴奋的练习生里，宗九这个毫不掩饰笑出声来的学生足够显眼瞩目。
至少对从一开始就落在他身周打转的人来说的确是。
暗金色瞳孔危险地眯起。
欢迎过后，教导主任恭恭敬敬地问道：“南老师，您看，您现在是......？”
这位南老师的来头可大了，据说他手下教出来的学生个个最差都是战绩斐然。
第一中学好不容易才请来这颗摇钱树，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绝不二话。
“不必。”
黑发男人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我只进行指导和监督。”
“哦，对了，不是说要选班主任吗？”
教导主任头点的像小鸡啄米，没有五官的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表情，“对对对，您有这个意思那简直是我校最大的荣幸！”
班主任？
十个班的练习生立马振奋起来，眼神灼热而期盼。
谁知恶魔勾了勾嘴角，“那就第九班吧。”
还在低头闷笑的宗九暗道一声不好。
他抬起头去，好巧不巧迎上对方似笑非笑的视线。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宗九：“......”
第78章
第一中学
众人的视线全部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看向那个坐在操场座位上最引人瞩目的白发魔术师。
【嗯？艹，
这是什么情况？恶魔姓南吗？】
【你还真信啊，南波万南波万，这一听就知道是假名啊】
【啊这，
南老师在线指导学生工作吗？】
【不是，魔术师不是这位大人欣赏的新人吗，现在怎么突然当众为难起来了】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玫瑰都送出去了】
【回楼上的，你们都忘了上次魔术师接受了夜族的邀请函吗，
这不就是明晃晃打no.1的脸，
现在被为难也是活该吧】
处于所有人视线焦点的宗九：“......？”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转瞬面无表情起来。
宗九很想问问南老师您眼睛是不是有点毛病。
整个操场上这么多练习生，来自五湖四海的，头发五颜六色的都有。
放着灰头发的梵卓不抓，抓他这个白头发的典型算什么男人！
偏偏那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南老师还不放过他，
反倒从升旗台上缓缓走了下来。
所有的B级练习生都在看他，男人却精准无误地踩中每一块桌面上落下的阴影，
像一位精准锁定了猎物的猎手，
又像维多利亚时期撑着黑伞的雾都绅士，周身带着不疾不徐的优雅气度。
走到近处后，
恶魔故意拖长声音，
“不仅染发，
还戴夸张美瞳，公然违反校规校纪。”
【艹，
神特么染发还带美瞳】
【惨，魔术师大写的惨，我们白化病人做错了什么.jpg】
【这种管理严格的中学岂不是要被拉回去把头发给染成黑色......】
【不是吧，
那在场这么多练习生都得拉去染头发？】
他这么说，教导主任自然是点头哈腰，“是我们的失误，我们忘了通知家长把孩子带来学校之前剪头发染回黑色了。”
“那按照校规，这个情况该怎么处理来着？”
主任露出为难的神情，“校门已经锁死了，现在也没法让这些违规的学生出去整改，不如......”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位南老师的脸色，“不如记个过？”
宗九这下就不服了。
他举手，“我这是白化病，不是染的头发。”
白化病？
这下教导主任也没话说了，他看向恶魔，很明显是想让对方定夺。
no.1饶有兴致地道，“哦？那放学来我办公室检查一下。”
宗九：“......”
这个台词很熟悉也很糟糕，简直梦回精神病院那个变态医生。
“自然，自然。”
主任擦了擦汗，“这是南老师您班上的学生，您想怎么安排都可以。”
话题转到这里，不少先前以为魔术师惹怒了恶魔幸灾乐祸的B级练习生也恍然大悟。
好家伙，这一路下来，原来人家并没有要罚魔术师的意思啊。看这个刻意在众人面前敲打，又制造单独相处机会的方式，反倒是有点向No.2率领的夜族宣誓主权，耀武扬威的意思。
闻言，不少人都去偷偷打量no.2此刻的表情。
恶魔的确是无限循环里不可撼动的神话，但要是夜族头铁，观众们也是很期望有好戏看的。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梵卓并没有多少表情，神情依旧威严而冷漠。
蓝白校服穿在这位夜族首领身上，即便换下军装，也没有丝毫减弱他周身的铁血寒气。
【我懂了，no.1大人是觉得自己看上的人被抢了，心里不爽（x）】
【这么一说真的很有可能，如果是真的想敲打，当场就应该拿把剪刀剃光头了】
【楼上的你是魔鬼吗，我的白发魔术师美人绝不可能秃头，想了想那个场景，颜狗汪的一声哭了出来】
【啊啊啊谁把我脑子里的画面快拿开快拿开！虽然但是小声逼逼一句，魔术师秃头的模样也绝对不会损耗他美貌的半分！震声】
【打住打住，我觉我这个老粉有必要出来说一句了，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妄图揣测那位大人的心理，他做事一向凭着自己喜好来】
这段插曲一过，众人的注意力也都回到了升旗台前批改试卷的老师们身上。
令人惊悚的是，就这么短短一个对话的时间，前面的卷子竟然就批改完成了一大半。
一旁老师戴着眼镜将卷子垒在桌面，按照分数高低堆叠起来。
随着那摞卷子变得越来越薄，围观的练习生也越发胆战心惊。
气氛愈发变得紧张而焦灼。
主系统以前开放的所有副本里，就算是难度超高的
级副本，也不会给人有这样内心没有一点底的感觉。
天空阴沉，国旗飘扬，深灰色的水泥操场沉默而死寂。
阴影逐渐下移，很快，最后一张卷子也宣告批改完成。
老师开始往年级排行榜上誊分，红色的大纸被张贴在榜上，黑色的墨抹在上面，衬得它鲜艳到像涌出血来。
教导主任拿过话筒，“全体起立！”
练习生们便在助教的指引下起身，站到课桌与课桌之间的空隙中间，按照班级排成一列列纵队。
“下面开始按照总分排名宣布名次。”
“按照读到的名次，每个班级进行内部排名。第一名坐在序号一的位置，以后这个序号就是你们在班级里的学号。从今往后这一百二十天的学习里，没有人在乎你们叫什么名字，统一按照X班第X来称呼。”
毫无疑问，第一名花落到了no.2的梵卓身上。
不过尴尬的是，即便是年级第一名，九科外加奥赛题，总分整整1150分里，他也只拿到了堪堪过半的分数而已。
试卷发下来后，灰发血族坐到一班第一的位置，拧眉看着自己发下来那一片红的试卷。
第二名的黑巫师就更惨了，距离第一名的梵卓直接骤降了近一百分左右。
不过好歹也是第二，接下来的只会更惨。
黑巫师在二班，拿到了二班学号1的位置。
第三名当然不可能是另一位
级的非酋练习生土御门，而是一个并不怎么让人有记忆点的半血族。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也是一班的。
至此，一班便拿下了前三甲里的两位，成了一班的学号2。
前三名顺利出炉，弹幕也在讨论。
【靠，这惨烈的分数，要这不是副本世界而是现实世界的话绝对没一个人能考上大学，笑哭】
【现实世界哪个高考需要考九科外加奥数的？没必要和现实世界联系起来吧】
【不过有一点倒是没说错，大家都被主系统搞懵逼，这分数看起来实在太寒碜了】
【那也没办法啊！术业有专攻，我们进无限循环里学的不都是怎么拼命活下去，难不成你拿着语数英和五三打怪？】
【梵卓大佬能考到近半的分数真的很厉害了，要是放我进去，就算在答题卡上踩一脚读出来的分数都能比我高】
【哈哈哈哈哈笑哭，不过夜族果真实力很强啊，那位第三名也是个半血族，太厉害了吧】
接下来是四到十名。
“年级第四，九班宗九。”
宗九挑了挑眉，在无数道讶异的视线中走到本班第一的位置就座。
他没有关注其他人的眼神，径直拿起助教下发在桌面上的试卷观看。
这四个小时宗九把自己能写的基本全写了，连政治也在最后十几分钟里动了点笔。
除了自己记忆力不错以外，他还有一点很占便宜的地方，那就是宗九把自己的手灵活度强化到了顶级。
顶级灵活度是什么概念？不仅手腕和五指力道极大，马力全开写字的时候也是快成了一道残影，和那些个批改卷子的无脸npc不相上下。
拜这点所赐，宗九写字的速度比谁都快，所以写完理科后就开始疯狂往文科题目里加字，捞到了不少分。
白发青年看着自己卷面政治部分大大的零分，毫不意外地挑眉。
很快，前十名便宣布完毕。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这十名基本上都是均匀分布。除了十班和一班之外，一班得了两位前十，十班却一位都没得到。
紧接着，宣读的声音变得更快了。
练习生们纷纷按照名次在各个班级领学号就坐。
名次越往背后推移，没有被点到名的练习生就越紧张。
在这样的生存副本里，落到倒数无疑就相当于宣判死刑。更何况还不是死在鬼怪手里，而是这样窝囊的死法。
没人会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收场。
【摸底考水分太大了，大家都菜，年纪前十也不过是从菜鸡里脱颖而出而已】
【就是啊，未来不还有一百二十天。要是给练习生们一点学习的时间再考，也不至于打这样没准备的仗，唉，就感觉摸底考最后十名的练习生挺惨的，实实在在的倒霉】
【确实，但凡给一点时间复习都不至于这样。我有理由相信，下一次考试估计会很恐怖】
名次读到了最后五十名。
更加令人惊讶的是，没读到名字的人里竟然还有一位
级大佬土御门。
不仅仅是弹幕，已经坐到座位上的练习生们也纷纷交换眼神。
总不至于处刑一个
级吧！
终于，就在所有人提心吊胆的时候，最后十三个人里，土御门的名字终于被读到了。
“第九百八十七名，三班土御门。”
阴阳师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欧还是非。
他当初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就一直不大行，进了无限循环好也一样，不会因为变成
级就成了学霸。
但好歹也是踩在生死线上岸，热泪盈眶。
教导主任收起名单，“年级排行榜公布到此结束。”
至此，最后十名终于揭晓。
站在原地的那十位B级练习生们不敢置信的愣住。
立马有人高声抗议：“这不公平！”
“就是，凭什么刚入学的摸底考就得决定我们的生死啊！我们以前又没学过这个！”
“都这么多年了，谁tm还记得高中时候的内容啊，这是耍我们玩吧？”
面对他们的抗议，教职人员不为所动。
主任直接冷漠地下令，“行刑！”
下一秒，生满倒刺的鞭子破空而来，钉到了这十个练习生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这里面不乏有想要拿出特殊道具来殊死反抗的，可偏偏他们动不了，就像是被什么玄而又玄的东西固定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鞭子挥来。
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操场，一下子就把站着的练习生打到地面。
每一次鞭起鞭落都能带起一大片猩红的血和碎肉，伤痕破开，露出内里森森白骨，叫人胆寒。
不管是弹幕还是操场都沉默一片。
即便最后那十名里有自己昔日的同僚，有自己的朋友，也无人敢上前公然违抗npc的命令。他们心知肚明，和npc作对，下场只有死。
在主系统铁律的压迫下，就算是
级落到倒数十名，依旧只有一个“死”字。
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才认清一个事实。
这个副本和他们先前所有经历的恐怖副本都不一样。甚至连每个人拥有什么等级的特殊道具，拥有多少保命底牌，也全部变得毫无用处。
在这里，要么学，要么死！
一片惨叫声里，教导主任低声说道，“那个......南老师啊。”
“嗯？”
“刚刚那个染头发的学生考了年级第四呢。”
“放心。
”
恶魔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假笑，冷冷地扔下四个字。
“我有分寸。”
第79章
第一中学
惨叫声和鞭子的破空声依旧没有停止。
失去了特殊道具后，
练习生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凡人。
就算是进行高度身体强化的练习生也一样，凡胎肉体，无法超脱人类的界限，
永远都受辖于主系统的控制。
渐渐地，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操场上那十个练习生已然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
不。说“人”已经不准确。因为他们身上遍布纵横交错的伤口，如溪流般涌出来的血将地缝里生出来的草浸成了不详的颜色，
身上一块完好的肉都找不到。
甚至有监考员一鞭子下来，直接把其中一个练习生的脖颈打断，
半截头极具惊悚效果地耷拉下来，
露出森森雪白的脊椎，要掉不掉地淌出脊髓。
老实说，这一幕真的有够恐怖。特别是练习生们还是活着受刑，即使昏迷过去，身体也依旧会因为疼痛下意识抽搐翻滚，看得人头皮发麻。
等这样单方面虐杀了近十分钟后，
教导主任才挥了挥手。
助教们停下鞭子。此时，地上的练习生惨的已经裸露出大部分骨架，
只有出的气，
没有进的气。
这样的惨景，即便是经验丰富的，
坐在座位上围观的B级练习生们也不由得颤抖。
就算是遇到可怕的鬼怪，
那也是一击毙命，
很少有恐怖副本会对练习生直接施加以虐杀手段。
讲道理，就算真的要死，
大多数人也更愿意选择轻松一点的丧命，而不是这样受尽折磨，毫无反抗之力的屈辱死法。
“把他们扔到沉尸池里去。”
教导主任冷漠地看了这些不成人样的练习生一眼，
“原本可以给他们一个痛快，可惜这些人竟然出言不逊，试图忤逆学校的规章制度。”
“一张卷子考完才得了十几分，享受着公共资源却毫不作为，活着也是个渣滓，今天就算为民除害。”
“你们听好了。在第一中学，学习差的学生没有活下去的资格。我们学校每年都会解决一大批垃圾，得到了国家和社会的一致表彰和认可。”
【呕，什么叫学习不好没资格活下去，这是什么恶心的价值观】
【妈的，果然这年头只要活得够长，在无限副本里你就什么妖魔鬼怪垃圾都看的到，绝了】
【我以为上次那个
级把穷人关在下水道的副本就已经够恶心了，没想到这个副本还更甚一筹......敢情分数就能决定一个人对社会的贡献了？我真的瑞思拜，抱拳.jpg】
【这个副本真的好恐怖，比那些有鬼的副本还恐怖，我艹了】
【十个B级练习生也太惨了吧，真的宁愿死在鬼手里啊......】
而在操场上，主任依旧夸夸其谈。
“我们学校是一所拥有悠久历史的百年老校，就读这里是各位同学的荣幸。在接下来的一百二十天里，我们还将进行四次大型考试。分别分为第一次月考，期中考，第三次月考和期末考。其中不包括没有惩罚的每周例行小测。”
“只有通过了这四次考试的学生，才能够拿到本学期的毕业证。而在每次考试中拿到班级第一的学生，就是截止下次考试前的班长。”
台下练习生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都清楚的很。
期末考正好被设在第一百二十天当天。
只要能够捱到那一天的午夜，他们就可以解脱了。
按主系统之前给的本副本评分标准来看，甚至都不需要练习生们进行了劳什子险境挑战。在这个诡异的，不按常理出牌的副本里，拿到的综合名次就决定了练习生下一轮等级评级里能够拿到的评价分数。
这会儿真没练习生去想这个，能够活下来都不错了，还肖想学习成绩？
其中特指学渣土御门，他已经垮起个批脸，觉得自己这次掉下
级势在必行。
就在大家各自盘算的时候，教导主任又扔下来一颗深水炸弹。
“......本次摸底考试淘汰年级倒数十名，下一次月考我们将按照班级平均分进行十个班总排名。”
“排名倒数第一的班级，将被处以全体处刑的惩罚！”
这一下，所有练习生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可写着写着，练习生们也发现了政治题目的怪异。
政治题完全没有选择题，
全部都是以问答题形式展开，
问题乍一看十分假大空。
题目一：如何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不少练习生看到这道题那都是直接提笔就答，
不用过脑子就知道该写什么伟光正的吹逼内容。就算有练习生想的多一点，可结合前面卷面上毫无二致的高中考试内容，
也不会想这么多。
宗九扫了眼政治，搁下笔，转而先从理科做起。
他很怀疑，
这个社会的政治有问题。
其他人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作答的话，短短四个小时的考试，在政治这种需要写这么多字的项目上花费时间简直就是浪费。
这里就不得不说，宗九运气很好了。
首先，他的记忆力实在不错。再加上魔术师偶尔也会玩给予数学上的魔术，所以比起其他人两眼一抹黑，好歹选择题宗九连蒙带猜，用反推法还能写那么一点。
但也就仅仅好上那么一点而已。只能写，但不保证正确率。
B级可全部都是在无限循环里打滚摸爬好多年的老人，这个副本要是换成刚刚被扯进无限循环的新人或许还有一点生路可言，换成老人就是直飚
级难度。
宗九忽然想起第一个副本时遇到的盛钰。
按盛钰本人所说，他还在就读高三上课的间隙就被抓到了这个副本。要他还活着，这个副本对他恐怕就是如鱼得水般轻松。
说起盛钰，宗九眼神再度一沉。
他觉得这里头有个大问题。
首先，原文里盛钰是个不存在的角色，全靠宗九这个蝴蝶翅膀扇起来的风才出现。
其次，为什么盛钰会一出场就被no.1操纵？这其中是不是有一些不为所知的存在？
如果宗九的想法成立，很有可能恶魔从更早之前就盯上了他，可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令人恼火。
白发青年撑着头，右手灵活地将笔在修长的手指间转了一圈。
正好巡视到他身边的监考员看到这一幕，冷声提醒，“考试期间不允许转笔。”
提醒归提醒，倒是没像之前那样一鞭子过来，可能这也按照情节严重程度区分。
宗九乖乖停了笔，继续埋头在浩瀚题海中寻找自己会做的题目。
【我也拉近了一份卷子，跟着练习生们一起做了起来.jpg】
【楼上的什么感受？时隔多年再度被拉回高考地狱，是不是感到很亲切啊拍肩】
【亲切，实在是太特喵的亲切了，看得我头皮发麻，脑袋嗡嗡，耳朵旁回响起老师曾经的教导】
【这真不是给人做的题目啊，最后那一页的奥赛题真的看得我眼睛都直了，这是国际奥赛的难度了吧......夭寿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整整四个小时，过得令人如坐针毡。
天空依旧乌沉沉地压下来，秋天沉闷，可是却不见有要下雨的迹象。
虽然明知是无用功，练习生们依旧固执地填满了整张试卷，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考试最后的时候，中途出了一点小插曲。
穿着西装革履黑皮鞋的男人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优雅地走出，黑发扎在脑后，暗金色的眼睛眯起，俊美又棱角分明的脸庞充满惑人美丽，和其他模糊没有五官的苍白面孔格格不入。
好几个放笔间隙里看到这一幕的B级练习生惊得笔都握不稳，径直飞到了地上。
是那位大人！！！
高等级练习生里从来不缺少no.1的狂热崇拜者。即便如今是在副本内的考场，他的出现也引起了一阵骚乱。
练习生们个个激动地面红耳赤，如同朝拜般紧紧盯着站在升旗台前的恶魔，彼此间交换着不敢置信的眼神。
有不少人参加这个比赛就是为了一睹这位的风采。
可惜从惊悚练习生比赛开始后的两个副本，都没有传出过看到no.1在哪个副本场地出现的消息。甚至就连例行的等级评价和副本开启时，no.1也经常是不见踪影。
现在他竟然出现在了B级练习生的集体副本里。全体B级与有荣焉之情油然而生。
无限循环里慕强的观念太过扭曲，已经深深扎根于每个老人的观念里。而恶魔的强大早已化作所有人心目中根深蒂固的符号。是即便大家身处不同的势力，依旧会同样崇拜渴，奉上神坛的存在。
弹幕也疯了。
【啊啊啊啊啊卧槽！！是no.1大人】
【雾草雾草，终于出现了吗！我狂喜乱舞！】
【我流泪了，是什么苦苦支撑我看了这么多期的副本，并且一个台一个台切换？是什么让我在第一个副本连跳几千个频道，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直到现在才出现的身影？】
【土拨鼠尖叫！不瞒你们说，我们小队一起在基地守着看直播，现在个个都已经跪到了地上】
这些弹幕里，也有一些人角度刁钻，发现了不对。
毕竟恶魔是堂而皇之出现在了教工席，完全没有遮遮掩掩，甚至就连校长和教导主任也对其礼遇有加。
【难不成这就是no.1的特权？连衣服都没有换成校服诶】
【应该就是no.1特权了吧。之前我们都看不到no.1的直播，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那no.1和no.2的差距真的好大，不过也是，c位出道肯定不一样】
【我觉得这也太不公平了......】
【不是我说，弹幕也别忘记遵守基本礼仪了。之前大人没有开启直播可能就是不想让无关人等多加评判】
【无所谓啊，反正大家都是实名，发出来的弹幕都知道谁是谁。要是谁说话过分了都不需要骂的，赶明儿就等着这位大人的追随者找上门吧】
【就是，楼上的楼上的楼上，你还真以为你是在玩公平的选秀呢？这是无限循环，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真以为主系统给你做慈善呢？你强你也上啊键盘侠】
【唉，我就知道，一涉及到这位大人弹幕就又是腥风血雨】
【所以，只有我注意到no.1的胸口没有那支玫瑰花了吗】
【楼上村通网？玫瑰早就送给那个白头发的魔术师啦】
就在考场上B级练习生们兀自激动的时候，教导主任忽然冷声宣布，“考试时间到！”
排列守在一旁的监考员立马开始有序收卷。当然，更多的监考员还是站在原地，监视着考生有没有作弊现象。
可惜的是，这个摸底考试把所有人的节奏计划全部打乱，大家都是菜鸡互啄全靠蒙，遇到不会就选C。所有人都如此，抄也没地方抄，万一自己蒙对了还抄个错答案岂不得不偿失？
收好试卷后，监考员们捧着一大摞厚厚的试卷，按照班级顺序放在升旗台前的桌子上。
那里早已经坐了三十几个老师，手里拧开红笔，开始了飞快阅卷。
更恐怖的是，他们阅卷速度极快，几乎化身看题机器，每个人改一门，扫一眼下来就知道这科目考了多少分，红笔纷飞化作残影。
另一旁，老师已经在操场旁边张贴上大字报，上面用墨汁写着“年级排行榜”五个大字，就等着分数全部出来后开始依次进行排名。
这一幕看得所有练习生寒毛直立。
按照这个速度，恐怕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之后，年级倒数十名就能新鲜出炉。
届时，也是决定死期的时候。
就在他们兀自紧张的时候，教导主任朝着恶魔点了点头，转身向所有人宣布。
“各位同学们，这位是我校从高等院校聘请而来的特级讲师兼顾问南老师。在接下来的一百二十天里，南老师将带领并指导全年级的教学工作，让我们掌声欢迎！”
不少B级激动地把手都拍红了。
也没人去想为什么no.1会叫南老师，更没人去质疑为什么他们都是学生，no.1却是老师。
无限循环的铁律，弱者无权力质疑强者一切决定。
只有老老实实端坐在座位上的宗九愣了一下，而后从胸口里发出一声闷笑。
刚开始他还恍然大悟，以为恶魔的本名姓南。
等后来稍加思索后才发现不对，遂而笑出声来。
写作no.1，读作南波万，可不就是姓南吗？
这真是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化名了，毫无诚意还很搞笑。
自然的，在一大片兴奋的练习生里，宗九这个毫不掩饰笑出声来的学生足够显眼瞩目。
至少对从一开始就落在他身周打转的人来说的确是。
暗金色瞳孔危险地眯起。
欢迎过后，教导主任恭恭敬敬地问道：“南老师，您看，您现在是......？”
这位南老师的来头可大了，据说他手下教出来的学生个个最差都是战绩斐然。
第一中学好不容易才请来这颗摇钱树，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绝不二话。
“不必。”
黑发男人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我只进行指导和监督。”
“哦，对了，不是说要选班主任吗？”
教导主任头点的像小鸡啄米，没有五官的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表情，“对对对，您有这个意思那简直是我校最大的荣幸！”
班主任？
十个班的练习生立马振奋起来，眼神灼热而期盼。
谁知恶魔勾了勾嘴角，“那就第九班吧。”
还在低头闷笑的宗九暗道一声不好。
他抬起头去，好巧不巧迎上对方似笑非笑的视线。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宗九：“......”
第78章
第一中学
众人的视线全部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看向那个坐在操场座位上最引人瞩目的白发魔术师。
【嗯？艹，
这是什么情况？恶魔姓南吗？】
【你还真信啊，南波万南波万，这一听就知道是假名啊】
【啊这，
南老师在线指导学生工作吗？】
【不是，魔术师不是这位大人欣赏的新人吗，现在怎么突然当众为难起来了】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玫瑰都送出去了】
【回楼上的，你们都忘了上次魔术师接受了夜族的邀请函吗，
这不就是明晃晃打no.1的脸，
现在被为难也是活该吧】
处于所有人视线焦点的宗九：“......？”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转瞬面无表情起来。
宗九很想问问南老师您眼睛是不是有点毛病。
整个操场上这么多练习生，来自五湖四海的，头发五颜六色的都有。
放着灰头发的梵卓不抓，抓他这个白头发的典型算什么男人！
偏偏那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南老师还不放过他，
反倒从升旗台上缓缓走了下来。
所有的B级练习生都在看他，男人却精准无误地踩中每一块桌面上落下的阴影，
像一位精准锁定了猎物的猎手，
又像维多利亚时期撑着黑伞的雾都绅士，周身带着不疾不徐的优雅气度。
走到近处后，
恶魔故意拖长声音，
“不仅染发，
还戴夸张美瞳，公然违反校规校纪。”
【艹，
神特么染发还带美瞳】
【惨，魔术师大写的惨，我们白化病人做错了什么.jpg】
【这种管理严格的中学岂不是要被拉回去把头发给染成黑色......】
【不是吧，
那在场这么多练习生都得拉去染头发？】
他这么说，教导主任自然是点头哈腰，“是我们的失误，我们忘了通知家长把孩子带来学校之前剪头发染回黑色了。”
“那按照校规，这个情况该怎么处理来着？”
主任露出为难的神情，“校门已经锁死了，现在也没法让这些违规的学生出去整改，不如......”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位南老师的脸色，“不如记个过？”
宗九这下就不服了。
他举手，“我这是白化病，不是染的头发。”
白化病？
这下教导主任也没话说了，他看向恶魔，很明显是想让对方定夺。
no.1饶有兴致地道，“哦？那放学来我办公室检查一下。”
宗九：“......”
这个台词很熟悉也很糟糕，简直梦回精神病院那个变态医生。
“自然，自然。”
主任擦了擦汗，“这是南老师您班上的学生，您想怎么安排都可以。”
话题转到这里，不少先前以为魔术师惹怒了恶魔幸灾乐祸的B级练习生也恍然大悟。
好家伙，这一路下来，原来人家并没有要罚魔术师的意思啊。看这个刻意在众人面前敲打，又制造单独相处机会的方式，反倒是有点向No.2率领的夜族宣誓主权，耀武扬威的意思。
闻言，不少人都去偷偷打量no.2此刻的表情。
恶魔的确是无限循环里不可撼动的神话，但要是夜族头铁，观众们也是很期望有好戏看的。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梵卓并没有多少表情，神情依旧威严而冷漠。
蓝白校服穿在这位夜族首领身上，即便换下军装，也没有丝毫减弱他周身的铁血寒气。
【我懂了，no.1大人是觉得自己看上的人被抢了，心里不爽（x）】
【这么一说真的很有可能，如果是真的想敲打，当场就应该拿把剪刀剃光头了】
【楼上的你是魔鬼吗，我的白发魔术师美人绝不可能秃头，想了想那个场景，颜狗汪的一声哭了出来】
【啊啊啊谁把我脑子里的画面快拿开快拿开！虽然但是小声逼逼一句，魔术师秃头的模样也绝对不会损耗他美貌的半分！震声】
【打住打住，我觉我这个老粉有必要出来说一句了，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妄图揣测那位大人的心理，他做事一向凭着自己喜好来】
这段插曲一过，众人的注意力也都回到了升旗台前批改试卷的老师们身上。
令人惊悚的是，就这么短短一个对话的时间，前面的卷子竟然就批改完成了一大半。
一旁老师戴着眼镜将卷子垒在桌面，按照分数高低堆叠起来。
随着那摞卷子变得越来越薄，围观的练习生也越发胆战心惊。
气氛愈发变得紧张而焦灼。
主系统以前开放的所有副本里，就算是难度超高的
级副本，也不会给人有这样内心没有一点底的感觉。
天空阴沉，国旗飘扬，深灰色的水泥操场沉默而死寂。
阴影逐渐下移，很快，最后一张卷子也宣告批改完成。
老师开始往年级排行榜上誊分，红色的大纸被张贴在榜上，黑色的墨抹在上面，衬得它鲜艳到像涌出血来。
教导主任拿过话筒，“全体起立！”
练习生们便在助教的指引下起身，站到课桌与课桌之间的空隙中间，按照班级排成一列列纵队。
“下面开始按照总分排名宣布名次。”
“按照读到的名次，每个班级进行内部排名。第一名坐在序号一的位置，以后这个序号就是你们在班级里的学号。从今往后这一百二十天的学习里，没有人在乎你们叫什么名字，统一按照X班第X来称呼。”
毫无疑问，第一名花落到了no.2的梵卓身上。
不过尴尬的是，即便是年级第一名，九科外加奥赛题，总分整整1150分里，他也只拿到了堪堪过半的分数而已。
试卷发下来后，灰发血族坐到一班第一的位置，拧眉看着自己发下来那一片红的试卷。
第二名的黑巫师就更惨了，距离第一名的梵卓直接骤降了近一百分左右。
不过好歹也是第二，接下来的只会更惨。
黑巫师在二班，拿到了二班学号1的位置。
第三名当然不可能是另一位
级的非酋练习生土御门，而是一个并不怎么让人有记忆点的半血族。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也是一班的。
至此，一班便拿下了前三甲里的两位，成了一班的学号2。
前三名顺利出炉，弹幕也在讨论。
【靠，这惨烈的分数，要这不是副本世界而是现实世界的话绝对没一个人能考上大学，笑哭】
【现实世界哪个高考需要考九科外加奥数的？没必要和现实世界联系起来吧】
【不过有一点倒是没说错，大家都被主系统搞懵逼，这分数看起来实在太寒碜了】
【那也没办法啊！术业有专攻，我们进无限循环里学的不都是怎么拼命活下去，难不成你拿着语数英和五三打怪？】
【梵卓大佬能考到近半的分数真的很厉害了，要是放我进去，就算在答题卡上踩一脚读出来的分数都能比我高】
【哈哈哈哈哈笑哭，不过夜族果真实力很强啊，那位第三名也是个半血族，太厉害了吧】
接下来是四到十名。
“年级第四，九班宗九。”
宗九挑了挑眉，在无数道讶异的视线中走到本班第一的位置就座。
他没有关注其他人的眼神，径直拿起助教下发在桌面上的试卷观看。
这四个小时宗九把自己能写的基本全写了，连政治也在最后十几分钟里动了点笔。
除了自己记忆力不错以外，他还有一点很占便宜的地方，那就是宗九把自己的手灵活度强化到了顶级。
顶级灵活度是什么概念？不仅手腕和五指力道极大，马力全开写字的时候也是快成了一道残影，和那些个批改卷子的无脸npc不相上下。
拜这点所赐，宗九写字的速度比谁都快，所以写完理科后就开始疯狂往文科题目里加字，捞到了不少分。
白发青年看着自己卷面政治部分大大的零分，毫不意外地挑眉。
很快，前十名便宣布完毕。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这十名基本上都是均匀分布。除了十班和一班之外，一班得了两位前十，十班却一位都没得到。
紧接着，宣读的声音变得更快了。
练习生们纷纷按照名次在各个班级领学号就坐。
名次越往背后推移，没有被点到名的练习生就越紧张。
在这样的生存副本里，落到倒数无疑就相当于宣判死刑。更何况还不是死在鬼怪手里，而是这样窝囊的死法。
没人会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收场。
【摸底考水分太大了，大家都菜，年纪前十也不过是从菜鸡里脱颖而出而已】
【就是啊，未来不还有一百二十天。要是给练习生们一点学习的时间再考，也不至于打这样没准备的仗，唉，就感觉摸底考最后十名的练习生挺惨的，实实在在的倒霉】
【确实，但凡给一点时间复习都不至于这样。我有理由相信，下一次考试估计会很恐怖】
名次读到了最后五十名。
更加令人惊讶的是，没读到名字的人里竟然还有一位
级大佬土御门。
不仅仅是弹幕，已经坐到座位上的练习生们也纷纷交换眼神。
总不至于处刑一个
级吧！
终于，就在所有人提心吊胆的时候，最后十三个人里，土御门的名字终于被读到了。
“第九百八十七名，三班土御门。”
阴阳师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欧还是非。
他当初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就一直不大行，进了无限循环好也一样，不会因为变成
级就成了学霸。
但好歹也是踩在生死线上岸，热泪盈眶。
教导主任收起名单，“年级排行榜公布到此结束。”
至此，最后十名终于揭晓。
站在原地的那十位B级练习生们不敢置信的愣住。
立马有人高声抗议：“这不公平！”
“就是，凭什么刚入学的摸底考就得决定我们的生死啊！我们以前又没学过这个！”
“都这么多年了，谁tm还记得高中时候的内容啊，这是耍我们玩吧？”
面对他们的抗议，教职人员不为所动。
主任直接冷漠地下令，“行刑！”
下一秒，生满倒刺的鞭子破空而来，钉到了这十个练习生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这里面不乏有想要拿出特殊道具来殊死反抗的，可偏偏他们动不了，就像是被什么玄而又玄的东西固定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鞭子挥来。
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操场，一下子就把站着的练习生打到地面。
每一次鞭起鞭落都能带起一大片猩红的血和碎肉，伤痕破开，露出内里森森白骨，叫人胆寒。
不管是弹幕还是操场都沉默一片。
即便最后那十名里有自己昔日的同僚，有自己的朋友，也无人敢上前公然违抗npc的命令。他们心知肚明，和npc作对，下场只有死。
在主系统铁律的压迫下，就算是
级落到倒数十名，依旧只有一个“死”字。
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才认清一个事实。
这个副本和他们先前所有经历的恐怖副本都不一样。甚至连每个人拥有什么等级的特殊道具，拥有多少保命底牌，也全部变得毫无用处。
在这里，要么学，要么死！
一片惨叫声里，教导主任低声说道，“那个......南老师啊。”
“嗯？”
“刚刚那个染头发的学生考了年级第四呢。”
“放心。
”
恶魔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假笑，冷冷地扔下四个字。
“我有分寸。”
第79章
第一中学
惨叫声和鞭子的破空声依旧没有停止。
失去了特殊道具后，
练习生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凡人。
就算是进行高度身体强化的练习生也一样，凡胎肉体，无法超脱人类的界限，
永远都受辖于主系统的控制。
渐渐地，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操场上那十个练习生已然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
不。说“人”已经不准确。因为他们身上遍布纵横交错的伤口，如溪流般涌出来的血将地缝里生出来的草浸成了不详的颜色，
身上一块完好的肉都找不到。
甚至有监考员一鞭子下来，直接把其中一个练习生的脖颈打断，
半截头极具惊悚效果地耷拉下来，
露出森森雪白的脊椎，要掉不掉地淌出脊髓。
老实说，这一幕真的有够恐怖。特别是练习生们还是活着受刑，即使昏迷过去，身体也依旧会因为疼痛下意识抽搐翻滚，看得人头皮发麻。
等这样单方面虐杀了近十分钟后，
教导主任才挥了挥手。
助教们停下鞭子。此时，地上的练习生惨的已经裸露出大部分骨架，
只有出的气，
没有进的气。
这样的惨景，即便是经验丰富的，
坐在座位上围观的B级练习生们也不由得颤抖。
就算是遇到可怕的鬼怪，
那也是一击毙命，
很少有恐怖副本会对练习生直接施加以虐杀手段。
讲道理，就算真的要死，
大多数人也更愿意选择轻松一点的丧命，而不是这样受尽折磨，毫无反抗之力的屈辱死法。
“把他们扔到沉尸池里去。”
教导主任冷漠地看了这些不成人样的练习生一眼，
“原本可以给他们一个痛快，可惜这些人竟然出言不逊，试图忤逆学校的规章制度。”
“一张卷子考完才得了十几分，享受着公共资源却毫不作为，活着也是个渣滓，今天就算为民除害。”
“你们听好了。在第一中学，学习差的学生没有活下去的资格。我们学校每年都会解决一大批垃圾，得到了国家和社会的一致表彰和认可。”
【呕，什么叫学习不好没资格活下去，这是什么恶心的价值观】
【妈的，果然这年头只要活得够长，在无限副本里你就什么妖魔鬼怪垃圾都看的到，绝了】
【我以为上次那个
级把穷人关在下水道的副本就已经够恶心了，没想到这个副本还更甚一筹......敢情分数就能决定一个人对社会的贡献了？我真的瑞思拜，抱拳.jpg】
【这个副本真的好恐怖，比那些有鬼的副本还恐怖，我艹了】
【十个B级练习生也太惨了吧，真的宁愿死在鬼手里啊......】
而在操场上，主任依旧夸夸其谈。
“我们学校是一所拥有悠久历史的百年老校，就读这里是各位同学的荣幸。在接下来的一百二十天里，我们还将进行四次大型考试。分别分为第一次月考，期中考，第三次月考和期末考。其中不包括没有惩罚的每周例行小测。”
“只有通过了这四次考试的学生，才能够拿到本学期的毕业证。而在每次考试中拿到班级第一的学生，就是截止下次考试前的班长。”
台下练习生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都清楚的很。
期末考正好被设在第一百二十天当天。
只要能够捱到那一天的午夜，他们就可以解脱了。
按主系统之前给的本副本评分标准来看，甚至都不需要练习生们进行了劳什子险境挑战。在这个诡异的，不按常理出牌的副本里，拿到的综合名次就决定了练习生下一轮等级评级里能够拿到的评价分数。
这会儿真没练习生去想这个，能够活下来都不错了，还肖想学习成绩？
其中特指学渣土御门，他已经垮起个批脸，觉得自己这次掉下
级势在必行。
就在大家各自盘算的时候，教导主任又扔下来一颗深水炸弹。
“......本次摸底考试淘汰年级倒数十名，下一次月考我们将按照班级平均分进行十个班总排名。”
“排名倒数第一的班级，将被处以全体处刑的惩罚！”
这一下，所有练习生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